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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第八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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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知是屋内热气的关系。还是烛光照耀。小艾的脸上浮出两朵红云,那双因为脸颊上长了肉而显得比原来小多了的眼睛也闪着光。

“好了,都姐妹相称。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雯夏抬起头遥遥望着屋顶,心中却浮现出天空的模样,“皇妃这个位子,总有一天我会还了给你地,那个时候孩子还是你的孩子,夫君也依然是你的夫君,所以你要好好的等着。”

“夫人,郡主片刻不离小艾,奴婢根本进不得。”皇宫之外,苏曼低着头对着一名身着素衣,以黑纱罩面地女子低声说道。

那女子微微发出一声“咦”,道:“我还真是小看了她,想要她乖乖听话,实在不容易。不过雯夏,管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操心别人吧!”

苏曼不敢动,也不知此刻该如何回话才是,便只弯腰低头站着,等着那黑衣女子继续说。

“你回去,就将我刚才的话转告她。”那黑衣女子的头侧向着苏曼,她遮脸的黑纱微微动了动,若是从下面向上看,就能看到她极为细嫩光滑地皮肤还有一双红唇。

苏曼却不敢抬头看,只是低着头应道:“是。”

“哼,雯夏啊雯夏,就算我要下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你能护得了她一辈子么?”说罢,那黑衣女子扬长而去,等苏曼再抬起头,已经没了影子。

“水锦让你告诉我地,就是这些话么?”雯夏背靠着窗户,视线依然停留在小艾身上,苏曼站在她身侧,低声应道:“是。”

“那你下回也告诉她,如果想要个听话地木偶,还是换人的好,我不是他们想要的那种人。”

“这…………”苏曼显然是犹豫地。

“不转告也罢。”雯夏摇了摇头,为苏曼想想,如果转告这种话给水锦,苏曼的处境也不好过,“那就告诉她,我想让小艾做孩子的奶娘。”

苏曼思量这句话,总比上一句来的缓和的多,便低声应道:“奴婢遵命。娘娘…………”

“什么事?”雯夏见苏曼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她一眼,道:“有话就说。”

“这里说话不便,娘娘要不换个地方?”

雯夏看了一眼小艾,心想她腹中尚有胎儿,应该不至于有人在这个时候害她,便到:“好。”

随同苏曼出了屋子,雯夏便拱手低头,学着宫女唯唯诺诺的顺从样子,一路走到苏曼住的屋子,关上门,苏曼又查验了四周,方才说道:“娘娘若要照顾小艾,倒也无妨,只是小艾的药以后还是由奴婢代娘娘来尝吧?”

“为何?”雯夏的眼神忽然犀利起来。

苏曼急忙摇头,道:“娘娘勿要多虑,奴婢问过太医,这药虽则保胎安神,但是对娘娘的身体实在没什么益处,娘娘还是不要再喝了。”

“不过一两口,不碍事。”雯夏摆了摆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急匆匆问道:“奶妈还有事么?”

苏曼见雯夏焦急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好摇摇头,道:“没事了。”

“那我走了。”雯夏推开门,心中的不安愈发激烈了些,也顾不上学宫女那小碎步的走法,大步便向着安毓宫正殿而去。

尚未到门口,却见有宫女从屋内急匆匆跑出来,接着,雯夏便听到了小艾的呼痛呻吟声。

雯夏一惊,跨步便向里跑,却和急匆匆跑出来的宫女撞了个满怀。

“快,娘娘好像要生了,快去叫御医产婆。”

雯夏认得那宫女,她也算个皇妃身旁的贴身近侍,雯夏也曾暗暗忧虑,当自己替换小艾又坐回皇妃的时候,这一宫的人是不是还要步了前尘,被灭口了事。

“什么?”听那宫女此言,雯夏一惊,自己方才不过离开半响,小艾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明知小艾的产期便在这几日,此刻临产也不足为奇,但是偏偏是在自己离开的这片刻发生,雯夏不由担忧。

推开挡路的宫女,雯夏便跑到了小艾榻前,小艾已经是捧着肚子在卧榻上折腾,几个宫女站在床榻旁边,手足无措。

第一百六十三章 美玉再重逢

雯夏脑袋一热,第一个念头便是小艾遭人毒手了,她正欲过去细查,却被随后赶到的苏曼紧紧拽住了。

“小夏,娘娘快要生了,快去请太医!”

此刻两人身旁都是急匆匆来去的宫女,苏曼不敢多说,用力拽着雯夏,将她拽出了屋子,才到:“小艾这是生产之兆,主子进去也没用。”

雯夏犹豫片刻,随即摇头,道:“不行,我还是要进去。”

“主子!”苏曼又着急,又不敢大声说话,“此刻人杂,万一被认出来可怎么办?”

“认不出来。”小艾此时头发散乱,脸都因为疼痛变了形,就算真来一个认得自己的太医,此刻也是诊病为首要,那里管的上皇妃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长相酷似皇妃?

雯夏刚跑到小艾榻边,便看到另有一名宫女端着碗药汤要味小艾喝下去。

“我来。”雯夏抢过那药碗,看了一眼苏曼,便舀了一勺往自己口中送去,再看苏曼,神色如常,雯夏才将那碗药汤一勺勺喂给小艾。

此刻小艾痛的打滚,这一碗药汁有多半碗都洒了出来,真正被她喝下去的并不多。

就算是雯夏来自千年之后,见多识广,但是这放在现代应该发生在医院妇产科里的事情,她可是半分都不懂,只能干着急在一旁等着,紧盯着那为小艾接生地产婆。以防她做出什么伤害小艾的事情。

站了一会儿,雯夏但觉得头越来越晕,天旋地转,眼前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难道那药有问题?”雯夏猛然想到这点,出了一身冷汗,眩晕倒是稍稍好了些,雯夏挤到塌边去看小艾,她依旧是一脸痛苦的模样。却也看不出药在她身上有没有起作用。

雯夏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模模糊糊感到有人从背后扶住了自己,接着便不知身在何方了。

等到眼前的白雾散尽,雯夏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皇妃的卧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屋子里却只有一个人。

“你醒了?”那人见到雯夏睁眼,便凑近了看她。

“是你?”雯夏一惊。这人居然是个男子!不是宫中那种被阉割过的内侍,而是个完完全全地男人,而且此人她也是认得的,便是那个总是弹奏广陵散的杀手刺客。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小艾呢?她怎样了?”雯夏急着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但是躺的太久,一起身,天旋地转,又倒回了榻上。

“你问那么多问题,总得容的我一一作答吧?”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了雯夏一眼。该死的家伙那张美玉一般的面容带着这种表情。更是蛊惑众生的典范。“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至于那个叫小艾的小丫头,恐怕现在骨头都化成灰了吧?”

一言惊人!雯夏不顾身体不适,爬起来瞪着那人。道:“你说什么?”

“她死了,你又做回皇妃了,还顺便捞了个儿子。”那男子微微眯起一双眼睛,看了看雯夏,笑道:“睡了一觉就捞回这么多东西,你应该高兴才是,对我瞪什么眼睛?哦,至于我,是你爹请我偷偷进宫来保护你地。”

小艾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雯夏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想尽办法想要保住她,却依然只能如此么?

“我说,你也太笨了点。”那男子看到雯夏突然间变得有些吓人的脸色,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以防这个三天没吃饭的家伙摔倒,才继续道:“我从前还以为你很聪明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地招数你都能上当,哎,太笨太笨!那汤药摆明了就是给你准备的,你还傻乎乎地喝下去,至于那个叫小艾的丫头,晕了便晕了,反正也是非死不可的,她晕不晕也无所谓,只要你别留着碍事就好。”

雯夏眼神涣散,她果然是太笨了,怎么会没想到呢?

其实不是雯夏笨,而是开药的人太厉害。虽然在那男子口中说地如此轻描淡写,但是想要将药地成分和分量把握地刚刚好,又可以让雯夏睡着,又要对小艾腹中胎儿无恙,不至于让未出世地孩子也昏睡不醒。

“她死了?那宫中的其他人呢?”雯夏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艰难地问道。

“你还真有那心思管别人。”那神秘男子摇了摇头,道:“娘娘产后体虚,见到他们就心烦,便都赶到安毓宫外面去了。”

“我说雯夏,你管这个管那个,怎么就没有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啊?”那男子拎着雯夏将她带回卧榻上,道:“你生了儿子,大将军曹爽自己地女儿却什么都没能生下来,他能不生气?曹爽那个没脑子只有冲劲的家伙,说不定一阵火气上来,冲进来就要了你的命。司马懿总不能拍卫士贴身保护你吧?”

那神秘男子说起司马懿也是直呼其名,毫无尊敬。

“司马懿不是你的雇主么?”雯夏回过些神,顺口说道。

“雇主只给我银子而已。”那男子唇角弯起来,邪魅地一笑,更是带出些倾国倾城的美。当然,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是男人,但是谁说男人就不可以美,就不可以容色盖倾城了呢?

“那些宫女们怎么处置?还是像上次一样杀了么?”雯夏心力交瘁,此刻却不容她休息,要知道尚且又许多人的姓名系于她手。“这个我不管,反正我只管着你的小命,银子就可以到手。”那男子停顿了一下,还是接着道:“不过依我揣度,应该还是会留他们几天姓名的吧?这件事若是做的太急,反倒容易招人怀疑。”

雯夏苦涩一笑,道:“因为我居然要死这么多人,而且这还不算完,我真是害人不浅。”

“我的娘娘,若是你当初不离开皇宫,不就没有如今这档子麻烦事了么?”那男子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薄薄的唇上带着讥诮的笑,道:“这事情还不是你惹下的?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了,这才接二连三地上当?”

“那你说我怎么办?”雯夏郁闷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着,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助,连小艾的命她都没办法保住,她还能做什么?

“喂喂喂!你还真相信了?我只不过是试试,看看你好不好被骗到而已,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啊!”那男子前几次与雯夏相逢,总是少言寡语,这次倒是反常地话多起来,不仅话多,而且还喜欢戏弄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真又假假

“那个小艾没死!她被苏曼藏在自己屋子里养身体,至于你的那些宫女内侍,一时也无性命之忧,你可以放心了?”

雯夏脸色当场就变黑了,过了半响,她才缓缓说道:“这么骗人,你觉得很好玩儿么?”

那男子抚着自己的下巴,神色严肃思考了一会儿,才一副郑重的样子对雯夏道:“偏别人没意思,骗你很好玩。”

雯夏的脸色更阴,那男子唇角带笑的侧脸看起来就和狐狸一模一样,“你给我滚!”雯夏咬牙切齿从牙缝儿里逼出这几个字,侧过身一头栽倒在卧榻上,不再理那男子。

过了半响,雯夏听到没什么声音了,以为那男子已经离开,谁料翻身一看,那个家伙阴魂不散还站在那儿,动都没动,连脸上那种像狐狸一样的笑容都没变。

“你怎么还不走?”雯夏看着他就烦,虽然那张脸是完美无缺的,那个人看上去也很养眼,但是他这种前后相差过大的性格还是让雯夏感觉很不舒服,好像之前和之后是两个人一样。比较起来,雯夏倒是更喜欢之前他的那种性格,虽然话少了点人冷了点,但是总落个耳根清静。

“我是来保护你的,怎么走得开?”那个家伙对自己已经开始惹人烦的事实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笑嘻嘻地道:“况且我还有事情没向娘娘禀报。怎么能现在就走?”

“有事快说,说完马上从我眼前消失!”雯夏已经是烦不胜烦,瞪着那男子,心中奇怪这么一个家伙,当初怎么能弹奏出那样地曲调?他伪装的功夫也太好了吧?

那男子笑嘻嘻地,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雯夏,道:“这是王辅嗣让我带给你的。”

王辅嗣?雯夏一愣。随即想起,王弼的字是辅嗣,只是她平时极少听人提及,都要忘记了。“他给我什么东西?”雯夏手脚并用爬起来,便伸手去够那男子手中的纸。

那男子却故意将纸举得高高的,让雯夏怎么够都够不到。

雯夏刚睡了那么久,本来身上就没什么力气,那男子又比她高,雯夏跳了两次都没够到。不由火气更大:“给我!”

“叫声哥哥就给。”那男子死皮笑脸,道:“能听皇妃喊一声哥哥,我也值了。”

“你…………”雯夏气的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地咬,怎奈力气比不过个头也比不过。和他打架是摆明了会吃亏的。“现在在皇宫里,我是皇妃,你敢这么戏弄我,小心我喊人进来抓你!”雯夏恐吓道。

“不怕不怕。”那嬉皮笑脸地男子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你怕吵。都离开地远远的。就算你喊。他们也听不到的。来来,喊一声哥哥。”那男子一副逗小孩的样子,将那张纸举得高高的。道:“喊一声,就喊一声我就给你。”

“叫你个头!”雯夏气急,也不管会不会奏效,一脚就向着那男子的脚面狠狠跺上去,本以为依着那男子的身手,这一下不会踩到他,雯夏也不过是发泄心中火气而已,谁想这一脚便结结实实落在那男子脚面上。

落了脚,雯夏也是一愣,抬头看着那男子,见他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秒钟,接着抱起自己地脚便在原地来回跳,还一个劲儿吸凉气。

雯夏愣了半响,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先是捂着嘴笑声笑,接着便是捧着肚子闷声笑,笑的肚子都疼了,趴在地上一个劲儿捶地板。

“喂!幸灾乐祸也不至于如此吧?”雯夏这一脚狠是狠,但终究女子力小,雯夏穿的又是软底鞋,并没有伤了那男子,等疼痛劲儿过了,那男子看了看犹自乐地不可开交的雯夏,将那片纸扔给她,道:“这一下还真狠,好了,东西给你。”

雯夏深呼吸了好几口,喘匀了气,才嘟着嘴不满地回道:“早给我不就早没事了么?”说罢,将那页纸缓缓展开。

纸上是王弼地字迹,飘逸柔和,却稍显有些力道不足。至乐无乐,至苦非苦,死生不足虑也。

心之所至,身之所在。

雯夏微微皱眉头,王弼喜读庄子,雯夏也曾读过一些,这句话不难理解,大概意思便是:人生没有最大的快乐,自然也没有最大的痛苦,死亡疾病都是自然变化,不值得为之忧伤,顺其自然便好。至于后一句,更好理解,心所能到达的地方,身体便也能够到达。

但是王弼写这么两句是什么意思?

死生不足虑?王弼的病不是已经好了么?他好端端地又提起疾病和死亡做什么?难道他地身体又有变化?

“王弼怎么样了?”雯夏急问那男子。

那男子耸耸眉头做个无奈地姿势,道:“我只是帮他捎这个给你,怎么知道他如何?不过看起来他还不错嘛!”

“不错?”雯夏微微松了口气,暗自宽慰自己,王弼这句话大概是安慰她,让她不要过分挂怀他,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吧?雯夏笑了笑,关心则乱,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些。

“宣白你又在做什么,不是不让你出来么?”

雯夏听声抬头,一愣,怎么眨眼地功夫,眼前的美男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一样的长相一样的衣着,除了脸上的表情二人不同之外,在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有差别了。

“你们?你们两个?”雯夏彻底晕头了,若不是这两个人影实在太清楚,她真的要以为是自己头晕将一个人看做了两个。

“哈哈,娘娘能分辨出我们两个来么?”脸上挂着笑的家伙呲牙咧嘴,乐地不可开交。

另一个男子向雯夏拱手作揖,道:“娘娘无怪,宣白就是喜欢胡闹。”说着这个男子用手在那男子脸上一抹。

方才还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现在马上便不一样了,那嬉皮笑脸的男子脸上被抹了一下之后,眉毛也移位了,鼻尖也塔拉下来,整个脸上是一塌糊涂。

“大哥就是喜欢当着人揭穿我。”那被称作宣白的男子不满地嘀咕几声,又用力从自己脸上撕扯下几片人皮一般的物事,他的容貌当即变了样子。

宣白个子虽然高,但是脸上还带着些稚气,虽然眉宇间于他刚才扮的男子有五分相似,但是却远远及不上那男子的容色倾国。

又被人摆了一道,雯夏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了,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异,她应该早发觉才是。只是没想到世上居然真的有易容术,可以将一个人的容貌该做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想起刚才宣白所言,雯夏都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

“宣白给娘娘惹麻烦了,在下代为谢罪。”那男子拱了拱手,拽着宣白就要离开。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画骨不画皮

“大哥,她有话问我,我不能走嘛!”宣白硬是从那男子拽着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后退两步,慢悠悠转过身,嬉皮笑脸对着雯夏道:“娘娘还有什么问题?宣白但有所知,定不隐瞒。”

此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宣白虽然不及那男子的容貌那般绝美,却比那男子生动活泼多了。

“知无不言?你说的话,又有几分能信的。”雯夏撇撇嘴,对于自己刚刚被骗地团团转的事情依然是不能释怀,雯夏指了指站在宣白身侧的男子,道:“我要听他说。”

“听我大哥说?”宣白看了一眼那男子,道:“他无趣地很,听他说话不如听我说。”

雯夏向天翻了翻眼睛,道:“如果我哪天想听故事了,也许会找你,但是今天,现在,我要听真话!”雯夏说罢,也不管宣白是不是失望,只直直盯着那男子,问道:“能见告么?”

那男子看了一眼雯夏,回道:“那要看娘娘的问题是什么。”

“若你不能答,就直说,不要用假话来诓骗我。”雯夏迎上那男子冷漠的双眸,也不等他回答,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小艾何在?王弼何在?”

“这两人的所在都不能告诉娘娘。。。”

“好。”雯夏吸了一口气,换了个角度继续问:“那他们还好么?还活着么?”

“很好。”那男子遇上可以回答的问题,倒也爽快,“等到时日到了,娘娘自然便可以见到他们。”

“时日?”雯夏嗤笑一声,所谓合适的时机,尚不知在几月几年之后。雯夏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现在是做回了皇妃。是么?”

“是。”那男子点头,宣白跟着点头,同时张嘴想要说什么,见雯夏和自己的兄长都一脸严肃,没人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只能扁了扁嘴,将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雯夏将滑落手边的衣袖向上拽了拽,道:“那。孩子呢?”那个是小艾所生,此刻却记名在自己头上的孩子。

“哎。这个我知道,就在外面,你相见么?很吵地小家伙!”宣白再也忍不住了,不等被他称为兄长的男子张嘴,便急匆匆说道:“我藏在屋梁上,可是见到那个小家伙了。皱皱巴巴还不停地哭闹,那么小啊!他能长大么?”

“小孩子都那样,你小时候更能哭闹,现在还不是长大了?”那男子脸上虽然一直是冷冰冰地,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中却带上了一丝宠溺的味道。。。“娘娘若是无事,我们兄弟就先告退了。”

“等等。”雯夏起身欲追。那男子停住了脚步,道:“娘娘还有何事?”

雯夏微笑了一下,道:“你们是暗中保护我的么?”问罢,看到那男子肯定的回答,雯夏便继续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么?上回我问你。你不肯说,若是我想找你,也没有个称谓可以呼喊地。”

“我大哥姓柳,单名……”宣白嘴快,就差将那男子名字道出,却在最紧要的时候被那男子捂住了嘴。“呜呜呜。……哥。”宣白说不出话,自然也没有办法将那男子地名说出来。

“娘娘若是有事。可在屋外悬一墨色或白色灯笼,在下定然会来。”那男子说罢,拽着宣白就往外走,雯夏一眨眼的功夫,这两个人就都没了踪影。

“柳?刘?”雯夏重复着,她只听清楚宣白说出了一个刘字的发音,到底是柳树的“柳”,还是刘邦的“刘”,她也是无从分辨的。不过好歹知道了小艾王弼都无恙,这总让雯夏微微舒了一口气,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相见地一天。

王弼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而小艾是她最愧对的人。

若无她,王弼依旧是那个高傲冷峻的少年,飘然而来飘然而去,读他的庄子寻他的逍遥,就算会死,在王弼心中那也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人谁无死?就是因为她出现了,动摇了那个少年地心,将本来要自在而去进入逍遥之境的王弼生生又拉回了这个世俗的世界,而她却没法兑现自己的承诺,没法在这个世俗的世界里陪着王弼永远在一起,反倒是又将他拖进了他最不喜欢地那种没有自由的生活。

若无她,小艾依旧是那个笨笨的小侍女,可以过着普通人的平凡日子,虽无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但也有可以享受一份属于普通人的平静。因为她的好心,将小艾从不起眼地小侍女提升到了她贴身地侍婢,又将她带入宫中。明明知道皇宫不是个好地方,她却将小艾拖入这个不见底的深渊里,还做了她地替身她的影子,而她却没有办法解开这个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

自己对于这些人来说,是灾难而非幸福,是厄运而非转机。

“我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雯夏看着那张宣白交给她的,王弼所写的信,轻轻地将信纸贴在心口的位置,喃喃自语道:“王弼,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你就可以告诉我,我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我应该何去何从。可是王弼,你现在在哪儿呢?”

彷徨,孤独,无助,自责。

这就是雯夏现在所有的感受,她一点也不坚强,她也不勇敢,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但是为什么要让一个如此平凡普通的人经历这样的生活,面临这样的抉择呢?又为什么在她做出了选择之后,却又无法视线自己唯一的愿望呢?

如果一个人生命中所有的选择都已经是注定的,可以通向的终点只能有一个,所谓选择的自由不过是幌子而已,又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又生生毁灭?

“自由于我,不过是个梦罢了。”雯夏涩然一笑,低下头,看着纸上那熟悉的字迹,眼泪却不由自主落了下来,泪落在纸上,迅速被吸收扩散,水将字迹也弄得模糊了,渲染出一片深深浅浅的痕迹。字迹虽然被泪弄模糊了,但那笔势中的风骨却越发明朗,呼之欲出,就像是写意的山水画,虽没有清晰的轮廓,却已经将山水之中隐藏的灵魂绘于纸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清风带我意

小艾不见踪影,只给雯夏留下个刚刚出世的婴儿。看着棉被中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皮肤粉红色,额头小脸上还皱皱巴巴的初生婴儿,雯夏手足无措,连碰都不敢碰那孩子一下。那个小小的孩子看上去是那么弱,恐怕一阵风儿吹的大了,一声咳嗽响了,就会惊动他。

明明看着那么大的肚子,为什么生出来却只有这么一点点大?这么小,能长大么?雯夏小心地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包裹孩子的被子,只觉得软软的一团,被子里的孩子却突然醒了过来,小口一张,就“哇哇”大哭起来。

雯夏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这么一戳弄伤了孩子,急忙收回手,连声问道:“苏曼,这孩子怎么了?”

“娘娘,没事的。”苏曼一手轻拍着包着孩子的包裹,哄了两声,便将那孩子交给了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乳娘,等那乳娘将孩子抱了出去,苏曼才对雯夏低声道:“娘娘,这是你的孩子,你总得看一看,不能这个样子啊!”

“我的孩子?”雯夏重复着苏曼这句话,虽然早知道会如此,但忽然间当了别人的娘,雯夏一时还是没办法接受。雯夏对于那个包裹在被子里的小不点儿,一点也没有亲切感,虽然明知是由于自己的关系,那孩子才会失去了亲生母亲。但是愧疚和母爱是两回事,雯夏没办法让自己像一个母亲的样子来爱那个孩子,她对于那个孩子的情感,只是陌生。

“是啊,那是娘娘的儿子,是皇子。”苏曼不断地向雯夏强调着这一点,让她切记那个孩子就是她自己的。

“皇子?”乍一听到这个名词,雯夏居然笑了出来。对历史略有所知的她总还记得,这曹氏的江山最后是被司马氏给夺了去地,那个小小的婴儿就算真的是皇子,也不过是个亡国的皇子,在乱世中有这样一重身份,他甚至都不能像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那样活到寿终正寝的一天,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的生命就会结束在争权夺势地政变阴谋中。甚至可能被有意隐藏在历史中,失去曾经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苏曼见雯夏一点也没有同那个婴儿亲近地意思。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转换了话题:“该用中饭了,娘娘想吃些什么东西?”

“我没胃口。”雯夏微微摇头,虽然从早晨到现在她并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可是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这几天她一直都是这样,不吃饭也不饿。不睡觉也不困,整个人反应都慢了一拍,常常坐着就发呆,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已经过去了好久。

生活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在坐牢,什么事情都不用她做,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雯夏怀疑自己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疯掉。

苏曼担心地看了一眼雯夏,一连三天了,从她做回皇妃的前日到今天,雯夏吃下去地东西还不及旁人一顿饭的分量,苏曼虽然是听人命令行事。但雯夏毕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雯夏这般样子,苏曼心中是真真切切为她担忧的。犹豫着看了一眼雯夏,苏曼还是开口了:“娘娘,多少也要吃一点,不吃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了。要是不想吃东西。奴婢让他们去做些汤来。”

雯夏看了一眼雯夏,无所谓地笑了笑。道:“生孩子的又不是我,那些补身体的东西,你端去给小艾吃吧。”

苏曼脸色一变,急切地道:“娘娘,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这孩子就是娘娘自己生的!”

“我说地是真话,怕什么?”雯夏用散漫的目光瞅了一眼雯夏,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不再说话也不再动。

苏曼还想再劝劝,可是看雯夏一副万事不搭理的模样,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过了半天,雯夏将一个小小的青色锦囊从脖子上取下来,指端轻轻抚摸过锦囊那光滑的丝缎面,感受着锦囊里装着东西地棱角,雯夏的脸上露出了今日以来第一次柔和的笑容。锦囊里面装着王弼给她的信,收到这信的那天,雯夏便找了一个小小的锦囊将信装起来,挂在脖子上,让这信可以一直贴在她地胸口上。

不见君之面,只见君之信。

雯夏宛若对待珍宝一般捧着那锦囊,回忆着她和王弼之间地点点滴滴,慢慢地,随着这样的回忆,王弼就好像到了她身边,陪着她伴着她,拉着她地手看窗外的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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