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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病弱长公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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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您别生气。”五皇子对昌泰长公主道:“皇祖母最疼的就是您了。您平时不在宫里,皇祖母总是念叨着您呢,有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着送去您府上。”
  昌泰长公主也不是真生气,她见五皇子这般乖巧,忍不住摸了摸五皇子的头:“姑姑没有生气。诚儿真贴心,怪不得母后这般疼你。”
  “不错,这些年来,诚儿又乖巧又懂事,功课是顶顶好的,且对哀家的孝心在孙辈中也是独一份的,见哀家不高兴,便立马来哄哀家开心,哀家自然疼他。哪像你……”太后睨了昌泰长公主一眼:“就知道惹哀家生气。”
  “母后,您夸诚儿就夸诚儿,干嘛损儿臣呀?再这样,儿臣要不高兴了。”
  “你不高兴,哀家还不高兴呢!”
  太后、昌泰长公主和五皇子之间,似乎自成一个小圈子,圈子外的人都难以插足其中。
  即便是地位尊崇如许皇后和隆庆长公主,也不过偶尔插科打诨几句,其余命妇等闲插不上话。
  许皇后笑着看太后与昌泰长公主斗嘴,感叹道:“母后与昌泰皇妹感情真好。”
  “可不是,这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隆庆长公主随口发出的一句感叹,让太后和昌泰长公主脸色微微一变。
  “你这孩子,可是在怪哀家冷落你了?哀家虽疼昌泰,你在哀家心中与昌泰也是一样的。”
  “是啊,母后这儿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送去隆庆皇姐那儿,隆庆皇姐挑完了,才轮得到我,隆庆皇姐可不要觉得母后不疼你。”昌泰长公主皮笑肉不笑地道。
  继室与原配嫡女之间的关系最是难处,太后心中自然最疼自己的亲闺女,可面儿上待隆庆长公主丝毫不比自己亲闺女差,至于私底下如何,反正也没人看得到。
  隆庆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五皇子一眼,在太后和昌泰长公主戒备的眼神中,缓缓道:“儿臣不过是随口感叹一句罢了,母后和昌泰皇妹想多了。”
  宝络若有所思地看了隆庆长公主一眼。她总觉得,隆庆长公主似乎话中有话。那句“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指的似乎并不是昌泰长公主和隆庆长公主自己。
  看来,隆庆长公主许是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没一会儿,昭德帝进来了:“朕已经查明,此事从头到尾都是惠妃在自作主张。朕已将惠妃降为惠嫔,剥夺其协理六宫之权,令其禁足。看在小六的份上,朕不好轻易废了她,不过,朕寻思着,待小六长大一些了,便将小六从她宫中挪出来。朕可不放心自己的皇子跟着这样一个心性极差的母妃。”
  “嗯,此事皇上看着办就好。”太后淡淡地道:“哀家寻思着,日后这协理六宫的人选上,还该更慎重些才是,否则,找个如惠妃这般眼皮子浅的,咱们怕是过不得几天安生日子了。”
  “母后说的是。先是庄氏,后又是惠妃,都让人失望。朕想着,这新的协理六宫之人也就不必找了。有德妃辅助皇后,也够了。今日是母后的寿辰,咱们先不说这些了,母后随朕出去与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们一起乐呵乐呵吧。”
  太后点了点头。
  周围的宗亲以及命妇们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纷纷围到太后身边说着讨喜的话。
  惠妃那件事像是一首不和谐的插曲一般,就这样被人忽视了。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到这一幕,宝络不知怎的,想起了一个词儿,粉饰太平。


第26章 
  昭德帝险些错怪了许皇后,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的心理,昭德帝在太后的寿宴上,对许皇后前所未有的和气,极给许皇后脸面。
  但,如果可以选择,许皇后宁愿不要这份“恩赐”。看着如今昭德帝这幅脸孔,再想想方才他是怎么不问青红皂白质问自己的,许皇后只觉得昭德帝的惺惺作态让人恶心。
  曲终人散后,宝络与许皇后、太子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宫里。
  才刚进宫,太子便挥退了周围侍奉的太监宫女们,问许皇后:“母后,您相信,此事是惠嫔一手操纵的么?”
  这一次,险些被人踩着上位的是许皇后,太子想着,无论如何,得让许皇后心中有个数才是。
  虽然昭德帝已经给出了一个答案,但那个答案,也不见得就可信。
  许皇后犹豫了一下,道:“虽然皇上说,这一切都是惠嫔的阴谋,本宫倒是觉得,惠嫔最后说的那些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见太子和宝络都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许皇后心中微热,思路也越发顺畅:“惠嫔是有野心,但她的性子不像庄氏,不是那种敢直接动手的人。直接陷害本宫,她是要担上罪名的。不过,如果是皇贵妃的人动的手,她倒是极有可能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
  “所以,母后觉得,毁坏昌泰姑姑的琉璃瓶嫁祸母后之事,是皇贵妃所为,惠嫔想要做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渔翁,不料,在事败之后,却被皇贵妃当做了替罪羔羊?”
  “不错,这像是皇贵妃的手笔。惠嫔虽有些小聪明,但协理六宫时日尚短,在宫中根基远远无法与皇贵妃相比,且也不比皇贵妃老谋深算,自然敌不过皇贵妃。”许皇后叹了口气:“本宫虽不是什么聪明人,却也知道,与皇贵妃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有庄氏的前车之鉴在,真不知道惠嫔为何还会犯这种错误。”
  庄氏可是已经被皇贵妃给玩儿废了,她就是想利用皇贵妃,反被利用的最好例子。这才多久呢,惠嫔也重蹈覆辙。
  “许是太过自负吧。”宝络道:“通常,人们都容易低估了对手,高估了自己。”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皇贵妃所为,那么,无路成与不成,她都是不亏的。若是成了,母后便会被太后和父皇斥责,在众人面前颜面大失,日后自然不能再执掌六宫之权。若是败了,就像现在这样,惠嫔担下一切罪过,遭了父皇的厌弃,日后再难有什么作为。据我所知,惠嫔一心想取代皇贵妃,对于皇贵妃而言,她也算是一个潜在的敌人了。”
  许皇后沉默半响,才道:“皇贵妃当真是好算计。”难怪她能够宠冠六宫这么些年,还将宫务把持得死死的。
  若是没点心机手段的人到了她这个位置,只怕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给赶下去了。
  “我寻思着,这回的亏,咱们也不能白吃了,也该让皇贵妃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儿才是。”宝络从来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在皇贵妃周明岚面前,尤其如此!皇贵妃胆敢算计她的母后,她必要让皇贵妃付出一些代价,好让皇贵妃知道,他们可不是软柿子,能够任由她拿捏。
  “妹妹,你有什么想法?”太子看向宝络。
  “宝络,你可别乱来啊。皇贵妃在宫中地位稳固,轻易动摇不得。庄氏和惠嫔想要算计她,都接连遭了殃,你可千万别去和她硬碰硬。”许皇后一脸担心。
  “母后放心吧,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件事若是操作得当,指不定咱们还能把皇贵妃和惠嫔当做咱们的踏脚石,巩固母后在宫中的地位呢。”
  太子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你是说……”
  “宫中为何乱象迭生?就是因为妃嫔滥用权柄导致的。父皇偏宠妃嫔,冷落中宫皇后,便是乱象之源。此次的事,给了我们一个教训:这种现象,也该改改了。”宝络与太子对视着,脸上满是严肃与认真。
  “不错,是时候让一切回归正统了。今日皇祖母的寿宴上,不少御史都看到了宫中的乱象,想来,心中应该有不少想法。我该好生启发他们一下,以便让他们更好的劝谏父皇。”
  “正是如此。外头的事,我也不大懂,就劳烦太子哥哥多操心了。”
  “妹妹谦虚了。妹妹若是身为男子,定比我还强些,妹妹正是我的小福星。”
  或许是觉得此计可行,太子匆匆地找幕僚商议去了。这件事才刚过去没多久,越早做好准备,越是能打昭德帝和皇贵妃一个措手不及。
  东宫一系不需要昭德帝那虚无缥缈的歉意,他们只需要昭德帝实实在在的承诺,以此来巩固许皇后的地位,挽回许皇后被昭德帝和太后当众呵斥而丧失的威严。
  第二日,便有好几名言官上折子提及此事。
  葛御史把庄氏、惠嫔、皇贵妃等生过是非的妃嫔全部弹劾了一遍,并进言道:“内有妖妃做乱,败坏朝纲,若不加以严惩,无以服众。若不以此为戒,此事便无法禁绝,请皇上严惩三名妖妃,以儆效尤。如今庄氏已被贬为庶人,不知皇上准备如何处置皇贵妃和惠嫔?”
  昭德帝一听这话就头疼,庄氏倒是已经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了,罚无可罚,降无可降,这没什么可说的。
  惠嫔那儿昭德帝也已经处置过了,由妃位降为嫔位,对于惠嫔来说,这个惩罚已不算轻,更何况,惠嫔的禁足还是没有规定期限的,没个三年五载的,只怕她出不来,这还能怎么罚?难不成要比照着庄氏来么?可惠嫔所犯之事,到底比不上庄氏谋害皇女、窥伺帝踪来得严重,况且,她育有皇子,便是顾忌着六皇子,也不好直接将她废了。
  至于皇贵妃,的确是三人中受罚最轻的那个。可直接参与谋害宝络的是五公主,皇贵妃在此事中顶多担一个教导不利之责,她获罪主要还是因为窥伺帝踪这一项罪名。这罪行,自然比惠嫔和庄氏多项叠加的罪行要轻一些。
  三人情况不同,如何能一概而论?
  葛御史看见了昭德帝的神色,补充道:“当然,皇上若要偏袒哪位妖妃,微臣无话可说。不过,微臣身边的庄大人,想必是有话要说的。”
  昭德帝看了一眼站在底下的庄大人,没再吭声了。好几位妃嫔犯错,就庄氏直接被废除了位份,总觉得,在面对庄大人的时候,有些过意不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朕听闻,庄氏在冷宫中痛改前非,每日为朕和宝络祈福,还算诚心。过些时日,朕便把她放出来,封她为庄嫔。”这下待遇至少跟惠嫔差不多了吧。
  庄大人面无表情地道:“微臣替臣那不孝女谢过皇上,多谢皇上愿意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葛御史看向昭德帝的眼神有些失望。他没有想到,昭德帝宁愿减轻对庄氏的处罚,也不愿意进一步惩罚皇贵妃和惠嫔。惠嫔倒也罢了,关键是皇贵妃,何德何能,居于副后之位!
  皇贵妃一日在这个位置上,便是对中宫正统的最大挑衅,像葛御史这样的儒士自然看她不顺眼。便是皇贵妃没错,葛御史都能给她挑出些错误来。更别说,她现在还实打实的被人揪住错处了。
  “皇上,老臣也有话要说。”郑御史板着一张脸站了出来。
  这是一位颇为古板的大臣,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当年曾因死谏摄政王归政于昭德帝而一战成名,端的是一身铮铮铁骨。因着他当年的功绩,平日里就是昭德帝也要给他三分颜面,此时,昭德帝一见郑御史站出来就觉得头疼。一看郑御史的脸色,他就知道,郑御史不会说什么好话。
  郑御史可不会管昭德帝在想什么,作为一个正统的儒士,他早就看不惯昭德帝后宫这尊卑不分、嫡庶不明的现状了。从前,后宫没有发生什么事端,他还勉强可以装聋作哑。可如今,后宫这把火已经烧到太后的寿宴上了,那还得了?
  “臣参皇上色…令…智…昏、宠妾灭妻、内闱不修、私德有亏,终致妖妃当道、后院起火,君威扫地!”
  这番话,引起了底下一阵哗然。
  早就知道郑御史是个认死理不要命的,可谁也不曾料到,郑御史胆子竟大到这等地步,他居然把皇帝给参了!
  昭德帝想过,郑御史可能会像葛御史一样劝他,言辞可能比葛御史更激进一些。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郑御史并没有提及后宫妃嫔之事,竟然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他!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皇上连修身齐家都做不到,谈何治国平天下!”
  “当初,皇上在继位之时,曾说过,想要做个明君。可皇上看看现在的您,迷恋女色、偏听偏信,这是一个明君会做的事么?”
  郑御史在底下痛心疾首,昭德帝在上方面色铁青。


第27章 
  昭德帝是个要面子的人,谁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他能要谁的命。
  平日里,昭德帝对郑御史多有忍耐纵容之处,哪怕郑御史说话不中听,碍于郑御史当年为昭德帝弹劾摄政王的功绩,昭德帝也不会对郑御史多加责罚。
  可这不代表,昭德帝能够容忍郑御史直接侵…犯他的君威!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在煽风点火:“皇上,郑御史根本就不是在诚心进谏,他这是在侮…辱您,把您比作桀纣之流。区区一个御史,仗着当年有些功绩,便自以为可以对皇上指手画脚,以下犯上,皇上该好生惩戒郑御史一番才是!”
  他的朋党亦道:“后宫之事,乃是皇上的家事,我等外臣,本不该多加置喙。今有郑御史插手后宫之事,明日是不是谁都可以对皇上的家事评头论足?”
  对此,郑御史立马予以回击:“天家无私事,后宫不宁,则祸及前朝。太后娘娘寿宴上所发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等吃朝廷俸禄,自当为皇上分忧。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是个个都像尔等一样,尸位素餐,看到弊病而不知进谏,只捡着皇上爱听的话来说,与阿谀奉承的小人何异!”
  “朝中正是有许多小人,朝堂上才会乌烟瘴气,后宫中有小人的朋党,是以后宫不宁。皇上该亲贤臣、远小人,这才是国家兴旺的征兆!”
  那些人听郑御史一张口就把他们定义为小人之流,气得吹胡子瞪眼:“朝中谁忠谁奸皇上自有论断,不是你郑御史一张嘴说了算的!怎么,按照你郑御史的说法,你说谁忠,谁就是忠,你说谁奸,谁就是奸,皇上若是不按照你的想法来治理朝政,就是忠奸不分?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做皇上的主呢!”
  “你郑御史为参而参,为谏而谏,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徒,你的话,不值得听信!”
  两拨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昭德帝见状,脸色越发不好。站在他身边儿的近侍看着他额角隐隐暴露的青筋,心知这位帝王的忍耐怕是已经快到头了,赶忙低眉顺首,就怕一不小心被昭德帝注意到,跟着一起遭殃。
  “都给咱闭嘴!你们这是把朕的朝堂当成菜市场了不成!”
  昭德帝脸色阴沉的看着郑御史:“郑御史,朕看,朕这些年是对你太过优容了,以至于你胆大包天,什么都想管一管!怎么,要不要朕把这皇位让给你来坐?”
  这话极为诛心,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质疑郑御史的忠诚!
  若是寻常的臣子,听了昭德帝的话,只怕早就该跪下表忠心了,但郑御史不。
  “臣之忠心,苍天可鉴。今皇上被小人蒙蔽,怀疑于臣,请皇上赐臣一死,以证臣之清白,警示后人。”
  昭德帝黑着脸看着郑御史,面对油盐不进、不惧生死的郑御史,他是真的感到了愤懑与无奈。
  在昭德帝当初册封周氏为皇贵妃时,郑御史也这么闹过,可惜,那时他身体不好,一个激动,在朝堂上晕过去了,等他醒来时,木已成舟。
  这次,又是这样。
  动不动就死谏,这是打量着他不敢真的让他去死一死么?
  有那么一瞬,昭德帝是真的对郑御史动了杀心的。可他知道,杀了郑御史,非但会彻底把自己的名声给搞臭,而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当年,郑御史死谏摄政王归政于昭德帝时,摄政王勃然大怒,直接将郑御史押入了死牢。摄政王没有料到,他盛怒之下的这个做法,会在文官中引起轩然大波。
  文人也是有血性的,郑御史被抓,彻底激起了他们的血性,郑御史的亲朋好友、同窗、以及那些敬佩郑御史为人的文臣联名罢朝、死谏。最后,纵使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也抵挡不住舆论的压力,最后将郑御史给放了出来。
  郑御史当时的一番死谏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功,归根结底,是他站住了大义二字。
  这件事,在当时,对摄政王一系的影响极大。在那之后,摄政王便彻底失了大义的名分,开始步步溃败。
  有这样一件事在前头杵着,昭德帝就算再想动郑御史,也得多思量思量。杀一个郑御史不难,难的是,杀了郑御史的后果,他是否能承受得住。
  死谏摄政王时,郑御史是占据了大义的,这一次,“理”这个字照样在郑御史这一边。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让昭德帝的任何话都变得没有说服力。
  权衡利弊之后,昭德帝最终决定向郑御史妥协。
  昭德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知道,像郑御史这样的传统儒士需要的是什么。他们闹这一番,无非是想确保中宫不可动摇的地位,打击一切有可能威胁到中宫的因素。
  若是想让这些人满意,什么空口承诺都是虚的,他得做出些事实来,才能让人信服。
  最后,昭德帝听到自己用一种连自己都难以描述的声音道:“将皇贵妃周氏降为贵妃,禁足时限改为三年,收回德妃协理六宫之权。日后,宫中一应大小事务,都由皇后做主。若有人敢对皇后不敬,或是暗中掣肘皇后,宫规处置!”
  文人们这回才满意了,就连郑御史,也不说话了。
  周氏从正一品皇贵妃被降为从一品贵淑贤德四妃之一,看似只被降了一级。但贵妃和皇贵妃,这一级之间的差别可大了去了。周氏不再是副后,日后自然要处处以许皇后为尊,无法再轻易挑战许皇后的威严,动摇许皇后的地位。
  这也是先前无论昭德帝怎么处置惠嫔和庄氏,文人们都无法满意的根由所在。
  后宫之乱,源于周氏,唯有周氏受了责罚,才能将一切拨正。
  前朝,昭德帝刚刚宣读完旨意,后宫中,冯德妃和周贵妃很快就收到了圣旨。
  冯德妃一脸平静地接过了圣旨,面上无悲无喜,她这宠辱不惊的模样,倒是让前来宣读旨意的內侍高看一分。
  昭德帝派来的人才刚走,冯德妃身边儿的宫女就忧心忡忡地道:“定是惠嫔闹出来的那些事连累了主子!如今,皇上连协理六宫之权都收回去了,主子可是好不容易才熬出头的……哎,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迁怒主子。”
  冯德妃道:“稍安勿躁。皇上赋予本宫协理六宫之权,本宫就尽心尽力辅佐皇后,做好该做的事,皇上要收回,本宫自然也该双手奉上。是本宫的,终究会是本宫的,不是本宫的,强求也无用。”
  宫女叹了口气:“主子,你这心性也太好了。”
  她的心胸眼界都远远比不上冯德妃,难怪冯德妃是主子,她是奴婢。
  “唯有谨守本分,在这宫中,才能长久。”这便是冯德妃在宫中的立足之道。
  昭德帝虽然算不上有多宠爱冯德妃,但却十分敬佩冯德妃的品行,冯德妃在宫中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无论当权的是周贵妃,还算许皇后,都不会苛待了她。
  而另一边,周贵妃收到旨意时,面部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她的心腹宫女墨竹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眼中的温度散去不少。
  这一次,前来宣旨的太监待周贵妃和墨竹没那么客气了。前些时候,昭德帝虽下旨将周贵妃禁足,却没有降周贵妃的位份,且言辞间偶尔还会念叨周贵妃几句。底下的人知道周贵妃圣心尚在,自然不敢对周贵妃不敬。
  如今,周贵妃位份被降,昭德帝提起周贵妃时,神情烦躁。能在乾元宫当差的,哪个不是人精?自然看得出来。周贵妃若是失宠了,日后,他们在她面前,也不必像从前那般小心翼翼了。
  墨竹赔着笑脸送走那太监之后,转头便与周贵妃抱怨:“一群捧高踩低的小人!主子一被皇上责罚,就立马换了嘴脸,真是可恶!待主子出去后,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周贵妃可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宫女太监,说白了,这都是些旁枝末节的小事。
  她得势时,自然人人捧着她,一旦她失势了,过去见了她便赔笑脸的人疏远她,也是人之常情。
  周贵妃所要思考的,是她该如何一直得势下去。
  “本宫以为,这一次,皇后是蝉,惠嫔是螳螂,本宫是最后得利的那只黄雀。不料,一个疏忽间,猎人与猎物便掉了个个儿。没想到,皇后也懂得借力打力了。”
  周贵妃想要利用太后的寿辰彻底将许皇后的气焰打压下来,让她威严扫地,可周贵妃不曾料到,许皇后竟反倒利用此事,进一步巩固了她自己的地位,并削减了她们这些对她有潜在威胁的人的势力。
  谋算得再周密,也终有一失。
  周贵妃叹了口气:“这一局,是本宫输了。”


第28章 
  凤仪宫的人今日都格外高兴,走路都仿佛带着风呢。
  宝络从许皇后那儿得知了事情的后续进展,对于许皇后重新得回应有权益的事,感到十分的高兴。
  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若不是碰上了偏心眼儿的昭德帝,这些权益打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许皇后的。但现实是,许皇后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这本应属于她的权柄给夺了回来。
  “幸而这次有郑御史出面,否则,你那父皇只怕还会装聋作哑。”许皇后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还没有实在感。
  与皇贵妃斗了那么些年,这一次,皇贵妃是真的被降为贵妃了?看来,皇贵妃,不,周贵妃虽然难搞,但也不是那么不可战胜的。
  “郑御史素来难说话,也不知你哥哥是怎么说动郑御史的。”想到儿子在外面受的苦,许皇后又发出了一声喟叹,心里头的那些个高兴劲儿全没了:“都是母后没用,害得你们兄妹二人受累了。”
  “母后,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没有您,哪来的我和太子哥哥?若您再这样说,就是要置我和太子哥哥于不孝之地了。”宝络安慰了一句,又道:“其实,您也没必要太难过,都知道郑御史难说话,那是因为郑御史心中自有一标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都有数的。既然太子哥哥能够说动他,那么,说明他的想法与太子哥哥的想法是一致的。郑御史最是讲究礼法,早对父皇宠妾灭妻不满了,更何况,这次还因为妃嫔争权夺利,闹出了这样的事来,他必是看不过眼的……”
  “你说得有道理。多亏了这些心怀浩然正气的大人们了,若是没有他们劝着,本宫怕是早就被皇上给废了。”许皇后听到此处,也有些感慨:“不管怎么说,这次皇贵妃被降了位份,对于咱们来说,总是一件好事儿。希望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宝络用力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一对小梨涡出现在她的脸颊两边:“嗯,咱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等晚上你哥哥回来,母后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几道爱吃的菜,咱们也庆祝一下。”
  主要是慰劳两个孩子。许皇后知道,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的两个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
  许皇后一手厨艺很不错,可惜平日里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今儿个她看起来是真的高兴,甚至还对宝络说:“你不是想出宫走走吗?改日,让你哥哥带你出去。”
  宝络高兴得一把抱住了许皇后的手臂:“母后最好了。”
  ……
  朝堂上发生的死谏之事,即便是居于宫中的公主皇子们,也有所耳闻。
  这些天,三公主姬茗墨在宝络跟前都低调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一见着宝络,便一肚子小心思了,嘘寒问暖中,倒也带了几分真心。
  许皇后现在已经彻底的坐稳了皇后的位置,将六宫之权牢牢地抓在了手掌心中,宝络在宫里头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虽然之前许皇后不得宠时,宝络便有昭德帝护着,但昭德帝毕竟是一名男子,对于后宫的那些事还是知之甚少,便是有人想要搞些小动作,昭德帝也不一定知道。
  但是,现在许皇后彻底掌权了,一切自然不同了。指不定谁在上书房挑拨宝络一句,回头就传到许皇后的耳朵里了呢。
  再者,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也让三公主收起了对宝络的小觑之心。别看宝络拢共没说几次话,却次次都说到了关键点,直接拆穿了荷香的谎言。虽然宝络表现得一派天真无知,但三公主可不敢相信她只是运气好。换成她,她可就做不到宝络那样。
  三公主思忖着,自己和自己的母妃与皇后一系也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倒不如与宝络处好了关系,日后说不准还能跟着沾点儿光。虽然这有站队之嫌,但她和丽妃就是不站队,周贵妃一系跟她们的关系也从来没有好过呀。
  六公主姬常乐也素来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她见三公主对宝络这般热络关切,便也上来凑了个热闹。在宫里头,像她这种母亲出身低微的,就得好生钻营着,才能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儿。若是没心没肺的,只怕她也活不到现在了。
  坐在宝络身旁的蓝承宇见三公主与六公主拉着宝络说个没完,而宝络眉宇间带了些无奈与疲惫之色,便侧过头开口道:“夫子近日所讲的课颇有难度,三公主这些日子在宫中抄《孝经》,没来上课,若是不先温习一下课本的内容,怕是跟不上进度吧?”
  上回三公主和二皇子在“孝悌”课上表现不好,昭德帝便勒令两人将《孝经》抄写十遍,没抄完之前不许出来。三公主紧赶慢赶的,也才将将在太后的寿宴前抄完了《孝经》,自然落下了不少功课。
  三公主是个好强的,听蓝承宇这么一说,赶忙道谢:“多亏有蓝世子提醒,否则回头先生问我问题时,我若是一问三不知,可要丢死人了。”
  说完,就对一旁的六公主道:“六皇妹,咱们快点回去看书吧,圣人都说了,要温故而知新。都温习一下书本,总是没有坏处的。”
  三公主自己要回去复习功课,不能在这儿跟宝络交流感情,也不会白白便宜了六公主。
  六公主…性…子软弱,心中对于三公主这样霸道虽有些意见,面上仍喏喏的应了。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宝络松了口气,对着蓝承宇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蓝承宇冲着宝络微微一笑,关切地问道:“这些天……你还好吧?”
  太后寿宴那日他也随安国公夫妇进了宫,自然知道,宫里头闹腾得有多厉害。他只心疼宝络,小小年纪,便要被卷入那样的是非之中。
  “好着呢。”宝络用书本挡着嘴,小声地道:“不好的另有其人。不过,最近确实挺累的。”
  关键是费脑子,并且心累。
  哪怕明知道周贵妃或者惠嫔会趁着太后的寿宴生事,当许皇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太后、昭德帝和昌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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