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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病弱长公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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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前,傅皇后早已泣不成声。
“千般万般不是,都是臣妾的不是,若不是臣妾顾虑重重,不能以皇上待臣妾之心来对待皇上,只怕咱们也不会走这样多的弯路。如今,臣妾在鬼门关上走了这么一遭,也想开了,且顾当下。哪怕日后,皇上有可能因为傅家之事,对臣妾忍无可忍,臣妾也不能因为这虚无缥缈的未来,就龟缩不出,完全否定现在。”
“往后,臣妾会像皇上待臣妾一样,对皇上赤诚以待。臣妾会努力的做好妻子、母亲、儿媳和嫂嫂,直到皇上厌恶臣妾的那天到来。”
永嘉帝听着傅皇后交心的话语,并未感到有多高兴,反而十分心疼。
他伸出手,反握住傅皇后的手,似乎是要借着这个动作,将力量传递到傅皇后的身上。
“皇后,朕一直都知道,你顾忌着傅家,不敢与朕太过亲近。可朕没有想到,傅家对你的影响,竟是如此之深。你放心吧,朕不会让傅家影响你、影响咱们家一辈子的,傅家之事,很快就会有了了结……朕知道,现在朕说这些,你也不会信,你只管往后看着吧。”
傅皇后点了点头。这个男人轻易不开口承诺什么,但他说过的话,最终都会一一实现兴许,她可以期待一下?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永嘉帝皱了皱眉,正欲开口斥责,却见他的一名太监满脸喜色地走了进来:“皇上!皇上!国师被驸马找到,带回来了!现如今正在宫门口,等着觐见呢!”
这些天,宫中的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会再出一次几日前的事。若是国师还没回京城,长寿长公主就撑不下去了,定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所以,在得知国师已到宫门口时,他们当真是如释重负。
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国师了,国师本事这么高,能够三翻四次的把长寿长公主从鬼门关给拉回来,这一次,想必也能救长寿长公主吧?
便是不能,受罚的也只会是国师,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永嘉帝听到这则消息,当即就坐不住了:“快快将国师请到皇妹处。皇妹的病情现在一刻也耽搁不得,早早让国师看了,朕也好放心。”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见过国师了。上一次见到国师,还是在他不满十岁的时候。
那时,国师向先帝告老,先帝分明不想同意,最终却又无可奈何地应允了。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永嘉帝对国师的印象已经变得很模糊,只依稀记得,那是个温和睿智的人物,看起来很值得信赖。
按理来说,这么多年未曾相见,应该先叙叙旧的。不过,宝络眼下正急等着救命,往后拖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永嘉帝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有永嘉帝首肯,国师由蓝承宇带着,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宫廷。
许太后得了消息,早早就命人候在外头了。
国师虽上了年纪,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温文儒雅,且从他的五官中,还可以看出几分外族人的特性。他朝着许太后微微颔首:“太后娘娘,别来无恙。”
见了国师,许太后心下一松:“这一次,又要劳烦国师了。”
“草民已不再是大夏国师,太后娘娘唤草民‘蕙茝’即可。”
‘蕙茝’正是当年永嘉帝的祖父赠予国师的字,出自“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那时候,国师还很年轻,却因为才干过人,颇得永嘉帝的祖父看重。夺嫡时,国师又出人意料地站在了先帝那边,助先帝夺得了最后的胜利,因此,他也很受先帝的看重。
“不知令尊现在可好?”
许太后僵了僵:“父亲他……自被贬谪后,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几年前,已经去了。”
本来,依照许太后之父国丈的身份,不该去的这样悄无声息。可谁让那时候许太后不得宠,娘家人又被撸成了白身呢?纵使永嘉帝登基后,追封自己的外祖父为承恩公,并让外家的几个舅舅官复原职,也挽回不了已经消逝的生命。
国师当年与许太后的娘家人很有几分交情,闻言,便是一阵深深的叹息:“有机会,草民想去令尊的坟前,为令尊上一炷香,毕竟,当年令尊于草民有救命之恩。此恩,草民一直不敢忘。”
许太后摇了摇头:“父亲虽救过蕙茝一次,蕙茝却是救了我们好几次,真要算起来,倒是我们欠了蕙茝的呢。这次,小女的性命,又要仰仗蕙茝了。”
若不是当年许太后之父一力劝说,国师未必会选择站在昭德帝这一边,在昭德帝宠妾灭妻的时候,也不会几次为许太后说话。
“草民先进去看看公主的情况吧。”
第152章
当永嘉帝赶到的时候,就听到国师正在对许太后和蓝承宇道:“不知太后娘娘是否记得,草民当年曾言,公主命中有几场劫难,若是挺过去了,则否极泰来。若是挺不过去,则万事皆空?”
许太后虽表情冷静,声音却开始止不住地发颤:“记得,这次,莫非就是宝络的最后一次劫难?”
国师点了点头。
“那……可有破解之法?”
国师看了一样了无生气、静静躺在床上的宝络,叹了口气:“难哪。暂时吊住公主的命不难,想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难。”
永嘉帝听闻此言,一颗心禁不住沉了下去:“连国师也没有法子么?”
以往的数次劫难,都是凭着太医的不断施救,以及宝络自身的意志力挺了过来,这次,眼看着宝络就要挺不过来了,可以说,永嘉帝和许太后等人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国师的身上。倘若连国师都对此束手无策,那宝络岂不是没有任何指望了?
蓝承宇朝着国师作了个揖:“求国师救救宝络,只要有办法能够救宝络,再苦再难,我们也会去尝试。”
国师盯着蓝承宇看了半响,捻动着胡须道:“法子么,倒是有一个。这些年,草民在各处游学,从苗人那里得到了一个替人续命的法子。”
蓝承宇略一思忖后道:“苗人擅蛊,国师的法子,莫不是要用到蛊虫?”
“正是。有一种蛊虫,可让将死之人共享他人的生命,将雌雄双蛊分别种入将死之人与健康人的体内,从此之后,两人的生命便紧紧维系在了一起,同生共死。”国师话锋一转,道:“不过,虽说有这么个法子在,但真正能够用这个法子来续命的人,并不多见。”
“想要找到一个愿意与他人同生共死之人,谈何容易?生死关头,人总是会优先考虑自己。又有多少人,能够将性命交付于别人之手?”蓝承宇几乎不用深思,便能够明白其中的原因。
“不错,这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出在蛊虫上。想要培养出这样的一对蛊虫来,并不容易,非数年不可得。草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了这样一对蛊虫。如今,蛊虫已经有了,可若是找不到愿意替公主承命之人,一切仍会功亏一篑。”
一旁的许太后很想说,她愿意为女儿承命,别说是与女儿同生共死了,把她的命换给女儿都可以。只是,她到底已人至中年,女儿却还这样年轻,花骨朵儿般的年纪,她只怕自己反倒会拖累了女儿。
永嘉帝也很想说,他愿意为妹妹做这承命之人,却被一旁贴身伺候的太监给死命拦住了。永嘉帝不仅仅是宝络的兄长,更是许太后的儿子,是傅皇后的丈夫,是大皇子的父亲,是天下之主。他的安危,关乎着整个国家的命运,容不得半点轻忽。无论是他想替谁承命,他周围的人,都是不会允许的。
最终,蓝承宇站了出来:“我愿与宝络同生共死,请国师择日为我和宝络种下蛊虫吧。”
“承宇,哀家知道你对宝络的情谊,只是,这种蛊虫之事,非同小可,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许太后劝道。
对于女婿主动出来请缨之事,许太后还是很欣慰的,觉得女儿没有嫁错人,可她还是希望女婿再慎重地考虑一下。若是女婿此刻答应了要与女儿同生共死,来日头脑冷静下来,后悔了,却如何是好?
宝络和蓝承宇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许太后不希望他们之间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任何隔阂。而且,说到底,种蛊虫影响的不仅是蓝承宇一人,更影响着宝络。若是蓝承宇的意志不够坚定,他们也不敢把女儿的性命托付给蓝承宇。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愿意与宝络同生共死。若是宝络遭逢不测,在料理好周围的事后,我也会随宝络而去,绝不会让宝络独自一人孤零零地上路。”
蓝承宇的话音不大,但话语特别有分量。他的决心,都通过他的话语和神色传递了出来。
永嘉帝见状,道:“以往朕还在担心,你嘴上说着喜欢妹妹,对妹妹的感情究竟能有多深。如今看来,竟是比朕现象的还要深许多。”
说着,他竟以帝王之尊,朝着蓝承宇鞠了一躬:“日后,妹妹就拜托你了。”
许太后见状,也终于放下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看向蓝承宇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慈爱、柔和以及感激之色。
国师见面前三人商议完毕,道:“那么现在,蛊虫与承命之人都有了。接下来几日,草民会好生为公主调理身体。蛊虫入体之时,疼痛万分,公主现在身子这般虚弱,定然是受不住的。”
这身子需要调理到什么地步呢?按照国师的说法,最起码要调理到宝络能够长时间的维持清醒的状态。
接下来几日,不知国师做了些什么,宝络的身体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好转,国师告诉众人,这只是暂时的,若是不尽快给宝络种蛊,待停了药后,宝络的身体衰败的速度只会比原先更快。
种蛊虫这样的大事,自然不可能瞒着宝络。更别说,国师还特意交代了,在种蛊虫的过程中,宝络和蓝承宇必须一致保持清醒。
宝络在得知蓝承宇说过的话后,沉默良久,叹息道:“真是个傻子。原本可以自由自在,活得好好个儿的,偏偏要因为我而踏入这泥潭中来。”
蓝承宇听闻此言,只淡淡一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对我来说,能够与你共同度过的岁月,都是好的,没有你的日子,我连一天都不想过。”
宝络眼眶微红,嘴上却道:“你如今,说这种好听话儿倒是越发顺溜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没有跟谁学,见到你,就发自内心的想对你说这些话。别多想,好好调养吧,我希望,你能够与我白头到老。”
宝络倚靠在蓝承宇的肩头,轻轻“嗯”了一声,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憧憬。
她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白头到老……这样的字眼若是放在过去,她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她也许可以稍稍抱有一些希望?
第153章
因为见到了希望,宝络的求生意志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吃好喝好,末了便在花园中散散步,强身健体。蓝承宇也破例被准许留在宫中暂居,以便更好地照顾宝络。
有好几次,傅皇后抱着大皇子坐在花园里,都看到蓝承宇与宝络十指相扣,从她面前缓缓走过。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够明白彼此的想法。夕阳的余晖打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印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竟让傅皇后产生了一丝岁月静好之感。
傅皇后的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向往之感。
微风从傅皇后的身畔抚过,将她的发丝吹得微微扬起。傅皇后紧了紧怀抱,生怕这风惊扰了怀中的婴儿,侧过小半个身子为他挡着。
她的怀中,小小的婴儿正兀自酣睡,时不时砸吧砸吧嘴。
傅皇后在看着宝络与蓝承宇,殊不知,她也成为了旁人眼中的景色。她静静地坐在这里,抱着大皇子晒太阳的模样,同样也让人觉得无比的温暖。
永嘉帝看着渐行渐远的妹妹和妹夫,又看了看一脸慈爱地望着怀中婴儿的傅皇后,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时光永远停驻在这一刻。
但愿他所爱的人们,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无忧无虑,没有哀愁。
转眼间,就到了种蛊的日子。
那天,许太后特意命人熬好了参汤,让宝络和蓝承宇一人喝了一小碗,更有那老参预备着,一旦宝络或是蓝承宇顶不住了,便会送上来让他们含着。
宝络和蓝承宇手拉着手,双双躺在一张榻上。
蓝承宇注意到宝络有些紧张,手掌心中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便轻轻捏了捏宝络的手。宝络抬起眸子,在他安抚的眼神中渐渐放松了下来。
没什么好怕的,她在心中告诉自己。
有眼前之人陪着她,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无论何时,他总是会护着她的。
国师先拿出一把刀,放在火上烤了烤。而后,又取出两只碗来,置于蓝承宇和宝络的手下。
尽管手上早已涂了麻沸散,但当手臂被割开的那一刻,宝络还是感觉到了一股钻心般的疼痛。因为剂量不能用得太大,涂在手臂上的少量麻沸散只能够让她的感观变得迟缓些许,并不能彻底将她的感观屏蔽。
蛊虫入体,加深了这种疼痛。宝络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清晰地感觉到那蛊虫被放入了自己的伤口,在自己的伤口间钻来钻去,她的额头上不由沁出了一层冷汗。
忽然,耳畔传来了一阵悠远的调子,或快或慢,或舒或缓,错落有致,典雅大气。随着那旋律在耳畔响起,宝络仿佛看到一幅幅辽阔的画面在自己面前展开,风卷狂沙,金戈铁马,对酒纵歌,豪迈激扬。
此曲正是《凉州曲》,宝络并不陌生。是以,在蓝承宇哼了一个开头后,宝络很容易便联想到了以上的画面。她从前虽听过《凉州曲》,却是第一次从《凉州曲》中听出这样的韵调来。与其说是悲壮,不如说是豁达奔放,那样的氛围,不知不觉便感染了宝络。
蓝承宇看着宝络,这个时候,他的双眼,还是那么的明亮,仿佛藏着星光。
他说:“我生平,有两大愿望,其一,便是能够荡平天下,使边关国家再不敢来犯,使我百姓安宁富足。其二,便是得你为妻,与你白头偕老。如今,我又多了一个愿望,便是在边关战火平息之后,能够解甲归田,与你一同去看看我当年征战过的地方,见识一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风情。”
他说的这些话,实在太令人向往,宝络不知不觉间,便入了神,甚至开始想象起,诗中的语句,究竟蕴含着怎样一种风情。
因宝络自…幼…体…弱…多…病,从未离开过京城。迄今为止,她去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京郊的庄子。许多地方,她都只闻其名,未曾去过。
若是她这毛病真能治好,日后,她就可以尽情地游山玩水,用自己的脚,来丈量大夏的每一寸国土,去看看,她的先祖,她的丈夫,历代将领们一直守卫着的边关,究竟是何模样。
这对于宝络而言,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
就在两人交谈期间,国师已为他们种好了蛊,甚至连伤口,都为他们包扎好了。
回过神来后,宝络才感觉有些眩晕,到底失了不少血。
蓝承宇将宝络揽在怀中,双手轻轻地盖在她的眼睛上:“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嗯。”躺在蓝承宇的怀抱中,宝络觉得很安心。
……
“这一次,多亏了国师了。若不是有国师在,只怕舍妹这次在劫难逃。国师几次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朕定当铭记于心。”种蛊成功后,得知宝络已脱离了生命危险,日后身子骨会渐渐健壮起来,永嘉帝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一直以来,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宝络的身体。
这次,国师彻底为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他又如何能够不感激?
尽管国师口口声声说,自己现如今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当不起永嘉帝一声“国师”的称谓,但永嘉帝还是对其口称国师,处处以国师之礼待之。
国师听了这些话,不置可否:“皇上不必感谢草民,草民做这些,原也不是为了皇上。”
“朕知道,国师对我们母子三人处处照拂,是因为已经故去的外祖父的缘故,可这并不妨碍朕感激国师。日后,国师但有所求,只要是朕能够做到的,朕定然无不应允。”
“皇上先别忙着感谢草民——皇上真的觉得,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吗?”
“当然!”永嘉帝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接下来,希望皇上不要后悔。”国师淡淡地看了永嘉帝一眼。
随着他的这句话,不少人鱼贯而出,将永嘉帝团团包围。永嘉帝这才意识到,国师竟是想发动…宫…变。
第154章
“国师这是何意?”面对这样出乎意料的状况,永嘉帝面上的震惊之色也只有极为短暂的一刻。他的身份让他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必须保持镇定,不能惊慌失措。
“草民想做什么,皇上不是看见了吗?”国师看起来像个与永嘉帝闲话家常的老朋友,而不像是个处心积虑的野心家。
“逆贼!皇上对你处处礼遇,你竟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上苍也饶不了你!”
永嘉帝能够勉强维持冷静,他身边忠心耿耿的宫人们却冷静不了,一个个的开始高声谩骂国师,既是为了闹出大动静来,好吸引禁卫军的注意力,也是为了给永嘉帝出口气。
可惜,他们的话语才刚落,便有一支支箭羽射向了他们。
没有一支箭羽是射中要害的,但全都一击毙命。
方才还在中气十足地骂着国师的太监和宫女们转眼间就了无生息地倒在了地上,伤口处发黑。
多年前的一幕,与这一幕情形重合在了一起。
奉先帝皇贵妃之命陷害惠妃,最后自杀身亡的那名宫女,死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
尽管那件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但永嘉帝记忆力过人,通过这件事联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幕,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永嘉帝看向国师的目光有些难看:“见血封喉!原来,这些年一直蛰伏于云贵之地的神秘势力,幕后主使者就是你!”
“不错,正是草民。”
一直以来,国师在永嘉帝的心目中都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虽然他很有本事,且有能力去争权夺势,但他早早便退出了漩涡中心,独自一人过悠闲的日子。宝络几次三番性命垂危,都是国师出手相助,若不是有他在,只怕宝络早就夭折了。
国师曾经是永嘉帝十分感激和仰慕的一个人物,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永嘉帝查探了那么久都查不出的,与先朝太后、皇贵妃甚至云南王都有所往来的一个神秘势力的幕后主使者,竟然就是国师!这件事,大大颠覆了永嘉帝的认知。
尽管事情的真相对于永嘉帝来说难以接受,但细细分析这件事的始末,就会发现,这个答案并不让人意外。
那幕后之人若不是常年出入宫廷,如何能与先朝太后与皇贵妃都建立联系,且还让太后与皇贵妃对其如此信服,一度将希望都压在他的身上?那人若是没有本事,又如何能够挑动云南王…谋…反,最后云南王被连根拔起的时候,他还能够隐藏好自己的真实身份,全身而退?他甚至还与先朝…摄…政…王藕断丝连……
可惜了,太后也好,皇贵妃也好,云南王也好,都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用得着时便用着,用不着了就一把丢开。
国师有能耐将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物玩弄于鼓掌之间,永嘉帝今日被他摆了一道,也不算太冤。
“你答应入宫为妹妹医治,是否就是为了这一刻?打从一开始,你回京之事,就是一个阴谋吧!”一旦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很多事情,便都能够说得通了。
从前无论先帝与永嘉帝多少次邀国师入京,国师都断然拒绝,这一次,却是没有经过多少挣扎,就答应了。
国师入宫为宝络医治期间,宝络的病情,占据了永嘉帝与许太后太多的关注力,国师便趁此机会与自己原先在宫中留下的旧人、废太后与废皇贵妃留下的旧人联系上,暗暗图谋着不可告人之事。
永嘉帝唯一想不通的是,国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难不成想要从龙之功吗?
若是想要从龙之功,当初他对先帝便已有了从龙之功,若是那会儿他没有隐退,必然会是个权倾朝野的人物,又何必绕那么个大圈子,在永嘉帝上位之后,再来发动这什劳子政…变?
先帝留下的几个皇子,没有人与国师亲近。国师就算将永嘉帝赶下了台,将他们中的一位扶持到皇位上,又有什么好处呢?便宜的只是这些皇子本人和他们的外家。
永嘉帝发现,他是真的看不懂国师了。
“草民是真心想要治好公主的,不过,这与草民今日的所作所为,并不冲突。皇上会如此紧张公主,说到底,不也是因为公主能够为您挡灾吗?身边有个替死鬼,总是让人更放心一些,无论是对您来说,还是对先帝来说。”国师说着,摇了摇头:“皇室啊,就是这样虚伪而肮脏的存在。”
“……”若不是知道国师不可能是皇族中人,永嘉帝险些都要以为国师是受到过迫害的皇族成员,因为心中的恨意,而下定决心要报复整个皇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永嘉帝终是忍不住问道。
“什么人?太后娘娘最清楚不过,毕竟,当初就是她的父亲,救了在塞外生命垂危的我。我的父亲,同时也是先帝的父亲,风流多情,在塞外留下了一对双生子,正是我与哥哥摄…政…王。”
“因为没有父亲,我和哥哥的日子很是难过,但一开始也不至于过不下去。直到后来,大夏与西凉开战,我和哥哥因为身上有一半大夏皇帝的血统,在西凉的日子越发难过。终于在十二岁上的一年,因为一场意外,而不得不分开,后来,我度过了人生中最为狼狈的一段日子……”
“若不是彼时驻守西凉的太后娘娘之父相助,我必定要撑不下去了……多么讽刺,在西凉人处处排挤我的时候,救了我的,却是大夏人。我下定决心,要报答太后娘娘的父亲,所以,后来跟着他回了京城……”
仔细想想,若是那时候国师没有随着许太后之父去到大夏之都,兴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一连串事情了。兴许,国师的人生,将与现在截然不同。有时候,一念之差带来的影响,真的远远出乎了人们的意料。
“然后呢?”永嘉帝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被这个故事给勾起了兴趣。
“然后,我就看到了彼时受尽苦头,想方设法认祖归宗的双胞胎哥哥。他提议让我将自己的真实来历告知我们的生父,也就是当时的皇帝,但被我给拒绝了。”
第155章
国师与他的双胞胎哥哥摄政王,其实是很有几分感情的,毕竟他们一起长大,曾经共患难。
然而,再深的感情,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
因着早年的经历,摄…政…王变得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往上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掌握自己的命运。作为外族女所出的私生子,摄政王原是很难认祖归宗的,但他偏偏办到了,在这过程中,他用了什么手腕,实在让人不得而知。
后来,国师才知道,摄…政…王能让永嘉帝的祖父力排众议,公开给他一个身份,是因为他能为自己的父亲承灾。彼时发生了几件意外,永嘉帝的祖父都是靠着摄政王,才转危为安的,自然对摄政王这承灾的能力深信不疑。
摄政王到底是他的亲儿子,虽说认了这个儿子,对永嘉帝的祖父来说有些丢脸,但是脸面再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啊!有了这样一张保命符,永嘉帝的祖父自然是想要将其名正言顺地时时带在身边的。
于是,摄政王就成了永嘉帝的祖父晚期最为宠爱的儿子。凭着皇帝对他的信任,迅速的发展起属于自己的势力来。
若是摄政王不去谋求那把位子,兴许还能得一世荣华,可偏偏,他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很有居安思危的想法,一心一意想要往上爬,觉得只有自己做了皇帝,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才能够不再看人脸色。
国师为人十分聪慧,跟着钦天监学习占卜之术,很快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因着算得一手好卦,迅速入了皇帝的眼。国师的到来,对摄政王来说既是意外,也是惊喜。作为最亲近的兄弟,摄政王自然希望国师能够入自己的麾下,助自己夺位。
可惜,国师的想法与摄政王不同。皇帝诸子夺嫡的局势已经持续了多年,摄政王虽说凭着皇帝对他的偏爱,而在短短时间内发展出一批势力来,但到底根基薄弱,比不得那些母族势力强大,在朝堂上经营多年的皇子。国师认为,摄政王这是在走一条不归之路。
兄弟之间还没享受到久违重逢的喜悦之情,便因为这件事,闹得极不痛快。
“那时候,我的兄长一心想着皇位,跟着了魔似的,我怎么劝,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可夺嫡哪是凭着皇帝的些许偏宠就能成事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兄长却什么都没有。我知道兄长是为了掌控住自己的命运,想让他和我过上好日子,才去争取那个位置的,可这条路,打从一开始,对我们来说就是一条不归路。”
“我劝了兄长许多次,非但没能说动兄长,兄长反而觉得我不理解他,与我生分了。可他毕竟是我的兄长,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而无动于衷?”
国师眼见着不能劝摄政王回心转意,索性投入了彼时大皇子的麾下。
他这自然不是凭着一腔意气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多方权衡的。大皇子虽说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人所出,但到底占着长子的名头,且本人也是个有手段、有能耐的,将来未必不可以荣登九五。
彼时,中宫皇后的嫡子去世,皇后在沉痛之余,决定全力支持曾经救过自己儿子性命的大皇子,这无形之中,增强了大皇子夺得皇位的希望。
当然,国师选择支持大皇子的最为重要的因素并不是因为这个。
他选择支持大皇子的原因有二,其一是为了报恩。彼时的大皇子妃,如今的许太后,正是他恩人之女。其二,他觉得摄政王一意孤行,必不能长久,他想为摄政王留一条后路。
“那时候,我只想着,日后无论是谁上了位,怕是都不会放过我的兄长。我若是对大皇子有从龙之功,日后,待大皇子荣登九五,我说几句话,大皇子兴许还能听。可谁知,兄长因此而认定我背叛了他,对我十分痛恨,竟几次打压陷害我。”
“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见兄长一副要与我恩断义绝的模样,便绝了将我心中的真实想法告知他的心思,处处与他争锋相对,看着他失利的模样,觉得才算是出了口气。”
经此一役,本就摇摇欲坠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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