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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以剑证道-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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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万物都凝固住了,仿佛没有任何的生机存在。
宇文化及看到被冰封住的云善渊,他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为什么云善渊没有动手反抗?他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向外窜去。
只是,在纵身跃出了别院的围墙之后,宇文化及却是一下在茫然了,眼下他该往哪里走,难不成就这样乘船回洛阳?但若是云善渊执意要为杨玄感报仇,他在明处,云善渊在暗处,不是一样能找上宇文家的大门。
被一个大宗师级别的人物盯上,这种感觉宛如芒在背,会让人寝食难安。
因此,没有人会轻易招惹到大宗师的头上,敢那么做的,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心有成竹不畏一战。
宇文化及却不是两者之中的任何一种,他下意识地朝着大船停靠的河岸而去。可惜他尚未抵达河岸,背脊就被一股炽热的气息灼烧了。
他当即想要用体内寒气抵御化去这股热气,谁想到两者竟是相互缠绕到了一起,至热至寒的两股真气宛如两条毒龙在体内绞杀起来,将他的经脉冲撞到了存存断裂的地步。
此刻,宇文化及震惊地发现他已经无法控制体内的寒气,这股属于他的真气背叛了他。寒气被炙热之气牵引而出,热气越强,寒气更甚,以他的身体为战场,相斗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宇文化及在噗的一记吐血声之后,单膝跪倒在地上,他再也提不起半分真气,丹田之处宛如针扎地疼痛。只看到三丈之外,地面上留下一道被明灭灯火找照出的暗影。
云善渊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宇文化及,只要她再动一下手,这人就会死,但她不想就这样杀了他。“我给你时间逃了,可是你没有成功。”
如今尚且需要一个有野心的宇文化及,去维持岌岌可危的朝局势力平衡,他只要不死就会继续将这份野心付诸行动,并且推动局势的发展。只是他无法再有高深的武功傍身,会是心藏恐惧与不安地活着,毕竟想要让宇文化及死的人,想要除掉宇文阀这一支的人绝不在少数。
在一点点的不甘与煎熬中,他见到野心化作一场空,这种滋味与眼下就死相互比较,哪一种会更痛苦?
“宇文大人,其实学一下你的叔叔,放下未尝不是另一种好的选择。”
云善渊不再多看宇文化及一眼就离开了,她知道这句话对于宇文化及是一句废话,他绝不会放下。
宇文化及在下一刻就看不见云善渊的身影,他拭去了嘴角的鲜血。
今日之伤必须要瞒住,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受伤了,更不能让人知道他见过谁。否则他如何对杨广解释云善渊竟然没有杀了他,又如何让那些有心人相信他没有受伤。只要他活着就还有希望,有希望去争夺天下,哪会想什么莫名其妙的放下。
第二天的上午,宇文化及从扬州撤离了。
他放出的消息是确定了《长生诀》在寇仲与徐子陵的手中,向江湖势力开出了悬赏,谁能抓到这两人就能得得宇文阀的支持。
云善渊也收拾好了行礼准备离开扬州。
于她而言,昨夜一战让她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世间会有炙热的功法,也能有冰寒的功法,《长生诀》之中也提及的五行功法,宇文化及显然不如毕玄,可两人都尚未将它们升至极致,极致又会是什么模样,又是否能几者同时使用?
这些疑问可能要留到日后才有答案,眼下她也该去弄清一件事情,曾经让余晷与明月掌管的香彻楼与饭馆的产业到底怎么样了?
特别是余晷本来意图建立一张情报网络,后来到底有没有发展,而香彻楼是有心人盯上吞并了,还是余晷遭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在这乱世将至之时,如果有一张情报网当然是如虎添翼。
云善渊从郑老头手里接过了这份产业,总不能连它被谁所夺都一无所知。三十年多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不管是谁吃了她的东西,欠的账总要还清。
在接连下了三天的大雨之后,天空总算放晴了。
云善渊计划走陆路先朝西南方而去,也不会仅限于西南方向,香彻楼曾经遍及天下,谁能吃下这张网,想必势力与实力也不弱。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清楚的事情,她要沿着香彻楼过去的网络走一圈,才能确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那之前,不必打草惊蛇,而是要一击必中地一网打尽,而也不知她的两个学徒余晷与明月是否还活着。
云善渊从西门离开扬州之际,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西城门,仿佛有什么让她心生挂怀。她摇了摇头,纵马就走了。扬州并无她留恋的人与事,见过了它的美景就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理由让她继续多做停留。
在这一天的下午,由于几天接连大雨而晚到的船只在码头靠岸了。
花满楼走下了客船,三个月前,他在洛阳与侯希白分别之后,因为救治一人在洛阳又耽搁了些许时日,然后就顺着运河而下来了江南。
他猜测云善渊可能暂居江南,只是江南的范围不小,也说不清云善渊在哪处停留,何况云善渊无法确定他来到了此间,也就不会有意留下什么线索。
好在以他对她的了解,既然是为了静养,就不会选择富贵之处,青楼楚馆恐怕也不可能,应该在僻静的简陋之地,也有可能是一段时间换个城池居住,若是遇到了有趣的人说不定会多做停留。
花满楼在江南缓缓转了一圈,他并非不急于相见,但明知急不来也就不能让心绪被困于其中。每个年代的江南都有不同的味道,他走过了曾经熟悉的地方,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致,然后听闻了扬州闹出的《长生诀》一事。
有时,麻烦是会主动找上门,宇文化及杀了杨玄感,宇文化及又到了扬州。
如果云善渊还没有离开江南,那么对她来说,宇文化及就是送上门的麻烦,她很可能会顺手去处理一下。
花满楼不能完全肯定这种推测,他就来扬州转一圈,说不定就能在这里找到人。既然《长生诀》是被寇仲与徐子陵那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从宇文化及眼皮底下带走了,也就该去那两位曾经的住处看一下。
寇仲与徐子陵的房子已经被毁地差不多了,两人家中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日,一队士兵带走了易容的云善渊,也没忘了好好搜查这间房子,所以现在是大门半敞开,桌椅散架都地倒在地上。
在来这条破落的小街之前,花满楼就打听到这一带已经没有什么人居住,似是除了寇仲与徐子陵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活人居住,但是靠近街口处的一处院子有些不同。
这里并不像别处很久没有人踪,现下院中虽然没有人,可能感觉出它还存有一丝人气,此处是有人常住过一段时间。只是现在院子里没人了,但是夜色已经暗了下来,主人离去之前竟是也没有将大门落锁。
花满楼站定在了大门之前,这种关门不锁门的做法是云善渊的习惯。依她所言,多一把锁也防不住有心人,反而有时给自己添了逃走的麻烦。他想了想还是推开了大门,小院的布局一目了然,只有两间屋子。
左侧是书房,其中留有一架子放置整齐的已经翻阅过的书,有几本书里稍有批注,这是熟悉的字迹。书上桌砚台已经干了,笔架子上还留有几只用过的毛笔,但没有找到其他的书写之物。
右侧是正房,里面仅有两件家具是一张方桌与一张床,桌子上仍有茶壶,床上是叠好的被子。
花满楼先拿起了茶壶,里面虽然没有茶水了,但还留有茶渍的余味,这是碧螺春的味道。虽然坊间已经逐渐流行起了泡茶之道,可是现在那种炒茶的价格不菲,何况这不是一般的碧螺春,能喝得起这种茶的人住在简陋的院子里,这本就是矛盾之处。
从走进小院到放下茶壶,花满楼能从种种迹象肯定云善渊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而他看向床上叠得方正整齐的被褥,这也算是云善渊的小习惯之一。
“小愈,你如果多留几日就好了。”花满楼呢喃着在床上躺了下来,轻轻摸着一侧的被褥,仿佛能够感到云善渊留下的一丝温度。他看着窗外的明月还是笑了,其实他知道两人能在此间共看一轮明月就已经安心了,而他所不舍的是云善渊并不知道这一点,他怎么舍得让她有半丝愁绪。
第二十六章
云善渊从谷雨时节离开扬州; 先向西南方向而行,又北上探寻关中一带; 再往南穿过了巴蜀; 在近冬至时分沿着长江水路途径江陵,最终会前往巴陵。
这一路耗时大半年,让她对如今的各大势力分布有了大致的了解。
四大门阀之中; 宇文阀占据了河北陈留魏县一带,李阀在关中一带,独孤阀则在洛阳,宋阀占据南边以岭南为中心的地带。
除了四大门阀之外,其他的势力也已经逐渐展露头角; 例如荥阳一带的瓦岗寨发生了变故,李密从大当家霍让手中夺得了大权。丹阳、历阳一带被杜伏威所占; 河北山东有窦建德; 洛阳亦有王世充,弘化朔方有梁师都,巴蜀以解晖独尊堡为首等等。
尽管杨广还活着,这些势力尚未明确说要反隋; 但已经在或明或暗地积聚力量,等待着隋朝覆灭那一天的到来。
云善渊并没有深入去研究这些势力; 她最初的目的是查出是谁吞并了香彻楼; 而这一圈走下来,已经可以确定与巴陵帮有关。
巴陵帮十二年前兴起,它主营妓院、赌场; 初步估计可以得知它有三百多家赌场、两百多家妓院遍布天下,而它的名声很不好,传闻之中从事人口贩卖之事。
她在探查了多家巴陵帮旗下的妓院、赌馆之后,摸查巴陵帮的背后有杨广的支持,这也能解释为何巴陵帮能在十几年里将触。角伸到天下各处。
不过,巴陵帮就算有杨广的暗中支持,它能发展的速度也太快了,而它旗下的那些妓院、赌场都与香彻楼曾经所在重合在一起,如何能让人不产生怀疑。
除了云善渊之外,杨素是唯一知道她与香彻楼关系的人。
十二年前,杨素还活着,杨广刚刚登基,杨广还没有那个本事扶植巴陵帮。因此,扶植巴陵帮的另有其人,这一支势力是杨素无法正面对抗的,如此一想也就没有几人。
云善渊大致了解到巴陵帮之中的几位重要人物,大当家是陆抗手,这人听说在几个月前被行刺死了,二当家萧铣上位,还有一个引得她猜疑的人——香贵。
香贵是与雷九指齐名的赌界枭雄,一生只败给过胡佛,那之后他就隐退到巴陵帮。她潜入跟踪调查后发现,与杨广秘密交易的贩卖人口事宜就是由香家负责。香贵能在赌界称雄,他必是有一身武功,而这个香家又是什么来历,让杨素没有将其铲平?
因为怀有这些疑问,云善渊想要去会一会香家人。
巴陵帮的总部在巴陵,香彻楼曾经的总部也在巴陵,她势必要走一遭巴陵。不过在那之前,她会先往江陵荆州城,传闻在冬至这一日,尚秀芳会出现在落雁楼演奏一曲。
尚秀芳是近年来被冠以天下第一才女之名的大家,她二十来岁,不是用卖艺不卖身去形容即可的名妓。
在这一个各方势力割据的年代里,一个年轻的在才艺、外貌、修养都极其出色的名伶,如果不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背景,她想要四处游历演出修行,以而谋求技艺上的再升华,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这世间是有惜花之人,但是更有摧花之人。
云善渊既然途径江陵,她也就动了去看一眼尚秀芳的念头。
不过尚秀芳名动天下,落雁楼早就把冬至那日的观赏席位都卖完了,也许还会留有一两个特别席位,专为忽而到来的贵客做准备。
可是,云善渊并不在这个范围内,她也没想要博得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因为她手头没那么宽裕,这一路也是偶去深山采摘稀有草药换得足够的盘缠。
在没有查清香彻楼一事之前,她还不想去联络手下的药铺产业负责人,与宋阀合作的茶叶生意,就是交给了药铺的三大管事之一任秋。她如果联系了任秋可能就会惊动了宋缺。万一宋缺从岭南赶过来,他的举动说不得就会引得有心人的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故人联络的事情还是再等一等。
既然连站席的位子都买不到,就只能暂坐在房梁之上听佳人一曲。
云善渊也就到的比入场的客人都要早了一些。
落雁楼共有三楼,以回字形建造,在二楼三楼的包厢之中,开了窗就能俯瞰一层正厅中央的演奏。比起包间更好的视野位置,就是房梁的四个角落,此处开阔空旷,将整个落雁楼内的景象收入眼底。
这是贵客不会坐的位置,只有不一般的人才会选择如此位置,需是不一般到不被楼内的任何一个人发现。
华灯初上之际,落雁楼之中的宾客都到齐了,就等待尚秀芳的出场。
下一刻,一身素黄罗衣、浅绿披肩的尚秀芳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
尚秀芳脸上未施脂粉,只随意挽着一个发髻,让一些碎发散落子在耳边,但已经是简单的美得醉人。随着她的一步一行透出了仪态万千,又让人感受到了她既清雅如仙又迷蒙神秘,融合一起成了独特气质。
而最勾魂的还是她那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瞳,以及嘴角略带羞涩的浅笑,让楼中的所有宾客在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
尚秀芳将手中的古筝放置于案上,她落座之后就弹奏起来,随着指间筝曲响起的是她的歌声,“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
此时的落雁楼,除了曲声与歌声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人们放缓了呼吸,生怕打扰了尚秀芳的演奏,破坏了眼前的这份身临其境,是通过尚秀芳婉转诱人的嗓音,不同的唱功腔调,让他们走入音乐的奇妙世界里。
云善渊在尚秀芳一出场之时就愣了愣,不是因为尚秀芳的美貌,而是因为她的容貌,这张脸太像明月了。她在收明月为学徒之时,明月才十二三岁,如果再长大一些就该是尚秀芳的模样,或者应该尚秀芳就是明月的后人。
在大半年的调查之中,云善渊并没有得到有关余晷与明月的消息。
香彻楼如被巴陵帮吞并,那么余晷多半是凶多吉少,而明月也未能保住饭馆的产业,亦是无从得知她去了何方。不过,现在倒是通过尚秀芳获得了一条线索。
一个时辰的曲终之后,落雁楼的宾客并未散去,他们还留恋尚秀芳的歌曲,只是也没人将她留下来。不尽兴的客人能去找楼中其他的姑娘,而尚秀芳走回了落雁楼的后院客房。
只是,尚秀芳刚推开了客房的门,就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他正单手把玩着茶杯。
屋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昏黄的烛火没能照亮房间,但尚秀芳还是正对上了男子的眼睛,也看见了他的样貌。这她呼吸一顿,即便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可是没有一人能如此人,俊美得如梦似幻,洒脱不羁,有带着几分温柔的冷漠,不似人间所有。
云善渊放下了茶杯,也不多说废话就开门见山直言到,“还请尚姑娘见谅,我观你的面貌似与故人相仿,就不请自来了。在下云善渊,你可否允我一些时间,我想问询有关明月的事情。”
“你姓云,想询问明月的事情。” 尚秀芳听到云善渊的话,从那种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她重复地说了一遍,已经猜到了来人与母亲明月之间的关系。“明月正是家母,你与母亲的师父云先生之间是……”
“你的母亲明月正是我的学徒。三十多年前,我遇到了一场意外离开了。这次回来后,我就没能在见到明月,如果你母亲有提过的话,她还有一个师妹余晷。”
云善渊听得尚秀芳说了与明月的母女关系,那么尚秀芳的父亲又是什么人?以明月的身份并不能护尚秀芳周全,或者说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的变故。“她们还活着吗?”
尚秀芳在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相信,既是因为云善渊年轻的容颜,也是想不到母亲与余姨曾言的师父真的出现了,但这确实是云先生,因为母亲与余姨都说过,世间只有云先生还知道余晷这个名字,也知道她也是明月的师妹。
尚秀芳愣了片刻后说,“母亲已经不在了,余姨一直都住在巴陵等着云先生回来,余姨的身体不太好,不便四处走动。”
“余晷住在巴陵?”云善渊看着尚秀芳,听她的歌曲便知这是一个身在江湖却不涉及刀光剑影的人,看来她对香彻楼的一切内情都是毫无所知。“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会去巴陵吗,我们刚好顺路。”
尚秀芳却是没有要往巴陵走,“余姨不喜欢旁人去打扰她,她不喜欢我前去巴陵。这些年她来看望我,不许我去探望她。我将地址留给先生,若是与先生同去,只怕余姨这个年也过得不开心。”
云善渊看着尚秀芳写下了地址,也不觉得余晷的做派怪异。巴陵是巴陵帮所在,余晷不让尚秀芳前往那里,多半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那我会把你的问候带给她。尚姑娘,你最好也别向任何一人提起今夜你见过我,免得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尚秀芳点了点头,而后她面前的人与桌上的纸就一同消失不见了,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云、善、渊。”尚秀芳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尽管不喜江湖的刀光剑影,但她一路行走四方也听过不少传言,三十年前姓云的高手只有一位。母亲与余姨从不对她多言半句有关云先生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云先生与云游有关?
云善渊见到尚秀芳所获得的线索是意外之喜,她的直觉果然还是没错,这一次落雁楼并没有白来。
正月初三,巴陵大雪。
云善渊依地址所示敲响了余晷的家门,她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才听到了里面门后响起了虚浮的脚步声。大门在吱呀声中被打开了,隔着一道门槛,院外院里的两人都是充楞了一下。
“小晷,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云善渊看到余晷那张满布疤痕的脸,这可不是易容,而是真的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痕。余晷快要五十岁了,满脸的伤痕加之她半黑半白枯杂如草的头发,完全看不出是当年那个灵秀的小姑娘了。
余晷乍见云善渊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三十余载一晃而过,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如今眼前却出现了云善渊未曾改变的容颜。
“师父……”余晷声音颤抖地轻唤了一声,“您真的还活着。”
云善渊点了点头,就看到了余晷猛然流下了眼泪,便是扑向了她的怀里。
“师父,徒儿知道一定能等到您回来的。”余晷抱着云善渊不断哽咽着,让这场景看起来有些古怪,一个面容可怖的老妪在一个清隽的男人哭泣着。
云善渊心中喟叹拍了拍余晷的背,就感到了余晷真的是命不久矣,余晷体内的生机已经耗到最后一丝,只怕过不了这个冬天。
“我走得匆忙,没能给你们留下什么保障,但我也想不到你们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即便是无法在江湖中生存,为什么不选择先退一步避入山林,你们也没有去找杨叔吗?”
余晷放肆地大哭了一场,她便是退出了云善渊的怀抱,以袖子擦干了满脸泪痕。“师父请先到屋里坐,再慢慢说话。”
云善渊看到余晷已经收敛了情绪,引着她走向了正屋。而她刚才不是随口一说。在见到余晷之后,她就可以肯定尚未正式收为徒弟的明月与余晷,选择了她们自己的方式继续在江湖中斗争,而并非趁一切还来得及之际退出。
“师父还请莫怪,我这里只有清水。”余晷为云善渊倒上了一杯热茶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刚才那一番剧烈的情绪波动显然让她有些吃力了。
“这三十多年里,杨公对我与师姐已经是多有照拂,杨公忙于南征北伐朝堂之事,我们也不能让他太过费心,说到底是我与师姐想要能掌控住什么,而不是让别人帮扶着过完一生。”
云善渊知道杨素可以照拂两个孤女,但杨素不会无条件帮助两个想要掌控一方的女人。“你与明月到底做了什么?你弄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与魔门有关?”
余晷听到魔门就是眼神一冷,她沉默了一会才说,“一切要从师父离开后的第八年,祝玉妍爆出师父失踪的前因,石之轩大败阴癸派开始说起。”
在云善渊离开之后,余晷失去了有力的支持,但还是依照她之前构思的那样将香彻楼建成了一张情报网,在起初的那几年里并未利用这张情报网做其他任何事,只是探寻云善渊的踪迹,可也是毫无音讯。
明月则是在云善渊失踪的那年,意外搭救了被宋缺击败而重伤的岳山,成为了岳山的义女。
在一开始的时候,余晷与明月两人并不相熟,虽然她们都是云善渊的学徒,但一个管理香彻楼,一个管理饭馆生意。加之明月渐渐并不热衷经营饭馆,她将这一块的产业教于了余晷之后,就去游历江湖了,师姐妹两人很长时间里并没有热络的往来。
“师姐在江湖之中认识了如今的李阀阀主李渊,李渊对师姐一见倾心,而没有人知道她是师父的学徒,而魔门中人顾忌她与岳山的关系,也就没有人会为难她。
二十年余前,师姐在出海之中结识了东溟派的尚信。
东溟派在琉球岛上,专门从事铸造兵器生意。女子姓单,男子姓尚,派中以女子为尊。师姐发现了其中的一个秘密,东溟派门主单美仙竟是祝玉妍与岳山生下的亲生女儿。”
云善渊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尚秀芳能够在江湖上行动自如,就是因为明月所留下的这层关系网,让李阀与魔门对尚秀芳都怀有一份对小辈的照拂之情。
“明月是真的喜欢尚信才会生下了尚秀芳吗?”
“喜欢?”余晷嘲讽地笑了起来,这是一种多余的感情,“可能总有几分喜欢。不过师姐告诉过我,她当时是想要能够在东溟派占有一席之地,得知兵器冶炼与交易的内情,这样她说不定就能取而代之。何况,当时我们都知道祝玉妍与师父的失踪有关,单美仙既然是祝玉妍的女儿,那也就算是仇人了,师姐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不过事情还是有了变化,因为人非草木,不可能无情。
明月留在了东溟派生下了女儿,她年长东溟夫人十来岁,两人相处之中得知了祝玉妍对于这个女儿近乎不闻不问,才有了单美仙离家出走前往了琉球建立东溟派。也就在那时里发生了一场极大的变故,单美仙在回魔门看望祝玉妍之际,被祝玉妍的师弟边不负强。暴了,她怀上了边不负的孩子。
“明月心软了,她照顾了单美仙几年,没有再想夺。权一事。而那几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杨坚废杨勇改立杨广为太子。慈航静斋的碧秀心与邪王石之轩走到了一起,还生下了一个女儿石青璇。
可是没过几年,碧秀心就死了,石之轩因此也发狂不知所踪。在之后那一年,杨公也病重了。后来我想起来,香彻楼就是在那几年里被阴癸派,准确的说是我手下的香贵先盯上了。”
余晷终是说到了香家。香贵以赌术闻名天下,但他也是香彻楼某个分部的管事,他在接触情报网之后,就与魔门有了往来。
香贵本来就想要依附魔门,利用香彻楼的关系网大干一场,他也早就将长子送到了杨广身边,意图在杨广登基之后谋得大利。在得知阴癸派的大敌石之轩疯了不知去向后,香贵就主动联系了边不负,投靠到了阴癸派的手下。
于是,在杨素病重、石之轩不知所踪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能够牵制住阴癸派,香贵联合边不负很快就吞并了香彻楼。在明面上香贵是与巴陵当地的势力合作,他并没有暴露出魔门的存在,形成了现在的巴陵帮,而暗中香贵一边为杨广贩卖人口,一边又为阴癸派提供财力与情报。
在十二年前,香彻楼被吞并之时,余晷也被边不负盯上了,边不负在强。暴了余晷之后本是要杀了她,而余晷是划烂了自己的脸,才得以借机趁势逃了出来。
明月得知此事之后,她回到了中原,接了余晷与她同住,对外明月只说这是为了尚秀芳寻的婆子,让余晷得以避过边不负的追杀。
“明月在五年前生病过世了。我这些年来就呆在了巴陵,十多年过去之后,香家与边不负都不再继续追查我的存在。我却是逐渐摸清了香家的情况,香贵的哥哥负责一切账目往来,他的妹妹负责买卖女人,而他的长子被杨广赐姓杨,他改名为杨文干,专门供应杨广在淫。乐上的需求。他的二儿子池生春在长安掌管赌场事宜,而他的另一个儿子香玉山则是巴陵一带的监管人。”
余晷将这些事情逐一说与了云善渊听,她被香贵背叛夺。权之后,遭遇了人生大难,既是敢划破了一张脸,以她对于这张情报网的熟悉就又重新改头换面打入其中,静待着覆灭香家与巴陵帮那一天的到来。
“我本是看中了最近在江湖上名声不小的寇仲与徐子陵,这两人数月前来到了巴陵与香玉山接触过。他们有个姐姐素素留在了巴陵,我看香玉山是要利用素素掌控两人做些什么。如果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两人,想来他们必会与香家反目。不过今日见了师父,我也就不再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云善渊听余晷说完了这三十多年来发生的一切,她看着变冷的清水,是没有想过这两个学徒身上会发生这般利益相争、勾心斗角之事。或者她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因为并未寄予几分感情,所以从没有多想。
“小晷,你不后悔吗?”云善渊看着余晷满面伤痕的脸,她这十二年过得不是一点点苦。
余晷肯定地摇头,“师父最初选中了我与师姐做学徒,不就是看中了我们有野心。人都要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了阴癸派,输给了香家。我却是从没后悔过,即便今日落得如此地步,只要能报仇就是死了也不冤。
人生匆匆几十载,怎么敢于平庸。我与明月都感谢师父当年选中了我们,让我们有一个机会过了不平凡的一生。后来的恨也好,痛也好,我们都得到过自己渴求的东西,这就够了。”
云善渊看到了余晷越发惨白的脸色,这是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今日,余晷将一切苦难与复仇之事说了出来,她的精气神也就一下子撑不住了。
云善渊施针让余晷多撑了十二天,余晷过完了最后一个元宵节,含笑而终了。
在临终之前,余晷唯一的心愿是将边不负挫骨扬灰,她能够设计颠覆香家,却知道无法对付边不负,这是她唯一求助旁人才能完成的复仇。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没能为你做过什么。我会帮你完成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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