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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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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四殿下安。”

一身朝服的梓祯出现在屋里,清幽的月眸揽尽内寝所有人物,最后落在梓炀缠满白绷带的手上。

“怎么回事?”

他的口气总是充满威仪,让人不禁肃然起敬,不敢轻疏怠慢。

梓炀忙唬弄了过去,显然询问的人并不相信,月眸滑过子霏低垂的粉颈,并未细问。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杯,塞进她手中。

“每日三次,一次含化一颗。不可漏下一次。”

指间轻触的一瞬间,她抬眸坠进一片幽蓝深潭中,不由自主点点头。

他抚抚她的头,转身对梓炀说道,“晚膳至大殿用餐,我有事要宣布。”

说完,又嘱咐了两句,匆匆离开,留下一室无声的桂香,扰人心扉。

☆、家宴

家宴

本以为仅是殿内的一场寻常晚宴,没料铺着福禄寿绛色织锦的大桌主位上,霍然坐着湘南帝,其左手边是盛隆妆容的兰贵妃,右手边是着一身罩黑纱暗金雷纹延鹤锦袍的梓祯。而梓祯身边坐着一个垂眉敛眸的纤婉女子,着一袭茜色袭烟纱裙,当见着子霏和梓炀进来时,才看来一眼,即匆匆低下头。

他们叩了礼,按规矩坐在了梓祯旁边。

湘南帝开宴,摒退了左右奴奴太监,言明此乃家宴,勿需拘谨,遂亲手为兰贵妃夹菜盛汤,眉目间一如寻常夫妻。兰贵妃今日的模样也似有不同,月酿般的美眸里倾出浅柔悦意,唇边的笑意都似闪动着浓情的光彩。

梓祯亲自为双亲斟满白玉酒杯,又为其他人满杯,唯独她的白瓷杯中盛的是一勺鸡汤。

他为她盛汤时,还低声嘱咐饭后一小时才可再吃那含丸。

斟完酒,那两父子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笑开。

湘南帝才道,“今日,是祯儿二十岁生辰。咱们一家人吃个简单便饭,祝我儿生辰快乐,阖家幸福,”笑睨了兰贵妃一眼,低语,“寻常家还祝些什么来着?”

兰贵妃掩嘴轻笑,道,“及弟登科,蟾宫折桂,或者,早生贵子,功成名就。”

湘南滴哈哈大笑一声,接道,“对对对,这个功成名就,我儿早已是咱湘南赫赫无敌的用兵之神。如今,似乎就差个早生贵子。”声音一压,朝梓祯身边的女子道,“绮丫头你可要和梓祯好好努力,别让他拉他大哥太远哦!”

原来,这名女子竟是梓祯唯一的侍妾索绮儿——礼部元外郎索哈郎的庶出孙女。

索绮儿面色嫣红,垂头应是,抬眼怯怯地看了梓祯一眼,梓祯却揽袖饮尽一杯,未曾注意身边佳人的一颦一笑。

瞧样子,这索绮儿和她差不多,是被拉来“扮家家”的。

陪着皇帝一家人,演一出亲子和乐戏呢!

子霏心中叹息一声,将杯中的鸡汤喝完,咂咂小嘴,感觉参味儿相当甘甜,遂又动手自勺了进碗里,喝个痛快。

由于她不能说话,席间问候关注她的数量明显变少,她也乐得轻松,享受着梓炀的殷情,看着湘南帝一家有一搭没一搭的平民戏码。

一餐下来,又得了不少好处。

湘南帝知她“失声”,为安慰她送了一对翡翠镯子,兰贵妃送了匹上好的绢丝绡纱给她做今夏的裙衫。

陪大腕吃饭就是好处多多啊,瞧这一顿饭应酬下来,她得的东西少说能换得一家五口数十年吃穿不虞了。

不过,今晚最大的赢家还属大寿星了。

“祯儿的弱冠之礼,礼部已经定好吉日。”此话是对兰贵妃说的,兰贵妃点点头,看向梓祯的目光中,却盛满了不舍。

咦?狐狼四满二十了么?她一直以为依他如此老成模样,整一父母身边的大龄哺乳青年。汗颜哪,她完全搞错了。

湘南帝又看梓祯,问,“祯儿,上次让你选的三处府邸,现在可定下哪一处?”

原来,弱冠的皇子必须搬出皇宫,另立宫室了。难怪啊,兰贵妃如此依依不舍的模样。

缓缓抬起的月眸,余光轻轻飘过她,她立即低头扒饭,席上就她一人敢在皇帝问话时,自顾自吃得愉快。

她听到梓祯低沉缓慢地道出,“雍露宫,离母妃最近,也便我常回宫陪陪她。”

“祯儿……”兰贵妃的声音明显哽咽。

湘南帝低声安慰了两声,又问,“之前不是听说你属意的是衔**,那处依山傍水,又接了北麓地泉。”

梓祯笑语,“衔**离母妃这处太远,且已是六弟最心宜的燕儿窝。我哪里敢先取了来。”

她惊奇地抬头看向梓炀,这小子已经一脸绯红。

听到梓祯继续道,“父皇您不如现在就将衔**赐了他,免得他总是战战兢兢瞧着您赐宫室。”

湘南帝的眼光朝他们射来,戏谑中仍含着君王特有的压力。

“炀儿今年才十三,这心儿真得提着七年放不下,确也可怜。呵呵呵……”

“父皇,您别听四哥说。我的府邸……即时任凭父皇定夺便是。”

湘南帝一挑眉,“真的么?你舍得让你身边的小娇儿,失了我京都中最好的一处温泉活水池?”

没想到这个皇帝还挺爱调侃儿子的,弄得梓炀一脸郝然,明明心里紧张,又要佯装不在意。

真是可怜啊!要是她,就直接问着要了。难得皇帝之前就说过“一家人”吃个庆生便饭,关系拉得这么近,又关上了大门没外线干扰着。不趁机撒娇捞油水,才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可惜,她看中的小老公太嫩,或者说在人际关系这方面太迟钝了点儿。

“皇上,你就别笑炀儿了。宫室的事,等他弱冠再说。”兰贵妃开口。

她发现,整个宴会,兰贵妃就没正眼瞧过她。什么时候,她又得罪了一个大主子?唉……

“父皇,儿臣一直有一要事未禀报。”梓祯抬眸看向梓炀,目光掠过她,对上湘南帝。

“何事?”

“儿臣此次能顺利破敌,还赖六弟送来的一幅画。”

湘南帝呷完一杯酒,若有所思地抄了他俩一眼,细细听着梓祯避重就轻地将梓炀送画献计,巧技破了万贺铁骑攻势的事。

最终,皇上大大赞扬了梓炀一番,而那套宫室自然也帮他留着,目标算达到了罢。

离席前,湘南帝突然提到她,“子霏啊!”

她整人儿一悚,怔怔看过去,皇帝眸色深幽,仿佛隔着万重青山的远,居高临下的睨视,让她顿时觉得自己如在其掌,渺小而不可言。

“以后,可别再乱吃宫外的东西。”

她猛点头,一张脸绷得快裂开。

湘南帝忽尔一笑,目光落在她身后,她身后除了梓炀,还有梓祯,遂点点头,扶着兰贵妃进了内室。

宴罢,她却是一身冷汗收场。

忍不住猛咳了两嗓子,让梓炀紧张地跟梓祯和索绮儿告了辞,拉着她急急回了屋。

临行时,她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却正接上月眸中流泄的灼人精光,一如她曾做的那个恶梦中,他站在尸山上阴冷狂狷的眼神。

天哪,幸好他就要搬走了。

幸好,未来的日子她再也不用常常对着那双看似温柔,却满含掠夺的月桂双眸。

☆、流言

流言

礼部为四殿下梓祯选定的加冠吉日,在宴后一个月。

为了这一天,掬兰殿里的人早早做好了准备。

才寅时,她就被宫婢叫醒,着上才制的新夏三层彩纱衣裙,梳起双柳髻垂白玉珠钗,戴上皇帝赐的那对翡翠镯子。

铜镜中的人儿,玉盘儿小脸,曾经圆润的小脸抽出了尖尖的下巴,更显得楚楚可怜。一双大大乌晶瞳,眼角略略上翘,灵动四溢似猫儿般,难怪被梓炀谓之“会说话”。一双樱桃小嘴,抹上了淡淡的莹色珠粉。精致无比的五官,配上华贵端丽的妆束,真真如细雕玉琢出的仙人儿。

“公主越来越漂亮了。再过三五年,不知道会是怎番风流妍态呢!”小婢忍不住赞叹。

但每每对镜揽照,她心头的不安就更重,所以她不喜欢照镜子,更不喜欢如此隆重妆扮。

绝色,在此深宫大院,并不是什么优势。

“子霏,好了么?”

梓炀甫一跨进屋,就被眼前的小美人儿怔了怔。纵是天天看着,如此盛妆细作的人儿,仍是震慑了他的心神。

大手不禁抚上小人儿香馨鬓角,赞叹,“子霏今天好漂亮。”

她抿唇一笑,打掉他的手,心说小小年纪就是色胆一颗了。拉起脸皮,冲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先出了门。

“公主,等等,您的含药,还有腰缀……”

。。。。。。

之前梓炀就冠礼,给她恶补了一下。

寻常百姓对男子二十岁的加冠礼就相当重视,别提皇家之子,更是讲究慎重。

皇子加冠礼必须在皇家宗庙里举行,直接参加冠礼的除父亲兄长外,还有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

所以,像她这类女眷只能待在兰贵妃身边,等着男士们那里加冠完毕,才能接受主角的拜礼。

她和梓炀分开后,由裁冰从旁陪着。

女眷候礼的地方就在宗庙后的长室,除了兰贵妃做为受礼主角外,皇后自是位居高座,其他妃嫔公主从侧应候着。一堆女人挤一室,少不了说长道短,三姑六婆一下。

主子们的闲话捡的都是好听的。

“妹妹,你这些年真是辛苦了。把祯儿教导得如此才德兼备,文武双全,比起我那不孝子强太多了。”皇后说。

“姐姐,您过谦了。太子陛下善行德政,皇上常常赞赏有佳。祯儿还小,断不能与大哥相比。”兰贵妃回应得圆滑而妥当。

小妃小嫔们则更偏向于旖旎梦幻的一面。

“四殿下越发丰神俊朗,真有皇上当年风采呢!”

“怎么你还敢惦着四殿下了不成?”

“去你的。每次殿下来给皇后请安,不知是谁的贼色眼老往那儿瞟的。”余下一串笑声。

大师说得没错,女人聚一堆,谈的也不外乎是男人。

今天的主角没少被人念叨的。

她失声的事实造成她被众女眷摒在了圈子外,不过她左右瞄来瞄去,发现了角落里黯然无语的雪贵人,她上前拉拉雪贵人的手,报以一笑。雪贵人性子柔怯,能生出晓桐这般率性的女儿真的很奇特啊!

不知道现在晓桐如何了?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太监尖锐的传唤声。

子霏忙退回原位,却给人拌了一脚,差点儿摔倒,幸好裁冰眼明手快,上前搀住了她一把,又念了她两句。而那个拌到她的妃子递来歉意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粉色纱衣,桃腮嫣然,美眸如春水含翠,行态风流媚骨柔腻,虽是浅浅无温的一笑,立即让人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景。

小桃花?!

脑子里一糊,抬眼间,即被眼前的一幕凝住了目光。

玄衣墨冠的梓祯,迈着齐缓的步子行来,颀俊的身姿包裹在隆重的墨黑红镶边冠服中,凝重肃穆中难掩天姿毓秀,雍雅爽俊中又透出一股轩昂飒沓气势。

引得四下女眷们一片低低的抽息赞叹。

他微微偏了偏眸光,她便觉得自己给定住了身,怎么也移不开眼光。

疏淡的月眸褪去一往的慵逸,笼上一层幽深浓远的流光,泠泠澈澈,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孤清傲然,这般神情已如湘南帝銮台俯临众臣的君王威仪。

胸口重重一沉,她看了眼上位的皇后娘娘,描金凤眼斜斜挑着一抹冷鄙。

有司带着其他女眷退至侧殿稍候,因为接下来受礼者需向母亲姑姊行拜见礼,她们这些陪客都不能在场。

子霏和裁冰行在众人之后,陆续出了长室,回廊上碰上正往另一侧殿候礼的男眷。

隐约传来些碎语风声,“听说四殿下将湘八师的军权交出来了啊……”

湘八师,听梓炀说过,那是湘南国征伐刑讨军中实力最强大的八万骑兵,其中有一万先锋军还是梓祯花了四年时间挑选精兵强训出来的。

向人声看去,那道狭邪的目光直直投来,子霏心中一凛,忙低头行了礼,追上前拉住裁冰的手。

皇太子梓仁阴险狡诈,这是梓炀在她中毒后,告诉她的。

在子霏逃躲时,梓仁的目光与从嫔妃中的一人相对,邪俊的唇角挑上一抹暧昧笑意,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目光,纷自各行其路。

整个冠礼真是繁缛冗长,耗了整个上午才结束。

不,还没结束。

接下来还有一场大宴,乃是受礼人拜谢宾赞兄长的。

唉……她告了身子不适,和裁冰先行离开了。

刚一踏进门,铃声滚滚而来。

她高兴地低下身,接住了那团粉红的小肉球。

“叉叉,你越来越聪明咧!”她的生日礼物——小香猪,在她养病期间,天天窝在一起,目前只认她一个主儿。

小猪欢快地摇着白嫩的短尾巴,尖尖的鼻子一抽一抽地,张嘴发出呼呼低叫声。

“你呀,就知道吃。等长成只大肥猪,不怕我把你宰来吃么?”

叉叉混然不觉,努力吐着舌头。

裁冰笑骂了一句,进屋去和猪食了。自此后,裁冰就被兰贵妃派来照顾她。

子霏抱着叉叉在院中玩耍,一人一猪,其乐融融。

彭奇之十分不喜欢踏进这个院子,但主子的命令,他向来谨遵不违,不得矣又来了。

刚行至院中,即见着那不似人间该有的小人儿,正爬在石桌上,对着吃得欢畅的小猪仔自言自语些奇怪的话语。

“叉叉啊,以后妈咪给你找个老婆就叫圈圈,你们叉叉圈圈后生的猪宝宝就叫点点。要是在21世纪,你们一家一定会成为网络上最有名的迷你猪明星哦!哈哈哈……”

笑得极没规矩,漂亮的小脸上都是流欲恶俗之光。

彭奇之心头愈发不适,实在不明白主子为何如此宠溺这小丫头。便是那跟着主子有四年光景的索氏,也未得其注意之一分。

“子霏公主。”

当他一唤出声,自言自语的人儿猛一抬头,由于小**只挂着石凳衔儿,没掌着力道,往边上翻倒下去。

啊——砰——啪——

鼓奇之想上前接应,仍是晚了一步。

唉,这祸水真是打小就让人难省心了。

☆、难携手

难携手

穿过一片葱郁修竹,炽热澄光被这片凉绿减去了灼温,在青湿的卵石小径上,洒下淡淡碎影。

彭奇之引路至一月门前,两侍卫朝他行礼,他退开举手相邀。

“公主请进。”

子霏懵懵地看了彭奇之一眼,抬头看到洞门上的两个浮雕黑漆字:猗园

抿抿唇儿,跨了进了园子。

一路行来,寂无人影,悄无人声。满园修竹,错落相系,新陈相间,带着新泥香的风儿穿梭在绿林间,幽深阴翳,将炙夏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狐狼四要叫人把她带到这里来。猗园不正是他的寝居么?

一座三层殿阁,比之兰贵妃的住所还大了一圈。

子霏四下望望,果真没人。大概都到宗庙那里去了吧!

索性,一掌推开殿门,嘎吱一声响,在空旷的大殿内显得阴鸷空渺。殿内飘出一股淡冷的桂香,烛火在突然窜进的风中跳动,拂起一室光影流转。

明镜高堂上,悬着一副粗豪墨字,遒劲俊拔的泼洒出十一个大字: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儿郎一生的报复,只此数字,道之尽矣。

按惯常,左边珠帐垂覆的定是内寝,右边自然是书房啦!

子霏毫不犹豫掀帘子进了书房,这方布置依然硬梆梆地,素淡的帘纱下是一套檀黑莲纹堆饰的书案、椅凳,两壁满满的书架,悬着方便上下取阅书籍的悬梯,旁边累极可卧歇的重锦软榻上,还散着几本半翻的书。

最后,她的目光却落在了软榻后的墙上,正悬着她为他压过香的那幅梨园图。

咦?这幅画在这里,那张狐狼图可能被他毁尸灭迹了吧?

她四下瞟窥,翻找起来。弄得房内一团乱,却是一无所获。隐约间嗅到一股熟悉的味儿,朝那几案边的窗隙里看过,似有蒙蒙紫光掠过。她爬上窗边的椅子,用力一推。

天,好大一片紫鸳花田。

碧天之下,紫色波浪随风而动,层层叠叠,高低起伏,空气中拂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疏淡芬芳,这味儿不似玫瑰浓烈,也不若百合淡然,浓紧了也依然淡远温和,令人心肺俱舒。

若在她的世界,这便是普罗旺斯最富盛名的爱情花田——熏衣草。

大大的乌晶瞳由惊奇,转为释然,蒙上了一层同样瑰丽神秘的紫晕,久久不散。

有人说,薰衣草的香味,和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紫,是人们记忆中永不能忘记的爱情滋味。

薰衣草的花语——等待爱情

咯啷——

一个细微的声音拉回子霏的神思,她暗恼,他叫人接她来,定是有事而为,她怎么对着一堆花发起花痴来了。

寻出来,仍未见着一人。望着绛紫垂帘后的房间,她仅犹豫了一下,就掀帘子进去了。

谁让主人请了客人来,又半天不现身的。趁此机会,探探鼎鼎大名的四殿下的香闺是何模样,也不错啊!

冷,除了冷,就是硬。

比书房更甚,寝室里居然悬着配剑,矮几上还贡着华丽的弯刀,煞气好重的感觉。浓郁的桂香中,隐隐渗着另一种疏淡的冷香,一时竟闻不出是什么。

哇呜——

小人儿突然定了身,对着眼前的大床,张大了小嘴。

他睡的居然是张——圆床。

她脑子里立即浮现日本**电影里的翻覆画面,可眼下的华贵大床布置得富丽雍荣、舒适温暖,墨色圆形云雷金纹锦幔掉顶,洒下两重薄纱,一金一白,金纱上绘着缠绕蔓延的莲荷云雷纹,濑濑而下,圈住直径至少两米的大圆床。床下延伸出一方雪白的长毛地毯,瞧那森度,光着脚丫子踏上去,一定很爽。

忍不住,她猛吞了吞喉结。联想到自己住的那间寝室,简直是云泥之别,天壤之差。

一股怪异的情绪,浮上心头。

顺着那悬纱扶摇而上,瞥见床边的墙上,似乎挂着什么。走近一瞧,勿庸置疑,正是那张维妙维肖的“狐狼图”。

他居然把这画挂在床边,不是一起身就能瞧见么。这男人八成有心理自虐症吧!

她掐起脸皮,冲着图做了几个大鬼脸,吐舌裂嘴挖鼻孔,说有多丑就有多丑,完全抵毁掉在他人眼中的天仙小美人儿形象。

转身欲走,羽袖划到床纱,荡起一串沁心的珠叽相撞声,仔细一瞧,原来为了增加纱帐的坠性,底边下坠了一圈泪形白水晶,好奢侈啊!

好像就这么离开的话,太亏了。

索性,一撩帘子,扑进了圆圆的大床,一股暗香窜进鼻内,她心中一阵释然,原来那另一种不知名的味,就是紫鸳花的香啊!

嘻嘻,好舒服好舒服。

小丫头乐得在圆床上滚来滚去,身量着床的柔软和大小,不亦乐呼,丝毫不觉角落的那座山河屏风,缓缓走出一道颀硕的身影,暗处绽亮的月眸中纵过一抹精光,步步靠近。

“好玩吗?”

空气中咋响的低沉声音,如一道令箭,倏地定住床上滚动的小人儿。

子霏翻过身,仰头一看,正对上那疏淡清冷的月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刹时,她拘促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张小嘴,又说不出一个字,大眼左瞄又闪,不敢正视床主人的询问。却一不小心,又瞧见床头枕头边的一根粉色缎带,她伸手要去取,却给他抢了先。

梓祯一手拿起缎带,另一只手顺势拉起子霏。

下一刻,她像个犯人似地站在他跟前,他则一副帝王似地坐在漆金凤戏长椅上。

“子霏,你可喜欢这里?”

大眼一睁,顿了顿,勉强点下头。她已经装了近一个月的哑巴,可不想就此破功。

“想住在这里么?”

小脸绷得死紧,缓缓垂下头,不置可否。

月眸盯着那颗头发散乱的脑袋,微眯起,一股清柔的光色,缓缓泄出。

“子霏,回答我,你想不想住在这里?”

她抬头,很用力地摇了摇。

他微微直起身,半瞌的眸色幽深难懂。

“那么,那张大床送给你。”

她立即摇头,还边摇手边做唇形:我不要,我不能收,我不要……

任是俊朗的面容慢慢笼上了一层霜色,薄润珠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怯怯地放下手,小小地退了半步。

沉寂了半盏茶的时间,他忽然皱了皱眉头,拿起手中的缎带。

“这条缎带,可是你的?”

她身子一怔,又看了看缎带,胸口重重沉下,最后,点了头。大眼里映着那张愈发冷寒的俊脸,如剑的眉,轻轻折了一下,浑身透出一股疏离冷森的压力。

“西夏子霏,记住你的身份,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能横行于这内宫。这一次,你是失声,下一次,你会失了什么你知道吗?”

低沉的警告,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似砸在心板上,震得她节节后退。

原来,今天他找来她,是要警告她,皇太子那天其实发现了她,才会在画舫上对她下毒手。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你听懂了吗?”

她吓得直喘气,大眼瞪着他森寒的月眸,紧咬着嫩唇,倔强得不肯点头,

“西夏子霏,回答我。”

他的声音,又加重了三分,明显透露着怒气。

她秀眉一夹,扭头过去,不看他,明显赌起气来。

他眸色一凛,抓着她肩头的手,悄然施压。

奈何,樱唇扣得更紧,袖底的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用力抵挡着他的暴力,小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她明明是最无辜的人,为什么他不对付毒害她的人,却来责难她的不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明日你即搬来,以后若无事,不准踏出猗园一步。”

闻言,她转头看向他,唇儿吐出两个字:不要!

水漾的大眼,直接跟清冷的月眸较上劲儿。

“你再说一次!”低呷的声音,已经濒临忍耐的边缘。

寒月利刃直刺而来,她心头一缩,任是肩头欲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坚持。

不要!我——不——要。

“你……”

卡嚓一声细响,在两人间响起。

倔将的小脸立即蒙上一层极痛的扭曲,身子软软向地上倒去。

他惊讶地收回手,完全怔忡在当场。

她的肩膀……脱臼了!

她匐在地上,狠狠咬紧了牙关,仰头直直看向他,无视于他的错愕,再一次无声地唇语:我不要。

不——要——

蓄满水光的大眼,直愣愣地瞪着他,纵是柔弱如柳紊,只要稍大力者即可摧折的生命,竟然有如此倔拗的眼光。

一刻间,他久久无法回神。

“子霏,子霏,你怎么了?”

一声惊唤,打破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梓炀撞了进来,一把抱起子霏,又急又气地询问缘由。

“四哥,发生什么事了?子霏她怎么……”看着小人儿唇角滴血,梓炀心疼不已,仍极力忽略掉初到时,见到的那一幕的疑惑。

“我……失手,她右肩可能脱臼。”

梓炀一听,顿了一下,扬声就唤御医。

子霏伸手抓住他,张了张口,猛摇着头,一力推攘着他。

“你……要回自己寝宫?”

她才用力点头,咬着牙,推他走。

梓炀看看怔立的梓祯,梓祯愤然转身,道,“你带她走。”

“那……四哥,我稍晚再过来。母妃叫你快去赴宴,别耽搁了吉时。”

说完,抱起子霏大步跑了出去。

匿大的华丽内寝,瞬间陷入窒人的沉寂中。

他眼中清映着那张狐狼图,眉头再难松开。

那双倔强的大眼里,除了坚持,还有对他明显的厌恶……和疏离。

她讨厌他到明明声音早就好了,也不愿意对他说出一个字,既使折了肩,疼入骨髓……

庭院深深深几许

心神忧忧忧十分

弱冠初识百般愁

纵是情深难携手

☆、袖影

袖影

金鸾殿,九龙腾云的漆金龙椅上,湘南帝拧眉直视阶下匐跪的儿子。

蟠龙雕手上的金袖,抬起,又落下,如此反复了数次。

“到底是为什么?”声音中,透着一丝烦燥。

阶下的人,身着正式的蟠龙广袖朝服,头上戴着朝圣的黑金乌纱冠。正是前不久才行了**弱冠礼的四殿下梓祯。

他抬起头,清朗的月眸与父亲相对,同样冷肃坚定。

“这是儿臣唯一的心愿,请父皇成全。”

说完,他又俯下身。

湘南帝终是一叹,叹他的四子如此坚决,竟然跟他讨了这般的庆功大礼。而自己已是一言即出,君无戏言,如果不答应,怕他会一直长跪不起,跟自己老子拗到底。

“难道,你就一点不希罕我想给你的?”

梓祯抬起头,承住了父亲眼中的希许,“父亲的愿望,儿子会凭自己的力量夺来。但此事,儿臣必会坚持到底,望父皇成全!”

湘南帝轻轻一哼,别头不再看他,摆摆手,“朕准了,去吧去吧!去打理你的宫室,放你十天假,不用进宫早朝请安了。”

言下之意,皇帝被儿子气到短期内是不想再见到这张执拗的脸了。

跟自己一样,倔得可以;亦同他母亲一般,孤傲得不屑于俗世浮华。

梓祯叩谢恩德,即转身回掬兰殿。

“奉远,药派人送去了么?”他边走,边问着身后的副将。

彭奇之应,“已经送到公主帖身丫头裁冰手上。也嘱了服用的方法,主子请放心。”

看着身前疾行的人,彭奇之不明白为何一向冷静超凡的主子,会一时失手犯了那样的气。

按他的看法,那小祸水的功力不浅,才会令主子失了心性。

幸好,他们就要搬离皇宫。以后见面的机会少,这种烦恼就可以渐渐淡忘掉。

但行到掬兰殿内,对着那个叉路口,梓祯顿住了身子,朝着那一方小院落看了看,举步转向自己的猗园,刚踏出一步,又顿下。

彭奇之看着主子冷俊的侧面,眼底有了挣扎。

欲开口,那人已经转身朝小院落行去。

当他们刚跨进月亮门,便见着梓炀抱着什么东西迎面而来。当看清是梓祯,加快了步子上前行了礼。

“四哥,我正要去找您。对不起,子霏她胳膊一直犯疼,那天我没能来。”

“没事。”梓祯侧身想上前,却给梓炀挡住。

月眸对上温煦的杏眸,飘过一丝冰冷的疑问。

梓炀抿抿唇,有些局促,道,“四哥,不是我不让你见子霏。实在是,她那晚发高烧,身体很虚弱,御医说前段时间的毒素未清,现在又折了身子,病上加病,实不能再受何刺激。而且,她也怕您……”

梓祯挥手断了梓炀的话,“我知道了。”转身即走,又被梓炀叫住。

梓炀上前,将怀中抱的东西交给了彭奇之。

“这……是您给子霏压花香的玉钺,她知道这是父皇赐的珍品,一直想还给你。”

月眸一眯,薄抿的唇吐出冰珠般的一个字,“好。”

瞬尔转身,拂袖离去。

那重重的袖影,仿佛打在梓炀心上,月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厉疏离,让他举步欲追,却因屋内的娇吟,止了脚步。

他捏捏手,转身进了屋。

漆廊内,风过了无痕,一片抽黄的竹叶,打着旋儿飘落在角落里,秋的脚步紧紧追来。

唉……她重生的这副身子真的很脆弱。

子霏在医女推拿后,动了动胳膊,仍然感觉有些酸疼。

之前毒伤未全愈,后又被狐狼四弄断了手臂,伤筋动骨,床上躺了足一月,殿里藏了足一个月,临近立秋,才恢复了国子监的功课。

发现同席的很多人都毕业了,满十六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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