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霸皇夺爱-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看看就看看。”美眸一扬,斜了眼旁边的小跟班以同,“以同,带路。”
“是。”以同恭敬行礼,在俯身的一刹,迅速同主子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儿。
于是,好似在以同的安排下,他们搭上了一只画舫。缓缓行向湘兰河上,最有名的一处风流地,民间俗称“金粉香南”,青楼、诗舍、艺舫,听说是鳞次栉比、艳香一朝。
不过,首先吸引子霏注意力的,却是这艘他们租借的画舫。舫有二楼,楼上雾纱环绕,宫灯摇曳,晶帘珠光,身置其中似登琼台玉宇阁,楼顶当中一偶,镂出圆井天光,布上极薄极清的绡纱,举头观星河,低头揽酒酣,人生当醉梦,更添一壶春。
“哇哦,梓炀哥哥,你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画舫,真是巧夺天工啊!”盯着漆柱上的一副花鸟图,啧啧赞叹不断。
梓炀揽袍坐于墨石圆几前,勾袖斟了两杯香茶,递了一杯给她,才道,“仅是寻常物,不足道。待会儿,若你见了那些艺舫,才真道是天匠之作。呵呵!”
“真的吗?”她喝了茶,继续研究柱子上的画儿。
“我何时骗过你?”
“是没有,不过……”突然瞄到一幅画,相当地惹眼。
“不过什么?”他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刹时睁大了眼。“子霏?”
“啊?***!”她叫出声,他急忙上前,一手伸向她眼睛,一手挥过烛火。
眼前一黯,她回身,眼上被暖暖的大手捂住,身子被揽进熟悉的丁香花怀中,四周转瞬间漆黑一片
☆、生辰
生辰
“梓炀哥哥,怎么了?好黑啊!”不想让她看***,也不用这么大动作吧!她可不是表面上这般的善男信女,难得第一次看古代的***耶!
真是……可惜啊!
突然,黑暗中响起一串悦耳的笛声,恍若玉露滴深潭般,空幽,清灵,瞬间划开一片黑浓,让人如置幽幽空谷之中。紧接着,琴声扬,铜馨鸣,一串熟悉又陌生的歌儿从耳边唱起。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温柔低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四周次递亮起小红烛,一盏、两盏、三盏……八盏,影影绰绰,映亮了他温柔含笑的俊脸,红红的烛光,染上他杏眸幽色,竟似霞彩流金,璀灿夺目,真得撼人心扉。
“子霏,祝你生辰快乐!”他俯下身,轻轻在她颊上落下一吻。
她深心一动,勾起他欲离的身儿,凑上小嘴,在他愕然的瞬间,直接吻上那张想往已久的丰润唇儿。仅只一秒半,她退回唇儿,嫣红的脸儿已是彤云密布,一朵惊喜的笑,攥在亮晶晶的嘴角儿。
“谢谢梓炀哥哥!”
杏眸在这一瞬,落在了那张甜如蜜的小嘴上,难言的暗涛在胸中翻搅。
“梓炀哥哥,你真狡猾。”
“丫头,现在不气了?”他点点她噘起的小嘴,抱着她坐回桌。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个三层的华丽“生日蛋糕”,这是她取的名字,其实就是往日常用的点心拼成的大点心。至于那歌,是去年他过生日时,她唱给他听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一个吻的回礼,足见她真的很欢喜。
“气呀,怎么不气!”她拿起一块蛋糕,喂进嘴里,含糊地抱怨着,“人家之前难过死了!你们一个个都只想着那只狐狼四要回来了,为他备宴,为他备礼,为他修葺殿宇,压根没一人儿念着人家。唉……”
别过头,偷抹眼泪状,哀怨控叙,“呜呜,人家好可怜哟!气得都长皱纹了,损失可大了!”
杏眸届亮,低笑出声,陪问道,“哦,损失那么大啊!子霏可要我怎么补尝?”
这丫头,四哥什么时候成了“狐”和“狼”的合种了?!
“补尝倒说不上啦!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小丫头的嘴角挑着狡笑。
“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我再说。”她就是一帝国主义列强!
“好吧,我答应。”他在她面前,就是受欺负的落后国民。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为幸福的未来,再加个保险吧!
“好。我这辈子,只会有子霏一个女人。”他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让她有些错愕。
随即,又安下心来。其实,这之前,他早就表白过心意,只是当时她并未有非君不嫁的心理,经历这许多日子,许多事,她的心啊,给他泡也泡软了,甜也甜化了。
“梓炀哥哥,子霏最喜欢你了。”
那三个字,等她真的嫁给他那天,再说给他听吧!
又是一个吻,呵呵,今晚她真的很高兴。
忽然,室内响起一个独特的声音,“呵呵呵,看到以同在甲板,就知道一定是六弟在此了。啧啧,没想六弟原是和子霏公主……甜蜜恩爱着!”
梓炀身子一震,抬头看清来人,温柔的笑容忽尔一凝,隐约间似罩上了一层迷离光色,不甚真切。
“大哥。”
子霏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凤眼皇太子殿下。
一袭牙色轻袍,为墨色绶腰所系,外罩轻白羽纱广袖长衫,倜傥风流地摇着一把玉骨山水折扇。邪魅的凤眼挑着一抹似非笑的妖意,薄唇抿笑,身儿半靠在月亮木门上,一身闲适,却难掩尊贵气韵。
“哎呀呀,不好意思打扰两位浓情蜜意了,呵呵!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做势要走。
“无防。大哥,今日是子霏生辰,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喜庆,不如坐下同饮。”
闻言,凤眼一挑,飘过她一眼,眸底似滑过蛰人的冷峭。
“大哥,既然你来了,不能少了子霏一份礼物哦!”压下心头不爽,娇俏一笑,一同邀请。
天知道,这人真是讨厌!比狐狼四还讨厌的感觉。
梓仁立即大笑,步进内室,落了座。“子霏丫头,你这张小嘴儿呀,这么利实,难怪六弟可被你吃得死死的,还专门给你出宫庆生。啧啧啧,咱宫里的女人,可没人比你更幸福。”
腻香的手伸来,直接拧了拧她的小脸,她害羞地缩回梓炀怀中。
臭死了,这狐妖熏的什么香呀!她想吐……
“大哥,您说笑了。最幸福的女人,应是您的皇子妃,未来,亦是我湘南的国母啊!”
“瞧瞧,我只说一句,六弟你就心疼得帮衬着回话儿了。我的皇子妃也没得过这般好啊!”
又是哈哈大笑,笑得皮抖肉不动,典型地狼子野心,狡猾不亚于狐狼四,如果这两人要争帝位,一定很精彩。
“太子哥哥,子霏的礼物呢?”她直接无赖地伸手要。
管他的,狐狸是太子,众皇子中最有底儿的主儿。不诈他一回,太对不起自己了。
“呵呵,别急。”
梓仁拍拍手,一个黑衣禁卫立即出现在他身后,单膝叩地。
“去把今儿刚得的海鲜和仙果拿来。”
“是。”
一会儿,一大盘的烤鱿鱼和所谓的仙果,呈在了桌上。
激动啊!没料到重生回了古代,居然还能吃上21世纪的流行食品,太棒了!所谓的仙果,其实就是奇异果,中国名纱猴桃。
一激动,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得不亦乐吃!
“子霏,别吃那么多!海物性躁。”梓炀有些担忧,要拿走她手上的烤鱿鱼。
“不管不管啦,人家好久没吃过了。今天寿星最大!”别过他的手,她继续毫无形象地,吃得一嘴黑油。
梓仁摇着扇子,邪笑道,“对对,今天寿星最大。六弟,难得出宫一次,你就不要这么拘束了。”
梓炀无奈,只有压下不安,让她多吃水果。直至戌时漏响,才坐着马车回了宫。
迷迷糊糊间,终于安全落了枕。
想想,今天的尾巴,结得可真好。
今年,她的生日礼物,是整个梓炀小老公的清白啊!
赚翻了,赚翻了!
不知为什么,乐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铃铃……铃……
一阵诡异的铃声,居然在午夜时分响起。
什么声音啊?
☆、中毒
中毒
铃铃……铃铃铃……铃……
铃声愈发扰耳,似乎一直在门边兜兜转转。
过了许久,仍没被人弄走。
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浓,睡在不远的宫婢理应起来清理杂音才对,怎么这半会儿都没听见?
呼……脑子被闹得哄哄作响,仍是睡不着。
子霏索性翻身下床,披上一件锦衣,“可恶的铃铛,还让不让人睡了。”
门一推开,借着廊上烛火,四下扫荡,在莲座柱底边上,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跟柱脚儿较劲儿,扰耳的铃声正从那东西身上发出。
心说,什么玩艺儿?深更半夜的跑到她门外挖柱脚么?
提着裙角悄悄靠近,更近一步,终于瞧清那东西,居然是一只小粉猪,脖子上套着一根金色皮带,一颗硕大的金铃儿若隐若显,瞧它那股愚劲儿,原来柱脚边落了一摊白米饭,紧瞧了还有胡萝卜,正吃得津津有味。
她慢慢蹲下身,心跳加快,缓缓伸出手臂,双眸绽出晶亮亮的光彩,若有人在此见着,定能看出她那是同觅食小猪眼中一般的贪婪之光。
哇呜,好可爱的小嫩猪,好像还有一股香味儿,不会是传说中的香猪吧?哪里跑来的?
掌影已经罩上了小猪肚子,堪比来身长仅似一尺,真的好小。
嘿嘿,既然到了我家门口,就是我的了。
子霏裂开恶魔的笑,身子一倾,双手用力一抱。
铃儿声骤乱,混合起一串小猪尖叫。
“哈哈,谁叫你乱跑的,今天落进我掌里,改天养肥了就把你炖了烧来吃,哈哈哈……”
用力抱着小猪,她乐得忘了形,怀中的小猪却挣扎得极利害。她转过猪头一看,又笑开了。
原来,小猪的右眼同花园墙上的那只QQ猪一样,罩着一块黑印。
越看越是肖像,小猪身上果然散发着一阵阵香味,圆滚滚的身子极富弹性,被她双手捆弄得直扑腾。
“呵呵,看在你和QQ猪长得一样的份上啊,我暂时不吃你。你……呀……”
小猪被她的笑脸吓得身子一缩,飙出一串黄液——尿尿了。
一个措手不及,小猪挣开她的钳制,顺着长廊逃了出去。
“喂,别跑。”她提裙角,追了上去,心底腹诽着:小样儿,你敢在我身喷泉,让我逮到你,非给你小**刺个大象头,看你以后不敢不敢乱往美女身上撒尿。
别看小猪腿短,她追是追上了,每每让它钻洞溜枝儿逃掉。要不是它身上挂了铃铛,怕早给她弄丢了。
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花园。
一路行来,她只顾着追踪小香猪,没有注意到那一路上散落的圆白食块儿。
终于将小猪仔逼到了画亭外的角落,铃儿脆响合上尖细的叫声,在瑟冷暗夜真的难掩凄意。
偏偏逼近小香猪的小恶魔浑然不觉画亭里明亮的灯火,人工池中飘浮的盏盏粉莲宫灯,蒙蒙的光影如水纱般,将画园妆点得如梦似幻,真似云端仙境。
玉指轻轻挑开了白纱帘帐,清朗的月眸正映上这么一幕,临湖的亭脚边,那一身雪色纱锦长裙的小人儿,披散了一背的云墨青丝,笑得狡黠又恶质,弓着身儿,一下扑向角落里叫声怯怯的小猪仔。
哪知她脚下一滑,身子歪向湖水。
“啊——”
铃声,猪叫,人叫。
惊惶的大眼里,小猪仔拐身跑开,她的衣带被风吹散,盈盈水光映染的整个画园轰然撞入眼帘,脑中如遭惊电,却已来不及,她知道自己身后就是深达三米的人工池,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还是这么冒失!”
慵逸低沉的声音,伴着冷淡清幽的桂香,飘进了胸臆间。
赫然睁眼,正对上那双幽深无波的弯月眸子,背着光看不清他是何表情,可从他揽着她腰儿的手劲儿来看,他是有那么一丝丝不满的。
“四殿下?”
她这一声,叫得又惊又惶,又刺耳,活似见了鬼。
月眸一眯,腰间大手的力量徒然增强。
糟糕,她又叫错了。瞧他的模样,连一身银甲戎装都未换下,征途的风霜悉堆眼角,面色也不若宫中眷养时的丰润光泽,显显地瘦了好大一圈。但那双弯月眸子依然清贵幽邃,仿佛蕴含了整个世界的的风采,很美。
“梓……祯,你……你提前……回宫了?”怎么那么赶巧呢?吓死她了,吓得她呼吸困难,小心肝都泛疼了。
月眸的冷色稍缓,遂抱起她,步进了画亭,亭内暖炉正旺,几案上还摆着一套酒具。
咦?他不会是早在这里很久了吧?
刚想着,扑进口鼻的暖气冲进肺里,竟拢来一阵头昏目眩,猛吸两口气,心莫名地跳得更快。
温暖的大手捻起她的下巴,直对上他清冷的眼,“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我没有。只是……”胃疼,心疼,被你给吓的。“那只小香猪……”
她故意左右而言它,朝外面瞄去,一副掂掂难忘的模样。
“喜欢么?”
“吓?什……什么?”他薄唇边的笑,亮得蛰心,舌头一下就打结。
“这小香猪是你的……”不会吧?她心底极力排斥着那个猜测。
“回来的路上,西凉城郡守献上的珍品,听说肉质鲜美,身有异香。现在,任你处置。”他轻轻一扬手袖,一个黑衣间者突然显身,手中捧着一个铁笼子,里面正关着那只带金铃儿的小猪仔。
她不由自主伸手接了过来,对上小猪仔怯怜怜的小豆眼,心头一阵紧缩,小脸一片空白。
他送她小香猪。这一应布置都是……为她?
脸上一热,是他的大掌又在肆意亲薄,抬起她怔忡的小脸,对上流光浅浅的月眸,“生辰快乐。”
大眼眨了眨,又眨了眨。
奇怪,她的心跳没理由跳得那么快啊!
咽头似有燃烧的感觉,好渴……她用力吞了吞喉头,唇儿张开,“梓祯,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
薄润的唇儿,微微勾了一下。
她漏掉了一个字,心跳瞬间没了。捧在怀里笼子砰地一下,掉落在地。
腹部突起一阵纠疼,她不禁一俯身子,呕出一口秽物。
“怎么回事?”他扶住她身子,没有因为她吐出的秽物,而将她放开。
她揪紧了眉头,瞬间气若游丝,小脸疼得失了血色,一迳摇着头,已经无法言语。
他急忙抬起她手臂,号脉。目光抄了眼身上的秽物,一片浑黄的水糊,散发出阵阵恶臭,里面隐约可瞧见她当晚吃掉的烤鱿鱼。
“来人,唤太医。快!”
她这是怎么了。刚才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好像要死了一般,好难受,好难受,浑身的肌肉都在疼,头晕,眼前已经渐渐看不清东西。
他抱着她飞奔回屋,殿内迅速燃亮了一片灯火,本已沉寂的殿院被人从睡梦中惊醒,坠入一片惊乱之中。
好冷好冷……她是不是又要死掉了……不不,她才刚开始新生活,怎么可以就这么莫名奇妙地死掉。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啊!谁可以救救她,她不想死,她答应过梓炀,还要给他画一副漂亮的肖像画……
素嫩的小手,死死掐着他的手臂,竟有些疼。突睁的大眼滑落一串又一串的泪水,却毫无焦距。
“子霏,别怕。”
他抚上她苍白的小脸,沁心的凉,令月眸一缩,浓眉重重折起。
已经泛紫的花瓣唇儿张了张,吐出极细弱的声音,他凑耳上去,才听了清楚,“我……不要死,救我……求你……”
他紧抽一口气,大手紧握着抽搐的小手,宣誓,“子霏,我绝不会让你死。别怕!”
一向慵逸舒懒的声音里,满含不容人抗拒的命令味,似一针强心剂,平抚了她心底的慌乱。
在一阵穿刺般的疼夺去她意识前,她相信了那个声音的主人,相信她一定能度过这道鬼门关。
☆、猜心
猜心
一连数日,乌孜国公主西夏子霏的庭院内,皆是一片紧张沉窒。
说来这事也真是诡异得紧,子霏公主和六殿下梓炀出宫庆生,当晚回来突然就闹了肚子疼,又吐又泄又抽筋,几度休刻。瞧那模样,奴婢们都以为小公主熬不过这八岁生辰了。
偏偏赶巧的是,听说还有月余才会回宫的四殿下梓祯突然回来了,且在当晚是第一个发现子霏公主闹病的人。
“裁冰,发什么呆,快把小参拿来。”邀悦姐叫了。
她们这熬药的地儿,正设在子霏公主寝间旁的侧房里。
“哦哦,来了。太医吩咐只要一根半,对么?”
“对。别弄错了,给四殿下发现,咱们的小命也得搁下了。”邀悦横了裁冰一眼,小心翼翼捻开参须,一根根放进紫砂药罐里。
裁冰暗暗吐舌,心下叹息着之前在子霏公主房里的所见。
被小太监带来的第一个御医诊了脉,便摇着头说“没救了”。
四殿下一听,冷眉冷眸一声低喝,“此等症候何谓没救,休想在我面前枉顾人命。如此庸医,给我拖出去杖责一百,送刑部听候发落。”
那白胡子御医吓得当即软了脚,大呼小叫着求饶,又叫说子霏公主仍有救。
“有救,本宫也不屑由你来救。拖出去——”
四殿下本似疾赶回宫的模样,连一身银甲金盔亦未换下,这一番折腾那脸色愈是沉寒森森,整屋里的人,就是兰贵妃也未吱一声为人求饶。
幸好六殿下带着他的太傅万慎及时赶来,四殿下的脸色在听了万慎的诊断后,才稍稍缓和些。
原来,子霏公主当晚吃的烤鱿鱼和仙果,一入肚子混和后生了毒素,才导致了她后来一串的症候。唉……她就说这小公主向来脾气怪异,由着六殿下宠溺得无法无天,终于遭了一道糊涂罪。
为了她,兰贵妃一夜未合眼,后来又留下她和邀悦姐来这边服伺着,连着数日,她们上上下下十数号奴婢太监婆子们都没闲着,忙活紧张着,到那万师傅诊后说已无碍才得喘了气。
这期间,奴婢太监们没少挨罚。更甭说那个被拖出去挨大棒的御医,到七十几棒的时候已经来不了气儿,一翻眼儿就去了,若真给他命大挨过去进了刑部。啧,被四殿下送去的人,还能活着出来么?!
“裁冰,药倒好了么?时间到了,咱得快端过去,误了进药的时辰又得挨罚。”邀悦已经将药倒好。
“啊?我好了。”裁冰收回心神,紧张地拂弄好药盅,跟着邀悦出了门。
将药盅交给太监们提着,转拐只行着几步就是子霏公主的寝房,邀悦刚准备打门,门就开了。
邀悦一愣,没想着这寅时(早上3-5点)还有主子在房里。
“奴婢请四殿下安。”
梓祯垂睫睨了眼小太监手上提的药盅,道,“小心伺候着。”
“是。”所有人垂首躬身应和。
他双手缚背,起身离开,身后惯常跟着一张冰块脸的彭奇之,才行几步,他又顿住声唤道。
邀悦姐不愧是兰贵妃面前的红人儿,反应奇快,“殿下请吩咐。”
“邀悦你性子细,我比较放心。喂药时小心着温度,子霏怕苦,蜜水备上了么?”
“四殿下请放心,邀悦都备好了。”
“嗯。快去罢,别延了时。”
“是。”
这些日子大家伙都暗自揣度,掬兰殿里宠着子霏公主的除了明面儿上的六殿下,其实还有四殿下吧!别看四殿下平素里严刻拘谨,伺待亲眷时的细心周到,绝对不亚于亲和温敦的六殿下。更何况,掬兰殿的人在宫人中地位尊贵,也全赖了四殿下在外征战立功,深得皇上信赖的蔽荫。
鹤顶铜座八瓣莲花灯映亮寝内床头一隅,暖浓的味儿中仍残留着一丝清冷桂香,被金鸳勾挂起的一笼纱帐下,隐约露出一张苍白浅息的小脸。
邀悦坐在刚才四殿下坐过的圆凳上,裁冰立即递上几个大锦垫子,为子霏公主垫好身子后,转身接过太监手上的药盅,轻轻叩了叩瓷沿,试过温度,轻声哄着喂进那无色的樱桃小嘴。
裁冰再次暗叹,瞧这比花娇的小人儿,就是刚来那会儿也比现在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强多了。这才几天,已经瘦得一把皮包骨,好不容易被养圆的小脸又抽出细细下巴。兰贵妃都不忍见,一天来看过一回便罢。四殿下忙着大战的善后事宜,常是在深夜或零辰瞧过就走,也不爱惊动任何人。而六殿下……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奴婢们纷纷退身福礼。
真是说人,人到。
梓炀朝邀悦点点头,邀悦立即心领神会起身,待梓炀坐下,将药碗呈上。
“这儿由我来就好,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是。”
她们迅速退出了房,却是候在屋外随时听唤。六殿下这一待,给子霏公主喂了药,陪说说话,再用完早膳,到去国子监习课,少说也要半个时辰。
这样的日子,她们已经战战兢兢过了足半个多月。
一个小太监抱着个铁笼子走了来,裁冰一看,知道是那只小香猪又出来晒太阳了。
邀悦看看小猪,冲一脸希翼的裁冰打了个眼色,裁冰的小孩心性暴露无遗,回药屋里端了一碗早备好的萝卜稀饭,送到笼子前。
看小猪仔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抬起乌晶般的小眼睛瞧瞧四周,女孩子们被它可爱的模样逗得欢喜不已。
听说,这小猪仔是四殿下带回来送给子霏公主的生辰礼物。
记得兰贵妃甫一听说,面上的诧异也是她们伺候她多年,未曾见到的惊色。
自此以后,兰贵妃便甚少踏足子霏公主的寝居。
☆、自残
自残
清风,碧天染玉絮,云雀振翅惊翠心。
每一次她生病,或感冒或咳嗽或失眠,她都会这样安慰自己,下一周的今天,她的病一定好了八九成。
这次也一样,在她睁开眼的一刹那,看到的不是独租小屋里那盏白亮得刺眼的节能灯,而是一双满含担忧心疼的杏仁美眸,眸子的主人一触到她的眼,便激动得红了眼眶,紧握着她的小手,嘴里只反复说着一句话。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那一刻,她不禁将前世的一切都放下了。眼里,心底,只有这一双眸子的主人。
她很想开口安慰他不要担心,偏偏她的喉咙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失声?
这个可能震得她连着几天神思惶惶。难道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是要付出这样代价的吗?!
砒霜。
她以笔问梓炀,梓炀隐约其辞,只说是意外的食物中毒。为免再生意外,已找了个厨子专门伺候她饮食。对于皇太子送她那两样食物的事,只字未提。
她知道他们是有意瞒着她,所以梓祯来时,她也再未提起。
掬兰殿仍是惹不起东宫的,就算四殿下现在声势如日中天,终归不是皇考的未来继承人。
除了掩饰,默然,还能如何。
可是,为什么这次要针对她?她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太子?
啊!不会是那日的雪天**……世界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平静了一年的生活,是她太得意忘形,才遭致此等杀身之祸吗?
“子霏,起风了。”
温煦和暖的声音飘过耳边,子霏转过头,一袭檀色纱衣丁香熏的颀健身影躬下身,伸手抱起她,就好似抱一片羽毛般地轻巧,将她抱进了内寝。
杏眸对上水漾的大眼时,滑过浅浅柔情,弯起一抹清风般透明的淡笑。
她不禁张口,疑惑着这个时间应是他习武时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屋里。
“呵呵,子霏奇怪我怎么不习武吗?”
她点点头。
他抱着她坐在锦椅中,细长的指轻梳过她沁凉的眉角,挽过鬓边一丝风乱的发,勾到耳后,动作细腻小心翼翼,仿佛他手下的是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我的那套剑法已经过了四哥的关。故而今日可以多陪陪子霏。”
本以为小人儿一定会很高兴,没料尖瘦的小脸并无甚欣喜,竟浮起一股浓浓的落寂,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子霏,什么事不开心?”
她看看他,很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胸口似被重重塞压着,憋得难受,大眼开始躲避他的关切。
摇摇头,低下头。
梓炀心头一窒,心疼不已。
他打从心底呵护疼惜的人儿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少的罪,他最是明白。偏偏他现在无力还击,无法绝对周全地保护她,更甚于他自己也仍在他人的护翼下才得以安生。
两厢无语,一片凝压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握着小茶杯的手,悄然收紧,目光落在她依然苍白的樱唇上,斜扬的眉头愈拢愈紧。
砰地一声,手中小杯碎裂成渣,红液混着清绿的水渍,染湿了茶色小几。
她赫然惊开了小脸,抓着他胸口衣襟,张着小嘴发不出声,大眼瞬间染红,又急忙掏出丝绢,小心翼翼地摊开他的手,一点一点挑离他手上瓷屑。
泪水,一滴一滴打在他手心,他赫然回神,连声道歉。
“子霏,别哭别哭,是我想事出神才失了手。没事儿的,别哭了……”他一边抹着她的小脸,一边允诺,“都是我不好,别哭了,我不会再犯。你别哭……”
啪的一下,小手拍上他的脸。
泪颜一换,严肃非常地瞪着他,不,是死死盯着他。
突然,她用力跳下他的怀抱,就着随处铺好的纸和笔,迅速挥出一副字来,举到他面前。
随意自残的人,是世界上最不值得人同情的可怜人。
他胸口一松,应道,“子霏,我知道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随意自残。你别生气,好吗?”
小嘴紧抿着,红润的水眸仍死瞪着他。
哗啦一下丢掉字帖,上前伸出右手,拉起他的左手,小手指勾上小手指,转而对上彼此的大拇指,盖章定誓,再无反悔。
她斜扬起小脸,看到他有些懵懂的模样,赫然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又用力摇了摇两人勾在一起的手。
紧皱的眉头一松,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心中慨叹,到头来,竟是她安慰了他。
“子霏,对不起。我一定努力变强大,不再让你受委屈。”
抱着他脖子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状似安慰。
当然,算来她的年龄可是比他大上快两轮呢!
“子霏,你放心,万师傅已经出去找药为你治嗓子。四哥也叫御医院全力研制最好的亮嗓药,你的声音一定会回来的。”
正拍着他背的小手顿下,推开她,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子霏,你去哪?”
他刚站起身,人又回来了。
子霏手里拖着邀悦,指指他手上的伤,邀悦立即明白,出去取药。
他拉过她,刮刮她的鼻头,宠溺一笑,“你呀,还是那么鬼灵精怪的。”
她眨眨大眼,头向上一昂,一副女王相。
他笑出声,“哈哈,子霏,你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她立即噘起小嘴,横他一眼。
他收住笑,揽她进怀,双手捧着她的脸儿,四目相对,柔声道,“子霏,你知道吗?你的眼睛会说话,说出的话,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美的话儿。”
情不自禁,一个轻吻落在她微张的唇畔。
抬起脸时,邀悦已经走了进来。
他满意地看着她缩着脖子,苍白的小脸终于飘上两抹浅浅绯艳,遥比窗外红俏的杏花。
“请四殿下安。”
一身朝服的梓祯出现在屋里,清幽的月眸揽尽内寝所有人物,最后落在梓炀缠满白绷带的手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