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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小花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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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史蒂夫叹息,“但还是谢谢你的提醒。”
艾比眨巴眨巴眼睛。
谢她什么?关于肾的……?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个什么不得了的话题,顿时舌头打结。
两个人坐在光源下,蓝格纹餐桌前,都脸红红地。
又互相对望一阵,陷入沉默。
史蒂夫清咳一声,到底不忍心让她尴尬。
“事实上,这些肌肉来自基因突变。”他看似调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什么玩笑话,“我也曾经营养不良,身材瘦小——”
他伸出一只手,虚虚放在她头顶。
“兴许还没你高呢。”
艾比在脑海里想象着一个小猴子似的史蒂夫,禁不住地,脸颊上那点小酒窝就跑出来了。
她又笑了。灯光下的小酒窝是一个橙红色的小圆坑,是带着火星的烟头标记……
搅得人有点心神不宁。
史蒂夫也不知怎么回事,浮空的手慢慢降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摸了摸。
她的金发蓬松松的,两个小圆耳朵很红,没反应过来就先露出了舒服的表情。这种表情无限弱化了她五官的美艳——
总之非常小朋友,也非常萨摩耶。
艾比迟钝两秒,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傻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蓝格纹、蓝牛仔裤又开始在视野里频繁地跳跃,它们相遇、摩擦、碰撞,蓝颜料融化在一块儿,在史蒂夫的瞳孔里定了型。
他那双眼睛真是蓝得不像话呀,里头可能藏着一条通往天国的小径;
他的手掌也又大、又温热,像一颗太阳坠落在她头发上。于是那个被他触碰的部位“哧”地冒起了烟。
好在他很快收手,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那个……我来洗碗吧!”
艾比在心里猛地甩甩头。为了排解突然升腾起的、那点莫名其妙的小遗憾,她没等史蒂夫同意,就“噌”地蹿进厨房了。
史蒂夫刚想说“丢进洗碗机就好”,又转念“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他起身跟了过去,刚刚抬起又放下的手自然地垂在一侧。
五指却不受控制地慢慢蜷了起来,交叉摩挲。
企图再次掌握那点来自女孩的温度。
第5章 蝴蝶结
史蒂夫很快发现:艾比不擅长洗碗,甚至在这方面显得有点笨手笨脚的。
他心惊胆战,生怕她摔破盘子,屡次要抢;但拗不过她。好在这活不难上手,艾比也慢慢熟练了。
史蒂夫倚在水池边,看她拿海绵“咯吱咯吱”地搓来搓去,有点新奇似的,还很来劲。
他有点出神:视线投向她柔白细腻的一双小手,想她像个不谙事的大家小姐。
艾比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她趁放水的一会儿时间把后腰的蝴蝶结紧了紧。
她抿着嘴唇,声音软软的:“我保证我会打起精神,不会把你的盘子摔碎的。你不要太担心呀。”
“盘子可有的是。”史蒂夫用指腹松了松眉头,“我倒担心你割到手。”
艾比一个哆嗦,差点真把盘子摔成八瓣。
史蒂夫迅速伸手接住:“当心。”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压着一点严肃。仿佛刚才那句“担心”不是他说的似的。
明明是副正经得不得了的样子,艾比却晕晕乎乎,好像发烧。
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把盘子里的水沥干。看透明水液打着旋从槽口下去,凝聚出的小小漩涡很快被冲散,她突然懊恼似的捶了下脑袋:
“真糟糕,我该带点鲜花或巧克力过来的。”
她了解英国麻瓜的礼仪:去别人家里吃饭总要带点小礼物以示礼貌。
史蒂夫不动声色地安抚:“嘿,你忘了你的小甜饼了——兴许待会儿我们能一边看电视,一边享用你带来的饭后甜点。”
他一句话,就把两人的饭后活动安排好了。
艾比没发现什么不对,她甚至还有点神往:“听起来真棒。”
史蒂夫的家给她带来的感觉类似于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大家围在壁炉旁,相互讨论着草药学的有关知识。
碗洗好了,都被史蒂夫接过去,整齐的一摞放进碗柜里;艾比扭着两只手臂解围裙,但遇到了点小麻烦。
她发现刚才在紧蝴蝶结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蝴蝶结扎成了死结。
她皱着小脸,动作有点艰难。
然而情况没持续多久,因为背上有一道明显的热度贴上来,又和她保持了很恰当的分寸;她听到衣服布料和围裙在摩擦,发出簌簌的一响。
史蒂夫长得高大,他往她背后一站,能把她整个人都罩住。那种似森林、似海洋的气息又把女孩四面包围。
他微微垂头,灵活的手指摸上那个犯了错误的蝴蝶结。
艾比的心脏砰砰砰跳,手臂僵硬地搭在水池台上,几乎无所适从。
史蒂夫帮她把结解开了。
艾比火速脱下围裙,塞进他怀里。她逃窜的速度太快,史蒂夫只在她擦身的一刹那捕捉到一句“谢谢”。
声音小如蚊蚋。
——真瘦。
史蒂夫把围裙挂好,他摇了摇头。脑海里闪现那截细腰,和要滴出水来的眼睛。
……
“看,接着可以按下一步……”
在两个人共享小甜饼的饭后时间,史蒂夫在教艾比注册ins账号。
稀奇,这年头还有年轻女孩不用任何网络平台进行社交的,史蒂夫险些以为她住了二十年阁楼顶。
“那这里可以填什么呢?”
艾比好奇地指着空格。
史蒂夫秉着严谨的精神回答她:“……稍等,我来看一眼步骤。”
说着他从裤兜里翻出了一个小本子。
艾比也不好奇,握着手机乖乖地等。
“随便什么都行。”
史蒂夫认真复习,最后得出结论。
艾比很捧场地点头,对着手机屏伸出两根手指,戳得不亦乐乎。
她注册好了新账号,还换了个头像,是一只看起来在微笑的小狗,头上顶着苹果,看上去很开心的模样。
史蒂夫又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关注别人。
老实说这项工作并不磨人,相反史蒂夫还乐在其中。从来只有伙伴们叫他“老古董”的时候,没想到也有美国队长扬眉吐气的一天。
“是这个吗?”
艾比端详着用户界面。头像是美国国旗上的星星,名字也和图案出奇协调:星条旗先生。
艾比笑了:“史蒂夫,你真的很爱国呀!”
美国队长摸了摸鼻梁,耳后的一小块皮肤有点发红。
他想她是对的,天底下哪有比美国队长更爱他的国家的人呢?
他可以为它生、为它死;他像他无坚不摧的盾牌那样,保护着整个美利坚。
艾比一键“follow”了他。她用手指笨拙地往下翻,看到满眼花花绿绿。
大部分是史蒂夫信手拍的照片,凌晨时分的华盛顿纪念碑和国会山,傍晚被暮色遮掩的布鲁克林桥,还有史密森尼博物馆——
三分之二是景,极少数的场合会出现人。兴许是大厦里的聚餐,史蒂夫拍了一群人举过头顶的叉子;还有沙发上,胡茬男人的四分之一侧脸。
他好像在笑,有一个微微上翘的嘴角。
这些照片压根谈不上技巧,但里面有种很“生活”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地,非常生动。让人感觉简单、光明。
史蒂夫真是个很好的人呐!
艾比在心里真诚赞叹,不留神嘴上也说了出来。
史蒂夫扬起眉毛。他笑着叹气:“谢了,艾比。虽然听起来有点心酸。”
艾比满头问号:为什么会心酸?
史蒂夫看她就像看幼年期的萨摩耶抖耳朵。慈爱的表情更肖似祖父。
真奇怪!
艾比也闹不明白,明明史蒂夫是长得这么阳光又帅气的人,为什么又偶尔会露出和外表反差极大的表情呢?
她甩甩脑袋,企图把这点让人发笑的想法抛开。
史蒂夫看她一直兴致勃勃地翻着照片,不自觉又带上长辈的口吻规劝:
“别总盯着手机,来点饼干。味道好极了。”
他不忘夸奖,顺便把装着小饼干的点心盘往她那儿推推。
……
艾比蹭完晚餐,没待多久就回家了。
第一件事是先检查植物们的情况:大部分都进入冬眠,昏昏欲睡。只有牛头摇摇树精神十足,看到她进温室还挥舞着大脑袋,企图给她一个惊吓。
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坏家伙!
艾比瞪它。一管温顺剂打下去,牛头彻底焉了,艾比就摸着它不得动弹的奶牛头,给它仔仔细细刷牙。
今天晚上吃了太多小饼干,对牛头摇摇树的牙齿不好。虽然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颗,但也需要好好保护。
刷牙期间牛头摇摇树不停发出含糊的“呜呜”声,差点把曼德拉草吵醒。艾比冲它竖起一根手指:
“嘘——”
如果把曼德拉草也唤醒了,那这两个小家伙可有的闹了。
艾比帮它刷完牙,又用特制的小毛巾给它擦脑袋,顺便揩去它因为姿势不便流出的口水。
等到把所有温室里的植物情况重新检查一遍,艾比道一声“晚安”,关上了温室的小灯。
她先洗了个澡,趁晾头发的间隙,往床上一滚,坐那刷起了ins动态。
网络真是新世纪最罪恶的发明,它能让一位传统巫师瞬间堕落,还乐不思蜀。
事实上并没有任何好玩之处,因为她统共就关注了史蒂夫一个。孤零零的账号还停留在凌晨的华盛顿纪念碑,下面是毫不相干的一条游戏推广。
艾比把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没发现自己又笑出了小酒窝。
怎么说呢,就是很高兴。
没有道理的高兴,像看到自己种的槲寄生第一次发芽似的,类似于那种高兴。
虽然成就不来源于自身,但那种暖乎乎的惬意抚顺了她身体的每一条脉络。
她的手指往下一拉,页面被刷新。置顶的照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话。
史蒂夫发表了新动态!
就只一句话,让她翻来覆去地品味了半晌。半晌后,她偷偷把泛着湿气的脑袋一头扎进被子里;血液一股脑供上头颅,喷出的高热几乎能把头发都烤熟了。
看被面洇出一小团湿迹,她又惊觉姿势不对,赶紧把头抬起来,又舍不得放下手机,在床上纠结半天。
如果头发干了,她真想在床上打个滚呢!
艾比喜滋滋地,捧着手机好像已经爱不释手了似的。以前她对它没有概念,只把它当作联络工具,但又没有顶上用场的地方。
然而现在她的手机里躺着一个新应用,躺着一位新联络人。她仿佛觉得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已经和它建立了十分深厚的感情了。
她一高兴,又把湿头发忘记了。往被窝里拱拱,借着微弱的亮光又读了读那句简短的话。
:
美妙的一顿晚餐。
后面还附加一个微笑的表情。
美、妙、的!晚餐!
艾比隔着屏幕摸了摸那个微笑的表情,眼睛前面好像还晃动着史蒂夫既温柔、又迷人的笑脸。
还是说不清楚为什么高兴,但这一刻比刚才更高兴了!
她把脸藏在小枕头后面,傻乐了半天。突然也很想发条动态。
脑海里回忆着史蒂夫教她的步骤,她心脏突突直跳,颤抖地按下发送键。
:
(蝴蝶结)(爱心)(爱心)(爱心)。
第6章 发光伞
嘿,伙计。你见过凌晨时分的华盛顿特区吗?
美国队长见过,当然还不止一次。
如同所有热爱健身的小伙子那般,他一直保持着晨跑的优良习惯。除非任务紧急,否则他能从杰弗逊纪念馆一路跑到国会图书馆,路线可以不断反复,不论春夏秋冬。
和他一同经历十几英里的是“猎鹰”山姆,虽然他往往被甩在后面。
今天的山姆依然上气不接下气,等到他终于扶着腿追上美国队长,却发现他站在树下,和一个女孩儿在说话。
那个女孩穿得过分单薄了,瘦伶伶的小腿和胳膊,大提琴弧线般的腰臀比。起码在冬天的大街上,你可不能轻易看到这种景色。
山姆不禁在心里吹口哨:大胸细腰脸又正,完全是他钟意的类型。
然而美国队长的下一步动作彻底打消了他的想入非非:他脱下夹克,罩在了蹲着的女孩儿身上。
哦——
山姆自我安慰:得了哥们,难道你不知道美国队长最关怀青年人?何况气候严寒,九旬教育家更不可能让年轻女孩在他眼皮子底下挨冻。
兴许史蒂夫只是怕她得老寒腿。
安慰的工作进行不下去了,山姆看到美国队长学着女孩的姿势蹲下身,两个屁股并排对着他,他们像一对正在研究蚂蚁搬家的幼儿园小同学。
“艾比,小心感冒。”
史蒂夫的语气有点严厉。
艾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其实她给自己施了好几个保暖咒,现在浑身发热,像贴了两排暖宝宝。
她的手指搭在外套上,试图把它剥下来还给他:
“但这样你会着凉的……”
她还有魔法支撑,但史蒂夫只是个普通人。
史蒂夫把外套往她身上按了按。他施在她肩膀处的力道让她更加难以脱身,另一只手把敞开的夹克围拢,艾比被他裹得像只鹌鹑。
鹌鹑缩手缩脚的,还抱着膝盖。露出金灿灿的小脑袋。
“你不冷吗?”
艾比问他。史蒂夫的指尖和她的脖子有短暂的一秒接触,她也由此发现他的手居然是温热的。
“这就是锻炼带给人的好处。”史蒂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现在浑身冒汗。”
艾比将信将疑。看他蹲在她身边,非但气息平稳,额头上也滴汗不出,压根不像刚跑完步的样子。
这话要山姆听到得翻多少白眼。
“你在看什么?”
史蒂夫无心跟她纠缠这个话题,他轻巧地把它揭过。
艾比的注意力顿时被带偏。她想起自己在树下未竟的工作,赶紧又低头看。手不自觉扯了扯史蒂夫的袖子:
“啊,你看!”
史蒂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树下有一丛挤挤挨挨的伞菌,顶着清晨的露珠,散发着银色闪闪的磷光。
随着菌柄的一阵抖动,光点愈发明显,像拇指大的小仙子张开翅膀。
艾比高兴极了,她嘀嘀咕咕:
“跳动伞菌是群敏感的小家伙,大多时候还很害羞,我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她一面把那些抖落的银粉收集进小瓶子里,一面孩子似的宣布:
“这个点发光的跳动伞菌可不常见呢,这一趟来得真值!”
史蒂夫盯着她的侧脸。艾比鲜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但即使是激动,她说起话来还是软乎乎的。
一团软和的话包裹着软和的雾气吐出,神情也发着光。
人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总免不了侃侃而谈,每个男孩女孩儿都会比平时更好看。
史蒂夫跑过无数大道,经历无数古木,却从来没关注过树下长着什么,他脚底踩着的是什么世界;
然而,艾比尊重并热爱着这个小小世界。
他微微转动眼珠,目光追随艾比的动作。声音很轻,含着一点兴趣:
“那么,它为什么叫跳动伞菌?”
艾比握着瓶子的手抖了抖。
“因为,因为你看它发光的时候会跳——”
她又开始结巴,努力说服。但在看到跳动伞菌的时候,脸“噗”地发起了烫。
它们还在发光,但纹丝不动,像熟睡的婴孩。
“……”
艾比用余光偷偷瞄史蒂夫。
她该怎么跟他说:跳动伞菌作为一种魔法植物,在午夜时分会结伴跳舞,比起飞的蒲公英还要疯狂呢!
史蒂夫发出爽朗的一声笑。
她真是……半点也不会说谎。
看她的收集工作进行得差不多,史蒂夫轻拍她的脊背,柔和叮嘱:
“你该好好看看这天气。做完了就早点回家吧。”
艾比乖乖应好。但当她站起来的瞬间,膝盖往下的部分全部因为长期的蹲姿而发麻;整个人一下控制不住,往旁边倒。
史蒂夫伸手一拦,她就撞进他怀里,鼻子磕到他坚硬的胸肌,忍不住地一阵酸。
尽心尽责当块好背景板的山姆挑起了眉毛。
艾比眼眶里蓄着一点生理性泪水,喃喃道:“……好痛。”
史蒂夫看她揉揉泛出粉红色的鼻头,不由无奈:“我的错。”
顿了顿他又咳嗽一声:“我改建议了,你得多出来活动活动——当然,前提是穿厚点。”
艾比是个过分娇弱的姑娘,他看她就像看一件琉璃制品:稍微站不稳就会摔,风一吹又要倒。
艾比慢吞吞地把眼角擦擦,替自己辩解:“我骨头软。”
她不喜欢魁地奇,更不喜欢晨间锻炼。
……
没完没了,美国队长和这金发小妞有没完没了的话。
山姆抱着手臂。他已经完全从气喘吁吁的状态恢复过来了,此刻正放空眼神,看着艾比和史蒂夫因为一件夹克推推拉拉。
最终还是美国队长赢得了胜利:金发姑娘穿上了那件夹克,跟史蒂夫道别,然后一点点跑近。
山姆只听到她软绵绵的一句“……我会还给你的”,擦身的刹那她还冲他笑了,带点腼腆,还有颗昙花一现的小酒窝。
哇哦。
山姆舔了舔牙齿。这妞儿铁定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他慢慢走过去,美国队长还立在那里,像一尊石像。
视线跟了那女孩一路,直到看见她蹦蹦跳跳地跑起来,变成渺渺的一个小点。
他收回了目光。转头就对上山姆的眼神。
史蒂夫:“……”
山姆的笑里有种暧昧的东西,他搭上美国队长的肩膀。
“嘿cap,别跟我说你是在关照晚辈。”
史蒂夫任他打量,不动如山:
“这就是在关照晚辈。”
山姆吹了声口哨:“这么说我有机会要她的电话号码了?她叫什么,艾比?”
史蒂夫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抖落下去。
“你可以试试。”
第7章 药与信
史蒂夫收到艾比的短信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但等到他回到家,已经是灯火通明的夜晚时分。
『什么时候方便把衣服送给你呢?:d』
短信的内容是这么说的。后面还加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史蒂夫回复“下班回家后来拿”,然后出了一天任务。
现在,他走上楼梯,边嗅着自己衣领和袖口上的硝烟味。
——对于正常人的感官来说应该不是很明显。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小心地掸了掸衣服下摆和袖管。越走到门口,他的脚步越慢,甚至还有种借着哪里的反光镜梳梳头发的冲动。
如果巴基在这,铁定得笑话他“布鲁克林大怂包”。
怂什么呢?美国队长想,一边把滑下来的一绺额发整齐地捋到脑后去。
艾比只是个脆弱的女孩子,大腿还比不上他胳膊粗,有的时候有点小古怪。但她没有丁点攻击性,比路边的一棵小草、一朵小花都要温柔。
美国队长已经很久没接触到这样的姑娘了。兴许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跟青春期小伙一样,站在姑娘门口,被臆想里的那点小酒窝电得心头发麻。
他怀着莫名惴惴的情绪,敲了敲艾比家的门。
“笃笃。”
没人应。
“笃笃笃——”
依然没有人应,门里静悄悄的。
不在家吗?史蒂夫一下子举棋不定。他犹豫着是先回家,还是给艾比发个短信比较好。
正当他徘徊的时候,门里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由远即近。听上去像有个人从房间里面直滚到门口似的,史蒂夫都替她叫疼。
“艾比?”
“等等等等,来了——”
伴随她惊慌失措的声音,门被打开;一个乱糟糟的金色脑袋“倏”地探出来。
史蒂夫的眉头顿时撮出火星。
她看起来可有点糟糕:虽然还是漂亮女孩的样貌,可精神气和早上不能比。头发蓬得像只小狮子,两只耳朵被一对粉红色的绒毛耳塞罩住了,史蒂夫眼尖地发现左耳朵那团绒毛里藏着个小小的破洞。
她勉力想要站直了,但还是歪七扭八,像颗脱水小白菜;身上散发一股浓到呛人的草药味道。
艾比一看到他,就想起了外套。
她反射性说声“对不起,稍等!”,又一溜烟跑去沙发,把夹克拿来递给他。
史蒂夫一接过衣服就感觉不同。
它好像被洗过了,史蒂夫依稀记得原本袖口上一点微不可见的燕麦渍,现在也消失了。但并不潮湿,反而散发着热乎乎、暖洋洋的香味。
天气这么冷,她是怎么做到把它又洗又晒干的?
就他所知,在他来这儿做客的时间还没看见烘干机。
史蒂夫不动声色地接过外套。
“谢了,艾比。”他把衣服往手臂上一搭,表达关心,“你还好吗?——我认为你现在需要睡眠。”
她的精神头实在差。
“我还好……”艾比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工作还没做完,就差一点点。”
“你在做药吗——你是个药剂师?”
艾比的哈欠硬生生被她吞了回去,微红的眼角沁出一点泪水。
她本想搪塞过去,但一对上史蒂夫的蓝眼珠,她整个大脑都不会转了:那条通往天国的小径又出现了,她在小路尽头眺望到星辰和云海。
她有点含糊地解释:“算、算是的,我们家的药都是祖传配方。”
但其实刚才她在给曼德拉草换盆,并用修剪下来的交叉根配制一副魔药。
一副她念了很久、想了很久的魔药。
史蒂夫侧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早就烧尽了,星月披挂上阵,深寒的夜幕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座城市。
早就过了晚餐时间。
“你吃饭了吗?”
他冷不丁问。
艾比顿时从茫然的状态中解救出自己,她战战兢兢地撒谎:“吃、吃了……”
史蒂夫静静地看着她。灯光下他的影子是一条瘦长的黑色轮廓;他的脸仿佛也融化在光源里,看不清表情。
艾比突然有点害怕。
但当她怯怯地抬头再看的时候,史蒂夫那股难言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他又温和地追问:“你吃了什么?”
艾比缩缩脑袋,她现在颅内空空,什么也想不出。
她梦游般喃喃:“……鸡蛋三明治。”
史蒂夫差点没被她气笑。
……
史蒂夫又把艾比捡回了家。
第二次蹭饭,艾比并不显得轻车熟路。甚至因为精神恍惚,她差点撞上史蒂夫家的门框——
但终究没有。她的额头碰上了温热的一团掌心肉。
史蒂夫身手敏捷,他在艾比要撞上门框的那一刻,把自己的手精确地往硬处一垫,避免了她受伤的可能。
艾比这回彻底醒了,捂住脑袋。她先跟门说“sorry”,又抬头跟史蒂夫说“谢谢”。
史蒂夫数不清自己在她那收到多少句“对不起”和“谢谢”,他无奈地低头告诫:
“走路小心。”
他真想把她用根小链子拴着,走哪牵哪。
但这话说出来太不妥当,史蒂夫喉结滚了滚,还是把它咽了下去。
他们又面对着面,解决了一顿晚餐。艾比内疚极了,认为自己打扰了邻居先生的夜间休息。
史蒂夫笑得温柔:“也许下次你可以带你的烘焙作品来,我们交换。”
他笑起来露出一点白牙,闪亮非常。
艾比晕晕乎乎地点头。又被骗走了一个“下次”。
她其实还挺想给她的新朋友带点魔法零食,比如巧克力蛙。她有一盒周年限量版,里面的巧克力蛙还有各种颜色,除了最普遍的棕色,还有粉色、黄色、蓝色……
艾比很想拿出来跟伙伴分享,但又怕过分活泼的巧克力蛙把人吓着,心头不免遗憾。
两个人吃完饭又分开,艾比回到家,重新开始做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曼德拉草已经换好了盆,现在安静地睡着,舒展了一团拧巴的小脸。艾比从它密集的根里远望出去,夜色一点点漏进窗户。
她有些出神。一种并不陌生的伤感淹没了她,让泪珠在眼眶膨胀。
她吸吸鼻子,到底没哭,视线往下移;灯光照亮了坩埚旁的信,字迹圆润分明。
『……米布米宝汁已经寄达,你还需要日光兰、跳动伞菌粉和曼德拉草的交叉根……当然,干荨麻也是必要的……』
『以及:我的朋友,你真的想好要做那副药剂了吗?它成功的可能性极低,作用时效也不过须臾而已。』
艾比把信推得远了点,试图给工作中的坩埚营造更大的空间。然后闷头用研钵研磨曼德拉草根。
信的字迹归于黑暗,只有一小团落款被点亮:
“纳威·隆巴顿。”
第8章 小礼物
马上、马上就要完成了。
艾比聚精会神地盯着咕嘟冒泡的坩埚,眼睛都不眨。
“二十秒,二十秒……”
到了。
艾比抖动手腕,虚空挥了下魔杖。
日光草和曼德拉草的根研磨出的粉末已经加入,这回该加跳动伞菌粉了。
她把它们小心地放进坩埚。
然后是……
“逆时针,逆时针……”艾比紧张地念念叨叨,她看着不断冒气儿的坩埚,咽了咽唾沫。
手一伸出去就抖得像摸了电门。艾比又倏地把手一收。
她用力搓了搓手指,搓得指腹发红,才勉强克制住颤抖的冲动。
这次一定、一定不能出错!
艾比的魔药知识远没有草药学精通(事实上她也只擅长草药课),这点上她和她的好朋友纳威堪称难兄难弟。她昨天还因为把“逆时针搅拌”记成了“顺时针”,结果坩埚爆炸了。
如果斯内普教授在这,他的脸估计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而艾比也会被他蠕动的嘴唇里溅出的毒液喷成八瓣。
这话先不提。总之,今天的艾比已经不是昨天的艾比!她自信奕奕、焕然一新!
深呼吸,逆时针搅拌三圈。
她一错不错地盯着,惊喜地发现坩埚里的气象起了变化:它原本是一锅迷之颜色的混沌,还在懒洋洋地冒泡儿;但现在,坩埚发出清亮的嘶嘶声,伴随着这阵子响动,魔药的色泽慢慢过渡成透明。
最后沉淀下来的一小汪,泛出淡淡的紫。
对了,就是紫色!
“七分美梦”的颜色。
艾比想做的药剂,名字就叫“七分美梦”,成型后的颜色和名字一样梦幻。但艾比的这锅还嫌淡,不是那种浓郁的丁香紫,反倒有点像春山里的云雾。
艾比不由看向了手边的一枝椒薄荷。
她想起哈利·波特曾跟她说过的话:“颜色过淡代表浓度不高。椒薄荷作为一种添加剂,没有任何副作用,不会引起成分上的糅杂,却能让你的魔药状态瞬间达到饱和。”
“加一枝椒薄荷,万事大吉。”她记得他这么跟她说,“我是从一本前人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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