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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周郎周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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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唇角轻轻勾起来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还有旁人,连忙正色轻咳,转开头去不看他。径自走上两步,走到左慈面前,向他拱手一礼:“权尚未及请教道长尊号,有失礼数,还请道长见谅。”
“不敢。”左慈一个长揖,袍袖若云,姿态闲雅,很有几分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仙风道骨意味,“化外人左慈,字元放,道号乌角,见过权公子。”
“左道长乃化外高人,通神仙之法。”周瑜将“神仙之法”四个字特意咬了出来,似笑非笑,李睦一眼就看出这是要她看好戏的神情。
却不知她二人三言两语,眉来眼去,却被左慈看出问题来。
照理说,主上赠个女人给从属极为正常,可李睦这种当着他的面强塞一般的举动就极不正常了。
他善于察言观色,虽然只得一句话,但看李睦对他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冷淡,却也无论如何谈不上有多热络。显然不会故意要借赠人给周瑜这件事向他示好,以显示自己宽和待下。
可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非要当着他的面送人?寻个空直接送去周瑜那里不就行了么?
而周瑜也是奇怪,领了人,谢了赐,之后带回来放在身边,动或者不动,难道还有人半夜去他房里查看么?何必强行要找理由当面就直接推辞了?这岂不是存心当面顶撞?
更何况,什么叫“士之耽兮,不可说也”?
诗经里“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怎能如此拆解,混着来说?又哪有为着六礼未毕的姻约不能收女人的道理?
莫非……这两人本就有所不合?
想到这一点,左慈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周瑜名声极大,就算是远在许都的曹操也时常与属官谈起孙策及周瑜这两人来,而孙权却不过只是仗着父兄威名方能以主居之而已。
只是再想起将他引见给周瑜的范须曾将府中养的家伎送去军营,却被周瑜以孙权尚未收用的理由指点着送进县府,却又觉得不像了。
就在李睦道了声失礼的时候,他突然灵光闪现,借着回礼的动作,慢慢重新打量了身侧的周瑜一眼——不会是周瑜……不行吧。
听闻周瑜将素有美名的乔氏女也送进了县府,照理说,若他真是为孙权着想,如此一双如花姊妹,他二人一人一个方才是一段美谈佳话,怎就两个都送进去了?
左慈越想越有可能,顺着这个可能再往下想,若周瑜真的不行,那方才李睦开口送人时那阴森不定又别有深意的语气,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如此当着他的面强行塞人,无异于故意羞辱,要周瑜出丑于人前!
这两人岂止不合而已!
左慈觉得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心中剧跳,仿佛一下子寻到了此行目的定能达成的把握,不禁激动起来。好在修道多年,惯于喜怒不形,叫看不出端倪来,方才不曾露出异色。
“神仙法术?”李睦暗自撇嘴,应该是个什么小魔术之类的障眼法吧。
若说到道士,在这个时代,她倒是对炼制丹药还感兴趣些。毕竟作为最早的化学反应掌握者,若配制得当,那铜鼎药炉里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是带着重金属的药丸子。
但看周瑜一副兴致不错的样子,她也就顺口接下去问:“什么样的神仙法术?”
“听闻权公子前日赴范公之宴,想来席上不乏珍馐,老道本欲献上一道鲈鱼脍,不想路上遇事耽搁,晚到一日。只能今日再拜,呈上此佳肴。”
鲈鱼脍?李睦知道鲈鱼,可……脍?快?块?她一时没想到这个读音对应的是哪个字,略带迷茫地看了看周瑜,清蒸鲈鱼块么?
周瑜见她的表情,倒是没想到她竟连鲈鱼脍为何物都不知道,只当她是想不到这道“神仙法术”如何施展,不由笑了笑,经验十足地至门口招人拿铜盆打了盆清水,又取了一根竹竿,递给左慈。
左慈向他道了声谢,又向李睦微微躬身,随即一手执杆一手端盆,竹竿挥舞,掠过空中发出呜呜的声响,会客的前堂虽然空间不小,可风声戾戾之下,李睦还是往后退了两步,只一错眼,就看到一尾活鱼自盆中跃起,溅起水花点点。
果然是变戏法!
李睦下意识扫了一眼左慈宽大的道袍,也不知道这牛鼻子老道之前将鱼藏在了哪里,这活蹦乱跳地捂在衣服里,又站了那么久,到也难为他了。只不知若是方才她说不想看“神仙法术”,这老道会不会被她气死。
活鱼跃起的一瞬间,就连周瑜的眼中也不禁露出一丝惊讶,然左慈还来不及得意,就见李睦笑容如常,神色淡然,似乎还有些兴味索然,竟是一点也不为他的手段所动。
当初,他就是凭着这空盆钓鲈鱼的手段,曾令现在已是身居司空之职的曹操极力推崇,大呼神迹。可如今同样的手段,李睦还比那时候的曹操年岁小了不知多少,竟似全不起作用!
左慈怎么也想不到,李睦前世不知看过多少魔术,别说大变活鱼,就是大变活人,也已经不稀奇了。
见左慈提着竹竿和鱼一时有些尴尬,周瑜轻笑一声,上前接了鱼,又令人撤了铜盆和竹竿,拿了刀盘将鱼当场片开:“好在天下唯左道长一人会此神仙之术,否则渔民将无生计矣。”
左慈挫败地看着李睦盯着周瑜剖开鱼腹,瞪大了眼,露出了他一直期待的不可置信之色,连顺着周瑜的话谦逊两句都说不出口了。
由不得李睦不惊讶,周瑜这剖腹去鳞的手势……也太熟练了!
剖去鱼腹内的脏器,刮去鱼鳞,横刀沿着鱼身的纹理片出层层薄得几乎透明的鱼肉来,周瑜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配着连刺都看不到的鱼肉,竟是……看得李睦错不开眼。
将鱼肉分装成两盘,分主宾置于案几上,周瑜缓缓起身,擦了手,将李睦和左慈引入座中。
生鱼片?
李睦的目光勉勉强强从周瑜的手上移开。鲈鱼脍就是——生鱼片?
几人入了座,李睦嫌弃地看了看那条鱼,从怀里掏出块绢帕递给周瑜,然而想了想,又收了回来——她前世倒是喜欢吃生鱼片,可这条鱼谁知道在左慈身上捂了多久!擦还是不要擦了,直接洗干脆些。
不妨手腕才往回一收,绢布的一角却被周瑜勾住,直接拽了过去。
“你……”李睦转头瞪眼。
周瑜却目不斜视,另一手向左慈一抬,一派翩翩风度。
这两人绢布帕子一送一扯,都在坐下的一瞬间完成,左慈还在想方才的一番“表演”是否哪里露了破绽,叫李睦看出来了。倒是只注意到两人似在较什么劲,然后李睦又杀气腾腾地瞪着周瑜,而周瑜却视而不见,根本没将那点敌意放在眼里。
于是精神一振,正待再探问些详细。李睦随手把鱼片往外推了推,倒了盏茶,向他举了举:“我素来听闻鼎炉炼丹,丹砂铜汞之剧毒之物经煅炼而成的丸药,仅指腹大小,却能令人驻颜增寿,倒不曾真正见过,不知真假,道长可否为我解惑?”
问到他所长之处,左慈顿时扬眉而笑:“权公子所言不全,炼丹者,多炼气也。凡草木烧之即成烬,而丹砂经雄火炼而成水银,似银而又似水,待火尽炉静之后,又还成丹砂,若人体亦能若其烧而不烬,变而复回,岂非长生得望,百病俱除耶?”
“百病俱除?”李睦忽地一笑,脱口而出,“那纵欲过度呢?算不算病?”
“噗……咳咳……”周瑜正倒了水要喝,被她一句话吓得陡然都呛到喉咙里,暴起一阵剧烈的咳嗽,狠狠瞪她。
什么纵欲过度,这是她能说的话么!她都哪儿听来的这些有的没的!
在李睦一脸无辜的耸肩中,左慈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方才心里的猜测又落实了三分,看着周瑜的眼色也多了几分恻然。
这两人不合,几乎是肯定的了。听李睦之言,观其夙夜难醒,一副恹恹的样子,又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左慈在心里给这个年轻的孙权定下了必是好此道者的定论。
炼丹也好,房中之术也罢,只要与长生及内气协和扯得上关系的,他都精通得很。毕竟权富之家,并非人人俱好丹药,可这房术之中,就没几个人不好得了。因而他深知但凡好此道者,最喜与人炫其得女之窈窕,勇猛之壮然。而像周瑜这种……这些却如同当面嘲讽,直言讥笑一样令人难堪。这两人又怎会相合?
想到这里,左慈做出个祥和泰然的神情,抖一抖衣袖,语速放缓,几乎一字一顿,老神在在地慢慢答道:“房中之术可以金丹辅之,亦可以术数习练,如同修习武艺,战场布阵一般,非天生而定,只要修习得当,自可为杀将纵横。”
听到他语气里故意流露出来的诱惑口吻,李睦不禁好笑,却又被周瑜瞪了一眼。于是咬了咬唇,忍住笑向他眨眼。
问出那四个字,不过就是她忽然想起了袁术后院那一院子女人而已。
这个牛鼻子装神弄鬼的模样,若是送到袁术那里去,没准能给他算出个天命所归,不需传国玉玺也能立刻称帝登位的天象来。而袁术若是称帝,他们此番打到皖县,就能用向汉而讨逆的名义了——周瑜本来打进了皖县就预备立刻兵发寻阳,讨伐刘勋,不就因着师出无名,刘勋是袁术指派的庐江太守,而孙策名义上也还在袁术麾下,才迟迟按兵不动的么。
她不记得袁术称帝的具体年份了,不过却记得该是得了传国玉玺之后才行僭号,历史书上还印着一副托玉玺朝天的图像来着。可现在传国玉玺被她所盗,若是袁术因此迟迟不称帝,孙策岂不是就没借口脱离他了么!
真是不是好人心。
李睦朝周瑜撇嘴,自己也将茶盏中的茶喝了。左慈却话锋一转,向他们二人拱手道:“慈此行,只为向权公子求一栖身之所,专意炼丹,求长生之道。若能得权公子庇护,慈有一本《九丹金液经》,愿奉于公子……”
“噗……”李睦直接把茶喷了出来。
啥经?
☆、第五十六章
李睦赶紧捂住嘴,周瑜被她吓了一跳,将手里刚攥过来的绢帕递了回去,一脸不解,全然不知她为何听到《九丹金液经》反应这么大……
李睦一把扯过绢帕胡乱擦了擦,咳得喉咙口泛毛,才勉勉强强顺下那错跑到气管里去的一小口水。
“权公子对此经也有所耳闻?”见李睦激动,左慈还以为她知道这册只在道门中传颂的经传,不禁微微动容。
“啊……没,没有……”李睦连连摆手,“我对这……”饶是有个一千八百年之后的灵魂,这部经书的名称她也实在说不出口,只能模棱两可地含糊着,“这……这经,我对这经没兴趣。”
一旁周瑜的两条眉毛已经快皱到一起去了。
李睦也觉得丢脸,只是她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是要撑住一口气,不能表现出分毫羞惭怯意,否则这面子可就真的一丢千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伸手顺了顺耳侧的鬓发,方才呛咳时连耳朵都挣得通红发烫,借着这个动作,微凉的指尖在耳廓处摸了摸,给发烧的耳垂降了降温:“权乃世俗之人,于道术一途,只知化外于吉有教众十万,也正在寻一地栖身修道。然不知左道长与他修的是否是同一条道?道长一声令下,又能驱使几人?”
她对左慈此人没什么印象了,然而看到那活变鲈鱼的戏法,又听到“神仙”两个字,却是立刻想到了历史上那个被孙策一刀砍了的“于神仙”来。
前世玩三国杀时,这个牛鼻子老道的一句“猜猜看啊”,用法之复杂,结果之反复,以至于她每次一听到这阴阳怪气的配音声效便立刻起一身鸡皮疙瘩,印象实在太过深刻。
此言一出,周瑜目光一闪,抬眼看她。
于吉之名,在吴郡之地可谓是家家俱知,人人皆晓。号称能点水成药,呼风唤雨,实乃一代仙人。可只有周瑜和孙策最清楚,这个人分明就是欺孙策在南地立足未稳!
孙策初至吴地,兵力不过数千,攻城陷地,所向披靡,武威难挡,却奈何文治不足。往往攻破一城只需数日,而治县理政却需要数个月才能理出个头绪来。在遇张昭南下避战之前,孙策也不知为这治县理政费了多少心神。
而于吉正是此时突然出现在吴郡,广招教众,等孙策察觉自己治下竟多了个人人见之要跪伏行礼的“于神仙”时,于吉已然成了气候。
十万教众……这个数字里固然水分不少,可信奉太平道的黄巾乱兵向来都是父死子继,兄弟为兵,纵然军纪松散,却战力惊人。因而就算十万人里只有三成是壮劳力,其余都是老弱妇孺,这也是极为凶悍的一支兵马。
可李睦从未到过长江以南,又是从何处知道这些的?
其实左慈也暗自惊讶,他没想到李睦毫不避讳地点穿他和于吉所图一致,却又同样毫不避讳地挑动他和于吉之间相争。
于吉修的是太平道,打着还天下以太平的旗号拉开了黄巾之乱的序幕。而他则奉元君,熟习天地阴阳,此消彼长,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之道。炼丹为药,金丹一道,曾在始皇帝秦一世的治下风光无限,地位几同仙人。
他二人虽然都是修道,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纵然南北相隔,却从未停息过。
看出了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年轻,却并不好糊弄,左慈应变得也极快,立刻抛出手里真正的底牌:“慈无十万之众,荆州刘表,南阳张绣,汉中张鲁,许都曹操,唯此四人耳。”
“曹操?”想到左慈之前的表现,李睦不禁好奇,“你是给他变鲈鱼了,还是传授房中术了?”
她问得顺口,然而话一说出来,就又听见周瑜在旁边掩唇轻咳,一脸她又说错了话的表情。
只是这回李睦颇不服气,不以为然地冲他扬了眉,一面向左慈拱手笑言:“权素喜玩笑,随口一问,并无他意,还请道长切勿见怪。”
“最喜玩笑”之语,还是初入下邳城时她要高顺报答周瑜救命之恩的时候周瑜打的圆场,此时她话一出口,两人不约而同都想起了那时的场景,目光再次交汇之间,不禁相视一笑。
“刘表在南,张鲁位于西,张绣曹操又比邻于中,若再合吴地为东,三面合拢出兵,将袁绍困于北地而分灭之……左道长还说不是来为曹操做说客的么?”
听这四个人名,李睦还没察觉什么,周瑜忽然就想明白了左慈的来意。
曹操迎汉帝为尊,占了大义,与袁绍一战势不可避,若是有这一番布置,倒是……可行。
他眉梢轻轻挑起来,抿了抿唇,心里隐约有了个驱狼吞虎之计。
只是……
“若袁氏兄弟素来不和,曹操要与袁绍一战,为何不以袁术为盟?袁公路占据江淮之地,屯粮千万,兵强将众,岂不是要比伯符更具从战之优?”
左慈闻言忽然朗声而笑:“周郎怎还不知么?袁术已于日前公然僭号,造符命,置百官,曹公奉令天子,忠于汉室,怎可与这等反逆之臣共谋!”
此言一出,无疑就是承认了他确实是为曹操而来,也坐实了周瑜方才的推测。
“袁术自诩得传国玉玺者乃应天顺民,不久之后必然郊天祀地,发玺印檄文,称帝成逆。”
李睦还在想怎么左慈突然又成了曹操的说客,乍一听到“袁术得传国玉玺”,不及细思,便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将传国玉玺扔进井里了!
总算看到她露出了震惊之色,左慈突然有种扬眉吐气,心中终于畅快起来的感觉,眉宇间不禁带了几分得色,一捋胡须,接着道:“若周郎攻城之军能再待几日,等袁术的一纸檄文先到皖县,此战之机便是名正言顺了。”
向李睦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周瑜朝左慈微微一笑:“战机稍纵即逝,我等无此檄文,却不是还有道长么?”
只要左慈几日前就将这个消息传入他军中,那他不就等于是先获悉了袁术的不臣之心,随即再提兵杀进皖县,不就名正言顺了么。至于这当中的时间差,谁先谁后,只要他们不刻意宣扬,待皖县失陷的消息传回寿春,又还有几人能说得清楚?
左慈闻言眼睛一亮,立刻会意,朝周瑜长长一揖:“慈自当效劳。”
李睦也听出来了周瑜这是要留下左慈的意思,却不由皱眉——孙策能砍了于吉,又怎能容得下一丘之貉的左慈?
不管是接住曹操递过来的橄榄枝,行合作之道,还是真的就为了左慈一句“袁术谋逆”的佐证,若是孙策又一刀砍了他,还有什么意义?岂不是合作成了结仇,佐证成了杀人灭口?
“瑜尚有一惑,不知道长可否为我解之?”
左慈客气地一抬手,示意他但讲不妨。
周瑜回一礼,转身走到堂中屏风之侧,指了悬于架上的地图,目光湛湛:“道长自北地南下,不知途中取道何处?为何袁术僭号之事,我这距离寿春较劲之处尚未有斥候来报,道长自北地而来,反而如此清楚?莫不是此乃道长替曹孟德算出来的?”
左慈哈哈一笑,连连摇头:“斥候细作,曹公四方征战多年,可不比贵属时日更久么?自然也能多获悉些消息。老道只会看星象轮转,而袁术并无帝星之运,天象之中,不因他而变,我又怎能算出来?”
他语声一顿,又转而问李睦,“慈有曹公之凭,可比得上于吉那十万乌合之数?”
方才那一句十万教众之言,李睦纯属信口胡说。反正她看了几回计簿,发觉这个时代无论行军打仗,还是户籍人口,都有虚报人数的习惯。故而随便一口十万之数,似乎也成了这个时代的人惯常所为。
而这件事若她能决定,目前看来自然是与左慈合作比较合算,更何况,她还对这个时代的炼丹炉极有兴趣,很想亲眼看一看这最初的化学反应发生器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但孙策那里……
李睦不确定地望向周瑜。周瑜看出她的顾虑,朝她微笑点头:“伯符处我自去说,权公子不必担心。”
周瑜总比她这个假孙权更了解孙策,既然他这么有把握,她当然举双手赞成。
然而,就在周瑜话音刚落之时,她一偏头,突然看到左慈若有深意地看了周瑜一眼,神色古怪。
李睦微微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周瑜负手立于木制的屏风前,笑容晏晏,丰神俊朗,心里猛地一突。
这牛鼻子老道……又是炼金丹又是房中术,不会……还好那口吧……
这么盯着周瑜……莫不是盯上这只毛色鲜亮的狐狸了?
想到这里,李睦骤然打了个激灵,不动声色地往周瑜那里走了两步,恰恰挡住了左慈望向周瑜的目光:“既然如此,便有劳道长代为拜上曹公,一同讨逆。”
见左慈一时不答,看不见周瑜了的目光却似乎一瞬间变得更为复杂,李睦的脸色顿时一黑,提高了声音,“左道长!”
左慈收回目光,朝她深深一礼:“慈定不负君命。”长袖拂过身前,他忽然击掌扬声,“带进来。”
李睦回头向周瑜看一眼,再转回身来的时候,就见一人被五花大绑着被一名身形高大的壮汉扛了进来,砰的一声摔在她脚边。
“此乃黄祖军中水师督侯陈就,甚得亲信。曹公便以此人作为首礼,以示诚意。”左慈一指那人,缓缓言道。
孙坚便是在攻打刘表之时,死于黄祖部将的冷箭之下。因而黄祖与孙权实有杀父之仇,这陈就是黄祖麾下的一名军侯,左慈将人送来,也确实算是一份厚礼了。
感觉到周瑜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李睦反手向后摆了摆,脚下却是站得稳稳当当,一步不让,仍然挡着左慈的视线。往下看了一眼那双目紧闭,生死不知的陈就,扯了扯嘴角,躬身道了声谢:“这番诚意,权定会带给兄长。而道长在城中若有所需,也尽管寻范公安排,无需拘谨。”
有事找范须,自然就找不到周瑜身上了。
而周瑜正笑晏晏地看着她,令她不禁有些气闷。
招女人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连男人都不放过!
☆、第五十七章
总算将左慈打发走了,李睦憋了许久的一句话终于能话说出来了:“袁术不可能有传国玉玺!”
周瑜微微蹙眉,不以为意:“你可以盗他一次,怎又不许他找回去?”
他并不怀疑李睦当初确实盗出了玉玺。然而他中箭受伤之后,李睦解衣为他处理伤口,身上的衣物几乎一件件都解了下来,有没有玉玺,一目了然。
那时他便知道李睦定是将玉玺藏在了寿春城里的某处,甚至就藏在了袁术的住处。毕竟若她能避开袁术的耳目,独自出门再寻一处藏起玉玺,也不用冒险找上他了。
袁术一直都在寿春,以他对传国玉玺志在必得的执念,势必会派人将整座城池翻过来搜寻。被他找出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可能。”回想起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李睦斩钉截铁地摇头,又咬了咬唇,有点心虚,“我……我明明已经扔到井里去了……”
“井里?”饶是周瑜素来镇静自若,也不禁大吃一惊。那当初她来找他,所谈所许,岂不都是不可能实现的空谈?
“既然袁术又认定我盗了玉玺给你,那只要你现在手里有玉玺,假的也是真的,又有谁会怀疑?”她当初孤身在寿春,既不敢全信周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真能顺利逃脱袁术的追捕,若周瑜将她扔出房门,或者被袁术人赃并获,都将是万劫不复的结局。唯有先将玉玺藏起来,那就算不幸,她至少也有了狡辩措辞的余地。
“你……”周瑜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天子印鉴!李睦居然从一开始就想着要造假!
他想不到在李睦的意识深处,根本就没有这个时代对君权的敬畏之心。
她只记得前世大学毕业时学校强制所有毕业生考英语专业八级,为了控制通过率,甚至用不通过就扣押毕业证书,来年返校重考来施压。拿不到毕业证书就无法顺利就业,可只有极少数的工作是真正要求应届大学生拥有专业八级证书的,于是许多不幸被扣了证书的同学们就花一百块钱在外面做了张假的。说是假的,证书上的个人信息,序列号,电子注册号又都确实可查,又有谁能说这张证书是假的?假的自然也就成了真的。
一样的道理,传国玉玺丢入井中只有她一人知晓。只要她不说,天下皆知孙坚得传国玉玺后,又由孙策押给袁术换了兵马,袁术紧接着又与孙策翻脸,自然也会有人推测到传国玉玺又被孙策设法夺了回去,那时候孙策手里再出现传国玉玺,谁又能说那是假的?
“袁术怕也打的是这个主意。”从初时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周瑜长长呼出一口气,立刻又想到了一个可能,“盗玉玺是你一人行事,只要拒不承认玉玺失窃……”
“那天下人也只以为他手里的玉玺才是真的!”李睦也反应过来,她的推测都是建立在袁术会与孙策翻脸,向他们追讨玉玺的基础上,而若袁术不声张,总不见得她主动跳出来昭告天下说盗了传国玉玺还给孙策了吧?
“可下邳城外的一战,袁术不已经出兵了么?”若是因此把这件事栽到他头上,应该……也是可行的吧。
周瑜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莫忘了,下邳城外除了袁术,还有刘备。袁术大可说是听闻刘备围城,他提兵亲自来援……毕竟,伯符现在还算是他麾下之将。”
也就是说,她原想要孙策假造玉玺,以假作真,而现在却被袁术抢先一步假造玉玺称帝,拒不承认她盗走玉玺?
李睦在心里理了理这绕了十七八拐的逻辑关系,只觉得有点傻眼。那岂不是等于她当初在寿春就上演了一出空手套白狼?周瑜还就真被她给套着了?
现在她与太史慈兄妹重聚,她又拿什么给周瑜践诺?
“哈哈……”看她一脸纠结,周瑜不由大笑,“那玉玺不过是个死物,伯符既然能用它为抵换兵马三千,就没想过还能从袁术手里再将它要回来。我初时也只想借这一方玺印扰乱徐州,如今此一途已达,更诱袁术兵出下邳,可谓已经尽其所值。真也好,假也好,难道伯符还真能用它来称帝么?”
他随手倒了盏茶水倒入口中,末了也不放下茶盏,转身就走到地图前,另一手在图上飞快地点了几点,又眉飞色舞地朝李睦招了招手:“如此说来,袁术这时候暂时还不会与伯符正面冲突,倒是能多给我几天时间备战。那件死物袁术愿意要就让他要去,不说号令各地,不用多时,他僭号的消息传出去,自然成了人人诛伐的谋逆之臣,便更无暇再东顾施加牵制了。”
“备战?又要打?”李睦盯着他手指点过的地方看了看,勉强找到皖城的位置,而周瑜是指向皖城以西。
周瑜笑一笑,手指停留在一处轻轻敲了敲:“此乃寻阳,现庐江太守刘勋便驻兵于此。距离皖城四百余里,八百陷阵营骑兵我带走五百为先锋轻骑,再点五千步卒随后,三天之内,便可抵达寻阳城下。先攻刘勋,切断袁术南面之援,让伯符放手一战。”
李睦对这个庐江太守没什么印象,只隐约在和军中的将士闲聊时听说过这人原是袁术的亲信。孙策辛辛苦苦打了一年多,才为袁术打下庐江,而原本许诺给他的庐江太守之位,就是给了这个刘勋的。
“那刘勋……有多少兵马?”
周瑜失笑:“江淮之地,多为其众,但两军对阵,天时地利,论士气军心,论谋略布阵,又怎可只算兵马多少?”
“那就远多于五千五之数?”李睦叹了口气,眉头皱了起来。周瑜的话是没错,他以少击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退而言之,孙策最初起兵时,只有从袁术处“换”来的三千兵马,就算再加上周瑜带来的部曲,哪一次又不是以少击多?至今不都斗转江东,势若披靡?
然而,刘勋作为庐江太守久驻寻阳,粮草囤积和兵力配置都不是皖城可比,周瑜又要赶在袁术之前切断他这一路,横看竖看,都毫无任何优势可言。
门外亮得令人炫目的日光,李睦只顾着心中盘算,不知不觉便对着那光亮出了一会儿神,再收回目光时,就觉得眼前多了一团白晕,闪得她连连眨眼:“你何时出发?能否……再等十天?”
眼前的白晕挡住了周瑜的脸,她一时看不清周瑜的表情,只听到他“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便咬了咬牙,改口道,“五天也行。”
“为何?”
“我要先看看左慈的炼丹炉。”李睦用力揉了揉眼睛,视线总算清晰了一点,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周瑜脸上的不解之色。
她咬了咬唇,略一犹豫:“我有一法,可于瞬息之间开山裂土,就要着落在这仙人的丹炉里……”她顿了顿,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句,想了个比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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