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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后妃逆袭手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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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琅华知她不会存好意,每每面对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的心力,日子久了,就觉得身子有些吃不消了。
这一日,慎琅华觉得殿中药味过重,又见到庭院中的挑花开得娇艳,如霞似玉。兴致起了,她吩咐人在其中一棵开得最密的桃花树下摆放了一张躺椅。
午后阳光不烈,洒在身上觉得暖洋洋的,时而有风吹过,桃花的清香盈满鼻尖,她舒服得合上了眼小憩。
时入四月,桃花已经开始凋落,米分白相间的花瓣零零散散的飘落下来,有的落在了泥土上,有的则覆到了她的身上。
慎琅华的身体还没有养好,蔷儿怕她冷着,回殿内拿了件披风,回来就见到了这样一幕,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琅华本来就不曾睡熟,一听笑声就睁开了眼,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蔷儿赶忙上前请罪道:“奴婢不知夫人正在休息,无意打扰,请夫人恕罪。”
琅华轻声道:“我也没有睡熟,说吧,笑什么呢?”
蔷儿把手上的披风给她盖上,同时把她身上的花瓣掸下去,笑道:“奴婢只是觉得,话本子上说的那些天姿国色的仙女也不尽然全是胡说八道,夫人原本就容貌不俗,方才奴婢见夫人小憩时有桃花落在夫人身上,那副画面活像是桃花仙子现世。”
慎琅华一愣,随即笑道,“果然很是有趣,我只是平凡的宫嫔而已,怎么可能是仙子呢,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免得落人话柄。”话音未落,恰好一片花瓣落在她的掌心。
慎琅华凝视着那篇花瓣,脑中又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霸道而张扬,她愣怔半响后柔声道:“蔷儿,这些桃花就这么落了未免有些可惜,叫人挑些好的花瓣去做桃花糕,余下的就研成花米分匀面。”
蔷儿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问道:“桃花糕是夫人为陛下准备的?”
慎琅华愕然片刻,她倒是忘了,刘恒一向喜爱吃桃花糕的,迟疑道:“陛下现在何处?”
蔷儿即刻召来内监询问,内监忙道:“陛下正在未央宫处理政务。”
蔷儿马上就说道:“不如将桃花糕做好后,夫人亲自送去未央宫吧,也可显示夫人对陛下的心意。”
慎琅华刚想摇头,却见那内监神色莫名,疑惑道:“你还有什么话也一并说了吧。”
内监听闻此言,顿时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这……邓大人也在未央宫,夫人您……”
邓大人……
慎琅华垂下眼帘,掩去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波澜。
☆、第4章 汉文帝慎夫人(四)
等她抬头又是一副无惊无波的神情,慎琅华淡淡道:“既然邓大人入了宫,想必是要过夜的,那这桃花糕,我还是一人独享吧。”
上大夫邓通,原本是宫里的黄头郎,专职掌管宫中行船。后来因为刘恒的一个梦境,他一飞冲天晋升为刘恒的男宠,靠着刘恒的宠爱升官发财,不过刘恒并没有留他在后宫常住,而是在宫外另赐给了他一座亲王规制的府邸,偶尔才会召他入宫,刘恒素来节俭,但对邓通却非常大方,金银珠宝数之不尽的赏给他,这份荣宠,就连慎琅华都没有。也是因此,才传出了“男宠”的传闻。
内监和蔷儿都知道慎琅华最忌讳的就是提起邓通,此时见她神色淡淡的,虽没有怒色,但都猜测这是发怒的前兆,全都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无言的退了下去。
邓通……
慎琅华脑中涌现出这个名字,这个和自己前世的死有着极大关系的人,不是不恨他,但是……当初的事情,到底的怎么发生的,她一概不知,她和邓通向来没有往来,在宫中遇见也只是点头之交,她还不知道,她的死,与邓通到底有没有关系。
思及前世的死,慎琅华心中郁郁的,她烦闷不已地仰头盯着头上的桃花,一朵朵,一簇簇,繁花挂满了枝头,迎风摇曳,在那漫天飞扬的花瓣中,醉人的花香迎面扑来,她在感觉到舒服的同时,竟有一种强烈的倦意袭来,一时抵挡不住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傍晚,日头西斜,天际那一轮残阳如血,照耀的岁羽殿中暖洋洋的。慎琅华懒懒的撑起身子,却见自己已经身在了寝殿,蔷儿站在她身边,见她醒了就解释道:“日头落了,晚间风大,奴婢怕夫人着了凉,便叫人把夫人轻轻的连着躺椅一并挪进了寝殿。”
慎琅华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床前的小几上。
蔷儿厨艺好,尤其是做这些小点心,慎琅华走近一看,只见精美雕花的瓷盘中整整齐齐的码着几个方块形状的点心,色泽雪白的桃花糕被切成小方块,面上又用花瓣拼出了一朵五瓣桃花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喜人,引得人食欲大振。
她伸出纤细莹白的素手,捏起一块桃花糕,送到嘴边细细咬了一小口,含着桃花原本清淡宜人的花香,口感香甜细腻,入口即化。慎琅华不由自主的就多用了几块。蔷儿赶忙制止道:“夫人可别用太多,仔细胀了肚子。”
慎琅华看着盘中剩下的两块糕点,目光中露出遗憾的神情,不由道:“我再吃一块。”
蔷儿想要阻止,刚把盘子拿起来,慎琅华却眼疾手快的拿了一块送入口中,蔷儿无奈道:“夫人,您已经吃了快一盘了,不能再吃了。”
慎琅华笑道:“我这么捧场,不就是说明你的手艺好嘛!”
她小口的尝着,却见蔷儿神色犹豫,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听她问话,蔷儿仍然有些踌躇的说道:“奴婢特意留了几块在小厨房,要不夫人送去未央宫给陛下吧。”
慎琅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是说不去了吗?怎么又提了?”
蔷儿忙回禀道:“前头传话来,说邓大人早已出宫去了。”
自从夫人病重,陛下已经有几日未曾入岁羽殿了,现在夫人的身体已然大好,自然要去未央宫把陛下的心揽回来,也省的那起子小人整日在背后编排说夫人已经失宠。
“嗯?”慎琅华捏着糕点的手一顿,发出了疑声,邓通入宫,向来是要过夜的,这天还没黑就先离开,可是头一回。
“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蔷儿压低了声音道:“约莫是国库吃紧,陛下无心与邓大人玩闹,夫人冰雪聪明,只要能为陛下分忧,必定能重获圣宠。”
慎琅华听了这番话,不禁莞尔一笑,道:“你倒是比我心急。”
蔷儿涨红了脸,忙道:“奴婢是为了夫人好,陛下已经有好几日未曾到咱们宫中来了。”
慎琅华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只是经过了两世的伤痛,她已经不想再去争那所谓的“圣宠”,不是她的东西,再怎么费尽心机,也不可能是她的!
她的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说道:“也毋须我亲自去,你吩咐下去,即日起宫中的仆役衣裙不得曳地,帷帐不得加以文绣。”其他妃嫔的宫中只是缩减日常用度,但是偌大的汉宫,仆役众多,妃嫔也多,就算是再节省,也省不出多少金银。倒不如效仿刘恒,在衣饰上动脑筋。
宫中之人的衣饰皆是用上等的锦缎制成,而衣裳、鞋履以及帷帐上的纹饰都是用材质上等的丝线由数十位手艺精致的绣娘日夜赶工绣成,刘恒觉得太劳命伤财,便只穿“弋绨、革舄、赤带。”
不过后宫的姬妾常日无聊,都只能以妆点自己为趣,所以刘恒此举无人效仿。
这件事情,她前世也做过,只不过是要晚上两个月。
很快就到了寒食节,这一日对大汉极为重要。上午帝后一同前往宗庙祭祖,晚上又在未央宫的前殿举办宫宴。
到了申时,宫宴皆已准备完毕。待宫人们将宴席该上的菜肴依次摆放上桌,后宫的妃嫔以及亲贵王孙按照身份品级入席。
宫中有品级的妃嫔不多,慎琅华坐在皇后下首的东头桌,尹姬次之,馆陶公主和太子则坐在皇帝下首的西头桌,依次是陛下的几位皇子。
按说馆陶公主已经出嫁,不该再出席宫里的家宴,但是公主受尽帝后宠爱,刘恒曾下过旨,说公主可随时回宫小住,所以馆陶公主时常抱着她几个月大的女儿阿娇一起入宫,宫中的大小宴会她也一次都没有缺席。
慎琅华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但尹姬心里却格外不是滋味,只因她的女儿绛邑公主无法入宫,看见馆陶公主志得意满的样子,她不免流露出愤恨的神情,同样是陛下的女儿,同样是已经出嫁,凭什么馆陶能随便进宫,她的绛邑连入宫看她一眼都不可以?
尹姬都入宫几十年了,还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这么轻易的就将愤懑的神情流露于面。
慎琅华轻轻叫了一声:“尹姬。”
尹姬扭头看她,脸上不满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慎琅华又道:“今日寒食节,馆陶公主是陛下恩准入宫的。”
尹姬憋着一口气,闷声道:“我的绛邑公主出嫁几年还未曾进宫看过我,馆陶都已经下嫁了,凭什么她能每日进宫!怀着孕的时候直接住进宫里,生了孩子还要把女儿带进来!”
慎琅华轻笑一声,徐徐道:“馆陶公主是陛下和皇后的长女,受尽宠爱,几次怀孕都有特旨入宫生产,绛邑公主确实是不能比的。阿娇是陛下的外孙女,陛下和皇后喜欢,馆陶公主自然要时常带进宫来让祖父母看看孙女,”言下之意,只要得宠,你带什么都能进宫!
尹姬心口一梗,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想不开会去找慎琅华诉苦。
时辰还早,帝后都还没有到,慎琅华觉得无趣就与尹姬攀谈起来,她仔细的打量了尹姬了一眼,由衷的赞道:“尹姬今日穿的倒是格外有韵味,陛下一定会眼前一亮。”
尹姬只穿着一件天青色的襜褕,长不及地,衣衫上面也没有什么华丽的纹饰,只有袖口绣了一朵精巧的荷花,一头乌黑的青丝绾成一个灵蛇髻,头上用了一朵绢花和一支赤金双鸾点翠步摇妆点。
尹姬难得听见慎琅华夸人,用手小心翼翼的压了压头上的藕荷色的绢花,她呵呵的笑了几声,说道:“这是绛邑亲手为我制作的绢花,衣服也是她特地缝制的,过年之时差人送来的,我放了好些日子都舍不得穿,这不瞧着今日日子好,便穿了出来。”
“公主果真是心灵手巧。”
没等尹姬乐呵够,慎琅华又接着说道:“想起从前见到你,我真想替你把发髻上的步摇都拿掉,那密密麻麻金灿灿的一片,晃得我眼睛疼!”
尹姬满脸的笑意僵住,面无表情的别过脸。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发髻一松,一扭头,就看见慎琅华将她最喜爱的双鸾点翠步摇给拿了下来,尹姬一把抢过自己的首饰,怒道:“你做什么?”
幸好她顾忌着宫宴,不敢说的太大声。
慎琅华挑眉笑道:“前几日陛下为国库空虚烦忧,尹姬还是穿素净些好。”她凑过去,附耳说道:“我保证,陛下见了你现在的装扮,一定能允许绛邑公主入宫。”
对于慎琅华的话,尹姬将信将疑,但是她可不相信慎琅华是真的为她着想,思虑再三又想把自己的金钗戴上去,听闻殿外太监尖细的嗓音朗声道:“陛下驾到!皇后驾到!”
尹姬手扬在半空的手一顿,只好与众人一同起身接驾。
只见窦漪房跟在刘恒身后徐徐而来,一身显眼的大红色长裙曳地,华丽高贵,金线所绣的纹饰繁华复杂,尽显迷人风韵。
刘恒牵着窦漪房的手和她一起坐上席位,先说了助词,然后才宣布开宴。
“妾身恭祝陛下圣体康健,福寿绵长。”窦漪房手中端着酒杯,笑吟吟的给刘恒敬酒。
刘恒淡淡的点了点头,饮了一杯酒后,慎琅华和尹姬一同站起,齐声道:“愿陛下圣体康健,福寿绵长。”
刘恒酒饮半口,不经意一抬头,见慎琅华和尹姬穿的都格外的朴素,慎琅华也就罢了,连平日喜欢穿红着绿的尹姬也没有戴极为贵重的首饰。
他微微一愣,和声询问道:“今日大吉之日,你们怎么穿的这么素净?”
尹姬很久没有和刘恒说过话了,这会儿大好的机会,她竟然舌头打结,磕磕绊绊的不知道说什么。
慎琅华浅笑道:“妾本就不喜那些浓重的颜色,这身衣裳陛下上回见过,说是雅致简朴,所以妾就穿上了。至于尹姬,那就要让她自己说了。”
慎琅华为尹姬作好了铺垫,尹姬缓了缓情绪,顺着就说:“这是绛邑亲手所制的衣衫和绢花,今日祭祖,绛邑无法前来,妾穿着她所制的衣物,也算是一点心意吧。”
刘恒抚掌笑道:“不管是何缘由,当今天下百姓不能全都丰衣足食,吾为一国之君,理应与百姓同甘共苦,今日见你们两人衣裙不曳地,不加纹饰,朴素节俭,吾心甚慰。”刘恒说这话,无非就是想让王孙大臣和他一样躬行节俭。
然而此言一出,窦漪房诧异的别过脸,殿中烛火明亮,她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忽然觉得她身边的那个身影其实离她很远很远,不过她的失神只有一瞬,便重新端正了坐姿,依旧高高在上的睥睨着众人。
皇后素来喜欢此类曳地的长裙,她宫中的衣料尽是这种款式,繁复华贵,但是她不知,自从刘恒登基,深知民间百姓之疾苦,他自己身为帝王也只着粗糙的绸布,且宫中也多次缩减分例,他做的如此明显,皇后却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着华丽的服饰。
加上慎琅华又暗暗下令,岁羽殿宫人衣不得曳地,帷帐不得文绣。这件事情慎琅华已经吩咐宫人不许说出去,但是刘恒乃是一国之主,任何事情只要他想知道,就不会不知道。
知道了慎琅华的所作所为,刘恒心底格外欣慰。
虽然椒房殿常常节省份例,但是一国之母的寝殿再怎么节俭也还是要保持身为皇后的尊贵。窦漪房从不在吃穿上委屈自己,女为悦己者容,窦漪房已经失宠,眼睛也是半失明的状态。她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在打扮自己上面了,甚至她还期盼着刘恒能够回心转意。
但是有了慎琅华的淳朴作对比,在刘恒的眼中,皇后就显得格外奢靡。
加上今日连尹姬也开始效仿,就越发显得窦漪房不了解他的心思。
慎琅华抬着头,语调平缓的开口道:“尹姬所着衣饰皆是由绛邑公主亲手所制,可见公主兰心蕙质,妾见今日陛下诸子女皆来参加了宫宴,不如陛下赏个恩典,宣公主一同入宴,也好让尹姬看看公主,毕竟她们母女已经长久未见了。”
“说起来,我也许久没有见过绛邑了。”刘恒莞尔,朗声道:“来人,宣绛邑公主入宴。”
☆、第5章 汉文帝慎夫人(五)
绛邑公主府离汉宫不远,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公主就在内监的带领下进入了殿内,公主一身宝蓝色深衣,身上同样也未佩戴多余的装饰物,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她敛衣下拜,口中称道:“绛邑见过父皇,见过母后,愿父皇母后长乐未央。”
刘恒扬手,道:“免礼,赐坐。”
窦漪房笑容端庄,语速平和道:“尹姬和公主想必有许多话要说,就让公主与尹姬同席吧。”
宫人赶忙在尹姬的身边加了一个软垫,摆上的新的碗筷和菜肴。
绛邑公主磕过头谢恩以后,缓缓起身,走到尹姬面前又行了一个常礼,轻轻喊了一声:“母亲。”
“快来,快坐下。”尹姬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左瞧右瞧,看了半天才哽咽道:“瘦了。”
绛邑公主温柔的笑道:“母亲不是常说,瘦些好看吗!”
她们母女俩相见的场面引人注目,公主端庄娴静的样子也令慎琅华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她的礼仪和风范,比馆陶这个嫡出的公主还更像一个接受过非常教育的大国公主!
尹姬和公主长久未见,就连年节也只能远远的看女儿一眼,她感激的看了慎琅华一眼,随即公主哭哭笑笑的与绛邑闲话家常。
“绛邑怎么没把康儿带来?”刘恒问道。
康儿是绛邑公主之子,全名周康,今年刚满周岁。
绛邑公主用衣襟将脸上的泪痕拭去,跪正了身子,回答道:“女儿入宫时,康儿已由奶娘哄着入睡,女儿怕他吵闹,便没有把他带来。”
这固然是一个缘由,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刘恒只召见了她一个人,连驸马都没有宣召,其余的闲杂之人没有皇帝的特许,更是严禁带入宫中的。康儿年纪小,身上也没有爵位和头衔,自然也是属于“闲杂之人”一类!
她不是馆陶,不可以捧着父皇零星的宠爱自作主张。她和母亲并不受宠,她们两个想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必须为自己的路一步一步精打细算。
馆陶公主刘嫖在一旁望着她们母女团圆的情景,心中燃起熊熊的怒火,从前父皇对她的宠爱是独一份的,多次破例准许她入宫,谁知现在竟加了一个绛邑,那这份宠爱就不是唯一了。
她把怀里睡的正酣的女儿交给奶娘照顾,自己起身福礼,然后出声直言道:“不如父皇把武儿也召回来吧。”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武儿,也就是陛下和皇后的嫡次子刘武,馆陶公主和太子刘启的胞弟,初封代王,后来因梁怀王刘揖去世无嗣,刘武继嗣梁王,刘武现在手握重兵,镇守一方,怎么能够轻易回京!
有亲贵大臣面露异色,窃窃私语起来。
“馆陶公主真是胡闹,梁王要是回京,谁来镇守边境?”
“就是,万一匈奴正好来犯,谁能担当得起?”
“刘武已经离京多年,谁能保证他没有异心。藩王入京后与外界里应外合,造反逼宫的事也不是第一回了。”
“……”
馆陶公主狭长的凤眼一一扫过那些大臣,朱唇扬起,丽色顿生,她道:“宣武儿回京无关军情政事,只是让我们一家团团,所以父皇只召见武儿一个人就行,儿臣常常见母后抚摸武儿幼时的衣裳,想想武儿年幼离京,如今足足已有十年,想必父皇也是牵挂在心,绛邑妹妹和尹姬母女仅仅只有两年未见,她们便如此伤心,女儿想起十年未见的幼弟,一时感触,恳请父皇成全。”语毕,馆陶公主深深地叩了一个头。
刘恒眼睛微眯,看着窦漪房道:“皇后说,要如何?”
窦漪房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武儿是妾的亲子,妾虽然挂念,但他身居要职,妾觉得,还是让他以国事为重。”
刘恒沉吟片刻,又问:“太子,你怎么说?”
刘启起身回话,恭声道:“回父皇,儿臣觉得武儿应该先驻守在边境,因为梁地时常有战事发生,武儿有皇子与梁王两个身份,还可镇压一二,可若是武儿回了京,梁地无人统领,局面恐怕难以控制,不如改日在朝上先择出能够替代武儿镇守边境之人,等他上任以后再召武儿回京。”
说这话前,他已经把朝堂上能够替代刘武的人仔细想了一遍,却发现,能够担此重任的只有周亚夫一人,可去年匈奴大规模侵入大汉边境。周亚夫已经率领军队驻扎在细柳,以防匈奴再次侵略,大汉目前能用的人都在任上,无法再行调派,所以此举根本不通。
私心里,刘启并不希望刘武回来,因为他们兄弟已经十年没见,也从没有书信往来,感情早已疏远,刘武没回来,母后会全心全意助他,刘武一回来,母后的全副心神就一定会放在刘武的身上。
母后早就有了换太子的想法,他绝不能让武儿回来!
刘恒颔首:“太子所言甚是,武儿是吾亲子,吾虽挂念,但选他回京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可是父皇……”馆陶公主欲言又止,可是坐于高台上的窦漪房却沉下了脸,冷声道:“馆陶,陛下已经决定,你休得多言!”
馆陶公主抿了抿红唇,心有不甘的退到自己的位置上。
慎琅华全程默默围观,仅仅一试,就试出了太子和梁王心有芥蒂,且今日太子所言,必定会在窦漪房的心中留下一根刺,着实是意外的收获。
宫宴亥时结束,刘恒特许绛邑公主能留在宫中住一日,然而公主却婉言谢绝,称自己已经出嫁,再住在“娘家”便会乱了规矩,况且她刚满周岁的孩子还离不开母亲,还是先回府比较好。
在永巷门口看着绛邑公主的马车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尹姬才惆怅的转过头,对着慎琅华俯身行了大礼,郑重道:“多谢姐姐让我今日能与绛邑见一面。我无以为报,姐姐有话直接吩咐,妹妹必定尽心竭力。”
慎琅华把她扶起来,缓声说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要公主和驸马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就好。”
尹姬满脸警惕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慎琅华嘴角一扬,道:“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第二日,慎琅华从皇后的椒房殿请早安回来,恰好在路上碰见了准备去未央宫的邓通。
“邓大人。”慎琅华微微一点头,向他问了个好。
邓通拱手回礼道:“微臣见过夫人。”
本以为互相行过礼以后,他就会像往常一样离开,没想到邓通岿然不动的挡在她面前,慎琅华拧起眉头,沉下面容不悦的开口说道:“邓大人是要去未央宫见陛下吗,那我还是不耽误你了。”说着便往侧面移了一步,示意邓通先走。
可邓通却依然走到了她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夫人,在下有要事禀告,能否借一步说话?”
慎琅华正色道:“大人有话在这里说便可,我与大人并无多少交集,应该没有什么秘密可说,况且她们在我身边伺候许久了,都是可信的。”
邓通犹豫片刻,脚下并没有挪动半分,又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说与夫人知道。”
慎琅华嫣然一笑,几乎不做任何考虑便说:“那就不要说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得好。”
邓通脸上显出一抹急色,“不听的话,夫人一定会后悔的。”
他笃定的神情引起了慎琅华的兴趣,但因前世之故,慎琅华不敢与他独处,便让蔷儿等人站在一边远远看着。
慎琅华见邓通不停的左右观察,便知他心里比她还要害怕,毕竟外臣私见宫妃,是不小的罪,就算他是陛下的男宠也难逃大汉祖制!
不过慎琅华心里却是高兴了,她慢条斯理的说道:“邓大人现在应该放心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邓通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凝重,恭声道:“陛下病重,还请夫人早做准备。”
听闻此言,慎琅华不禁瞪大了双眼,秋水一般清澈水润的眸子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大人慎言,陛下昨日寒食节时还与朝臣饮酒作乐,怎么可能突然病重。”
邓通辩驳道:“昨日陛下饮用的并非酒,而是日常食用的温白水。”他见慎琅华依然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又补充道:“寒食节前几日,陛下已经咳血,但是此时太子之位不稳,几位皇子,甚至是藩王皆有异心,陛下这才决定秘而不宣,准备暗暗替太子解决掉一些隐患。”
咳血?慎琅华心中一震,原来陛下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病重,而并不是前世她所知道的六月中旬。
邓通见慎琅华面色松动,继续说道:“我已经是皇后和太子的眼中钉,将来太子登基,我肯定难逃一死,如今唯有夫人能够救我一命。”
慎琅华仰头轻叹了一口气,冷冷道:“邓大人告诉我这个干什么?若真有一日陛下驾崩,我膝下无子嗣,按例将会移居北宫为太妃,未来皇帝是皇后的儿子,你要保命,该去求他们。”
“正因夫人膝下无子嗣,却得到陛下荣宠,皇后早已对夫人忌惮万分,他日有机会,难道不会除了夫人以绝后患吗!”邓通笑出了声,良久,他长叹一声:“夫人,其实我们都是可怜人!不反抗,就只能任人鱼肉!”
邓通悲凉的笑声萦绕在慎琅华的耳边,她想起了前世,自己被窦漪房陷害和邓通有私情,甚至怀上了孩子,自己被窦漪房赐死,史书上关于她的一切事迹都被抹去,只留下了只言片语证明了她的存在。
而邓通,刘启一即位,他就被革了职位,并没收了所有的家产。身无分文的他只能像乞丐一样上街乞讨,最后竟然饿死街头。
也不知道是她连累了邓通,还是邓通连累了她?
对于自己以后的路,慎琅华早已铺好,思忖再三,慎琅华决定带上邓通,她道:“你先去未央宫,不要露出马脚,下面的事,听我的命令。”
几日后,刘恒突然在上朝之时,突然昏倒,被抬到未央宫。御医对外说是普通的风寒,好好休养就能好,但是满殿的大臣都看见了当时陛下的样子,未央宫除却太子,谁都不能进入,连带着皇后也不能入内,如今的奏折也已经全都是由太子批阅。
慎琅华在岁羽殿内来回踱步,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口中却呢喃道:“不对,不对!”
蔷儿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疑惑道:“夫人,什么不对,出什么事了?”
慎琅华目光一凝,脑中灵光一闪,马上催促道:“蔷儿,赶紧宣御医,记住,只能找邵太医。”邵太医就是当年孝惠张皇后为她宣来看诊的人,前几年张皇后仙逝,慎琅华就把邵太医收到自己的手下。
蔷儿见她神色焦急,以为是出了大事,她胡乱的点了点头,拎着裙子便跑了出去。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辰,蔷儿拉着邵太医匆匆赶来。
邵太医刚行了礼,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慎琅华打断,“快帮我把把脉。”
邵太医不敢耽误,赶紧拿出一个小垫枕让慎琅华把手放上去,他的三指搭在慎琅华的手腕上,凝眉静思片刻,缓缓道:“夫人的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
一语未完,蔷儿就厉声打断了他,“邵太医,你上回来不是说夫人的脉象虚浮无力,气血虚衰吗?”
“这也是臣不解之处,臣当时开是滋补的药方,只能补气养血,却无法缓解夫人的旧疾,可是现在臣观夫人的面色,红润有光泽,已经完全不像是被宿疾困扰几十年之人了。”邵太医又看了看她的面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敢问夫人还有什么不适之处?”
慎琅华揉了揉额角,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头,摇头道:“我并无不适之处,只是想请邵太医再仔细看看,是否有什么疾病还未诊出来。”
☆、第6章 汉文帝慎夫人(六)
邵太医一惊,赶忙重新把起脉,在慎琅华和蔷儿的注视下,他闭目静心诊脉片刻,忽地睁眼,起身含笑道:“恭喜夫人,夫人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微臣方才失误,竟没有把出滑脉,真是罪该万死。”
慎琅华一愣,反问道:“你说什么?”
他一揖到底,笑道:“恭喜夫人,夫人身怀龙裔,已经三月有余。”
慎琅华觉得脑中轰轰作响,整个身子都不住的颤抖起来,哑声问:“你确定是三个月?”
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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