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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后妃逆袭手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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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后妃逆袭手册
作者:一剪流光
文案
汉文帝刘恒的宠妾慎夫人,有美色,能歌舞,擅鼓瑟,却为何死因成迷。
明宪宗吴皇后,出身名门,却是明朝在位时期最短的皇后。
康熙帝良妃卫氏,美艳冠一宫,宠幸无比,却被康熙骂为:辛者库贱妇!
……
排雷
1。女主前期弱,后期慢慢强大,一开始就想看强势虐渣的读者请绕道。
2。非正统宫斗,剧情需要可能会篡改历史,后期女主出现逆天金手指,考据党慎入!
3。关于本文设定具体在37章,本文有神话元素,雷者勿入!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宫斗 快穿 历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慎夫人、吴皇后、卫氏良妃等 ┃ 配角:刘恒、朱见深、爱新觉罗玄烨等 ┃ 其它:历史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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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汉文帝慎夫人(一)
——汝私放魔头出世,天下因汝而乱,众生因汝亡,此等罪大恶极,当打下诛仙台,散去三魂七魄,永世不得超生。
——孽徒,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因果循环自有定数,你破坏天道,犯下弥天大错,理当重罚,吾身为你师傅,教徒不严,已自请在九阳山闭关百年。你三魂七魄已散,切记安守本心,勤于修炼,或许有一日,魂魄能够重聚,你我师徒能于九重天团圆。
——琅华,人间三月,桃花已开,等我出来,与你一同去看那世间最美的桃花。
“陛下,慎妹妹旧疾复发,御医说,时日无多了。”
“华儿的旧疾已有数年未曾复发,昔年何老御医曾说过,只要调养得宜,虽不能痊愈,但绝不会危及性命,为何突然就病倒了?可是身边的人伺候不当?皇后可要好好整治下后宫。”
琅华昏昏沉沉之时,便听见耳畔有几道不同的声音,各执一词,说话之人似在近处,又好似相隔千里,飘渺虚无。
费了极大的力气,慎琅华睁眼醒来,绀色帐幔层层叠叠,有清风自窗吹入,纱帐轻轻地浮动着。
她眼角微微一斜,富丽的宫殿内,一男一女相对而立,男子面容刚毅,不怒而威,狭长的凤眼注视着对面的女子,静候她的回答。与他对立的女子端庄娴静,笑容清浅,只是双目无神的望着小案上的博山炉。她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圈淡淡阴影,轻声说:“管理后宫本来就是妾的本分,妾定当尽心竭力,可岁羽殿是慎妹妹的寝殿,能够近身伺候的又是妹妹的心腹,妾不便插手。”
“皇后说笑了,皇后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是嫡,琅华只是陛下的妾,为庶。嫡庶尊卑,琅华还是懂得。岁羽殿的宫人皇后自然有权处置。”由于昏迷已久刚刚醒来,慎琅华的嗓音有些沙哑,轻虚无力。
她是堕入人界的九天神女琅华,也是大汉文帝刘恒的宠妾慎氏琅华,慎氏的一生她亲身经历,神女琅华的一世也历历在目。
前世的慎琅华毒|酒穿肠,一尸两命,饱受苦楚,皆是拜眼前这位温厚贤良的皇后所赐。
当今皇后窦漪房,本是前朝吕太后赐给当时尚且还是代王的刘恒的家人子,身份卑微,但是在受诏前去代国的宫女中,唯窦漪房风姿绰约,刘恒独宠于她,荣宠之下,甚至连当时尚且还在世的代王后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很快,窦漪房便为刘恒生下长女,予名刘嫖,便是如今受尽宠爱的馆陶公主。
似乎是公主的出生为她带来了好运,没过多久,与窦漪房同去代国的几位美人相继离奇去世,代王后也因接连产下四位王子而致凤体羸弱,不便侍寝,自此,再无人能与窦氏争宠,窦氏深知自己根基浅薄,不宜锋芒太露,她心知薄太后喜欢孝顺谦逊的妃嫔,为了博得薄太后的庇佑,她便日日去薄太后宫里请安,风雨无阻,她在太后面前伏低做小,表现的十分谦逊,日子久了,太后亦觉着窦氏是孝顺贤良之人,不是祸国的妲己褒姒一流,所以对刘恒宠爱的窦氏行为并没有出声阻止,窦漪房受专房之宠先后诞下两位皇子,分别是如今的太子刘启,以及梁王刘武。
后来,吕后驾崩,吕氏的势力被诛灭,因少帝刘弘并非惠帝亲子,为朝臣不容,被废杀。同时,刘恒被朝臣推举为新帝人选,迎入长安登基为帝。
刘恒登基没多久,就有大臣上奏请立太子,彼时刘恒只剩下四个儿子,两个为代王后所生,两个为窦漪房所生。原还有两个,都是代王后的嫡出之子,只不过命薄,都没活到刘恒登基,那时代王后已经仙逝,仅剩的二子也因王后孕时没养好,一出生就是病怏怏的,看着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远没有窦漪房的两个孩子康健。有臣子上书称“窦姬所生长子刘启纯厚慈仁,可立为太子。”刘恒思虑再三,最终还是下了册封太子旨意,而后,立太子生母窦漪房为皇后。所以说,窦漪房能有今日,全靠她有个健康的儿子。
前元三年,慎琅华入宫受宠,年十四,届时窦漪房早已过了花信年华,虽美貌依旧,风韵犹存,但她因病失明,已无法再与年轻貌美的宫妃争宠,只好牢牢把住手中的权柄,有了权势,她才能立足凌驾于众妃嫔之上,才能护住启儿的太子之位!
窦漪房的眼睛并没有瞎,时好时坏,不好的时候她也能看见些影子,只是模糊不清。
刘恒快步走到琅华的身边坐下,温柔的揽着她的肩,和声问:“怎么样?还难不难受了?”
慎琅华凝视皇帝,声音柔媚,说道:“琅华已经无碍了,多谢陛下关心。”
刘恒见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想起方才皇后说的话,忧心道:“你大病方醒,当好好休息,别说太多话,累着自己。”
“多谢陛下。”慎琅华恭敬道。
刘恒宠爱慎琅华近二十年,也有了几分真心,只可惜,在前世慎琅华母子垂危之时,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嫡妻和太子,仔细想想,近二十年的宠爱却像是一场笑话。
慎琅华把目光移到静默站在一旁的窦漪房身上,温婉的笑道:“皇后患有眼疾,行动不便却仍旧来看妹妹,妹妹感激不尽,他日身体好转,定备厚礼前去椒房殿谢恩。”
窦漪房微愣,随即笑容从嘴角绽开,道:“妹妹多礼,吾为后宫之主,此乃本分,毋须谢恩。”
一阵轻风吹过,慎琅华忍不住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刘恒见了扶着她躺回了床上,“你好好休息,我在这儿陪你。”
慎琅华眨眨眼,看向皇后。
刘恒在脸上微微挂了些嗔色,沉声道:“皇后眼睛不好,还是早些回宫歇着吧。”
窦漪房默然半晌,方缓缓福了福身子,道:“妾告退。”
正红色的裙裾曳地,绽放出一朵绮丽的花,随着窦漪房莲步徐移,那朵艳丽的花最终消失在岁羽殿中,慎琅华收回目光,刘恒坐在床沿替她掖了掖被子,温柔地拨开她散乱在额前的碎发,轻声道:“你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琅华推辞道:“陛下政务繁忙,如何能为了我耽误时候。”
刘恒却道:“无妨的,只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想看看你。”
慎琅华挣扎着就要起身,道:“那可不成,怎能让陛下守着琅华,改明儿这事儿传出去,琅华必定会被御史弹劾的。”
刘恒扶着她,无奈伸手在琅华的额头点了点,叹道:“满宫之中,唯有你这样谨慎,那些御史闲着无事,就只会在这些鸡毛小事上挑刺,你且放心,有我护着,看谁敢动你。”
琅华拉着他的袖口,低眉娇声道:“陛下对琅华的好,琅华无以为报,只能在这些小事儿上为陛下尽心,不让陛下为了琅华的事费神。”
说完,刘恒却仍然岿然不动。
慎琅华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声音柔和如水:“陛下就当是为了琅华,我可不想平白背上狐媚惑主的名头。”
这话说的未免太过重了,但刘恒在深宫多年,也知道人言可畏这话,便道:“好,我应了,等你睡熟我便回未央宫批奏疏。”
慎琅华惴惴的躺下,闭了眼睛,只是一时没有睡意,她感觉得到有一道视线牢牢的锁着她,那样的温柔,前世的慎夫人便是沉溺在这温柔的陷阱中,导致最终的万劫不复,念及此处,她摒弃心中的那一点旖旎,缓了气息佯装熟睡。
没多久,便听到几道脚步声,行走的人刻意放低了声音,慎琅华眼睛偷偷睁了一条细缝,果然看见刘恒蹑手蹑脚的动作。
鼻头微微酸涩,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刘恒走后,慎琅华屏退宫人,掀了锦被下床坐到梳妆镜前凝神静思,她的旧疾是自胎里带来的,虽积郁已久,但却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幼时父亲曾为她遍请天下名医方士,试图找到医治之法,但终未如愿。后来她得蒙陛下宠幸入宫,在进宫路上,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已经辞官回乡的国医圣手何老御医诊治,何老医术高超,为她专门配了一帖方子,以万年灵芝为药引,只吃了几剂便已好了大半。可灵芝毕竟是稀罕物,生长万年之久的灵芝更是世所罕见,她药汤里的一株还是当年父亲求医时花天价买来的,只是当时灵芝稀有,不敢滥用,才留着。
也正是这一株千年难得一遇的野生灵芝,才使药效发挥的事半功倍。
本以为能平安的活到半百,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旧疾复发,可如今却已无灵芝为药引,慎琅华遥望着窗边,见宫院口那一株新植的桃花开得娇艳,思绪如尘埃,纷纷乱乱,她默默数着花瓣飘落,半响,才轻轻叹息一声:只可惜,何老御医已经去世数年,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人能治愈牵扰了她半生的顽症!
想着想着,不晓得怎么了,突然心口一痛,琅华一手压着心口,顺着桌脚软了下去,殿里一个宫婢也没有,她想找人帮忙却没半点力气喊出声,无奈只好将桌案上的茶杯用力掷下打碎。
在殿门口守值的宫婢闻声推门而进,见到慎琅华瘫软在地,急忙跑来搀她,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奴婢去请御医来。”
琅华无力的摆摆手,任宫婢将她扶到榻上。
心口一抽一抽的痛,琅华咬着下唇,忍到脸色发白都未呼痛一声,却把两个宫婢给吓得不轻,其中一个扭头就想往太医署去找太医。
琅华忙叫住她:“蔷儿,莫去!”待痛意稍稍缓和,由着两个宫婢把她搀到梳妆台前。
慎琅华吃力地在妆奁里找到压在最底的药方,确认无误后,唤了从家中就跟着她入宫的婢女蔷儿,让她去太医署配药。
虽没有药引,不能让她痊愈,但何老御医的药,好歹能让她苟延残喘些时日。
☆、第2章 汉文帝慎夫人(二)
窦漪房一手拄着梨木拐杖,在宫人的搀扶下回到了椒房殿,殿中独有的椒香馥郁袭人,熏得她坠入梦境。
当年在代国,她住的宫室里也用了花椒和泥涂壁,那是刘恒给予她极大的殊荣,还记得那时刘恒曾对她许诺,一辈子会待她好,然而登基后,一切都变了,她为刘恒生了两子一女,却还比不上一个病歪歪的慎氏!
果然啊,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见了千娇百媚的新人,她就成了昨日黄花。
想得入了神,窦漪房没有注意到脚下高高的门槛,一个踉跄就朝前扑去,幸而身边搀着她的宫女青容眼疾手快,及时的揽住她的身子。
窦漪房松了口气。
青容挥退其他宫人,自己搀着窦氏进殿,口中道:“皇后为了慎夫人操心了好几日,御医说眼疾又加重了些,可陛下也不对娘娘好些,当着慎氏的面就这样对娘娘,奴婢真是为皇后委屈。”想起在岁羽殿,刘恒对窦皇后的态度,窦氏的贴身宫女青容心底便不乐意,为窦氏鸣不平。
这话要是换了旁人说,谨慎的窦氏恐怕早就一顿责骂之话吐出来了。可此话是跟了她近三十年的青容所说。在宫中那么多年,能和她说说真心话的,也就只剩下青容一个了。
窦漪房轻叹一声,幽幽道:“慎琅华所剩时日不多,陛下紧张一些也是常事。”
“可皇后您还是国母,陛下怎么能在慎氏面前就……”青容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其实这些年来,陛下也不是第一次在慎夫人面前下皇后的面子了。
窦漪房脸色一沉,道:“你下去吧。”
声音轻柔但十分严肃,青容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皇后是生了大气了,她不敢耽搁,拢着袖子弯身退下去,轻轻的关上了殿门。
关门声音虽然非常细小,但自从患了眼疾以后,窦漪房的听觉变得异常的灵敏,现在殿内只剩下她一人,空寂、懊悔、不甘……种种情绪笼罩着她,在她的心上布下一片阴霾。窦漪房缓缓的闭上了眼,回想起今日的种种,她的心中的酸涩感难以言喻。
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个画面,就是慎琅华依偎在刘恒的怀中,刘恒温柔的看着她……
曾几何时,那个温暖的怀抱只属于她一个人。
可自患了眼疾以后,陛下就不常踏入椒房殿,偶尔过来也是看在几个孩子的面子上,椒房殿就像是一个华丽的冷宫,她处心积虑得到了皇后这个位置,也更像是一个笑话。
她的眼疾日渐加重,御医曾说过,这病是由于她早年服食过有损眼睛的药物才引起的,可她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心如毒蝎,用这么狠毒的法子害她!
当初在代国的时候,一共前去的五位家人子已经全部暴毙,凭她们的人脉不可能会给她下药,所以她们可以排除。除了她们,还有一个代王后,她去代国的时候,王后已经生了两子,正怀着三王子,没道理对她一个美人下手,等到她生了馆陶,荣宠加身的时候,王后也怀上了四王子,不过那时候正巧大王子因病去世,王后伤心欲绝,几乎日日卧病在床,久病成疾,直到生下四王子她还在床上躺着,没过多久就去了。王后自己身子不好,还要照顾三个孩子,想必是没有精力对付她,所以在代国,除了日常的早会和年节,她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见到王后。
这么一想,代国的旧人都可以排除,那么只剩下了长安的新人了。
可自她入主椒房殿,就对汉宫多次进行了大换血,伺候过前朝妃嫔的,无犯事者调去永巷伺候太妃,身上有案子的,不论大小,一律逐出宫门。另外新入宫的宫人,一旦查出身份有不妥,或暗里有主子的,轻者逐出宫门,重者处死,同时在内宫查出的不洁之物也尽数毁去。
几番铁血手段的整肃下才有如今清明的后宫。
她的椒房殿更是如铁通一般防守严密,她曾自信于她高强的治宫手段。
可太医的话,却让她胆战心惊,堂堂一朝皇后竟被害致失明,这分明是把将她引以为傲的手腕踩在脚下□□。
是谁?
慎夫人?尹姬?抑或是那些承过雨露却未得品级的家人子?
思来想去,窦漪房仅仅记起,在慎氏入宫之初,曾亲手做过一盒饼饵送到椒房殿,她本不愿入口,只因当时恰逢陛下驾临,才不得不尝了一块,又随口赞了一句慎姬心灵手巧,然后……
回想至此,窦漪房目光骤然一凝,秀眉蹙紧,慢慢地,搭在小几上的手指慢慢用力攥成了拳头,面颊上迸出无尽的恨意:然后慎氏那贱人就在她的椒房殿把陛下给勾走了,没过几日便升了夫人,从此宠冠后宫。要不是她还有三个皇儿,皇后的位子,迟早会被慎氏给夺了去。
窦漪房定了定神,扬声喊道:“青容。”
青容推门进来,站在殿门口等待吩咐,窦漪房道:“让膳房明日做一盒饼饵。”
青容低声问道:“皇后想吃饼饵?奴婢现在就让人去做。”
“并不是我想吃。”窦漪房静静道:“明日送去岁羽殿,叫他们不必在花样馅料上多动心思,寻常就可。”当年慎氏就是用最普通寻常的饼饵,从她的宫室勾走了陛下!
青容虽不能理解窦漪房的用意,但是她在窦漪房的身边伺候了快三十年,也知道皇后是不可能去做无用的事的,弯腰答应便退了下去,直接吩咐膳房的人明日要做一盒饼饵,不用太多的花样,普普通通即好。
膳房的人还觉得新奇,饼饵在民间是很常见的小吃,做起来当然也不难,不过皇后的膳食,就算是再平常的东西,膳房的人也会在馅料花样和摆盘上动脑筋,力求色香味俱全,这还是皇后头一次叫青容姑姑来定这么寻常的菜式。
不过皇后既然这么吩咐了,那他们底下做奴才的照着办就是了。
第二日中午,窦漪房就带着一盒新鲜出炉的饼饵,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岁羽殿的方向徐徐而去。
临近岁羽殿的时候,窦漪房对着青容道:“你留神看慎氏的脸色,回去告诉我。”
青容点点头,窦漪房原本平静的脸上挂了一丝笑意,配上她大红色如意纹妆花锦衣,越发显得她端庄娴静,平和温柔。
岁羽殿的宫人见她来,一个内监朝里头喊了声:“皇后到——”
然后岁羽殿守门的宫人全部跪倒,窦漪房目不斜视地走进去,做皇后,最享受的就是这种千万人伏于地上叩拜她的感觉。
进入内殿,窦漪房隐隐约约看见慎琅华正由人扶着坐起来,她大概是刚醒,穿着白色的寝衣,发丝有些散乱。
“可是我打扰妹妹休息了?”窦漪房由青容扶着走过去,岁羽殿的宫人赶忙去拿了绣墩,又垫了软垫让她坐下。窦漪房笑道:“我就是来和妹妹说说话,这么些年也没什么机会。”
琅华心道:确实是打扰了……
她刚刚服了药,正是困倦的时候,窦漪房就来了。但琅华见她笑吟吟的,也不能说实话,只好忍着困意,笑道:“已经睡了一上午,骨头都软了,皇后来的正好。”
“一晃妹妹入宫也有二十年了,妹妹天姿国色,姐姐自愧不如。”
慎琅华客气的回道:“琅华蒲柳之姿,岂敢称为‘国色’?倒是皇后国色天香,风华依旧,一如当年。”
姿容被人夸赞,窦漪房心中自是欢喜的,她掩口笑道:“我是老了,晨起见鬓角都有了几根白发,以步摇压着才看不出来,妹妹还年轻,如花似玉的模样,也怨不得陛下日日到岁羽殿来。”
慎琅华嘴角含笑,不说话,窦漪房接着道:“对了,我还记得当年妹妹入宫后,来椒房殿拜见时给我送过一盒饼饵,那滋味,现在想想还是回味无穷。”
闻言慎琅华眉头一皱。
饼饵……
窦漪房手一挥,站在她身后的青容就把手里的食盒打开,呈到慎琅华的面前,窦漪房笑道:“我今日想起,就让膳房做了一些,打算来与妹妹一起用膳。”
慎琅华顺着看过去,旋即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难受的咳了起来。
她失礼的反应不仅引起了一直留神注意她神情的青容的重视,还叫窦漪房听出了异样,纵然她双目视物模糊不清,但敏感如窦漪房,怎么能不察觉。
窦漪房声色不动地问道:“妹妹身体不适吗?可要我派人去传御医。”
慎琅华又咳了两声,艰难道:“不用了,妹妹只是没有睡好,想来是感染了风寒,拿被子捂一捂,出身汗就好了,不过恐怕是不能招待姐姐了,请姐姐见谅。”
“那我就不打扰了,这盒饼饵便留给妹妹慢慢品尝了。”窦漪房顺着她的话就说要离开,面容依旧是沉静如水,实则归心似箭。
慎琅华盯着那个做工精致的雕红漆牡丹花开食盒,缓缓道:“多谢皇后赏赐。”
回到椒房殿,窦漪房就仔细询问了青容当时慎夫人的神情,青容道:“奴婢瞧着皇后提起入宫之事时,慎夫人的脸色就不大对劲,当她看见饼饵的时候,脸都白了。”
窦漪房微微眯起了眼,她没有猜错,当年的那盒饼饵果真有问题,不然,她为何见了饼饵反应却这样大?
这分明是她做贼心虚!
慎琅华,慎琅华,你把我害得这样惨,抢了我的夫君,又毁了我的眼睛,他日我必要你百倍奉还!窦漪房恨恨地想。
然而窦氏却不知,慎琅华虽然心虚,但却不是因为在饼饵中下了东西。
☆、第3章 汉文帝慎夫人(三)
听皇后闲聊提起那年初入宫的旧事,她就知来者不善。
慎琅华的目光定在那盒饼饵上,皇后宫里的糕点精细,就连小小的饼饵也做得十分精巧玲珑。
流水的记忆随之而来,慎氏琅华生于邯郸,世家之女,二十多年前随父兄入京向叔父拜年,却偶然与当朝天子在上元节相识,一见倾心,陛下也倾慕于她的美貌,一道谕旨将她聘入宫中,那年,她十四岁。她的父亲和族人虽不在朝中为官,但慎氏一族世代大家,在邯郸也颇有名望,又因着上元节的际遇,是以她的品级是那一批进宫的家人子中最高的,为慎姬。
入宫时风光无限,让她受了颇多的奉承,心也有些飘飘然,高傲的她,对谁都不屑一顾,同届入宫的家人子都忙着花金银打点宫人,就盼着能早日见到陛下。
每每见此,她便会冷笑她们在做无用功。不说家世以及和陛下的旧情,就凭姿色,她也是顶尖的,她相信陛下的承诺,陛下一定会让她成为“后宫第一人”!
然而她却忘了,刘恒乃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不知凡几,就算是她容貌艳绝,但是事情过去已有一年,他哪里还会记得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
在其他家人子相继抬去侍寝时,可笑她还在痴痴的等待一个早就把她忘记了的男人。
数月没有得到陛下的召幸,宫人们便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冷眼冷语是常事,随意苛扣份例更是家常便饭。身边伺候的宫人常常埋怨她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却半点儿也不争气,连累她们自己也过不好。在最严酷的寒冬腊月,竟将她的棉被棉衣抢走,导致她寒风入体,高烧不退。
太医署的太医背后大都各有主子,他们背后的人不愿意出手救慎氏,太医自然也不敢违背命令给慎琅华医治,因此,慎琅华的高烧一直都没有办法降下来。
足足十日,她在黑暗之中瑟瑟发抖,她在烈火和寒冰地狱的交界处徘徊,她在死神的指隙中挣扎……
幸而自小陪她长大的婢女蔷儿不离不弃,蔷儿求遍了后宫中的每位主子,未央宫是陛下的住处,侍卫层层把守,蔷儿虽有心直接告诉陛下,让陛下替慎琅华做主,但是蔷儿人微言轻,她连门都进不去,更遑论是把她的事情告诉陛下了;椒房殿是皇后的寝宫,后宫的事情都交给皇后管理,蔷儿跪了两日,皇后却闭门不见;建章宫是太后的居处,但太后早已称病不见外人……最后,蔷儿将脑袋磕破,将双膝的血肉跪烂了,才请来了隐居北宫的张皇后的帮助。
孝惠皇后张嫣,是惠帝刘盈的皇后,刘恒登基以后,她就被群臣上书废黜后位,弃于北宫。张皇后大概是觉得她们同病相怜,这才施以援手,不过她也是在夹缝中求生之人,无法给予她太大的帮助。
不过张皇后召来了她相熟的邵太医,有了太医的救治,她终于有药能治病,在一切渐入佳境时偏偏有人见不得她好,盛气凌人的尹姬在侍寝后日日来羞辱她,且数次将她的药碗打翻……
慎琅华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吃穿用度几乎不亚于当朝公主,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一见到尹姬,她就会想到陛下背弃了对她的诺言,就忍不住与尹姬争执起来。而反抗的结果……就是尹姬以被她冲撞,致胎气不稳为由,将她告到了椒房殿皇后面前。
那时,她真的不知道尹姬已经怀有身孕,如果知道,她绝不会与尹姬发生争执。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早已经预谋好的陷阱,就等着她往里面跳!
慎琅华木然的被宫人拉走,被他们强迫跪在椒房殿外,她试着辩解,可是没想到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等来的是皇后冷冷的一句:掌嘴六十,跪于蕙草殿外向尹姬请罪。
这一句话,打醒了她曾经所有天真的幻想。
没有歇斯底里的辩解,也没有绝望的痛哭流涕,她很平静地跪在尹姬的蕙草殿门口,从日出跪到日落,从初晨的暖阳跪到黑夜的霜雪满地……
也是那时她才终于明白,离家之时,母亲和姐妹哭泣,以及父兄的叹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深宫的生存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连小小的、还未成型的婴儿,也是杀人的利器。
永巷的夜又静又冷,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在十五岁及笄那日病发,屋子里的棉被被人洒了水,她没有了取暖的被子,只能和蔷儿搂在一起取暖,屋子里黑漆漆的,伴随着窗外不绝的鸦声,她以为她要死了。
她只恨,恨自己的不争气。
那时起,她就发誓,她一定会得宠,一定会把今日欺负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幸好,她熬过来了,她还活着!
椒房殿中,一盒饼饵,成功勾起了陛下的回忆,纵然手段不光彩,但她也成功地翻了身。
封了夫人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穿着夫人位分的服制去尹姬的宫中炫耀。
尹姬是因为有孕才得以晋封,而她是因宠晋封,尹姬虽然有孕,但是不得圣宠。所以面对新封的慎夫人,她底气不足,怯生生地扶着后腰就俯首称臣了。
慎琅华也不想横生枝节,去了几次以后就懒得去了。后来,尹姬生下了除皇后所出几位皇子公主以外陛下唯一的女儿——绛邑公主。
窦漪房手段狠辣,这么多年来,刘恒宠幸过的妃嫔无数,但是能怀上孩子的,或是平安生下孩子的,根本寥寥无几。
盛宠如慎琅华,得宠二十年也未曾有过喜,而尹姬仅仅侍寝几次就有了身孕,从一众没品级的家人子中脱颖而出,所以她才能有资本去当初的慎姬面前炫耀,不过公主出生以后也并不得圣心,是以这么多年了。尹姬的位分一直滞留在原地。
仔细想想,她们俩人,斗了半生,也不知到底谁输谁赢。
曾经的种种已经深埋心底,没想到会在这时被翻出来。
当年慎氏受到的种种冷遇,纵容没有证据证明与皇后无关,但是皇后乃是后宫之主,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就算她之前真的是不知道,当日蔷儿在椒房殿外跪了凉天,皇后就算是瞎子聋子,也能从身边的宫人口中知道原委了吧!可是皇后却装作不知道,她不愿意出手,她也把慎琅华当成了敌人。
前世慎琅华的所作所为,未尝没有报复皇后的意思。
只是为此,慎琅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和腹中孩子的两条命!
在琅华养病这几日,皇后倒是时常来看她,每日都是笑吟吟的,表面上是怕她闷,才来陪她说话,实则就来看看慎琅华如今日渐枯黄的容颜。
她想看看,陛下心尖上的人成了黄脸婆以后,陛下还会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宠爱她。
慎琅华知她不会存好意,每每面对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的心力,日子久了,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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