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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小皇子奋斗记-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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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三王府那边,可就不一样了,当听到祭天大典的事情被交给自己之后,秦岳恨不得就那么直接的晕过去,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啊,祭天大典啊,但凡是出了一点纰漏,那可就是滔天的大罪。
第387章
不管秦岳多么不愿意; 暗中怎么咒骂那个该死的皇兄; 到底还是只能早早的从温柔乡中爬起; 在那初秋的寒风中; 天色还未亮之时就坐着轿子去上朝了。
按照大乾皇朝□□制定的规矩,早朝时,大臣们需要在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前就到达午门前进行等候,等到午门城楼鼓响,便开始排队; 等到排好队伍,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
直到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 钟声响起,大开午门; 等候已久的大臣们这才能列队入宫,进入太和殿; 不过这时候,皇上还未到,还要等候大概一炷香或者是两炷香的时间。
等到皇上驾临太和殿,这每日的早朝才会正式开始,所以别看做皇帝辛苦; 其实这些大臣们起得那远比皇上还要更早; 寅时到达,离得远的基本上要凌晨一点就得起。
不过古代通常睡得都比较早,基本上没什么事的话,晚上七八点就睡了; 就算是一点起,也还能睡上几个小时,倒也不至于说会把身体累垮。
即便是如此,也有很多人,为了靠近皇城的宅子而争得面红耳赤,大早上的,哪怕能多睡一分钟那也是好的啊,就算是再克制的人,早起的时候仍旧是有些不情愿的。
如果从这方面说得话,其实远离京城为官倒是一件好事了,只不过,但凡是入朝为官的,无不以能够参加早朝为荣,倒是没有人会这么想。
“福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打了个哈欠,瞅着外面那还黑漆漆的天色,秦岳忍不住皱了皱眉,问向轿外跟着伺候的贴身太监。
虽然他是王爷,但祖宗成法,也是不能违反的,请假装病不去没有关系,可若是迟了,就连罚俸都很难解决,绝对是会被拉出去打板子,一点都不带宽容的。
那些御史一天天无所事事,最喜欢抓人的毛病,而且除了彻底把他们给打怕了的皇上,基本上逮着谁就敢咬谁,说句实话,他这个受宠的十三王爷,还真不被他们给放在眼里。
“王爷放心吧,现在距离寅时还有半个时辰,时间还早,不用担心……”
作为贴身伺候王爷的,福海其实比自家王爷,还要早一个时辰起来,不过做奴才的自然是不能跟主子比,主子可以犯困,他却必须打起精神来。
听到福海的话,秦岳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困乏疲惫的厉害,昨天晚上被皇上那一道圣旨给折腾了起来,他就再没怎么睡,现在当真是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现在坐在轿子里还好一点,等一会到了午门,还得被迫与那么多的大臣们打交道,想想就让人心力交瘁,对于早朝的这个时间点,秦岳已经是不止一次吐槽了,他真不知道那位老祖宗,定下这规矩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没办法,祖宗定的规矩,也只能是无条件的遵从,所谓子不改父制,连父亲制定的都不敢轻易更改,怕被说成不孝,更何况是老祖宗定的呢。
在秦岳的无奈和抱怨声中,一行人紧赶慢赶,还是顺利的在寅时前来到了午门,这时,大部分的朝臣已经都到了,正聚集在一起,三五一群的站着。
林慕和方寒这时候也都从云州回来了,明显的两人都消瘦了一些,这时分别站在一旁,有一些依附于两人的,都在旁边围着,正低声的说着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无论哪朝哪代,都少不了派系之分,大乾皇朝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只不过相比于简单的两党之争,倒是显得局势要错综复杂的多了。
这也是秦君有意控制的,若只是单纯的两党,实在是不好控制,而且也容易走火的太厉害,最后弄得无法收拾,扶持多个派系,才有利于维持政局的稳定。
见到午门前的场景,秦岳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一下今日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他也不是个笨人,自然明白,他那位皇兄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这番旨意。
让跟着的福海带着那些下人,去一旁等着,秦岳便迈开步子往午门前走去了,路过那些品级不高朝臣的时候,到处都是问安问好的声音。
秦岳基本上是处于一概无视的状态,直接越过这些人,便随便找了个角落站定,双手一合,眼睛一眯,完全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
其实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这般的得罪人,但因为当年夺位的斗争太过惨烈,他那位好皇兄的猜疑之心不是一般的重,他之所以这么年过的这么自在得宠,就是因为不争。
少时的雄心壮志,早就在那些皇兄们的惨死中而消失殆尽了,身为皇子,现在又是皇弟,在几位皇子都年幼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出挑的好。
对于秦岳这样的行为,那些大臣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了,除了遇过的那些朝臣,拱手行礼之外,其他人依旧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初秋的季节,风还是很冷的,刚刚坐在轿子里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站在这大门口,就察觉出来了,感受到身上的凉意,想到还要再等一个时辰,秦岳再一次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这该死的规矩。
与秦岳的痛苦不同,此时的秦子轩和秦子墨,两人还在那宅子里面睡着,□□制定的规则那都是针对于臣子的,作为皇子,那还是有着优待的。
臣子们必须要在寅时就赶到午门前,皇子却可以在卯时前赶到太和殿就行,当然,这条规矩到底是因为体恤皇子,还是避免皇子结交朝臣,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秦子轩两人,是要比他们那位皇叔幸运一些的,不过也没有幸运多少,等到了寅时,两人也被伺候的太监给唤了起来,匆匆的收拾洗漱了一番,便坐着轿子往皇宫去了。
秦子轩虽然是第一次上朝,对于什么都是陌生而不熟悉的,不过秦子墨却是熟门熟路了,有这个老油条的皇兄带着,秦子轩倒是也没有费多少的事。
虽说有着优待,但也只不过是不用在午门前等着而已,到了太和殿前,还是要吹吹冷风的,望着那排好了队列的朝臣们,秦子轩两人努力的找了个角落站着,尽量不引起注意。
这倒不是两人害怕什么,而是皇子要有皇子的风度,若是引起了这些朝臣的注意,那他们两个就只能做两块木头了,枯等在那里,连悄悄话都不能说了。
虽然尽量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也没有让伺候的那些人跟着,但两个人一身显眼的皇子常服,在一片普遍都是深色朝服的太和殿前,想要完全不引人注目,还是有些困难的。
“林阁老,那位似乎是五皇子?”
站在队伍的第一排,早就已经习惯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周尚景,眼角余光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两道淡黄色的身影,皱眉沉思了一瞬,微微低下头,与旁边站着的林慕说道。
虽说满朝文武皆知,他与林慕不是很对付,但是那并不代表着,两人就真的是百般敌视,形同陌路,其实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两人还是相对和善的。
毕竟,都是官居一品,入阁参政的大员了,每次上朝的时候又都在第一排站着,就算是闹得再僵,只要没到杀父仇人的程度,那就都得有所顾忌。
“周阁老怎知是五皇子,而不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突然听到周尚景的话,林慕顺着其所指的方向撇了一眼,果然见到那角落里的四只淡黄色袖子,目光微微一凝,便不动声色的问道,心中却不禁思考了起来。
要说五皇子也确实是到了要入朝听政的时候了,不过一般来说不得等到开府之后嘛,怎么今日便上朝了,难道是因为昨日下得那道圣旨,因为那李家小姐的事。
想到昨日圣旨下达后,李家和顾家之间的冲突和风波,林慕神色一动,却又觉得应该不是,就算是这两家闹得再凶,与五皇子的关系也不大啊。
林慕虽然口中说着质问的话,但其实只是一扫,他心中便有数了,那绝不可能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瞅着那袖子的高度,八成就是三皇子和他那位小徒弟。
“林阁老,莫不是当周某老眼昏花了,这若是都看不出来,那还怎么跟林阁老站在一排呢……”
反刺了一句,周尚景便站在原地不说话了,刚刚试探的结果,已经很清楚了,那道身影绝对是五皇子无疑,不过这五皇子怎么现在就出现在朝堂了呢。
正在这两人寻思着的时候,很快,那个隐蔽的角落里,又多出了一道淡黄色的身影,秦子轩他们所在的位置,朝臣们不易看见,可过来的人却是能够一眼就瞅见。
没有任何迟疑,晚来了一会的二皇子,很自然的便加入了这个小团队。
第388章
说来也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 皇族上一代斗得是血流成河; 你死我亡; 成年的皇子不知死了多少; 剩下的也都是苟延残喘,缩着脖子做人,时不时的就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
轮到这一代了,皇子少得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不说,彼此之间那叫一个谦让啊; 二皇子整日里钻进书屋里,励志成为一个大学问家。
三皇子更是没事就想着装病不上朝; 对于那个位子,别说是争了; 就连想一下的念头都没有,这个上一代人人争夺的东西; 这一次却变得没有人稀罕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几位皇子之间的关系也算得上是融洽,秦子轩与秦子墨这两个好基友就不用说了,秦子祺除了母妃有点那个什么之外,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哥哥。
只是略略有那么点书呆子的属性; 总是让人感到头疼; 这也是为什么,秦子轩秦子墨始终不太愿意,与这位兄长过多接触的原因。
“五弟竟也到了上朝的年纪,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秦子祺脑子里本来是想着; 自己要修的那部书,乍一瞅见那两道亮眼的身影,也不禁微微惊了一下,等到了近前,看清楚自家弟弟的模样之后,忍不住心生感慨。
他还记得,当年五弟四岁的时候,被父皇赶到了上书房,他们三人在上书房一起读书的日子,没想到,现在这么快,他们竟然又要一起上朝了。
感慨了两句,秦子祺又不禁高兴了起来,三弟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朝的时候时常就不见踪影,现在可好了,有了五弟,他总算是不用孤零零一个人了。
“可不是,我还记得,当年小五刚去上书房的时候,才这么一大点……”
听二哥感慨起了从前,秦子墨也不禁凑起了热闹,说着话的同时,还不忘伸出手在自己的腿上比划了两下,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
说实话,虽然当年极为盼望早日长大,好出宫开府,但也不知为何,真的如愿以偿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跟小五在宫里读书习武的时候。
他还记得,有一次父皇去秋猎,他和小五合计好了,特意装病没去,在宫里疯玩了小半个月,把父皇净心养着的桃花树糟蹋了好多不说,还差点把御花园给烧了。
当然,那次他们也没讨得什么好,因为事情闹得太大,父皇回宫当天就知道了,直接把他们两个,摁着狠狠的打了一顿,整整三天都没敢下床的说。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两个陷入追忆状态的二货,秦子轩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钟声的响起,而后,太和殿的大门也随之缓缓的打开了。
“早朝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整了整衣衫,确定没有任何褶皱之后,秦子祺便带着两个同样整理完仪表的弟弟,往那些列好队的大臣所站的方向而去。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大乾皇朝祖制,皇子都是单独列成一排的,并不与那些大臣们一起,这也很正常,毕竟若不如此的话,那也不好排。
只不过前几朝还好,皇家子嗣丰盛,可这一朝,那就尴尬了,几个人单独的凸了出来,真的是很引人注意,尤其是他们那位父皇,见他们人少,站在下面看着不顺眼。
竟然还把他们叫了上去,在台阶中间处的空地站着,那位置啧啧,真是黄金宝地啊,俯视群臣不在话下,可也是被所有的朝臣都给紧密的盯视了起来。
每次上早朝的时候,他和三弟一左一右的站在那上面,就连动一下都得考虑会不会有损形象,会不会让下面正在奏事的朝臣有什么误会,那滋味,真是让人无法形容啊。
不过今天多了个五弟,应该就不会再让他们上去站着了吧,毕竟三个人了,怎么站着都不好看不是,这么想着,秦子祺倒是颇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对于秦子祺的这些想法,秦子轩是一概不知,他此时正想瞅瞅这些朝臣里面有多少是他认识的,不过打眼一扫,他就无奈的放弃了。
大乾皇朝的官服是那种深深的颜色,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倒有些像是几种颜色混在一起弄出来的那种,不过瞅着倒是挺威严大气的。
这些人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带着差不多的官帽,这么一眼看过去,还真是乌压压一片,就跟小孩子挤进那热闹的集市一般,根本就瞅不请谁是谁。
随着钟声响过三下,早朝便开始了,正跟在两位哥哥后面,往太和殿内走去的秦子轩,却不知,他那位被父皇给退婚了的未婚妻,在李家闹出了多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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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乃是河间府的大族,虽然谈不上多么荣耀,却也是传了好几代的世家,每代都有在朝为官的大臣,这一代,更是出了个官至二品的大员。
那位大员不是李如兰的父亲,而是她的祖父,她父亲虽然是嫡子,但仕途却不怎么顺遂,人到中年也不过只是小小的四品官,不过作为祖父唯一的嫡亲孙女,她的身份却又不能完全按照父亲的官位去算。
正是因为这身份不低,却又算不上太高,所以李如兰才被皇上和太后选中,赐给了五皇子做侧妃,刚接到这个旨意的时候,李如兰其实是有些失落的。
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奢望嫁入帝王之间,更何况,还不是正妃,侧妃虽然也上了玉蝶,但说到底却也是妾,穿不了大红色的嫁衣。
不过身为世家女子,李如兰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失落过后,很快便收拾起来心情,开始跟着宫里派来的嬷嬷们学习礼仪规矩。
又拿出自幼学习的针线,为自己慢慢的绣起了嫁衣,偶尔空闲的时候,便去找两位哥哥,让他们帮忙稍微打听一下那位五皇子的消息。
虽然碍于规矩,即便是有五皇子的画像,也不能让她看到,但李如兰还是默默的听着哥哥们的描绘,在心里慢慢的想着自己未来夫君的样貌。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少女怀春之时,即便知道嫁入皇家,大多没有什么好结果,但还是默默的期待着,可以与夫君琴瑟和鸣,期待着能得到夫君的怜惜。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逝,随着五皇子的回京,婚期的接近,李如兰对自己今后的生活,也越发的期待起来,她甚至开始偷偷的绣起了香囊,打算在新婚之夜送给自己的夫君。
可事情却与她所想的相去甚远,五皇子回京之后,便大病了一场,父母兄长虽然极力的瞒着她,但她却还是知道了,有谣言说是她克着了五皇子。
那一刻的心慌,已经记不太清了,她掩耳盗铃一般的躲回了自己的院子,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宫里派来的那些嬷嬷们,她们态度的改变,却让她根本就无法忽视。
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不知道跪在佛前苦苦哀求了多少回,当知道五皇子病好了的消息时,李如兰只觉得,终于从绝望中走了出来。
皇家还从来没有过退婚的先例,不管外面的谣言传得如何,五皇子既已经醒了,那她克夫的说法也该不攻自破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眼看着父亲叔伯兄长们整日都在愤怒争吵,商量着该如何应对,李如兰却只是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望着自己手中的嫁衣,她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可从事情闹大,到最后尘埃落地,李如兰却仿佛过了一辈子般,当跪在父亲的身后,听到那退婚的圣旨后,出奇的,她并没有觉得如何愤怒,反而心情格外平静。
安慰了父母兄长几句,劝阻了他们要找沈家麻烦的行为,她笑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哼着一首江南的民谣,继续绣起了那未完成的香囊。
李如兰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被退婚的女子,不仅自己会被人耻笑,更会连累到父母兄长,连累到整个家族都蒙羞,更何况,还是被皇家退婚。
不要说以后没有再嫁的可能,即便是想留在家里,怕是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唯一的出路,便是送到山上去做尼姑,不过她的父亲,却始终顶着宗族,顶着祖父的压力,宁肯挨了一顿狠厉的家法,也不愿意把她送走。
即便被打得已经昏迷了,父亲却还不忘记,让人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父亲是因为她挨得打,可府里这么大的动静,她又怎么可能不知呢。
父亲刚被抬回府的时候,她便远远的看到了,记不得娘亲是多么的伤心,也记不得哥哥是多么的慌乱,她只记得,那底裤上的斑斑血迹,那血红得刺痛了她的眼。
她没有上前,甚至拦住了与她一起过来的丫鬟,隐藏起了自己的身形,只是默默的看着,而后便回了院落,拿起那快要完成的香囊,继续绣了起来。
第389章
这香囊是从嫁衣绣完便开始绣得; 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点; 望着手中那青色的; 上面绣着梅花的香囊; 李如兰这些天一直忍着的眼泪,不禁又一次的落了下来。
不过随即她便把眼泪擦干了,让丫鬟拿来了纸笔,开始一封封的写起了书信,父亲被祖父责罚; 现在除了她,母亲和哥哥都在那里; 丫鬟们也是人心慌慌,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找到的机会。
拿起笔之前; 李如兰觉得,自己有很多的话要说; 可到头来,却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笔颤了又颤,她还是选择了放下,说什么呢; 怕是写的不管是什么; 都会给人带来难以言喻的伤痛吧。
望了眼那挂在架子上的红色嫁衣,望着那一丝丝的自己亲手绣出来的针线,她好像把那嫁衣穿在身上,可是她不敢; 这屋子里都是伺候她的丫鬟。
她若是突然说要穿那嫁衣,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她不能那么做,绝不能,可是想到自己这一生,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法穿上一回嫁衣,她总觉得有些遗憾,毕竟那是她满怀着希望,一点点亲手绣出来的。
与丫鬟说了一句,自己要休息,李如兰躺在床上,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望着那缓缓被放下的床帘,却仿佛看见了自己那缓缓落幕的一生。
伸手摸向了床下的一把匕首,这是她幼时大哥偷偷送给她的生辰贺礼,她喜欢极了,所有一直放在身边,却又怕被父母发现,所以瞒着丫鬟们。
没想到今日,倒是正正合适,可以用它却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么想着,李如兰忽然觉得心里很疼很疼,她才十三岁啊,她还不想死。
可不死的话,她又能怎么办呢,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嘲笑之中,还要连累着父母受着祖父和家族的苛责嘛,皇室钦定的克夫之女,活着就是莫大的耻辱。
她若死了,有两个结局,一是皇室对李家的厌恶打压,不过却会博来其他朝臣的同情,父母也不会再受到祖父的苛责,因为这会让其他人心寒。
另一种则是最好的结局,她死了,能够博得皇上和五皇子的愧疚,能够让她的父母兄长得到弥补,而不是被皇上看得觉得碍眼。
不管如何,她死了,都总比活着要强,就算是去做了尼姑,可只要她一天还活着,那在所有人的心里便都会是一根刺,这根刺迟早都会爆炸。
手中的匕首刺入了心脏,感受到那瞬间的剧痛,李如兰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这一世从来不由自己,这会总算是可以自己做一回主了。
面色一点点的苍白,慢慢的失去了所有血色,李如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爹娘,对不起,可这是女儿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哥哥,对不起,兰儿不想用这把匕首的,可她真的找不到其他的东西了,这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死的不那么难看那么难受的,哥哥,请你原谅兰儿……
第390章
进入太和殿后; 秦子轩很规矩的站在自己的位置; 只是眼睛不时的打量着这上朝的地方; 和那些普遍都比他要高一头的朝臣们。
本来只是因为第一次上朝; 而有些好奇,不过这一看,秦子轩顿时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一排排的人里面,空出的那个位置实在是太明显了。
刚刚在外面; 因为没往身后瞅,又因为这些朝臣站位的问题; 他并没发现,可这会所有人各自站到各自的位置上; 顿时就注意到了。
眉头微微一皱,秦子轩心里寻思了一圈; 还是伸手拉了拉自家三哥的衣袖,示意对方往那个空了的位置看过去,他想知道,那个位置原本站得是谁。
虽然是第一次上朝,但秦子轩记得以前听自家三哥讲过; 这早朝的时候; 是没有空出一个位置这样情况的,若是朝臣生了病,大可以告假,朝臣们的站位也会有相应的调动。
现在这样的情况; 那倒像是想让皇上故意看见,才弄出这么个空位,可这又是什么情况,这大乾皇朝,难道还真有胆子大的敢直接不来上早朝的人吗。
正在秦子轩有些不解的时候,秦子墨也看到了那个空出的位置,瞳孔瞬间一缩,要不是早些年在兰贵妃那里历练出来了,他真容易在这早朝之上惊呼出声。
虽然说总是找借口逃掉不来,但出宫开府已经四年了,秦子墨对于早朝的这些大臣,起码是面熟的很,对于那个位置站得是谁,自然更是清楚。
不知道多少个早朝,他就看着站在那个位置的男子,一幅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正义凛然的站出来奏事。
每次都给他一种这家伙要开始死谏的感觉,可每次这家伙都好好的活下来了,毛都没少一根,刚上朝的时候真是把他吓了一跳,还曾为那位正直的御史担心过,后来才知道那纯粹是浪费感情。
不过这家伙一向都是不舍得缺了早朝的,就连生病都想爬过来,这会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天被罗玉带到大牢里,到现在都没被放出来。
不能啊,那老家伙可不是会吃亏的主,那纨绔子弟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是老家伙想把事情闹大,也不会让自己吃鞭子啊,他定不会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
难道是那纨绔子弟的父亲搞得鬼,这倒是也有可能,毕竟,敢在京城这么嚣张的,那背后若是没有靠山,早就玩完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人都没来上早朝,还故意想让父皇发现,看来这次那位李御史要吃大苦头了。
“三哥,你知道那站着的是谁吗?”
见自家三哥顺着自己的指向看过去后,整个人就都愣在了那里,秦子轩有些无奈的又拽了一下自家三哥的袖子,尽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着。
“是李御史,八成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一会估计要有场风暴了,小五,注意着点,可千万别不小心把咱们两个给暴露了,若是在早朝之上,惹怒了父皇,那咱们就死定了……”
身子微微后仰了一些,秦子墨低声说道,他知道,昨天他们去红坊的事情是瞒不过那位父皇的,不过若是让这些大臣们知道,那让父皇丢了脸,可就不是能够轻轻放过的事了。
听到这话,秦子轩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便深深的皱起了眉,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听到有太监尖声喊道:“皇上驾到……”
这声音极为熟悉,秦子轩抬头一看,便在德公公已经站定在了龙椅前方,手中拿着佛尘,难得的是一幅挺胸抬头的样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不及多想,秦子轩便随着这些朝臣一起跪下,不过他还是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虽然自家父皇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但在父皇身边呆了那么久,他还是能感觉出,自家父皇今天有些兴奋。
“起身吧……”
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秦君一眼便瞅见了那空着的位置,还有自家那明显要矮了个头的儿子,唇角微勾,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便等着看起了好戏。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见众位大臣都起身了之后,德福一甩佛尘,还是上前例行公事的这么说了一句,虽然他心里清楚,今日的早朝那肯定是有事的。
“臣有事启奏……”
德福的话刚刚说完,很快,一个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头,便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那模样看得秦子轩不禁有些担心,这位会不会就那么摔倒在地上。
大乾皇朝的制度,与秦子轩上辈子读书时看到的明朝比较类似,大臣们奏事的时候都是跪着的,这是皇朝高度集中的标志,也是君权压制臣权的标志。
“爱卿有何事启奏……”
见这么快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秦君连身子都坐直了一些,这可是他杀鸡儆猴的大好机会。
第391章
“臣弹劾御史李简; 于青楼夜宿误了早朝; 行事荒唐; 目无君上!”
这老御史也是不客气; 一听这话,顿时就像是一杆子机关枪一般,嘟嘟嘟的就突突了出来,虽然话语不多,但却是字字诛心; 没有半点废话。
误了早朝虽然算是大过,但还到不了罪的程度; 不过于青楼夜宿而误了早朝,那就是罪了; 可若是往轻了说,也可以用有失体统二字揭过。
不过显然; 这位老御史,那是半点放过李御史的念头都没有,直接就给扣了个最重的罪名,目无君上,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古代; 这罪名当真是极大了。
“李简?爱卿是如何得知李简此时在青楼的?”
虽然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秦君仍旧是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朝廷就是这样,做皇帝也是这样,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 那也不能说破,这就像是玩游戏一样,总是有他的规则。
“回皇上,臣乃监察御史,负责纠察百官,今日见李大人未来上朝,便派下属前往调查,发现李大人昨日宿醉于红坊……”
早就已经定好了计谋,这老御史自然不可能被皇上一两句话给问住,当即便甚是从容的说道,瞅着秦子轩不禁是暗自佩服,这些朝臣不管是什么性子,有没有能力。
只一点,放在现代就绝对不会受穷,这些家伙,一个个不仅长得端正,演戏的能力更是杠杠的,而且还不会显得很刻意,那一脸正气让人真是想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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