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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别和我说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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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塔塔……”他把我抱得紧紧的,只是低声喊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我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话想说,可是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不是再度失声,只是没力气开口。一切都素然无味,我放弃了挣扎。
最终我们都退步了,我坐到床头等人,穿着假肢,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还算正常。斯内普站在我旁边,平静地一声不吭。
米莉朝着我跑过来的时候,我伸出手,努力在自己疲倦的脸上挂出一缕笑容。小姑娘钻进了我的怀里,毛茸茸的长头发左右摇摆着在我的腋窝下嬉戏。我把她抱得更紧了,她抬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想你!”她的声音真好听,甜蜜蜜的让我觉得幸福。
“我也想你。”我动情地凝视着这个小姑娘,用拇指肚在她的下巴上抚摸了几下。
米莉是个聪明的孩子,比她的父亲都要聪明许多。我能察觉她从走进房间后有着一瞬间的诧异和不安,但是表情在瞬间变换,她很快又成了那个活泼开朗、心怀阳光的小姑娘。
而安德鲁,在我与他对视的第一秒,我就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令人难受的凝重和阴沉。如果是为了我,他应该学会笑一笑的。
“安德鲁,你们最近好吗?”我朝着他打招呼。
安德鲁没有回答,只是在斯内普为他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直愣愣地盯着我。
“玛莎怎么没来?米莉,你妈妈呢?”我没话找话,只是为了减少几分尴尬。
米莉倚在床边,抓着我的手摩挲,不时把脸蛋靠在我的手背上蹭一蹭。“妈妈的工作走不开。”
“那你们现在住在哪儿?”
“在一个小镇,荷兰的一座巫师镇,很安全。”安德鲁开口,声音很低沉。
我从他的声调里听出了阴郁的情绪。朋友相见本来该是开心的,现在倒好,不知不觉间尴尬起来,没人在笑,除了小姑娘。
安德鲁说:“米莉,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塔塔阿姨了,你先出去自己到花园里玩一会儿,爸爸和阿姨要谈点事情,好吗?”
米莉点头,起身出了门。
几秒之内,房间里的氛围立即变化,我低头望着洁白的床单,感觉到一种焦躁抓住了自己的心。
我听到床边突然有激烈的响声,抬眼才愕然地看见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了安德鲁的领口,正挥拳往他的脸颊上招呼过去。沉闷的一声击打,安德鲁没有躲。
“为了你所谓的友情帮助造成的后果,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教育你,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拉文克劳!”斯内普松开手。
安德鲁咬咬牙,转脸看我。
我心里难受起来,这件事和安德鲁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拉文克劳是我。
“西弗勒斯,你是什么毛病?”我蹙眉,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去推斯内普。
“塔塔!”安德鲁攥住我的手臂,而斯内普几乎同时也扶住了我。安德鲁提高声调,语速急促:“跟我走,去荷兰休养吧!”
我沉默了几秒,屋里面的两个男人一人用一只手抓着我,都不想放开,可谁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我想他们并不会真的明白。
我弯了弯嘴角,轻声说:“我想回芬兰。”
安德鲁走了,他在圣芒戈不能耽搁太久,这是我的意思。他带着米莉,像米莉那样的小姑娘,总不该老是待在这种地方。他说过两天再来看我,我说好。心里却知道从他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和他疏远,他的生活一片光明,不该总是掺和在我的这些事里。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安德鲁走后,斯内普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问我:“你真的要回芬兰?”
他今天听到,该是很诧异。因为我以前总是给他说我要回学校,要回蜘蛛尾巷,却从来没给他说过我要回芬兰。
其实我在心里想了好久,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回去。就算我很想妈妈,可是我也没有回去找过她。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我好像犯了个大错,有种恍然大悟的挫败感。
我快死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该怎么给她解释?
妈妈——我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了爱他,为了像根小草一样趴在他的脚边感受快乐。
所以——妈妈,求求你原谅我吧。
听起来,是挺让人生气的答案。记忆已经模糊了,我记不起妈妈的脾气是好是坏,我真的害怕她生气。所以我想让我的骸骨,回到她的身边。这样在另一个世界,还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哄她开心。
我迎上斯内普紧张的目光,用认认真真的表情回应,点头。
“我要回家。”
第45章 (二十八)断绝
我以为斯内普会阻拦我,他会不准我走,像他不准我外出透气一样执拗。结果他并没有,他平静的接受了我的选择。
魔法部的人一直守在医院外,等着抓我去审判。后来我才知道,斯内普和魔法部对抗得很厉害。他每次和金斯莱吵架都不让我知道,两个人关在私密的办公室里剑拔弩张。一个战争英雄,一个魔法部长。谁都让不了谁,他们都有需要守护的原则。
布莱斯来看我,带着大把的鲜花。我和他闲谈霍格沃茨最近发生的事:哪个学院出现了特别好的学生,谁又往平斯夫人身上做恶作剧,麦格代理校长又出了什么新规定,海格又从外面带进来了什么神奇生物……我们一起说话总觉得开心,说个不停。
学校的事说的差不多了,我才收敛笑意,一本正经的对着他说:“我要走了,你知道吧?”
布莱斯也不笑了,他闪着明亮的眸子,一字一顿的回答我:“知道,他说了。”
“我是要回家啊,你怎么了,总该笑一下吧?”我看他蹙眉,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
他回给我一个苦笑,敷衍极了。
我朝他做个鬼脸。
“其实,我在想,我怎么回得去。”我犹豫了一下道,“魔法部不大可能放我走吧,我还没去魔法部……”
“你知道,他有办法。”布莱斯说,“就算他没了办法,还有我会想办法。”
“你啊,别掺和进来了。”我摇头说,“拖累一个不够还要拖累两个,拖累两个不够如今还要拖累三个,我还不如直接自己对着自己阿瓦达。”
他闷声道:“没有谁觉得你是累赘,你别乱想。塔塔,我发现你越来越喜欢乱想了,也许真是这个医院待得太久,简直不像当初第一次见面时我印象里的那个你,那时候你多好啊。”
“吸烟、喝酒,还偷偷吃□□,哈哈。”我自我总结道,“确实不错,至少很自由。”
我的话还没说完,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输血的药瓶。我本能的浑身一抖,布莱斯抓住我的手,我朝他掩饰性的淡笑。
护士微笑着熟练地插管子,掀开我的袖口,黑色的淤痕把我的手臂全部覆盖了,看起来丑陋而狰狞。我从布莱斯那里抽回自己洁净的那只手,在淤痕上轻柔地抚摸。
“我太瘦了。”我不是在问他,而是在下结论。我快成皮包骨,虽然每天都吃得不错,但似乎吸收得越来越差。“如果以前想减肥的时候有这种效果,不知道会多么开心。”
护士做完事转身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
“布莱斯,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那就是,我快死了。”我认真地说,“西弗勒斯不在,我们两个人说点真心话吧。其实,我很想对他说,但是我开不了口。我快死了,我自己知道。”
“塔塔……”
“其实你知道,也许他也知道。”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把快涌出眼眶的泪水撤回去。
“我治不好,我也不想再治。我现在最不希望的事情是我死后你们都要记着我,走不出来。我不怕你会伤心太久,因为我们毕竟认识的时间有限,你总会遇见新的朋友,只要偶尔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便好了。可他不行,我怕他出事。说到底,我当时不冲上去救他多好,这样他为了莉莉·伊万斯的儿子献出生命,也算是完成了他的执念。是我破坏了结局,让他现在活得如此痛苦,活在对我的愧疚和负罪感之中没法抽身。如果我死了,他的生活毁了,那么我们都只得到最坏的结果,又是何必?”
“塔塔!”
“我想回家,自己回去。”我重新盯着布莱斯,“你能不能试着帮我?”
我又来了,总是管不住自己。刚才还在说不要拖累他,现在情绪激动就口不择言又向他提要求。像我这样是得不到朋友的吧,每个当我朋友的人都快被我害死了。可是我现在很无助,没有办法可想,靠我自己什么都做不成。
布莱斯沉默着走了,他没有答应我。我有种预感他要泄密,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比起和我的交情,他大概对斯内普更加心怀感激。他是斯内普的心腹,并不是我的。
果然,那天下午,当斯内普脸色阴沉的走进来时,我就知道坏事了。
他脱下大衣,随手关上房门,然后走到床头。我故作轻松地朝他一笑,装作无意间用指背抹抹鼻尖,那是我紧张时的标准动作。他坐到床边,直直地瞪着我。
“我卖了蜘蛛尾巷的房子。”
他的话说得很干脆,仿佛他本人并没有参与到这起买卖之中一样,像是旁观者,像是陈述者。
我的心几乎沉到了深渊最低处,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无助和恐慌。
“你卖了蜘蛛尾巷的房子?”我开口,感觉上嘴皮和下嘴皮因为干涩黏到了一起,它们被迫分开,带来一阵撕裂的痛感。
“我卖了房子,钱用来还了负债,还有多余的一点,足够我们一起去芬兰。”
我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为什么?你发了神经病?”
“因为塔•;埃法,我爱你。”
我的手剧烈的颤抖,因为愤怒和激动。我恨他,我恨他!
“你恨我!我也恨你!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爱你,听清楚,我爱你。”
“我不叫塔•;埃法!”我大声道,“塔•;埃法几个月前就死了!现在的我,是行尸走肉,是干枯的骨头,中间是空的,没有心脏!我要死了,地下的蛆虫会把我吃得更干净,直到这个世界上剩余不下我的一丝残留的渣滓,什么都没有。”
他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我爱你。”
他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似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爱你,塔•;埃法,我爱你。”
我说:“你不爱我,如果爱我,你就不会卖掉房子。你答应过我要一直好好留着它,你答应过我要永远住在里面等我。你把它卖了,我死了以后怎么偷偷回来看你?我想看着你在里面结婚生孩子,幸福的生活一辈子。你破坏了我的梦,我最美的梦!”
“你不会死!塔塔,不要乱说话!”
我低头,朝着他的肩膀上咬去,隔着衬衣,努力用牙齿使劲,企图撕碎他身上穿着的布料,切开他的皮肤,狠狠地咬掉他的肉,让他也尝尝我心里痛楚的感觉。可我怎么使劲,也咬不破他的衬衣,我听见他闷哼一声,没有推开我,反而把我抱得更紧,我用力再用力,直到感觉唇齿接触的地方开始润湿,传来一股血腥气息。
“把你吃了!我就不会死了!”我胡乱说话,只因为心中难受到了极致。“我吃了你,我吃了你!”
“好,如果你想。”他的声音颤抖,带着痛苦的尾音。
大概是身体虚弱过了头,又天天输血对血液产生了本能的排斥,嘴边的血腥气让我开始犯呕。我干呕了几声,想挣脱他的怀抱,他却还是紧紧把我锢住。
“塔•;埃法,你做什么都好,就是别想着离开我。”
“我要离开你,下一秒我就不见了,我要叫你永远找不到我。我死了也要死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我要一个人睡在十米深——不,一百米深的地下,我不怕虫子咬,也不怕黑暗的作伴,我就是不想要你找到我!”
“你没资格这样做。”
“你管不了!”
他用手掌托起我乱摇晃的脑袋,在我的耳垂边落下一个轻吻,接着是眼皮上,鼻尖和下巴。
“你没资格做这些事,塔•;埃法!你听好了,我们将永远不会分开!”
他的话低沉而有力:“永远不分开,永远,永远,永远……”
好像是一道来自魔法部冰冷的没有生气的强制指令,在我的耳边环绕。
我的动作停止了,怔愣愣地瞪着他的身后,那里只有一扇紧闭的房门,和光洁的墙壁。
我早该知道斯内普会这样做的,辞职,卖房子,作为一个战争英雄,却成天守着一个不人不鬼的女人过日子。
只因为我没有早点自我了断。我早该在回到霍格沃茨教书的那几个月里选择一天晚上做那件事。其实很简单,我不是魔药大师,但也有足够的知识知道该怎么做那件事最快而最有效。我喝酒、抽烟,用蝎石扎进手臂苟延残喘,标榜自己的放纵不羁,其实只是我对于死亡怕得要命。
真是天大的讽刺。
蜘蛛尾巷的房子没了,我还没来得及回去看一眼。从那年我愤而从霍格沃茨出走,直到大战时被伏地魔重伤几乎不治,再到回霍格沃茨,我没有踏足过蜘蛛尾巷。要知道,在那里度过的几年假期时光,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我不再和斯内普说话,不是失声,只是不想说。我甚至不再看他,只要有可能我就把脸转到另一边,尽力避开和他视线对视的机会。
我不是和他赌气,也不是刻意长时间生气。这件事说起来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打碎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他会为此悲伤痛苦,却不愿再看它或者把它从地上捡起来,因为那会无限地放大他的负罪感。
所以我并不清楚斯内普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做了些什么安排,他曾经试图告诉我,但我转身装作睡着了不理睬他的话。他也就不再多说,只是留在病房里的时间比以前少,经常外出就是一天。
在他和孟德尔的对话里我多少还是知道了一点相关的事,比如我的身体情况不适合长距离的幻影移形,只能靠麻瓜似的交通方式移动。而一路上我如果还需要输血,他需要到一些藏在麻瓜城镇中间的巫师医疗处寻求帮助。从英国往芬兰前行,路途遥远,我又不适合海上航行,所以只能在欧洲大陆辗转。战争刚结束,很难说是否还有残余食死徒流窜到了其他国家,斯内普的脸太有名了,他得化妆,甚至遇到紧急情况还得喝复方汤剂。
而这些都是得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
我得脱离魔法部的监管,先离开英国。
第46章 (番外十七)追逐
霍格沃茨开学不过一周,最热闹的新闻不是邓布利多新颁布的校规提前了宵禁时间 ,而是关于年轻美貌的塔·埃法教授。
她的课,几乎节节爆满,成了全学校最受欢迎的一门课程。以往无人问津,课堂上总是鼾声阵阵的麻瓜研究课,第一次变得鲜活有趣起来。上一任的任课老师辞职前,这门课的教材延续了一百五十多年,在那本书里的麻瓜还在坐马车,戴礼帽,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塔·埃法带来了改变。她自己编了一套简易的教材,配上麻瓜世界的新闻照片,便于那些生活在纯血家族与麻瓜所交甚少的学生更了解这个群体,加上她甜美的笑容——真是再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了。
没机会上这门课学生除了捶胸顿足,也就只有在用餐时间有机会和塔·埃法见面了。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课下的塔·埃法不像那些上过她的课的学生传言的那么风趣幽默、面带微笑,她总是面色淡然冷漠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餐食,而且许久也不拿起东西吃上一口。
她失恋了,没人能够知道。
也许不叫恋爱,是可笑而可悲的单相思罢了。她早该知道那些研究爱情的书里说得对,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有意思,那他绝对等不到第二秒就会行动。她曾经天真的觉得她和斯内普之间的距离是由于身份带来的,可等到两个人真正消除了这些问题,她才痛苦地发现,原来身份转变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的挣扎。
他不爱她。
那个沉闷得令人窒息的夜晚,她像个犯了痴病的少女一样扎进他的怀里,花了从她出生时算起的最大勇气表白,换来的不过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
早知道,她宁愿永远不把那些话说出口。
“塔塔,松手。”他当时说话是打颤的,她本来以为他是激动,欣喜地抬头望着他,却发现月光下他明亮的眼睛里藏不住的全是恐惧。
“我——”
“我……把你当作……妹妹,这就是我曾经关心你的原因,如果让你误会了,是我的问题。你很年轻,你也很漂亮……很快会遇见比我好得多的人,别高看了我。”
他边说边往后退,声调也越来越沉稳,他在下结论。
其实她本来可以再多积极争取一下的,比如像她曾经在脑海里设想过的一样再贴上去恳求,或者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天对着他笑着打招呼,一到节假日就不顾他的回绝一次次的邀请他一同外出。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拒绝了她的追求,她该怎么办,那些近乎于电视里演员扮演的故事一样的追逐方式,她设计过很多种。可是当他轻轻地说出那段话时,她一点回应也做不出来。
她愣了几秒,转身快步离开。
在独自走回霍格沃茨的路上,她心如刀割,却一点也不敢落泪。她害怕自己一落泪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而横在她面前的除了爱情,还有刚开头的工作,她不能不顾及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她害怕一落泪,好像真的一切就都结束了。在之后这几天内,她看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绕道走,并没有如她自己幻想过的一样,依旧死皮赖脸的贴上去装作丝毫没有受到打击般,继续追着他。
她害怕,因为她的行动,导致他反反复复拒绝,然后把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结论下得更加彻底。那样,她连麻醉自己的力气也会彻底失去。
斯内普在走廊尽头停住脚步,扭头去看公告栏。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刚贴上去的假期留校名单,仿佛梦中迷迷幻幻般,一眼瞅见了一个名字,用纤细的羽毛笔蘸着黑色墨汁写就。
塔·埃法,在返回霍格沃茨任职的第一学期,决定留校。
反正也没处可去,也不用再担心生活费用的问题,因为邓布利多体贴她的不容易,提前给她预支了一部分的薪水。她干脆打算留下来,一个人待在学校里过圣诞假期和新年。她不是没有留下来过,早已驾轻就熟。当然这几年她几乎都想办法回避留校,只是因为她害怕他也跟着留下来,其实她知道自己想多了,他是要回蜘蛛尾巷的。
塔·埃法一个人坐在黑湖边的草坪上,由于大雪漫天,已经很少有人会在傍晚还跑到这里来散步了。周围一片银装素裹,远处的山峦包裹在朦胧的暗色调里,近处的树上都挂着白霜,像是一件件白袍,它们穿戴整齐,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倏忽之间,把夹着烟头的手指垂到身侧的椅面上,扭头去看是谁。
斯内普蹙眉,他看见一星火光在塔·埃法嘴边抹过,视线早已随着她的动作移到了她的指间,纵然她半遮半掩,他已经看见了。
她抽烟。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一学期以来也不曾和他讲过这么长的一句话,塔·埃法心里暗暗自我酸楚,把烟头半压在屁股下,用长袍遮住。
斯内普心闷至极,他攥紧拳头往前走了两步,好让她的脸颊能被自己看得更清楚。太阳下了山,湖边除了冷以外,越来越昏暗。邓布利多立在一边的路灯闪着若有若无的淡光,像是虚弱的老头一般不时发出一声轻咳,伴随着微微的颤抖。
“来找你。”斯内普冷冷地道,“找了一小时,才看见你在这里。”
正常的台词或许该是她开始问,你找我干什么?然后他或严肃或深情地作出回答。塔·埃法摇摇头,想把那些可笑的想法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
她最终只是咧嘴一笑,轻声说:“出来散个步,不知道你找我,对不起。”
“起来吧,椅子上不冷吗?”斯内普上下扫视,语气和缓了一些。
“有魔法,不冷。”塔·埃法话音未落,小声地吸了一口气,不再顾及斯内普,低头。
她把烟头藏在长袍下,没料到只顾着说话,顷刻间长袍被烟头上的火星引燃,烫出了一个窟窿,她闻到一股焦味,赶紧起身脱下袍子。
她还没来得及掏魔杖,斯内普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把抓过袍子,用魔杖指着窟窿处轻声念咒语。火苗熄了,布料重新被拼接起来,只剩下空气里弥漫的味道与上一秒有关。
塔·埃法手里还捏着烟头,愣愣地看着斯内普动作,直到斯内普重新把长袍披到她身上,然后顺势从她的手里夺过那烧得只剩一根指节长的烟头,她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抢,斯内普转身,把烟头扔进了不远处的黑湖。
烟头还带着火星,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坠落到了湖边,或许在冰面,或许就在雪地里,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斯内普站得笔直,眉间的蹙痕越发深陷:“不要抽烟,塔塔。”
塔·埃法昂头,她苏醒了过来。
“我成年了,怎么了斯内普教授,霍格沃茨校规规定了教师不能在室外非上课时间吸烟吗?”
“这不是成年不成年的问题。”
“这是个人的问题,自己选择的问题。”塔·埃法把长袍穿好。脱下带有保暖功能的长袍,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寒气已经包裹了她,害得她浑身瑟瑟发抖。她抽了抽鼻子,转身就走。
她才学会吸烟不到半个月,悄悄躲着没让人看见过。没想到一被发现,就是被他发现。如果是别人,她才不会在乎,可他不一样。
“你去哪儿?”斯内普在身后问,同时快步追上来,也不敢去拉疾走的塔·埃法,只是侧身在她耳旁说话,“我有话对你说。”
“说吧。”塔·埃法直视前方,没有要停驻的样子。“我在听呢,斯内普教授。”
“你为什么要留校?”
好像是命运刻意给他们画了一个圆圈,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相知的起点线。
斯内普独自回到地窖,一个人钻进自己的房间里,一屁股坐到壁炉前的躺椅上。炉火摇曳,伴随着木柴噼里啪啦的炸响。他头疼欲裂一般伸出手掌捂住自己的额头,刚才在湖边,飘雪沾湿了他的头发,回到温暖的室内才发觉那股冰冷的刺骨感有多强烈。半长发杂乱地垂落在肩头,他努力把脑袋伸到更靠近壁炉的位置,火热的温度几乎灼烤。
他的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塔·埃法终于停下来抬头瞪着他的样子,她脸上的表情像是一种报复,又像是一种嘲笑。嘲笑他这样一个人,确确实实可笑的人。在伤了她的心后又厚颜无耻地再次来找她,装作关心,实际上或许是又一次伤人之举。
虽然他知道自己忍不住的关注必然会迎来她这样激烈的反抗,可当她真的开口,他还是觉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她说:“无可奉告。”
也许是吧,她没什么理由一定要告诉他这件事。他也没有理由来关心,尽管他曾说把她当作妹妹。
斯内普在心里固执地认定了他的结论十分正确。他们确实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单独交情,比朋友更深厚,比师生更亲密。他在那一晚她表白之前,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他们指间的这种关系,直到他退后两步,几乎是脱口而出下了结论——那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妹妹。这难道不对吗?这种关心和爱护,难道不是兄长对年幼的妹妹会产生的感情吗?他虽然没有自己的亲妹妹,但当他带着她一起回到蜘蛛尾巷的家里,她帮助他唤醒了对亲情的眷恋,难道不正是一种证明吗?
更何况,他心里已经装着一个人了,已经没有理由再去装下第二个。
他连想,也不该乱想。
他起身,拿起壁炉上方放置的相框,那是他毕业时唯一留存的一张单人照,照片上他一脸冷淡,不含一丝笑意,一只手攥着拳头垂在一旁,另一只手抱着七年级的魔药课本。他没有细看照片,而是熟练地把相框翻转,取下背面的盖子。
照片夹层里,放着一张折叠好的纸片。斯内普只是伸出手指,像是朝圣一般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张纸片,便立即把相框重新装好,放归原位。
他不用细看,纸片上的话早已背了前遍,那句话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虽然每次在梦里他都听不见别的声音,但极低极细的女声总是能最大程度的刺痛他的神经,让他立刻惊醒。那声音低诉着——
爱你的,莉莉。
第47章 (番外十八)转身
“我喜欢你,塔塔……”男声低语着,伴随着面颊绯起的一抹红,“我真的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咖啡馆里回荡着轻柔而急促的钢琴声,那是老板请的幽灵琴师在独奏,据说他和贝多芬生在同一个年代,哪怕弹着最温柔的曲子,也好像带着一股愤愤不平的感觉。
塔·埃法扭头,她盯了落地窗外的街角好半天了,并没有听清面前的男人在说着些什么,只感到他说了半天,一会儿停一会儿继续说,没完没了。
“塔塔?”大概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话并没有被对方听进耳朵里,一直忐忑的男声在本能的鼓励下提高了几度声调,“你在听我说话吗?”
塔·埃法带着满面困倦收回视线,歉意地扫过面前的男人,英俊且棱角分明的眉眼,精致的短发带着头油齐齐梳向背后,整洁得体的西服彰显着他的工作环境。在古灵阁银行,他是个高管。他的家族显赫,早她几年毕业于拉文克劳。他年轻有为,单身还很有钱。
这是娜塔莎给她介绍的朋友,或许说是此人求着娜塔莎介绍的也未尝不可。“见一见有什么关系?你年纪轻轻,这么多日子还等着过,总不可能在斯内普教授那里碰了壁就再也不谈恋爱了吧!唉,斯内普教授,你居然真的喜欢他,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当初我们只是猜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对于娜塔莎那一声声的叹气,塔·埃法只是笑笑。不过好朋友的劝告,塔·埃法还是听了的。她不仅见了这个男人,还已经见了五六面。
每一次都是周末,一个人待在霍格沃茨,总会觉得有几分孤独。塔·埃法很明白——毕竟,自己已经不再是学生,没有同级的好友可以倾诉聊天,也没有热闹的宿舍住。住在教工单独的住所,一个人望着墙壁过一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她不会去找斯内普,哪怕很多次他们在周末的时候在某个学校里的角落偶遇,他想开口对她说几句,她也不怎么搭理。她伤心了,更害怕。她又不想当他的妹妹,没有必要去吸收他的所谓“关心”,那样只会加倍痛苦罢了。
真可笑,她本来是冲着他回来的。
也许她该走,把一切抛到脑后,擦除和他相关的一切记忆,一个人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可她又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塔·埃法平静地看着面前局促紧张的人,点点头,又摇头。“对不起,我没听清你说的是什么?”其实她听清了,可她的第一本能却是装傻。
男人并不死心,反而越发坚定。“我是说,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塔塔,我会对你好的。”
塔·埃法愣了愣。
“艾伯特……”
环绕在馆里的琴声升到了最□□,骤然停止。
塔·埃法把视线聚焦到了艾伯特·斯宾塞身后的沙发皮上,那里有一处破裂翻开的裂口,看起来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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