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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公子林砚-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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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说中虽然都是YY,但也请原谅我狭隘的民族主义。
就是想出这口气!纯粹的想出这口气!
第134章 筹谋
福建。
大雨滂沱,倾盆而下。
市舶司衙门,林砚一边整理着卷宗,一边询问下属情况。
“这天气,哪还有什么出海的来港的。要真有海船碰上这风浪,只怕也凶多吉少了。倘若有那等坚固的命大能躲过的航船,也照大人的吩咐,在港口做了安排,可供他们停靠躲避。至于扶桑那边……”
那下属呵呵一笑,“瞧着这风浪便是打那边过来的。我们大周尚且如此,扶桑岛国,四面环海,能好到哪儿去。如今怕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工夫来捣乱。
再说了,大人和王爷这两个月可是炮轰了好几艘意图不轨的扶桑盗船。更是派水师海船护航。扶桑现今怕都吓得屁股尿流了!”
林砚失笑,“扶桑可没这么容易退却。”
毕竟他离京已快四个月,来福建也有三个月了。扶桑虽被击退多次,但态度却没变。忠平郡王也还扣押着呢!
那下属嗤哼,鼻间一片怨气,“他们要是安分了最好,要不安分,就凭我们的神武大炮,直接轰过去!难道我大周还怕了他不成!”
有前面好几回的威武,大周这边可谓士气高涨,不论是否军中人,都有两分志得意满飘飘然。
林砚却不这么想。
轰,自然是要轰的。却得好好谋划一番。毕竟自家海域作战,是他们占优势。若是去了扶桑海域,便不这么简单了。扶桑虽无大炮之利,却有水师之威。
最重要的是,军船配置虽远高于商船,但现今条件有限,目前所有的军船都非是按炮船的标准制造的。护航也不过来回七八天。虽则福建距扶桑不远,以现今船只的航行力度需得半个多月。
时间上长了,需要考虑的问题也要多上好几倍。
比如,负载大炮在这种航行强度下一船能装载几枚?装多了远航不便,装少了,炮力不足,要达到同等威力,逼得加派船只。如此一来,多艘炮船要采用何等战术协同合作才能达到制敌的最佳效果?
比如,海上天气风浪。
比如,弹药装备。大炮是装上了,可要储备多少弹药合适?少了,攻不下扶桑未免掣肘,多了,对远航作战来说是一大负累。
再有,便是补给。补给的船只如何安排?海上可没有补给站。
这些都是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对扶桑国土兵力尚且一无所知。
仗可不是说打就打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另一边,贾琏敲开了市舶司衙门的大门,开门的小兵是本地人,已见过贾琏好几次,也知其同林砚的关系,忙引了进来,上前替贾琏收了伞又帮着脱蓑衣。饶是如此,贾琏身上还是湿了大半,衣袍下摆一挤全是水。
贾琏缩了缩脖子,将手放在嘴边呵了呵。
小兵瞧见,笑起来,“贾大人是在京里呆惯了的,也觉得冷吗?”
贾琏摇头,“这同京中的寒冷可不一样。都说福建气候好,去岁冬天尚可,只今年……”
“好不好的下官不知道。但下官去过京城,觉得比起京城来,那自然是强了不少。往年也没这样,一般像这等连绵不断的风雨,都在夏日。今岁冬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冷得慌!”
说着,他倒了衙门备着的姜茶递给贾琏,“贾大人且先喝一口。”
贾琏摆手,附身拧干衣袍。小兵提议:“衙门有备用的衣袍,贾大人可要换上?或是去后衙换林大人的?”
贾琏犹豫了下,问道:“你们大人是一个人在,还是……”
司徒岭就在福建,与林砚来往甚密。他是知道的。小兵也明白他问的什么,“王爷今日没来。”
贾琏点头,笑起来,“那便不必了。”
司徒岭在,他自是不好这副模样过去的,那是失仪。林砚是自家亲戚,倒不必计较这些小节。
熟门熟路前往林砚办公之处,进去时,林砚同下属的问答已告一段落。瞧见贾琏,林砚笑着起身迎了上去,将他引到火炉边,又递了手炉过去。
“这鬼天气,表哥怎么过来了。这一身的水,怎地也不把手炉揣上,且先暖暖。”转头又吩咐秋鸣,“去后头把我的衣服取一套过来给表哥换上。”
贾琏也不推辞。这衣服他是不能穿了。冻得他直打颤。
“表哥可是有事?”
贾琏眉头皱了起来,“这雨已下了好几日了。狂风大作,道上不少树枝刮落。好在没有台风天的力度,尚不足以挡道。但沿海地势低些的屋舍都已被淹了。”
这是意料之中。林砚跟着提起心来。
“我已让人设了临时安置屋,将百姓能迁的都迁了过去。只是瞧着这降雨的架势,不似一两天能停。若一直这般下去,恐贫寒些的百姓家屋舍不牢靠,会有倒塌的可能。我想着安排人巡防,以备及时救护。再有,这等天灾之后,面临的自然马上就是赈灾。”
贾琏任职两年多,对这些已经熟稔于心。
林砚笑了,“表哥是知府,你做主便好。”
贾琏张了张嘴,林砚又道:“表哥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直说。”
“衙门的人手只怕不够。”
林砚立马明白,“表哥是想请奏康王殿下,调派军中士兵。”
贾琏点头,“百姓安置自然由知府衙门来,不敢牢动驻军。但这城内各处巡防,衙差就那么些人,何况又是这等天气,若一大发生房屋倒塌,若是洪流入城,恐来不及。”
“我知道了。如今因着天气,扶桑那边也闹不起来。军中左右无事。殿下也是心系百姓的。你写份折子,到时候与我一同去觐见。”
贾琏松了口气,自怀里将折子取出来。
林砚愣了愣,竟是早就将折子写好了,尤其他一身的水,可怀里这折子却包了好几层,一点儿湿气都没有。
林砚神色动了动。贾琏与原著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一样了。瞧他这两年的政绩,和此次天气骤变的预防和安排,足可见他也是能做一个好人,一个好官的。
看着这折子,林砚心念一动,“雨停之后若要赈灾怕是要开仓库存粮储备。如今仓中余粮可足够?”
“足够!”
林砚眼珠转了转,让贾琏附耳过来,小声吩咐了一阵。
贾琏张大嘴巴,“表弟为何要这么做?”
林砚勾唇,“表哥若是信我,照做便是。天机不可泄露。”
这边说定。门外便有人匆匆来禀:“大人,王爷派了人过来,让大人过去一趟。”
这等天气让他急着赶过去,怕是京里有消息了。林砚转头将贾琏的折子接过来,“今日怕是不好让表哥与我同去,这折子我帮你呈上了。表哥先回吧。”
顿了顿,又道:“让表哥办的事,表哥需得找些可靠的人手。消息不可外泄。”
至了军营,司徒岭住处。果如林砚所料,是京里来的信。
倒也不是什么密信。算着传信的日子,这消息在京里大约已经人尽皆知了。
司徒峥上书提议,圣上允准,前安王司徒峰自圈禁中放出来了。
自打叶鹤之事暴露后,司徒坤已经知道了当年的刺客有一半是叶鹤的手笔,司徒峰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彼时,心里对司徒峰的怨怪便已少了两分,反生了几分怜惜。
逢年过节,也让入宫来吃顿家宴,见上一面。然而除此之外,别无表露。不是他不想放司徒峰,而是顾虑司徒岳。
因着那场刺客,司徒岳蒙冤受尽了委屈,腿还落了后遗之症。算不得多严重,可每逢冬日天气一冷,就得小心着些,日日需药熏药浴。现在年轻身强体壮还罢,往后年岁大了呢?
半点没错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而设计了这一局的人不过关一阵子就放了出来,还大摇大摆地走在司徒岳面前?这让司徒岳怎么想?
司徒坤联系司徒峰,可更疼司徒岳。司徒峰就算是入了别人的套,可到底也是自己首肯了还赴诸了行动的。并不无辜。这样的儿子,同司徒岳的赤子之心相比,自然是后者更为重要。
当然,若是司徒岳开口,也就免了司徒坤的左右为难,不必做此等取舍。但司徒岳心里始终存着气不说,以他的性子和脑子,也没想到要借此来讨好司徒坤。
至于司徒岭?他想是想到了,却不愿意。毕竟,比起司徒坤,他才是最在乎司徒岳的人。
没想到,如今倒叫司徒峥寻到机会,做了回好人。
林砚将书信放下,“五皇子关了也有几年了。陛下的心早就软了。大约也想着,九爷就算有气,这么多年也该消得差不多了。陛下自去岁开始,龙体便有趋下之势。人越是到此时越是脆弱,也越是能被勾起各种感情。”
司徒岭叹道:“我只是有些担心老九。”
林砚笑说:“殿下多虑了。九爷虽心机不够,却并非当真不明事理。若无他说话,想来陛下不会这么快下旨放五皇子出来。”
司徒岭神色稍安,看着桌上的信件不说话。
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司徒峥的第一步。他要动了。
林砚站起来,用剪子挑了挑灯花,“京城距边关甚远,距北戎王庭就更远了。何况还是不能让外人知的消息。这一来一回怕都要好些时日。便是北戎当真应了,蒙托王子从筹备到行事也非短期之功。”
司徒岭眸色颤动,“你觉得他当真会?”
林砚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其实司徒岭明白的,以司徒峥的性子,他会!何况,这不就是他们希望的吗?
他闭上眼睛,“我答应借此设计,却不能让他们当真成事!否则,他是引外族入关的罪人,我也一样!边城不容有失!”
林砚心神一凛,“这是自然!”
叶鹤事败之时,司徒坤掷地有声地说义忠亲王该死!皇家争斗素来不凡各种阴谋阳谋,手段层出。但有些底线不能碰。
此话司徒岭深以为然,他也深以为然。
因此,即便布局,他也从未想过当真让外族得逞!这个便宜绝不能给北戎!
他抬起头来,看向司徒岭,“冯紫英和卫若兰到哪里了?”
闻此,司徒岭面色好了不少,“已到宁州。”
宁州,乃边关十州之一。
边关三十万大军,虽许多都认可司徒峥的战功,对其有敬仰之心。却并非全都是他的部下。镇守边关的魏大将军可不是泛泛之辈。即便他已年迈,比不得当年,军中也常有新人崭露头角。
再有冯紫英,他虽年少,也无战功,却能代表冯老将军。须知,当年三战三捷,北戎不得不俯首称臣,可不是司徒峥一人的功劳。再有卫若兰,正是魏大将军的外甥。
冯将军留京居神机营,不得出京。倘若出京,目标也着实太大。但冯紫英和卫若兰不一样。他们都尚未及弱冠,结伴游学也是正常。京中少这么两个无官无职的世家子弟,实在算不得什么。
林砚嘴角勾笑,“北戎前两年被我们打的落花流水,元气大伤。这可不是短期内能恢复的。尤其蒙托还未掌权,即便占据一定优势,能调动兵马有限。他们唯一可利用的只能是投靠诚王的守军。而倘或魏大将军早有防备呢?”
“再者,冯紫英这两年受冯老将军亲自教导,已非当年毛头小儿。他手里还带着冯老将军的虎符。另外,既然他们已经到了,那么想来我们偷偷运过去的东西也快到了。”
神武大炮,兵器所一共做了十五台。此次扶桑之战,皇上让全部出动。
然而,司徒岭与林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利用鱼目混珠,李代桃僵之法,只带了七台来福建,余下八台偷偷送去了边关。
司徒峥能利用扶桑之战设计,就是仗着兵器所这等利器数量所限,无法顾及南北。所以,他们也能将计就计!
北戎不来也罢,若是来,正好借此再度施威,将他们永远赶出漠北!
第135章 福建风云
五日后,大雨渐歇。城内已是一片狼藉。果如所料; 洪水入城; 房屋倒塌。灾情之严重比设想更甚。好在有紧急预防; 措施到位。人员和重大财物能得到及时转移,伤亡比当年的江南水患要小上不少。
司徒岭果断出面,令当地知府等要员整合城内医者,又着军中将士各处巡防,一方面为医者救助辅佐。一方面对倒塌房舍进行抢修,以便灾民能尽快脱离收容所得到安置。
毕竟收容所的面积有限啊。
七日后; 议开仓放粮之事。
当月; 下弦。
百姓们经过这些天的风雨,已是身心疲惫。而衙差和将士们每日救人; 更是劳累。深夜; 众人皆睡。空阔的街道上甚至能听见沿途屋舍内传来的一阵阵打鼾声。
数艘船只悄然停港,船上之人一个个自码头登岸,溜进城内。他们面色肃穆紧张,脚步淌急,却异常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致无二的夜行黑衣,穿梭在建筑投射的阴影里。身形轻盈,训练有素。
腰间挎着长刀,剑锋藏在鞘内; 但刀柄上的标志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步履不停,双手却按压在刀柄上,仿佛随时准备拔刀作战。
为首之人突然一抬手; 所有人十分有序的停顿下来。
那首领悄悄前进几步,敏捷翻上围墙,一双鹰眼四处扫射。片刻,又跳下来,一个手势。众人纷纷上墙,闯入官府粮仓!
半个时辰后。
一声大喊划破深夜的宁静。
“来人啦!有人劫粮!”
众人惊醒,披衣起床,便见粮仓处已烟火冲天。厮杀之声不绝于耳。更有一队队的人架着粮车自街道呼啸而过。掀起的利风刮得人生疼。
后头官兵穷追不舍。而黑衣粮车对似是早有准备,每队五人,分工明细。一人驾车,两人护粮,三人断后。
双方死战,鲜血狂飙,偶尔还有人头自道间滚落,骨碌碌掉在屋舍边。
百姓们被这突然的袭击吓了个胆儿掉。方才还迷糊的人们瞬间清晰,纷纷捂紧了家门,上了拴还不放心,搬了重物来抵挡。缩在房内不敢再冒头。有稍微警觉些的,寻了把菜刀握在手里,以防大门被人撞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响声渐渐没了。却无人敢出门查看。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日光自窗户照射进来。才有人开了道门缝一双不安的眼睛偷偷往外瞄。
贼人已去。道上尸体与头颅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然而路面上满目的鲜红,一团团血渍十分刺目,有官兵端着木盆一趟趟载着水冲洗着,却好似怎么都洗不干净,叫人看得打颤。
不明所以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听到劫粮?对!劫粮!失火的也是官府粮仓!
如今正是天灾之后,若粮仓有失,那城中这许多灾民的活路可就难料了!
想到这层,人人面上一阵灰白。
********
城楼上。司徒岭和林砚衣衫褶皱,形容狼狈。可见是睡梦中被唤醒,匆匆忙忙被人护着出来的。
有副将来报:“扶桑人来的突然,因是天灾过后。以前几日的性情,扶桑国内灾情只会是我等的数倍。因此,我们并未算到扶桑人敢在这个时候来犯。再有这阵子所有人都在忙碌赈灾和城内抢修之事,所以……”
“所以什么?”
副将咬牙跪地,“扶桑人跑了,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及时阻止,请殿下责罚!”
“失了多少东西?”司徒岭背手闭眼,面上瞧不出喜怒来,却是叫副将越发心慌。
“粮仓……粮仓被搬空了,便是有剩余也被一把火烧没了。”
司徒岭一声冷哼,嘴角勾了起来,“很好!”
很……很好?
存粮尽毁,怎么能说好呢?这莫不是被气狠了?
有守卫跑上城楼,“王爷,贾大人求见!”
司徒岭双眼倏然睁开,回头看了林砚一眼,但见对方点头,莞尔一笑,抬步走下城楼。贾琏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千总。
二人也不矫情,直言:“王爷,事成了!”
司徒岭面色这才透出欣喜。
知府衙门。
衙外重兵把守。衙内更有站岗之人。
后堂。司徒岭坐于上首,林砚与贾琏立于左右。堂下跪着三个人。
一名水运衙门指挥。自海贸重开,水运衙门与市舶司公务衔接便十分紧密。市舶司初立没多久,诸多地方都仰赖水运衙门。
一名知府推官,在衙门已任职多年,贾琏未曾上任时便已在了。出身本地乡绅之家,可谓地头蛇。
一名守备。专司港口码头监察之职。
可以说,若无他们,扶桑绝对入不了城。
司徒岭将各项证词看完,放置一边,问道:“你们还有何话好说?”
三人神色颓败,几乎跪立不稳,那知府推官心理承受能力更弱一些,头上已是豆大的汗珠,满脸绝望。
“你们……让……让扶桑人入城劫粮是故意的?”
这时候居然还问这种蠢话。见司徒岭都懒得搭理,林砚嗤笑,“若不设这一局,如何把你们都给揪出来!”
三人面色动了动。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城内有奸细?”
林砚眼珠微闪。
“若没有奸细,扶桑人如何能那么准确的知道商船出海的时间和航道?若只是一次两次还可说巧合。但这三番五次可就有些蹊跷了。贾大人不傻,本官不傻,王爷更不傻。”
知道奸细却秘而不宣,就是为得设局吧?
推官眼圈红了,“你们居然用满城粮仓来设局?”
满城粮仓,百姓的活命之物,何等重要?便是有诈,也绝不会有人在这上头使诈!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轻易中计?
林砚莞尔,与贾琏相视而笑。推官猛然惊喜,“粮仓……粮仓……怎么会,不……不可能……我明明检查过的!”
守备冷笑,剜了他一眼,“蠢材!这还不明白吗!障眼法!”
是的!障眼法。
除了前头几袋真米,其他都是废弃不能用的霉米,有些还掺杂了砂石。而真正的粮食早就被秘密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福建遭难,扶桑也遭难,且灾情更重。若有这等现成的粮食储备,扶桑能顺手牵羊,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最重要的是,局势使然。
军营守卫森严,扶桑人进不去。但灾后城防松懈,知府粮仓却可搏一搏。若赢了,不但白得了粮食,还能令福建大乱。
百姓活命之物失去。惶不惶恐?若暴民奋起,司徒岭如何压得住?
血腥镇压,不说会不会适得其反,总归对他名声不佳。日后上位也会在史书留下诟病。况且他身为皇子亲王,不能不为百姓民生考量。这等时候,周边虽比不得他们这重灾区,却也并非安然无恙,自给尚且可以,增援却是不能的。
若要去远处调粮,一来一回,耗时太长。百姓等不及。
此时,唯有一法可解困局。那便是先行征用军粮。
司徒岭倘或应允,军粮挪用,军备空虚,自有扶桑人可趁之机。若司徒岭不应允,城中动乱难平,军队被牵制,更是扶桑人的可趁之机。
因此,劫粮只为其二,这才是扶桑的真正目的。
林砚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料定扶桑人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才设下此局。
他看着堂下三人,心一阵阵发凉,怎么总有这种人,卖国求荣!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若真让扶桑得逞,福建会面临什么局面?
便是有炮火之威,可□□却是有限的。且在自家国土,多有顾忌。若扶桑人利用游击之法,他们可就难破了。
“死不足惜!”司徒岭恶狠狠丢下这四个字,站起身来,看向贾琏,“这件事,你办得不错。”
贾琏心内激荡,面上却不得不保持平静,“多谢王爷赞赏。是王爷和衍之的计策好。下官不过是奉命办事。”
司徒岭点头,却是将他的处事之能记了下来。
贾琏又问:“王爷,不知这三人打算如何处置?陛下赐予王爷福建便宜行事之权,叛国之罪,本就十恶不赦,若直接杀了立威也并无不可。”
听得这一句,三人一震。其他二人还好些,那推官可是自小锦衣玉食长大了,唬得三魂聚散,挣扎着攀爬到司徒岭身边,想要抓住点什么,却被护卫一脚给踢翻了去。
“王爷!林大人,贾大人!下官……”
司徒岭冷哼,“叛国罪臣,也敢称下官?”
那人面色一变,忙改了口,“罪臣没有叛国!罪臣从来没有想过叛国!”
林砚简直要气笑了,“这可就奇了。一再向扶桑人透露消息,罪证确凿,还不是叛国?”
“不!罪臣只是……只是奉命行事!这,这都是叔父安排的。叔父说,是上头的意思!若办成了,自有……”
咚一声。
话未说完,但见守备奋起一脚,那推官摔了个后仰,脑袋撞在台阶上,没了知觉。
变故突起,林砚与贾琏反射性地将司徒岭护在身后,成戒备之势。而护卫们动作更快,三两下已经将守备拿下,未以防万一,连同那水运指挥也一并拿下了。
有人上前查看推官情况,哪知已气息全无。
“王爷,死了?”
死了?这么一摔就死了?林砚皱眉。护卫解释道:“脑后被拍入了跟钉子。”
林砚大骇!亏得杀得是守备,若是司徒岭,那他和贾琏就都别想好活。不过司徒岭身边一众护卫,想杀他只怕也不容易。
想来这守备是要寻机对司徒岭下手的。却始终没有机会,眼见推官说漏了嘴,便只能灭口。
司徒岭看着守备,眸光如炬,“上头是谁?”
守备咬牙不答。司徒岭转头看向水运指挥,他忙不迭求饶。
“罪臣不知道!罪臣真的不知道,是……罪臣的儿子打死了人,守备大人知晓后拿此要挟。罪臣为了保下儿子,不得已才……才……”
明白了。关键还在这守备。
司徒岭目光重新扫过去,只见守备一咬牙,鲜血自口中流出,人已毙命。
司徒岭大惊,随即冷笑,“查!给我仔细查!”
推官死了,守备死了!可推官的叔叔还在呢!真以为他没有办法!
第136章 一百三十六
那推官姓吴,祖籍就在福建。
本家当年只能算薄有资产; 十多年前西洋与大周通商。福建临海; 占据地理优势。吴家长辈瞧准了这点; 借着这股东风狠赚了几年。
后来朝廷海禁,这买卖就断了。但吴家已盆满钵满,富甲一方。也很聪明的不去犯朝廷的忌讳。反倒用心培养族中子弟,有才华的送学,有能为的捐官。
可惜子弟出色的不多,这些年来也就出了两个人。一个便是这推官。另一个为本地通判。不但掌粮运、水利、家田之事。对知府也有监察之职。
这叔侄二人一里一外; 仗着地头蛇优势; 没少给贾琏使绊子。贾琏上任两年半,在吴家身上吃了不少亏。
司徒岭听完; 转头看了贾琏一眼; 微微皱眉。倒不是怀疑贾琏趁机排除异己,毕竟那推官的言辞和守备的举动已能说明一切。他只是疑惑,通判之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福建距京几千里,如何同“上头”扯上了关系。
“殿下,下令吧!快刀斩乱麻,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同他们耗!”
林砚倒是提醒了司徒岭,他一点头; 挥手唤了人进来吩咐。一分为三。其一前往吴家族宅,控制住吴家人。其二去往吴通判府里。其三前往官邸。
贾琏犹豫道:“殿下,吴家在本地很有些威望; 若没有确凿证据,恐会引来非议。”
司徒岭冷笑,“你也说他们是地头蛇,有些手段和本事。本王若不趁他们还得到消息,未曾反应过来时出击,待得他们有了防备,恐就难了。”
贾琏一愣。
“殿下误会表哥的意思了!”林砚站出来,“此事需快,却不能由殿下出面。”
司徒岭不语。
“表哥上任两年半,同吴家结了不少梁子,心存怨愤也是自然。而我与表哥乃为姑表兄弟,情分不同。我深受殿下信任,又有陛下赐予玉牌在身,借机调动殿下亲卫以谋私利也无不可能。”
司徒岭一震,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可替他背锅,也是混淆视听,掩盖劫粮密局,避免走漏风声的方法。
他看着林砚,有些犹豫。
若能搜出罪证,那自然万事大吉,林砚无过还有功。若搜不出罪证,这狂妄嚣张,擅自调动亲王卫队,利用陛下玉牌欺压朝廷命官的罪名,林砚背定了。
“衍之,你……”
“殿下!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正是与扶桑对战的档口,倘或让吴家找到机会攻讦殿下,在城中生事,对我们十分不利。殿下,你需要一个人替你挡下这一切。”
司徒岭拳头一紧。
林砚又道:“殿下,事不宜迟!这上头……”
林砚没有说完,可司徒岭心知肚明。这是在提醒他。这是他们的好机会。以推官的口吻,这上头必然同皇家有关。皇帝不可能,司徒岳不可能,司徒岭自己更不可能,那么也就只能是诚王了。
司徒岭深吸了口气,看着林砚:“委屈衍之了!”
林砚笑起来,“愿不负王爷重望!”
********
吴家。
吴应看着浩浩荡荡闯入的官兵,暴跳如雷,“反了,反了!朝廷命官府邸,你们也敢乱闯!”
然而,官兵们该干嘛干嘛,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吴应气得面红耳赤,只能再次找上林砚:“林大人,不知本官犯了什么罪?”
林砚坐在厅堂,打着哈欠喝着茶,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本官丢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乃御赐之物,不容有失。秋鸣。”
听得示意,秋鸣忙上前,“奴才亲眼瞧见的,是闯入了吴家。”
连借口都如此不走心。丢了东西?什么东西都懒得编。就是这证人也不好好找,直接拉了自己的小厮过来!简直欺人太甚!
吴应嘴角不停抽搐,七窍都要冒烟了。
“林大人,不知这是王爷的意思,还是林大人自作主张!”
林砚翻了个白眼,将那不可一世就是要仗势欺人的模样扮了个十成十。
“这么小的事情,何必惊动王爷!”
这话吴应是半点不信!他眼珠儿转动,手心已出了汗。不论借口如何,瞧这架势,林砚怕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他们许是知道了什么。但吴应确定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否则自可直接下令抓人,不必多此一举。
吴应双手成拳,颤抖着。没有证据就敢乱来,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否则,以吴家在本地的情形,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但如今……
若是没搜出来,那自然还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若搜到了,那可就……
“大人!”
有官兵上前禀报。吴应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衙门没有!”
林砚微微颔首,面色不变,心头却是一紧。如此一来,便唯有这宅邸了。可宅邸已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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