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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良神]我曾经不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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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目的。”
这么一番解释后,气氛反而更加沉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各种不安与未知令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那个啊雪音……”夜斗忽然抬起头,他勉强对雪音扯了下嘴角,“我可能不是个好家伙。”
雪音怔了怔,随即又扭过头看向窗外,满不在乎的声音传来:“啊,那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
“所以,等救回阿喜后,你再好好跪下来跟我们赎罪吧。”
“嗯……我知道了,一定会的。”
夜斗笑了下,那是种有什么东西忽然可以放下的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再逃避了,所有的、从前都不敢触及、避而不谈的东西,等到这次之后就全部告诉他们吧,至于老爹和野良——
动了阿喜的话,他也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回到他们身边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了。
那种事已经不想再做了。
夜斗的救人方法粗暴简单,风穴同黄泉相连,在到达黄良比良板后,由小福用黑器开出风穴,他再从中进入黄泉,这可比在黄泉入口遭遇守门神的阻挠要方便很多。
选定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夜斗和雪音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就拜托你了,小福。”
小福点点头,唤道:“黑器——!”
大黑化为一柄扇子出现在小福手中,她高高跃起朝地面用力一扇,泥土松动,风穴瞬时大开,从黄泉传来的腥风喷涌而出,大大小小的妖魔从中钻了出来。
小福手握黑器,对他们最后嘱咐道:“夜斗斗、小雪,你们一定要小心。”
“啊,放心吧……过来,雪器。”夜斗抬手间再次执刀,手掩着口鼻靠近风穴,在踏入的最后一步前说道,“雪音,你想清楚了,下面可是黄泉。”
“啰嗦死了!”
夜斗扬起了嘴角:“好,那我们就下去了。”
言罢,他一脚就要在风穴中落下,可就在这一关头,从旁边的小树林中忽然冲出了一道人影,直直扑向了风穴口。
他们几人都被这一突发情况吓到,还没来得及阻止,只听见那个人影对着风穴下忽然大声地喊了一声——
“……!!!”
一个陌生的名字。
却从风穴之下、黄泉深处带回了一个熟悉的人。
夜斗难以置信地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你、你是……”
“啊!跟你说的一样!你真的回来了!”趴在风穴口的女人站了起来,她捧着胸欣喜地望向由她亲口唤回的那个男人,“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要让那个该死的女人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只告诉了我!你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男人没有搭理身边的任何人,他只是默默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手上握着一只仍在滴血的断手,他在费力地掰开那只手的手指后拿到了被紧握在其中的东西。
“这可真是——”他微笑着抬起头,手中的一支雕花筷子已被他掰成两段,“完全被摆了一道呢。”
——那就是他费尽心血从黄泉所带之物。
第68章 更新新新新新新
他可以掌控一切,只要他愿意,就算是神也会成为他算计的棋子。
说他是自以为是也没有关系,他的计划向来都是完美的,因为时间会证明一切,无论百年前还是百年后,这有这份骄傲不会发生任何偏差。
可始料未及,这次他偏偏在最后关头差了一点。
“我可真是掉以轻心了。”栗林润似有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嘴角仍带着笑意,但半掩着的眸子里闪过的却是淡淡的杀意,“让我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办呢?”
“啊,柊哉。”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笑容之下的寒意,本间七海俯身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心间满是暖暖的、对于未来的期盼,“我想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你是爱我的,才不会在乎那些表象的东西,我再也不会因为那些事跟你生气了,我们以后就好好地在一起吧。”
“放手哦。”头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诶?”本间七海顿了下,她仰起头看向身前的男人,他的声音仍旧像以前那么温柔好听,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栗林润微笑着低头回望仍抱着自己的女人:“心情稍微有些不好呢,再这样就只能杀了你了。”
本间七海看向那笑容止不住地浑身冰冷,她立刻松开了手,一边惊恐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一边狼狈地往后倒退。
她知道的,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自己。
栗林润拍了拍刚才被女人碰触的地方,抬头看向一直在注视这边的一行人,稍有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呢,都忘记跟各位打招呼了。”
“你真的是……”
听到身边那不确定的呼声,栗林润将目光锁定在了最为熟悉不过的人身上,脸上的笑意立刻加深:“啊,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夜斗。”
夜斗的眉头紧紧蹙起:“果然是你……老爹。”
“老爹?!”一旁的雪音错愕地叫出了声,连同小福和大黑一齐看向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虽然一身狼狈,但那确实就是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host,结合刚才车上夜斗跟他说的话,之前发生的好多事都忽然变得不再单纯。
没有人可以比夜斗更了解这种感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被他称为老爹的男人以他完全不知道的身份存在于世,甚至潜伏在他周围。
夜斗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所以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吗?”
要说他一直都不知道是假的,但他原以为一切都是从医院鬼子母开始的,他看到了鬼子母手下那只堕妖的神器死去后尸身下的面,这也就解释了鬼子母还能控制已是妖魔的神器,而之后弘音的不见和野良的出现也就更加证明了一切都是他做的,至于毘沙门的忽然出现就更不用说了。
但现在看来,这盘棋下的比他以为的还要早得多。
栗林润笑了,到了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吧,不过一开始我的目标可单纯地只是东泽辽那个臭小子,我一直很期待得到他的能力,只可惜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死’这个字,不能化妖对我的意义也就没有了,只能稍微想些办法了,虽然最后把他弄死却还是让他逃走了,不过换来的额外收获还不错,比起他,我还是对阿喜的兴趣更大一些。”
“阿喜?”夜斗至今仍未明白栗林润执着于神奈喜的意义,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只有自己,“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你不必这么麻烦。”
栗林润咂舌一声,竖起一根手指轻摇两下:“夜斗你可是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是惩罚,我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劲。”
“……所以?”
“所以?”栗林润重复了这两个字,随即笑了起来,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抚着脸哈哈大笑,他像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笑声止住,在干咳了几声后说道,“所以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比较有趣啊。”
迎面袭来的杀意和忽然架在脖子上的凉意并没有让他的笑音止住,他抬头看向正拿刀指向自己的男人,那急剧紧缩的蓝色眸子里是瞬间爆发出的仇恨和嫌恶,他露出了稍许感怀的表情:“真棒呢,这才是身为父亲的我最希望看到的眼神。”
仿佛看到了死亡的痕迹,夜斗放空了表情,手下的刀若是真的挥了下去,一定可以斩落这个男人的脑袋。
啊,就这么干吧。
可就在捏紧了刀柄的一瞬,他的手腕覆上了冰冷的触感,他看到了头戴天冠的少女轻握上了自己,依旧是那样处事不惊的微笑。
“夜斗,对父亲大人出手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呢。”
“……”
“所以还是道歉吧。”野良在察觉手下的人开始放松后拿开了手,背到身后冲他歪头一笑,“父亲大人会原谅你的。”
夜斗怔了怔,移开了抵在栗林润脖子上的刀,低下头后几不可闻地说道:“……抱歉。”
“喂!你道歉什么啊!对付这种家伙干嘛要客气!”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大黑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想上前把那个笑容碍眼的家伙打成颗烂白菜,却在刚迈出一步后被身边的小福拦住。
“小福?”
“我们现在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小福神色不佳,她的目光跟夜斗一样,全部在由自己打开的风穴那里,下面蠢蠢欲动的东西正死死盯着上面发生的一切,要是刚才夜斗真的动手的话,后果恐怕远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野良是真的在好心提醒夜斗。
夜斗垂下了握着雪器的手,不得不放低了语气说道:“那阿喜现在人呢?”
“当然还是在黄泉了。”栗林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说得毫不在意,“说不定还在等自己的英雄去救她呢,就是不知道她命能不能大到那份上了。”
“……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吧,老爹?!”
“有哦。”栗林润倒也没有任何保留,指着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本间七海说道,“就跟你看到的那样,‘呼唤他的真名’,和唤魂是一个道理,那就是从黄泉回来的唯一方法,通过呼唤名字将对方从彼岸牵留在此岸,只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与之结下缘分的此岸之人,也就是说只有人类可以做到哦。”
“人类。”夜斗念了一遍,匆忙跑到在场唯一一个人类面前,将她再次抓到风穴前喊道,“女人!你给我把神奈喜喊回来!”
“开、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帮那个臭丫头……嘶——”本间七海的声音在看到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后瞬间变了调,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慌忙改口道,“好、好……我、我叫!我叫!”
只是与期待的不同,无论本间七海对着风穴怎么大声喊出神奈喜的名字,下面始终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未能从风穴之下带回任何人。
夜斗额头已经覆上一层薄汗,他回头大声向在路边捏着肩膀的栗林润大喊道:“根本没有用啊!”
“啧,都说我不会骗人了嘛。”栗林润叹了口气,摇头道,“而且你也看到了啊,我就是这么从黄泉离开的。”
“那怎么会……”夜斗捏紧了拳头,最后“啊”一声拽住了本间七海的胳膊,“是不是你发音不标准啊?!”
“啊啊,稍微提醒一下吧。”栗林润懒懒地撑起了下巴,身后交由野良继续帮他捏肩膀,“是真名,只有真名才可以招回她。”
“真名?”就连神奈喜学号和连续三周小测成绩都可以背出的夜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神奈喜的真名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呐,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栗林润咧开了嘴角,笑眼睁开出一条缝,“阿喜她真正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
夜斗一怔,栗林润刻意的引导像是把钥匙,又或许某些东西本就到了临界,记忆深处在瞬间的空白过后涌出了某些奇怪的色彩,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俯身捂住了脑袋,而穿越无数斑驳后的是一束长时间的刺目光晕。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他似乎听见了什么——
那是女人悲切的目光,是失去了一切后的决绝:“夜斗……你为什么骗我?”
转瞬即逝的回忆再一次被抹平,疼痛感也渐渐淡去,夜斗怔怔地望向眼前深不见底的风穴:“……阿喜。”
冰冷的、毫无生气的黄泉国深处,黄泉之水潺潺流过,溺死在其间的死灵不时发出痛苦的尖叫,彼岸之物特有的腐烂败坏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每次呼吸都有想作呕的冲动,而眼前是一片被红色渲染的世界,那或许是由她流下的血液侵染而成的。
“什么嘛,原来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伊邪那美走近了,她摸着少女的脸,露出了稍许伤怀的眼神,“真是可怜的孩子呢。”
她的眼底已经没有了生气,任那触感像滑腻的蛇一般的手指在自己的皮肤上滑过,血红的视界里勉强能看到被栗林润用来引开妖物的父母被啃得已看不出原样的残躯……
啊……结果自己什么都没能做到。
好疼,从断裂的手腕处开始蔓延至全身的疼痛。
她好像大声地喊出来,但张开的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耳边是嘈杂的声音,那是杀气肆虐的贪食声。
那是被诱人的负面情绪吸引而来的地下妖物,沉睡在黄泉深处已久的他们早已争相涌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个被他们的女王牢牢锁住的少女,只要一口就会获得不可思议的力量。他们贪婪留下的口水蜿蜒了一路,以惊人的速度划破空气而来,从指尖、从发梢、慢慢侵蚀着她的身体,不留下一处空白。
她的视线极为勉强地下移,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脖子以下的凄惨,从胸腔到小腹被以完美的中线划开,腹腔的器官全部狼狈地滑落在地上,只有在心脏在肋骨的保护下还在微弱的跳动。
这可真是……惨不忍睹的景象。
“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你本来就不是人类,这下连绪也被那个男人同手一起扼断,就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伊邪那美掩嘴笑得很开怀,伸出长舌舔舐着她的耳垂,“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事实上你也感觉不到太大的疼痛吧。”
“……”
是的,伊邪那美说得没错,她确实感觉不到跟眼前所见相称的疼痛,却是来自更深处的、撕裂灵魂的痛楚。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在黄泉。
享用着最上等的食物的群妖仍未能得到满足,这样还不够,这样还远远不够,她的意志仍然存在,尚未可以将她完全吞噬干净……还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呐,放弃吧。”看出了端倪的伊邪那美缠上了那具近乎被妖魔分食而尽的身体,“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就算忘记了名字,也不会忘记这种感觉吧,被主人丢下风穴、打落黄泉的无助,那令人颤抖、无法呼吸的绝望。”
“……”
伊邪那美微眯起了眼睛,在短暂的思考后轻启唇齿,缓缓念出了两个音节:“夜、斗。”
“……”她灰蒙的眼睛在瞬间亮了一些。
伊邪那美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确实太容易暴露自己内心所想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确实一直念着这个名字。”伊邪那美的身体没有动,唯有伸长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从她身后绕到她眼前,“他可真是狠心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把自己的神器丢进风穴啊。”
“……不是这样的。”她双目无神地看向前方,唯有脑袋在不住地摇,想要否认所听到的一切。
“不是?难道他又用谎话哄骗你了吗?”伊邪那美露出了些许怜惜的表情,“男人呢,可都是生来就会骗人的生物,说得再好听的情话也都绝对不能相信。”
“夜斗是不会骗我的。”她抬起头,咧开嘴对伊邪那美笑了笑,也只有这一笑还有些许人类该有的味道。
嗯,无论再怎么被迷惑、被诱导,她给予伊邪那美的回应也仅有这一句话,这或许已经是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她最后不想放开的希望。
——夜斗,他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真是笨蛋呢,明明留在这里会更轻松的。”伊邪那美冷冷地留下了这句话后便收回了脖子,从她身边抽身离开重新回到再次出现的软榻上。
算了,反正她的堕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妖魔的分食没有结束,任凭她的意志力如何坚强,在瘴气弥漫的黄泉深处也会变得脆弱不堪,他们有的是耐心和时间去腐蚀一个本就染有黄泉味道的灵魂。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能感受到的唯有骨肉撕裂和血沫飞溅,自己的剩余不多的身体被大口大口吞咽着,若是拉个远景就好像是与数以万计的妖魔融合了一般。
“夜斗……夜斗……”她喊着他的名字,眼泪早已经流了出来,只是伴着艳红的血看着格外凄惨。
——已经到极限了。
她被满满拖进了丑陋的、由妖魔组成的肉团之后,唯一还能伸长的手臂也渐渐滑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万事休矣。
伊邪那美懒懒地敲了下烟杆,眼前好像出现了千万年前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底早已变得冰凉:“所以说了,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阿喜——!”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叫喊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伊邪那美敲烟杆的手一顿,抬头望上看看,远远瞧见了天花板上被破开的洞口,和从中跳下的穿着运动服的古怪男人,她不知怎么的忽然笑了:“什么嘛,这不是来了吗?”
夜斗完全没有顾上在打量着自己的黄泉女王,在一番张望后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被一大堆肉团包裹在其中的少女,他的双目瞬间睁大变得通红,拔刀跳起后剖开了那层妖物,而在其间跌落而出的少女早已不成人形,四肢和躯干早就和那些东西连为一体,只有脖子以上还能看出人类的影子。
“阿……阿……”他的眼底溢出了酸楚,他想张口叫她的,却发现自己已经连声音都没有办法好好发出,从指尖开始的颤抖怎么也止不下来。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早已没有了呼吸的少女睁开了双眼,可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而是如同蛇目一般的金色竖瞳,她在看清来人后开心地笑了:“夜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像是不想让她失望一样,夜斗牵起嘴角笑了起来,但泪水已经从眼眶滑落:“对不起,我来晚了。”
“怎么会呢?”她轻轻摇了摇头,想要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却在看到自己的右手后又缩了回去,露出尴尬的笑容,“对不起,我忘记自己已经没有手了。”
夜斗望向她藏起来的手,并不是没有,只是取而代之的已经不是可以视作为“手”的东西,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让她看到更多,他感觉得到她在害怕,她在害怕自己。
“雪音说得没错,我真是蠢得没药救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你不见了?为什么没能快点来救你?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那个混蛋一直在身边?”夜斗抱着她的越收越紧,他一味地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哭得就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没关系的,夜斗,你最后还是来救我了。”她轻拍着他的背,反过来在安慰着他一般,“我就知道栗林润和伊邪那美说的全部都是谎话,夜斗你是绝对不会骗我的,你从来不会骗我。”
“……”
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僵硬,她的动作也跟着一顿,歪头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夜斗?”
那是长时间的沉默。
“……对不起。”
然而,这三个字却是她等到的答案。
“难道夜斗也骗了我吗?”她用着格外天真地语调询问着。
“嗯……我骗了你。”夜斗的双手收紧了拥抱,脸埋进了她的肩窝,找回了曾经某段记忆的他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但是——”
没有但是。
冰冷刺骨的利刃刺进了他的胸口,从喉间涌出的腥甜阻绝了他所想说的一切,他在滑落到地面前听见了自己怀抱中人在他耳畔的低吟——
“原来……夜斗也骗了我。”
第69章 更新新新新新新新新
“……”
轻风吹过少女的发丝,她沉默地抽回了手,溅在脸上的点点猩红流下。
她晃了下身子,看到了倒在地上、气息渐弱的男人,泪珠兀自从眼眶脱落而下,而同时最后属于人类的情感也被渐渐吞没,那唯一的色彩也慢慢沉寂为一片黑白。
所有人都在骗她。
仍在啃噬她灵魂的妖魔发出喜悦的呼声,兴奋地叫嚣她真的这么做了,最后的坚持与意志已经殆尽,接下去该议论的就是该如何内部消化她的各个器官、各个部位,他要手臂,他要眼珠,他要心脏……
她只是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被妖魔环绕、将要拖入地狱的不是自己一般。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期待的了,不如就此归去,达到永乐的彼岸——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这么告诉她。
但又有个声音在好远好远的地方叫着她的名字,似乎是叫她不要过去,快点留下来,只是那声音真的太远太远,一不留神就听不见了。
所以到现在还不想承认吗?神奈喜的存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她看了眼现在的自己,或许她还是想反驳的,却找不到任何理由,这具身体无论如何都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类了,而这双手更是已经沾染了所爱之人的鲜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愣了好久,又勾起嘴角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惊扰了围绕在她身边的妖魔,都说这半妖竟然疯了。
但只是停顿了一秒,他们又继续进行反复地吞吐,只为了将眼前这份力量好好地吃干抹净,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好吧,我承认了,神奈喜的存在——”她止住了笑声,深吸了口冷气垂下头缓缓吐出,“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风,停止了。
妖魔的啃噬也同样停止了。
“呵,终于说出来了呢。”伊邪那美前倾了身体,瞪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兴奋得抑制不住起颤抖。
是的,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束缚于她的枷锁已经被彻底打开了。
长时间的沉默——
妖魔不停转动地眼球全部停止,呆愣地望向同一个方向,那是未知却又盛大的力量正在从深渊爬起。
“啪叽——!”
一只白皙光滑的左臂穿透了覆于表面的妖化物暴露在空气中,乍一看下与人类无异,那只手中捏着的是只大眼珠子妖魔,指尖稍一用力便当下血浆四溅,与此同时仿如点燃周身所有的一切妖物,竟在瞬间一齐爆裂。
血气漫天,少女置身其中,她开始伸手将其慢慢剥下那些丑恶的腐烂之物,双手俯撑而上,身体沾满了滑腻的液体,犹如蜕皮一般丢下刚才还在想要将她吃掉、如今却成了死物的东西,而在那之后,以肉眼看来,除了右手不在外,她竟此前人形全无不同,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从未有过。
伊邪那美轻扶着脸颊,莞尔一笑:“界限,越过了呢。”
少女的双脚落于地面,缓缓睁开了眼睛,却仍是那对泛着诡异的金色竖瞳——这便是她堕妖的最好证明。
她歪了下头,稍许动了下筋骨,周身发出咯咯的声响:“什么嘛,也不是那么难过。”
只是那只断了的右手仍是那么碍眼。
“啊,欢迎欢迎。”一个绮丽的女声传来。
她眉头轻皱一下,回头望向说话的女人。
伊邪那美毫不在意那个不甚尊重的目光,笑着拍起了手:“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啊,真是久违了。”
“……”
“快让我们开始庆典吧,庆祝你的回归。”伊邪那美说话间一挥衣袖,方才满是死尸的洞穴变为了明亮的殿堂,成堆的美酒佳肴再次出现。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伊邪那美招呼着她快快入席,只觉得有些心烦碍眼,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那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她确实想要往前一步,却又被身后另一个声音拖住了脚步。
“……阿喜。”
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叫她留下来的声音,这次终于能好好听清楚了。
她回头望去,倒在地上的男人依然沉默,而说话的是他身边的少年,他正被伊邪那美的发丝捆绑在地,眼看就要变成在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妖魔的开胃菜。
“……雪音。”
没错,这应该是少年的名字,虽然在此刻念出口已觉万分陌生。
“阿喜……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啊!”少年叫嚷着便向前奋力挣扎,但这份微不足道的力气只能为他身上多添几道伤口。
“不要白费力气了。”她黯然地垂下眸子,她没有兴趣去伤害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年幼神器。
“那个时候明明是阿喜告诉我的。”少年确实停下了挣扎,低下的脸上辨不清此刻的表情,只是声音染上了浓浓的哭腔,“没有记忆,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都没有关系,记忆可以创造,朋友的话你们都会在身边,只要我愿意,阿喜的家我也可以一直待下去……明明那样说过的,为什么现在又变成现在这样?阿喜……是不是也骗了我呢?”
“……”她抬头望向华贵的天花板,自己原来说过那样的话吗?
“阿喜!留下来啊!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夜斗啊!”身上的发丝已经将他割得遍体鳞伤,他像是用尽了全力吼出了这句话。
“……”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听到这个名字,只是一瞬间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要转身离开,但手腕却又忽然被人一把握住。
滑腻的触感,皮肤之间满是血红,她听到了从地上传来的、那人低弱到快听不见的声音——
“雪、雪音都这么有诚意地叫你留下了……真的不考虑下吗?阿喜。”
她回头望向那个男人,明明已经重伤成那样,但握着她的手仍是那么紧紧的,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你是谁?”
她一张口问出的却是这个问题,她或许是认识这个男人的。
他愣了一下,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被你这么问,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呐,说起来。”她没有理会他笑容背后的意义,忽然蹲下身对着他怔怔地说道,“其实从刚才开始我就闻到了,你身上一直散发出一股很好吃的味道。”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到他的脸颊上,缓缓下滑蹭掉他脸上的点点血迹,手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舌尖漾开了淡淡的腥味,确实一如所料,是格外甜美的味道:“请问,我可以吃了你吗?”
他愣了下却又笑了,低下头后回了句:“真是难办呢,我其实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那我一定会拉肚子的吧。”
雪音:“……”
“而且我是容易出汗的体质呢。”
“稍微有些没胃口了呢。”
雪音:“……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们两个的对话能不能有点紧张感?!”
“我可是一直很有紧张感呢,从刚才开始肚子就一直咕咕叫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小腹,忽然抬头朝上看去,那真是之前夜斗进入黄泉的风穴,“感觉从那里出去,就会有好多食物可以填饱肚子的样子。”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形已在原地消失,仅一瞬就出现在了风穴之处。
“啊……好像还有股很讨人厌的味道,是斩落我右手之人吗?”她往前伸长了脖子,轻声笑了起来,“不去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可不行。”
夜斗眉间蹙起,喊到雪器的名字再次将其握于手间,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他硬是一抹嘴踩着岩石向少女所在的地方奔去。
“必须要阻止她,一旦出去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只是才要接近些许,几束利刃般的长发再一次袭来,将来不及闪躲的他狠狠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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