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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良神]我曾经不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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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啊?!他们应该没能逃出高天原才对!
    夜斗嘁了一声,手中神器的心神不宁导致自己的实力都大打折扣,眼前这个女人有了兆麻后更是麻烦得要命,他同雪音一样将目光投向仍在观战、面上焦急的少女,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跟这痴女斗下去了:“雪音,现在可不是跟你交代前情的时候,你只要知道要是我们现在不能把毘沙门打趴下,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雪音回神看着从远处向自己踱步而来的金发女人,她确实没有了那晚没完没了的各种神器,但那怎么说也是最强的武神,他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她,想到这里脸上紧跟着有了些惶恐和犹疑。
    ——“替我守护下去吧。”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似乎又传来了某人的声音,连肩头都仿佛还有他的温度——没错,他答应过弘音先生的,他要替他守护下去。
    “还有阿喜,她可是为了救我们变成半妖了,我们不能让她失望。”夜斗擦了下嘴角的血迹,他感觉得到雪音已经没有了刚醒来时的彷徨。
    “嗯。”雪音点了下头,坚定的目光已经不会再轻易改变,而是直直看向那个所谓的最强武神。
    “那就别再发抖啊,小子。”夜斗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或许事曾经在一起战斗过的故人,他勉强扯了下嘴角,可是眼里却透着悲伤,“我也不想再失去了……上吧——!”
    夜斗一脚踩地发力,提刀正面向金发女人砍去——
    ……
    毘沙门面对夜斗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攻击,靠着兆麻也再三失手,被砍到的手臂流出了血液的艳色。
    “威娜,你的手……”
    “我没事。”毘沙门打断兆麻的话,狠狠咬了下唇。
    开什么玩笑,就算没有神器在身,她也是最强的武神,又怎么可能让夜斗这种祸津神无端端讨了便宜?!
    毘沙门不甘示弱,在夜斗随后的一刀挥下后跳起,脚尖踩上雪音的刀身借力向上,抬起一脚直击夜斗头部,却被他及时拿手挡住,下半身只觉刀风掠过,耳畔传来兆麻的提醒声,她又是以他的脑袋为点一个翻身来到他身后一拳痛击在他背后的心脏处。
    夜斗痛得倒抽口凉气,连心脏都仿佛因为她的这拳停了一拍,他咬牙拿雪音向后一挥,目标锁定在了她看似纤弱的脖子上。
    毘沙门侧身躲过了夜斗的这一击,连着好几个转身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她摸了下脖子,上面被割到的细微伤口已经渗血,看来空手对付拿回神器的夜斗根本行不通,她不得不承认到最后能输能赢连她自己都已不敢轻易下定论。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她一直很在意。
    毘沙门的余光看向门外,沉下音量说道:“兆麻,怎么回事?闹出这种动静,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过来。”
    对付夜斗,现在的毘沙门需要的仅是一把武器。
    兆麻推了下眼镜,他其实也在想这件事,虽然神明与神器是单方面的有感应,但在这个时间点绝不可能一个人都经过此处,导致毘沙门现在连可化作攻击武器的神器都没有。
    太奇怪了……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把人从这里支开,但那会是谁?
    兆麻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帮那个人类女孩来救夜斗的东巴,但一个才来不过几个月的新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吗?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算漏了什么人?
    “兆麻?”
    “啊,抱歉。”兆麻从深思中缓过神,没有找到最合适的理由,只能回应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摆脱夜……祸津神的纠缠。”
    毘沙门眉头轻皱,现在确实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从刚才开始这个该死的祸津神就在阻止自己离开,其意图显而易见。
    可惜的是,任凭这个男人和他的神器怎么完美得配合、没有漏洞,他们还是把最大得弱点暴露在了她眼下。
    毘沙门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一边,又再次向发动夜斗攻击,却在对方迎向自己时身形一转,目标方向直指另一个方向。
    夜斗一愣,随即猜到了毘沙门的意图,连呼吸都滞住了,忙提声朝那边的少女大喊道:“阿喜——!”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神奈喜也没有想到毘沙门会突然朝自己袭来,速度之快连让她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留下,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使出对付东泽辽的那一套,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这招对神明管不管用,但她终归是慢了一拍,右手臂被牢牢抓住,身体被毘沙门单手高举用力朝远处的墙面甩去。
    神奈喜只觉得自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了起来,眼前是不断放大的断墙,以这个姿势砸过去,恐怕连脑袋都要拍掉半个,现在只能祈祷半妖化后的自己能有个打不穿的头盖骨了。
    神奈喜几乎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闭上眼睛等着自己脑袋跟墙面的碰撞,可在砰一声过后,她没有被砸得失去意识,甚至觉得这根本没什么,难道真的是自己脑袋在被宇迦耶抓去撞墙以后进化了吗?
    就在她为此感叹万千的时候,身下的墙板忽然说话了——
    “阿、阿喜……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挪开?”
    神奈喜顿住,往下一看自己竟压着夜斗,好巧不巧还坐在他糟糕的部位上,他本人已经捂着下半张脸默默移开了目光。
    她愣愣地眨了好几回眼睛,等意识到这是何等不和谐的姿势后吓得立刻跳了起来,但跳起后又没站稳,一下又给原位坐了下来。
    “噗——”夜斗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脸上还没来得及褪下的红潮又蹭蹭往上冒了,就连抓着雪器的手都开始抖了。
    “你没事吧!”神奈喜看夜斗这副样子,还以为他的伤口又裂开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把他往神水里按下个七八分钟。
    “我、我没事!”夜斗看着又要在自己身上一番折腾、动来动去的少女,立刻放下了捂着嘴鼻的手拉住她。
    啊,确实没事,就是身心受到了一些……好吧,是巨大的冲击。
    夜斗一个又一个的眼神扫过去扫回来,看得神奈喜也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了,只能尽量保持着不变的淡定表情,哪怕这对脸上的降温完全不奏效:“没事就好。”
    跟夜斗一心同体的雪音默默斜了个眼:“禽兽。”
    “喂!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主人的吗?!”夜斗跳脚炸毛,对着手中的雪器就是一阵吼,但怎么也掩饰不了脸上的古怪红晕。
    雪音把头一扭:“我连话都懒得跟你说。”
    “你……”夜斗气得人都开始抖了,忍了好几个来回才把火压制住——嗯,跟个屁大的小鬼沟通不良是难免的,不过也亏得这,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尴尬了,现在最重要的快点离开这里,在那个痴女带着装备杀回来之前。
    “走吧,阿喜。”夜斗起身向少女伸出手,露出个自以为最和善的笑容。
    “……”
    “……”
    “嗯,走吧。”神奈喜将手放到了他伸来的手掌上轻轻握住,还有些试探性地朝手的主人看了看。
    夜斗默默抽了个嘴角:“……我说你刚才那个古怪的停顿和这个不信任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真的能趁毘沙门没有杀回来前离开,那这个故事也可以不用再讲了。
    是的,夜斗拿着雪器和神奈喜走出浴池来到庭院的时候,等着他们的正是已经拿回全套神器的毘沙门,暴露却又防御力惊人的皮衣短裙,别在腰侧的双枪,手中紧握的长鞭,不远处更是有一堆不知名的神器看向他们,里面也不乏未知的战力。
    搞了半天,夜斗还是面临了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了,命运就是那么一回事,有些事避无可避。
    毘沙门面色肃然,目光冰冷地看向夜斗:“说吧,想怎么死呢?祸津神。”
    夜斗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可惜呢,我还没打算把命丢在这里。”
    女人的长鞭挥下,将地面击出一个深坑,露出讽刺的笑容:“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一战或许迟早要来吧,此时的夜斗反而笑了,朝她勾起食指:“来吧。”
    场面一触即发——
    “毘沙门大人!不好了!”一个做作的男声突兀地从不远处传来,本要动手的两人皆是一顿。
    神奈喜不会听错这个声音,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时候他应该替夜斗蹲在地牢才对,她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毘沙门有些疑惑地看向来人,这个时间他一般都会在自己的医庐才对:“……陆巴?”
    陆巴的登场简直可怕,满脸都是泪水,脸庞或许因为太过悲伤而扭曲着,似乎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楚。
    在神奈喜和夜斗眼里,他此刻痛心疾首的样子更是难以和之前的样子化作等号,而更难以置信地是他之后说出的话——
    “毘沙门大人……海、海巴他死了,尸体就在关押祸津神的地牢里!”
    
    第58章
    
    陆巴的话惊起一片哗然。
    就在那一瞬间,毘沙门感觉到了心脏的绞痛,她捂着胸口猛喘了一口气,身后是神器们担忧地惊呼声——
    没错,这个痛楚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的孩子又死了。
    那是距离此时几百年的从前,某一天最强武神毘沙门天毫无征兆地堕落了,所有的神器都在寻找刺伤主人的不孝者,找到的话便能进行禊而救主,但是没有人承认自己心生邪念刺伤了主人。
    没人承认的话,所有人都有进行祓禊,直到找到为止。
    但是到最后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而毘沙门天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渐渐的,神器们的疑神疑鬼化作了妖魔。
    毘沙门天被自己化作妖魔的神器吞噬了,但哪怕如此她还是深爱着自己的神器,她仍然相信着自己的神器都是善良的孩子。
    ——我不想死。
    ——救救我吧,主人。
    ——请您救救我们。
    但差一点便要交握住的手仍是被他斩断了。
    毘沙门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候无助的自己拼命地恳求那个男人,请他不要伤害自己的神器们,但最后留给她的仅仅是那些孩子们的满地的断肢和鲜血。
    那一天,她的孩子们都死了,留下的只有兆麻和对那个男人的仇恨……
    ——不能原谅。
    ——不能原谅。
    ——只有你,我绝对不能原谅。
    “夜斗——!!!”毘沙门大喊一声便从原地站起高高一跃,一鞭子向眼前狠狠挥下,激起的碎石灰尘漫天飞扬,那个怎么也忘不了的脸就在期间闪过,“你再一次……再一次杀死了我的神器!!”
    夜斗往后退了一步,提刀打过毘沙门的这一鞭,但她刚才这个力道已经是之前无法可比的,这个女人完全被激怒了。
    他侧头看着那个好像仍在悲伤到无法自拔的男人,完全一头雾水,海巴是圆是扁他都不知道,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嘁。”夜斗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毘沙门,“我可没有杀什么海巴!”
    “除了你还会有谁!”毘沙门完全听不进夜斗的话,说话间又朝他冲了过去,手间一转便多出了把手枪,“刈巴!”
    夜斗只能一边闪躲回击,一边伸手指向那个叫陆巴的男人继续说道:“我最多就是揍了那个男人一顿!把他丢进了地牢!”
    毘沙门的视线转向了人群中的陆巴,但后者在听到夜斗的话后显得十分愤怒,但似乎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其他的神器插嘴道——
    “别再胡说八道了!陆巴先生明明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没错!要不是刚才他忽然想起你去了地牢,海巴他可能……你这该死的祸津神!枉陆巴先生还担心你的伤势!”
    “就是你杀了海巴!不要再狡辩了!”
    陆巴单手捂着半张脸,像是要忍住悲伤把事情还原一般:“我赶到的时候祸津神已经不见了,里面只有重伤的海巴……要是我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好了,海巴也不会被祸津神他们杀死,直到刚才才含恨咽气。”
    神奈喜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哭起来好像真的似的男人,要不是一切事情她都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连她恐怕都要相信这个男人正在为死去的同伴悲伤内疚,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的演技好得……令人发指。
    那个男人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神奈喜的视线,轻轻侧过脸,朝她勾起了目的达成的狡猾笑容。
    “……他都算好了。”
    神奈喜狠狠瞪着那个男人,整件事虽然还有没有办法理解的地方,但从最后的结局看来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夜斗和毘沙门杀个你死我活,如果目标是夜斗,他根本不用花那么大的力气安排这么一出,所以他希望看到死的人是……
    神奈喜猛地看向毘沙门,她因为陆巴的话对夜斗的攻势更猛了——
    没错,他想看到自己的主人、毘沙门死在夜斗手上。
    偏偏夜斗也不是个有耐心好好说话的主,明明放着很多疑点,却根本看不见了,他现在是真的火大了,虽然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解释过什么,但也不代表什么烂帽子都可以往他头上扣。
    “我都说没有杀他了!是那个男人说谎了!”夜斗将头微扬,举起雪器指向毘沙门,面上腾起了杀意,“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了。”
    “我的神器绝对不会骗我!”
    毘沙门用两颗子弹回应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哪怕眼前闪过了某个黑发少年与那个与祸津神一伙的人类离开的背影……就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她又大喊了一句——
    “我的神器里没有背叛者!”
    趁夜斗砍飞子弹的瞬间,毘沙门逼近到他面前,近距离地拿枪口指向他的额头正中。
    “嘭!”
    一声枪响过后,神奈喜看到的便是夜斗歪了身子缓缓落地,刺目的红从他头上飘落。
    “夜斗!”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灭了我一族的恶鬼!”毘沙门冷冷地看向将要倒地的男人,或许是想及了痛苦的事,她的双目隐约有泪光闪现,却没有一丝动摇,“靫巴——!”
    神器中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应声化为一柄大刀出现在毘沙门手中。
    “夜斗……纳命来吧!”她说着便举起手中的大刀,借着重力的加成对准夜斗的脑袋就是用尽全力地挥下。
    “威娜!等一下!”
    耳边传来兆麻的叫声,而她也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正忽然发力朝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腿横砍而去。
    明明可以制止的,但两方都没有收手的意思——
    “姐姐大人!”
    “夜斗!”
    或许下一秒就是血溅当场了,但任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关头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两人中间,左手握住毘沙门的手腕阻止了她的斩落,右脚踩在了夜斗的脸上成功干扰了他的出刀。
    毘沙门一惊,在看清阻止自己的人是谁眼睛微有睁大,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大刀暂时放了下来:“是你。”
    女人挡住毘沙门的手自然地放下,另一只举起将烟嘴往嘴里递去,面上做足了波澜无惊的样子,心下却默默长嘘一口气,夜斗先不说,光是挡下毘沙门的这击,她就已经使了十成十的力气,可哪怕这样了,她的这只右手仍是受到了钻骨之痛,现在恐怕连抬起来都很困难了。
    神奈喜见状忙跑过去想要看看夜斗是否安好,等凑近了看到对方不过是额头擦伤流血才安了心,虽然踩在他脸正中的那只脚由始至终都没有挪开。
    她抬头看向那只脚的主人,在得到一个特别温柔的微笑后反而愣住了,嘴巴张合一番才算说出话:“你怎么来了?!”
    女人不急不慢地拿下烟杆吐出一口,嘴角的笑意加深:“还好赶上了。”
    仍趴在地上的夜斗对脸上这个触感熟悉到不行,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带血的手扒上她的衣服下摆,留下好几个骇人的血掌印:“你是打算踩死我吗……宇迦耶!”
    宇迦耶懒懒地转过头,就像没听到似的以踩着夜斗脸的脚为支点转身朝向金发女人,挂起了客气的微笑:“许久未见。”
    “距离上次神议也没有多久。”毘沙门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事实上她也没有见过这个形态下的她,但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她显然不是以站在自己这边的立场出现的,她的目光带上了敌意,“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这种闲事了?”
    “嘛,准确来说也不能算是闲事吧。”宇迦耶眯眼笑了起来,脚下的力道再加大三分,“这个臭小子其实一直都暂住在我的神社,算是半个房客吧。”
    毘沙门眼睛微眯了起来,握紧手中的剑柄:“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挑衅吗?”
    “客气客气,我哪儿敢呢?”
    “……客气的话,就先把脚挪开啊!宇迦耶!”被踩得脑袋都快冒烟的夜斗愤愤拍开了那条对他毫不客气的腿,抬起头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使劲擦一脸的鼻血,鼻梁骨说不定都断了。
    毘沙门听到夜斗吭声,手中的刀又忍不住地举起,却被一支烟杆抵住了,那个女人朝她抬了下眼皮——
    “不能杀他。”
    “你有资格命令我吗?”
    毘沙门没再同上次那样暂时收手,没有人可以让她改变今次杀死祸津神的决定,哪怕对方是跟她列于同地位的——
    “弁才天。”
    神奈喜和夜斗都为这个称呼一怔,弁才天是日本神话中的七福神之一,象征口才、音乐与财富的女神,也就是说从地位而言,弁才天跟毘沙门的地位是相当的。
    “……这个凶巴巴的女人是弁才天?”夜斗像是忘记了毘沙门的终极目标是砍飞自己,竟然问起她来了。
    他当然没有得到回答,还被他口中凶巴巴的女人一拳头捶在脑袋上——
    “什么叫凶巴巴的女人?宇贺神是我的小号不行吗?!”
    毘沙门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不想承认,但在日本,因为神佛习合的原因,宇贺神同弁才天确实就是一人,只是示人的法相不同,在神议上出现的弁才天是妙龄女的姿态,额有三日月印,手执七弦琴,乘物则是孔雀,倒是眼前的宇贺神,她倒是陌生非常,却仍该卖对方几分面子,但如果是在夜斗这件事上,那这层脸皮不要也罢。
    “夜斗杀神有罪,再怎么也不可能放他走。”
    “你好歹也动下脑子吧。”宇贺神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面上全无退让之意,事实上,她的忍耐并没有自以为的好,哪怕经历了夜斗这般厚度的脸皮。
    毘沙门轻蔑地冷哼一声:“难道我说错了吗?他确实杀了鬼子母。”
    “鬼子母早已堕落,你有着那样的祝器,这种事不可能不知道吧!”宇贺神见毘沙门面色微变,自然能看出对方对这件事的心知肚明,便不再多绕圈子,直抒来意:“放了夜斗神!这是天的旨意!”
    毘沙门的眼睛倏地睁大,她尚未将这件事传至上层,不觉低声重复了句:“……天。”
    是的,这就是宇贺神的真正用意,让神奈喜上高天原也好,救人也好,这都是为了拖延上足够的时间让她有机会去找到天,对付毘沙门,除非真的能解开她的心结,不然就只能用天来压制——
    这个世上,唯有天的旨意任何神明都不得违背。
    “鬼子母神堕落为妖,放任神器杀人食灵,这本就是我界的不幸,夜斗神替天结束鬼子母神早已扭曲的生命,更不惜搭上自己神器的性命,而你,身为七福神之一,竟以私心借口弑神的罪名要杀了他。”宇贺神眯起了眼睛迸出危险的光芒,“我不管你和夜斗有什么私仇,但是你挑这个时候动手,毘沙门天……你是在向天挑衅吗?”
    毘沙门眉头皱了起来,她看了眼夜斗又看了眼宇贺神后便没再有动作,只有捏着靫器的手越来越紧,到最后反而松开了,撩了下胸前的长发说道:“没错,这就是私心,这个祸津神斩杀了我的神器,我要杀他报仇,这点无可厚非。”
    “好啊,那就从私心讲。”宇贺神也笑了,那种从未有过的灿烂反而让人心生不安。
    兆麻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忙出声提醒:“威娜!后退!”
    果不其然,未等毘沙门做出反应,离她不过几米远的女人深吸一口气,脖子拔长,身体随之膨胀起来,不消一会儿便撑开了她的振袖和服,暴露而出却非类人的皮肤,竟是泛出寒光的黑色鳞片,手脚渐渐一同收进了仍在巨大化的身体化作长硕的尾巴,仅仅一分钟不到,原本端丽秀庄的黑发女人竟变成了一条黑鳞巨蛇,如墨黑的蛇身似要顶天一般盘绕在宽广的庭院,唯有头部仍是保持人形,但配上金色的竖瞳和吐露的蛇信,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她口吐一口白气,低下了脑袋俯视毘沙门,不紧不慢地接上上一句话:“从私心讲,我不巧属于比较护短的类型。”
    
    第59章
    
    天,即是正义。
    万物生息,天道轮回,唯有此为亘古不变之理。
    宇贺神望天长叹,俯身看向仍未打算放弃、处于备战姿态的毘沙门,庞大的身体发出鳞片的摩擦声,蛇信不时吐露,不到万不得已,她确实不想跟毘沙门动手:“毘沙门啊,你这是要跟天宣战吗?”
    “……”毘沙门咬紧了牙,她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弁才天的这种形态,但哪怕是面对大国主命的巨型蜘蛛之身,她毘沙门也未曾怕过,但是此番,站在这个女人身后的却是天。
    弁才天就算再救人心切,也不可能说出以天为名的谎话,所以天真的是要她放过夜斗,古往今来,天几乎从未干涉过这种事。
    “……可恶。”毘沙门忍不住低咒一声,狠狠扫向躲在宇贺神背后的男人,目光交接后,他只是默默做了个鬼脸。
    宇贺神往后看了一眼,淡定地一尾巴把某人扫到三米外,直接脸在下、屁股朝上,狠狠地栽了个跟头。
    她又转回头看向毘沙门,看得出她仍没打算放过夜斗,她只好在又一次叹息过后,开口呼唤:“清助。”
    “是的,大人。”一个厚重的男人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但他并未现形,而是直接以神器的姿态出现在宇贺神背后——一面堪比其主身体的巨型镜子,但所投射的画面绝非周围,而是条背靠大山、水流湍急的大河。
    “这是……印度河。”兆麻很快就能将地理位置锁定,本就未放送过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是打算干什么?”
    毘沙门一怔,看向那面镜子的眼睛倏地睁大:“难道你要……”
    “毘沙门天,身为七福神之一,竟公然忤逆天的旨意,作为同伴的我只能忍痛代以天罚,引印度河之水,覆其所在。”宇贺神似有无奈地叹口气,仿佛她所说的的打算也非初衷,说完后缓缓地抬了下眼皮看向毘沙门,“我一个弹琴的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只能稍微用些极端的方法了。”
    “你太卑鄙了!”与自己所料分毫不差,毘沙门愤恨地看向本应该是自己同伴的女人,但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早在宇贺神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没有人可以违背天。
    她于天什么也不是,只要人类仍会对神许下愿望,神明便不会消失,哪怕现在的自己真的死去,那新的毘沙门也很快会出现,而记忆却无法传承下来。
    天需要的仅仅是顶着毘沙门这个名讳的存在,在违背天的那一刻起她便没有了价值。
    宇贺神闭上了眼睛,放低了姿态:“毘沙门,我们还是和解吧。”
    “……”
    毘沙门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唯有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辨,她明白那句和解已经是弁才天所给的最后一次和谈的机会。
    ——真的要放走夜斗吗?
    “……威娜。”兆麻忧心忡忡地出声,他还是希望一切都能以最和平的方式解决。
    “不用说了,兆麻。”毘沙门开口打断了兆麻的话。
    事到如今,毘沙门反而出奇的冷静,始终捏紧刀柄的手慢慢松开,她缓缓将头低下,辨不清神色。
    “我,可以放他离开。”
    “……”
    毘沙门的这句话让宇贺神那边的三人同时松下了一口气,且不说神奈喜是单纯地来救人、夜斗更是完全没有兴趣跟陈年往事纠结,就宇贺神说要引水入高天原什么的,她都得慎重掂量掂量后果。
    但与之相反的,毘沙门那边的人全部悲伤愤慨不已,为了平白无故死去的海巴,为了自己主人的隐忍退让,但他们又不得不强撑起不变的笑容,互相安慰——
    “姐姐大人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是啊,既然是天的旨意,也没有办法了吧。”
    “嗯嗯,我们完全赞成姐姐大人的做法呢。”
    ……
    “啊,还真是没办法啊。”陆巴忽然收起了一直不停干抹着眼泪的手,抄起袖管缓下了脸色,恢复了原本的自若。
    原本仅是答应了那位,要是有人来救夜斗就一定要在内部帮衬下,演变到现在这种状况,无非是自己兴致上来的产物,想要试试看那位曾斩杀麻字辈一族的家伙到底有几分本事,他也没有真指望他能打败这种程度的毘沙门,看来之后给她的药还得加重才行。
    等到那个时候,他或许就能看到他说想见的、最美的光景了。
    ……
    但这些话在毘沙门的耳朵却是不一样的味道,没有什么可以赞同的,自己没能替那些神器们报仇,她终归还是在天的面前屈服了。
    所以,不要再在自己面前勉强地笑了。
    夜斗看着神色不定的毘沙门,他张开口或许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他们之间几百年的恩怨又怎么可能是这样就能说清楚的?
    他没有杀死那个什么海巴,却真的斩落了“麻”字一族,不管出于任何原因,有些事当时没说,现在就更不会说。
    要杀要剐随便她毘沙门吧,反正看着她绕道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夜斗,阿喜。”宇贺神撤下了神器,弯下身体对身后的两人说道,“走吧,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嗯。”夜斗最后看了眼仍站在原地低头不语的毘沙门,犹豫间还是没有放开手中的雪器,转身离开。
    神奈喜在向毘沙门弯腰鞠了一躬后便跟上了夜斗,搭过左手扶着他的肩膀继续前行。
    ……
    “威娜。”兆麻看了眼要走远了的三人,轻声叫了从刚才开始便不再说话的毘沙门,却仍未得到回应。
    兆麻不经意间露出些许忧伤的表情,他其实真的很想看到像弁才天说的那样,毘沙门和夜斗间可以真正的和解。
    但是会有那么一天吗?
    兆麻不敢想象,也不敢期待,自己或许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道标。
    “兆麻。”毘沙门稍显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缓缓抬起的双目没有了复杂的情绪,波澜无惊的如同一潭死水,“我果然还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离开。”
    在耳朵里不停回荡着的是回忆里哭泣着的求救声,不停、不停、不停地击穿她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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