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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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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红眼珠子瞪着滚圆,震惊地望着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温良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定是用了。不过,看如今情形,陛下对温妃尚有感情,应该没有察觉出来。”

“温妃娘娘虽然没有告诉奴婢,但奴婢瞧着那落下来的……奴婢斗胆,恐怕,那胎儿……”肖红是温府带来的老人,温良夏同她从小一块长大,对这位贴身婢女十分信任,因此,肖红知道的东西自然不少。

温良辰坐正身子,心有余悸地问道:“莫非是死胎?”

肖红痛苦地闭上双眼,自暴自弃般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温良辰握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心中将整个事件理出一个大致的脉络。

温良夏在梅林山庄被三公主陷害,跳入湖中冻坏身体,导致母体不易孕育胎儿。因此,即便她使用秘法怀上身孕,这胎儿也不一定能成活。

恐怕,温良夏早已熄灭自己生孩子的心,一直想用此来进行报复。

她的报复的确成功了,宣德帝废后圣旨一下,朝臣几乎无一反对,唯一唱反调的曹国公遭到打压,最后被强迫“称病”在家,并且,二皇子生母苏德妃也没被落下,年纪一大把,居然被降为嫔位。

唯一可惜的是,温良夏的复仇,是用自己的性命。

“你下去罢,我来想办法。”温良辰实在头痛,挥挥手,将肖红赶了出去。

温良夏的安危迫在眉睫,温良辰立即传信出宫,下令李随,让他使用公主府关系网去寻民间高手和偏方,连太医都治不好温良夏,干脆死马当活马医。

温家的温大太太、温二太太皆入宫探视,温良冬品级不够,也被特例准许入宫,她从景仁宫转一圈过来后,温良冬捏着帕子,哭得泣不成声:“二姐姐那样一个高傲的女子,没想到会沦落至这等地步……虽然她向来偏激,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难过。”

温良辰半躺在榻上,脖子下是舒适的小枕头,她微侧着头,木然地看着窗外。

时至七月底,微雨凄凉,园中的秋景一日胜过一日,朝开暮落木槿花,在这道道冰凉的雨水的冲刷下,花枝逐渐弯折,花瓣变得枯萎,一株株稀稀零零,终不复从前的绚烂和艳丽。

它黄昏之中,渐渐褪色,与天色灰白共。

“四姐姐,你说,这花儿每日这般轮回往复,难道它不累吗?”温良辰眸色发沉,若有所思地问道。

温良冬愣了一下,良久后,她才慢慢回过神来,用那哭得沙哑的嗓子,卖力地说道:“这花儿倒是个倔脾气,今儿败了,明儿开得更绚烂,倒像是在和谁斗气似的。”方才她只顾伤心,都忘记温良辰也是孕妇,现下反应过来,自然不敢再哭了。

温良冬嫁得比姐妹几个都顺心,温家五位姑娘里,就属她过得最好。卫家小姑性情豪爽,婆婆和她同样出生不高,平日不仅不会刁难于她,反而还常常督促节省的她多照顾自己,丈夫卫定放又是个爽朗爱说笑的,卫家这帮子人将她养得越发地无忧无虑,倒比从前少了许多谨慎。

温良辰扯动嘴角,却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

“希望明天,它还能继续开下去。”温良辰轻声说道,复杂如她的心情,已成一团乱麻。

事与愿违,次日,那曾经绚烂的木槿花,再也没开过。

温良辰不忍再见到它们,便亲自下令,命不渝将那几株木槿花给挖了。

在温良夏弥留之际,温良辰终于说动秦元君,亲自去了一趟景仁宫。

秦元君不放心温良辰,亲自送她至景仁宫门口候着。

景仁宫里气氛低迷,宫女宦官已经杳无踪影,唯有肖红和原本温家来的几位丫鬟守候在内,见到温良辰前来,肖红等人仿佛是找到主心骨似的。

“太子妃,奴婢给您搬座儿。”肖红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强笑着伺候温良辰。

温良夏毕竟生病,温良辰身为孕妇,自然要距离远一些。

温良辰披上披风,捂着浸过药的帕子,踏入幽深的殿内,即便她距离温良夏较远,却也瞧清楚那层层帐中,那位曾经美艳女子的模样。

看着瘦成人干,宛若僵尸般的温良夏,温良辰简直不敢置信。

“五妹妹,你来了。”温良夏的声音如同幽灵,突兀地在空荡荡的殿里响起。

她的肤色惨白如纸,由内而外地,从底子里透着一股灰败,她就那般如破布般躺在华丽榻上,全身上下仿佛都被拢在一层死气当中,原本周围那布置得艳丽至极的颜色,在此时此刻看起来,居然变得十分可笑。

“五妹妹,我对不起你。”温良夏艰难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赶紧出去,不要我看见你如今的样子。”温良辰自嘲地说道。

温良夏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她的动作实在太轻,让人看不出她在摇头。

“你助我良多,我其实十分感激你……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从前我掐尖好强,是你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温良夏每说几个字,便要停顿一会儿。

温良辰感觉到她说话十分困难,无奈地说道:“不必再向我道歉,你好好休息罢,我师父听说你之事,已经下山,进宫来为你瞧病。”

平羲师父年纪大了,下一趟山十分不容易,加之路途较远,路上颠簸,今日才得以进京。

“不必了。”温良夏微微一笑,慢慢闭上眼睛。

温良辰坐在距离她一丈远的椅中,还以为她太累,需要休息片刻。

没想到,这话说完后,她便慢慢没了气息。

温良辰后来忖度着,恐怕温良夏是想说几句“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清楚”,抑或是“你好生养胎,生个小皇孙下来给我瞧瞧”之类,可惜,她睡过去之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番话。

温良辰撑着扶手慢慢起身,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感觉自己眼睛发酸,她用一种极轻的声音,开口道:“你放心罢……今后六皇子出宫,会尊你为养母,带你一同前往封地。”

让你脱离这桎梏,自由自在地盛开。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吃中饭,暗搓搓地赶紧更完。。嗷

☆、第129章 危前夕

温良夏的死;给温良辰带来不小的冲击,秦元君害怕她烦闷,特地交待水心每日多说玩笑话,让她保持心情愉悦。

毕竟和温良夏一直不睦;温良辰伤心几日,在秦元君的开导下,逐渐恢复过来。

谁料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在温良辰怀孕九个月之际;温老太太和温大太太同时殴了。

温老太太年纪大了,在世日子不多,去世不令人惊讶;但是,温大太太突然病亡,让秦元君震惊异常,以为自己听错了消息。

温大太太善良了一辈子,在温老太太的强压下操劳了一辈子,近几年终于媳妇熬成婆,其实,温大太太外表看着还不错,其实身体早已被掏空。上个月她不小心着了凉,后来转为伤寒,病怏怏了半个月,在前日终于受不住,和老太太一同去了。

温府精明而又大度的女主人温大太太,还没享受几日儿孙带来的福气,人便没了,可谓令人唏嘘不已。

温大太太在温良辰心目中分量不小,几乎是等于母亲一般的存在,秦元君想都没想,便严令众人守口如瓶,不得告诉温良辰此事,谁知最后,还是被温良辰不小心得知了。

曹太后是个消息灵通的,不知是谁传了太子殿下封锁消息入她耳中,曹太后遣人来东宫送赏赐,女官特地在温良辰面前提上一句:“太子妃近日家中白事,府里又没了坐镇的,难免混乱,东太后娘娘交待了,若太子妃缺人手,便向太后娘娘提,太后娘娘保管让太子妃生产顺利。”

温良辰何等聪明,登时发现女官话里意思不对,不过,她向来沉得住气,平复呼吸,不动声色地道:“承蒙太后娘娘关怀,请你替我传话,感谢太后娘娘恩赐。”

等到女官离开之后,温良辰立即垮下脸,将两位贴身女官唤来,“啪”的一声拍向案几,疾言厉色地问道:“方才她为何会提到‘白丧’?难道不仅仅是老太太去世而已?你们到底在瞒我什么,还不如实说来!”

温老太太年纪不小,离世算作是“喜丧”,而方才女官刻意强调,温府是“白丧”。

温良辰捂着圆滚滚的肚子,心脏疯狂地跳了起来,女官还提到温府无人坐镇,难道,另外去世的人是……

纯钧和水心被吓得惨无人色,二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纯钧哭丧着脸道:“太子妃,奴婢不敢欺瞒于您,奴婢实在是担忧太子妃的身体,请太子妃莫要动怒。”

温良辰揉揉眉心,感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烧。

纯钧和水心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扯谎,唯一能唤动她们之人,唯有她的丈夫秦元君。

秦元君与她夫妻感情深厚,对她肚中的胎儿关怀备至,之所以特地瞒下娘家之事,必然是为了她好。

因此,此人在她心中,必然是有一定地位的。

温良辰想到一人,却不敢说出她的名字。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一旦说出口,那人便成为事实。

“你们,你们告诉我,到底是谁……”温良辰右手揪住帕子,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以至于指节发白。

温良辰眼中有愤怒,亦有希冀,她多希望不是心中猜想的那样,“白丧”的不是温大太太。

“太子妃,您保重身子。”纯钧牙关打颤,眼泪花直往下掉,并非害怕温良辰怪罪,而是担忧温良辰得知真相后,会经不住这般大的打击。

“是啊,太子妃,其实不是甚么事,您先好生养身体,待得皇孙出事之后,再行定夺也不迟……”水心咬着嘴唇,好声好气地附和道。

纯钧也想说几句,可待她抬起头,对上温良辰那双通红的双眼,感觉喉咙似被塞入一块烙铁,烫得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难受至极。

“我,我总得尽些侄女该做之事。”温良辰哑着嗓子,哽咽地说道。

纯钧睁大双眼,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往后一坐,心道,完了,全完了。

水心立即慌了神,手足无措地道:“太、太子妃,您在说什么呢,怎么会……”

看着自己两位贴身女官的反应,温良辰完全能确定——是温大太太。

突然,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温良辰不说话,两位女官也不敢说一个字。

又过了片刻,温良辰抬起眼皮,平静无波地问道:“是大伯母出事了?”

纯钧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对,温良辰似乎太镇定了些。

“水心,你告诉我,是么?”

水心被吓得小脸惨白,她整个人往前一扑,用自己的头在地上重重一磕,便再也不肯起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温良辰又侧过头,问道:“纯钧,你呢?连你也要骗我?”

“……”

纯钧心中大叫不好,她感觉自己身体被撕成两瓣,一半是火,一半是冰,良久后,她终于忍耐不住,垂下头去。

“我,我不敢欺瞒太子妃,大太太前日病逝了。”纯钧咬咬牙,点了点头。

温良辰脸色木然,眼神空洞,一双绿更是眸黯淡无光,仿佛没有生气,她就这般地看着她许久,霍地,温良辰苍白的脸颊上,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大伯母。”

她抬起头,捂住自己的胸口,好似已经感受不到心中的痛苦,自襄城公主死后,她许久未有这般撕心裂肺的感觉了。

“你们可有赐赏回去?”温良辰声音微颤,问道。

纯钧依然不敢看她,垂着头,硬着头皮答道:“回太子妃,太子殿下前日吩咐的,鱼肠姐姐和奴婢都办妥了,对温府的赐赏十分封厚。”

“再从我从库房挑些古董物件,上次黎国敬贡的那十匹苍韧布赐下去……”温良辰一件件交待着,末了,还提上了一句:“给我备孝衣,我要服斩衰。”

温良辰已经出嫁,又怀有皇孙,在守孝方面不大严格,她本来打算为温老太太做做样子罢了,谁料温大太太殴了,她这个做侄女的,再无法做其他之事能够孝顺于她,唯有在服孝上,对她寄托最后的思念。

温良辰准备去榻上休息,她扶着肚子起身,刚刚弯腰,便感觉腹中传来一股疼痛,她冷汗“唰”地下来,温良辰咬着嘴唇,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我肚子不舒服。”

太子妃即将早产的消息,以旋风般的速度在整个宫中传播开来,甚至惊动躺在榻上养病的宣德帝。

“陛下,东宫那头传话过来,太子妃生得困难。”常喜犹犹豫豫地道,东宫如今是整个大越的主心骨,他们的情况不好,宫中诸人人心惶惶,皇宫的天空仿佛都被笼罩上一层阴霾。

宣德帝看了一眼脚下伺候穿鞋的小宦官,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们动作快些,朕要去东宫,有朕在身边,皇长孙必定会顺顺利利地生下来。”

“是。”常喜勉强笑了一声,亲自踱步过来,搀扶颤颤巍巍的宣德帝。

宣德帝坐上黄盖软轿,急不可耐地吩咐道:“你们快些,朕不怕颠簸。”

软轿起,这时,忽有一名宫女疾步而来,远远对宣德帝叩首,常喜走去问话,回来禀报道:“陛下,那位是冷宫曹娘娘的宫女,她说有要事禀报。”

宣德帝皱皱眉,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他对曹皇后简直厌恶至极,废去曹皇后后位之后,连个低级妃嫔的封号都不愿再给,当下烦躁地摆手道:“不见。”

“可是陛下……”常喜犹豫片刻,刻意压低声音,道“那位宫女禀报,曹娘娘想要告诉陛下一件事,陛下您听了,便知个中缘由。”

宣德帝深吸一口气,将胸中怒火按下,冷冷说道:“传她过来回话,若有虚言,朕决不轻饶。”

萱英当初被曹皇后贬至低等宫女,如今曹皇后被送去冷宫,萱英等级不够,自是被派往那等荒凉之地。

萱英低着头走来,跪在离宣德帝不远的地上,压低声音道:“曹娘娘让奴婢给陛下传个口信,她要和陛下说的事,和太上皇有关。”

宣德帝像是被什么点着了,霍地坐起身来,他低下头看向萱英,眼神凶狠至极,那脸复杂而可怖的表情,仿佛要吃人。

萱英露出惶恐之色,急忙低下头,几乎将头垂至胸口,在众人瞧不见的阴影下,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第130章 知前尘

温良辰急着生孩子;宣德帝心中既担忧又烦恼,谁知这时候,被废的曹皇后突然跑出来添乱;居然还将仁宗皇帝扯出来,让宣德帝怒上心头。幸亏此时他手上没有物件,否则;前来当马前卒的萱英便要头破血流了。

他本意不愿去管这位曹娘娘;可这股突然而来的怒意又令他心一横:“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若曹娘娘没有折腾出什么有用之事,宣德帝危险地眯起双眼;右手重重搭在龙头扶手上。

“哼。”宣德帝脸上划过一道戾气;心道,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此时,曹娘娘正披着一件破旧泛黄的衫子,坐在萧条破败的冷宫外一棵大树之下,如今天气转凉,凛冽的寒风卷过天井,携着一股腐朽之味飘来,曹皇后缩了一下脖子,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你们这群小贱。人,成天只知道偷懒贪吃!总有一日,待得本宫姑妈救本宫出去后,看本宫毒不死你们!”曹娘娘抬手系紧带子,沉着脸骂骂咧咧道。

都怪宣德帝太心狠手辣,将她的冷宫置于曹太后管束不到的西六宫北面,为了隔离开曹家的联系,宣德帝还特地派遣暗使御司的幽灵杀手们在外重重看守,曹太后派来照顾她的宫女和宦官们全部被挡在门外,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曹娘娘自己携带而来的宫女们,一直对她心生不满,如今曹娘娘虎落平阳,宫女和宦官们哪里管她,能搭关系调离冷宫的早已不见人影,调不出去的便在冷宫里偷奸耍滑,能少干点便少干点,哪里会管曹娘娘的死活。

“毒妇!朕没有早废了你,是朕太心慈手软了。”

门外传来的这道冷峻而无情的声音,自然出自于宣德帝。曹娘娘吓得脊背一寒,惊慌失措地从地上跳起,她一转身,便瞧见原本空洞的门框里,站着比从前形容更加消瘦的宣德帝。

“陛下!”毕竟和宣德帝多年夫妻,见到这样的宣德帝,曹娘娘居然忘记自己因此人所的苦,突然开始伤怀起来。

宣德帝抬手一招,将诸人全部清退下去,然后露出讽刺的笑容,说道:“你做这般模样,可是要给朕看?朕不会再容忍你。”

“陛下,您怎么会不相信臣妾呢?即便臣妾再有错,臣妾对您,是绝无二心的。”曹皇后上前走了两步,一边抹了眼泪,一边哽咽地说道。

“朕今日过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想说什么?”宣德帝往后退了一步,斜了曹皇后一眼,一脸的厌恶之色。

如今的曹娘娘一身朴素,冷宫生活的这段日子,彻底打垮了她所有的信心和希望,她脸色泛黄,神色憔悴,如同一届老迈妇人,甚至比曹太后看起来还老。宣德帝最向往年轻,实在不能忍受这样的女人,他心道,幸好及时将曹皇后废去,否则,任由这般老迈的女人在身旁,他会以为自己也老了。

可惜唯一能让他觉得自己年轻的温良夏,连同她腹中的孩子,被眼前这可恶的曹皇后害死,宣德帝心中怒火中烧,脸色愈加阴沉。

曹娘娘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委屈地说道:“臣妾想告诉您,臣妾很想您,陛下,求求您,让臣妾回去罢,臣妾保证……”

“闭嘴!”宣德帝心中还惦记着自己的皇长孙,如何能继续忍耐曹娘娘的唠叨,当下眼睛一眯,恶狠狠地道,“朕的皇长孙今日便要出世,没空听你说这些废话!关于朕的父皇,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若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朕绝不轻饶你!”

听闻温良辰即将生产,曹娘娘脸色一变。

正是温良夏和温良辰姐妹俩,一个心怀鬼胎,一个心机深沉,二人联手毁了她的前程,让她被迫落于这般悲惨之地!

可惜宣德帝被蒙蔽,居然还以为温良夏小意善良,温良辰大度宽容,完全不知那两姐妹在背后的真实面目!

“哈哈哈哈……”曹娘娘怒极反笑,她捂着肚子,指着宣德帝道,“陛下,您真以为温妃流产是出自于我之手?臣妾告诉你,这一切的结果,通通是你的好儿媳妇,温良辰的计划!”

宣德帝勾唇一笑:“没想到你穷提末路之际,还苦心孤诣冤枉他人,果然是蛇蝎心肠的毒妇。”

看着顽固不化的宣德帝,曹娘娘突然止住了哭声,她表情一肃,眼神阴戾,极为认真地说道:“方才陛下问问臣妾,可是想知道关于仁宗皇帝之事?”

宣德帝冷冷一哼。

曹娘娘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故意放低声音,阴森森地说道:“陛下,当年,八年前,温良辰根本没有昏过去,她全部都看见了。呵呵呵……”

宣德帝霍地瞪大眼睛,表情凶狠,指着曹娘娘喝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哈哈,我知道些什么?陛下,难道您不知道么?”曹娘娘往后退上两步,右手撑在大树上,哭笑不得地继续道,“从一开始起,温良辰便知道我害死她的母亲襄城公主,于是,她故意联合秦元君,一步步杀入宫中,寻我复仇。陛下你想想,既然她看见我将襄城推向二皇子,那么,她后来还看见什么?还有你的好儿子秦元君,他和温良辰夺取太子之位,夫妻俩装出人畜无害的模样,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之所以猜出温良辰知道此事,还要归功于这段时间在冷宫,日日夜夜回想从前的缘故。曹娘娘有时的确会犯蠢,但不至于会一直愚蠢,她想清楚前因后果,又联系温良辰看她的冷淡眼神,终于得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当年宣德帝夺位的那场宫变,温良辰目睹了全程。

这样,便能合理地解释,温良辰为何会对她抱有敌意,一心想要将她拉下皇后之位。原来,温良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襄城公主报仇。

曹娘娘的无稽之言,虽无根据,却直刺人心中最深的恐惧,甚至在宣德帝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借二皇子宫变杀死父皇仁宗登基,表面上是拨乱反正,实质上是谋权篡位,这件事,唯有曹太后和他一清二楚。

没想到曹皇后这个蠢女人,居然也猜得出来!

更可怕的是,连温良辰居然都知道!

宣德帝浑身颤抖,表情扭曲,神情狰狞。

原来,他的好儿媳妇,一直都在欺骗他。

“皇后,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宣德帝“砰”的一声摔门而去,留下曹娘娘独自一人站着萧索的树下,全身僵硬,一脸死灰。

曹娘娘身体发软,瘫软在地上。

温良辰难产,整个东宫上下忙成一锅粥,秦元君站在朱漆门外不愿落座,脸色苍白,全身紧绷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若凑近仔细观之,便能发现他瘦削的肩膀连同身体,都在发出微微的颤抖。

“再不生下来,本宫便要进去了。”秦元君牙关紧咬,嘴唇流血,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来。

不渝简直快要哭了,他愁眉苦脸地劝道:“殿下,太医交待了,女人生孩子,男人不可进去,会冲撞您……”

“哼,太医?”秦元君长眉紧蹙,眼神幽深,如墨的黑瞳中满满都是杀意,“别和本宫提那群废物,从前是谁向我信誓旦旦,保证太子妃和孩子一切平安,如今却告诉我,太子妃生产情况不妙,还恐有性命之忧……他们说话何时作过数?本宫断不会信他们!”

不仅仅是这群可恶的太医,还有故意放出温大太太病逝消息的曹太后,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秦元君眼中爆出浓浓的恨意,若不是曹太后那个老不死,温良辰如何会心情波动,动了胎气,不得不早产?

不渝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苦口婆心地道:“太子殿下,您不相信太医,但也要相信温大太太请来的产婆罢?产婆和婆子们都是接生的老手,您再等等看,太子妃福大命大,有她们伺候在旁,太子妃不会有事。”

说到已故的温大太太,秦元君对她是放一百个心,可惜温大太太不在,无论如何,温良辰的情况不会变成这样。

秦元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良久后,才道:“……我再等等。”

冷静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悲哀,秦元君将额头抵在柱子上,默默听着内里传出的叫声。温良辰的每一次痛苦的哀嚎,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刀刀剜在他的心上,让他鲜血淋漓。

他的母亲季明珠便是生他时难产而亡,难道,温良辰也要步他母亲的后尘?

为什么,为什么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都要一个一个离他而去?

在秦元君灵魂深处,突然传来一股刻骨的冰凉,这股寒冷仿佛将他每一块血肉都冻成了冰,冻结他仅剩不多的生气,抽走了他的魂魄。

不,他不要这样。

不!

秦元君好似疯了一般,他伸出手,不顾一切地拍向大门,声嘶力竭地喝道:“你们给本宫听着,无论如何,即便皇子生不出来,太子妃不可有事!太子妃若是出事,本宫绝不饶你们!”

不渝急忙上前,扯着秦元君的衣角,痛哭出声道:“太子殿下,您冷静,您要冷静啊……”

秦元君猛地回过头,一双眼睛早已通红,眼泪水更是糊了一脸,他冲着不渝大声道:“你要我如何冷静!”

接着,他又转过头,一记拳击在大门上,朝内拼命地吼道:“良辰,这孩子咱们不要了,我要你好好活着!”

正在此时,外殿忽然传来宣德帝的声音,只听他淡淡地道:“来人,将太子拿下。”

☆、第131章 父与子

宣德帝一声令下;立即便有无数护卫冲出来;将秦元君擒拿下来。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

左右两边站着两位暗使御司的人;将他肩膀按得死死的,令他全身动弹不得;秦元君皱皱眉;心中极快地盘算起来。

常喜是他的眼线,从常喜的情报来看;宣德帝极为重视温良辰肚里的孩子,宣德帝这个即将做皇祖父之人,理应比他更着急;为何他突然转变性情;突然行出这般动作?

宣德帝携着一身冷意进殿,往上首落座;常喜急忙呈上茶盏,小心翼翼地凑至他的嘴边。

宣德帝接过温度适宜的茶盏,慢慢抬起眼皮,瞥了秦元君一眼,道:“你身为大越太子,可觉失态?”

“是,儿臣失态了,请父皇责罚。”秦元君垂下头颅,瞬间冷静下来。对于宣德帝来说,方才他对于温良辰的确表现得太过激动,让向来不喜后宫干政的宣德帝心生不喜。

原来如此,秦元君禁抿嘴唇,表情愈发惶恐。

“既然皇儿知道错了,朕不会怪罪于你。”见秦元君服软,宣德帝勉强勾起嘴角,露出自以为慈祥的表情。

殿内温良辰的呼痛声不断,秦元君紧张得心脏狂跳,后背冷汗直流,可在脾气越来越古怪的宣德帝面前,他不得不放松脸部表情,又露出恭谨的表情。

“皇儿,你要沉得住气,”宣德帝和秦元君明显想得不是一个地方,“我大越乃泱泱大国,若你行事鲁莽,意气用事,如何能对得起天下百姓?”

宣德帝自顾说着,却未下令松开秦元君的束缚,秦元君只好沉下心,暗暗咬牙道:“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宣德帝满意地抿了一口茶,此时,太医已经出来复命,宣德帝冷冷地道:“太子妃如何了?”

秦元君奇怪地瞥了宣德帝一眼,心中疑惑更甚,为何他的语气如此刻意冰冷?

宣德帝作为温良辰的舅舅,虽说实质上一直对她不愠不火,表面上却也是温和慈祥,赏赐丰厚,尤其是温良辰有孕之后,宣德帝明面上更加重视这位钦点的太子妃……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才使得宣德帝转变成如今这副怀疑的态度?

太医拢袖行了一礼,垂首道:“太子妃引动胎气而难产,情况恐不妙,不过,臣等正在尽力医治,方才已有好转。”

听太医前半段话时,宣德帝神情微松,谁料太医提到“有所好转”,宣德帝的脸立即沉下去,连表情也僵硬起来。

“当真无事?你们可能保证皇孙平安出生?朕命你们,无论太子妃如何,都要保证朕的皇孙平平安安的。”宣德帝抬起下巴,绿色的眸子冷清至极,仿佛要冻结一切。

秦元君呼吸一顿,不可置信地望着高高在上的他。

宣德帝他……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太医也愣住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直到宣德帝冷哼一声,方才支支吾吾地道:“臣知道了,臣会尽力保皇孙。”

尽力保下皇孙,意思便是,不要再管太子妃温良辰的死活。

“……”秦元君感觉自己眼前逐渐模糊,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

保皇孙,他居然下达如此残忍的命令,要保下皇孙!

宣德帝这是要杀温良辰!

一阵热流冲入脑海中,秦元君脑子里嗡嗡直响,他气得双目圆睁,眼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他和温良辰排除万难,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却要落得这样一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他心中的火山喷薄而出,滚烫的怒焰在胸口燃烧,若不是两位暗使御司的人按住他的肩膀,秦元君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去,提着宣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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