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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天下为棋-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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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里,大观园是薛宝钗统筹安排的,薛宝钗坚持大观园是他薛家出的钱,在那几年里面,更是将大观园死死地捏在手里,根本就不让别人碰一下。
柳湘莲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被别人问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嘴上虽然维护妻子,可心里未必不嘀咕。
其实,柳湘莲对自己的婚姻生活未尝没有疙瘩。因为薛宝钗跟别的姑娘不一样,他实在是太好强了。哪怕是在处理哥哥薛蟠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薛姨妈提起薛蟠的时候,总说薛蟠如何如何不堪,薛宝钗如何如何好,将儿子踩进泥地里地给女儿垫脚。换了别的姑娘,好歹还会谦逊两句,说些“父亲早亡、没有人约束着哥哥、以致于哥哥任性了些,等哥哥大些嫂子进门了就好了”之类的话。
可薛宝钗不。
每每薛姨妈踩着薛蟠捧薛宝钗的时候,薛宝钗就好像天经地义一般。仿佛他的哥哥就应该不如他、甚至就应该那么不堪一样。
其实,这样的行为是很不符合这个社会对女子的道德要求的。
结婚之前,柳湘莲还觉得妻子很不错,端庄大方又撑得起家,可结婚之后,柳湘莲发现,妻子的控制欲不是一般的强烈。
作为一个男人,要想将家业支撑起来,不仅自己要有本事,这应酬什么的,自然也不能少。可是薛宝钗的控制欲实在是太强了,不但将家里上上下下都拿捏在手里,就连柳湘莲的小厮都被薛宝钗收买了,柳湘莲外出跟别人去吃酒,座位上有几个人,贵人几个、歌女几个,说了什么话,吃了多少东西,事后又做了什么事儿,薛宝钗都了如指掌。
这刚刚新婚未久,一次两次的,柳湘莲还能够当做妻子在乎自己,可次数多了,柳湘莲心里就不舒服了。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柳湘莲也许还不会多说什么。可当不得事后薛宝钗还会旁敲侧击,柳湘莲就受不了了。
他是薛宝钗的丈夫,并不是薛宝钗手里的泥,任由薛宝钗拿捏,更不是薛宝钗的囚犯,要被薛宝钗这样看得死死的。
哪怕柳湘莲本来不想在外头找女人的,也被薛宝钗的做法弄得身心俱疲。在这样的情况下,再遇到别人拿薛宝钗史湘云跟贾宝玉的二三事儿跟柳湘莲开玩笑,柳湘莲心里的难受劲儿就更加不要说了。
可柳湘莲还是没有忘记维护妻子的名誉:“内子不是这样的人。”
陪酒的那位歌姬一下子笑了起来,道:“柳公子大概不知道吧,我原来是大观园里的丫头,而且还是怡红院里面的二等丫头。当初宝姑娘在大观园里的时候,跟云姑娘两个可没少讨好大观园里的丫头。我记得那年初夏,宝二爷在屋里睡午觉,我们这些丫头不是出去躲了懒,就是在屋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结果,那位宝姑娘可是直直地就进了宝二爷的卧室。宝二爷在屋里的大床上躺着,宝姑娘就坐在大床的床沿上,给宝二爷绣肚兜,而且绣的还是鸳鸯!”
“怎么可能?!”宴席上的人都叫了起来。
那歌姬笑道:“什么不可能。那针线原来是宝二爷身边的大丫头紫绡做的。宝二爷身边原有八个大丫头,后来因为各种原因,等进了大观园,身边一等的大丫头就只剩下了六个,其中檀云和绮霰两个是一心想回家去的。这两个虽然约束着我们这些二等三等的丫头,可宝二爷的事儿,却是轻易不上手的。可那紫绡却是一心想给宝二爷做姨娘。当年,宝姑娘和云姑娘可没少讨好他。这种贴身的针线,宝姑娘可没少帮着做。那日宝姑娘绣肚兜的时候,我和牡丹阁的玲珑都在。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我们还装睡装了大半天呢。”
柳湘莲听了,当时就炸了:“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宝玉都多大了,怎么还戴肚兜?”
那歌姬道:“还不是那位小爷,睡着了就踢被子,我们这些二等的丫头近不了内室,也没有这个资格伺候这位爷,那些有资格的一等大丫头们,却是躲懒的躲懒,没本事的没本事。因此,也只有劳烦这小爷十来岁的,还穿着肚兜,好不被冰了肚子。”
边上便有人道:“你说的这位云姑娘可是那位史家大姑娘罢?他可帮那个贾宝玉做过针线没?”
那歌姬道:“贤德妃没有成为皇妃的那会儿,宝二爷是住在荣国侯府的太夫人的院子里的,后来大了搬到了左近的院子。那个时候,宝二爷身边有个叫袭人的丫头,可没少支使着云姑娘给宝二爷做针线。后来让贾郡君知道了,告诉了刚刚出了佛堂的二夫人,就是贤德妃的母亲。那个丫头就被当众打死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宝二爷屋里的丫头就再也不敢劳烦云姑娘了。”
正文 第十五章第六十八节 禁闭
又有人问宝姑娘,也就是薛宝钗为何还给贾宝玉做针线,而且还是这种极贴身的衣物。
那歌姬后来如何回答,柳湘莲已经没有这个心思去听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内心一片混乱,两只耳朵里面嗡嗡嗡地作响。
这天底下不介意女人的过去的男人还真没有几个。如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是结婚之前,薛宝钗明确告诉他,曾经王夫人跟他母亲有过约定,曾经他一度把贾宝玉当成未来夫婿,也许柳湘莲也不会被打击得如此严重。可自始至终薛宝钗都没有告诉过他,甚至还粉饰太平,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一样。
现在,柳湘莲从别人的嘴里,而且还是歌姬的嘴里,在朋友们的面前得知了薛宝钗的旧事,柳湘莲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其实,打结婚以来柳湘莲也在好奇,为什么薛家会愿意把薛宝钗嫁给自己,而且还是薛家主动提亲的。柳湘莲自己也知道,自己过去靠着串戏获取银钱,在世交故旧的眼里,他柳湘莲已经沦落为跟戏子差不多的人物了。这也是柳湘莲为什么要取一个名门闺秀。因为他需要靠着妻子的名声、妻子的社会地位重振家业。
薛宝钗虽然只是一介商家女,可是薛宝钗的确够出色,贾元春当时还是皇妃,看在贾史王薛的旧招牌上,看在贾元春的份儿上,柳湘莲这才欣喜若狂地应允下这门亲事。
虽然贾元春现在已经没了,甚至连丧礼都不大好,可薛宝钗跟贾郡君的关系不错,逢年过节的时候。荣国侯府里还会送出应季了回礼。
可以说,虽然跟自己的预期有些出入,可柳湘莲对自己的这桩婚事还是相当满意的。
柳湘莲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妻子居然曾经有过这样的桃色新闻。
柳湘莲甚至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阻止那歌姬继续说下去,以致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将妻子过去的事情打听了个底朝天。
那一天,柳湘莲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在面对妻子美丽的脸庞的时候。甚至都没了感觉。
薛宝钗是何等聪明的人物。见丈夫脸色不对,他立刻就知道不好。薛宝钗不知道丈夫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以致于神色大变。却不妨碍他扶着丈夫回房休息,又张罗着热水给丈夫梳洗,又道:“今日庄子上送来了两尾活蹦乱跳的草鱼。这草鱼不少见,可从庄子上送到这里还活蹦乱跳的却不容易。我记得旧年二妹妹专门为贾县君、贾乡君特地做过杭帮菜。里面就有一道醋鱼,就是用草鱼做的。极为鲜美。要不,今儿个我亲自下厨,把这两尾草鱼给收拾了,给相公你下酒?”
柳湘莲一把拉住了薛宝钗的手。道:“你,你告诉我,你。你……”
柳湘莲你了个半天,却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薛宝钗定定地看着丈夫。异常平静地道:“相公想问什么,就直接问罢。”
柳湘莲道:“你跟那个贾宝玉……”
薛宝钗点了点头,道:“我很小的时候,我姨娘就跟我母亲商量着,要亲上加亲。我那块金锁就是姨娘专门打发人送给我的。只是那个时候,我爹没有应。后来,我爹没了,哥哥年纪小,撑不起家,母亲就跟姨娘去了话。只是那府里的老太太是个极厉害的,姨爹左右不了老太太的想法,因此,这婚事一直都定不下来。只是我姨娘信誓旦旦的,我母亲又信我姨娘的话,所以我们家才打进京的时候起,就住在那府里。那个时候,我姨娘已经进了佛堂,可老太太委实客气,又好客。我们家还以为老太太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只是碍着表弟年纪小,故而想晚几年定亲。”
柳湘莲道:“那后来呢?你为什么又搬了出来?”
薛宝钗道:“早几年,我姨娘在佛堂的时候,那府里的老太太好客,二妹妹,我是说贾郡君又客气又周到,所以还相安无事。可打大姐姐成了皇妃,姨娘又出了佛堂,事情就多了起来。因为犯了错,姨娘的私房都没有了,越发爱钱。不但磨着老太太为大姐姐的省亲别墅募集银钱,还打上了林家的主意。二妹妹气不过,便拿出了那批价值一千万两银子的石头,交到了我的手里,赌上了姨娘的嘴,却也因此让我跟姨娘生了嫌隙,从此为了银钱之事摩擦不断。”
柳湘莲道:“就是因为银钱,你才跟你姨娘生分了,也是因为银钱,才使得你虚耗了青春?”
薛宝钗点了点头,道:“省亲别墅的事儿,二妹妹从来是不沾手的。姨娘手里没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薛家负责。偏偏母亲耳根子软,哥哥那个时候又不顶事儿、身边也没个支招的人,所以大部分的事情,还是我来做。而且我也十分清楚,打我父亲去世之后,家里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柜上日渐消耗,手里的银钱也渐渐周转不开。那个时候,二妹妹拿出的那批石头,哪怕明知道是饵,我也不得不吞下去。我们薛家需要那批财货。而且,娘娘省亲之后,二妹妹第一次来大观园作客,还坦诚过,当初他拿出这么多财货,其实就有算计我的意思。那前前后后的事儿,我跟二妹妹两人心知肚明。”
柳湘莲听说,这才放了心。
他既然想重振家业,自然是不愿意得罪的贵人,现在听薛宝钗说,为了那批石头而得罪贾玖之事,根本就是两个人的默契,柳湘莲自然是安心的。
柳湘莲道:“我听说,你在大观园的时候,曾经帮贾宝玉做过针线,是也不是?”
薛宝钗沉默了一会儿,很镇定地告诉他:“是。我不但给贾宝玉做过针线,还事无巨细地关心他的饮食起居,甚至还放下身段讨好他的丫头。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大概是疯魔了罢,以为这样做,就能够感动贾宝玉,让他为我在姨娘面前说几句好话。毕竟,那个时候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我们薛家之所以愿意为省亲别墅劳心劳力,为的就是皇商招牌。可是大观园盖好了。皇商招牌却不见影子。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哪怕是婚事不成。让宫里娘娘帮忙说句话,把皇商招牌拿回来也是好的……”
听到这里,柳湘莲终于忍不住,将妻子搂在怀里。道:“别说了,别说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在外头听了只言片语就来问你的。这哪里是问话,这分明是挖你的心呢。”
听到柳湘莲这么说,薛宝钗忽然泪如雨下,他坚定地道:“让我说。这些话。我放在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从来都没有人愿意听我说。那个时候,我哥哥就知道姨爹监督他读书的恩情。那个时候,我妈就信我姨娘的话。明明我才是薛家的人,明明我是哥哥的妹妹、妈的女儿,可是,无论是我哥哥还是我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的话。他们不止自己信,还逼我,逼我相信,我那个姨娘一定会让我进贾家门的。偏偏那个时候,为了家里,为了姨娘,为了大观园,我将唯一一个能够理解我、能够体谅我的人,推开了,得罪了。在大观园的那个时候,我甚至怀疑,也许有一天,我会被家里用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进大观园里面去。”
用小轿子从后门抬进去,那可是纳妾。
薛宝钗道:“后来,还是二妹妹帮了我一把,将舅舅的消息送到了我的耳朵里面。也因为二妹妹,才让我说服了母亲,让母亲同意哥哥娶舅舅家的表姐。也正是因为舅舅,哥哥才被说服,我们家才得以跟那边断了往来。其实,哥哥上找上你的时候,我其实很害怕,害怕你不喜欢我,害怕你看不起我……”
听妻子这么说,柳湘莲再也忍不住道:“是我糊涂,以后,我再不会问你这个了。”
薛宝钗哭了一会儿,也累了,居然在柳湘莲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柳湘莲却是搂着薛宝钗坐到天明。
柳湘莲到底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比较有担当也比较重情的男人。关于金玉良缘的事儿,他也听说了,所以,薛宝钗的话他也信了。在他看来,王夫人跟薛姨妈有默契,跟薛宝钗那样说,让薛宝钗坚信自己接受了贾家的信物便是贾家的人,那么,薛宝钗为贾宝玉做针线这种事情就不是薛宝钗的错。
所以,哪怕对薛宝钗的某些行为不太能够适应,甚至可以说甚有微词的,可柳湘莲还是选择了宽容。
薛宝钗有这样的运气,可史湘云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史湘云嫁的那户人家姓胡,家里老少三代,就培养了这么一个秀才出来。本来,史家对胡家有恩,那胡家人也不会亏待了史湘云。毕竟忘恩负义这种事情,哪怕是落在一般人家的头上也足够被人戳脊梁骨了,更不要说那胡家少年还是个读书人,对品德什么的尤为看重。
只是,这胡家三郎既然是村子里仅有的三个秀才之一,还是唯一一个在二十岁之前中了秀才的,难免这桃花比较旺盛。村子里面的年轻姑娘们有不少人喜欢胡家三郎,好些人甚至不顾女儿家的羞涩请了家里的长辈帮忙说项,可谁想,这胡家三郎呼啦吧唧地就成亲了。
如果史湘云是跟林黛玉或者是薛宝钗那种级数的美女,一站出去就让那些女孩子自惭形秽,也许那些女孩子们还不会这么折腾。
可史湘云的容貌真心不够出色。原著里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史湘云是鹤腿螳臂,具体的形容就是腿又细又长、胳膊又粗,身材很不匀称的一个女孩子。史湘云走出去,除了公侯府邸养出来的气派,可以说,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史湘云都不是顶好的,甚至连大观园里出色一点的丫头都比不上。更不要说村子里现有好几个姑娘,论相貌姿容,都不比史湘云逊色。
这些女孩子不甘心胡家三郎娶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少不得打听一二,自然就将史家的事儿打听得清清楚楚。然后,这闲言碎语就出来了。不少女人就跟史湘云的公公婆婆还有妯娌,甚至是当着史湘云的面讥讽史湘云,说史湘云明明是罪人家眷,还如此嚣张。
如果史湘云有薛宝钗的圆滑,如果史湘云有林黛玉的忍耐、宽容、豁达和机变,也许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可惜的是,史湘云的脾气从来就很不好,嘴巴也刻薄。试想原著里,他好端端的就敢把林黛玉比作戏子,甚至事后还反咬一口,认为自己被欺负了、闹着他回史家去,而在进大观园之前,史湘云甚至把贾赦这边的几个女孩子都得罪了个遍。
这样的史湘云,脾气会好才怪。
在史湘云的眼里,哪怕他史家如今落魄了,他的父亲依旧是前任保龄侯,他依旧是公侯小姐。因此,那些姑娘笑话史湘云的时候,史湘云立刻就反击了。
史湘云的行为让他的婆母十分失望,就连他的几个妯娌在背后道:“还说是公侯府邸的小姐呢,居然是这个样子,跟村子里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妇都差不多。”
史湘云得知之后,立刻就道:“难不成,就因为我识得几个字,别人冲我吐口水的时候,我就该忍着?”
几个妯娌立刻就不说话了。
这村子就这么大,村子里的人拐弯抹角都连着亲,史湘云骂村子里的那些姑娘们,何尝不是骂胡家的亲戚?就连史湘云的婆婆也没脸。只是史家到底于胡家有恩,史湘云的公爹也不好数落这个儿媳妇什么,只好让妻子约束史湘云,不要让史湘云隔三差五地去外头晃荡。
史湘云生性外向,最是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可是嫁进了胡家之后,不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连出门都被禁止了。
史湘云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关贾宝玉跟薛宝钗、史湘云的流言传到了这个偏僻的小村落里面。这下子,村子里面的人都成了公正的法官,那些村妇都认为自己是陪审员,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利把史湘云定性为不贞的女人或者是道德败坏的女人,一个个都上门要求胡家处理掉史湘云。
可史家对胡家有恩,胡家哪里肯这么做?最后,还是胡家老爹做主,将史湘云关在了屋子里,这才算罢。
正文 第十五章第六十九节
翠缕是史湘云的陪嫁丫头,见情况不对,连夜翻墙,想回京里求救,却不想被人逮了个正着。胡家老爹看到被邻居五花大绑、押着跪在地上的翠缕,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虽然胡家是寻常百姓,虽然胡家老爹自己目不识丁,可为人来得,也有几分见识。因此胡家行事也跟村子里其他人家有些不同。史家对胡家有恩没有错,可史湘云在村子里可是犯了众怒的。胡老爹将儿媳妇关在屋子里,一来是行家主的权力,作为一家之主,他是有这个权力收拾一个儿媳妇的;二来则是保护史湘云,他都罚过史湘云了,虽然处罚比较轻,可到底是罚过了,外头也不好越俎代庖要求再处罚史湘云一次;三来,胡老爹认为,正经的大家闺秀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史湘云既然是大家小姐,这样的处罚也不算是处罚,也免去了史湘云外出跟乡亲们产生更大的矛盾,日后儿子回来了,有多少事情,小夫妻俩可以慢慢解决。
可以说,胡家老爹的决定,看着是处罚了史湘云,其实从好几个层面来说,都是在保护史湘云。只要史湘云在屋里乖乖地呆上些时日,大不了过些日子,儿子回来了,让儿子想办法在书院边上租间院子,让小夫妻搬出去住。这样一来,儿媳妇也不致于跟村人们生嫌隙,儿子也有人照应。
可谁想,翠缕居然翻墙了呢?
胡老爹想了想,决定将翠缕按照逃奴处理。虽然扫了史湘云的面子,但是,好歹能够把这事情交代回去。
可不想。史湘云居然披头散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公爹,饶了翠缕罢。我身边如今就这么一个人了。”
胡老爹又惊又怒,喝道:“谁让老三媳妇出来的!”
上面两个儿媳妇低着头,不敢说话。
史湘云抱着翠缕不肯放手,道:“翠缕,都是我不好。原想着,至少你可以逃出去。至少宝玉见了你。会给你个安生的地方……”
听到宝玉这两个字,周围的人都炸了!
胡家老爹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胡老爹的妻子、史湘云的婆婆何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前面的两个儿媳妇眼里的幸灾乐祸没有了,只有恐惧。
胡老爹阴沉着脸,道:“这事儿不让老三知道不成。老大,你明儿个去城里一趟。”
胡家老二立刻应承了下来。
村里人见了胡老爹这个模样。就知道胡家接下来的事儿了,也纷纷离去。
史湘云以为没事儿了。当即就告了罪,带着翠缕下去了。他还在禁足当中,即便胡家人不让他出屋子,他也没觉得怎么样。至于第二天早上,他的小姑子没有给他送饭,史湘云也没觉得不对。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史湘云听到前面传来响动,知道丈夫回来了。想出门迎接,一推门,发现门被反锁了,这才惊慌起来。
对于乡下人来说,纸是很贵的东西,光供给家里读书的孩子使唤都不够,哪里又有多余的?所以,哪怕胡家现今住的房子是新盖的,可窗子还是典型的乡下农户家的窗户,没有窗纸,不可能跟贾家那样拿上等的纱糊窗户,更不要说比窗纱更稀罕的玻璃窗了。胡家新房子的窗户依旧是典型的乡下人的窗户,只用了一排粗粗的木棍,木棍的两头欠在泥砖里面,采光不好不说,遇上刮风雨雪天,还漏风。可就是这一排木棍,让史湘云主仆俩根本就出不了屋子。
史湘云在屋里胆战心惊了好半天,这才听见门口有动静。他还以为丈夫要进来了,却没有想到,公爹在前头喊了一声,丈夫把东西放进了隔壁的书房,转身就走了。
又过了好些时候,史湘云这才听到有人开锁的声音。
史湘云一下子站了起来。
看见丈夫站在门口,史湘云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他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他以为丈夫会跟贾宝玉一样,看到他流泪了,就会过来哄他。
实际上,胡三郎,不过是看了一眼史湘云,就在边上坐下了。
“娘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史湘云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你既然尽相信他们,又何必来问我?”
胡家三郎立刻就不说话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史家拿恩情说话,胡三郎还真不想娶史湘云。齐大非偶这个典故,胡三郎还是知道的。哪怕史家偷偷地告诉他,这门亲事是史湘云自己决定的,也不能让胡三郎安心,反而更加让胡三郎的心里更加不安了。
他觉得,史湘云要嫁给他,绝对是有事情,而且还不是小事。
胡三郎是读书人,又是在书院里面的,甄家出事儿的时候,他还跟同窗们讨论过这些事情。胡三郎的看法跟村里人不一样,反而跟贾母的想法有些相近。在胡三郎看来,史家现在是败落了,可史家的人脉还在,史家的家产是没了,却不是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了,甚至史家还是荣国侯府的正经亲戚。
从某些消息灵通或者说是脑洞巨大的同窗的嘴里,胡三郎知道了太上皇跟当今万岁争锋的事儿,胡三郎甚至还隐隐觉得,史家是故意借着这事儿躲开风头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胡三郎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史湘云。哪怕史家现在是庶民了,可获罪的是史湘云的叔叔婶婶,不是史湘云的父亲,现在史家两位老爷成了平头百姓,可史湘云依旧是前保龄侯仅存的嫡女。
所以,家里要他拿主意、处置史湘云,胡三郎是不敢的。
胡三郎也知道自己的两个嫂子,大嫂仁厚,当不得二嫂嘴巴刻薄还带着一双红眼病的眼睛,看到父母体谅自己的妻子、让妻子吃白米饭。只怕这个二嫂心里是不服气的。
胡三郎曾经跟翠缕打听过妻子的喜好,从翠缕的口中,他得知了许多事情,比方说,史湘云不喜欢白米饭,在荣国侯府里,用来熬粥的米是碧粳米。当然。这也是用来熬粥的二十多中米中,史湘云比较喜欢的一种;而荣国侯府里用来煮饭的,则是胭脂米。
胡三郎知道碧粳米和胭脂米。碧粳米且不用说,这天底下吃得起胭脂米的人家屈指可数。因为到目前为止,整个大齐,也只有少数几个皇庄上种了胭脂米。可翠缕就告诉他。贾家的老太太多年来,每天都吃胭脂米。而一直跟着老太太住的史湘云在荣国侯府里的时候,吃的也是胭脂米。
胡三郎根本就不敢想象,妻子未出嫁前,过得是何种金尊玉贵的日子。又如何会要嫁给他。
胡三郎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跟史湘云见过,自己也没有这个魅力。能够让公侯小姐折腰。甚至在听家人说,史湘云是因为贾宝玉另娶才嫁给他的时候。心里甚至还有几分窃喜的。
直到他听说翠缕翻墙去找贾宝玉的事儿。
胡三郎这才想起来,贾宝玉的庄子距离这个村子并不是很远,也就十二里的样子。
胡三郎不敢问妻子,他的心中是不是还念着贾宝玉,也不敢责罚妻子,那会让自己的家人跟自己一起背负上忘恩负义的罪名。
胡三郎受了家里的大恩,是祖父将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是父亲和兄弟们没日没夜地种地、打零工,是嫂子和妹妹们没日没夜地做活才供得起自己读书,才让自己考中了秀才之后,还能去书院读书。
胡三郎不能看着这样的家人因为自己而背负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胡三郎忽然站了起来,道:“我会从书院退学,然后在村子里教小孩子读书识字。你,……”
胡三郎最后到底要说什么,史湘云已经不想听了,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抓着丈夫的衣领尖叫道:“你说什么?!”
胡三郎不得不弯下腰,深深地看着史湘云的双眼道:“我会一边教书一边攻读。”
史湘云高声道:“可是,可是你读书的天分很好,你在书院里的功课也很好。来年,来年你说不得就是举人了。”
胡三郎道:“我是你的丈夫,本来就应该养你。可是,我不但不能养活自己的妻子,连自己也需要父母家人辛苦劳作才得以进书院读书。如今,又因为我的婚事,闹得阖家不宁,我又有什么脸面拿着家人用血汗换来的银钱去书院?”
史湘云又是心慌又是害怕,居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丈夫。
果然,过了不久,胡三郎就从书院退了学,因为胡家村已经有了蒙学堂,胡三郎还是在这个蒙学堂里面的启蒙的,当然不可能跟自己的蒙师抢饭碗。所以,胡三郎去了二十里地外的隔壁村子教书,一个月只回家一回。
胡家没有分家,胡三郎的收入自然是交给父母的,一年二十两银子的束脩,史湘云一点儿都摸不到,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脸上自然也带了些出来。
胡三郎在蒙学堂里教书,除了束脩之外,村子里的人还经常送些鸡蛋、腌肉、米面之类的东西给他,胡三郎知道妻子吃不惯家里的伙食,这些好东西,他都一样不落地送了回来,一半交给家里,一半给妻子改善伙食,自己又接了抄书的活计,得了银钱,交给史湘云,让史湘云买花儿戴。
乡下的孩子都知道读书不易,家里能供得起自己读书,都是花了大代价的。因此胡三郎在教书上并不需要十分费心。可是他把好东西给了家里,自己吃到嘴里的自然就少了,加上他又接了抄书的活计,未免经常熬夜,虽然年轻看不出来,可这底子却是一点一点地上来了。
史湘云嫁过去的第三年的农忙时节,胡三郎回家帮忙,不想晚上吹了风,当晚就发起烧来。
那年翠缕本来是要被卖掉的,最后还是应史湘云的恳求,送回了史家,为此,史湘云跟婆家人彻底离了心,可是在史湘云的心中,丈夫还是好的。可是史湘云到底不会照顾人,最后还是只能把婆婆请过来。
经过大夫的诊断,胡三郎是气血两亏,日后竟然是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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