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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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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王爷重用,江仵作也必跟着得好处。捕头忙说:“江仵作肯来,自然是最好的。”

    此事江仵作已走到尸首旁,先向梁仵作问了问申大明的情形,仔细端详了一阵子道:“此人不是秦国人吧。”

    曹东家立时道:“他是楚国人。”

    “楚国人么?”江仵作打开箱子戴上白色手套,“蜀国人吧。”梁仵作含笑点头。

    捕头问道:“何以见得?”

    曹东家指着此人的领口道:“瞧着样式分明是蜀锦。他一个厨子哪里买得起蜀锦,何况这儿是秦国,蜀锦因稀有愈发昂贵。要么是他在老家买的、便宜些,要么就是他家里有人会织这个。他若不是蜀国人,想必他媳妇是蜀国人。”

    曹东家道:“申大明单身一人,并没有媳妇。”

    “那就怪了。”江仵作思忖道,“莫非此人有什么外财?还是有个富裕的姘头寡妇?”

    捕头笑道:“就这幅尊容,哪个富裕寡妇瞧得上他?”他忽然拍手道,“这关婆子是个老寡妇!”

    江仵作眼神一亮:“该不会他二人有私?”

    捕头道:“关婆子那儿东西不少,我们都搬来了。要不再上申大明家走一趟去?”

    江仵作点头:“也好。我同你一道去。”

    捕头笑呵呵望着曹东家:“这厨子住在哪儿?”

    曹东家暗恨申大明为何要穿蜀锦,又恨自己为何不早点溜走。这会子已走不了了,还得老老实实给他们领路。

    在申大明家中搜了一阵子,见此人箱柜中多藏金帛,捕头道:“这个厨子真真有钱。曹东家,你们酒楼究竟给他多少薪水?”

    曹东家内里早如烹油一般,恨不能拖申大明过来鞭尸!面上只扮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小人全然不知!小人都穿不起蜀锦。”

    “未必他的银子来历不正。”江仵作拿起一张单子道,“方才咱们猜的保不齐没错。”捕头接过来一瞧,是一张绣坊的广告单子,咸阳吉祥绣坊。江仵作道,“前几日在花楼吃酒,听粉头提起过这家绣坊,说卖的是蜀绣且极贵。活计做得好,许多长安的花魁娘子特特上她那儿定制衣裳。东家是个寡妇,姓黄。”

    捕头大笑:“那厨子竟勾搭了两个寡妇不成?好艳福。”又看了看单子,“难道是两个寡妇争风吃醋、关寡妇杀了情夫?”

    “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江仵作又细查起来。

    捕头思忖道:“如今关婆子失踪,兄弟们怕是要跑一趟咸阳了。”

    江仵作道:“只怕得辛苦你们一趟,快些去。”他从枕头套子里翻出了什么纸片子,拿指头轮开举在手上。众人一瞧,是两张船票,明天下午未时二刻的车船联票,长安到天津再到东瀛。

    捕头接过来笑道:“也不知是跟哪个寡妇同去。”

    事不迟疑。捕头拿着船票和吉祥绣坊的单子回衙门禀告老爷,求立时赶去咸阳。江仵作领两个人接着搜查。曹东家陪着他们搜查,心里已将申大明碎尸万段了。

正文 第904章

    十里香酒楼厨子申大明遇害; 浮尸灞河。官府推断,他与两名寡妇纠缠不清,且欲与其中一位私奔东瀛。当中那姓关的寡妇已经失踪; 乃是御史大夫丁大人家中仆妇,捕快在其住处发现了凶器和染血的帕子,并藏了许多钱财; 远超过丁府给的月钱赏赐。无独有偶,申大明家中亦寻出大量金帛,非一个厨子能有。而另一位黄寡妇却是个绣坊东家; 十分富庶。

    街头巷尾的闲人猜测,想必是申大明从黄寡妇手里弄来了钱; 转手送给关寡妇;还有人猜申大明与关寡妇本是相好,黄寡妇将人抢走; 补偿给关寡妇些银钱。有个说书先生有板有眼的编排:黄寡妇与申大明才是相好,只可惜一个住咸阳一个住长安。黄寡妇得知申大明非但在长安另有姘头; 还比自己老丑; 还把自己给他的钱给姘头,怒上心头; 雇人杀了申大明嫁祸给关寡妇。另一个说书先生听了,在后头加上一段; 关寡妇也被黄寡妇杀了、官府正在追查尸首。各色说法沸沸扬扬骤然传遍两城,比浮云堂那案子有趣多了。

    吉祥绣坊霎时宾客盈门,许多人都想看看当事人黄寡妇长什么模样。绣坊前后皆有生人盯守,偶尔可听见路过的老街坊喊一声“李捕头”。十里香的曹东家亦曾往绣坊左近溜达会子; 没敢进去——恐怕被人认出来生疑,进退维谷。

    整个长安城搜了七日,毫无关婆子线索。吉祥绣坊左近的生人更多了,长安咸阳两地的捕快时不时就过去同黄寡妇谈谈人生喝喝茶。黄寡妇心中明白,但凡关婆子一日不找到,自己的嫌疑便一日加重。虽说他们毫无证据,也一刻不会放松。她若当真只是个买衣裳绣品的也罢了,生意比从前兴旺许多;偏她是个细作。被官府日夜盯着,细作便成了一颗死棋。万般无奈,这日一大早,黄寡妇穿了身松花色的衣裳,扎着块紫色头巾,坐着马车往庙里烧香去了。一整日下来,马不停蹄连跑了咸阳城的八座寺庙、道观和庵堂。

    跟踪的人脑袋都大了,抱怨道:“这女人早先从没这么穿过,显见是个什么信号。偏咱们压根不知道她究竟穿给谁看。”

    朱桐闻报后笑道:“无碍,她既求助便是鱼儿咬钩了。如今浮云堂那案子惹得满朝自危,只看谁出头帮她。”

    两日后,果真有人插手了。此人姓乐名岚,乃吏曹郎中令。因天下分封,各诸侯国皆不曾新设六部,诸王各自择古官名来使。秦国的吏曹郎中令便犹如吏部侍郎。他还罢了,他老子当年在京城位居内阁学士,老秦王还是个王爷时便暗投靠了他,而后跟来长安,深得老秦王信任器重。

    朱巍听说大惊:“乐大人全家忠心,岂能投靠别国!”

    朱桐道:“他管着吏曹又不是廷尉。若与他无干,如此市井风流小案他连知道都不容易。”

    朱巍皱眉,思忖良久道:“既这么着,就依着他的话,先将那案子搁下吧。”朱桐一愣。朱巍叹道,“如今那案子不在我手上,在陈大人手上。陈大人岂能不听上官的?我拿什么借口去干扰他?我自己还忙着呢,偏浮云堂那些保险柜愣是打不开。且若无铁证,咱们必扳不倒乐岚。他做事谨慎,连黄寡妇给他报信都得连跑八座庙,只怕不会有把柄给人抓。再说……”老头又叹一声,“前些年刘丞相做事太犟了,竟谁的面子都不给,也不知道拉拢拉拢,愣是将那帮老东西逼成了一伙。”

    朱桐立时笑道:“您老冤枉刘丰了。他经营着商党,岂能不会拉拢人?那个本是詹鲲之策。刘丰是来替我打基础的,只需做些规则性的东西就好。连我二人换班中间须间隔两年都是故意的。”

    “哦?”

    “刘丰说,他刚在秦国做改革时,因新添了许多细则且事事都框在明面上,整个朝廷叫苦连天。或是原本可以捞的好处艰难了,或是嫌麻烦。后来他走了,少不得有人背着秦王悄悄改些他的规矩。原先刘丰所定规矩的好处立时显出来了,秦国的税金不是也锐减了么?正经做实事的那些中下层官吏方明白哪种规矩是好的。待我将规矩悉数改回去,便能得他们的拥护。”

    朱巍捋了捋胡子:“原来如此,倒也对。他在的那几年,先王爷留下的老臣聚拢成党,他一走便又内斗起来。你若再上去,只怕他们又得结伙。”

    朱桐点头道:“故此刘丰没拉拢他们一个。因为不值得拉拢。”

    朱巍正色道:“你莫不当回事。贾琮在燕国能轻易成事那是有冯紫英撑着。”

    朱桐笑道:“哪里是冯紫英,分明是贾维斯撑着。他刚当摄政王那阵子燕国走了多少人?台湾府储备人才十几年,哪怕整个燕国朝廷走空了他也不惧。我在鲁国能做成也是因为刘侗将军本为武将,分毫不懂文官堆里这些弯弯绕绕。跟他讲明白道理他便让我放手做去。”

    朱巍骤然想起一事,低声道:“桐儿,我问你,刘侗是怎么死的?真是病死的么?”

    朱桐微微皱眉,也低声道:“我不知道。查过,没查出什么来。贾琮也不知道。”

    朱巍眉头动了动:“那……先头那位赵王呢?”

    “也不知道。”朱桐思忖道,“我个人倾向于这两位都不是无缘无故死的。但贾琮委实不知道。”

    朱巍眉毛拧成结:“你的意思是,有人背着贾琮弄死了这两位?”

    朱桐轻叹道:“他们简直是掐着点儿死的。死的时间太合适了。我没法子不起疑。”

    朱巍捏着胡须道:“你疑心谁?”

    朱桐迟疑片刻道:“五老爷贾敘。贾琮的亲叔叔,锦衣卫出身。贾局座曾跟我说,贾琮此人天生带了一种古怪的念头,极爱惜人的性命,不论士农工商、不论奴才粉头。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想得天下,有些狠厉事非做不可。旁人若不做,贾琮就得自己做去。那些事做多了,少不得改变贾琮的性子。不如他这个叔父先做了去,留着贾琮那爱惜人命的性子不变。”

    “嘶……”朱巍手上一使劲儿,抓掉自己的几根胡须。半晌,他似赞非赞道,“难怪贾琮能成事。他不怕有朝一日把贾琮惹恼了?”

    朱桐道:“早年便是他与詹峤合谋把冯紫英大人送进诏狱。亏得没人在狱中下手,不然贾琮必然大怒。连那事都平安过了,还能有什么?”

    朱巍一愣:“那事儿是詹老大人做的?”

    “他是主谋。贾敘是他恐怕自己出什么纰漏、特特拉下水分担责任的。”

    “贾琮怎么个处置?”

    “处置?处置什么?贾琮那人结果导向。冯紫英死了才有处置;冯紫英非但有惊无险、且在诏狱养得白白胖胖没吃苦头,还有什么可处置的?”

    朱巍想了半日,点头道:“也好。”

    既是黄寡妇门路走到乐大人那儿去了,下头的人哪里还敢寻她的不是?当日便爽利撤了吉祥绣坊四周的盯梢。黄寡妇松了口气,急着跑了一趟长安。

    次日天气甚好,小太监劝秦王出门走走。秦王扮作寻常少年离了王府,在街面上略走了会子,骤然抬头发觉太守衙门就在前头!众随从不敢吭声。秦王苦笑道:“不知不觉就来了。”乃干脆进去。

    朱巍闻报忙将他迎入书房。才回了几句案子进展,便有个衙役兴冲冲跑来回道:“老爷,外头来了个儒生,峨冠博带好不儒雅!他说他有法子开保险柜!”

    朱巍皱眉道:“漫说长安,连左近各州县的锁匠老夫都找来了,没人能撬动那个分毫。他一个书生何尝开的了?再说咱们已派人去平安州了。大佳腊保险柜厂在那儿设了维修处,会派工程师过来。”

    衙役道:“那先生当真说他能行!”

    一个师爷躬身道:“老爷,横竖等着也是等着。既然此人说他能开,让他试试也好。试过那么多锁匠,也不多他一个。”

    朱巍忙去瞧秦王;秦王点点头。朱巍这才道:“让他去吧。能开便开,开不了便罢。”衙役答应着走了。

    跟着秦王的那小太监笑道:“王爷,奴才还没瞧过什么保险柜呢,可否让奴才去开开眼?”

    秦王道:“保险柜就是大铁柜子……罢了,朱大人,让他瞧瞧去。”

    朱巍尚不及答应,小太监瘪瘪嘴:“王爷,您不去?”

    朱巍笑道:“王爷又不是没看过那柜子。”

    小太监道:“那位先生不是说他能开柜子么?王爷没看过打开的。”

    朱巍摆手道:“这些日子,也不知来了多少能工巧匠说自己能行,皆无用。还是老老实实等人家的工程师好了。快马去快马回,这几日也该到了。”

    小太监道:“那些不都是寻常锁匠么?这位乃读过书的先生,保不齐他能行呢?”

    朱巍道:“行家人做行家事。开锁的事儿锁匠不能、难道书生能?可不是孩子话么?”

    小太监还要争辩,秦王道:“既是那位先生说他能,咱们就一道过去瞧瞧。他当真有点子别的本事也未可知。”

    他既开了口,朱巍还能如何?只得起身陪着两个少年一道往库房走去。才刚到库房门口,迎面便看见方才那报信的衙役领了个儒生从对面那条路走过来,果然是副儒雅模样。衙役看见朱巍,忙上前行礼。那儒生也近前作揖。

    朱巍问道:“这位儒生,你叫什么?哪里人氏?可有功名?”

    那人道:“晚生姓裘名行正,乃越国嵊州人氏,已中举人。”

    朱巍听见“举人”二字便笑了,捋了捋胡须:“你能开保险柜?”

    “晚生祖传了点子机关爱好。”

    朱巍瞧他模样周正有些顺眼,含笑点头道:“读书之外偶学些爱好也罢了。你只试试,不成也无碍。横竖你本不是锁匠。”

    裘行正道:“大人放心,晚生心中有数。”

    那小太监悄声向秦王道:“公子,奴才瞧这位先生能行。”

    众人遂一齐走入库房。朱巍轻声向秦王王:“瞧他这模样,说不得当真能开打。”秦王微微一笑,那小太监有几分得意。

    只见这裘行正围着一台保险柜转了三圈,又细看了半日密码盘。他忽然微微一笑,左手轻托着右手的袖子,右手转动密码盘。密码盘咔嗒咔嗒响,屋中十几个人屏气凝神不敢出半点声音。这柜子乃是市面上最贵的一种,共装有十二个密码盘。裘行正转动头一个时还有些慢,到后头越来越快、越来越爽利,神色亦越来越自信。眼看他转到第十二个密码盘时,众人瞧他那成竹在胸的模样,都觉得他必能开此柜,个个伸长脖子睁大眼。

    密码盘咔嗒咔嗒了会子,裘行正拨完这最后一个,微微一笑,轻轻甩动袖子,身姿甚是潇洒。乃抬手抓住柜门把手带力一拉。观看的众人忍不住齐刷刷提了下脖子。那柜门纹丝不动。裘行正皱眉,使劲再拉——还是不动。再拉,依然不动。看的人顿时泄了气。方才领他进来的那衙役在后头嘀咕:“装腔作势摆了半日架子,合着根本不会。”朱巍瞧着他咳嗽两声,衙役赶忙闭嘴。

    裘行正急了,从头查看一遍密码盘,低声道:“这样委实就该能开了!”想了想,急忙忙从头另拨了一组数,依然开不了柜门。再换一组数,还是开不了。

    围观众人脖子都缩了回去。朱巍和蔼道:“开不了便罢。锁匠都开不了,何况你一个读书人?”

    裘行正面红耳赤,回身作揖道:“晚生惭愧。”

    朱巍道:“这个本不是你当做的。好生温书、预备下一科考试是正经。”

    裘行正不敢抬头,立时告辞,掩面而去。秦王身边那小太监面色诧然,盯了裘行正半日。直至他人影都没了,犹自不敢相信,嘀咕道:“会不会是那些锁匠把锁弄坏了。”

    朱巍请秦王回到书房。才刚落座,又有人喜滋滋进来回到:“老爷!大佳腊保险柜厂的工程师来了!”

    朱巍大喜,站了起来:“当真?如此之快?”秦王也不禁嘴角微翘。朱巍吩咐,“快请进来!”转身向秦王道,“王爷,看来咱们今儿还是能看到保险柜打开,里头定有要紧之物。”

    秦王笑道:“孤王今儿来对了。”

正文 第905章

    朱巍秦王等人在书房略等了会子; 那大佳腊保险柜厂的工程师便进来了。众人抬目一瞧,前头那位衙役,满面风尘疲惫不堪; 正是朱巍派去平安州的;后那位穿了身灰色新式帆布外套,脚踩厚底马靴,背后背了一个极大的新式背包; 头发随意盘着,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这姑娘精神奕奕脚步利落,望着朱巍拱了拱手:“想必这位就是朱大人。”

    朱巍道:“正是。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宋; 叫我宋工便好。”

    朱巍点头:“宋工来得倒快。”

    宋工道:“听说你们急等着用柜子里的东西,我二人星夜兼程赶的路。”

    那衙役在后头道:“老爷; 这位宋工好骑术,小人险些累趴下了。”

    朱巍瞧了他一眼:“连个女人都体力都不如。歇着去吧。”

    宋工道:“不奇怪。我们做维修的日夜在外头跑; 早已练出来了;寻常人没法子跟我们比。东西在哪儿?快领我去吧。”

    朱巍道:“宋工先歇息片刻、用些茶水点心再忙不迟。”

    “不必。”宋工道,“早些做完工作再歇着。”

    人家自愿早些干活; 朱巍还客气什么?立时站了起来。众人遂再次回到库房。

    只见这个宋工也围着保险柜转了一圈。方才那小太监忍不住问道:“这位姐姐; 柜子可是坏了?”

    宋工随口道:“不曾。好好的。”

    小太监道:“已有许多锁匠来弄过了。”

    “他们不是没打开么?”

    “虽没打开,保不齐已经弄坏了?”

    “没有。”宋工脱下背后的大背包; “我修过那么多保险柜,这个算是极完好的了。”小太监一愣。

    宋工动作撇脱; 从背包中抽出一本厚如砖头的册子捏在手里,又取出一个模样奇怪之物来。忽听咔嗒一声,那东西骤然发出极耀眼的白光!几个护卫快如疾风护到秦王身前:“保护王爷!”

    宋工回头望了他们一眼,解释道:“这个是蓄电池马灯。你们这库房太暗了; 我要查柜子底部的出厂编码。”

    乃将那马灯提到保险柜后头搁在地上,整个人靠着柜子仰躺下,侧头往柜底看去。秦国众人面面相觑。却听她口中念到:“DJL06P12……”一长串不知是什么。旋即盘腿而坐,拿起那本厚册子凑近马灯前翻看。不多时便找到了她要找的,手指头在册子上划了一道。又是咔嗒一响,那马灯熄了。“蓄电池电量有限,得省着点使。”这宋工提着马灯站起来走回保险柜前面,从头一个密码盘开始转,轻松转到最后一个。“嘎嘣”一声犹如宝剑的绷簧响,宋工道:“柜门已解锁,你们自己来开。依着我们厂的规矩,工程师不允许自己开客户的柜门,以防看到不该看之物。”

    朱巍还有些愣:“开了?”

    “开了。”宋工提着马灯捏着厚册子走向下一个保险柜,“老大人自己查看里头的东西吧,我来开这个。”

    朱巍犹自不信,走到头一个保险柜前伸手拉住把手使劲儿一拉:开了!众人一阵欢呼。只见这保险柜里头东西并不多,乃是一摞文书。朱巍与秦王对视一眼,阖上了柜门。那宋工已躺下了,查看着新一个出厂编码、咧开嘴悄悄笑。

    不过须臾功夫,全长安城锁匠干瞪眼的保险柜已全部打开。宋工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一面收拾马灯一面说:“完工了。还有什么事么?”

    “没了没了。”朱巍连声道谢,赞道,“姑娘当真好本事。”

    宋工道:“既如此,我去找客栈了。有事你们去……额,我找到客栈来通知你们一声吧。”

    朱巍忙说:“姑娘一路辛苦赶来,哪能让你住客栈?我们长安自有驿馆,姑娘过去歇息便好。官府驿馆也安全些,你终究是个姑娘家。”

    宋工想了想:“也好。”乃笑道,“还是给官府做工大方。”朱巍便打发个衙役领着她走了。

    这三十多个保险柜里头装的都是文书。朱巍与秦王将旁人都打发去库房外头守着,大白天点起好几盏玻璃清油灯,只他二人在屋内匆匆翻看。文书有些是行受贿流水账。谁因为何事向谁行贿、可成了;谁因为何事向谁索贿、可成了;没成的可退了钱。诸如此类。另有一些是满朝文武及其眷属的短处,谁家的纨绔子弟害了人命、谁家的亲戚朋友抢了民女。再有便是谁偷截税银了。

    朱巍不禁暗赞这幕后之人极有拉人下水的本事。秦国早已除去了盐税。自从刘丰拜相之后田税减了三成,矿茶铁等之外还添了奢侈品税、赌税等大宗税收,商税亦细分多种。前几天朱桐查看了近年的秦国赋税。刘丰刚走时委实有减,但减得不厉害。真正锐减是从浮云堂经营了约莫半年之后开始的,减的大头便是商、矿、赌和奢侈品这几种税。依着保险柜里头的卷宗,商户多半没什么问题。赌场藏入地下的极多,而矿山之主皆是地方豪强,少不得谎报开采量了。税金锐减的根子乃官府假账。起初只有数人做假账,后越来越多、直推至大半个朝廷。

    朱巍翻到了一本册子,不则一声递给秦王。秦王一瞧,这上头记的是某位县令伙同手下做假账贪墨税钱,而自己上回派去查税之人正是此人的叔父。过了会子,秦王自己翻到了另一位贪墨的,自己也曾派他去查税。秦王重重摔下册子,咬牙道:“难怪查不出来!合着都是他们自己查自己。”

    朱巍看着这一屋子卷宗头皮发麻。半晌,长叹一声:这回牵涉进去的官员当真太多了。

    有一个保险柜,朱巍记得搬运之时搁在浮云堂库房的最里头。偏方才那宋工开柜时曾嘀咕说,依着那个的编码,出厂时间最新。朱巍便觉得有些古怪。打开一瞧,偌大一个柜子上下两层都是空的,唯有中间那抽屉当中搁了一个手掌大小、拇指那么高的扁平盒子。盒子为紫檀木所做,平平整整没雕半点花纹、甚至没上漆。盒上还有把小锁,乃是大佳腊所出的机械弹簧双扣钢锁。

    朱巍将这个盒子取在手里,向秦王愁眉道:“这个东西,那宋工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秦王拿过去掂了掂,没掂出什么来。“要不然还是让锁匠先试试?”

    朱巍遂快步走到门口,喊来守在外头的心腹师爷,让他去请个能开机械弹簧双扣锁的好锁匠来。转身回到库房中,见秦王正立着发愣。朱巍不敢打扰,静静在旁候着。良久,秦王幽幽的道:“我费了这许多力气,秦国依然如此。”

    朱巍思忖道:“王爷,此事怨不得谁。纵没有浮云堂,也有清风堂、明月堂、晓星堂。此乃人之本性。”

    秦王冷笑:“什么本性?贪慕钱财?”

    朱巍道:“财、权、名、色。人之所图多半便是这四样,而权财多可拿来换名色。”他叹道,“实不相瞒。直至方才,老臣始敬慕王爷的眼光。当年王爷要拜刘丰为相,满朝反对。老臣虽口里赞成,那是因为老臣既然为臣、须得拥戴王爷。那会子老臣心里亦是瞧不上刘相的。连个进士都没考上,还是个商贾……”秦王面色缓和了些。朱巍拿起一本册子道,“若依着刘丰丞相之旧策,将税单一式三份抄订成册子存于商户、县衙和金曹三处,且各处都须使复式记账——虽说下头的小吏要多做些事,这玩意大约就不会有了。漫说瞒天过海,纵然想瞒下一只小鱼缸也是费劲的。”

    秦王皱眉道:“孤王不是说了,一概依着刘丞相所定国策不动么?”

    朱巍道:“俗话说人走茶凉。他既不在秦国了,他的国策多人不满,哪能不动啊。早不知改了多少。”

    秦王恼道:“孤王的话,你们都当耳边风么?”

    朱巍苦笑道:“谁也不敢管谁啊……”

    秦王重重一砸保险柜:“御史台呢!”

    朱巍道:“略改国策这等小事,御史台没闲工夫管。”

    “小事?!”秦王冷笑道,“依着朱爱卿的意思,什么才是大事?”

    朱巍道:“官员违法啊!”他指着一柜柜的文书道,“这些若交给御史台,都是大事,一桩桩实实在在的大事。至于商户的税单子变了样式,多半是下头办事的小吏惫懒,连个正经拿得出手的罪官都没有,不是小事是什么?”

    秦王又砸了下保险柜:“偏大事都是小事纵容出来的。”

    朱巍垂着眼皮子道:“王爷所言极是。”言罢一言不发。

    秦王咬牙。半晌,越想越恼火,随手抄起那个紫檀盒子“啪”的摔在地上。那盒子纵瞧着简陋,终归还是紫檀的。纹丝不动。秦王满腹怨怒无处可发,又狠狠的踩了两脚。盒子岿然如故。秦王一脚踏着盒子单腿跳了两下,盒子宛如砖头。秦王狠狠踹过去,可算把盒子踢起飞起来了——朱巍心中暗暗点头:武师父没偷懒,有点子腿劲儿。“当!”盒子掉下来砸在一个保险柜上。

    秦王还不放过,拔出佩剑便往上砍。紫檀木质硬密,秦王还是个少年、力气不大,连砍多下只砍出了点子痕迹。秦王大喊:“来人!”两个护卫立时跑了进来。秦王指着那盒子,“给孤王砍开!”

    进来的一个是护卫首领,身上带着宝刃,削铁如泥,遂依命劈开盒子。他倒是机灵,沿着缝隙直劈向安锁的那片木头,将一整片木片连锁砍了下来。秦王看着盒子开了,心里略舒坦了几分。掀开盖儿,里头搁着一张纸。这会子本是白天,屋里还点了油灯,朱巍在旁溜了一眼便看出那是张地契。秦王取出那地契一瞧,眼睛登时直了!过了片刻,浑身发颤,地契从手指当中飘走。

    朱巍弯腰拾起地契,没敢看。屋中霎时寂如坟地。

    忽听门外有人喊道:“老爷,桐大爷来了!”

    朱巍如得了救星一般大喊:“快快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朱桐大步走了进来,笑道:“叔父,侄儿听说来了位先生,能开保险柜?”他张望一眼,见柜门悉数打开了,赞道,“果然民间有高人,不用什么工程师。”

    朱巍咳嗽两声:“那位先生并没打开保险柜,这是人家原厂的工程师赶到了。”乃使了个眼色,将手中的地契递给他。

    朱桐低头看了看,皱眉道:“这玩意只怕不真。”

    一语未了,秦王立时亮了双眼:“不真么?!是假的?”

    朱巍道:“此物藏得极谨慎,若是假的……”

    朱桐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横竖我瞧着不大对。纵然是真的,大约也是伪赠。”

    “什么伪赠?”

    “这浮云堂的东家欲将地契送给太王太后,然并没有真的送给她老人家,不过是自己写了张契约自己拿去办了交易,然后锁在保险柜里。太王太后全然不知道自己有了这么一份产业。”

    朱巍皱眉:“这是作甚。”

    朱桐哂笑道:“还能作甚,吓唬人呗。他们有了这玩意,除了王爷亲自出马,谁敢查浮云堂?叔父你敢么?除非换做已走的刘丰。”

    秦王沉着脸道:“为何刘丰敢查。”

    朱桐道:“回长安这些日子,我查问了许多刘相之事,乃是个不怕得罪权贵的。”

    秦王眯起眼瞧了他几下:“你怕么?”

    朱桐道:“怕。”秦王皱眉。“刘丰自然不怕。他不是秦国人。漫说家眷,连个姘头都没有。晚生在秦国有叔父兄弟姐妹,晚生成了亲有媳妇有儿女。晚生若也孤身一人,晚生也不怕。平安老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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