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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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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到哪去。直至得了刘霭云,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再不上外头拈花惹草了,也没再听说他抢人,不论男女。”
报信之人跌足:“如今就是已抢了!我亲眼所见!抢进他忠明侯府去了!从后门进去的,刘霭云只怕还不知道呢。”
这还了得?众票友嗷嗷直叫,挥动拳头喊道:“去找那姓薛的要人!”“有几个臭钱便无恶不作!世间还有没有天理啦?”“砸了他的侯府把袁大家救出来!”几个人挑头,票友们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涌出了长安大戏楼,直奔忠明侯府。
到了那儿一瞧,人家府门口竟搭起戏台子来了,也围拢了许多人呢。有些是瞧热闹的百姓,有些是刘霭云票友会的。老长的横幅高高挂起:刘霭云票友会科普大讲台。唢呐咿咿呀呀,锣鼓咚咚锵锵,还有舞龙舞狮。袁瑶芬票友哪里会怕刘霭云票友?这些年来也不知闹了多少回,打群架数目已计算不过来,遂一个个气势汹汹上前喊:“薛蟠还人!薛蟠还人!”
刘霭云票友立时迎了上来,领头的道:“我们好生生开科普讲演,哪里来的人闹场子、砸刘大家招牌?当我们是死的么?”
在场有许多衙役,见状赶忙冲到两方之间:“做什么做什么!捣什么乱呢!”
袁瑶芬的票友大吼:“把我们袁大家还回来!”
刘霭云票友冷笑:“才唱了几年的戏就敢自称大家,如今‘大家’这两个字不值钱至此了么?”“姓袁的跟忠明侯府有什么关系!还要不要脸了?”两伙人分明已闹在了一起,偏各说各的、都不肯听对方所言。衙役脑仁子都疼了,又不敢打,使出浑身力气也只能勉强让他们别打起来,压根儿分不出神去问袁瑶芬票友为何会来。
较之万寿禅寺和忠明侯府都极热闹,钦天监便冷清多了。此处本来就是个清水衙门,官吏们也多懒散,常有迟到的。监正姚启明是个勤勉之人,每日皆到的早,今日也不例外。吃罢早饭坐着官轿离府,轿夫踏雪而行。穿街越巷绕过太医院,在钦天监衙门前停轿。姚启明咳嗽两声,从轿中伸出手来。平素搀扶他的是位老仆,今儿这位却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姚大人负手踱步缓缓迈入衙门大门,便是一惊。只见前院立着十余位男子,年岁不一,都穿着锦衣卫的官服。当中一位身穿青织金妆花飞鱼绢官袍的显见是头目,迎着他走了过来,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姚大人。”
姚启明捋了捋胡须:“不错。你们是何人。”
头目拱手:“下官等乃是锦衣卫。”
姚启明微嗤道:“锦衣卫的衙门已成政事堂,哪里还有锦衣卫。”
头目含笑道:“衙门已搬去别处。姚大人既有兴致,不如过去瞧瞧?”
姚启明冷着脸道:“既是锦衣卫,不知你们主子是谁。”
头目敛了笑意肃然道:“锦衣卫之主自然是圣人。不然,难道还是燕王么?”
姚启明愕然,看了他们几眼,沉声道:“你们不是圣人之锦衣卫。”
头目冷乃从袖中取出一物来,双手捧到姚启明跟前。姚启明打开一看,竟是圣旨!圣旨上说钦天监监正姚启明心怀不轨、意图相助藩王谋权篡位,犯下造反重罪,上头还盖着鲜红的手印,署名正是紫禁城里那位年轻的圣人。只是没盖玉玺。姚启明道:“连玉玺都没有,显见不真。”
头目讥诮道:“举世皆知玉玺在燕王手中,难道姚大人不知道?”
姚启明咬咬牙,将圣旨投掷于地指着他道:“大胆!何方贼寇竟敢伪造圣旨、欺哄朝廷命官!”
头目淡然道:“本官乃堂堂锦衣卫指挥佥事。姚大人既是不信也无碍,去诏狱住几日自然就信了。”乃挥手,“带走!”
姚启明身旁那年轻人一个箭步上来拦在他跟前:“谁敢对姚大人无礼!”
话音未落,那锦衣卫头目退回七八步,钦天监大堂里冲出数十名御林军火。枪队,手持乌油油的火。枪指着姚启明等人。钦天监本来人少,旁的官吏在旁听着仿佛是宫中的圣人与燕王对上了,都吓得远远躲开。那头目厉声道:“除了姚大人,其余的都不要紧。”
姚启明身边之人竟也取出了火。枪,只是数目比锦衣卫少些。姚启明冷笑两声:“倒是低估了他。”乃挺胸捋了捋胡须正要说话,只听“砰”的一声响——说是一声,其实不止一声。不过是数枪同时发,犹如一声罢了。姚启明身边那些持枪的之人悉数中弹倒下。姚启明顿时呆若木鸡——墙头不知何时又冒出一群持枪锦衣卫来,方才开枪的便是这些人。
锦衣卫头目喝到:“带走!”两个人上前抓住姚启明便捆了起来,推搡着往外走。
姚启明口里喊道:“你们分明是假锦衣卫!圣人在宫里头……”话音未落,押他之人抬手就是两个耳刮子。
头目皱眉道:“吵死人,堵住他的嘴。”有人从怀中掏出块帕子来,抬手就塞在姚启明口里了。出了钦天监,那两个人将姚启明塞在大门边一辆青壁马车中,一个也上了车,另一个驾车,头目上了马,扬长而去。其余那些锦衣卫手脚麻利的将方才死的尸首一具具搬出去。外头还停了辆大马车,尸首遂撂在大马车上。再有一个驾车、一在里头看守尸体,马车吱呀呀的走了。其余锦衣卫和御林军纷纷收起火。枪上马离去,姚启明身边没带火。枪的也赶忙逃走。
钦天监前院眨眼肃静,犹如方才没人来过一般,唯有白雪庭院中还余着鲜红的血。官吏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良久,监副季大人颤声道:“快、快把这些血迹清扫干净!”众官吏如梦初醒,忙不迭的喊人清扫。几个杂役也有些害怕,只得壮着胆子上前。不多时,染血之雪先扫净了。季大人深吸几口冷气,忽然打了个喷嚏。
既是监正没了,保不齐监副就得上去。有个小官上前讨好道:“季大人,外头凉,回屋里吧。”
季大人长叹一声,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各位出门时可留意到街面上有什么动静?”
一个道:“我早上路过朱雀大街,见街面上许多人,不知何事。”
另一个道:“我家对面有个学堂,学生们今天停课去街口巷尾发传单做科普。”
季大人问道:“什么是发传单做科普?”
此人仿佛想起什么来,正色道:“季大人,说起来,姚大人纵然……那事也成不了。也不知是谁告诉他们的,我听见孩子们大声叫嚷,今天有日全食!”
正文 第754章
今儿也不知什么日子; 大街上冒出许多学生,有清华女学的、有建安理工的,还有贾氏族学的。青年们摆开长桌告诉路人; 中午有日全食,并解释日全食是怎么回事,还送给他们简约的示意图。许多商铺当中; 伙计也向客人解释这个。怡红院的粉头纷纷告诉来吃茶吃酒的客人,今儿午时二刻左右天会黑一阵子,极有趣的。连城中一些闲汉、流氓都得意洋洋走街串巷; 唯恐旁人不知道自己知道日食是种寻常天象、如日升月落一般无二、跟天狗毫无瓜葛。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赵承从万寿禅寺抓走了与贤国公父亲之妾通奸的花和尚闻法,并未带他回衙门; 而是半道上将此人送与了贤国府来的大管事。这管事谢了赵承,一辆马车拉着闻法走了。不多时将闻法带到政事堂。
闻法奇道:“带贫僧来此作甚?”
那管事道:“这儿虽挂着政事堂的招牌; 不久之前都还是锦衣卫的衙门。”
闻法哼道:“些许通奸小事,竟要惊动锦衣卫?”
管事笑道:“通奸一人自然是小事; 绿了半个京城就不是小事了。”
闻法怔了怔; 忽然笑了:“原来如此。贫僧还想着贫僧素来时运佳,何至于要紧时候凑巧倒霉。”
管事领着闻法在政事堂中拐了几个弯子进入一间清幽小轩; 只见冯紫英与一青年人对坐吃茶。见他们进来来,那人含笑道:“来得好快。”管事便请闻法坐了; 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下。
闻法看那年轻人坐在上首,又穿着蟒袍,思忖片刻问道:“这位想必是摄政王?”
“嗯。”那人点头,“我就是贾琮。你们方才来时看见路上科普日全食的学生了没?”
闻法道:“贫僧一直在车里; 没看见什么学生。”他想了想,“倒是听见路旁有人喊‘日全食每年都有,每年在不同所在。’这却是胡言乱语了。”
“是真的。”贾琮道,“每年能看到日全食的地方各不相同,多数在外国和海洋区域。今年碰巧在我国京城罢了。”
闻法道:“我曾去建安公主的学校旁听过天文学的日心说课程。听着虽有道理,寻常百姓是不会相信的。”
贾琮笑道:“眼下重要的不是相信,是知道。恐惧的根源是未知。日全食从何时开始、至何时渐黑、何时全黑、全黑多久、何时开始渐亮、何时全亮。当这些已提前知晓且一一应证时,纵然旁人告诉你的原委你不信,也不会害怕。学生们都预备好了涂了墨的玻璃片,到时候让大家自己看就好了,毕竟眼见为实嘛。而且这种新思想年轻人容易接受,我本来就打算多用年轻人的。”乃吃了口茶,“横竖民愤不会再有了。百姓都忙着跟人争辩日心说是真是假去了,哪有有闲工夫愤?”
闻法长叹一声,半晌问道:“既是知道贫道计策,摄政王为何不直让御林军过去?何须将自家的家丑宣扬出来?”
贾琮也长叹一声:“因为我们查了两天想了两天,都没猜出你们收干净京郊的米有何用。日全食只能做个舆论导向,不能伤害到实质。粮食乃国之根基。因为不知道你们的计策,怕打草惊蛇,万一你们破罐子破摔、损了粮食,百姓岂不是要遭殃?”
闻法怔了片刻,忽然道:“摄政王会掐算么?”
“不会。”贾琮道,“也没卜卦的本事。”
闻法不信:“单凭王妃几句话,区区两日,你们就能找出贫僧来?”
“自然不单凭她那几句话。”贾琮微笑道,“其实你们漏洞挺多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全都出来了。比如你去郊外收米,那么高的价钱,收了一趟又一趟;比如袁瑶芬忽然舍得包下长安大戏楼;比如燕王家的老四无端跋扈起来;比如姚启明非但不上报朝廷今儿有日全食、还不许同僚上报,借口居然是想让我重视钦天监——他就不能认真编排一个靠谱的借口吗?再比如,平素滴酒不沾的赵长松将军昨儿忽然吃了个半醉、还说高兴。”
闻法大惊:“赵将军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贾琮微笑道:“你告诉的。”乃又吃了口茶,好心道,“赵长松身为神机营提督,京中武将、除了孙绍祖就应该是他最重要吧。母亲妻子挑头信佛,小老婆也有四五个,而他却多半在营中、极少回家,那些女人常年独守空房。除非是燕王心腹,否则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让你不动他的后院。”
闻法愕然:“这……万一你们弄错了呢?”
“单凭这个是不足够推断的。”贾琮道,“加上他近日的表现。燕王‘重病’后他心绪不宁,燕王废立世子他默不作声,怎么看怎么像是猜到了燕王府里那个不是真的。前两个月忽然无故高兴了一回。然后就是昨晚高兴得吃酒,就可以断定了。”
闻法半晌才说:“你们……竟然在赵将军身旁安置了细作……”
“那倒没有,我们今儿早上才发现他的。当时他已经回营了,我们抓其小妾审问。”贾琮微笑道,“一个男人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他的小妾最清楚不过。顺便说一句,他已经死了。”
闻法竟站了起来:“什么?!”
贾琮叹道:“我也不想啊。他在军中威信极大,手下人又都爱听他的,品行也没什么瑕疵——不像孙绍祖。他掌的是神机营啊!他若是燕王心腹,危害就太大了。关键时刻跟你父亲卢大人来个里应外合,我会很头疼的。”
“你是怎么杀的?”
“投毒。”贾琮道,“派高手混入他的兵营,设法引开他的亲兵,将毒。药投入其水壶内。”
闻法跌足:“可惜!”贾琮摊手。闻法呵呵笑道,“可惜你们弄错了。赵长松狡猾如狐。他暗投过义忠亲王,不过没人知道罢了;后立时改投太上皇;天下分封后又改投燕王。”
“哦。”贾琮道,“那就是他儿子了。”闻法一愣。贾琮笑道,“前两个月他高兴,告诉小妾他那个性子冷清的次子忽然说了些颇为懂事的话;昨晚上也是那位赵家二爷陪他老子喝酒。我们拿不准这爷俩哪个是你们的人,或者两个都是。”闻法骤然失色。
那管事站起来道:“我去找人杀赵老二。”
“辛苦了。”
闻法冷笑道:“赵二爷不是那么好杀的。”
管事一壁走一壁说:“派你徒弟去请他,就说你有急事同他商议。”闻法那俊脸又难看了几分。管事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对了,你猜我们是怎么找到袁瑶芬的?”
闻法怔了怔:“是了,一个名角包个戏楼子稀松平常。你们怎么疑心他的?”
“是你徒弟告诉了他姘头、他姘头告诉我们的。”
闻法愕然:“贫僧不曾告诉哪个徒弟袁大家之身份。”
“嗯,我们也猜可能是你徒弟弄错了。你若是断袖,完全可以不亲自给人戴绿帽子,只命手下人去戴就好。”贾琮道,“只是,你一个绿了半个京城的风流和尚,时常同一个知名刀马旦藏在屋子里不许人打扰,你徒弟会怎么想?八卦如流水,拦是拦不住的。他的姘头告诉他自家府中的风流韵事,他也少不得会说你们庙里的风流韵事。大师,一个硬币总是有两面呐~~”
闻法点点头:“此事是贫僧失算。”他又问,“敢问摄政王是如何找到贫僧的?万寿禅寺早年非寻常百姓可入,这几年也都是颇富庶的香客才来。贫僧收粮于乡野,那些百姓当不认得贫僧才是。”
贾琮得意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下头有人不留神说了两句我的坏话,百姓觉得你可疑,就来找我告状了。”
闻法立时道:“不可能!摄政王初来乍到,且显见以臣欺君,断乎得不了民心。”
“什么君啊臣的,寻常百姓没那么在乎。”贾琮正色道,“但他们知道女相林黛玉是本王任命的。我若有个闪失,林相会不会保不住?大师,皇帝是谁王爷是谁世子是谁,跟百姓有多大瓜葛?林相一进京就免除徭役、大减田税,这才是他们在乎的。京中工匠早都知道我们台湾府工匠地位高,这些年也过去了许多。商人就更不用说了,巴不得在燕国也依着南边之策来那么一套。”
闻法冷笑道:“士子呢?”
贾琮耸肩:“人数太少、战斗力太弱,可以忽略不计。文人若有本事,当年燕王根本上不去台。再说他们也不敢。从义忠亲王到太上皇到四将乱京师,再到燕王,到燕王两次废立世子,掐手指头点点也不过三十来年功夫。各家主事的人物都经历过这些,胆子都小了。胆大的义忠亲王那时候死了一批,方雄占据京城时又死了一批,眼看着天下分崩离析毫无办法、灰心丧气走了一批。京里头还剩下多少?漫说儒生,连寻常百姓的心思也磨平了。”
闻法默然良久,叹道:“好端端一个朝廷,竟是从里头毁的。”
贾琮顿时想起原著中探春所言,也叹道:“我三姐姐说过,朝廷也好、大家族也罢,若从外头杀进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内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闻法诧然:“这是你三姐姐说的?贾政的庶女?”
贾琮也奇道:“你连我三姐姐都知道?”
闻法笑道:“听闻令姐在台湾府为吏,各家后院女子羡慕者极众。”
“哈?羡慕?不是瞧不上么?”
“口里瞧不上罢了。”闻法道,“心里都是羡慕的。”
贾琮拍手而笑:“原来如此。我说嘛,价值观内化也不可能内化得若般彻底。对了,你老子人在哪儿?”
闻法含笑道:“佛曰,不可说。”
贾琮耸肩:“不说算了。既然肯暴露这么多藏在市井中的心腹来吓唬百姓,为的不就是借用民力?可知你们没有多少武力。冯大哥,交给你了,我上隔壁见见姚大人。”
冯紫英一直在旁闲坐,闻言点头:“好。”贾琮便出去了。
日全食已开始了大半个时辰,街头的科普桌前排着长龙,闲人们都想拿涂了墨的玻璃片儿看日头跟月亮似的缺了一块。
赵长松次子领了几个心腹跟着个和尚从兵营出来,跑过三条街,转个弯子。和尚忽然勒住缰绳:“哎呀!”抬手指着前头,“赵二爷您瞧!”赵二爷也勒马定睛一看,前头不远处有个小酒楼,酒楼上悬了块横幅,上头写着:赵长松将军你好。赵二爷眯起眼看了看,正要说话,便听冷枪“砰”的一响,赵二爷从马上栽了下去。和尚亲兵都大惊。亲兵赶忙往酒楼上去搜,老天爷日食这等小事就顾不上了。
赵二爷才出兵营不久,有个兵部派来的小吏便到了神机营,笑呵呵告诉守门的兵士:“小吏奉命前来调查大伙儿日常的银钱够不够使,林丞相预备年后给兵士们加兵饷。”
那兵士大喜:“听说台湾府那些兵卒个个有钱。”
小吏道:“台湾府商贸比燕国繁盛,知府有钱故此兵饷极高。燕国大概还得二三年功夫方能赶上人家。”
兵士顿时笑开了:“二三年功夫快的很!”
与此同时,御林军各营皆得了加兵饷之信。这几个月御林军都看出南边来的同行比自己富裕了,口里不说心里羡慕。遂满营欢腾。
午时二刻,日全食依约而至。京中百姓纷纷仰头瞧热闹,有涂墨玻璃都举着涂墨玻璃。片刻过后,天上露出一线金边来。地上一片惊喜呼声:“哦哦哦——”
过了未时,天色已明了许多,街头巷尾人群未散。中庭大街忽有人大喊:“不好了!好好的粥竟变成蓝色了!”众人赶忙围拢过去。原来是一家老字号粥铺的伙计。此人慌慌张张的说,他方才去后厨查看,日食前还白花花的粥,过了个日食竟变成蓝色的!
百姓哗然。有人忙说:“快!去问问清华女学的女先生!”
女学生们还在路口呢,闻听立时过来了两个。当中一个拿起变成蓝色的粥来瞧了瞧,正色道:“淀粉遇碘变蓝。你们东家得罪了什么绿林贼盗么?大概有人想借日全食毁掉你们粥铺的生意。别怕,不是巫术,只是化学。”
正文 第755章
日全食过后; 有家粥铺的粥变成蓝色。可巧遇上街口有清华女学的学生。学生们过来瞧了瞧瞧,开始科普化学。
待日头已出来大半,百姓兴致渐少; 诸事如常。有个说书先生在茶楼说书,提起蓝粥之事来。一拍惊堂木:“你们猜怎么着?日食之前,满满当当如白玉屑一般的粥; 竟生生变成了蓝色!这伙计活了二十多年,又在酒楼做了这几年,从没看过蓝色的粥啊!吓得脸儿都快成蓝的了; 撒腿就跑出去。各位,你们知道什么缘故么?”
“知道!”下头好几个茶客喊; “淀粉遇碘便蓝色!这是化学反应,弥勒教余孽吓唬百姓的!”
说书先生愕然:“什么?弥勒教?”
一个胖茶客站起来大声道:“方才在路口; 建安理工学校的学生同我们说了。日全食过后,京城里头出了十几桩这般事呢。衙门已抓到三个; 少说还有十来个。”说书先生懵了。
原来; 中庭大街科普组的小组长觉得那事蹊跷,便让一位同学雇了辆马车回校将之告诉了校长贾安娘。贾安娘立时传信入政事堂。不多时; 满大街的科普之人,不论是学生的、商铺的、粉头的、票友的; 都科普起粥铺之事来,还道:“京城十几处粥铺、饭馆甚至百姓家中出了此事。现已查明,乃是弥勒教余孽死心不改,妄图借日全食之机在京中生事; 派遣十数名惯贼教徒往各处捣乱,生出蓝色粥饭来吓唬无知百姓。”可怜弥勒教早已被剿灭殆尽,竟巴巴儿背了口黑锅。
本来出了个谜语给人猜、还想吊会子胃口,偏有急性子抢先将谜底诏告天下——谜底还与自己的不同。说书先生犹如被人堵了喉咙,说不下去了。
到了黄昏时分,从京城各处报进政事堂的蓝粥之事已有了五十多件。罗曼啼笑皆非看着贾琮:“你怎么知道不止一件?”
贾琮懒洋洋道:“燕王虽英明,终究没有接受理工科那一套。要不然,当年我想让燕国学生学点数理化怎么那么难?跟翰林院老头磨破了嘴皮子啊!故此他手下的人没有系统学过化学,能知道几样使淀粉变色之物?保不齐还是从哪个道士手里弄来的方子。何况这招义忠亲王的人使过,说不得就是从那边流过去的。”
正说着,冯紫英拿了张画像走近来:“宣扬蓝粥的说书先生有二十三个,已悉数抓来审了,都是拿钱说书的。雇他们的之人便是这位。”乃扬了扬手道,“茫茫京城要找这么个人倒是不容易。”
贾琮等人传看了一番,都不认得。詹鲲道:“莫急,使人多多的画出来,明儿就有用了。”冯紫英立时吩咐下去。
贾琮等了半日没人问詹鲲缘故,便自己问了。詹鲲笑而不语。贾琮撇嘴:“冯大哥怎么知道他不肯说?”
“不知道。”冯紫英道,“这会子大伙儿都忙,翼之若没把握也不会说。既是他已有了主意,让人照做便好,到时候自然知道。犯不着事事弄明白,我又不是谋士。”
贾琮一想也对,笑道:“我这好奇心得收敛些,向冯大哥学习。”遂各忙各的去了。
京城东北处有五个大官仓,西北三个,戍卫皆不少。当晚二更天左右,天上又飘下雪来。广平仓内高高的探出几株大树,不多时已成了半白。西边墙外慢慢悠悠走来两个打更的,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二人仰头看了会子围墙,忽然把蓑衣一脱斗笠一甩,如猿猴般爬上围墙。他们坐在墙头张望片刻,纵身往里跳。就在此时,枪声响起。这二人连躲避之处都没有,硬生生中弹落在墙内。远处又有枪声传来,东南西三面的打更人也都中了埋伏。兵士从树上跳下来,将死尸拖到屋内查验——这些打更的背上都背着大大的羊皮袋,袋中灌满了清油。
官仓有官兵守卫,私仓自然是没有的。一夜之间,京城有十七座私仓着火。好在今晚救火头夫得了上头的话,说那做蓝粥的弥勒教徒招供,他们今晚计划趁夜放火烧粮,遂早早预备好了。十七座私仓虽伤得颇惨,火灾并未蔓延至别处。
到了早上,五城兵马司的衙役骑马满街跑,忙着画影图形捉拿昨晚的纵火犯、弥勒教余孽。有几个说书先生一瞧,好悬吓得跳起来:这不正是前几日来雇自己说书之人么?亏的我先听了科普,没赚这笔钱。不然,跟弥勒教扯到一处,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又有几分期盼:告示上说,如有得知此贼下落告知官府者,赏银子五十两。可惜今儿没遇上他。衙役还特意送了些到豪门大户去,让里头的老爷管事都看看。燕王府也得了几张画像,下人们送给王妃瞧。说来也怪,那人分明长得不难看,王妃瞧了竟吃不下饭。
巳时三刻左右,有个人来到五城兵马司。原来他是一家客栈的小二,他认得此人昨晚上就在他们客栈住着,还有个同伙。衙役立时取铁锁往客栈抓人,却扑空了——那二人已逃走。再查他二人的名字,此人名叫全二,同伴张麓。过了两个时辰,弥勒教余孽全二与张麓之画像已贴满大街小巷。冯紫英不禁替张麓喊冤:“好端端一个燕山官匪,生生让你们诬陷成了弥勒教。”
日全食之事登时被人抛诸脑后,满京城闲与不闲之人都在议论弥勒教,还有人将先世子的最宠爱的哑姬也是弥勒教徒扯了出来。
贾琮听说了,顺口问詹鲲:“那个马氏呢?”
詹鲲道:“让我三叔公送到齐国去了。”
贾琮道:“齐国不是国力颇弱、不用使劲儿对付么?”
詹鲲道:“省一份力是一份。齐王诸子没有成器的。让他们自杀自灭去、咱们慢慢等着齐国百姓自愿迁徙出来,岂不好?”贾琮想着也对,便抛下了。
倒是林黛玉问道道:“大姐夫怎么知道他们会放火?此事太难,我以为成不了的。”
“烧干净满城之粮自然不可能。”詹鲲道,“故此他们只烧官仓和大米铺之仓。京中虽不至于无粮可买,米价必徒然高攀,官府也没粮可临时压价。寻常百姓舍不得这钱,去郊外同农人买余米而不得,难免心生埋怨。再加上天狗食日之灾并米粥变色之祸,街头流言四起,人心惶恐。有心人挑拨一二,易起民乱。倘若天津总兵卢得志举旗清君侧、神机营提督赵长松于城内做内应、燕王又亲自去招抚御林军,咱们只怕都得坐热气球逃跑了。”
贾琮想了半日:“若仅是如此,还不至于吓得燕王妃想送孙子出城。再说我们的火器和兵士终究强过御林军,单凭这些他们还赢不了,肯定还有别的。”
“暂时推测罢了。”
“嗯,眼下咱们已扛过敌人好几拨攻击了,胜利在望。”
好容易安生度过了日全食、又保住了大官仓,贾琮想着今儿好生歇歇。才刚回府给贾赦请了安回来,林黛玉打发人来了。这亲兵抱拳道:“我们丞相说,对不住摄政王。你叮嘱她的事儿她没做到。”
贾琮怔了半日,苦笑道:“她是女儿,林姑父是老子,她也没法子。”遂晚饭也吃不下了,巴巴儿坐着。盘算着林府也祖孙三代该吃饱了,起身过去。
一到林府门口,门子便说:“王爷怎么才来?我们老爷相爷已等了许久了。”
到了外书房,林黛玉坐在椅子上,林海负手立在窗边。贾琮挥手:“林姑父好,林姐姐好。”
林海一动不动道:“司徒磐今日来找我,我把他放走了。”
“我知道。”贾琮道,“您老能不能详谈下都您二位说了些什么?”
林海叹道:“左不过是问我为何要同你们造反罢了。”
今儿下午,林海正陪孙子玩儿呢,门子进来报说故人来访,还送来张笺子。林海认得上头的字,忙披上大氅亲迎出府门去。只见一人戴着斗笠立在门槛前,身后连个护卫都没有,正是十几年未见的司徒磐。二人恍然如梦、对视良久,都生出沧海桑田之叹来。小厮在旁喊了几声“老爷”。林海惊醒,作了个长揖:“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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