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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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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我未必介意,林姑父那老头必然在乎。”
“不会。”罗曼冯紫英林黛玉同时说。贾琮做了个请的手势。林黛玉道:“此事会伤及他自己的名声。”
冯紫英道:“他若有心; 送子嗣出城的借口多了去了。他并没想过此事。”
罗曼点头道:“不错。”
“好吧。”贾琮道,“那今天娄氏来见我就是急了; 我们的细作也急了。”
黛玉苦笑道:“我们的人总不会是她父母兄弟,八成是嬷嬷太监之流身份。此事若让燕王知道,不论什么扮作用心都难留性命。”乃望了望他们。
柳小七先说:“那府里有五老爷的人,乃是母女两个。那母亲最初是刘登喜安置在燕王府的; 并非要紧人物,不过是探个风声、传个话儿。那女孩儿算是燕王府家生子,五老爷设法送她入娄氏院中,渐渐得了信任。如今已嫁人,是娄氏的心腹媳妇子,很聪明。我疑心是她。”
冯紫英道:“有个太监是我的人,颇得娄氏信任,不过是燕王命我安置的。”
詹峰道:“燕王府中有我的人,却不是近身服侍的,也颇得器重。”
贾琮道:“这么看最可能的就是那个心腹媳妇子了。我们才刚进京不久,冯大哥手下的太监未必有这么强的主观能动性。”
黛玉问道:“那小七近日可曾与她联络没?”
“不知。”柳小七歉然道,“近日没什么事,我没留意。”他站了起来,“我这就过去打探。”又问詹峰的人是谁,原来是那府里花园的园丁。他里头本穿了夜行衣的,只将外头的衣裳一脱就可以走了。
林黛玉叮嘱道:“留神些。”
贾琮道:“燕王手里可能还有别的高手。”
柳四笑道:“放心,他若没真本事活不到现在。”柳小七扬眉一笑,从窗口如影子般飞了出去。
众人接着商量。既有人在郊外高价收米,主意大概打到了粮食上。林黛玉想着,买粮之事当不是为了筹措粮草,而是为了清空京郊的余粮。民以食为天。粮食若出了纰漏,百姓非造反不可。想让偌大的京城缺粮,她暂只想到了火烧。可烧净满京城的粮仓得多少人手?实在太难了。显见他们另有别法。
那一头,柳小七寻了个无人处翻入燕王府。那儿他去过几次,知道方位,往王妃娄氏的院子摸去。先围着院子转了两圈,见一大槐树从院内伸出,便从此处爬上院墙,跳入树冠当中。再回头一瞧,心里头咯噔一声:他眼神极好,瞧出围墙顶上抹了另一色的灰土,人家猜到可能有人来娄氏处打探了。柳小七赶忙屏气凝神四面查看,当没人发觉他。他若转身就走,那个己方细作明儿大概就不止是死了。
想来想去,一咬牙,从怀中掏出颗小石头丢入院中。绿林之中,这叫投石问路,是小偷试探主人家防卫使的。不多时,有极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走过来。柳小七坐在树上等着,那人想必也暗中查看呢。半晌,柳小七跳下树去东张西望,登时感觉有人已盯上了自己。他故意将脚步放得比平日重些,呼吸声也响些。此处是娄氏院子的后头,堆着几座假山,假山之顶还修了亭子。柳小七先上了登上亭子查看半日,从假山另一边下来。旁若无人的转了几个圈,嘻嘻笑着低声说了句话——他说的是赣西一带的土话,帮苏铮哄土匪那阵子学的,想来京里头没人听得懂。
娄氏的院子有二十多间屋子,柳小七直奔西边。今晚这院子里没点多少灯,除了几间正房,其余屋子都黑着。柳小七遂从西北角头一间戳起,将西边一溜厢房耳房的窗户都戳破了。看完之后,嘴里又嘀咕了几句赣西土话,又从西南角看过去,又看回来,前后总共三趟。看完了,柳小七愁眉苦脸骂了几声,返身回到那株大槐树下,毫不犹豫爬上去,从来时的墙头翻了出去。
在外头走了十几步,柳小七感觉身后有人盯他,只扮作没察觉往北边走。穿过一条小路便是燕王一位爱姬的院子,柳小七又围着这院子转两圈爬院墙上去。这回他在墙头略坐了片刻,显见此处并没有撒什么灰土——人家只防了娄氏的院子。柳小七如法炮制,将这院子西边屋子的窗户纸也都戳破了。来回看了三趟,再骂几声,远路返回。
如此领着跟踪之人戳了七座院子西边的窗户。从第七个院子出来,柳小七干脆坐在路边歇息了。等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没见有人来打扰,心知此人大概是想跟踪自己到底了。乃仰天长叹一声,站起来就走。这趟直走到进府时那处,翻过王府围墙出去了。
王府后头有条小巷,住的都是从府中放出来的奴才。柳小七穿过这巷子一路走到头,那跟踪之人竟还没露面!无奈,只得从一户人家院中偷了身衣裳套在夜行衣外头,还偷走一匹马。王府的奴才多锦衣,柳小七模样也长得好,眨眼就成了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他遂骑马直奔一处花楼。眼看前头就是笙歌燕舞之处,柳小七忽然勒住马发了半日的怔,又拨转马头往回走。
这回走到了定城侯府,柳小七随意寻了处拴马,不带一丝犹豫跳入那府中。旋即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定城侯爷的外书房。这会子已快五更天了,府中之人早已睡熟,书房空荡无人。柳小七一瞧,案头尚有余墨,不禁暗喜。他遂将书房门窗紧闭,自己在里头燃起烛台来——弄得跟个主人似的。折腾半日,熄灭烛火,打开房门,柳小七大摇大摆走了出去。绕过一座院子,穿过一扇月洞门,里头是大爷谢鲸的外书房。谢鲸已去了吴国,这儿平素是锁的。柳小七轻松打开了锁,走进人家书房,关上门,在贵妃榻上和衣而卧。
不多时,柳小七打起呼噜。过了会子,窗户上被人戳破了个窟窿。又过了会子,有极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柳小七接着打了会子呼噜,爬起来将那个窟窿戳大了些,闪身出去了。
跟踪他的人必要去定城侯外书房查看他做了什么,柳小七趁机返回燕王府。再次翻入娄氏院子,院中之人也都睡了。柳小七搜了半日,不曾找到那媳妇子。遂又去找她母亲,也没见人。柳小七迟疑片刻,没有去寻那园丁,只在府中偷听巡夜之人闲聊,仍然没听出什么来。正欲再去别处找,忽想起那个燕王次子的遗孤来。此子正是养在他祖母身边的。
他遂再回到娄氏院中,见东边暖阁外守着两个婆子,便猜小王孙住在此处。乃学了几声猫叫,吓得打瞌睡的婆子猛然惊醒。二人张望半日不见动静,松了口气。
既醒了,少不得精神会子。一个便低声说:“老妹子,咱们明儿能走得了么?”
另一个叹道:“那全公公连王妃都敢骂,我瞧走不了。”
前头一个道:“他起先不是都答应了!怎么又变卦?”
另一个道:“谁知道呢!”
半晌。“周德善家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娘娘终归是娘娘,没有证据他敢如何?”
柳小七心头石头微微沾了点地:自己人可能还活着。正竖起耳朵听呢,她二人竟各自长叹一声,不言语了。等了许久再没新的动静,柳小七正要离去,一个婆子道:“周德善家的究竟说了什么?为何要送小王孙去庄子里?”
另一个道:“我也不知道。”过了会子,她又说,“我零星听到一耳朵,也是听绿萝姑娘跟红英姑娘说的。周德善家的跟娘娘说,咱们本来束手无策,既是齐国公把由头送上门来了,做什么不使?”
“这话什么意思?”
“那两位姑娘也不知道了。”
她两个又叹气,又不说话了。过了会子,又开始打瞌睡。柳小七不敢再留,悄悄走了。
一路回到林府,议事的那些人一个个的趴在椅子上浅眠。见他回来了,纷纷爬起来,又从隔壁耳房喊林黛玉出来。柳小七将经过从头说了一回,面沉似水:“我们的人显见让那个什么全公公抓了。”
冯紫英道:“既是留了埋伏,他们疑心她是细作,不会立时杀的。只不知被送到什么地方审问去了。”又问,“你说了什么赣西话?”
柳小七笑道:“头一句是,原来王爷府上不过如此,连条会叫的狗都没有。”众人莞尔。他接着说,“后头说的是,‘根本没有,哄老子的么?’”
贾琮笑问:“你在人家定城侯爷书房做了什么?”
“写了一封信。”柳小七道,“我在书房找到了定城侯给谢鲸的信,挑开信封将我的塞到里头,又重新封上了。”
“信里写的什么?”
“京城天气很冷,晚菊已谢,腊梅盛开,梅花也要开了。天齐庙前些日子办了庙会,庙会上有舞龙舞狮,大山楂的糖葫芦。”
贾琮奇道:“这算什么?”
柳小七摊手:“我写的是隐语啊!”
“什么隐语。”
“我哪里知道!让全公公慢慢猜去。”众人哈哈大笑。
笑罢,贾琮乃道:“虽没找到自己人,也扰乱了敌人的视线。够他们猜一阵子了。”
詹鲲点点头,道:“从那两个守夜婆子的话可知,王妃娄氏不是这几日才想送孙子出城的,而是早就想了。起先她并没有主意。想是齐国公近来去见了娄氏。”
冯紫英插话道:“齐国府大太太前些日子拜访过娄氏。”
“这就对了。林相要收公侯府邸的田税,齐国公等不愿意交,遂商议着造谣琮儿淫。乱王府后院,联络娄氏请她帮忙唱戏。周德善家的就坡下驴,趁势劝娄氏借此名义送小王孙出城。那个全公公答应了——应当是燕王答应了。”龚鲲道,“不曾想高孟生回了教坊司,咱们提前得知此事,琮儿便请出十六支锣鼓唢呐队闹得满京城皆知。□□之罪扣不动,小王孙自然也走不了。王妃心下着急,怕京中有祸事伤及孙子;周德善家的也着急,怕我们得不到消息。她遂撺掇了王妃来找琮儿。”
罗泰娘道:“燕王与娄氏必然还没见面,皆是全公公在当中传话。不然给娄氏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有违燕王的话。只怕当中有什么不清不楚之处。”
“嗯,”贾琮道,“娄氏应该是趁燕王还没有明确下令‘前头的计划取消’之前,赶着打了个擦边球。这么看娄氏还是冒了不小的风险,她当真很担心她孙子受到波及。”
詹峰那老头忽然说:“小七,你再派两个人到燕王府去。”
“啊?”
詹峰轻轻敲了敲案头:“此事,燕王最大的长处是什么?”
众人齐问:“什么?”
“他是真燕王。”詹峰道,“咱们仗的是假燕王。站稳脚跟之前,假的必得是真的方能成事。”
正文 第750章
詹峰让柳小七再派两个人去燕王府; 为的是防着真燕王入府替换假的。柳小七嘀咕:“假的那位身边已密不透风了。”仍是应了。
贾琮问道:“那个什么全公公,在定城侯爷外书房找到小七的隐语信后,应该找燕王报信去了吧。”
“对啊!”詹峰敲敲案头道; “小七你该翻回头跟着他才是。”
柳小七想了想:“是我失策。”
贾琮道:“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明有明的好处。下次见到全公公就崩了他。”
柳小七皱眉:“还不知我们的人在哪儿呢。”
“多半还在燕王府。既然如此,寻个借口明着找即可。”贾琮道; “而且全公公也未必是咱们杀的。”他挤挤眼,“你说的是赣西方言,谢鲸在江西干了十几年; 且专门与绿林人做生意。”
众人微笑。林黛玉点头:“也好。”
柳小七抱拳:“得令。”
詹鲲顺便告诉柳小七,他不在那阵子; 众人商议了盯着燕王家老四的宅子、顺带到里头转转找他老子的蛛丝马迹,并去郊外查闻大官人; 托柳湘莲薛蟠蒋子宣等帮着囤购粮食,贾琮明儿拉拢孙绍祖去。乃问他还有建议没有。柳小七摇头:“救人要紧; 别的我也不管了。”
这会子已近腊月; 天亮得晚,外头还是乌黑一片。众人各自散去。贾琮出了林府大门; 兜个圈子又回来了。林黛玉正洗脸呢,听说他又回来了; 拿着帕子出来。贾琮凑近前低声道:“万一司徒磐来找林姑父,还请姐姐别让他离开。”乃拱拱手走了。
回府略睡了两个时辰,贾赦便打发人将儿子喊起来。贾琮迷瞪着胡乱喝了碗粥,立在阶前发怔。天上忽然飘下雪花来。贾琮哼起小曲儿:“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小厮在旁道:“爷,咱们这儿才在下雪呢。”
贾琮负手晃晃脑袋:“这叫通感。”
正说着,贾赦的人又来了,给贾琮送来一副画。贾琮打开一瞧,正是那个收粮食的闻大官人,贾赦让画师将人家画成了顶盔掼甲的武将。贾琮心里并不愿意去见孙绍祖,还想先干点别的事儿磨蹭会子。他爹连画像都预备好了,没法子,只得将画像收入怀内,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出门。
自打贾琮等人接管京城,孙绍祖登时免了职,从京营指挥使直调了个空头的辅国将军。虽依然是正三品的品级,已和赋闲在家无二。孙家祖上本是宁荣府中的门生,算来亦系世交。早些日子,孙绍祖还盘算过上荣国府去拜访拜访,同贾赦说说旧事。偏林黛玉又唱了一出除免农税。他家在燕国的田地不少,倘若依着新策纳税,打从明年起便要多交许多银子。恼怒之下,便不想去了,闷在家里生气。
老三当世子那阵子,孙绍祖因功劳极大,得了不少赏赐。老三还特意赏了六位美人。既是世子所赐,夏金桂非但不能修理,还得好言好语相待、不可短了吃穿用度。这六位有的温柔和顺、有的娇媚可人,没一个夏金桂那般泼辣性子。孙绍祖喜欢得了不得,再没入过夏金桂房门。夏金桂忍得心肝子都搅碎了,日日咒骂丈夫与一干狐狸精不得好死。
不曾想没过多久,京城又变天了。孙绍祖丢了官不说,他的后台三殿下还失踪了!世子换成了个三岁小儿,还新添了个不足三十岁的摄政王。夏金桂立时来了精神——摄政王的姐姐曾亲邀她过府赴宴。遂嗓门子也大了,脾气也上来了,成日指桑骂槐骂了孙绍祖又骂狐狸精。那六个美人的衣食顿时低了不止一档,还时常挨她的耳刮子。孙绍祖恨的牙根痒痒,却不敢休她——也不知朝廷俸禄还给不给,夏金桂娘家实在富庶。
偏这会子,贾琮找上门来了。孙绍祖听门子来报,怔了片刻:“谁来访?”
门子喜滋滋道:“摄政王爷来访!恭喜将军。”
孙绍祖连衣裳都没换,站起来便往来跑。跑到门口,只见一个年轻人披着黑色氅衣笑盈盈立着,身上落了不少雪,身后跟了十来个穿墨绿色军服的兵士。孙绍祖吸了口气,拱手道:“敢问这位就是?”
贾琮微笑,也拱手道:“小王便是贾琮。”
孙绍祖忙翻身下拜。贾琮也不客气,待他拜完了才上前搀他起来,道:“早就想来拜访孙将军。前些日子实在忙得厉害,今儿才得了点子空。”乃笑道,“我记得,孙将军与我薛大哥还有亲?”
孙绍祖忙说:“拙荆与薛侯爷乃是表亲,说起来我们这婚事还是他做的媒。”
“哦?”贾琮故作惊讶,“竟是一桩佳话呀。”
孙绍祖眼角笑出两圈褶子:“多亏了老薛!”内里暗想,该不会是薛蟠偷偷帮了自己一手?乃躬身引贾琮进去。
二人到里头略坐片刻,吃了半盏茶,寒暄几句。贾琮正色道:“孙将军,小王今日来是有事请教。”孙绍祖忙说不敢。贾琮道,“燕**队虽已配上火。枪,训练和管理依然是老一套。明年我们就要对军队进行整改,重新编配。十人一班、三班一连、三连一营、三营一团这样编。每个连都要配置指导员,负责兵士们日常的文化教育和思想教养。”
孙绍祖整个听懵了:“王爷说的是什么?末将全然听不懂。”
贾琮笑道:“将军头一回听自然不懂,小王解释了将军便明白了。”遂与他细细解释。
孙绍祖也是大将,还没听完便明白:摄政王要给每三十个兵士配上一位先生。这先生权还不小,生生的把将军之权分了一半出去。不由得皱眉:“只怕先生不懂打仗。”
“将军放心。”贾琮道,“指导员不管打仗之事,他们并不懂。他们负责教兵士们念书,告诉他们不可犯军规之类的。不过,提升之事他们的意思也很重要。”
“监军么?”
“不是。”贾琮苦笑道,“不是用来监视军队的。指导员只管指导兵士日常生活。练兵不管、打仗不管。但品行是要管的。燕国不要兵痞子。孙将军你看,”他望向跟着自己的护卫,“我的这些人是不是精气神比御林军强?”
孙绍祖点头道:“委实有精神。”
“这就是军队的软实力。”贾琮恳切道,“非常重要啊!我的要求是,军队招之能来、来之能战、站之能胜。光有火器、没有精气神,是极难做到的。这方面,燕**队比南边台湾府和两广的都逊色,就是因为没有指导员。将军可曾听说,香港的军队连打老婆孩子都要受罚的。”
孙绍祖大惊:“为何?”
“妇孺都是弱者。欺负弱者说明打不赢强者、武艺太差。犹如聪明人从不和傻瓜争辩一样,武艺高强之辈也不会跟妇孺打架——太没劲了。”
孙绍祖笑道:“两口子打架,显见不会是正经打的。这一条太偏颇了些。”
贾琮笑眯眯道:“薛大哥说,孙将军与夫人正是越打越爱。”孙绍祖有些尴尬,暗恼薛蟠在摄政王跟前什么都说,又愈发认定是薛蟠替自己说了好话。乃胡乱搪塞了几句过去。贾琮遂直了直脊背,正色道,“故此,御林军的将领可能会大调动。不止将领,连兵士也要大调动。到时候还望孙将军能向诸位将军解释一二。”
孙绍祖这才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不由得狂喜。这是要重用自己之兆啊!忙拱手道:“王爷放心,末将定竭尽全力安抚诸位将军心绪。”
贾琮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朗声道:“孙将军果然是个人物。多谢将军,拜托将军。”乃站起身作了个揖。喜得孙绍祖忙不迭还礼。贾琮忽然想起一事来,道,“我在找一个人,不知孙将军可认得。”
孙绍祖忙问:“何人?”
贾琮从怀内取出画像来:“当是位燕国将军。”
孙绍祖接过画像看了半日,皱眉道:“末将没见过此人。”
“无碍。”贾琮轻叹一声,“找人是件麻烦事。”
孙绍祖再看了会子,终是摇头:“不认得。”
贾琮本来也没指望他认得,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出来,直往政事堂做事去了。
另一头,柳四借口找个要紧的东西,亲自在燕王府搜查了整整一日,并没找到周德善家的和她母亲。贾琮忽然有种上辈子看电视剧的感觉——起先我方都是地下党,如今解放了北京城、又得防着**特务玩反扑搞破坏,不禁思绪万端。
傍晚回府,门子迎着他便说:“王爷可回来了!”乃低声道,“有位大姐等了王爷半日。”
贾琮抛缰绳给他,随口问道:“什么大姐。”
门子道:“她说她主子认得二姑奶奶,还是薛家大爷的亲戚。”
贾琮一愣:“哈?”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来历?旋即想起一个人来——他今儿上午刚去见过薛蟠的一个亲戚,孙绍祖。忙问,“人呢?”
“在门房那儿候着呢。”门子笑嘻嘻引他过去。
只见一个穿湖蓝色衣裳的美貌妇人站起来盈盈万福。贾琮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奴才的主子是忠明候薛侯爷的表妹夏氏。”妇人轻轻垂头,探出一段雪白的项子来,这下雪的天儿她倒是不怕冷。
贾琮内里一跳:这女人莫非就是在原著中也略有笔墨的那个夏金桂的丫鬟?乃起了兴致,问道:“你叫什么?”
“奴才宝蟾。”
贾琮微微一笑:“既然是薛大哥的表妹,也算与我们家有亲戚。走吧,到里头说话。”
遂领着这宝蟾进去,寻了个早先贾兰的外书房坐着,又将服侍的人打发了出去。乃含笑望着宝蟾:“我听说过夏金桂女士大名,是个聪明人。我觉得,夏女士不会无缘无故打发贴身之人来找我。”
宝蟾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夏金桂贴身之人,又惊又喜,道:“我们太太打发我来委实有要紧事。”
“嗯,你说。”
“我们爷今儿撒谎了!”宝蟾道,“他认得王爷给他看的那画像!”
贾琮“腾”的站了起来,失声道:“他认得那画像?!”
宝蟾点头:“他认得!王爷与我们爷们不熟络,看不出来。我们太太一眼就瞧出他撒谎儿了。”
原来,孙家上下都是势利眼。孙绍祖得势便听孙绍祖的,孙绍祖失势便听夏金桂的。这些日子孙绍祖丢了正职,门房的小子们又时常跑去夏金桂那儿拍马屁了。今儿贾琮登门拜访,就在大门口提起薛蟠来。孙绍祖顺着他的话说,自家老婆是薛蟠表妹。下人们以为摄政王与太太的表哥交往不浅,笑嘻嘻跑到夏金桂处去报喜。夏金桂欢天喜地,没想到那断袖表兄竟有这么大的一个靠山。她并不避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赶着挑了身鲜亮衣裳跑到前头去。
孙家的人不敢拦着,贾琮的兵士也不管,夏金桂直走到了门口。因不敢贸然进去,冲宝蟾使了个眼色。宝蟾轻轻挑起帘子往里头觑两眼,见他二人正襟危坐仿佛在说要紧事,便没打扰。偏夏金桂跟着瞄了一眼,见满屋子墨绿色军服的兵士个个身姿笔直,心下羡慕得了不得。他们说话的这屋子本是一间大屋子以大屏风隔开,夏金桂便悄悄去了隔壁,从屏风角落偷窥。她本是为着偷窥那些兵士,却正巧听见贾琮给孙绍祖看画像。孙绍祖面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必认得画像上之人。
夏金桂想着,若有个摄政王撑腰,日后自己休了这姓孙的都使得,还怕什么?何况自己早年还与摄政王的姐姐往来不浅。思来想去,终是打发了宝蟾来荣国府。
贾琮深吸了口气。虽不知孙绍祖何故撒谎,好歹有了个突破。既是给他递梯子他不要,就莫怪自己不客气了。乃正色看着宝蟾道:“多谢夏女士。宝蟾姑娘,烦劳你传个话,我记得她这份功劳。”
宝蟾忙说:“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们太太也认得贵府二姑奶奶,自然不肯眼睁睁看着老爷欺哄摄政王的。”
贾琮微笑道:“她还认得我二姐姐么?我可就那一个亲姐姐。”
“认得认得!”宝蟾道,“我们太太还来过荣国府赴宴呢,就是二姑奶奶请的。”
贾琮愈发笑开了眉眼:“日后我姐姐回京,她们也可再会会。”
正文 第751章
冯紫英虽挂着什么内阁学士的名头; 干的素来都是锦衣卫的勾当,最擅抓人于无声。何况如今还有了柳家兄弟相助。当晚,孙绍祖在家中吃着酒; 才吃三四盏便莫名醉倒。待他醒来时,已被捆在一间屋子里,两个穿黑衣裳的年轻人笑盈盈望着他。孙绍祖少不得问“这是哪儿”、“你们是何人”之类的废话。一壁说一壁朝四处张望; 蓦然看见墙上挂了幅画像,正是上午贾琮给自己看的那人,只不过改穿了身寻常布衣。
一个年轻人指道:“我知道孙将军与这位先生认得。”
另一个道:“隔壁有许多有趣的刑具; 孙将军假如不认得此人,不如去隔壁认认刑具。”
孙绍祖面色古怪; 显见知情。只是为了此人受苦不值得,乃思忖片刻; 笑道:“些许小事,何故抓我?快些解开绳索; 我说与你们听。”
年轻人笑道:“好办。你先说完我们听; 人找到了自然放你。”
孙绍祖道:“这位大师不是先生,乃是个和尚; 法号闻法。早先在天津海光寺出家,六年前来了京城; 如今住在万寿禅寺当中。虽年轻,也算个高僧了。”
“哦?原来是个和尚。你怎么认得他的?”
“他做的那些事我可从没掺合。”
“哦。”
孙绍祖长叹:“我就知道他迟早得出事。”
原来这闻法和尚明面上是出家人,暗地里荤素不忌、宿柳眠花。此外他还做些帮人找销赃门路的勾当,甚至替年轻僧道拉皮条、帮他们勾搭上富贵人家的寡妇或是不受宠的妻妾。然此人相貌俊朗、佛法精湛; 兼床上功夫极佳,与他有染的女子个个对他死心塌地。孙绍祖时常与他切磋双修之术,故颇为稔熟。
审他的年轻人笑道:“他都与什么女人有私?”
“多了去了。”孙绍祖笑道,“你想想,京中多少豪门?后院多少女人?得宠的至多两三个,其余的都是失宠。纵然得宠也宠不过三十岁,更遑论寡妇。三四十的女人如狼似虎,却没了男人雨露滋润,漫漫长夜何等难熬。不若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去道观庙宇进个香修个清静,顺带上尊前佛前求个雨露。他也算是救苦救难了。”
年轻人点头:“也有道理。他都勾搭了些什么人?替谁拉过皮条?”
“这我就不知道了。”孙绍祖道,“横竖此僧是个妙人,器大活好。”
年轻人笑了:“你纵不全知道,必知道得不少;纵然不真,捕风捉影的也知道些。孙大人还是都说了吧,大家省事。”
孙绍祖与闻法和尚虽有交情,犯不着为了他给自己惹上麻烦,遂将他知道的全都说了。一气儿数了二十几个,末了竟提起荣国府珠大奶奶的名字。贾琮也在隔壁听审,险些跳起来。好在孙绍祖说那厮当时吃醉了,只说预备下手、不知可得手了没有。贾琮苦笑:可算知道他为何撒谎了——他怕闻法与李纨有什么事、让荣国府得了苗头。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他,换个旁人大概也扮作不知道。
里头审完了,两个问话的丢下孙绍祖走了出来。隔壁冯紫英等人面面相觑。半晌,冯紫英先说:“我知道闻法和尚帮人找销赃门路,却不知他还与人后院有染。”
贾琮先吩咐人去请罗泰娘,然后说:“你手下应该有人负责收集僧道圈子里的情报吧。连孙绍祖都知道的事儿你不知道,只能是你这个手下故意瞒着你。既然闻法是燕王底牌,你那个手下大概也是。”
冯紫英冷笑一声:“我知道。”迟疑了片刻,“珠大奶奶?”
“珠大嫂子我了解。”贾琮道,“并非好骗的女人。这些年她手里有权、身边有儿子,兰儿还陪着她离京逛过。”他想了想,“回府我去找她打探下此人。”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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