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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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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如今她连门子都不敢出,人已瘦了三圈。故此,众人起先都信了你。”
杜民安默然。半晌,靠着椅背上慢慢的说:“兄长是怎么起的疑心。”
“是真明道长起的疑心。你儿子尚在牢狱。昨日我们商量着给你弄个战功折罪,你竟半句没提儿子。那老道士活了那么大岁数,见多了人情世故。他道,若是常人,不论如何当说句‘如若侥幸得了寸功、只折犬子之过’这般话语。纵说来无用,因心念亲子,免不得口中念叨。”
杜民安好笑道:“这话怎么说的?老哥哥你乃是守城大将军,我儿入狱又因误会而起,难不成苏大人还冤枉他不成?”
杨国泰摇头道:“你尚未投靠苏大人,本该不知道府衙里头的人物情形,难免惧怕猜疑。如今你不惧是因为你知道贾琮此人虽无官职、权限极大。且他生性不守规矩、爱才且多情,少不得会设法替我的弟子脱罪。”
杜民安怔了半晌:“我仍不明白你这意思。”
杨国泰长出了口气:“不明白便罢了。横竖我只问你一件事。认得了你这么些年,从跟着大将军到混迹绿林……这都几十年了。我姓杨的自认对得住你,也对得住你们全家。究竟是什么缘故,令你们爷俩不顾多年情分、一心想杀我。”乃抬起双目望着他。杜民安久久无言。杨国泰又道,“我可有得罪之处?”杜民安摇头。杨国泰又等了许久,道,“将军替我们二人取名国泰民安。早年入贼道本是迫不得已。”他闭了嘴。
杜民安嘴角慢慢勾起冷笑:“将军?将军是怎么死的?”
杨国泰拍扶手大声道:“我刺伤了昏君,逼得他退居太上皇,也算替将军报了仇。你做什么了?”
杜民安也大声质问:“你刺伤昏君?谁安排你进去的?谁替你谋划的线路?谁替你的箭头淬毒?你带着一身窟窿逃出性命来,谁帮你治的伤?谁给你活做让你有饭吃?一个狗官哄骗几句你便叛了东家!你这个无耻小人!替将军报仇的本是东家,你不过是个办差的。”
杨国泰愕然,一时竟不知如何答他。贾琮在窗外轻叹道:“杨将军,这种洗脑歪论,正常人是没词儿的。”乃负手走了进来。杨国泰苦笑。杜民安漠然看了贾琮一眼。贾琮笑眯眯道,“你们东家也差不多。他本是先帝最信任的锦衣卫镇抚使,却暗中投靠了三王爷,帮着三王爷安排刺客行刺先帝。然后又与先帝身边极得宠的大太监刘登喜合力向先帝谏言,废太子为义忠亲王,立三王爷登基为新君。”
杨国泰与杜民安俱大惊:“什么?!”
贾琮接着说:“身为朝廷派驻绿林的细作头目,太上皇失踪后,他干脆做起了绿林买卖,转官为贼。这么轻车熟路也没谁了。你们从前做了那么多差事,许多都是朝廷不方便公开做的。你们自己想一想就可以明白了。”他耸肩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他本来官身机密,一夜之间朝廷四分五裂,他连个主子都找不到了。投燕王也不是、投小圣人也不是。还不如干脆投身绿林,多便宜。”杨国泰与杜民安互视一眼,杜民安旋即移开目光。贾琮又笑道,“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你们东家那么厉害,区区数十日便兵败如山?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败的?”
杨国泰思忖道:“从你们过来开始。”
贾琮点头:“不错。所以他不是输给了苏韬,而是输给了我。”他乃从怀中取出个物件来递给杨国泰。杨国泰一瞧,上头明晃晃三个大字:锦衣卫。贾琮长叹一声,“其实,你们东家早先做事都不紧不慢吧,从我们来了之后才开始着急的吧。他为什么着急呢?因为我们来的当天就帮着苏大人查抄了朱紫街四十二家铺面。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领头的那位给雏龙斋掌柜看了锦衣卫的腰牌。你们东家受惊,才慌乱起来。”贾琮嘴角扯出一个假笑,“像他那种人物,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朝廷安插的钉子?他想做什么我们都能预先知道、早早防备。比如这回,他为行刺苏大人不惜白费数万匪兵。结果苏大人只到城门楼溜达了一趟就让我们哄走了。”
杜民安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杨国泰亦怔怔的说:“他竟是锦衣卫……难怪什么都知道,且每回都能避开朝廷追捕。”
贾琮看着杨国泰道:“其实我暗示过的。我说绿林绝不是朝廷的对手、必然在朝廷掌握之中,您老全然没听懂我的意思。”
杨国泰道:“你说得那么含糊,我上哪儿明白去?”半晌,苦笑道,“故此,我算是锦衣卫么?”
贾琮道:“不算,你只是锦衣卫雇来做事的。毕竟在帮朝廷做事,也不算贼。”杨国泰茫然摇了摇头。杜民安犹如崩了天一般,瘫坐不动。
贾琮撤身出来,悄悄将陈瑞锦苏澄柳小七几个找来,说了杨杜二人对质经过。乃道:“关于他们后续为什么没有继续行刺杨国泰的缘故咱们已知道了,为了让杜民安跟他套近乎。”
陈瑞锦思忖道:“每回都失算,古先生的计策想必改了多次,动静也越来越大、性子越来越急。当是黔驴技穷了。”
柳小七笑道:“他最失算的是那个花魁。”
陈瑞锦瞧了贾琮一眼:“李二郎放鸽子之处你猜在哪里?”
贾琮眨眨眼:“该不会是李桃的什么私院吧。”
陈瑞锦道:“一个粉头,连卖身契都在老鸨子手上,岂能有私院。”
贾琮道:“早先我们家那些奴才个个在外头有私宅有庄子呢……”他忽然明白这是在拆媳妇台,赶忙闭嘴,“是哪儿?”
“红香坊的后园子。”
“哦。还挺集中的。”贾琮想了想,“这么看李桃还是个关键人物儿。”
苏澄忽然道:“那个古二呆是姓梅不是?”
贾琮道:“我猜他是梅翰林。但也许不是。也许是名字里带个梅字,或喜欢梅花。横竖八成与梅有关。”
苏澄道:“梅杏李桃几种花花期相近。”
贾琮打了个响指:“且都是蔷薇科乔木,花形也相近。这名字也符合文人爱‘作’的秉性,保不齐就是古二呆取的。”
他们正猜呢,便听铃铛在外头求见三奶奶。陈瑞锦命她进来。只见小铃铛黑着小脸蛋子嘟着嘴走到陈瑞锦跟前,眼角都没扫贾琮一下:“奶奶,方才红香坊的人给奶奶送来了这个。”乃举起手来。众人定睛一看,她手里拿着贾琮忘在李桃处的那个富贵牡丹花样的荷包。“人还在苏府门口没走呢。”贾琮谄笑两声。
陈瑞锦微笑道:“我们爷们丢三落四的,多谢她帮着送回来。”乃思忖片刻,“我请她吃茶做答谢。”
铃铛睁大了眼:“奶奶!你请粉头吃茶?”
“嗯。”陈瑞锦道,“这个荷包不拘赏给谁玩儿去吧。”铃铛脆生生答应了。
正文 703。第七百零三章
荣国府三奶奶陈瑞锦请红香坊花魁李桃吃茶,约在有间茶铺。廖守平特留了个雅座。陈瑞锦既是主; 率先到了。李桃倒是掐点儿到的; 跟着廖守平上楼,推门而入便是一愣。
她原想着,贾三奶奶要么珠玉华服、要么女扮男装。她遂只穿了身浅浅的水绿色春衫; 且不施脂粉、不戴钗环; 立着如同一泓春水般贞静; 想来未必会输给豪门贵妇。谁料三奶奶委实穿了身男装; 却非寻常男子的锦袍箭袖; 而是一身官袍。半新的锦衣卫飞鱼服极合身,头上还带着乌纱官帽。虽显见是个女子,却平空生出几分官威来。
陈瑞锦已站了起来,正色向李桃拱了拱手:“李大人。”
李桃笑道:“三奶奶说什么呢。”乃行了个万福。
陈瑞锦道:“我猜李姑娘乃是下官同僚; 莫非不是?”
李桃摇头:“不是。大人想岔了。”
“抱歉。”陈瑞锦又拱了拱手; “李姑娘请坐。”李桃欠身谢座。陈瑞锦肃然道; “这次多亏李姑娘报信; 否则南昌府生灵涂炭、苏大人也保不齐遇险。李姑娘心怀百姓、聪慧绝伦兼有胆有识; 真奇才也。可有意加入锦衣卫?”
李桃在来赴约之前盘算过千万种猜测; 这三奶奶会说什么做什么什么神色,且自诩各□□形自己都料到,独不曾想过这种。微怔片刻; 娇笑道:“奴家一个青楼女子; 哪能做什么锦衣卫。”
陈瑞锦轻叹道:“锦衣卫如今败落了。十年前咱们有各色同僚; 青楼的也有、绿林的也有、教书的也有、行商的也有。”乃苦笑了下; “罢了。人各有志,我不勉强。李姑娘当真是个难得的,什么时候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李桃道:“多谢大人抬爱,奴家不敢当。”乃微微垂头,柔声道,“奴家~~不过是寻常小女子,只盼得个良人托付终身。”
陈瑞锦皱眉摇头:“又是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别人的。你有才有貌,为何不自立?旁人还能比自己更可靠么?”
李桃偷瞧了她一眼,抿嘴道:“三奶奶不也托付终身给了三爷?”
“没有啊,是他托付终身给我了。”陈瑞锦面上不觉浮出几丝笑意来,“他官衔都还没我高呢。打从认得起便是我在护着他。”
李桃凄然道:“三奶奶好本事。”
陈瑞锦咳嗽一声:“好了,咱们说正事吧。这些日子,我们也同杨将军多有交谈。他知道的虽多,却并不像关节人物,不过是个办差的罢了;显见李姑娘知道的比他多得多。你既给我们报了信,显见心中是有盘算的。你们那位东家古先生?”
李桃正坐了身子望着她:“奴家已立下大功,不知各位大人可有赏赐。”
陈瑞锦微微蹙眉:“我们起先都以为李姑娘是同僚,还商议了许久日后给你个什么职位、分派去何处任职,当真不曾想过你不是锦衣卫。既然不是……”她思忖道,“你上回同贾大人流露出了想从良的意思,这一节自然是苏大人做主。若是怕你们东家不答应,李姑娘只须帮着我们除掉他,管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李桃整个人忽然慵懒起来,动了动手指头,悠悠的说:“奴家瞧上贾三爷了,愿做他的女人。”
陈瑞锦淡然道:“他怎么想的我不管;他若勾三搭四,我不会休了他,我会杀了他。”
李桃扑哧笑了:“三奶奶果然不是寻常女人。既如此,奴家另挑别的男人行么?”
陈瑞锦道:“只要你愿意、别的男人愿意,便好说。”
李桃思忖道:“这会子奴家也挑不出什么好男人来。”
“时常逛窑子的也没什么好男人。李姑娘不妨先改个行,做点别的生计。想换个身份、名字,或是去别国、外洋,都容易。”
李桃点点头,正色道:“奴家是恐怕苏大人遇刺,才告诉贾先生的。”陈瑞锦挑了挑眉。李桃低眉看着茶盅子,“奴家家有冤屈。苏大人是好官,有心替百姓做主;且他背后靠着荣国府,又有两广王大人扶持,不必惧怕谁。他若死了,新任知府不知为谁,也不知有没有这份心、这份力了。”
陈瑞锦望着她道:“你……这是不欲自己来打官司?”
李桃凄然摇头:“与家中断了联络多年。苏大人既已开始问旧案,我们家早晚有人去告状的。”
“你在红香坊多年,家里没人见过你。”
李桃面色微红:“没有。没那个闲钱。”
陈瑞锦思忖道:“亲戚邻居也没有?”李桃摇头。陈瑞锦道,“既这么着,不如你换个身份回家去,只扮作嫁了外地人,如今丈夫去世你成了寡妇。寻常百姓家,寡妇终归比粉头好听些。”
李桃冷笑道:“奴家不想守寡一世。”
陈瑞锦登时明白,她家中长辈怕是读书人,惦记什么贞洁牌坊。乃点头道:“也好。”顿了顿,“只是依然得除去‘古二呆’,否则你纵离了红香坊也没安生日子过。”
李桃黯然道:“奴家也不知他是何人。”
陈瑞锦道:“你知道多少。从头到尾告诉我。”李桃想了会子,不知从何说起。陈瑞锦乃问道,“你想必不姓李?”李桃摇头。“李桃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东家取的。”
陈瑞锦点头:“你不必担心自己从前做过什么。朝廷素能将功折过,你已立下偌大功劳。”
李桃长长吐出口气,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偏她才刚张口尚未出一字,又咽下去了。陈瑞锦又道:“你纵然是何渡也无妨的。”李桃蓦然抬头。陈瑞锦微笑道,“本以为何渡是你男人。如今你连个顺眼的男人都还没找到,大约就是你自己了。何渡这个名字完全可以是化名。化名,那矮子能用,你也能用。若非何渡,手里如何有绿林名录?”
李桃愕然片刻,站起来行了个万福:“陈大人果然不是俗辈。”
原来何渡最初便是李桃的化名。她身在青楼,最便宜打探消息。替杀手拉皮条这事儿也是偶然做起来的。三桩生意过后,古二呆便干脆让她取个化名散播去绿林中,不想生意如火上添油般窜起来。东家立时派了人来开长丰阁,并替李桃添置了几个助手,那矮子便是其中之一。而红香坊并亦寻常的青楼,往来者多为绿林客。数年后,长丰阁生意渐渐做大且平稳,许多事须得矮子出面,有人误会他便是何渡。李桃等人并不纠正,只任凭误会传成真。如今绿林中人皆以为矮子才是何渡,殊不知绿林册一直在李桃手里,矮子不过是个跑腿的。
苏韬到任之初,李桃等人受命帮着谢家替他添堵。谢家在公务上四下里擎制他,李桃则撒播绿林贴请举国好汉来闹事。最初并没预备行刺杨国泰,此人本为东家埋在知府衙门的钉子。贾琮他们来的前两日,上头忽下密令,让他们立时除去杨国泰。贾琮他们初到南昌府时赶上的那次斗殴委实就是为了替灭杨国泰的口做遮掩的。谁知就那么巧,让他们搅了。
而后官府查封长丰楼,李桃又受命窜拖绿林人闹事。才刚撺掇了没两日,长丰楼对面开了有间茶铺,明着抢绿林生意。上头这回还不算着急,只命先杀了杨国泰再说。没过几日,苏韬开始办案。古二呆便命矮子派人捣乱去、顺带行刺杨国泰。谁知遇上了真明,行刺不成,还让杨国泰自己察觉到危险,转身就投靠了苏韬。古二呆猛然急了,立命长丰楼的陆老头给苏韬送去黑生意账目。不料贾琮直将那些东西当街焚毁,苏韬连府衙大门的门槛都没迈出去过。李桃在听那矮子回来报信时,顺便知道了苏韬秉公办案,不论是权是贵,心下悄然动了动。这个自然没人知道。
接着谢家便出来给苏韬搅局,一会儿涨价一会儿不卖,皆让贾琮等人设法抵挡过去了。而朱紫街铺子拍卖也极顺利。李桃素信古二呆本事通天,见他连败了数个回合,渐渐对苏韬这儒生刮目相看。并苏韬一日不曾闲着,从早到晚问案,每一桩案子皆有人报信到李桃跟前来,皆断得分明。
全城米行开业后次日晚上,夜半四更,古二呆的信使将李桃从被窝里抓出去议事。一道议事的还有那矮子。信使传下古二呆的急令,徐启等土匪提前攻城,诱苏韬去守城,伺机行刺。李桃大惊,问何故提前了这么许多。那信使只说是东家之命、莫问这么些。又让他二人务必在土匪攻城时联手撺掇城中绿林人闹事、要紧要紧。
李桃身陷青楼便是因为家中遭难,如今苏韬显见是个青天老爷,她心中隐隐盼着家仇得报。如今听说上头要行刺苏韬,那点子“隐隐”突然凸现出来。李桃知道,天底下没几个苏韬。死了这一个,下一个天晓得是个什么德性。反复思量数日,终是给贾琮下了张帖子。她本来才貌过人,自诩天下男人皆为她裙下之客,欲撩拨下贾三爷实在没什么奇怪的。遂有了上回之暗示。
陈瑞锦听罢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李桃道:“东家从不曾亲自见过我,故此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陈瑞锦微笑道:“不打紧。你帮了我们一个天大的忙。”乃站起来一躬到地,“多谢了。”
李桃还礼不跌,又望着她笑道:“三奶奶见了那个荷包,当真不怕我已勾搭了三爷?”
“不怕。他不会。”陈瑞锦正色道:“我深知此人、直至魂魄骨髓。”李桃诧然,再深施一礼。陈瑞锦思忖片刻道,“古二呆的底牌想必已掀得差不多了。我们再查查。李姑娘再稍等等,此人藏不了多久。”
临要分别时她又问:“那日你给贾琮看是诗是谁写的。”
李桃含笑道:“贾先生瞧出不是我写的么?”
“显见不是。”
李桃道:“那个是我跟上头商议要试着勾搭贾先生之后,上头替我预备的。”陈瑞锦点头。二人遂就此别过。
陈瑞锦回到苏府,贾琮等人早候着呢。她匆匆喝了些茶水,将与李桃相会经过一五一十细述一遍。听到说陆东家给苏韬送长丰楼的账册子乃是临时得的命令,贾琮不禁拍案:“我的天!我们搞错了!”
苏澄一愣:“怎么错了?”
陈瑞锦道:“我们一直以为古二呆纵然不是梅翰林,想必也在身在京城。如今看来,他人就在南昌府。”
贾琮迟疑了片刻,支吾道:“那个……我想说个推论,媳妇和澄儿不要生气哈……”
陈瑞锦瞧了他一眼:“说。”
贾琮谄笑两声:“从半夜四更天忽然决定要让土匪提前攻城来看——这次攻城十分仓促。他们若依着最初的计划等到下个月且聚集齐全了四万土匪来攻城,咱们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第二次的计划是,等齐将军走后再来,也是不错的。然而他们却急成那样,非要趁齐将军还没走就来。可见这个古二呆非常着急且失去了理性。还有那个临时命陆东家给苏师兄送绿林黑账。”
陈瑞锦皱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一个替朝廷执掌绿林多年的锦衣卫,怎么可能这么着急?可见此人大概比较情绪化。”贾琮又谄笑了两声,“容易在半夜情绪化的,若不是太监那种特殊残障人士,大概就是女人了。”
苏澄恼道:“这算什么推论!女人就不冷静么?”
“不是不是!女人也有许多冷静的。连着被人破了数招,内里堵得难受。在这种极端前提下,女人更容易情绪化。”贾琮道,“甚至比太监还情绪化。我现在觉得,古二呆是个女人的概率最高。”
苏澄才要辩,陈瑞锦抬起一只手来:“也有道理。”
苏澄跌足:“婶婶!”
陈瑞锦道:“倘若这个古二呆就在南昌府而非京城,且是个女人……”她思忖片刻,问苏澄,“澄儿,你回想一下。劳言和提醒你近日城中来了许多绿林人、要不要他们家帮忙,是哪日?”
苏澄想了想:“就是他哥哥来见我爹的那日。”
陈瑞锦乃断然道:“果然如此。我疑心古二呆就劳家的老祖宗。”
正文 704。第七百零四章
官兵大破土匪之后; 知府苏韬少不得趁机宴请当地士绅,衙役们神气十足往各府派帖子; 得的赏钱已抵过两三年的俸钱。自然少不了劳家的。因帖子上只随意带了一句“携女眷”; 劳言和便拿这个做由头,来寻苏澄打听这个“携女眷”携的是哪几个女眷。
苏澄笑道:“自然是要紧的女眷。苏夫人陪着,我是不去的。”
劳言和忙问:“张姑娘为何不去?”
苏澄道:“嫌絮叨。”又想了想; “你们家老祖宗可会来么?我让人预备些甜软之物。”
劳言和笑道:“多谢张姑娘。她老人家不爱热闹,想是不会去的。”
苏澄奇道:“你祖母不爱热闹么?我祖母却是最爱热闹不过的。”
劳言和道:“那位不是我祖母。”
苏澄一愣:“不是你祖母?寻常老祖宗不都是祖母么?”
劳言和随口道:“说来话长。老祖宗本是京城人氏; 兄弟也是官宦。当年我父亲做的主; 替我叔父向她兄弟求的亲。因着什么阴差阳错的误会,叔父以为他们家悔婚了。偏那会子我祖父病重,请了法师来瞧; 说是须得冲喜。叔父遂急忙娶了我婶娘。偏京里头并不知情,依着日子送她嫁过来了。老祖宗深明大义; 听明白因果后; 为保我父亲的名声; 拜了叔父为兄; 以妹子的身份居于我们家外院。我堂兄唤她做姑母,阖族晚辈都称老祖宗。”
苏澄听罢睁大了眼:“这个老祖宗是你的干姑妈、你叔父的前未婚妻?”劳言和点头。苏澄想了想,“京里头还有这么深明大义的人家?我怎么没听说过?她姓什么?”
劳言和摇头道:“不知道; 从没人提起过。”
“纵然她与你叔父先有婚约; 终归不是你们家的人; 怎么前两回听你说话; 你们家倒是她做主的?”
劳言和道:“她老人家虽为女流; 却是人中麟凤。”
“原来如此。果然怀才如怀……珠,亮闪闪的总能被人看见。”苏澄道,“罢了。她这个身份委实也不大便宜出来赴宴。”劳言和连连点头。
苏澄套完了话,赶忙跳上马跑回苏府。劳言和也没觉得她所言有何不妥,只当随口与爱慕之人聊了会子天,遂也没告诉人。
贾琮听罢苏澄转述,嗤笑道:“劳家就没想过,人家一个京城小姐,就为了照顾你们家谁谁的名声,连终身大事都不要了?既是误会,澄清了必然得回京去、寻个由头撇清这婚事另嫁别家才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女孩儿都是拿钱养出来的,说得难听点都是要嫁出去换政治资本的,哪能为了个陌生人的名声就做老姑娘。除非她是个天生的磨镜。”
陈瑞锦淡然道:“书里头节义女子多了去了。”
贾琮翻了个白眼:“那是瞎掰来哄迂子的谢谢。也就劳家这样的二百五会信。”
柳小七道:“我打听到,劳言孝有个弟弟叫劳言慈,科举二甲进士,这会子在燕国的高邑县任县令。”乃看着众人,“若苏大人遇刺身亡,此人接手江西倒也便宜。”
贾琮皱眉:“一个县令升不了这么快。”
柳小七微笑道:“不止。人家劳家的故事还挺多的。你们猜劳言和是个什么来历?”
贾琮瞪了他一眼:“少废话。”
柳小七侧了侧脑袋:“声明,我先前没去查不是查不到,是没疑到劳家头上去。打仗那日我便对他们家起了疑心,方去查的。”
苏澄也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原来劳言和的身份亦有些尴尬。他父亲竟然就是先户部尚书劳甫和。早年朝廷清算义忠亲王余部,劳老夫人家中受到牵连,入仕的男丁皆入狱。老夫人恐怕连累夫家,瞒着人出家为尼。又不愿意劳家随意娶个夫人,乃传话让劳甫和另娶一个她平素救济的孤女为续弦。劳甫和虽与老妻情分深厚,也委实怕受牵连,遂依了劳夫人所言。谁知过了两年,他那岳家平安无事,父兄皆官复原职。既这么着,续弦也就没了用处。劳夫人回家,续弦出家为尼。没人知道续弦被送走时腹内已珠胎暗结。
那续弦也是个有骨气的。横竖欠下劳夫人的债已还清,遂离了劳家预备的庵堂改投别处。劳家也不在意她,只当从没有过此人。瓜熟蒂落后,续弦生下儿子。为着赌气,从他老子劳甫和名字中取了个“和”字给儿子命名,爷俩听着跟哥俩似的。劳言和长到八岁时,他母亲一病去了。临终前念着儿子没有着落,留下血书和一大包证据,托付庵堂中的姑子送劳言和到了劳甫和家。
劳甫和瞧着半大的儿子不知该如何处置。留下他吧,传出去让人笑话;不留吧,他倒正经是自己的嫡子。偏那续弦早年出走的骨气已让日子磨平,生出许多怨气来。一个弱女子,怨气也没处可撒,只日夜在儿子耳边念叨不许他改名字。小劳言和才刚没了母亲,又知道是父亲和父亲的妻子对他母亲不住,也是有气没处撒,唯有宁死不肯改名。那续弦就没想过,劳言和顶着一个跟叔父般的名字,显见是没法子见容于京城劳府的。劳甫和无奈,只得送幼子回了祖籍,托付给弟弟照看。
几个人听罢怅然良久。贾琮叹道:“这个劳言和与卫若蘅就是一棵树上的两只苦果。他母亲若干脆借机留任劳夫人,他就是卫若兰了。”
苏澄立时道:“师叔说错了。劳老夫人娘家若倒了,他才是卫若兰……也不对,劳甫和母亲是孤女。他既没有外家撑腰,纵留在劳家也不过平平。劳老夫人看得比卫若蘅他母亲清楚。”她又想了想,无端生出一股恼怒来,跌足道,“这都什么破事!义忠亲王输了一场,给多少人家添了乱子。”
陈瑞锦横了她一眼:“添乱子算什么?冤屈丢性命的也不知多少。”
柳小七乃道:“如此一来,劳家姑母的计策就很明白了。”
李国培大军四月围剿罗霄山,南昌府空虚。新任知府苏韬因被前任知府谢鲸架空、两手空空。鬼差何渡即李桃给举国绿林人发帖子召集他们过来,到四月份的时候应当是满城贼寇了。另纠集十四路土匪共计四万人趁机攻打南昌府。城破,苏韬战死。劳甫和的侄子劳言慈设法补上空缺,江西彻底落入古东家手中。
而后古东家忽然得了什么消息,知道贾琮等人会赶在四月前来看苏铮老爷子,恐生变故。遂命土匪们提前动手。因城中尚有三千押粮兵,匪首徐启预备等他们走后再攻城。到时候依然城
正文 705。第七百零五章
老胡头本是先江西知府谢鲸的心腹,因谢鲸忽然调任; 留下他监视新任知府苏韬一举一动。谢家与长丰楼互相扶持多年; 早成莫逆。谢家留在南昌府主事的大管事郭旺便住在长丰楼; 以便两家议事。
长丰楼陆老头忽然接到急令,杀死杨土根越快越好。老胡头与杨土根极熟络,少不得被喊去商议。若只要杨土根性命不难; 难的是上头说要让他死得没人留意。老胡头知道苏家大小姐瞧杨土根极顺眼,且极得苏老大人溺爱; 杨土根若凭空没了断乎会惹得苏大小姐不依不饶。那在府衙门口斗殴的主意便是他出的。
斗殴之时,老胡头远远避着。郭旺忽然闯入他屋中,低声道:“苏韬抓了两个长丰楼的人; 当中有一个是今儿当差的。你快些将他二人都灭口,断乎不可让苏韬过审。”又命他晚上过去议事。郭旺手里有府衙四五个角门偏门后门的钥匙,且苏韬到任后并没想过换锁这种事; 遂立时溜走了。
外头那通乱子过后,苏韬果然先同贾琮叙家常去了。衙役们才刚看了出热闹,都兴致勃勃的聚着聊天,没人搭理刚被抓的那两个人。他们都是新手,也不知道囚犯抓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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