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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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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事,冤案自然少不了。栽赃的陷害的泄愤的不计其数,更有官吏豪强借机盘剥抢夺者最多,眨眼间无数人家倾家荡产。各地游侠儿自然也跳将出来替天行道。只是终归人数太少,惩治不了几个恶徒。而北美金矿之说传得愈发盛了。那些白白受冤的人家因求公道无门、又寻不到活路,便起了渡海淘金的念头——总比卖身为奴强些。或有些听说南边新建了许多工厂,去做工能赚好些工钱,便往南边找事做去。
又另有些先生,奔走四方、替百姓写状纸告状。官府忙着搜弥勒教呢,哪有闲工夫搭理他们?先生们愤然而骂,引得无数百姓感激垂泪。这些先生皆是从京城出来的,都是什么“革命共济会”的人。旁人问共济会是做什么的,先生们道:“帮天下的穷人联合起来,抱打不平!须知,一个穷人最受欺负,一群穷人连财主老爷都怕,若是天下穷人齐心协力,县太爷也不敢胡乱断案的。”
官府少不得也听说此事,只没人放在心上。几个穷酸秀才和一群草民,能有何用?有王爷听说了也不曾留意。如今弥勒教才是要紧的,草民哪里比得了太上皇?既是官府不管,先生们只当是默许了。渐渐的在当地挑选了些机灵能干的青壮小伙子收为弟子、传授革命知识,后引他们入了共济会。王爷们忙着清剿弥勒教的功夫,革命共济会如雨后野草般渐成蔓延之势。
正文 第635章
自打举国开始剿除弥勒教,甄藏珠家左近便密布了蜘蛛网一般的探子。闲汉、乞丐、货郎儿、收夜香的,留意往来甄家门口各色可疑不可疑之人,并彼此留意。甄藏珠自然老早就觉察到了,每日回到自家门口便黑脸。饶是如此,蜘蛛网并未捕到什么得用的猎物,一日日巴巴儿干等着。
甄藏珠的妹子甄氏开了家女学堂,教授女孩子琴棋书画。金陵城上下都知道甄藏珠如今乃是吴王跟前的红人,女学堂生意极好,不少是想借甄氏这条线搭上她哥哥、好去吴王跟前露个脸的。
这日天降大雨,甄藏珠与包三爷在外头吃了酒,同回到甄家瞧一件玩意儿。进门时听小厮们说,姑娘今儿回来的路上马车出了点岔子,有个和尚替她冒雨修好了车轴,倒是一桩福气。甄藏珠随口打发了个人去甄氏那儿问那和尚是哪座庙的,来日也好去捐点香火钱。不多时那人来回道:“那和尚不曾留下法号,更不知是哪座庙的了。”甄藏珠遂作罢,与包三爷看东西去了。
包三爷回到包家,他二哥照例来问他今儿可有什么趣事没有。包三爷说了些闲话,又提起和尚帮甄小姐修车轴来。包二爷微惊:“和尚?什么和尚?”包三爷道:“不知道。人家出家人慈悲为怀嘛,连法号都没留下。”包二爷脑中转了数圈,没言语。
次日一早,包家便从甄家左近抽了个探子去守甄氏的女学堂。因那人本就住在甄藏珠宅子旁边,吴王的人瞧见了觉得古怪,次日便跟着他,方知道包家在留意甄氏。那人乃是个老探子了,拿眼睛往甄氏这女学堂门口溜一眼便瞧出三四个人不对劲来。又一打听,也听闲人说起和尚帮甄氏修马车轴之事来。这日又是大雨。雨中,有个穿蓑衣戴斗笠的和尚默然而立,远远的瞧着女学堂。
吴王的探子便暗暗盯上了这和尚。和尚并未做什么,只瞧着甄氏马车离馆而去,自己也转身走了。探子一路盯梢跟着和尚到了客栈,寻客栈老板一打听,这和尚竟是从江西来的!已来了大半个月。探子不动声色取出吴王府的腰牌在客栈老板跟前晃了晃,吓得老板好悬坐在地上。乃细问了和尚的种种,又命他留神和尚的举动。
不想这竟是一步臭棋。次日早上和尚出门,客栈老板得了吴王府的吩咐,瞧和尚眼神便有些古怪。和尚警觉的很,登时回屋打包了行李,要结账走人。客栈老板一壁与他胡扯蛋拖延功夫,一壁使眼色命小伙计出去报信。待吴王府的人赶到,和尚已走了有一刻钟的功夫。和尚终究不是金陵人,满大街的衙役兵士一闹腾,很快被抓住了。
带回去审问,和尚起先死不认账,直至提起“甄大人”眼中方闪了几下。乃干脆道:“贫僧求见甄大人。”
甄藏珠立时赶到牢房。一看这和尚五十多岁,肥头大耳,目色狡黠,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遂咳嗽一声:“我就是甄藏珠。”
那和尚念了声佛,哂笑道:“京都铁燕子李大郎竟成了吴国大员,贫僧起初险些以为甄大人乃是朝廷鹰犬。”
甄藏珠皱眉:“有话快说,无须扯上不挨边的。”
和尚道:“甄大人当了大官,可还记得绿林朋友否?”
甄藏珠道:“甄某不认得大师父。”
和尚诵佛道:“李大郎,十七年前你在沧州做下的那案子,可还记得么?”
甄藏珠眯起眼来瞧了他半日,忽然说:“师父莫非就是当日那位?”和尚点点头。甄藏珠“哎呀”一声站了起来,“师父竟大变样了。当年……师父怎么发福成这般模样?”
和尚摸了摸肚皮乐呵呵道:“哎呀甄大人还记得贫僧啊。不曾想当年那个愣头青,如今已是贵人了。”
甄藏珠连连摆手:“不敢当,承蒙王爷不弃,在他老人家跟前做个闲官、混口饭吃。”
和尚笑瞧了他半日,正色道,“绿林中都说李大郎义薄云天,乃是及时雨宋公明一流的人物。”
甄藏珠挑了挑眉眼:“师父可是有事找我?”和尚敛起笑意,沉吟良久默然不语。甄藏珠试探道,“听闻师父从江西来。袁州仿佛是……”
和尚眼中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来。半晌才说:“贫僧委实是弥勒教中人。”甄藏珠微微侧目。和尚道,“贫僧想与吴王和天下诸王做笔交易,请甄大人当个中人。”
甄藏珠目光一闪:“师父手里有什么?”
和尚道:“贫僧要还俗去东瀛。”
甄藏珠道:“这些好说,还能给师父预备下银两。”
和尚摆手道:“钱就不用了,贫僧想弄钱使极容易。”甄藏珠微笑。和尚道,“如今举国灭弥勒,想是那事儿被诸王知道了。”
甄藏珠缓缓问道:“他在哪儿。”
“贫僧不知。”和尚眉头动了动,“弥勒教极大。贫僧只知道些别的。”
“比如?”
“弥勒教在各处的要紧头目。”
甄藏珠大惊:“师父知道弥勒教头目名录?”
和尚点头,旋即又说:“贫僧不去东瀛了。吴王何时出兵南美?”
甄藏珠道:“秋天就走。”
和尚道:“贫僧求两个俗家身份,随吴王兵士去南美。”
“好说。”
和尚重复道:“两个。”
甄藏珠笑道:“二十个都容易。”
“那就二十个吧。”和尚道,“有备无患。”
甄藏珠笑摇了摇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和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儿呢。”
甄藏珠道:“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和尚道:“我信的过李大郎你。你们只管查去,查完了便知道是真是假。”
甄藏珠与和尚拱了拱手,撤身离开牢房。遂立时将他二人所言悉数回给吴王。其实另有人在牢房隔壁偷听,与甄藏珠所说一样。吴王便问此和尚来历。甄藏珠道:“微臣不知他为谁。早年微臣行走绿林时,曾在沧州做一笔买卖……”他咳嗽一声,面色微红。吴王微微一笑。甄藏珠又咳嗽两声,接着说,“险些被人家拿住。慌不择路藏入路旁寺庙中。有个和尚将我藏了起来,还告诉人家我往后山去了……后来那位师父说他也是道上的。因那会子被人追的急,我给他留下名姓,他却不肯说出法号。后事情平息了我再回那庙去打听他,庙里和尚却说他是挂单的云游和尚。”
吴王点头,问道:“你可信他么?”
甄藏珠道:“他既说了可以等诸位王爷查验过,若是假的何苦来哄我?想是这些日子官府搜拿得厉害,把他们逼急了。再说他也不要别的好处,只要几个还俗后的身份。”他压低了声音道,“显见是想脱身的。”
这会子包家二爷也在,吴王便问他。包二爷道:“自古以来树倒猢狲散、食尽鸟投林,寻常的紧。只是他拿了这么机密的消息只换几个身份,我有些不大相信。”
甄藏珠微笑道:“他若想要钱我反倒不信。”
“哦?这是什么缘故?”
甄藏珠道:“瞧他胖的那样儿,并他的里头的僧衣是绸的,可知这厮富裕的紧。”
包二爷恍然:“是了,他携卷了弥勒教的钱财!”
“他本有钱,要钱作甚?”甄藏珠眯了眯眼,“只怕这不是树倒猢狲散,是监守自盗、借刀杀人、金蝉脱壳。南美与我朝隔了那么大一片海,地方又大。他有了钱财有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个富翁,再娶两房娇妻美妾,用不了几年便儿孙满堂了。”
吴王不禁点头:“这倒说得过去。”
包二爷思忖道:“只是太突兀。臣不大敢信。”
甄藏珠道:“只看他给的名录多不多、全不全。若只有几个十几个名字,说不得此人为弥勒教派出来的幌子、弃卒保帅。若是齐全、有将弥勒教赶尽杀绝之意……”
包二爷笑道:“如此说来,此番咱们或是上了个小当、或是捡了个大便宜?”甄藏珠微笑点头。
包二爷遂亲去见和尚。本以为会有一番谈判,不想那和尚撇脱的紧。拿起笔来刷刷刷的只管往下写,一口气写了十几本名录,撇脱得简直像是等了很久了。包二爷奇道:“师父竟记得这么多?”
和尚道:“贫僧别的好处没有,记性最好。”写完了,他又道,“这两个月各处搜拿弥勒教,上头有心将一些教徒假扮做大食教躲过此劫难。”包二爷微微颔首,捧着名录犹自觉得恍然若梦。
里头少不得也有吴国的一份。合着弥勒教在吴国势力不小,只是藏匿得深。吴国遂立时遣兵士连夜动身抓捕,依着名录抓了大大小小三百多个。因抓得突然且清清楚楚有名头,几乎没有逃走的。待拿回来一审——竟然是真的!弥勒教要紧的头目都在了。过了十几日,漏网的几个也抓到了。弥勒教在吴国真真正正一网打尽。吴王大惊大喜,命人将和尚给的名录誊抄数遍,以八百里加急快马秘密发往诸国。
不过数月的功夫,除江西土匪遍地难以动手之外,盘桓数百年的弥勒教几乎被连根拔起。只是太上皇依然不曾找到。因和尚曾说他们有意让教徒改扮作大食教,诸王又开始彻查大食教了。此为后话。
吴王简直不敢相信赢得如此容易。将那三百余弥勒教头目斩首后,犹自纳罕,自言自语道:“太。祖爷不曾清剿的,孤王竟剿灭了?”
便是弥勒教众砍头这日晚上,甄家隔壁邻居听见他们家有动静。甄家的宅子本是包家的。早先趁着甄藏珠不在家,邻居偷偷往他们家后院墙上打了个洞好偷窥。只见二更天的时候,甄藏珠与那和尚在院中摆出许多香烛来,又是念经又是烧纸直扑腾到五更天,且两个人都穿了袈。裟。
次日,邻居赶忙跑去将此事回给包二爷。包二爷愕然。闭目想了半日,拍案喊道:“我知道了!”立命人请他大哥回府,哥俩一道往包老爷跟前去了。
包二爷将昨晚甄家邻居所见悉数说与了他老子大哥,慢条斯理道:“甄藏珠果然不是寻常人。此事整个就是个套子,连诸位王爷、弥勒教一并套进去了。”
包老爷瞪他道:“你既明白了,快些说来!”
包二爷笑道:“我使人去京城绿林道上打探过了,委实有个贼盗叫李大郎,却并无‘铁燕子’这名头。这名头是那和尚编的。”
包大爷思忖道:“这么说,和尚与甄藏珠是一伙的?”
包二爷点头:“从来就是一伙的。都是弥勒教。”
包大爷微惊讶,略想了会子便拍案:“监守自盗、借刀杀人、金蝉脱壳!”
包二爷抚掌:“大哥说的是!但凡想通了这一节,诸事分明。甄得仁暗暗藏起了个儿子以续香火,不想弥勒教寻人比朝廷还细致些,直将甄藏珠拐走了。什么天罡星图根本就是甄藏珠献出去的,以教中信物换了教中地位。偏此人贼心太盛,与那和尚一道贪墨了弥勒教大笔钱财。因恐怕东窗事发,特意设下一个大圈套,借天下诸王之手灭掉弥勒教。和尚得了钱与自由身,甄藏珠当上了吴国大员。从此后鸿运当头,康庄大道。”
包大爷连连点头:“难怪甄藏珠从一开始就信那和尚所言。那本是他们两个演的一出戏,只为了将名录交到王爷们手里。”
包老爷道:“甄藏珠是不是真的甄藏珠还不好说。”
包二爷笑道:“是真是假已不要紧了。他有甄得仁的亲笔书信和画儿,谁敢说他不是?纵然不是,真的甄藏珠想必也早不在人世。如今这位就是甄藏珠。”过了会子,忍不住又抚掌,“我就说此人古怪!哪有巧合那么多的。弥勒教的叛徒不找旁人,单单找他,还住在他家里!”
包老爷想了会子,捋着胡须道:“只怕就是如此了。”
包大爷问道:“此事可要告诉王爷?”
包二爷瞥了他一眼:“告诉王爷作甚?咱们能得什么好处?甄大人立下如此大功,他师父一僧大师还是王爷的叔父,如今愈发得王爷眼青了。咱们家捏着重臣一个短处不好么?”
包大爷道:“此乃大功,岂能算短处?”
包二爷道:“出首弥勒教算不得短处,监守自盗、叛变投敌却是死都洗不清的污点。”乃与包老爷父子二人齐声大笑。
正文 第636章
弥勒教头目斩首,吴王心下大定,笑同几个幕僚道:“可算能安心些了。”
甄藏珠微微皱眉:“江西还未平呢。”
吴王也皱起眉来,他那位正经继位的三哥尚下落不明。叹道:“他在江西还好些,老九说他能把江西织成一个后天人种袋。如今只怕他逃去外洋。”
甄藏珠道:“他若逃去外洋反倒无碍。欧洲是西洋人的地盘,北美南洋澳洲等皆地广人稀、荒芜的紧,且过去的都是移民,他这辈子是没法子弄齐兵马的,唯有老死外洋。”
吴王道:“秦王说他还有个儿子跟着,是他早年藏起来的。”乃瞧了甄藏珠一眼。
甄藏珠闭了闭眼道:“纵有私藏的儿子,不论鲁王陈王小圣人,连庐王都能排在那位前头。”
吴王不禁点头:“说的是。如此看来,他若没死心便不能出海。”
甄藏珠道:“只是弥勒教依然有余党,除尽的好。”
包二爷含笑拿眼角瞟了下甄藏珠,道:“自然是斩草除根。头目已去,余下的小喽啰便容易了。”乃顿了顿,“王爷,臣想起一事。听陈大人说台湾府的学堂皆建得好,我们吴国的多半简陋。”
甄藏珠与陈瑞文齐声道:“学堂该翻修一下才是。”
陈瑞文道:“微臣在大佳腊瞧了不少学校,那些学生出来个个人才,好生了不得。他们还有个说法,叫‘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乃细述了他在大佳腊数所学校见闻,末了道,“这还不是他们最好的学校。难怪冯紫英要送儿子过去念书。”
甄藏珠道:“倘若我国学校也如这般,翻修怕是不成,全都得另外新建,先生也得增些。”
陈瑞文忙说:“岂止增些,要增许多!蜀国也预备依着台湾府的模样建学校呢,蜀王之三子那阵子也在大佳腊,说是看见那些新鲜玩意儿才知道理科也是极要紧的。”
甄藏珠道:“建安公主与贾环两口子在京城弄的理工学校,听闻也大的很,请的先生束修昂贵,有那书念的极好的学生、学校还倒给钱。横竖荣国府有的是钱。”
包二爷思忖道:“荣国府虽有钱,并不白花。这学校必有大用。”
陈瑞文忙说:“还用得着猜?大佳腊那些大清油路灯、留声机、脚踏洗衣机、自行车,哪样不是那些人弄出来的?别的不说,他们那留声机贵得吓人,何尝愁过卖。”
陈瑞文从大佳腊回来没少带新奇玩意儿,当中就有留声机,献给了吴王。吴王也觉得那个有趣,点头道:“养这些人委实有好处。”
甄藏珠道:“若依着陈大人所言,那学校看着要花点子钱,若教出好学生了,便如同摇钱树似的。”陈瑞文包二爷并另外两个幕僚齐声应和。
吴王看手下人都赞成,便同意了。又问此事谁来管。陈瑞文与包二爷齐刷刷跳出来毛遂自荐。吴王岂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乃瞧甄藏珠,甄藏珠眼观鼻鼻观心。吴王遂问道:“甄爱卿你看呢?”
甄藏珠道:“微臣不知。横竖微臣既没去过大佳腊,也没学过土木营造。既不知道该建成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个建法。”
陈瑞文道:“土木营造自有工匠。”
甄藏珠瞧了他一眼:“陈大人此言既出,显见全然不懂营造了。纵然陈大人主管此事,也须得选位懂得营造的大人合力。不然便是做事最大的忌讳——外行管内行。”
陈瑞文忙说:“术业有专攻下官自然知道。我国自有匠人通晓营造,”他看着包二爷道,“包大人却未必知道该修成什么模样。”他与包二爷遂争了起来。其余三人连甄藏珠在内皆扮作泥菩萨。
吴王不禁头疼。这两个人打什么主意吴王心中一清二楚,只是他也拿不定主意给谁,只得先摆手道:“孤过些日子再定夺。”乃站起身来,微愠的扫了其余三人一眼,拿起脚来走了。
到了黄昏时分,甄藏珠前脚才刚回到家,包三爷后脚便来了。眨眼睛道:“甄大哥,我爹说,莫愁湖旁有个小馆子菜肴极好,咱们俩吃一顿去?”
甄藏珠瞧着他好笑道:“这些日子先不吃那家了,吃别家吧。”包三爷瞥了他一眼。甄藏珠道,“烦劳王妃给梅姬带句话,吃过点心的何尝就会做点心?”包三爷嘿嘿笑了两声,拱拱手转身就走,连茶水都没喝一口。
这日晚上吴王并未往梅姬处去。因半道上瞧见了小女儿,让陈瑞文那妹子给拐跑了。梅姬听说后淡然一笑,命人替她预备材料,她要学做点心。
次日,吴王本来惦记着昨儿答应了陈妃的女儿今晚去看她作的诗,身旁一个太监伺机进言道:“听闻梅娘娘在学做点心,领着几个宫女太监如摆摊儿般闹哄哄的,极是热闹。”吴王心中一动,便想着这会子还早,先上梅姬那儿逛逛再看女儿不迟,便往梅姬院子而去。
平素梅姬院子门口都有人守门,今儿竟没有。大太监推开门,只见院子里头一溜儿摆了十几张四四方方的小高桌,乱糟糟跑着十来个人。桌子上摆着面盆儿、水盆儿、糖罐子、盐罐子、调料盒、馅子盒、印模子乱七八糟。梅姬挽着袖子,身前套件大围裙,头上只拿四根绿檀木簪子别住发髻,乌溜溜的映在夕阳下头。听见有人来了,梅姬一抬头,吴王便笑起来——梅姬鼻子脸上擦了两三块面粉,霎是可爱。
梅姬便撅起嘴来,跑到吴王跟前也不行礼,跌足道:“做点心竟如此费事!”
吴王笑问:“可学会了?”
梅姬叹道:“没有。从头到尾没一步容易的。吃起来怎么那么容易呢?”吴王哈哈大笑。
梅姬遂换了衣裳洗了脸,过来正经行了大礼。又抱怨道:“听别的姐姐说起炖汤做点心,简直就如别个钗子那么容易。合着她们都是哄我的!”吴王瞧着她的小脸儿又笑。梅姬抿着嘴道,“王爷,请个最好的点心师傅来教奴可好?奴非学会不可。从头学起!”
她身边一位嬷嬷含笑道:“娘娘下回可莫要弄这么多材料了,纵然做坏了也少浪费些。”
梅姬愈发撅嘴道:“不过是点子面粉馅子罢了,能坏多少东西?又不值钱。我又没浪费许多银钱。”
“对对!”吴王搂着她笑道,“一点子面粉也罢了,你纵拿去玩儿也不过那么些。”
嬷嬷小声抱怨道:“亏的娘娘只做点心,没弄个什么花钱多的物件玩儿。”梅姬对她做了个鬼脸儿。嬷嬷领着人出去收拾了。
吴王瞧她娇俏可爱,满心的烦闷都没了,听她说了半日做点心的趣事。梅姬唧唧呱呱拍手说的正热闹,方才那撺掇吴王来梅姬处的太监侧头望了望门外天色,轻轻咳嗽两声,凑在吴王耳边道:“王爷,您方才说,看了梅娘娘之后便要去看陈娘娘的。”吴王微微皱眉。
偏梅姬听见了,立时闭了口,微微垂头,楚楚可怜的飞快瞧了吴王一眼又垂下头去。吴王如同心肝子让什么爪子攥住了一般,忙说:“孤王哪儿也不去!”
梅姬强笑道:“王爷总来奴这里……不大好。”竟扑簌簌的滚下泪来,“奴……也没个父母兄弟……”
吴王哪里还走得了?赶忙抱了她在怀内哄道:“你有孤呢……”安慰了半日。
一时外头收拾好了,下人上大厨房去取了厨子做的点心。梅姬吃了点心方好了些,不禁叹道:“唯有自己亲手做过了、知道艰难,方能珍惜这么好吃的点心。平素我竟全然不在意!实在香甜的紧。”
吴王呵呵而笑:“几块点心你便知足了,当真好养。”
梅姬甜甜一笑:“奴明儿再学!”旋即吩咐道,“你们少预备些材料,王爷纵有钱也不该巴巴儿浪费的。”
吴王笑得合不拢嘴:“爱姬当真会过日子。”
偏这会子外头仿佛有人在说话,梅姬耳朵尖,问道“是谁?”过了会子有人进来回道:“是陈娘娘打发人来问话,奴婢已让他们回去了。”梅姬又灰了脸。吴王心下便有几分不痛快。他自然知道,陈妃这两日闹腾与陈家包家争新建学校少不得有瓜葛。梅姬低低的说,“只怕陈姐姐有什么要紧事……”
吴王摆手道:“她能有什么要紧事。”不觉皱眉。
再回过神来,只见梅姬满面担忧看着自己,道:“王爷可是在犯愁?”
美人跟前难免晃神,吴王不觉顺口就说:“不过是一块肥肉人人想吃罢了。”
梅姬想了想,忽然笑道:“什么肥肉,想必是能捞大油水的差事。”吴王戳了她一手指头。梅姬道,“既是差事,谁能做好便给谁做才是。就犹如做点心。把那么些好材料给了奴、还有一大堆帮手,竟是巴巴儿全都做废了。肥差少不得费钱。奴做坏了点心左不过那么几个钱;若是哪位大人做坏了肥差,且不说捞多少油水,王爷花在里头的银子岂不是要全都打水漂了?”
吴王叹道:“如今是看过的没做过、做过的没看过。”
梅姬想了想道:“看过……当真不顶用!不然奴今儿这点心就做成了。‘看’总比‘做’容易,让做过的去看看不就得了?外行人纵然看过也是看热闹,又看不出门道来。说不定,人家本来是个木鱼儿他竟给看成了棒槌也未可知。”
吴王眼神一亮:“哎呀爱妃!孤手底下那么多人竟不如你明白!”
梅姬立时甜甜笑道:“当真?奴能替王爷分忧么?”
吴王搂紧了她夸道:“唯有你懂事。不似那几个,该他们说话的时候个个嘴闭得跟蚌壳子精似的。”
梅姬咯咯咯笑起来:“蚌壳子精,挠他们几下便打开了。”说着伸手去挠吴王的腰,二人笑闹在一处。
吴王心下便拿定了主意。陈瑞文虽管了学校这么些年,与营造上半分不知。既是要仿照台湾府建学校,还是先派会营造的人过去瞧他们的学校——台湾府又不远。陈瑞文急了,使劲儿辩解了半日,奈何吴王全然不信他。
梅姬以点心劝吴王的事儿传到包家,包二爷不禁竖起大拇指:“梅姬好生了得!只得了一句话的提醒,劝得分毫不露痕迹。”旋即有几分忌惮,“她才十五岁,日后可莫要生出什么别的意思才好。”
包大爷道:“横竖甄家与她断了往来,如今她唯有依靠咱们家了。”又笑道,“甄藏珠颇识时务,这算不算是把梅姬送与咱们了?”
包二爷哼道:“原本就是咱们家送进去的,有甄家什么事。”话虽如此,他倒是安心了些。“自古枕头风最厉害,越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枕头风越得用。”乃喊了个心腹过来吩咐道,“梅姬极要紧的,让姐姐万莫要慢待了她、更莫要轻视了她。”那心腹领命而去。
吴王妃得了二弟的传信,微微思忖会子,打开床头一个小小的暗格。
次日中午,梅姬院中几个嬷嬷上厨房去领午饭。拎着食盒子走到半道上拐了个弯子,忽然听见后头有响动,不觉回头望去。只见一条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闪过,吓了她们一大跳,齐声念佛。又听“咚咚咚”数声,就在她们身后仿佛有人放炮竹。领头的嬷嬷忙说:“我去瞧瞧!”壮着胆子走过去。乃小心翼翼走回弯子那头一瞧——地上果然有些鞭炮衣,却并不见人影。她张望半日,回来说,“没事了,快些送饭去,莫饿着了娘娘。”几个人脚底如生了风一般半跑着赶回梅姬院中。直入了院门,见并没什么事,送了口气。乃服侍梅姬用饭不提。
这日吴王又被陈妃弄走了。晚上,梅姬院中众人皆睡得死死的。有条黑色人影飘然而入,从外头轻轻拨开门栓子走到梅姬床前。梅姬抱着薄被端端正正在里头坐着。那黑衣人撩开床帐子望着梅姬轻轻一笑:“你就是梅姬?”
梅姬听她声音是个女子,扬起脸道:“怎么不是上回来的那位大叔?”
黑衣人道:“他在外头望风,有些事女人说比男人说方便。我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今日中午,吴王妃在你的午饭里头下了药,好在我们知道得及时、帮你换掉了。”她顿了顿,“可绝女子生育。”
正文 第637章
有黑衣女子夜会梅姬,告诉她吴王妃给她下了绝育药,梅姬如轰去魂魄一般。黑衣女子在旁等了她会子,道:“吴王妃势大,你这几年不可有孕。我授你些避孕之法。”再看梅姬,面如金纸双目失神,不觉皱眉。喊了她几声见其依然呆若木鸡,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顿觉手下一片冰凉,显见吓得厉害。正要出言相劝,梅姬忽然伸手抱住她的胳膊,“哇”的哭出来。黑衣女子胳膊稍稍颤了下,并未挣脱。思忖片刻,坐在床沿上拿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头颈。梅姬哭得愈发厉害了。
哭了足有两柱香的功夫,黑衣女子劝道:“莫要再哭了,看哭坏了嗓子。”梅姬方才宣泄足了,也渐渐平息了些,改大哭做小泣,泪珠子依然收不住。黑衣女子又问,“可要喝点子茶?”乃欲起身。
梅姬双手立时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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