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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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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贾政官职太低,不得入殿,此事只能递交折子上去。偏他又恐老亲们怨恨,递上去的时候不曾多言,故此那“还钱折”也在众折子当中。圣人案头一年四季各色折子堆积如山,昨儿还没轮到看呢。直至今日圣人恰随手取了,一目十行瞧了几眼,抓住“荣国府所欠国库银钱八十万两即刻归还”这些话,大喜过望!连后头表忠心的奉承话都没看,哪里还去留神下面写着谁的名款儿?登时命人喊户部尚书劳甫和进来,让他领人去取钱。

    劳尚书起初还以为哪儿又要钱了,哭丧着脸进殿去的;闻言原是天上下了银子雨,兴奋得腿肚子都打颤儿了,连呼“万岁万万岁!”

    圣人忽然想起来,本以为贾赦要等他们里头的账目查完再还钱的,不曾想他这么着急就还了?莫非是想赶在年前替贾琏求个功?然朕又岂能做得太明显?罢了,先给个暗示。故此他吩咐劳尚书:“让你们那个员外郎贾琏一道去,正是他们家要还银子呢。”

    劳甫和眼中闪过一道了然,躬身应道:“臣明白!”

    因赶回户部去将一众人都喊来,喜盈盈大声道:“同僚们!方才圣人宣我去大明宫,原是有一桩大大的喜事。”众人忙问何事,他特向贾琏作了个揖,吓得贾琏赶忙还礼,口称不敢。

    劳甫和道:“众所周知,朝廷这几年日子过的艰难。早年老圣人当朝的时候,国库颇为充盈,故此老圣人开了天恩,许了朝臣可以暂借国库银子使着、容后归还。偏这么些年过去了,国库空虚,没见人还钱。”他嗐了一声,“其实许多欠银的人家都是能还得起的,无非是另有许多人家不想还,也干脆不得罪人、不出这个头罢了。”他朝天拱了拱手,“只苦了朝廷、苦了圣上。”

    贾琏听到耳中,早已猜出是归还欠银之事。只是昨晚他还同贾赦商议、待过了年清算了账目寻二房要到贪墨之银再还呢,他这会子说出来,怎么像是立时就要还似的?

    劳甫和接着说:“荣国府深明大义、忠君爱国,方才给圣人上了折子,”说到此处,他声音都颤了起来,喊道,“立时归还先荣国公所欠库银八十万两!”

    “哗~~”户部大堂一片惊呼。这些年户部受手中无钱之苦怕是六部最深的,乍听了这么些银两,哪能不狂喜?贾琏身边就是他上司左侍郎刘繁,惊喜得握着贾琏的肩膀连连晃悠喊:“贾大人,多谢你多谢你!”

    贾琏被他晃得前摇后摆,心中却一片清明:必是贾政背着他老子上了折子,想独占此功!却不知此事本来就是圣人将话撂给贾赦的,暗暗庆幸自己恰来的是户部。忙装出一副谦逊的模样来,拱手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此事我与家父皆全然不知,懵懂过了这些年,竟是我家叔父率先提出来的,家父倒是吓了一跳。如今连折子都是我二叔上的,我与家父皆不敢贪功。”

    众人都哄道:“贾大人过谦了,令尊才是当家人呢——”

    劳甫和因说:“圣人有旨,贾大人,你就与我一道往贵府取银。”

    贾琏笑道:“折子都上了,圣人还怕我们家不给银子不成?”全场哄堂大笑。

    贾琏遂笑盈盈向各位同僚拱手作别,跟着劳甫和一道领了人浩浩荡荡回荣国府来了。

    一到门前,尚未通报,他先向门房问起贾赦来:果然他老子不在府内!忙凑到劳甫和身边道:“我父亲听前头的小子们急报说看见我在户部一行人当中,特寻了个借口从南边的角门溜出去了,如今请了我二叔主持。为的是避嫌,不然,不成老子还钱给儿子了!”

    劳甫和是个老儒,闻言“哎呀”了一声,连连抚掌大赞:“本来贾大人乃是代表朝廷的,无须如此。赦公竟这般谨慎知礼!难得、难得!”又叹道,“市井还说令尊粗俗,果然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贾琏低声笑道:“其实——我爹当真有几分粗俗的。”

    劳甫和瞪他:“大胆!竟说自己父亲坏话。”

    贾琏嘴角含笑赶忙拱手:“大人息怒,下官再不敢了。”

    劳甫和这会子心情实在好极,哪里当真会生气,捻着胡须立在门口等贾政出来迎接。

    待贾政出来见到贾琏,登时明白忘算了他在户部供职这一条,可惜悔之晚矣。没奈何,只得满面陪笑的领着他们进去了。户部众人到了荣禧堂,果然摆满了十几箱白花花的银锭子,另有一大叠子响当当的银票子。

    劳甫和喜得见眉不见眼,就与贾政当堂开具文书,昔年荣国府所借国库白银计八十万两,还讫!

    贾琏也笑的合不拢嘴,招呼兄弟们喝茶吃点心,末了抹抹嘴,抬了银子揣了银票,顶着同僚们的奉承轰轰烈烈回户部去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话说荣国府终于归还国库欠银八十万两,贾赦回府后才知道贾政是背着他干的,立梗着脖子闹了半日。贾政自知不妥在先,又不曾当真占到便宜,便有几分讪讪的。贾母只得出来安抚,说了许多好话,又让贾政赔不是。贾政想着,忍得一时罢了,待女儿封了贵妃,这阖府还不得悉数仰仗于她?遂当真与他作了一个揖。贾赦冷笑两声:“老二真真是个读书人。”遂袖而去。

    回到屋里,见两个儿子都眼巴巴等着,哼道:“等什么呢?”

    贾琮嘴快,道:“等着听听老爷可跟二叔学会了得便宜卖乖不成。”

    贾赦不禁笑起来,因细问贾琏今日经过。贾琏洋洋得意,从劳甫和向他作了一个揖说起,待说到“从南边角门溜出去了”,爷仨齐声大笑。

    贾赦因说:“眼下快过年了,借这个名头将那些贪墨最多的奴才放出去或是卖了,免得耗赏钱。”

    贾琏犹豫道:“那里头都是咱们家有头有脸的,且老太太的人极多。”

    贾赦霎时面色森然,道:“先处置二太太的人,老太太的人容后一时,我自有打算。”

    贾琏道:“二太太的人恐过些日子要替二太太作证。”

    贾赦皱眉道:“做什么证,账册子不就是证?她如今一心以为女儿要当娘娘,难道还敢撕罗开来坏了名声不成?”

    贾琏道:“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谨慎些子罢了。迟他个把月也无碍,再说人伢子如今也过年去了。”

    贾赦这才作罢,只吩咐莫忘了便是。

    贾琏笑道:“旁的忘了还罢,这个谁肯忘了去?”

    贾琮忙问:“那些贪墨的奴才都要打发出去么?听龚先生说只有十之二三是干净的,那咱们府里岂非要少许多人?老太太爱摆排场呢。”

    贾赦冷笑道:“咱们家主子才多少人?要那么些伺候的做什么?我在城南宅子那边还没人伺候呢。况下头庄子里还有许多人,若不够时再另买。”

    贾琮等的就是这个,乃道:“那要不要先选来或是买来、搁在城南大宅子那头先学学规矩?”他挤了挤眼,“既是老爷买的,规矩自然是老爷来定。”

    贾赦一怔。

    贾琮接着说:“剩下那十之二三未必不想贪墨偷盗,怕是不能罢了。”

    贾赦不禁击掌。是了,这府里委实没多少自己信得过的人,如今那些子讨好陪笑的不过瞧他这阵子得势罢了。若一日有个风吹草动的,立时便能倒戈。因连连点头:“你说的很是,这府里的下人悉数该换换了。”

    这事便定下了,次日贾赦往镖局寻龚三亦商议,龚三亦也赞“说的是”。

    贾赦愁道:“只是没人张罗此事。”

    龚三亦思忖了会子,道:“恩候不必忧心,有个极妥当的人选,只这会子不便说,且等过了年再论。”

    贾赦奇了:“咱们这里劫掠保镖占山为王的人尽有,上哪儿挑教导大户人家下人的出来?”

    龚三亦笑道:“莫急,到时候自然知道。”

    贾赦又追问了半日他只管卖关子,便罢了。

    转眼便是过年,荣国府虽不如从前热闹,倒也请了些戏酒虚闹了几日,与贾母摆个排场。因贾琏四处宣扬还国库银子乃是贾政的意思、折子也委实是他上的、连当日交割银子都是他趁贾赦出门不在自作主张的,四王八公并其他同为国库欠银大户的老亲们个个见之侧目。或冷嘲热讽,或出言相斥,贾政一时郁郁之极,日夜盼着女儿早成贵人。

    吉祥三宝又去给林海拜年,得了三个大大的红包。贾琮想着原著这时候林海都快捐馆扬州城了,如今却一日精神过一日,暗自得意。

    黛玉随父亲来贾府拜年的时候,因得了贾琮之托,惜春抢在宝玉之前将黛玉拉到自己与迎春当中坐着。宝玉无奈,只得眼巴巴瞧着。黛玉与姐妹们许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因也顾不上他了。偏过一会子贾政又使人喊他出去,宝玉竟一日不曾近黛玉身边,恨得直嗐声跺脚。

    元宵节后,龚三亦告诉贾赦,替他们府里教导下人的那位明日便来,可要见见?贾赦岂能不见?次日便早早过去城南大宅候着,贾琮赖死赖活的跟来了。

    才坐了一会子,外头有个孩子跑进来喊:“马车上下来一个仙女般的姐姐!”他二人愈发好奇,贾赦还得忍着,贾琮坐不住了撒腿跑出去。

    方到门口,只见有位穿着青色斗篷、头上裹着头巾的女子款款走过来,看其面容恰是秦可卿!不禁脱口而出:“蓉哥媳妇!”

    贾赦听见也吓了一跳,忙问龚三亦是怎么回事。

    龚三亦含笑道:“听闻当日你们那东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她操持的,想来能胜此任。”

    贾赦问:“她不是出家了么?”

    “不可以还俗么?”

    原来龚三亦想了半日,此事唯有秦可卿干的了,便使人去她落发的庵堂打探。得知平素除了秦钟时常探望、贾蓉也偶尔去扰她;由秦可卿每每都见秦钟、却从不见贾蓉可知,此女压根儿没有佛心。遂翻入庵中,于秦可卿每日扫雪之后院寻到她,直言“当日便是我装成道士去哄了宁国府的珍大爷。”

    秦可卿稍惊之后,竟向他合掌道谢。

    龚三亦捋须点头,便将贾琮当日所托述了一回,因说:“你不离那个门、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们那府里从来藏不住秘密,纵你想忍臊强活着,你那婆婆未必肯答应的。”

    秦可卿叹道:“竟是那孩子出手相救。”因说,“我婆婆因我平素太得人心、早有诸多阴郁在腹中了。”

    龚三亦遂问她可否替荣国府教导些下人,秦可卿惨笑道:“贫尼如何能入的俗世?”

    龚三亦微微一笑道:“这个好办。明日你只同你们庵主说,贾蓉时常扰你清修、致你尘心难断,不如另去一处修行。”

    秦可卿犹豫了会子:“师父待贫尼颇好,不忍欺她。”

    龚三亦反问:“你何尝欺她了?贾蓉扰你清修是实、致你尘心难断也是实。我观你委实没有佛缘,何必强居于此?况修佛一事,诵经吃素皆为其皮毛、行善积德才是筋骨。你来日如有造化、多多的扶危济困岂不强于藏在这庵堂无心诵经?”

    秦可卿本是青春少妇,又在宁国府享了这几年尊贵,受迫出家,哪里真的愿意?闻言不禁心动神摇,问:“只是往旁的庵堂又如何?”

    龚三亦笑道:“明日自然知晓。”因掠墙而去。

    次日秦可卿果然向庵主提出去别处修行以避贾蓉,庵主思忖道:“我瞧你来了这些日子竟没一日心静的,若不是有宁国府在里头,早让你还俗了。如此倒也是个法子。”只一时想不出送她去何处的好。

    偏这会子外头有小姑子来报:“真无庵的净元师太来了。”不禁欣喜道,“去处有了。”因向秦可卿道,“真无庵在城南僻静之处,少有车马,虽清苦了些,她们庵中自有产业,倒也颇能度日。”

    秦可卿忙合十称谢。

    待那净元师太来了,三人便说定此事,次日,秦可卿趁着漫天大雪,淄衣竹笠离了落发的庵堂,到了真无庵。净元师太赶在年二十九替她还俗回家,秦家过上了一个团圆年。

    贾赦爷俩听罢目瞪口呆,贾琮喃喃道:“对啊,还可以这样的……”李治李隆基不是都用过么?

    龚三亦含笑瞧了他两眼,向贾赦道:“不如东家暂聘秦氏为教习,替你们府里教导下人,你看如何?”

    贾赦连连点头:“极好、极妥当。只是珍哥儿可会寻她?”

    龚三亦摆手道:“他以为秦娘子是他的白虎,躲还不及呢。至于贾蓉,左不过寻到真无庵,只说不见客便是。”这会子贾赦贾琮都猜到真无庵是先义忠亲王的地盘,只都埋在肚子里没吭声。

    秦可卿遂谢了贾琮相救之恩,贾琮忙说:“不与我相干的,本是龚先生所为,我只动了动嘴皮子。”

    秦可卿叹道:“你小小年纪竟有济世之心,何等难得。”

    贾琮只得低头撇撇嘴——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有了秦可卿,诸事都好办了,贾赦一壁催促帐房细细查账、一壁乃使人从下头庄子里寻得用的人送来城南大宅挑选,有时也去人市挑些好的来。众人都呼秦氏为“秦娘子”,只说是聘来的教习罢了。为免闲话,她先暂戴着一头假发。

    过了些日子,账目查清了,王夫人贪墨公帐计一百二十万三千八百三十两。

    贾赦使人浩浩荡荡捧着账册子去贾政的书房要账。贾政与诸位清客正闲谈呢,大窘。清客们见势不好赶忙溜出去了。贾赦大刺巴喇就在他的椅子上坐了,将账册子摊了他一桌:“还钱。”

    贾政怒道:“莫欺人太甚!年前那国库银子都是我们这一房还的。”

    贾赦点头:“去掉八十万两,还有四十万三千八百三十两。”

    贾政道:“并没有这么多!”

    贾赦一努嘴:“账册子在,自己看。”

    贾政哪里看得懂账册子?只得送到里头给王夫人看。

    王夫人一瞧就不答应了。原来他们将王夫人贪墨的物品悉数依着市面上最贵的去估价,这些许多都是让她送礼去了,并不曾折做银钱。她偷将公中产业贱卖到自己名下也一样,算了最高估价不算,还把每年原本应得的产出依着最大估算也计在里头了。厉凡连本来还想算上这些年的利息,倒是贾琏道“算了,没几个钱还显得我们小气”,便罢了。

    王夫人因使人来外头跟贾赦评理。贾赦奇道:“琏儿特意好意免去了你们的利息,你竟还不满?你可知那些东西都没法子拿银钱来折的?既然不肯给钱,那就还原物回来好了。”

    这会子贾母早已赶到,正劝贾赦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二房先头又有了那八十万两,罢手便是。贾赦如今倒是不缺这四十万两银子的。只是贾母越偏着二房他越不肯,因冷笑道:“既是二太太觉得我们估价不合适,要么还原物回来,要么去打官司。”

    贾母大怒:“你敢!”

    贾赦奇了:“人家偷了我的东西、如今贼抓到了证据查明了,我为何不敢去告?”

    贾母拿起拐杖劈头就打。

    贾赦这几年早不是当初了,身子也调养好了、也时常跟贾四吴豹子练练拳脚,哪里打得到?闪身跳开。那拐杖重重砸在椅子上,声音响如金玉。贾赦不禁心冷,咬牙道:“老太太这是预备打死我了?”

    贾母指着他道:“你这个忤逆的孽畜!我怎么就生了你了!家里遭了外贼你不闻不问,一心只对付你亲生的兄弟!”

    贾赦竟不曾反驳,立在那里寒飕飕看着她,一言不发。许久,贾母不禁有了几分怯意,强将拐杖柱地:“你还想杀了你亲娘不成!?”

    贾赦冷笑一声:“不必。”因扭头吩咐,“让帐房重新算账,依着四通钱庄的利钱算上。”又望着贾政道,“如今咱们没的讨价还价了,这官司打到金銮殿上,也少不得一厘银子。”抖袖子要走。

    贾母急了:“你想逼死我老婆子不成!”

    贾赦身形一顿,森森的说:“凭老太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好、或是去告我忤逆也好,这贪墨官司非打不可。咱们公堂上见。”不曾回头,立时走了。

    他一走贾母便明白自己方才不妥当,将他逼急了,悔得连连叹息。贾政忙问她该当如何是好,贾母想了想:“你们本来拿不出那些银子来,他还能赶你们出府不成?”

    贾政明白这是要拖了,连连点头。

    另一头贾赦怒气冲冲回到屋里,大声骂道:“老虔婆果不出所料,当真想让我忍了。”

    贾琏贾琮忙上来哄他,一个捶肩膀一个抱胳膊,都道:“老爷莫生气,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贾赦咬牙:“她当日生下我来一把掐死何等干净!”

    贾琮忙说:“使不得!那哥哥姐姐与我不都没了?世上得少三个多好的好人,天也不能答应。”

    说的贾赦忍不住想笑,假意叹道:“罢了,为了你们几个,我还是活着的好。”

    贾琏忙问:“最后如何了?”

    贾赦哼道:“我让帐房重算利息进去。”

    贾琏道:“我恐他们会死赖着不还。”

    贾琮笑道:“这个好办,二叔最要脸了,脸比钱要紧,对付要脸的人极容易。”因低声嘀咕了一番话,惹得贾赦贾琏齐声捧腹大笑,贾琏指着他半日说不出话来。

    半晌,贾琏又说:“只是这般,可会把老太太逼急了,当真去告老爷忤逆?”

    贾琮笑道:“二哥哥多虑了。如今老爷手里的证据齐全,她只敢威胁老爷,并不敢动真格的相逼,不然鱼死网破恐怕带累宫里的大姐姐。他们还伸长了脖子等着大姐姐当娘娘呢!”爷仨又是一回大笑。

    次日帐房门口贴上了大大的一张纸,最上头是三行大字:

    二房欠公帐计

    四十万三千八百三十两

    利息待算

    每回有二房的来来领银子,都分毫不给,在那纸上现场扣去相应数字。不论是贾政王夫人贾宝玉的月钱还是他们屋里下人的月钱,也不论是贾政清客的奉承银子还是宝玉去族学的茶水点心银子。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话说贾赦将二房的欠银数目贴在帐房门口、并扣下了二房的一应开销,贾母又气又急。只是她这会子方明白过来,大房这回是当真要撕破脸了。因想了想,先打发鸳鸯去向平儿探消息。

    鸳鸯到了贾琏院子,见凤姐正与几个管家娘子说话儿,平儿在旁侍立,便悄悄招了招手。平儿与王熙凤对视了一眼,走了出来。因将鸳鸯领到僻静之处说:“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绕圈子了。我们老爷并二爷素日都是爱钱如命的。旁的还罢了,钱字上头哪里由得半分商量的?这钱少一文怕是都不成的。”

    鸳鸯道:“只是如今二太太哪里拿得出那么些来,年前刚还了国库银子八十万呢。况里头许多大老爷委实算的过了。例如既然算了卖庄子铺子的钱、怎么能还算上当出的利钱?”

    平儿秀目婉转的瞧她了一眼,鸳鸯心中不禁一动。却听她道:“怎么你竟连这个也不明白?这里头并没有太多理儿可讲,只是老爷心气儿不平,不让二太太多出那点子银子来他便平不了。借钱也都有个利息不是?横竖二老爷是个要脸面的,他不敢去打官司。退一万步说,纵去打官司、左也不过能免掉一些子多算的罢了,况这些并不多。二房还是得还当还的银子不说、顺带将颜面悉数丢给全京城看了,只怕二老爷日后在朝中也难以见人。”

    鸳鸯不禁叹道:“何苦来,当真要兄弟阋墙么?”

    平儿轻笑道:“只要二太太还了银子便无须兄弟阋墙了。别说她没有,她不肯拿罢了。府里那么些盈利的产业竟只用了十之三四的价卖给她自己,好黑的心肝。她的私产只怕不比老太太少。再说,梨香院还住着她的亲妹子呢。”

    鸳鸯思忖了会子,道:“那些一时半刻也盘不出银子来,总得给二太太些时日筹钱不是?”

    平儿又说:“另算一法。她将当日这般谋去的公家产业悉数原价算回来也成,只当是换了个地方记账。”

    鸳鸯因问:“那这几年的产出呢?”

    平儿含笑看着她:“你说呢?”

    鸳鸯忽然觉得自己方才那一问有些傻,低头自嘲的笑笑,又问:“帐房门口那个东西,可能先取下来?”

    平儿凉凉的一笑:“哪怕老太太立使人撕了,管保明儿能贴上两张去、再撕了能贴到大门口去。横竖撕破这张脸,大家都别要了。”

    这就是没的商量了。鸳鸯遂谢了她,去回贾母了。

    贾母闻言长叹一声:“罢了,本是她自作孽。若不贪墨那么多,也不会将老大惹急了眼。”因让鸳鸯将这番话一字不错的转给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眼都黑了。偏她如今委实一时凑不出那么些现银来,也舍不得那么些好产业。只得又去寻薛姨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薛姨妈见她一日败势过一日,年前还借给她那么多银子,一时并不敢再借,只推如今生计艰难、没有余钱。王夫人只得日日打发宝玉去寻宝钗玩。

    宝玉如今委实没别的去处了,倒是愿意得很。

    隔了两日,贾母将史家两兄弟请了来,将贾赦所为一一说了。史家兄弟哈哈大笑,连说“有趣”。贾母急了,抹着泪说:“哪里有这样对兄弟的?你两个是他舅父,快说说他去。”

    史鼐假笑道:“说他做什么?世上没有欠钱不还的道理,他既有钱去还国库银子,也该有钱还公帐才是,本来一个理儿么。”

    史鼎也说:“恩候这法子委实好的紧,从前我只当存周脸皮子薄,原来不过如此。”

    贾母哑口无言。史家欠的库银也不比贾家少,听闻前儿圣人在朝上特特赞了荣国府诚实守信、替国分忧,此事又是贾政上的折子,想来如今一干老亲都有几分不忿,不禁连声嗐叹。因道:“政儿还国库银子本也事出有因。”因悄声道,“我们家大姑娘还在宫里呢。”

    不想她两个兄弟闻言毫不松动,史鼐翻着白眼子道:“只顾闭着眼寻自家的好处,半分不顾老亲们,纵他女儿当了娘娘,想来我们也沾不得许多光去。”

    史鼎又说:“姐姐不必替他说好话,他既办了此事,咱们总不能还憨头神似的当没发生过。你可知道户部的人如今日日上门来扰?我这么些年竟没如此烦闷过。”

    贾母还欲劝,见他二人笑谈待会儿去寻贾赦闲聊古董扇面,不禁长叹一声,唯盼着宫中早日下旨出来。从贾母处出来,二位舅父倒是当真去贾赦的花园子坐了半日。

    贾琮瞧着过了十几日、月钱已是扣了一回了,二房都没个动静,委实忍得;干脆添一把柴。

    这日宝玉下了学,往李纨院子去寻姐妹们玩耍,路过西花墙,只隐约见两个女孩儿袅袅婷婷的立在那里,忙过去搭话。

    刚到近前,就听一个说:“二老爷二太太当真忍得,这么些天过去,半分颜面都不要了。”

    另一个说:“听说连宝二爷的月钱都没给呢。”

    前头那个一道:“宝二爷怕什么,横竖老太太拿私房钱给了他。倒是三姑娘可怜见的,本来就没几个钱,如今只能喝西北风了。”

    宝玉忙问:“怎么了?老爷太太出什么事儿了不成?”

    那两个丫头吓了一跳,转身见是他赶忙跪下哭道:“求二爷千万别说出去,老太太说了,谁敢告诉二爷立时打死。”

    宝玉连连摆手:“我必不说出去,你们告诉我,出了何事?”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不敢开口,宝玉急了,拱手道:“求二位姐姐了,为何独不能告诉我的?三姑娘又怎么了?”

    前头那个遂壮着胆子道:“年前帐房查账,查出来二太太早年当家的时候贪墨了几十万银子的公帐,如今大老爷硬逼着她还钱,在帐房门口贴了数目,从二房一应开销里头扣。如今二房众人的月钱,从二老爷二太太算起、连着三姑娘环三爷,下到一众丫鬟小子们的,全都扣去还账了。二爷的月钱乃是老太太从她自己月钱里头分出来给你补上的。”

    宝玉立时惊傻了,如泥雕木塑一般伫在那儿不动。那两个丫头赶忙一溜烟儿似的没影了。

    半晌,宝玉清醒了些,撒腿跑去帐房,果然见门口帖子一张大大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不觉面红耳赤。帐房众人见了他大惊:“谁多舌告诉宝二爷了?”

    宝玉臊的连掩面的顾不上,扭身便跑。

    因过了平日回屋的时辰也不见他回来,又不在李纨处,袭人等四处寻他,半日方见他坐在一株腊梅下头抱着膝,痴痴呆呆的,吓得又是问又是摇。

    宝玉忽然站了起来。袭人有问他哪里不妥,宝玉一言不发直往王夫人处去了。

    王夫人本来愁得眉眼都挤在一处了,见了他忙招来身边笑道:“我的儿,快来!”

    宝玉到了她跟前双膝跪地,垂泪道:“如若太太手底下艰难,我那里还有些值钱的金玉器皿,可拿出去换些银钱。再不济,这块破石头怕也值两个银子。”

    王夫人一怔:“宝玉,你这是怎么的了?”

    宝玉道:“我今儿路过帐房,都看见了。”

    王夫人顿觉五雷轰顶,不禁搂过他哭道:“你那大伯好狠的心肠、这是要把我们娘儿几个往死里逼啊!”

    宝玉也哭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求太太还了吧。”

    王夫人抱着他使劲儿哭,将这些日子诸多哀苦一并发泄出来,母子两个顿成泪人。半日,王夫人咬了咬牙,揉搓着他道:“我的儿,不与你相干的,你且玩儿去。”遂打发了他回屋,自己去寻薛姨妈去了。

    宝玉回去赶忙让人收拾了许多值钱之物,吩咐袭人等送去二太太房里。袭人便猜到他知道了,劝道:“有老太太呢,不与二爷相干的。况这些太太哪里会收呢?”

    宝玉惨笑一声:“果然你们都知道了。”

    袭人忙说:“老祖宗也是为了二爷好,恐怕你知道了搁误念书。”

    宝玉嘲道:“念书有何用,不能替家里分半点忧。”因郁郁躺在炕上。袭人等也只得那些他喜欢的话来哄他,他也听不进去。

    待宝玉回到贾母处一道用晚饭,见他哭的两眼跟桃儿似的,大惊,问出了何事。宝玉只说陪太太掉了会子泪。

    贾母便明白他知道了,大怒,命人去查谁告诉宝玉的。宝玉既自己不说,又如何查的出来?况那两个女孩儿都不是荣国府的,正是幺儿的姐姐安娘并吴攸的妹子小溪。

    无奈,贾母使鸳鸯过去向王夫人道:“如今连宝玉都知道了,若是宣扬出去,恐怕有损宫里的大事。”又给了她十万两的银票子。王夫人千恩万谢。

    因实在一时凑不出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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