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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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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桐忙喊:“干什么干什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要抢人么!”人家闲汉正围着归明的棺材欢呼庆贺呢,响动极大,将他的声音盖了个囫囵,没人听见。朱桐一路走一路挣扎,奈何一介书生压根不是人家对手,被挟得死死的。

    走入前头的山门殿,迎面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负手走了过来,看衣裳像是富贵人家,足下的靴子乃是战靴,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显见是个练家子。朱桐眼睛一亮,愈发大声喊了起来。

    那人果然几步走上前来拦住他们的去路问道:“何事?”

    朱桐喊道:“将军救命!这两个歹人想绑架晚生!”

    那人问两个伙计:“尔等何人?”

    伙计喝到:“少管闲事!这个书生欠着我们东家的债,拖了大半年不肯还!好容易才抓到,决计不可让他跑了。”

    朱桐呼天抢地的喊起来:“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何尝欠过他们东家债了!读书人勤俭为本,从不借人钱财!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

    那人摆手道:“莫掉书袋子,我听着烦心。”

    朱桐立时闭嘴。

    那人乃向伙计道:“纵然有什么钱财纠葛,当往官府打官司去,岂能在佛祖跟前强抓了人走?”

    伙计道:“这位相公,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免得惹麻烦。”乃不搭理他,挟了朱桐欲绕开他走过去。朱桐又嚷嚷了起来。

    那人冷笑一声:“偏我就爱多管闲事呢?”话音未落,出手如闪电,只听“哎呦”两声,两个伙计皆倒在了地上。

    朱桐立时蹿到那人身后拱手:“多谢将军相救!小生来日金榜题名,必然报答。”

    那人扭头扫了他一眼:“年岁轻轻,既念了书便好生念书,少扯些不着三两的。”言罢低头瞧了瞧那两个伙计,口中念了声“扫兴”,转身便走。

    朱桐赶忙黏上去:“将军哪里去?得将军相救之恩,晚生请将军饮酒如何?”

    那人摆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晚生虽贫困些,酒钱还是有两个的。”

    他二人一壁说一壁走,冷不丁“呼”的一声,一条人影从后头掠过来,飞起一脚踢向那人后脑。那人口中与朱桐说话,身形一闪躲了过去。只见身后立着一位美貌女子,青衣木簪,爽利威风。

    朱桐失声喊道:“秦大掌柜!”

    那人眉间一动:“你认识她?”

    朱桐忙说:“前些日子来这庙里还愿偶遇过一回,此女便是城西一霸秦三姑,是个小寡妇~~”

    那人愈发皱眉:“寡妇竟成了一霸,还在庙宇中抢男人。”

    秦三姑抱拳道:“这位将军,小女子有要事寻这书生,还望将军莫要插手。”

    那人冷笑道:“我偏要管呢?”

    朱桐早藏到他身后去了,挥了挥胳膊:“将军是位好汉子!”

    秦三姑见那人的神情便知道,今儿不打是不成的。遂不再多费口舌,再施一礼。那人往旁边一指,朱桐赶忙闪到柱子后头去了。他才抱了柱子扭过头来,那两位已经斗在了一处。耳听风声响起,眼花缭乱,混不知谁占了上风。

    此处已是山门,外头便可出寺,然朱桐并不敢乱跑,恐怕秦三姑手下还有旁人在外守着,故此躲在柱子后头使劲儿喊“将军打的好将军打的好!”其实他压根儿看不清人家是怎么打的。

    忽听门外有人在唱小曲儿,声音古怪极为难听:“我爱你,爱着你,好像老鼠爱大米……”朱桐好悬没笑出声来!这不是贾琮平素胡乱哼的曲儿么?登时猜到这位将军是自己人,也顾不得颜面了,趁那两位将要打到自己跟前来,转身往下一根柱子跑去,抱了那柱子再瞧两眼,门口近在咫尺,遂撒腿奔了出去。

    只见一位伙计打扮的矮子牵着两匹马候在寺外。那伙计虽贴了两撇胡子,近看能看出来是个女子,只是眉毛粗眼角耷拉,有点丑。她轻喝一声“快走”,率先翻身上马。朱桐忙跟着上了自己的马,眼睛顺便往那女子手上溜了一眼:手和脸、脖子一样黝黑。

    他二人拍马才走几步,有四五个人已经从四面围了上来。那女子从马上腾空跃起,耳听“咚咚”数声,不待朱桐看清楚出了何事,那些人已东倒西歪横在地上了。那女子跳回马上又低喝“快走”,自己撒马在前飞奔,朱桐赶忙催马跟了上去。

    一溜烟儿跑了很远,那女子的马渐渐慢了些,朱桐也喘了口气,回头望望没有追兵,庆幸道:“脱身了!”便在马上问,“多谢这位大姐相救,后面那位将军不知如何了。”

    那女子道:“凭秦三姑的本事还留不住他。”朱桐还欲多问,那女子道,“秦三姑自持眼力过人。你乃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她早看出来了,故此不会过多防备。前头的岔路我二人分道扬镳,你自回你铺子去。”不待朱桐答话,打马先行。朱桐赶忙跟在后头,到了岔路口那女子果然往另一条道上去了,朱桐不敢过问,急急的依着原路回去。

    回到柳氏木材行,秦可卿见了忙问:“可出事了不曾?”

    朱桐长出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喝了盏茶,方将在庙里经过说了一回,又道:“也不知道那位将军可好。”

    秦可卿微笑道:“那姑娘既说了他有本事,想来无碍。”

    朱桐问道:“他两个是谁?好厉害的功夫。”

    秦可卿道:“明儿你去梨香院谢谢人家去。”旋即摆手,“罢了,你还是老实在家待会子。”朱桐撇了撇嘴。

    原来,朱桐今儿走了不一会子,秦可卿想着,那归明乃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又追查此人若许年,如今又是他亲设计弄死的,想在归明棺材前丝毫不露破绽只怕极难,八成瞒不过秦三姑的眼睛。柳湘莲去宽慰冯紫英了;因知道梨香院有许多武艺高强的少年,她便命人去贾家告诉了一声。

    贾环闻听连连跺脚:“咱们这里的人皆不是三姑姐姐对手,幺儿哥哥能跟她干几下子,偏她认得。”

    起。点在旁道:“这便是琮三爷想收服的那位?”

    “可不是么。”

    起。点道:“秦三姑武艺高强,寻常人不是对手。只是她也有几分傲气,对付区区一个书生不会带许多人手。寻位高手过去,当能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贾环愁道:“哪儿找高手去?龚先生伤还没全好,余下几个有本事的她纵不认识也见过。”

    起。点莞尔一笑:“眼前放着一位高手她不认得。”

    “谁?”

    “你五叔。”

    贾环“嗷”了一声:“快去快去!”起。点当即出门找人去了。

    朱桐听完瞠目结舌:“不会吧!那将军是荣国府的五爷?东平王府养大的那一位?跟他们那两位老爷也差的太远了!”又啧啧两声,“这位才不愧是荣国公之子呢。”

正文 第248章

    有人从眼皮子底下救走了童秀才,秦三姑的手下冲进山门殿回报。那将军自然也听见了,眉头皱了皱,撤身跳出战圈向秦三姑一躬到地,口称:“仿佛误了姑娘的事,在下实在抱歉。”秦三姑才欲讽他几句自作聪明,他竟疾速掠出门,眨眼上了马飞驰而去。秦三姑先前见童秀才神情并他二人言语不似作伪,一直当作那将军多管闲事,不想他们竟是一伙的!心中十分烦郁。

    遂四处查访形似童秀才等三人者。忽有伙计来报信,方才他路过一处酒楼,两个人正好进去,仿佛就是那黑瘦的矮伙计并那将军,忙飞马过去。及问店小二,果然有此二人,在一间雅室。秦三姑赶到雅室门口贴耳听了片刻,毫无声音,推门一看,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怕是方才觉察出异样逃了。她乃细细搜查这雅室,寻到一块帕子。帕子本寻常,一角绣着个奇怪的方形图案。

    秦三姑拿着那帕子琢磨了两日,实在看不出那是什么。因想起贾琮知道许多奇怪的事,遂袖着来了梨香院。

    贾琮可巧预备去看两位先生,正换衣裳呢。听说她来了忙跑出来笑嘻嘻道:“姐姐来的好巧,慢一步我就走了。”又命起。点看茶上点心。

    秦三姑道:“不搁误你许久。琮儿,你瞧瞧可知道这是个什么?”乃将帕子递过去。

    贾琮拿了来一瞧,脱口而出:“神盾局!”

    秦三姑忙问:“什么神盾局?”

    贾琮道:“三姑姐姐哪里得来的这个?你认识神盾局的人么?怎么联系他们?买一次消息多少钱?”

    秦三姑瞪了他一眼:“好生说话。这是个什么?我有大用。”

    贾琮想了想道:“早年听我一位师父说,绿林中有个极神秘的门派——也不能叫门派,就是个搜罗消息的组织,叫做神盾局,标志就是这个。喏,这个图是只鹰,就是哨鹰,探消息的那种。他们专门以卖消息为生计,也做些保镖、报仇、救人的生意。我先生还在绿林中的时候神盾局是不做杀人生意的;后来他归隐了,偶有旧识来访,说是只要价钱合适,他们也杀人了,仍旧是贩卖消息为主。很贵,但很准。”

    秦三姑道:“何以叫神盾局?”

    贾琮道:“听说起初他们是一伙寻常的绿林盗贼,犯下一桩夺财大案,类似水浒里头生辰纲案的那种,官府追拿得紧。中有一位极聪慧的史大爷,将同伙散居于各处,并弄出了一套隐秘的法子互通消息,终于将官府糊弄过去了。因这帮人原本皆是小贼,发财后有些大手大脚,坐吃山空,没几年便将得来的财物挥霍将尽,都去求史大爷领着他们再干一票。史大爷恐他们惫懒这些年手脚不灵便,便创立了神盾局,专门贩卖消息与绿林大盗小贼,他们自己从不出手犯案。‘神盾’就是他们最初躲过官府搜拿的一个暗语。我师父提起此事的时候说案子已经七十多年了,现在大约快八十年了吧。”

    秦三姑皱眉道:“我竟从来不曾听说。”

    贾琮瞧了她一眼:“您老哪里用得着买消息,自己都已经四通八达了。”

    秦三姑道:“你这位师父是何方高人?”

    贾琮怔了怔,旋即嘿嘿傻笑两声:“什么师父?我没说过什么师父啊!”

    秦三姑好笑道:“横竖他已退隐江湖,纵然从前曾犯下什么,王爷也可赦免了去。”

    贾琮谄笑道:“横竖他都已隐江湖了,朝廷也别管了。”

    秦三姑戳了他一手指头,思忖片刻问道:“你师父可知道如何联络他们?”

    贾琮摇头:“他要是知道早告诉我了,我可想跟他们做生意呢。三姑姐姐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帕子?”

    秦三姑叹道:“莫提,让人坑了一把。”因回头将当日之事细想一回,忆及那童秀才的言语神情,委实不像是认识那将军的。莫非唯有他是那个寻归明报仇的,将军并那伙计皆是请去救他的?

    偏这会子起。点过来添茶,瞄了一眼,赞道:“好妙的针法!”

    秦三姑眼神一亮!她素来女工平平,也不大认得针法,忙问道:“好姑娘,你瞧瞧,这绣工可能瞧出什么来?”

    起。点红了脸,垂头道:“奴才不过多一句嘴。”

    秦三姑将那帕子递给她,笑道:“我不擅长这个,你帮我认认。”

    起。点遂拿起来细细瞧了瞧,道:“不是京里头常用的针法,我竟从不曾想过套针还可以这样走的!怕是外头的法子。”又笑道,“改明儿我也试试。”

    秦三姑道:“我拿去绣庄里头寻个老匠人瞧瞧去。”

    贾琮道:“姐姐若得了与神盾局联络的法子可要告诉我!”

    秦三姑哼道:“告诉你?我预备剿了他们呢。”

    贾琮奇道:“剿他们作甚?又不碍你事。”

    秦三姑淡然道:“莫忘了我是朝廷鹰犬。”

    贾琮道:“从前还罢了,如今愈发别剿。绿林有一个好处,便是不参与诸王纷争。吴王可用,燕王亦可用。保不齐来日还有生意做呢。如今王多国多事儿也越来越多,与其自己出钱出力养探子还不如买消息划算。只是不知他们的消息是否真实可靠。”

    秦三姑默然片刻道:“再说吧。”便起身走了。

    她拿着那帕子往两个大绣庄问了问,老师傅皆一眼认出来,那个是湘绣。秦三姑暗惊:湘绣,莫非他们老巢在楚国?遂往贤王府去禀告给了司徒磐。

    可巧冯紫英也在,顺势要了那帕子过来一瞧,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图!原来完整是这样的!”忙向司徒磐道,“查刘登喜余部也查到了这个。”

    原来冯紫英追查刘登喜,寻到一处没人的院子,从柜子底下一个角落搜到半张不曾烧尽的纸,上头以蝇头小楷罗列了御林军几位要紧将军之家眷,背面画了个图案,却少了一半,瞧不出完整的当是何模样。因他反复揣摩那图许久,记得清清楚楚。故此一看见秦三姑拿来的帕子便认出来,他手边那半张图便是帕子上绣的这个。

    司徒磐皱眉道:“刘登喜是这个神盾局的?还是神盾局是刘登喜的?还是刘登喜寻神盾局买消息?”

    秦三姑道:“我不会看错的,姓童的秀才并不认得救他的将军。那伙计在外头唱了两声小曲儿,难听的紧,听不出词儿来。童秀才起初还候在山门殿里等那将军与我交手,听了那曲儿才出去的。后来我去城门查问,那日进城的人多,守门兵卒虽记不得那秀才,倒是记得那个将军与黑瘦的伙计,他二人一道进的城。如此看来,这两个才是一伙的,那小曲儿怕是个暗号,琮儿的绿林师父也说这个神盾局行事隐秘。只是我怎么从来不曾听说?”

    司徒磐道:“既是贼寇出身,俗话说做贼心虚,行事隐秘倒不奇怪。你素在京中,难往别处去。琮儿的师父既号江南七怪,必是在江南呆了许多年头,南边的事儿熟识些。”因问道,“那两个人功夫如何?”

    秦三姑道:“那伙计我没见着,听下头的人说出手快如闪电,年岁倒是不大。那将军,虽与我打了个平手,我心知他不曾使出本事来。当真对阵我不是对手。”

    司徒磐叹道:“可惜入了贼道。”言下有几分爱才之意。

    冯秦二人听了,回去愈发下功夫搜查寻常,只是皆不曾查出什么来。秦三姑惋惜道:“保不齐那日让我打草惊蛇了。”乃使了人往楚国打探去,并往刑部去查八十年前左右的失财大案。

    这一日钟威预备离京赴鄂州,往荣国府来辞别。因他上回来时忙着同侄儿说话没顾得上旁的,这回特与起。点两个说了半日的机密话。梨香院众人皆作不知。待他二人说完了,钟威出来又向贾琮致谢。贾琮扬了扬免单卡道:“将军已谢过了。”钟威无语,只得抱拳。二人都没想到那卡立时就能用上。

    钟威忽然想起一事,道:“诸王在大明宫扯皮已经扯了近一个月,少有成效,司徒磐颇为头疼。三爷若有法子,可替国立下一功。”

    贾琮耷拉下嘴角:“枉我做了那么大的PPT给他们说西洋之事,指望他们能团结些。”

    钟威道:“团结并非让利。”

    贾琮一叹,道:“这等大事我不能毛遂自荐,只能等着或是引着他来问我。”遂摇了摇头,“不管那个。钟将军你加入神盾局么?如今是我五叔在主持。”

    钟威微笑道:“我不加入神盾局。然当日与神盾局联络的便是我。”

    “哈?你已告诉司徒磐了么?”

    “不曾。”钟威道,“他没问过我这个。”

    贾琮愣了愣:“他手上刘登喜余部的活人只有你们几个,他竟不问你们?”

    钟威道:“因他问过旁人,都说我是个打手,不知道机密,机密在一个从前叫全子、数年前不知何故改名安子的人手里。”

    贾琮翻了个白眼:“那是我五叔!”

    钟威笑道:“横竖贾五爷已复还本名,谁还知道他叫过什么安子全子?”

    贾琮吐了口气,又道:“对了,那个大夫,你们是如何救出来的?”

    钟威道:“我说他是我们绑来的,与他无干;只是司徒磐下头有人说他知道的太多,纵然不杀也不能放了。我遂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终究他是被我们连累的,既这么着,就让他与我们一道去好了。冯紫英趁势威逼利诱他给司徒磐当探子。”

    贾琮咧了咧嘴:“冯大哥此人样样皆好,唯有一件事致命——太自信了些,从不疑心自己的消息或推测有没有可能弄错了。”

    众人又说了会子话,钟威欲告辞,又抱了抱拳才要道谢,贾琮先将免单卡掏了出来。钟威笑摇了摇头,辞去了。

    次日一大早钟威便领着三个旧友南下鄂州,冯紫英特拉了贾琮一道相送出城外。因他们走的南门,回城后贾琮便说他要去城南大宅那头转转,看看他的亲兵叔叔们。因知道这些人乃是贾赦心腹,冯紫英不便参合,先回去了。

    贾琮去城南大宅左近转了转,各位叔叔婶婶家四处串个门子卖个乖,倒也挺累,连午饭都是在幺儿他大哥家吃的。直至吃饭时听说旧事他才知道,这些当王爷的都够狠厉的。

    早年八王爷、即今之晋王,设美人计引得幺儿的大哥爱上他一个外侄女儿,让贾四等人阻了,丢他大哥去怡红院干活,如今是怡红院的要紧管事。后贾赦依着龚鲲所荐送他一个大名贾维则。偏贾维则已情根深种,再看不上旁人,故此幺儿后来托六王爷设法断了那姑娘家与八王爷母家的往来。六王爷竟借了李家两个愚人之手,险些害死那李姑娘全家性命!李父也断了一条腿。而那两位家中都有些权势,此事闹去族里也无人替他们做主,只赔了几个钱不了了之,连礼都不曾赔。再后来,那两个愚人皆意外而死,他们族中便有传言说是李姑娘家下咒咒死的,那两家日日来他们家闹得四邻不安。他们家没个儿子,李父又腿伤未愈,唯有白白吃亏。有一回闹大了,李父的腿再伤一回,伤得狠了,大夫过来瞧了竟说难治,怕是今后要成瘸子。

    恰在此时有人将此事做闲热闹传到了怡红院。贾维则立领着人闯进去李家硬生生将他们全家接去自己新买的一处院子,其间厚着脸皮进进出出的做主自然不必细说。又求贾赦帮忙请了宫中的太医去给李父治腿,直治了大半年才好。后李姑娘家与族里彻底断了往来,他二人也喜结连理。

    那传信到怡红院的必是六王爷的人;只是不曾想连那将院子便宜卖给贾维则的竟也是他的人!不必说,六王爷手底下也有周全妥帖之人。此事幺儿自然不敢告诉贾维则,只说他二人终究有缘分。

    贾琮灌了他夫妇二人半日的心灵鸡汤,哄得他两个欢欢喜喜的。直至中午方回了自家宅子。贾维则的媳妇李氏烧得一手好菜,今日便是她亲自下厨。贾琮吃撑了,背着胳膊在花园子里消食。才溜达到假山那儿,忽闻吱呀呀的铁链声,地道口开了!贾琮一心以为里头会钻出来龚三亦或是龚鲲,及见来人小吃了一惊:竟是妙玉!

正文 第249章

    话说妙玉从地道口仓皇钻了出来,看见贾琮也小吃一惊,喊了一声“贾三爷”。

    贾琮往她身后看了看,问道:“就你一个?”

    妙玉点点头,仍有几分惊惶:“主持大师曾领着我走过一回。”

    贾琮皱眉道:“怎么你这般逃命模样?出了何事?”

    妙玉镇定了片刻,就立在地道门口说了一遍。

    自打上回她与净元师太遭了绑架,平素愈发谨慎起来,凡有风吹草动皆小心查看。前日有香客来庵中还愿,乃是一位富家太太,敬完香烛随意游玩时巧遇妙玉领着人修剪花木,大惊,特向领着她的姑子打探。那姑子是个乖觉的,说妙玉平素只在自己的庵堂修行、不与人往来,她竟不知道此尼法号。那位太太却一直朝妙玉张望,走了老远依然频频回头。净元听闻比往日更警觉了三分。

    偏方才那位奶奶又来了,还领着她婆母一道。净元一看那老太太之仪态便知道绝非寻常女子,只怕又是从妙玉容貌上窥出了端倪,忙自己设法绊住了她们,以目暗示一个知事的姑子往妙玉处报信。趁着她们尚在路上磨磨蹭蹭,妙玉独自一人悄然从地道溜走了。

    贾琮闻言不禁犯愁。如今京中各色人等俱有,义忠亲王余部又极为惹眼。妙玉若是引得了谁家兴趣,想要一个安生日子怕是难了。再寻个庵堂搬家龚三亦与净元想必皆不放心。他想了想道:“为今之计,唯有你暂且避开几日,寻个与你身量相近的女子充做你混掉这些日子了。”不由得又烦诸王怎么还不走,都折腾到四月份了,再折腾会子迎春要生宝宝了。

    妙玉念了一声佛,全无主意。贾琮遂将她领回院子命人暂且寻间屋子安置,自己跑去龚三亦家商议。

    龚三亦龚鲲听说了都叫“不好。”埋怨净元做事草率不稳妥,“不该让她躲开的,岂非显得心虚了?人家愈发要起疑。”

    贾琮道:“横竖几个女子,有些好奇看个热闹罢了。寻个替身去挡一挡如何?”

    龚三亦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只怕妙玉再没的安生日子过了。她已二十多岁,正是先王妃在京中大放异彩的年龄,容貌也愈发像她姨母,但凡当年见过王妃的皆能认出来。”

    龚鲲道:“显见那太太年幼时见过先义忠王妃的。女子本来难以忍住口舌,可巧京中这一个来月女眷往来最多。如今两天过去,还不定多少人家的女眷知道了。女眷既知,男子也知。义忠亲王余部本事不小且没有主子,平反之后那点子执念也该散了。他们就是一块肥津津的大肥肉,那些个在大明宫扯皮的个个指望将这些人收归自己手下。妙玉她虽是个姑子,却是带发修行,眨眼便能还俗。”

    贾琮道:“万一不是呢?万一只是偶然相似呢?”

    “那也不过强娶了一个美貌姑子罢了,又不失什么。万一与义忠亲王余部相干呢?”

    贾琮皱眉道:“能糊弄过去么?”旋即摆手,“纵糊弄一时,总有人不断来探看,还是没的安宁。”

    龚三亦道:“岂止探看。换做我是哪家王爷的幕僚便会向主公荐计,在家中寻个年岁相当的男子设法将她娶走。一个无亲无故的姑子,纵得不来好处,她美貌总是真的。若娶了不好,过两年休掉便是。”

    贾琮一想也是。对这些王爷而言,娶走妙玉的负面风险和付出代价几乎为零,却保不齐可以得一个巨大的好处,谁会不做?因思忖片刻道:“既这么着,人家有心查的,眨眼就能查出来她曾在我们家水月庵住过两年,回水月庵去也不大安全。要不……三十六计走为上?”

    龚三亦一怔:“走?去台湾府千里迢迢,我不放心路上。”

    贾琮道:“那就不去台湾,去别处。只等躲过这阵子风头,要回京要回南边她老家都行。”

    龚三亦道:“盘龙山我也不放心,那是兵营,柳湘莲如今根本不去山上。”

    贾琮翻了个白眼子:“那您老说去哪儿。这可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保不齐就得一年半载。也不能藏在我们府里啊。”

    龚鲲道:“能藏人之处实在不少,三叔公,只要她不出门子,纵藏在你这宅子里亦可。”

    龚三亦连连摇头:“不成,咱们这里也未必安全。她这一躲,显见就是心中有鬼了。诸王跟狼寻兔子似的。这里时常没有人,万一让他们察觉出蛛丝马迹来,咱俩爷俩不在,只怕就让人抓走了。”

    龚鲲道:“若只是藏人好办,若还要有极其厉害的防卫就难了。已经有了一个朱桐,再藏她去柳家柳湘莲死都不会答应的。”遂一筹莫展,三个人好半日没想出法子来。

    贾琮只得先回自家大宅去,随口安慰了妙玉几句,见她已镇定下来也放心了。才欲回家,有个小子从外头跑进来回到:“街面上多了许多闲人,修鞋的卖茶水的打把势卖艺的干什么的都有。我方才问了问,真无庵最多,昨日就多起来了。”贾琮这才发觉龚三亦所言并不夸张,诸王怕是都将妙玉当成了大便宜,都想占了去。因思忖片刻,又回龚三亦家去了。

    老头看他进来便说:“是不是真无庵很热闹?”

    贾琮道:“是,门口多了许多探子,街面上也不少,真有点群狼捕兔之意。果然人民战争才是汪洋大海。”

    龚三亦叹道:“单单哪一家盯着她不怕,就怕这般被许多人一道盯着,哄住了这家防不住那家。”

    贾琮愁道:“偏她最惹眼的是那张脸……京中人多眼杂,只怕非出京不可了。”他眼睛忽然一亮,“先生!我有个馊主意。”

    龚三亦横了他一眼:“快说!”

    “钟威将军人品可靠。他带了三个伙伴去鄂州,今天早上刚刚上路,四个人至少有三个武艺高强,当中有一个是女的。”贾琮道,“刘登喜旧部如今是我五叔在统领着,极为可靠。他们还拿了司徒磐的令牌。”

    龚三亦皱眉道:“鄂州那么远。”

    贾琮道:“故此鄂州没人见过先义忠王妃,连鄂王自己都没见过,不然当日他就认出来了。再说,钟威他们去鄂州就是为了杀他报仇的。”

    龚三亦摆手:“离谱。”

    贾琮耸肩道:“好吧,其实只是……刚才我终于正眼仔细看了看妙玉。真的很漂亮。”

    “嗯?”

    贾琮道:“美女当尼姑太可惜。她若当真四大皆空就不会带发修行,不肯剃光头显见是爱美的。”曹先生原著里头,妙玉尘心未泯、待贾宝玉比旁人更好些,足见并未修行到可以抗拒异性相吸的地步。“当年她出家也是迫不得已,受了姨父的牵连,什么身子不好非要出家显见是借口。眼看她姨父要平反,差不多也可以还俗了吧。打小在庵堂长大,不通人情世故,将来出嫁是要吃亏的。若是先生寻人教导她,她那个骄傲的性子未必听得进去。现实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让她跟着钟将军一路惊恐颠簸,既安全、又长见识。再说,”他正色道,“钟将军虽为武夫,我敢说他是个铮铮君子。”

    龚三亦皱着眉头瞧了他半日:“你不会打了什么主意吧。”

    贾琮抽了抽嘴角:“钟威那么大岁数了,又是个历尽沧桑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他根本瞧不上妙玉。除了长得漂亮,连女工都不会。钟威又不是有钱人,他娶老婆肯定是要持家的。先生,人呢,不出去走走岂能知道天高地厚?不论来日她嫁人不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龚三亦思忖了半日,道:“当日她与晋阳郡主一道被刘登喜绑架,刘登喜的人见过她。”

    贾琮道:“那又怎样?已经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龚三亦仍是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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