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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敏很嚣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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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母亲的话,自己为显大度主动把春兰纳入房中。
  其实便是收了春兰做屋里人之后,老爷何尝主动去过春兰房中,还是后来没有子嗣,自己提醒老爷也要顾及一下各房各处,林如海才偶尔去一回。
  当时只当自己做得很是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直到自己死后飘荡于京城各处,听各家夫人对人诉苦,才知道那些偷腥的伪君子,有多少是勾搭上手之后纳入房中,几时会先在正妻之前提起的?老爷让自己关怀春兰,便是为了避嫌,不和正妻的丫头往来。便是提一句,也是因为她是自己看重的丫头,老爷提那么一嘴,也是看重自己的缘故。
  可惜如此浅显的道理,贾敏竟然用了多活一世的时间才明白。
  贾敏回过神来,方站起来一福,温言道:“老爷如今高中乃是大喜,趁此老爷大喜之时,我想替春兰求个恩典。”
  贾敏突然内宅之中行此大礼,倒吓了林如海一跳。忙扶住贾敏问何事。
  贾敏巧笑道:“春兰如今也十九了,正是女儿家韶华好的时候。虽说按例二十五岁方是时候放出去,但是女儿家二十五到底耽误了花期。春兰自小跟着我,处处尽心,看在春兰往日好处的份上,我想替春兰求老爷的恩典,现在便消了奴籍放了出去,由得她家自择一户好人家,做正紧娘子,总强于配个小厮,子女依旧为奴。”
  林如海见贾敏双目如明星一般看着自己,烛光摇映下,更显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帮贾敏将脸庞一缕秀发拢到耳后,温言道:“你能为她日后打算,那是再好也没有。只是她原是你带过来的贴身丫头,你自己做主便是,怎么反倒求起我的恩典来了?这样施人恩惠的事,由你亲自料理,下人们记得你的好处,以后只会更尽心的,你管起内宅也更顺手。”
  其实林如海早看出春兰故意在自己面前打扮得风姿妖娆,只是那是贾敏最看重的丫头,又是贾敏娘家带来的,便不好说什么。若是说多了,反而让贾敏觉得自己容不下她身边人,伤了夫妻情分,故此贾敏今日自己提起,林如海并不反对。只让贾敏自己做主便是。
  贾敏细心观察林如海脸色,说要放春兰出去,丝毫没有不舍之色,更加确定上辈子是自己自误了,林如海并不曾对春兰起半分兴致。贾敏只觉内心平安喜乐,与上辈子面上欢喜大度,内心酸楚全然不同,因说道:“虽说春兰是我娘家带来的,但是我既为林家妇,她自然也是林家人。老爷是一家之主,此事理应老爷作主。”上辈子多少贤惠之举是刻意为之,这句话却发自肺腑了。
  “既如此,我便做主了。”林如海正色说。贾敏见林如海面色严肃,心下又有些小忐忑,不知林如海如何定夺。
  却见林如海伸出右手,食指在贾敏小巧的鼻子上一刮:“一家之主发话了,内宅之事全凭夫人说了算。”贾敏猝不及防,被林如海逗得脸上一红,引得林如海哈哈大笑。
  贾敏也被逗得略微含羞的笑了,接着说:“既如此,我便索性大胆些。如今府上只有我夫妇二人,里里外外奴仆却有几百人,我想着趁着这次老爷大喜,咱们格外开恩放一批出去,也趁此好好清理一遍。没有差事可派只领着月钱的,一律放出去,免了他们的身家银子便是老爷的恩典。
  或者办事不尽心还贪墨污弊的,该当送官法办咱们也不护着。只留下尽心爽利的几十人咱们夫妇使唤尽够了。我留心看着,咱们夫妻两个使不了几个银子,账本上一查银钱却如流水一般的使,虽说咱们家不缺那几个钱,也不是这么作践法。”
  林如海早觉得家中开销甚大,但是贾敏嫁过来之后,从国公府千金变成侯府儿媳,规制本就降了一等。自己父亲过世之后,更是白身,规制和从前更加不能比了,若是削减用度,只怕委屈了贾敏。他素知贾府排场大,为了贾敏不至觉得委屈,便一直不提这事。不成想贾敏如今自己提出来了,哪有不允之理,便点头称是,连夸贾敏想得周到。
  贾敏上辈子亲眼看见荣国府赫赫扬扬终至后手不接,如今仍是触目惊心,自然趁早料理省检之事。又和林如海细细分析利弊,夫妻俩商议已定,先不惊动下人,以免打草惊蛇。贾敏先留心着内务不当之处,林如海也暗中留心外务买办、田庄当铺上的管事。有不妥之处先暗中记下,梳理证据,待到林如海休沐之日一并料理。
  经此长谈,林如海只觉贾敏长相出挑、待人得体、气度不俗倒是其次,这一分当家主母为家族长久计的心着实让人敬佩,从此以后待贾敏更加一心一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后半段有一种淡淡的虐感,这夫妻两个上辈子明明恩爱,却因为误会错过了彼此的真心。
  
  第4章 齐
  
  自从老爷高中之日,贾敏说了找卖身文书要放自己出去的话,春兰吓得心惊肉跳,日日悬心。她从小长在荣国府,见惯了富贵荣华,受惯了锦衣玉食,后来随着贾敏来到林家,自老太爷过世之后,规制虽然越发不如贾府。不过那些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最好的,不过是排场不如国公府罢了。
  她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是一直是贾敏身边的得意人,吃穿用度比之普通人家的小姐不差什么,早已养得身娇肉贵,哪里受得了被放出去配人过活的事。再说任凭是外头有体面的小厮还是小门小户的人家,那些粗鄙汉子怎么配得上自己?贾敏这么一提,直吓得春兰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况且林如海人品俊雅风流,才华横溢,为人宽和,春兰又知道贾母让自己陪嫁的意思,早就芳心暗许。为了留在林家,她越发的用心钻营,另式另样的打扮,故意在林如海会经过的地方看似不经意的出现,只盼获得林如海垂青。只要笼住老爷的心,又怕贾敏说什么?难道她不怕背上专横善妒的名声?
  这一切王大娘都看在眼里,王大娘是贾母亲挑了送给贾敏的陪房,端的是办事伶俐会看眉眼高低。以前知道贾母有心抬举春兰时,最是和春兰要好。那日见贾敏似不喜春兰,心中暗想贾敏到底是年轻媳妇,如此沉不住气,春兰自家带来知根知底,好过外头脏的臭的进门。
  王大娘虽然这么想,却并不提醒贾敏。她惟愿贾敏打发了春兰,她便是贾敏手下第一个得意人。至于她暗中观察春兰那些错处,也没有跟贾敏说,生怕一时告不倒春兰,反被贾敏认为自己多事挑拨,做事不稳重。
  只是王大娘主意打得虽好,却全然会错了贾敏的意。王大娘和春兰的斗法贾敏全然看在眼里,她虽不说破,却越发觉得齿冷失望。
  贾敏和林如海都用心观察,挑了几个实诚可靠的吩咐下去,把里里外外的下人都理了一遍。这日林如海休沐,带着几个老实本分的下人去京中几处庄子铺子办事。贾敏亦在家整顿,那起办事轻佻不妥帖,嘴碎爱挑拨的通通打发。
  那日贾敏端坐堂上,底下丫鬟婆子乌泱泱跪了一片,磕头的、请罪的、讨饶的、哭诉的,真真丑态百出。更有一起有年纪的,因为伏侍过太爷、太君,自恃有几分体面,竟然当众和贾敏分辨起来。
  “太太虽然年轻,到底是主子,若是觉得我们不好,罚几月月钱,或是打一顿板子,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老太爷的孝期刚过,眼看着老爷有了出息,太太就这样行事,老奴将来下去了怎生和老太爷老太君交代?
  太太刚刚做了林家主母,就苛待林家老奴,只怕传出去对老爷的名声也有碍,老爷才点了几天的官,太太就这样给他拆台?按理我做奴才的不好说主子什么,但是我一把年纪,在林家几十年,少不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太太祸害了林家。我虽死了,也有面目见老太君。我今儿说了这一番话,肯定是不容于太太了,太太是打发我也好,责罚我也罢,我总是拼着一条老命挣回苏州给老太君哭陵去。”
  说话的是林老太君的陪房巫启家的,巫启是林家的老管家,巫启家的在老太君在时是女管家,后来老太君过世,林如海守孝三年,老太爷不管中馈,这对老夫妻不知道贪墨了多少。贾敏一看见巫启家的嘴脸,倒想到娘家的赖嬷嬷,越发觉得可厌。
  林家老太君的孝期满后,老太爷为林如海求娶了贾敏,贾敏过门后方接手管家。虽然发现巫启管事期间诸多不妥,但是在母家也是伏侍过老人的下人比年轻主子有体面,贾敏当时觉得和老管家翻脸让人笑话,就按下此事没有发落。
  贾敏进门只一年,林老太爷也跟着去了,守孝又是三年,贾敏也不好发落老奴,怕名声不好。重生之后贾敏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的道理,哪里还容得下这等刁奴?
  巫启家的洋洋洒洒一篇话,话里话外皆是威胁恐吓贾敏此举是败坏林家名声,却也有几分歪理。堂下跪着的丫鬟婆子手底下有些不干净的尽皆小声附和,渐渐成了声势,反显得贾敏势单力薄。巫启家的见了,脸上露出得色,心想一个年轻媳妇,出阁前又是千娇百媚的千金小姐,见过多少世面?这么多人不听她调度,只怕吓也吓住了,日后还不得靠着自己方能镇住内宅。
  贾敏心中冷笑,打量着她迫于法不责众就放过这一干人等,却错了主意。贾敏岂是让人欺凌的人?冷笑一声道:“先有国法,后有家规,打量我是年轻媳妇,你们老夫妻仗着伏侍过太爷、太君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们先去衙门把你们的行事交代清楚,再来问我有没有孝敬长辈祖宗。不让你们给老太爷、老太君的名声抹黑,就是我们做晚辈的最大的孝顺!”
  众下人听了吓了一跳,这年轻太太好生厉害。巫大管家夫妇行事,有体面的下人都知道一二,深深后悔方才附和了巫启家的。没有体面的,或是老实本分的下人本也不和巫启家的一个鼻孔出气,不过几句话功夫,巫启家的哪里还嚣张得起来?
  贾敏也不废话,立马上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把巫启家的摁倒在地,绑了说要拉去见官。众下人见这几个婆子脸生得很,机灵的略一思忖就知道太太今日发作是早有准备,遂敛声静气低着头,心知此刻越发做出恭敬的姿态越好。老实的本来就不敢出声,遂这乌泱泱一片人,却个个跟斗败的鹌鹑似的,哪里还有巫启家的那样无法无天的。
  贾敏这里处置丫头婆子,外头早有从林如海娘舅顾家借来的护院守住门户,外头的男仆小厮也没一个逃脱的。待林如海料理了几个桩头回来,又料理男仆,因准备充分,刁奴见大势已去,并不怎么费事。且不说为了处置这一帮刁奴,林如海夫妇借了舅舅家的护院,连那几个壮实婆子也是借来的。
  贾敏重生之后素知贾府行事,不敢向贾府借人。林如海觉得这样大张旗鼓整顿,不让岳母知道,只怕传到贾母耳朵里,误会他苛待贾敏,提议也向贾府借些人,却被贾敏驳了,贾敏细说贾府行事,若真让母亲知道,自己带来的陪房行事若有不妥,贾府的人也必护着,对林家长久不利,林如海方不说什么了。
  哪些人犯了事,哪些人用不得,是两人早就打探清楚盘算好的。又暗暗告知府中尚能用的妥当人盯着各处,又借了顾家护院,林如海还去衙门请了一帮衙役,若有犯事的,由衙役直接带走,更加省事。在三股力量配合下,那些豪奴虽然刁钻狠戾,不过也不算什么。
  两人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府里上上下下,贪污舞弊,徇私枉法,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等等留不得的人竟然占了一大半。几个管事的贪没公中银钱、布匹、古玩、字画等物加起来竟有十数万之巨,几个大管事的家中器具之精美名贵,怕是很多有些官员之家都比不上。更别说还有当初跟着太爷办事的老人用着太爷的名义颇干了些包揽诉讼、鱼肉乡里的事。
  林如海并着贾敏夫妻两个把这一帮目无法纪的全都料理了,送官的送官,该当杀头的杀头、收监的收监,林家丝毫不护着。剩下官府不便料理的,发卖的发卖、打发的打发,错处不至那么大,但办事惫怠不尽心的,免了身家银子放出去,也是林家恩典。
  春兰等几个的一等丫头,贾敏倒赏了一副嫁妆,说的是不耽误花期,特开恩放出去自择女婿。虽然春兰的父母百般不愿,却也不能说什么。贾敏做法处处为身边当差的人考虑,让人挑不出错误,便是传出去,别人也只赞贾敏慈悲宽和,乃是美名。
  好笑的是,发落春兰等几个娇俏丫头时,王大娘好不得意,殷殷勤勤的跑前跑后,还责备她们不安好心思,该当有今日。谁知发落完丫头,外头已经查出王大娘的夫家王贵贪污官中银钱,要被送官法办。
  王大娘立即跪下,向着贾敏磕头如捣蒜,只求夫人看在当初情分上饶过这一遭。王贵贪墨银钱尽数奉还,不敢私留一个半个,将来也再不敢等语。贾敏冷笑一声,哪里理她。今日是查出来了,若是将来被别人参一本,老爷岂不是要为这种胆大包天的奴才担一个治家不严之罪?
  且不说暗中观察这几日,王大娘每每不给春兰好脸,断是捧高踩低的人。光说着王大娘的女儿将来便是黛玉的奶娘王嬷嬷,贾敏便断不能留这一家在府中,何况这家人办事贪得无厌,见风使舵,惯会逢迎人,人前人后竟是两个样子。
  理了一遍下人,府中只留五六十人,夫妻两个但觉爽利了很多,也远以足够使唤。并上庄子铺子管事的,都是办事实诚负责,牢靠守信之人。林如海和贾敏商议,办事牢靠有功的,均赏三个月月钱,或是留用或是提拔,能留在府中的人俱是欢喜,以后办事更加谨慎用心。
  又备了厚礼答谢顾家,帮忙办事的家丁婆子也有红封赏赐。
  经此一事,林如海只感叹妻贤夫祸少,有妻如此,内宅安宁,方家和万事兴。自己一心处理公事,也得心应手。只贾敏有些郁郁。
  原来这番整顿,贾敏带来的陪房并丫头均比林家家生奴才胆大妄为得多,竟没有一家是不该罚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林如海也并不介意,真彻查出来,贾敏依然觉得脸上无光。
  她上辈子一直自恃娘家排场大,气势足,体面非常,竟觉脸上有光。直至见了偌大两府风流云散,才知道自己竟是大错了:真正的体面乃是开源节流,保家族长盛不衰,而不是一时奢豪,却富贵不久。
  林如海见了贾敏这几日都兴致锐减,不知何故,晚间歇息时方问为何如此,是否病了。
  “何尝有什么病?要说心病倒是有一桩。”贾敏有些懒懒的说。
  见贾敏言语态度不像玩话,林如海竟然坐将起来问道:“什么心病?”那神色颇为紧张。
  贾敏见林如海神态紧张认真,被逗得笑了起来,复拉林如海躺下,亲自掖好被角:“老爷仔细着了凉。要说心病,前儿整顿内务,下人胆大妄为目无法纪直教人心惊胆颤,可惜咱们醒悟得迟了,只把京中里里外外料理了。留在苏州的人,山高路选,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呢。”贾敏思虑再三,终究没说贾家带过来奴才的事。
  林如海见贾敏不过忧心这个,心下觉得虽也是一桩事,不过到底不影响什么,便安慰道:“如果不是你提醒一番,就是京中这些下人干的出格事,咱们都蒙在鼓里呢。现下跟前儿的料理了便是好的。苏州庄子上并看房子的人并不多,就算做歹也有限得很。三节两寿,他们进京送礼,咱们多敲打敲打也就是了。这次大加整顿,他们知道了,想也不敢不尽心。”
  贾敏笑说:“老爷说得是,原是我多心了。”夫妻两个又闲话了一回,贾敏方知林如海早觉家中赫赫扬扬不妥,只怕省检了委屈贾敏,贾敏听了但觉心中柔情无限。林如海又知贾敏为了林家基业,不顾自己名声,对于陪房并陪嫁丫鬟铁面直断,毫不徇私,也极是感动。
  夫妻两个经此一事,感情更加深厚了。贾敏回想上辈子明明夫妻两个相互倾慕,只因一些事只顾自己埋头为对方考虑,却不知对方所思所想并不愿如此,当真蹉跎了大好岁月。
  是夜,鸳鸯帐中,被翻红浪,更胜新婚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要包子的,看看他们干什么了干什么了?然而后面的和谐了,不让看。
  
  第5章 流言
  
  虽然京城各家也有打发处置下人的,但是像林家这么大张旗鼓、搞得满城风雨的却是闻所未闻。
  京城就那么点大,贵族圈子多有来往,消息互通。谁家有什么事,不消多时便传得人尽皆知。况且谁不知道林如海年轻有为高中探花,又点了翰林院编修,现下谈论林家老爷光耀门楣的事余热未退,林家大肆整顿内宅,打发了好多下人的事又传开了。
  世勋贵胄们对此事的说法褒贬不一,有赞林如海治家严明的、赏罚分明的,也有贬林如海刻薄寡恩的,更有一起造谣生事林家内囊已尽,打主意打到奴才头上的,各种说法莫衷一是。
  独有那些治家有方的世家大族暗中喝彩,林如海已点了翰林,便是天子近臣,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但凡京中为官的,除了那起胆大包天的,谁不是小心翼翼?林如海刚刚上任便亲自清理了家中不法之人,不徇私、不护短,日后便是遇到小人想从家中下人下手,也不会让人寻到不是。
  这些人中但有身居高位的,以前还觉得林如海世家子弟,年纪轻轻中了探花,便是满腹诗书,只怕人情世故、为官之道上也无甚长处,这样看来,这林如海除了才学之外,倒是其他俗务世故也是极通,既不迂腐,也不古板,是个可造之材。
  贾敏只是吸取前世贾家覆灭的教训,趁早打发了家中不得用的人,不想却因此举让林如海得了好多务实官员的青睐,已经改变林如海日后的仕途轨迹。只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但说眼前,面对种种流言,夫妻两个相视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这样的传言自然也流传到贾府各处的耳中,急得贾母什么似的。
  贾母房中,除了心腹丫头鸳鸯和心腹婆子赖嬷嬷外,其他人都被退了出去,还有好几个丫头守在门外,竟是苍蝇也飞不进一只。
  春兰、夏荷跪在下头,哭得什么似的,一点不敢抬头看这位要抬举她们的老封君。好半日,春兰才唯唯诺诺的开口道:“回老太太的话,自从跟了夫人去林家,我们处处留心,时刻谨慎,实不敢有半分不尽心。我们并不知哪里惹恼了太太,竟然一并被打发出来。”
  贾母沉吟半晌,方道:“姑太太什么时候露意不留你们?之前竟是一点音信不知?”
  春兰又磕了一个头道:“太太成婚这几年,对我们姐妹几个都极亲厚、极信任的,不是其他丫鬟婆子可及,直至老爷中探花那日,太太突然让找身契,奴婢实不知做错了什么。便是我惹了太太不高兴,老太太想想,怎么其他三个姐妹并王贵家的都不用了。”
  “说到王贵家的,王大娘哪里去了?追回来没?”贾母这次却转身问的赖嬷嬷。
  赖大家的忙道:“回老太太的话,王贵家的听说王贵落了罪,当日就卷了细软逃了,虽说王贵家的钱财外头得的都充了公,欺压别家得的亦还了苦主,贪墨的也归了林家,到底有几样藏得极好的好东西被王贵家的低价当到了铺子里头,还都是死契。”
  说了这一通话,赖大家的又是心惊又是不屑,自己夫妇所得比之王贵家的,多了数倍不止。王贵家里做的那些事,虽然放到官府确实违法,但是哪家豪门贵族有体面的奴才没做过?便是在乡里低价买了些良田美宅,苦主知道了买主在公侯之家当差,也不敢说什么。这林家不但不护着下人,还多管闲事去报官,也不怕寒了下面人的心。这样下去,谁还给主子尽心办事?
  因为赖大夫妇颇为贾代善夫妇做了些不好让人知道的勾当,便是行事大胆些,贾代善夫妇也假装不见。颇有些要闹将起来的,少不得还帮忙帮衬掩盖。林家那样护不住下人的行事,赖嬷嬷颇有些看不起。
  又问了半日话,实问不出贾敏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也只得作罢。当初贾母给贾敏挑陪嫁丫头,本来就想着日后抬举了做屋里人,所以不但人物妖娆出挑,且这几个丫头的老子娘依然在贾府。
  贾母想着这样,这些个丫头就算抬了姨娘也不敢不尽心,比外头寻的强,自己原是一颗心都为了女儿,没想到贾敏竟是不领情。贾母便寻思定是林如海背后挑唆的。
  贾母遣散了春夏秋冬四婢,只觉心中烦闷,只留鸳鸯一个伺候,赖嬷嬷陪着说话解闷。
  贾母一张沉香拐在地上杵得咚咚作响:“我这么多女儿里面,最疼的独敏儿一个,她素往最是聪明伶俐,怎么如今行事这么糊涂起来。就说要整顿内宅,借故拿人作伐子,也是把不听话弹压不住的打发了,怎么家里带过去的亲信反而一个不留。姑爷那样年轻又有出息,长得又那样风流,将来添了房里人,敏儿如何自处?趁此机会该当借势打发了拿捏不住的林家家生子,多多提拔自己人才是。”
  赖嬷嬷也觉得林家这事蹊跷,只不敢说破,讪笑一回,安慰贾母道:“我也是看着姑太太从小长大的,那聪明劲头打小与别个不同,十个小子还不如她一个。想来姑太太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定是有其他缘故。老太太也别太操心了,老太太亲自教养的姑娘,能差了什么不成?”赖嬷嬷虽然嘴上这么安慰贾母,到底自己心理也是没底,觉得大约贾敏在林家真的失势了。
  “还有什么缘故?定是在家里做不得主了,每回回来或是去信,我那次不是让她提拔春兰?不但一直没有动静,这次还一并打发了。我敏儿最是听话,若不是身不由己,何至于如此?如今姑爷出了孝期,那样年轻就中了探花郎,又是那样的人品才学,只怕不日就要纳屋里人,如果新来的姨娘和敏儿不是一条心,该如何是好?”贾母说到伤心处,不觉流下泪来。
  赖嬷嬷见贾母伤心,遂安慰道:“春兰那丫头小时候虽然好,到底是生得太齐整了些,许是现在心思大了,姑太太早些打发免得日后生事也未可知。老太太切莫太过悬心,没得姑太太那里好好的,老太太却愁坏了身子。”鸳鸯亦上前,亲为贾母拭去眼角的泪水。
  贾母听了心下略好受了些,到底担心道:“你哪里知道,当初我替敏儿挑的陪嫁丫头,父母老子的性命都在我手上捏着,哪里敢不听话?就算有了野心也不敢不看敏儿脸色。”说罢又叹了一回,到底事已至此,也无法了。
  其实贾母最不喜姨娘小老婆,盖因她年轻时,贾代善的几个屋里人惯会争宠好胜,弹压几房老姨太太贾母没少费工夫。她为了女儿不重蹈覆辙,便教女儿自己先下手为强,自己收了听话好弹压的屋里人,对外别人不能闲话什么,对内也不疲于应付,不怕宠妾灭妻之事发生。
  只是她一向认为男人都是猫儿脾性,惯爱偷腥,却不知并不是世间男子皆是如此,此等见识到底低了一等。上辈子贾敏尊崇母命,作茧自缚,重生一世的贾敏反思之后,却不会再自己挖坑往里跳了。
  却说国公府荣禧堂里,前儿林如海高中之时,王夫人好不羡慕。贾政靠着老太爷临终遗本方得了个主事之衔,到底不如林如海科举出仕有体面,何况林如海又年轻几岁,当真前途不可限量。
  自从林如海中了探花,贾敏又不把没有子女放在心上,王夫人就觉得被贾敏比下去,心中老大不快。
  直至听说林家打发下人这一场,心里方畅快了:“姑老爷高中那会儿,姑太太宴请各家女眷时何等风光,我还以为当真夫妻恩爱和睦。原来竟是这样,身边不留一个体己人……啧啧”王夫人喝了一口茶,一脸看似同情,实则幸灾乐祸的摇头叹息,但觉这些时日的烦闷一扫而空,浑身畅快。
  “看样子,姑太太身边一个亲信也无了,啧啧,当初在家那会儿何等金尊玉贵,不成想现在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探花郎夫人也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一个七品小官的夫人,不知道这日后的日子怎么过。”陪房周瑞家的附和着王夫人说,把自家主子哄得眉开眼笑。
  吃过晚饭,王夫人照例到贾母房中昏定,见贾母眼角微红,略一思忖,也猜到是为那事了。但王夫人并不说破,只请了安陪贾母说话。好一会子之后,才让外头伺候的丫头婆子把贾珠、元春带下去,自己却不走。贾母见这光景就知道媳妇有话要说,自己只吃茶。
  如此沉默了好一会,王夫人才小心翼翼的说:“有些话,我原不该讲,只是前儿到我哥哥家吃酒,嫂子并做客的王妃诰命说话不大好听。”
  贾母放下茶碗,抬起头来。她素知王夫人的哥哥王子腾是个有本事的,所以王家大小宴会,走动的贵妇诰命极多,好几家王妃也给情面,愿意和王子腾夫人来往,是以王夫人的话兴许有几分真。故听王夫人接着说。
  “其他倒没什么,各家王妃、诰命虽然都知道姑老爷家打发了不少下人的事,不过别人家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北静王妃一向与咱们家极好,所以在僻静处拉着我说了两句姑老爷这么做,岂不是给咱们荣国府没脸?”王夫人细声细气的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贾母。
  她说的话倒是真的,贾母也想到了。不过北静这么说是担心贾敏的处境,这话从王夫人嘴里说出来,又有不同。外间不知,王夫人却深知贾敏那些丫头、陪房,都是贾母亲自捡的好的,现在被林如海一并打发,这可不仅打了贾敏的脸,更打了老夫人的脸了。贾敏当年十里红妆出嫁,国公府嫁女何等风光,如今身边一个心腹没留住,老太君脸上还有什么颜面?
  贾母虽知王夫人说的实话,但是由自己媳妇说出来,到底脸上无光。沉默了一会子,方说:“你素日是个好的,以后别学那起嚼舌根的。我素日喜欢你庄重稳妥,这些话,以后再也别说了。不但污了咱们耳朵,传出去,倒说荣国府手伸到女婿家里了,姑老爷没脸,咱们也不见得好。”
  王夫人点头称是。心里却想,贾母终究向着贾敏。便是贾敏治家无方,也能说成自己的不是。
  回到房中,王夫人仍觉有些气不过,周瑞家的来请安,开导了一回说:“太太也是糊涂,竟去置那等闲气,太太如今膝下一双儿女,掌家之权又在手上拿着。老爷敬重夫人,咱们家舅老爷更是今上跟前的红人,太太跟一个七品官家里不得志的夫人比什么?”
  王夫人听了,也把心中不快放下了,哼一声道:“就是,什么阿物儿,咱们王家地缝子扫一扫,不知抵一个七品小官多少年俸禄。我当真糊涂了。”脸上轻蔑一笑,心底到底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底气不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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