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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情仇女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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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侯爵家的餐厅极尽奢华。穹顶上绘着精美的罗马神话题材壁画,睥睨众生的神王宙斯、高傲美貌的天后赫拉、他们的女儿青春女神赫柏,还有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医神阿斯克勒庇厄斯,海神与火神。。。以及一位身穿长袍、抱着金灿灿的麦穗的美丽女神。
珀耳塞福涅?这是梅色苔丝的第一反应,不过她马上否定了这个答案,这位女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她又把目光转向四周,银烛台上燃满香熏蜡烛,席间洒满了鲜花,烛光与芳香共同交织成一场幻梦,仿佛他们是与诸神共进晚餐。
在蕾妮的安排下,梅色苔丝和玛蒂尔达分别坐在她的左右手边。这样一来,梅色苔丝的位置离圣梅朗夫人最远,但坐在斜对面的夫人仍常常往她这边望过来。
夫人面带微笑,但那锐利的目光却仿佛要看穿她的一切。几次之后,梅色苔丝实在无法忍受这探寻的目光,终于鼓起勇气,回以一个微笑,对方朝这边看的次数才不那么频繁。
餐前由圣梅朗侯爵带着大家祷告:
“穷人将得食,且获饱沃,寻求上主的人将赞美他;他们的心灵将得永生。
荣耀归於父及子及圣灵,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阿们。”
然而这顿绝对吃不完的奢华晚宴,却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侯爵家采用的是最近刚开始流行俄式上餐法,与把所有菜摆上桌的传统法式上菜法相比,俄式上菜法一道菜一道菜地上,头盘、主菜、甜点。。。显得更有格调和次第。
最先乘上来的是一道冷盘。侯爵家的厨子是一位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失业的宫廷大厨,因此这道由他掌勺的菜不仅装饰得光鲜亮丽,光洒在周围的戈达德配菜就有大鱼丸、小牛肉和鸡鸭肉加块菌做的小丸子、煮熟的羊杂和鸡肾、鸡冠;
就连香气也十分诱人,据说整块肉都是放在葡萄酒桶的碎木屑上熏烤的。
梅色苔丝虽知晓用餐的礼仪,但并没有马上开动。每次动刀叉之前,她总是小心地观察蕾妮或者玛蒂尔达。这样一来,她看起来就像是在效仿两位女伴,既不会显得失礼,也避免了表露出任何逾越身份的举动,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接下来还有煎成黄金色的鲤鱼子、普罗旺斯风味蜗牛、浓稠的黑松露奶油汤、新鲜香美的阿尔腊肠、风靡巴黎的血鸭和鹅肝,以及马赛出产的被渔夫称为“海果”的各种珍馔美肴。。。梅色苔丝每样只吃了一点,因为上菜的仆人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症状减轻了很多,但这场盛宴对蕾妮来说仍不怎么友好。除了仆人为她专门准备的清淡食物,她只吃了一点鱼肉。期间她几次想同梅色苔丝说话,但都被玛蒂尔达霸占着话头。直到仆人乘上新鲜牡蛎,那位活泼的小姐才彻底闭嘴,她终于有机会同梅色苔丝聊上几句。
晚餐过后,女士们先回到会客厅。圣梅朗夫人鼓励小姐们表演节目,她倒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梅色苔丝,只是邀请她为蕾妮翻琴谱。
梅色苔丝礼貌地应下,在第一页快结束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渔女,是不应该看得懂琴谱的,莫非这又是一个考验?
好在蕾妮及时朝她投来了一个眼神。就这样,每当要翻页的时候,她们就会有明显的眼神交流,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这一关也过了。
时间过得飞快。临别的时候,圣梅朗夫人似乎一改之前的态度,不仅郑重地向梅色苔丝和阿夫里尼医生道谢,还分别向他们赠送了礼物。
阿夫里尼医生得到的礼物是一套翻印的古罗马医学典籍,而梅色苔丝的是一套首饰。在她坚决推辞之后,圣梅朗侯爵只得改送了一瓶席上喝过的葡萄酒。
梅色苔丝当然知道这酒有多贵重,可一个加泰罗尼亚渔女却不可能知道,于是她礼貌地收下了。
蕾妮亲自送客人们出来。阿夫里尼医生住的旅店并不算远,因此步行回去,玛蒂尔达有仆人来接,因而蕾妮安排了自家的马车送梅色苔丝回家。
直至梅色苔丝登上马车,圣梅朗夫人才把锐利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她飞快地拉上了书房的窗帘,书房里没有别人,只有她和侯爵。
“我的好夫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心血来潮,要蕾妮邀请那个平民女孩来同我们共进晚餐?我知道你平时有多看不起平民出身的人”,圣梅朗侯爵疑惑地说,“如果想感谢她救了蕾妮,完全可以采用别的方式。”
“对那个梅色苔丝,你怎么看?”圣梅朗夫人挑挑眉。
“她很聪明”,圣梅朗侯爵评价道,“礼仪都照着蕾妮和玛蒂尔达来,完全没有失礼。我原以为她会和她的出身一样粗鄙。”
“我仍记得第一次随母亲去皇宫觐见的时候有多紧张,而这个女孩面临的情境,和当年的我比也可以说差不了多少,我想除了这回,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走进这样一座历史悠久的豪宅”,圣梅朗夫人冷笑着说道,“可她表现得太过从容了。如果不是她顶着那张属于加泰罗尼亚人的脸,我会以为是萨尔维欧伯爵的女儿故意接近蕾妮,借机来寻仇呢。”
“萨尔维欧伯爵的女儿不是嫁到巴黎了吗?而且她和蕾妮一向关系很好,难道你说的是。。。”侯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对,我说的是老萨尔维欧伯爵”,侯爵夫人郑重地点点头,“那个在法国大革。命时被推上断头台的伯爵。”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忘”,侯爵摇摇头,“也许我们当初做得有些过分。”
“要怪就怪他站错了队,同情吉伦特派的人。当初我们是为了自保才把他推出去的,我也没想到罗伯斯庇尔会直接砍了他”,圣梅朗夫人愤愤不平地说,“可能活过法国大革。命的贵族,谁的手上又没有沾血呢?”
“夫人说的极是”,圣梅朗侯爵略一沉吟,“可这个女孩怎么办?”
“若不是蕾妮怀孕,我决不允许她如此任性,带这个下等人去尼姆”,圣梅朗夫人狠狠攥紧裙子,“如果她守规矩,倒是可以先留下当蕾妮的陪伴。等蕾妮生下孩子之后,我再想办法把她赶走。”
“要是蕾妮不同意怎么办?”侯爵皱皱眉头。
“我记得蕾妮最喜欢的首饰就是她外祖母留给她的紫水晶发网了”,侯爵夫人的嘴角勾起一个恶毒的微笑,“要是发网丢了,最后却在梅色苔丝身上找到,她会怎么想呢?
☆、第二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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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色苔丝就要和蕾妮一道去尼姆了。
在那之前,她特地去了一趟莫雷尔父子公司,拜托莫雷尔先生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帮忙照顾老唐泰斯。
“梅色苔丝,唐太斯先生那里你就放心吧”,莫雷尔摊摊手,“现在公司的船大多已经出海,我手上并没有多少事情,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很乐意多陪陪这个老友的。”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梅色苔丝由衷地说。她很清楚在这样的时候仍愿意帮助“拿破仑党”埃德蒙的家人,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别这么说,梅色苔丝。这都是我心甘情愿为埃德蒙做的”,莫雷尔微笑着说,“等埃德蒙出来以后,让他自己来感谢我吧。”
从莫雷尔父子公司出来之后,梅色苔丝回到梅兰巷,向老人辞行。他们在马赛一起生活了近一年,如今就如真正的父女一般亲密。
蕾妮的马车迟到了半小时,但在梅色苔丝看来还是来得太早了。她不得不登上马车,最后一次向老唐太斯挥手告别。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涌动着一股不可抑制的悲伤,就好像他们再也不能见面了一样。也许她该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遮住了她的眼泪。
直到看不见老人的身影,梅色苔丝才回过头来。“我很快就会回马赛的”,她告诉自己。
蕾妮雇的马车行驶得迅速而平稳,阿夫里尼医生则骑马随行。
一路上梅色苔丝的心情都十分忐忑,虽然有了蕾妮的许诺,但她很清楚翻案绝非那么简单。特别是每次当她以为自己能救埃德蒙,紧跟过来的大浪就会把希望打得支离破碎,她很害怕这次又会失望而归。
但她必须见到维尔福。据她了解的情况,检察官维尔福此前与埃德蒙从未有过交集,就算他是个顽固的保皇派,埃德蒙也并非他痛恨的拿破仑党,为何维尔福要对一个无辜的水手下死手呢?
背后真正的原因也许就是症结所在,如果能通过这次会面设法找出来,也许会对埃德蒙的事情有帮助。
然而她预想了一百种与维尔福会面的情形,统统没有发生。当他们终于抵达维尔福在尼姆的临时府邸时,仆人巴罗斯却说维尔福已经接到调令,去往凡尔赛任职,并且短时间不会再回来。
“可他应该该等着我的。。。”
一股不理性的热望夹杂着怀疑,折磨着蕾妮的内心,她几乎是当即就决定追过去。
在梅色苔丝和阿夫里尼医生的苦劝下,蕾妮才勉强同意先留下来休息。然而第二天一早,蕾妮就指挥仆人们着手准备启程去巴黎,这一次,她谁的劝也听不进去了。
“维尔福还不知道我们的爱情终于有了结晶,我必须亲口告诉他,我一刻也等不了了”,蕾妮喃喃地说道。
尼姆到巴黎的路程要比他们之前走的路要远得多。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换了一辆更大的马车,巴罗斯则做为车夫随行,他原本是维尔福的父亲诺瓦蒂埃将军的仆人,对巴黎的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
即便是这样,在梅色苔丝的时代只需要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也花了两天两夜。
然而到达巴黎近郊时,意外发生了。
蕾妮忽然感到一阵疼痛。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开始为自己的任性可能导致的后果而感到害怕。
他们无法再向前。梅色苔丝帮着阿夫里尼医生把蕾妮扶进了附近的钟瓶旅馆,马夫巴罗斯则被派去找位于高海隆路的努瓦蒂埃将军。
蕾妮脸色苍白,躺在血红色的天鹅绒床垫上,身上很快被冷汗浸湿。“我的孩子。。。”
梅色苔丝紧紧握住蕾妮的手,“阿夫里尼医生也在这,他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维尔福。。。”蕾妮再也抑制不住眼泪,“维尔福在哪儿?”
梅色苔丝和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走出了房间。
“医生,告诉我,蕾妮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梅色苔丝焦急地问。
“她的状况不是太好。。。”医生略一沉吟,“特别是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这只会给她现在的状况雪上加霜,可如果。。。”
“我明白你的意思”,梅色苔丝点点头,“如果维尔福先生在这,蕾妮就能安下心来。”
她马上回到房间,自告奋勇地说道,“蕾妮,我会把维尔福先生找来的。你说过你们在欧特伊还有一栋别墅,如果我猜得不错,维尔福先生刚到巴黎,一定会先去那里。”
但蕾妮却不肯放开她的手,“梅色苔丝,不要走。。。我害怕。。。”
梅色苔丝轻轻擦去蕾妮额头上的冷汗。现在巴罗斯走了,她知道比起自己,蕾妮更需要医生在身边,“不要怕,蕾妮,阿夫里尼医生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我很快就会和维尔福先生一起回来。”
“不,梅色苔丝,你不明白。。。”蕾妮艰难地说道,“我知道现在说起这个很突然,但我还要请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梅色苔丝疑惑地问。
“如果有一天我发生了任何不测,我要你代替我守护我的孩子。。。”蕾妮喃喃地说,“我能感觉到她前方的路充满黑暗,你曾经救过她一次,我相信你是那个命中注定要把她引向光明的人。。。求你答应我,梅色苔丝。。。”
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就连一旁的阿夫里尼医生也有些吃惊,蕾妮这样说的意思,基本可以看作是要认梅色苔丝做孩子的教母了。
“我答应你”,梅色苔丝没有丝毫犹豫,“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守护她。。。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蕾妮终于松开了手。
梅色苔丝不舍地看了她最后一眼,退出了房间,阿夫里尼医生也跟了出来。
“医生。。。”梅色苔丝张张口,最终没把心里的担忧说出口,她知道医生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懂得克制感情的人。
“什么?”
“蕾妮。。。就拜托你了。”
“我一定会保护好她和她的孩子的,我发誓!”医生坚定地答道。他的神情是那样严肃,这让他脸上的棱角显得越发冷硬。
梅色苔丝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匆匆离开旅馆。
她很快就雇到一辆马车。
“芳丹街二十八号”,她大声说道,“请您务必快一些,我有非常紧急的事!”
☆、第33章 欧特伊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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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色苔丝终于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巴黎,尽管并不是以她想象的方式。
她曾在这里求学,也是在这里开始了演艺生涯。可眼前的这个巴黎和她所熟知的那个有太多不同,她的大部分回忆都难以找到承载的居所。
所幸的是,至少她还能勉强辨清方向。
马车离钟瓶旅馆越远,梅色苔丝的内心就愈加忧虑。她知道蕾妮急着来巴黎一部分是为了快点见到维尔福,但更多的是为了她。因此,如果蕾妮的孩子出了任何事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梅色苔丝。。。答应我。。。”她的脑海中萦绕着蕾妮的请求。
蕾妮的表现似乎有些反常,梅色苔丝不明白她为何笃定她的孩子是个女孩,又为何提出那样突兀的请求。
是她的意识有些不清醒?还是因为她太过害怕?毕竟,蕾妮的孩子将会和她一样尊贵,而现在的自己只是个迦泰罗尼亚渔女。
但梅色苔丝并没有把那个承诺当作玩笑。如果蕾妮所说的那一天真的到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替蕾妮守护那个孩子,那个以维尔福为姓氏的孩子。。。
马车在一座宏伟的别墅前停下了。在热月党人上台之前,圣梅朗一家就住在这里。
欧特伊别墅前有一座设计成迷宫的花园,外围则是铁制的栅栏。梅色苔丝环视一周,检察官并没有把马车停在附近,别墅的窗户里也没有任何光亮透出来。很可能维尔福来巴黎后住到了旅店里,这里根本没人。
不过她很快发现,花园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于是她直接推门进去了。
也许是缺乏打理,花园里的树丛长得实在茂密,微弱的月光染白了那条通到屋子里去的石子路,但却无法穿透那黑压压的树丛。
然而,当梅色苔丝走到花园中央时,忽然听到一阵喘息声。她轻轻拨开藤蔓,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搂着一个美丽的女人热吻着。男人卷曲的头发在月光下镀了一层银霜,即使不带着假发,看起来也像极了一个检察官,是维尔福!
在梅色苔丝看清他们时,维尔福也发现了她。他的双眼瞬间迸发出冰冷的眸火,那目光比上次在法院时还要可怕几分。
“谁在那里?”维尔福边吼边朝梅色苔丝冲过来。起初他以为那是某个尼姆来的仇家,毕竟他在尼姆任检察官时,曾放任拿破仑的士兵遭到迫害屠杀,结下了不少恩怨。直到扭住梅色苔丝的手臂,他才真正看清眼前的女人。
他认识她,他曾在马赛的法院门口见过她一面,她令人吃惊的美貌至今让他无法忘怀。
那时候,梅色苔丝来法院是为了她的未婚夫。然而,她也是维尔福最不想见到的人。因为看到她的时候,那个由于他的野心而被他牺牲的无辜水手,仿佛又在他的眼前出现了。
维尔福常常主张对犯人处以极刑,是靠了他那不可抗拒的逻辑和雄辨把他们定罪的,他的眉头从来没有留下一点儿阴影,因为他们是有罪的,至少他相信是如此。
然而这件事却完全不一样,他给一个清白无辜的判了无期徒刑——那是一个站在幸福之门无辜的人。这一次,他不是法官而是刽子手了。
不过这样违背良心的事只要做了一次,做第二次就会容易得多,在面对一个同样无辜的人时,他也可以毫不手软地下手。
于是他下令把梅色苔丝也关进监狱,直到深夜才释放她,他以为那样她就会害怕。
现在看来,他想错了。
维尔福从思绪中回过神,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他的内心涌起一阵冲动,想要让这张拷问他良心的面孔永远消失!
梅色苔丝完全没料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幕。此刻,她也意识到自己撞破了维尔福的好事,对方必定会自己不利。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慌乱,既然维尔福已经认出自己,主动出击才是上策。
她果断反手一记狠狠的耳光,把维尔福打得眼冒金星。
“没错,是我”,梅色苔丝冷笑一声,“那个被你关进伊夫堡的无辜水手的未婚妻!”
维尔福恼怒地扬起拳头,准备反击,但又一记耳光打得他天旋地转。
“你陷害了埃德蒙,欺骗了莫雷尔先生,还把我关进了马赛法院的牢房”,梅色苔丝怒不可遏地说道,“现在,你又背叛了你的妻子蕾妮,她是那么爱你。。。”
“你这个疯女人。。。”维尔福再次尝试还手,却发现自己丝毫不是这个看起来纤弱的女孩的对手。
一年多驾船出海打渔的生活给予了梅色苔丝足以战胜这个养尊处优的男人的力量,她狠狠地挥出拳头,径直砸在了维尔福高挺的鼻梁上。“但如果你以为可以犯下这一切罪过而不必受到审判,你就大错特错了!记住我的话,维尔福,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维尔福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摸摸鼻子上的血,终于吃痛地叫出声来。他畏缩地抬起头觑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站在月光下的是一位圣洁的女神,让他心中所有的罪恶无所遁形。
意识到自己暂时镇住了维尔福,梅色苔丝即往花园外跑去。然而树丛组成的迷宫阻挡了她的脚步,她心里越是焦急,越是找不到真正的出口。
当她终于看到花园的栅栏门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口。那是随同他们一起来巴黎的仆人巴罗斯,他巳经通知了主人诺瓦蒂埃将军,现在正领命过来找维尔福。
“巴罗斯,帮帮我!”梅色苔丝绝望地喊到。
但就在她跑出大门的瞬间,巴罗斯死死地抓住了她。他最终选择站在了主人的儿子维尔福一边,而非正义的一方!
此时维尔福已经回过神来,他快步追上前,用苍白的双手扼住了梅色苔丝纤细的脖颈。
☆、第34章 永冬的城堡〔番外〕
〔番外〕
玛蒂尔达接到了一个从法国传来的噩耗。
——勒诺男爵在北非遇害了。
他是玛蒂尔达的爱人,准确地说,是她曾经的爱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知道他在走之前是否会想起她,而她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她仍记得他们在巴黎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那段日子,那大概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光,就好像巴黎夏天的艳阳底下,那闪耀在勒诺发际的金色阳光。
而现在,她却身处永冬之境,似乎身边的所有生命都在凋零。
她摊开手掌,露出了手中那枚白色的“相”。冰冷的棋子似乎并未从她手中吸取任何暖意,孤零零地躺在她手心里。
当年她并不明白这枚棋子所代表的含义,她曾以为它代表勒诺,他的祖先是查理曼大帝时期的贵族。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这枚棋子就是她自己。
她仍记得当年在那座幽暗的帐篷里,巫姬让她在棋盘上选一枚棋子,她毫不犹豫地选了这枚白色的“相”,也许是因为它孤零零地在一堆黑棋中显得太孤独,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但她记不起来了,反正她就是选了它。
“这就是你未来的命运”,巫姬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留着它,它会提醒你,记住你的位置。”
她并不明白巫姬的话,于是继续追问。巫姬给了她三段预言,“你会继承一大笔财产,收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你的孩子将会有皇室血统。。。”
如今这三个预言已然成真,然而得到的同时也注定要失去。
继承那笔遗产意味着她失去了父亲和哥哥;收获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却永远失去了爱人;而她的儿子,是叶卡捷琳娜大帝的重孙,阿列克谢将军的孙子。虽然他的祖父是私生子,但这改变不了他有皇家血统的事实。
想起刚听到预言时的兴奋,玛蒂尔达只觉得讽刺。
一切还要从那场荒唐的舞会说起了。如果没有那场舞会,也许如今的她,就是活跃在巴黎社交圈的的勒诺男爵夫人了。
多年以前,在她父亲去世之后,嫂嫂把她推上了凡尔赛宫廷舞会,她本以为那会是她的机遇,没想到最后却成了她一辈子的梦魇。
正是在那场舞会上,她遇到了还是沙皇俄国使臣的安德烈。
当时她已有了毕生所爱,同意去舞会无非是爱慕虚荣,想出一出风头。没想到在舞会上,安德烈对她一见倾心,并且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安德烈的背后是他高贵的祖母,是整个沙皇俄国。为了前途,哥哥威逼她嫁给安德烈,而他的背后亦有皇家势力撑腰。无论是路易十八,还是阿图瓦伯爵,都对这段婚姻乐见其成。
玛蒂尔达不甘心当一枚棋子,于是她选择和勒诺男爵私奔。没想到计划却被她的闺蜜兼嫂嫂出卖,由此引发了安德烈和勒诺的决斗。
那场不幸的决斗最终以勒诺被打伤而告终。
她怀疑有人动了手脚,因为勒诺是俱乐部里数一数二的神枪手。然而说什么也没用了,为了挽回名誉,她被迫嫁给了安德烈少将。
于是她成了一枚真正的棋子,一枚背景离乡的棋子。
就这样,玛蒂尔达孤身来到了寒冷的北国,而伤愈后的勒诺则参了军,后来听说他去了北非,他们不约而同地离开了那个伤心地。
玛蒂尔达曾想过死,然而她的信仰救了她。
这位马赛的娇小姐过了很久才适应了彼得堡的严寒,习惯了俄罗斯人的生活。然而更残酷的是沙皇俄国信仰东正教,因而她只能待在家中祈祷。
而她与母国的联系,也在一点一点地被割断。
听到哥哥的死讯时,玛蒂尔达感受更多的不是悲伤,而是解脱。她的嫂嫂在她哥哥死后不久之后就就找了一个下家,一个叫腾格拉尔的银行家,并且通过她父亲的关系,给新丈夫弄了个男爵的头衔。
而她在法国最好的姐妹也去世了,为此她伤心了很久,并且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和法国那边任何联系。
现如今,勒诺也走了,她的心仿佛也随之死去,只剩下一片荒芜。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玛蒂尔达的脸颊滚落下来。
她的眼角忽然闪过一丝狠戾,接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到了丈夫床边。
他高贵、优雅、英俊,但玛蒂尔达恨他。她怎么能不恨他呢,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被迫远走异国他乡。如果不是他,勒诺也不会死。
他夺走了她全部的幸福!
然而玛蒂尔达终究没有下手,她想到了这些年他对她的付出,想到了他们的儿子,她不能让他没有父亲。
放下匕首的时候,玛蒂尔达并不知道背对着她的安德烈默默地睁开了眼睛。
。。。。。。
这是玛蒂尔达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而且还是烈性的伏特加。
她晃出庄园大门,在树林里逛了一圈,直到下起雪才回家。
严寒让她清醒了一些,她看着窗内被仆人逗得咯咯直笑的儿子,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她在那里站了很久,身上的黑色貂绒全被飘落的雪花覆盖得全白。直到有人温柔地为她披上大衣,她才回过神来。
“我们回家吧,玛蒂尔达。”
她回过头,是她的丈夫,安德烈。
她不知道他外出了多久,他身上也有好多雪。
回到房间之后,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并未让她感觉到温暖,周围的空气凝滞在一片紧绷的沉默之中。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德烈从柜子里拿出了那把匕首,接着丈夫敞开了自己的胸膛,“我知道你恨我,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些。。。”
他在试探她吗?
安德烈的行为激起了玛蒂尔达的反感,她真的拿起匕首刺了下去,虽然刺得并不深,但安德烈胸膛上白皙的皮肉还是卷了起来,殷红的鲜血潺潺流下。
也许是被吓到了,玛蒂哭了出来。
安德烈忍着痛,用沾血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递给她。
她马上拆开信,是北非过来的消息,勒诺并没有死,一位叫马西米兰莫雷尔的年轻军官救了他。
玛蒂尔达忽然有些愧疚。
“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
“这是值得的,如果这点伤能稍稍减轻一点你对我的恨的话”,安德烈略一沉吟,“玛蒂尔达,我爱你,当年的事情我一直很愧疚。。。”
“你当然应该愧疚,勒诺绝不可能输给你”,玛蒂尔达恼怒地说,“一定是你的人在他的枪上做了手脚。”
“我以我家族的名誉起誓,我并没有做那样的事”,安德烈忽然激动起来,“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很多年。我听说过勒诺男爵在俱乐部的名气,我本以为最后的结果是我在决斗中死去,那样的话也许你还会记得我,可是。。。”
“可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玛蒂尔达碧绿的眼眸闪烁着。
“不过那场决斗,我赢得并不光彩”,安德烈低下头来,“我暗中调查过,当天晚上,有人约见了勒诺男爵。。。”
“什么?”
“想想吧,路易十八怎么会允许俄罗斯贵族死在自己的领土上?”安德烈提示道。
玛蒂尔达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意识到安德烈说的没错,勒诺迫于压力输给了安德烈,正如她迫于压力嫁给了他。他们都做出了选择。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找来药酒和绷带,为安德烈仔细包扎。
这也许是她第一次正视丈夫的躯体,白皙却健硕,好似佛罗伦萨雕塑家们刻下骄傲的阿波罗。。。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仿佛感觉心里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
她注意到在肌肤的接触之下,安德烈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玛蒂尔达包扎完伤口的手不自觉地往下滑,触到了那坚实的腹肌,还有。。。
安德烈情不自禁地靠过来。。。起初他们只是接吻,后来做得更多。。。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久。
。。。。。。
黎明将至,一整夜已经过去了。玛蒂尔达从床上起身,拉过温暖的毛皮,走到了卧室外间的壁炉前,把那枚棋子扔了进去。
在她内心的一部分,这也是在向她的过去告别。
她所以为的真爱放弃了她,而那个她不爱的人却可以为她付出生命。
她忽然不明白这么多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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