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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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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两日,韩翊海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是几次在餐厅用餐,总和这些小伙子不期而遇,而且这些小伙子,到了迪化转车后,仍跟了上来,还是一节车厢,这也太巧了。他渐渐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是以这两天开始憋着劲给大伙分派蛋糕,实则他又哪里有胃口了?
王自忠非要拽着张金昌去另一桌吃烹炒,再听他要的菜式,就更令韩翊海无奈,可逮着不花钱了是吧?
叶昭则只是要了份烤肉,加之一杯贵州女儿窖,便是1个银元,10元钱,一般人物,委实消费不了餐车上的美食,也只能自带食物或是购买送到各个车厢里的盒饭。
咂了口酒,叶昭在韩翊海耳边低声道:“韩先生,不必担心,我看只是凑巧,咱四个人,值得人花这般大力气?要说跟人结仇,王老师风流韵事多了些,可就算人家寻仇,也不会跟一路来西域再动手吧?”
韩翊海点点头,心说只能希望如此了,一个时辰前跟巡警反映情况,见他是大学职员,巡警倒很痛快的答应这就查查这些人来历,可是到现在也没回信。
此时,火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能感觉到,前端车厢渐渐仰起,是到了丘陵高地了。
从迪化到天湖城的铁路,从出了阿拉山口,可以说就是一条笔直的直线,路途极畅,仅有这一处丘陵需要爬坡,而一月一次的班车自然满载货物,以现时蒸汽动力,车速就不免降了下来。
叶昭端起酒杯,笑道:“早知道晚点来用餐,这爬上爬下的,对肠胃可不好。”
正说话呢,突然就听嘭嘭的响声,韩翊海奇道:“什么声音?”话音未落呢,就觉眼前一黑,被人仆倒在地,接着餐厅玻璃碎落一地,餐厅内,尖叫声四起,绅士小姐们早没了风度,有的马上趴在地板上,有的向餐厅外跑,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是枪声,嘭嘭嘭的枪声,木质车厢偶尔传来闷响,被枪弹射中,但很显然,或许距离尚远,袭击者的子弹很难穿透车厢厚厚的木板。
韩翊海闷头转向的,就感觉被人架起胳膊,腿也不听使唤,跟着人家的力气乱走,不一会儿,嘭一声,被人推得靠在了车厢上,等头上桌布被摘去,他才发现回了车厢,叶昭和他蹲在一处玻璃窗下,车窗上的玻璃早已粉碎,他自不知道这是郑阿巧干的,免得流弹射破玻璃窗,玻璃碴子碰到躲在下面的叶昭。
韩翊海转头看去,见张金昌、王自忠二位蹲在旁侧座位下,都吓得脸色惨白,但都没受伤,韩翊海这才松口气。
叶昭道:“是哈萨克马匪。”
巴尔喀什湖和萨瑟克尔湖之间的广阔荒漠草原,并没有什么部落游牧,这一带也远没有什么国境的概念,随着中国人逐渐控制这片区域,北方一些哈萨克部落,得俄国人支持,逐渐形成了几帮马匪,呼啸而来,抢掠天湖城一带的中国移民,开始中国移民很是吃了亏,但这两年,随着建设兵团治安营的完善,又有一个中国骑兵团和一个步兵团进驻天湖城畔,哈萨克马匪已经渐渐不敢去天湖城区域。去年一支千余人的马匪匪帮被中国骑兵团全歼,至此哈萨克马匪再不敢去撩天湖城虎须。
实则进驻天湖城的骑兵团,均是征募的巴尔喀什湖南中国疆域内的哈萨克勇士组建。
中亚的游牧民们本就民族观念淡漠,互相间只有同一个部落才是亲人,乃是地域同宗观念,是苏联之政策一定要将民族划分的清清楚楚,对同一个民族采取同一个政策,又强迫其迁徙聚集,那自然民族就会慢慢抱团,成为主体民族眼里的异族,这便是灌输国民观念还是灌输民族观念的根本不同。
现今来说,各个部落自是谁对它好便为谁卖命,更不要说哈萨克马匪同样不会有同族观念,不管是中国境内的哈萨克部落还是俄国境内的哈萨克部落,被其遇到都难逃被劫掠残害的命运。
而西域中国境内各族,帝国采取的政策便是宣传你们都是帝国公民,帝国统治外的便是外国人,和民族杂七杂八的关系半点不沾边,至于帝国在西域各城建设的学堂,更是宣传国民观念的先锋力量。帝国公民高人一等,就是宣传国民观念的精髓。
车厢外壁,偶尔传来闷响,叶昭心说终于明白为什么用铁皮车厢了。
这是哈萨克马匪第一次攻击火车,铁皮车厢虽说不是为了防范马匪的子弹,但自然也是从安全角度着想。
嘭嘭嘭枪声突然密集起来,是火车上的警卫连开始还击,甚至能听到车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自是警卫连战士跑向货物车厢布防,免得马匪趁火车速度减慢,攀上火车抢掠货物扔出车厢。
想明白这个关节,叶昭揉了揉鼻子,怎么感觉在对付铁道游击队?
突然韩翊海惊叫一声,却是车窗处,攀上了两只手,郑阿巧突然站起,手中已经多了把六雷炮,顶着那刚刚冒头的马匪脑门就嘭的一枪,马匪哼也未哼,摔下了火车,他骑术精湛,大概本来想表演从马背飞跃进火车车厢,却稀里糊涂去见了阎王。
韩翊海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郑阿巧,眼里更是惊惧。
按照帝国法规,“允许”私人佩枪,加引号是因为审批极为严格,除了常年走外贸的商团,几乎没什么人能获得许可证和枪牌。
所以韩翊海见到叶昭的“仆人”突然摸出火铳杀人,自是震惊无比。
接下来,他才留意到,车厢内的那些小伙子,各个手里都有火器,而且是步枪,不时举枪向外射击,一名双手握枪的巡警匆匆跑过,仿佛见怪不怪,根本未作停留。
火车慢慢的越过丘陵,开始加速,嘭嘭的枪声渐渐稀疏起来,叶昭站起身,各个车厢内灯火早就熄灭,窗外月光皎洁,隐隐可以见到上百匹奔腾的快马距离火车越来越远,铁轨两旁,散落着一具具尸体。
“您小心……”见叶昭探出头,郑阿巧吓了一跳。
叶昭摇摇头,向车厢后门走,边走边道:“用饭都不得安生,也未免太乱了吧?”
郑阿巧跟在叶昭身边,恨恨道:“这些马匪,早该杀个干净!”转头见离韩翊海等人远了,便说道:“匪帮狗胆包天惊扰圣驾,待到了天湖城,奴才就传令骑兵团,进东突厥之地剿匪,俄国人若阻挠,只管驱逐!”
叶昭没吱声,点了颗烟,进了餐厅,看着一片狼藉,微微蹙眉,说:“去问问损失单册。”
其实不用叶昭下令,不一会儿,就有侍卫匆匆跑来,和郑阿巧低语了几句,郑阿巧禀道:“主子,有两名乘客被流弹所伤,又有几人被玻璃扎伤,三名警卫连士兵受轻伤,货物倒也没损失什么。”
叶昭微微点头,感觉着,马匪们的卡宾枪威力也有限的很。
“可惜了我的烤肉!”叶昭有些惋惜的说。
吸了口烟,叶昭又道:“北域的马匪,脑子都糊涂的很,也是时候叫他们清醒清醒了。”
郑阿巧屈膝:“喳!主子圣明!”
第五十九章 天湖城
短短几年时间,天湖城已经建设成一个不错的城市,中原风格的宅院鳞次栉比,宽敞的街道,成排的树木,而且有大批建筑风格极为简约的二层住宅楼,基本上,愿意住楼房的每家兵户都能分到“两室”,按月交租,在现今,自然没觉得什么,而且很多移民更愿意住大杂院甚至住木屋,楼房二楼接不到地气,住一层上面又被人压,却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当然,不管是大宅院还是简易住宅楼,厨房卫生间等等数户合用是免不了的。
大批二层住宅楼的兴起为这座移民城市节省了空间,外围筑起城墙、炮楼,防范极严。
这些建筑材料大多是没通铁路时靠马车一车车运载而来,创业之艰辛那也不必提了,火车刚通车时,每天都有大批物资运到,现今城内还有正在兴建的楼房小区,每日叮叮当当作业。
城内商户,除了开埠初国有商店主导了一段时间,现今城内居民所需,大多为私人商户提供。
这也和帝国政策有关,叶昭并不想令帝国在各行各业形成尾大不掉的国有企业,对国有资产控制还是很严格的,除了战略性行业,国家投资多在公众领域,目的并不是为了盈利。
帝国各边塞移民城市最早自然都要国有商店来主导货物流通,虽然近年国内商人转变观念,均知道移民城市是未开发的商业宝地,遇到兴建移民城市,都一窝蜂涌来,但国有商店在各移民城市普遍存在是不争的事实。
这些边塞移民城市的国有商店,几年前已经整合为“帝国百货公司”,交由私人企业代为运营,按比例缴纳财政部门红利,这部分收入则均被统筹用在诸边城市的建设中。
边塞城市其它一些国有资产也多是如此,如帝国地产的房租、部分帝国建设的企业,都按行业整合,委托私人公司运营,收益用作公共支出。
这与承包模式截然不同,以帝国复合式多部门审计制度,犯罪成本极高的威慑性律法,加之承包人并不受地方政府左右,也很难寻到什么庇护的后台,毕竟没有主管领导,你只需按商业行为运营就是,是以敢弄虚作假从中渔利的企业人自是少而又少。
各移民城市官署是管不到国有企业的,本来就是,这些建设兵团的总兵官本就权重,你再令他能摸到可以搞小金库的企业管理权,那还了得?
原本的清官,在这样的制度下,慢慢不变成贪官那都怪了,不制约“好人”的权力,等于引诱好人犯罪。
天湖城属于要塞式建筑,在中俄边疆的最前哨,城内一万多人口,兵团其余移民,散落在城南星罗棋布的移民据点和村庄中。
天湖城旅馆并不多,除了一家国营旅馆,便是酒楼大杂院似的客栈,也有一些商行会空置出房间,供旅客临时租住。
叶昭等到了天湖城时,事不凑巧,国营旅馆客满,酒馆杂院又比较脏乱,便由韩翊海出面,在总兵府帮助下寻了两家相邻商行借住,两家商户听说是京师大学的教授,自也乐得将房屋租于他们。
叶昭和韩翊海住进了“发记百货”,顾名思义,是一家售卖日用百货的商铺。
叶昭没有跟韩翊海解释郑阿巧带六雷炮一事,没什么可解释的。韩翊海也没有问,倒是郑阿巧私下跟韩翊海说,他是某镖局成员,受文先生家老爷子雇佣,陪文先生来西域走一趟,保护文先生安全。至于韩翊海相信不相信,那也无所谓了。
发记百货是二层阁楼的结构,叶昭和韩翊海郑阿巧都住二楼,房间倒是收拾的整洁,叶昭和郑阿巧占了主人房,郑阿巧就打地铺睡叶昭房内。为了些许租金便把主人房租出来,看来发记行的老板也是帝国新兴起的小商人阶层之一员,东拼西凑用掉所有积蓄来“淘金地”打拼,指望有一天能衣锦还乡。
至于这二层阁楼,和许多商铺一般,都是国有财产,租赁给商人。在黑龙江一带伯力等早期的移民城市,已经渐渐出现小商人赚够了钱,将商铺赎买为自己的私产。
总之对于移民城市的总体发展,叶昭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两日,叶昭去了天湖城周边采集土壤,回来发记后,便拿出显微镜、酸碱试剂等进行解析。
结论也很快就出来,基本上,这一带属于微酸性沙壤土,需要含钾比较高的肥料为宜。
摘掉眼镜,叶昭揉了揉眼镜,现今显微镜比之后世可差了许多,观察小颗粒,实在有些费劲。
“主子,您带眼镜可文雅着呢。”郑阿巧在旁边凑趣说。
叶昭笑道:“是吗?”拿起金丝眼镜戴上,说:“那倒是,像个教授了!”
郑阿巧摸出怀表看了看,道:“我去拿电报。”
叶昭并未惊动天湖城总兵官范耿吉,其实此次来既然没有带禁卫营,那自然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好,如果就和郑阿巧两个人来天湖城,那是再安全不过的,只是侍卫处怎么也不会放心,也就不免选了二十余名侍卫随行,现今这些侍卫则是作为大皇帝密使来传圣喻,均住进了兵营。叶昭和京城的电报往来,却是由内务系统的情报员传送,当然,这些情报员自不知道是在为大皇帝收发密电。
天湖城设有内务系统的情报站,属迪化内务局管辖。
郑阿巧去了一会儿便即回转,拿出密码本,到梳妆台前逐字翻译。
这家主人房家俬齐全,中原流行的贵妃床(类似席梦思),睡起来软软的倒也舒服,看来商行老板倒也颇懂得享受之道。
叶昭燃起了一根美洲来的雪茄,又扔给郑阿巧一根,说:“提提神。”
叶昭很少和大老爷们同房睡觉,身边没侍女服侍都极罕见。但这几日,却觉过得颇为舒畅,天天锦衣玉食美女环伺,走路不小心歪下身子都N多宫女吓得花容变色,实在令人无奈,偶尔过些平民生活倒觉得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吸了口雪茄,看着郑阿巧,叶昭便开始琢磨欧洲的事情。
到天湖城的当天,便接到京城转来的来自普鲁士的密电,俾斯麦在电文里,暗示将会向法国宣战,又请求中国皇帝剥夺法国人在东方的利益。
看起来普法战争迫在眉睫。
原本普鲁士人希望通过支持奥尔巴尼公爵利奥波德亲王去西班牙继承王位而钳制法国,但拿破仑三世显然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克制,只是通过外交手段施压,加之西班牙的保皇派也对利奥波德亲王加冕西班牙国王持反对态度,普鲁士人只得作罢。
现在双方的争斗重新回到了原点,普鲁士希望希望统一德意志南方的四个自治邦,而南德四邦以法国人为后盾,拒绝统一。
与历史上不同的是,看来这场战争很可能是普鲁士向法国宣战而不是法国向普鲁士宣战,战争结果,也殊所难料。
普鲁士的军力自然强于法国,但影响战争的因素很多,不知道俾斯麦还能不能成功的将这场改变欧洲政治力量格局的战争限定在法普两国之间。
虽然法国人因为拿破仑三世的判断失误到处推行霸权得罪了英国人,比如苏伊士运河开通之时,法国欧仁尼皇后参加的苏伊士运河开通典礼便被英国人视为对英国近东利益的巨大挑战。但国际政治,一向便有其偶然性,要在远东与中国分享利益并且渐渐失去泛中国海的英国人,难说国内政策对普法之间的战争会有什么新变化。
普法战争爆发,便是叶昭希望与俄国人解决所有恩恩怨怨之时,欧洲大陆的巨变,自然会吸引欧洲人大部分目光,趁此机会解决掉北方这个处心积虑东扩的巨大威胁是最好的时机。
至于美国人对欧亚大陆的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与俄国人交战,同俾斯麦一样,关键的一点,便是叶昭希望这场战争限定在两国之间,无论如何不能使得欧洲国家有借口干预。
欧洲强国中,英国和俄国之间,矛盾是很深的,在巴尔干地区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奥匈帝国,也对俄国人在巴尔干地区企图肢解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的意图极为警惕,如果中国与俄国人爆发战争,欧洲国家大概会乐见其成。
能对战局起决定作用的英国人,干涉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能诱使俄国人首先宣战,那么英国人干涉的几率为零。
现在,是该考虑与俄国人这场迟早会爆发的战争而且付诸行动了。
“主子,这一封是内务府瑞总管转来的来自俄国华沙的密电。”郑阿巧双手奉上翻译过的文笺。
叶昭拿起电文,问道:“伊斯坦布尔还没有回音么?”
郑阿巧微微点头。
叶昭默默看起了电文,心里,却第一次升起不安,与北极熊决斗,陆地争雄,这场惨烈的较量,将会改变未来欧亚格局的较量,中国,能笑到最后吗?
……
一瘸一拐的邱老板来喊叶昭吃饭的时候,郑阿巧已经将叶昭拟好的电文转交给了假扮顾客的情报员。发去京城的密电里,叶昭要红娘向天湖城调动军马,同时选派一名精干将领担任东突厥剿匪提督官,克日奔赴天湖城,在天湖城成立绥靖官署,整合各部人马,剿灭东突厥马匪。
提督官叶昭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便是雷冲,曾经叶昭的羽林禁卫军骑兵统帅,现任总参谋部次官,有着扎实的作战理论更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而且人极为精明,贯能领会叶昭意图,是绥靖官署指挥官的不二人选。
毕竟这个职位,可不仅仅在于剿匪,而是在于刺激俄国人的神经,进入俄国境内剿匪,还要在同俄国人打交道时做到有理有据有节,这等关节要拿捏的极好,凭一个勇字当头可不行。
同时叶昭给红娘的密电中,又有多项秘密军事部署,一场战争的阴云,渐渐笼罩在中俄边境,东方最强大的国家和欧洲宪兵之战,又会鹿死谁手?或许,当电文到得京城后许多将领都会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但叶昭,心里却没有半丝与强大对手碰撞的兴奋,第一代帝国民众,为中原的复兴,牺牲的太多太多了。
是以就算进餐厅前郑阿巧小声道:“主子,可也巧了,听说徕宁城的古丽大人也在天湖城”,叶昭只是随口问道:“谁?”全没反应过来。
随即就知道,是说的徕宁城副办事大臣古丽夏依尔,想起这个蛮族女,叶昭心情终于畅快了一些,笑道:“可也算有缘分不是?”
郑阿巧立时目光闪烁,叶昭便摆摆手,说道:“有缘分自然会再见,你也不必安排。倒是她,怎么来徕宁城了?”
郑阿巧道:“听说是呈送西突厥一地部落缴纳的毛皮。”
叶昭微微颔首,虽然徕宁城据此路途极为遥远,但将税赋财物送到此地便等于送到了中原,比走南疆自然快捷的多,而且她肯定还有旁的事,不然不可能亲自押送税赋,毕竟便是一路车辆换马急行,也要走两三个月的路程。
“看来一个月一班火车不够用啊!”其实从叶昭密电发出,各种军事部署开始,迪化到天湖城的铁路线只怕就不得安歇了,甚至安西到乌里雅苏台的铁路,同样会高速运转。
餐厅里,韩翊海已经坐在饭桌前呢,说是餐厅,实则就是二楼杂物房,稍微拾掇拾掇,便成了租客用餐之所。
韩翊海与邱老板讲好了,三名租客,租住其二楼主人房和客房各一间,十五天,包饭,共十五个银元,也就是一百五十元钱。因为韩翊海听说,下趟火车半月后便到。
而一百五十元钱,去掉伙食费七八十元,也抵得上邱老板忙活一个月的收入了。
现今市面上已经越来越多的流通纸币,使用纸币已经成为常态,帝国中央银行也加快了银元回收,充作贵重金属储备。
这从韩翊海和邱老板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出来,问起邱老板的生意,邱老板便操着山东口音道:“生意不好做,马马虎虎的,一年能落下三四百元,恁几位是大夫子,大知识分子,哪像我,一分钱掰开八瓣花。”
韩翊海道:“能存下三四百元?那可真不错了。”心说我养活一大家子人,一年还存不下这个数呢。韩翊海属于后勤,收入比张、王等讲师要差了一倍有余,而看起来邱老板就会做生意、会存钱,这话只怕他还是报了虚数,所赚要更多些。
邱老板咧嘴一笑,显然也有些自得,可不是,若搁十年前,便是有点家底的商人,一年能落三四十银元那也极难,更别说他本只是个卖油郎了。虽说现在帝国物价水平远比十年前高,但因为工业产品、消费品的丰富、降价,倒令人感觉不到物价高涨,比如脚踏车,一路都在降价,邱老板若想买的话,都能买得起了,当然,没人会用掉一年两年的积蓄来买辆脚踏车,所以脚踏车还是少数人才能消费的玩意儿。
女人用的雪花膏之类的消费品,同样因为化学技术的进步,成本降低,生产高效,价格基本维系不变,渐渐成了普通人家的消费品,又哪如刚刚问世之时,吃公家饭的巡捕头子朱丝丝,消费起来都力有不逮。
凡此种种例子很多,是以从整体上,民众生活质量倒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随便闲聊着,叶昭却是与韩翊海呷了口小酒,饭菜有荤有素,邱老板倒是挺实诚,饭菜质量完全按早前与韩翊海的约定,话说回来,现今商人最看重信用,不说价值体系吧,就说顾客,现今商贩做的多是熟客、回头客的生意,名声好生意也就好,和后世大都市做生意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品了口酒,叶昭笑着道:“邱老板倒是挺会享受,贵妃床垫,在天湖城不多见吧?”怎么看,贵妃床和邱老板的风格也不搭边。
邱老板老脸一红,没吱声。
郑阿巧却是门清,想来情报人员将邱老板查了个底掉儿,用过餐出门的时候,郑阿巧偷笑着道:“爷您有所不知,老邱春心动了,床垫是跟隔壁老板娘买的,隔壁的铺位也是老邱帮着张罗租下的,还帮老板娘垫了房租呢。”因为韩翊海也在,郑阿巧就不用主子的称呼。又道:“隔壁张、王两位教授租住的主家老板娘,丈夫滥赌欠了一屁股债,拍拍屁股跑回中原了,老板娘没办法,变卖身家,老邱与他两口子是同乡,一起来天湖城闯荡,这不可着劲儿帮吗?还以为他仗义呢,看爷您刚才问话老邱的模样,才知道动了春心。”
韩翊海蹙眉道:“男盗女娼!”
叶昭本来想说“一段佳话”,不得不咽回了肚子。帝国的价值观体系实则是很保守的,比如对于离婚,舆论上就持批评态度,虽然律法上规定了离婚一说,但不管男女哪一方理亏,都会被千夫所指,如果是女人坏了名节,那就更不必提。
叶昭倒是很喜欢这种氛围,不过觉得邱老板和那老板娘这一对儿如果最后成了情侣,倒也没什么,但韩翊海显然极为守旧,听到有夫之妇与人暧昧纠葛就心下鄙夷。
叶昭只好将自己的话憋回了肚子,其实这种乐趣也好久没有享受过了,在宫里,从来都是他发表见解旁人跟着转。
靠着发记商铺的墙根,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剃头匠摆摊,这也是帝国新生事物。
出了发记,叶昭对郑阿巧道:“下午没事,咱转转。”正说话,韩翊海追了出来,对叶昭喊道:“文教授,晚上范大人宴请你我四人,可莫忘了。”
叶昭摆摆手,径自向西行去。
走在天湖城长街上,打量着鳞次栉比的商铺招牌,叶昭却是在思索对俄用兵之事,等雷冲到了,却是要好生叮嘱他一番。
以人口比例,天湖城的商铺比之中原城镇要少许多,因为兵户收入并不高,他们的粮食大概有一半要无偿上缴,充作西域各处驻军军粮,其余的粮食扣去口粮,再议价卖给商人或者国库,如此得到的银钱才是他们的收入,自然微薄。但移民多为中原流民或者失业雇农,本来填饱肚子都难,现今的生活比起以前,已经是天堂了。
郑阿巧走在叶昭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更不敢打断叶昭的思路。
走过一个街口,叶昭笑道:“这范耿吉也算武官中的异类,宴请大学讲师,恩宠不小呢。”虽说现在重视教育,大学“夫子”们的社会地位也极高,但叶昭几人毕竟是讲师,范耿吉则官至总兵、帝国陆军少将,宴请几名讲师,确实可说颇有情面,不过这些武人,不清楚讲师教授等等区别也很正常。
郑阿巧犹豫了一下,忍着没说话。
叶昭见他神色,淡淡道:“你说。”本就叫他打探范耿吉的为人,却不见回禀,还以为没打探出什么呢。
郑阿巧不敢隐瞒,低声道:“是,听内务府情报站的包打听说,范耿吉有酷吏之嫌,将兵户人家当奴隶般看待,有一次骑马出城巡视,马匹被农户所惊,他便杀了农户一家四口,对上报为马匪劫掠。”
叶昭眉头就蹙了起来,说:“监察公署可知道此事?”
郑阿巧道:“多半不知道吧?而且包打听这话,也不见得做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叶昭没吱声,走了几步,说道:“范耿吉,记得是韩进春保举的吧?”
“这……,奴才不知……”郑阿巧可真不敢说话了,涉及到海参崴总督韩进春,他自然不敢多话。
叶昭摇摇头,说道:“我这个韩大哥啊,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我倒要看看这范耿吉到底是怎么个人。”
郑阿巧见叶昭脸色和睦,这才松了口气。
第六十章 偶遇
叶昭并没有赴范耿吉总兵的宴会,范耿吉军人出身,或许就见过自己,比如他曾经在广州讲武堂习业,而几乎每一届讲武堂学员都会得大皇帝训话,这几年更规范化,有专门的皇家对讲武堂学员的训导仪式,每一届学员毕业前都会来京参加军演,由大皇帝亦或皇贵妃出面训导。
船政军官学堂、武昌技术军官学堂、金陵政校的学员同样如此,帝国四大军校的军官毕业前,都会宣誓向帝国和皇室效忠。
推动皇权在军中的无上权威,叶昭也是没办法,如果枪杆子抓不牢,革新就会变成镜花水月。
范耿吉很有可能见过自己,虽说不见得是近距离,但若被其认出来终究不便,是以叶昭推掉了晚宴,韩翊海也拿他没办法。
回来的时候张金昌和王自忠都喝的醉醺醺的,连声赞范总兵“豪爽、英雄”,更跑来寻叶昭,一定要与叶昭较量棋艺,概因两人在火车上都输给过叶昭,喝了酒,就不服不忿起来。实则这些年叶昭的棋艺经大国手蓉儿淬炼,早已炉火纯青。
王自忠更满脸艳羡的说起范总兵的小妾如何妩媚迷人,令韩翊海连连蹙眉。
韩翊海好说歹说,送走了两人,又对叶昭道:“文教授应该去的,范总兵和寻常武人不同,见识很是高明。”
叶昭就笑,说道:“哦,范总兵人很好么?”郑阿巧泡来两杯香茗,韩翊海老实不客气的端起就喝,抹了把嘴,道:“好客谦逊,人所不及。”
叶昭品着香茗,若有所思的点头。
韩翊海走过,叶昭默默掀开桌上宣纸,露出下面一幅字帘,是叶昭亲笔所题,“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看了会儿,对郑阿巧道:“烧掉吧。”
郑阿巧呆了呆,忙自领命。
叶昭叹口气,说道:“便算如此,却也未必就是尽职尽责的官员啊!”
郑阿巧不敢接声,默默的去点火。
……
接下来几日,叶昭的工作基本完成,这日接到电报,雷冲已经到了迪化,他将会在迪化逗留几日,与哈里奇沟通筹建绥靖公署一事。
唯一的遗憾便是叶昭几日上街转悠,都未见到古丽夏依尔,看来两人缘分一说,也未见牵绊。昨日间,郑阿巧才打探明白,说是古丽大人上了去迪化的火车,也就是叶昭几人所坐的这一趟火车回程,听说古丽夏依尔准备从迪化转车去北京。
叶昭默然,可不知道她是不是去北京见自己呢?还是去见阿法芙?
不管怎么说,可能真是无缘吧,等自己回了北京,只怕她也会回西域,多半会与她错身而过。
黄昏时分,王自忠冒了上来,邀请叶昭出去吃酒,王自忠这人倒是挺好交朋友,加之叶昭出手阔绰,他便喜欢来蹭叶昭的酒喝,而且最喜欢吹嘘他的艳福,吹嘘他那几房小妾,往往这时候,叶昭便有些无奈,女人,漂亮女人,早已经勾不起叶昭的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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