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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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一支军队，完全听命于克莱德家族的军队。”

　　一开始，程星月没有理解这句话代表的真实含义。在她的印象中，克莱德家族在警界和军界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一股势力，一支听命于他们的军队，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深层含义。完全听命于克莱德家族，这意思是要她把基因声控技术应用于人类本身，打造一支声控队伍么？这也太反人类了！不不不，不仅仅是人类，还有那些危险性极高的动植物，若有“言灵术”相辅，操控得当，那也不比人类军队差到哪里去。

　　但是为什么呢？一想到这个问题，程星月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感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族的坑里，而乔尔这句话说出口，这意味着她再也不可能从他们这个充满野心的计划中脱身了，除非她成为一具尸体。

　　　　“你们想要一支军队，这对于克莱德家族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吧，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呢？”程星月试图搪塞过去，假装没有猜到乔尔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想要一支懂得‘言灵术’的军队。”乔尔没有回避，直截了当地提出他的要求：“我不知道你哥如何通过基因编辑技术实现了这一壮举，我也不需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利用这项技术来打造一种全新的军队，只要你能为我们实现这一目标，条件随便你提。”

　　“但是我不能跟外人接触，譬如说郎耀？”

　　“不错，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其中的原因。”

　　“看来我已经别无选择了。”程星月撇撇嘴，不悦道。

　　“程教授，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一个共赢的合作，你不会吃亏的。更何况，你哥英年早逝，留下来这样颠覆性的技术，你难道不希望你哥因此而扬名后世吗？相信我，与克莱德家族合作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乔尔继续游说。

　　相信你才怪了！程星月在心里默默吐槽，就凭他们玩这一手鸿门宴，毫无诚信可言，叫她如何能相信他们。只是如今她并无选择的余地，倒是要好好与他周旋一番。

　　程星月沉默片刻，才道：“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不过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又待如何？”

　　“继续努力，直到你答应我们为止。”乔尔微微笑着说，“我们相信，这世上总有一些你在意的人和物的。你说是吗？”

　　程星月倏地看向他，乔尔的微笑中带着六分自得，三分恶意，还有一分不经意。程星月的瞳孔猛地一缩，又是这种无可奈何、任人摆布的境地。多年前，面临绝境时她有何仁帮助她逃脱，此时，却又有谁能帮助她？

　　“程教授，我们真的是很有诚意的，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若是下定了决心，便让护卫来告诉我，我期待你的好消息。”见程星月久久不应他，乔尔也渐渐失去了耐心，他说完这话，便唤之前的女护卫首领进来，吩咐她带程星月去休息。

　　“好好照顾程教授，她是我们的重要嘉宾，一定要贴身保护。若是程教授想清楚了要见我，让你手下来告诉我。”

　　“是。”女护卫恭恭敬敬地应着，便礼貌地请程星月出门。她在前，程星月在后，真个是贴身“保护”她进了一间普普通通的套房。套房里面已经有三位女护卫了，看来这一切早就准备好了。程星月再一次对自己毫无准备、鲁莽地来到本源星感到后悔不已。

　　“程教授，根据我家主人的要求，我必须要带走您的手环以及其他一切通讯工具。您看是您主动交给我，还是我们……”为首的女护卫没有说完，但是隐含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程星月看着另外几个女护卫也向她走了几步，赶紧道：“别急，我脱下来给你们。”

　　即便主动上缴了所有的通讯设备，女护卫们还是检查了一下她全身，确保她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就这么，程星月完全被隔离开来了，每天就在这个小套房里面熬时间，盼着郎耀能尽快联系上何仁。若是两人联手，恐怕还是有几分可能把她从克莱德家族的魔爪中救出去。

　　但是郎耀究竟是否能联系上何仁呢？若是光靠他自己，恐怕接近这里都不是那么容易吧。此时此刻，程星月又万般后悔为何没有早一点将何仁的存在告诉郎耀，不然恐怕自己都未必会落到这样的境地。说起来，还是她自己的不安全感在作祟，她虽然对郎耀有好感，但却又不敢完全信任他，所以才拖着迟迟不敢告诉他何仁的存在，也不敢答应郎耀的求婚。

　　若是一切顺利，那么快则三天，慢则一周，何仁必会想办法跟她通讯，她只需要加倍留意身边即可。但是让程星月意外的是，她都拖了半个多月了，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送来。不知是因为郎耀没有跟何仁碰上头，还是此地的安保级别实在太高，以至于连何仁都没办法。

　　虽然程星月还想继续拖着时间再等两天，但是乔尔·克莱德已经很不耐烦了。这天，乔尔难得主动来看了她一眼，见她对他还是爱理不理的，不由也冷笑道：“程教授，若是你还在等郎耀来救你，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他不可能来救你了。”

　　程星月立刻抬头，询问地看向他。

　　乔尔略带着点得意道：“虽然不小心被他给跑了，离开了本源星，不过如今他的大部分生意都被查封了。即便他有这个心想要来救你，恐怕也没这个实力了。更何况，他如今只怕自身都难保，如何来救你呢？”

　　“你做了什么？！”程星月立刻嗅出了其中的不怀好意，“你们不是说三方合伙做人体器官养殖研发项目的么？你不顾这个项目了吗？”

　　“三人分蛋糕能赚多少呢？有机会能把其中一个做蛋糕的人踢出去，你说我踢是不踢？”

　　“但是技术……”这话程星月没说完，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有她在手上，乔尔确实无需郎耀参与项目了，反正郎耀本身并不懂技术，技术在程星月手里。既然郎耀已经成了对项目无用之人，把他踢走当然是个相当正确的选择了。

　　“你真无耻。”程星月盯着他，咬牙切齿道。

　　“过奖了。程教授，我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再来问你要不要与我这么个无耻之人合作。”不带感情地说完，乔尔离开了房间，徒留程星月在小客厅里面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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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故居
　　不知道郎耀如今在哪里，情况又如何，是否与何仁对接上了。程星月心里一团乱麻，以乔尔这般强势的语气来看，只怕郎耀那边凶多吉少。被这么软禁着，别说只给她一天时间考虑，便是再给她半个月，她恐怕也想不出什么逃脱的办法。

　　断了有人来救她的念想，程星月开始认真地考虑起自救的办法来。硬拼肯定是不行的，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恢复一定的自由度呢？看来暂时答应乔尔与他合作是势在必行了。只是以这人的无耻程度，恐怕沾上以后就很难摆脱了。

　　程星月思考着脱身大计，而女护卫们则一如既往地看守着她，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第二天，不等乔尔来，程星月主动让身边的女护卫去通报，表示自己愿意与乔尔代表的克莱德家族合作，只是有个条件，请乔尔来一趟与她面谈。

　　女护卫通报后不多久，乔尔便来了，一脸的意气风发，笑道：“我就知道程教授是个聪明人，果然没让我失望。护卫说你有事与我谈，你只管说罢，只要于研究有利的，我会想方设法为你达成。”

　　程星月还是淡淡道：“哥哥的研究成果我还没有完全掌握，这次来本源星比较匆忙，不管是仪器设备还是研究笔记都没有带过来，我需要回郎耀的基地一趟，把这些取过来。”

　　“没问题。郎耀的飞船基地已经在我的掌控下了，那研究笔记你随时可以去取，我派人保护你去。至于研发设备嘛，你开个单子，我这边重新置办就是了，倒不必把原来的那些搬过来了。”

　　程星月暗暗心惊，这短短的半个月，竟然郎耀连基地都失去了，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焦心，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好。

　　“只是程教授你说还没有完全掌握你哥的科技成果，我倒是想问一问，你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也是我想与你解说的一个方面。”程星月回过神来，公事公办道：“哥哥的研究笔记中提到这项技术，就按照你说的称之为‘言灵术’罢，分为低级、中级和高级三个阶段。低级阶段可控植物，中级阶段可控动物，高级阶段就是控制人类。当初哥哥自己也只研究到中级阶段，对于高级阶段只有一个构思，且利用人体做实验终究不被法律认可，所以高级阶段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心里没底。”

　　乔尔听到这里，明显有点失望，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道：“实验需要的人体你不必担心，我有办法。按照你的说法，你现在中级阶段的技术已经掌握了吗？”

　　“只能说勉强掌握，已经成功地在某几种动物身上实现了，但是其他动物还在实验中，尤其是灵长类动物，还没开始实验。”

　　“灵长类动物？你是说猴子之类的吗？这种动物没什么实用价值，不做也罢。我会送一些猛兽过来给你实验，另外高级阶段的技术你也要准备起来了，过段时间我送几个人来给你用于做实验。”

　　“人体实验是违反人类同盟公约的……”

　　程星月的话还没说完，乔尔一脸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这些人本来是必死的，给他们一条活路为人类的未来做点贡献，也是为他们积福了！这些事你不用管，只管做好你的研究。我希望能尽快看到研究成果。”

　　程星月冷冷地白了他一眼，道：“做研究，哪有那么快出成果的。你若是没有耐心，便找其他人来做罢，恕我不能胜任。”

　　乔尔一愣，却立刻收敛了脾气，改变了态度，笑嘻嘻地道：“科技研究的事我是不懂，不过我知道程教授的专业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刚刚我的语气可能过于急躁，还请程教授不要放在心上。研究的事你说了算，我的意思是要加快研究的进程，并不是要给你压力。”

　　这样的能屈能伸，倒是让程星月略感意外。她想了想道：“你愿意相信我，我也会尽力去做好研究。能有机会将哥哥的这项技术研究个透彻，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顿了顿，她继续道：“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我想尽快开始研究。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有几个要求。”

　　乔尔没想到程星月会主动催着要求开始研究，一方面心中暗暗戒备，另一方面却又佩服她对科研事业的热情。

　　“什么要求，你先说说看。”

　　“一、既然你已经控制了郎耀的飞船基地，我希望你能够放他一马，不要对他赶尽杀绝，反正他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威胁了。”

　　“只要他不再给我找麻烦，我可以放他一马。”

　　“二、做研究，光靠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我需要几个助手，而且要我自己选人。”

　　“当然，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你要自己选助手也是可以的，但是必须在我们提供的人选中选择。你放心，我们提供的都是高素质的科研人员，有新手也有经验丰富的研究员，绝对能够符合科研的需求。”

　　想找些助手同盟以方便逃出去的计划破灭，程星月在心中暗叹一声，继续道：“三、除了要去郎耀的基地拿回我哥的研究笔记以外，我还想去另一个地方，还要请你替我安排一下。”

　　“哪里？”

　　“我哥的故居，也就是多年前我住过的地方。”

　　乔尔皱皱眉头，问：“我能问问原因吗？据我所知，谭海韵的故居现在在谭家的控制下，如果你要去的话还有点麻烦。”

　　程星月微微一笑，斜眼看他：“如果我说这个要求只是想看看你的诚意呢？”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乔尔露出笑容，一时如春花乍开，美艳惊人，让一直关注着她的乔尔不由愣了一愣。回转过神来，意识到程星月是在试探他，乔尔不由殷勤道：“原来如此，必不叫程姑娘失望就是。”连称呼都不由自主地从“程教授”换成了“程姑娘”。

　　谭海韵的故居他多年前就去搜查过了，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乔尔并不担心这里面会有什么不妥。她想去便让她去，多派些护卫就是了，既是满足她的心愿，也显示一番克莱德家族的实力。

　　“那我便在此谢过了。今天我便将实验需要的设备开一张单子出来，请乔尔少爷安排采购。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挑助手，以及去那两处？”

　　“待我安排一下，安排好了就通知你。”去谭海韵故居之事还需要与谭家联系，一时倒不好给出确切的时间，乔尔便只表了个态。

　　待乔尔走后，程星月便开始列单子。既然克莱德家族愿意不计成本地为她提供实验条件，那她就不客气了。在郎耀基地时，很多实验由于设备昂贵或是材料欠缺，她都没法开展，要么放弃，要么采用替代品，如今正好趁此机会将那些落下的实验或是曾经构想过的实验都做一遍。

　　而且乔尔说还会提供死刑犯来做人体实验，这让程星月踌躇之际又非常期待。说起来，程星月也算是半个做过人体实验的人了，当年在何仁的小飞船上为了筹经费买实验道具，她用姜毅光的活体细胞复制出了不少人体，还卖出去两具。当年为了活下去和找出哥哥死亡的真相，她做的违法犯罪的事情也不少。所以这种事对她来说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但到底不是好事，所以她还是有些踌躇。

　　算了，如今她自己的意志已经不占主导地位了，便是她不愿意做也不行。若是长时间没有成果出来，恐怕克莱德家族也不会放过她。想到这里，程星月不再纠结，人体实验，该做还是得做，而且还得趁着这样的机会好好把重要的人体实验做完，一一验证哥哥的研究笔记上的那些构想能不能实现。

　　乔尔的效率很高，程星月才把单子送过去不到两天，女护卫们就受命带她去未来的研究场地，让她指点安排陆续到来的设备该怎么安放。安置好仪器设备，又带了好几批研究员和学生过来让她挑选助手。又过了两天，一大早乔尔亲自登门，说谭海韵故居之访已经安排好了，便在今日，请她略作准备，他会亲自陪她前去。

　　有克莱德家族的少主作陪，这排场非常人可及。程星月在心中暗暗嗤笑，明白这是他不自信的表现，怕出纰漏。若是再给她增加护卫，又怕她怀疑他们的诚意。而他亲自陪同，则不会有这些问题，说起来多派些护卫保卫少主也是应当的。

　　回到这熟悉的旧居，程星月感慨万千。这些年，她在梦中回来过多次。梦里有她熟悉的人，那个温柔的、怜惜她的哥哥，而此时，故人已逝，徒留一地哀思。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她离去时的样子，只是那些细软都不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没有人维护的话，这房子也早就积满了灰尘。但眼下看着虽没什么人气，但倒还干干净净。这谭家倒是有心了。

　　因为乔尔亲自前来，谭家这边也派了一个位份较高在家族里面说得上话的人来招待，且还是程星月的熟人——谭海明。程星月只在进门前与他见了个礼，尚来不及说什么，便被乔尔截了话。程星月也不介意，留他们两人自行客套，她先进了门，慢慢地一间房一间房地看过去。

　　回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这房子的每一处都有哥哥与她生活过的痕迹，每一处都让她眷恋不舍，她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在这套房子里面度过，让她难以忘记，也不愿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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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金毛
　　乔尔和谭海明在院子里坐着说话，目光时不时地扫向房子里的程星月身上。虽然他吩咐了要有护卫贴身看着她，但是这到底不是克莱德家族的地盘，如果她试图逃走，就要立刻采取强制行动，那便难看了。别的不说，单只如何向谭家解释便是个麻烦事。

　　程星月确实在寻找逃脱的机会，但是她前后左右都是护卫，偶尔她停下来回忆一番，就有五六双眼睛紧张地望着她，让她兴致全失。她这回要求来故居，主要是看看有没有逃脱的机会，但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但是来一趟，至少也能让谭家知道她目前的情况。郎耀既然之前能从本源星逃出去，说明谭海彤已经与他接上头了，那么谭家知道的情况就有极大可能会告知郎耀。这便是她这次故居之访的最重要目的了。

　　程星月站在门口，抚着后院的一棵枣树正在发呆，突然“汪汪汪”一连串地叫声传来，一只金毛大狗直窜到她跟前，一边围着她打转，一边朝着她摇头摆尾。

　　乔尔和谭海明都被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围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谭海明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谭家的护卫们面面相觑，竟一个人都说不上话来。

　　“还不把这狗拉开？因为你们的疏忽而惊吓了客人，谭家的体面都被你们丢光了！”谭海明不怒自威。

　　立刻便有谭家的护卫上来驱赶这条狗。但是这狗却不肯走，左突右闪躲避着护卫们，还是想留在程星月身边。克莱德家的护卫们围过来，把程星月保护在中间。谭家的护卫好不容易将狗驱赶开去些，便有人举枪试图射击。

　　程星月咬了咬唇，正想阻止，突然听得一个老迈的声音道：“等一下！别开枪！”程星月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立刻叫出声：“王伯！”多年前，王伯是哥哥请来的管家，家里一应杂务都由他处理。哥哥出事那个月，王伯家里出了点事，请假回家乡了。不知道当年他回来后发现人去楼空这场变故时又是什么感想。

　　“小姐！”王伯也很意外，走近几步仔细看她。

　　这是谭海明身后的助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解释道：“明少，这是负责打扫这套屋子的王伯，就住在附近。”又转向王伯道：“今天有贵客来访，不是让你不要过来么？”

　　王伯转身恭恭敬敬道：“是。本来我也在家呆着，只是突然这‘小金’好似发了疯似的往这边来，我怕惊扰了贵客，便匆忙跟过来，不曾想竟碰到了小姐！难怪小金疯了似的往这边跑，原来它也闻到了主人的味道。”

　　乔尔怀疑地看了看王伯，又盯着那金毛看了一会儿，问程星月：“这是你以前养的狗？”对于多年前这屋子里是不是有这么一只宠物他还真没有数，只是瞧刚刚程星月看这狗的神态，不像是认识这狗的样子。

　　程星月正在犹豫间，却听王伯道：“这不是小姐以前养的那只。那只金毛老死了，这只是那只的娃。但是原来那只金毛一直在找主人，小姐的那些衣服鞋袜也被它拖到我那里好些，这只‘小金’也许是熟悉了小姐的味道，闻着味来了。”

　　程星月眼前一亮，赶紧道：“我说它怎么长得跟金毛不一样，还以为我记错了，原来你是小金。”说着便蹲下身，给这只金毛顺了顺毛。金毛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听上去颇为享受。

　　“小姐，你这些年去哪里了？王伯和金毛都想着你和少爷呢！老天有眼，能叫我再见你一面，只是金毛却没等到这一面。”王伯的眼圈红了。

　　程星月也红了眼，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话。倒是谭家的助手，主动站出来说：“王伯，今天这里有贵客在，你既已经见过程小姐，便早早带着这小金毛离开吧。”

　　王伯看了看程星月，见她没说话，便上来拉那金毛。只那金毛并不听他的话，还是围着程星月转来转去，躲着他。

　　试了几次，王伯停了下来，道：“小姐，这小金似乎与你很投缘，不愿意走呢。我年纪也大了，也照顾不了它几年了。既然它与你这么有缘，不如小姐你便带它走吧，也圆了它母亲的心愿。”

　　程星月便抬眼去看乔尔，道：“我也很喜欢它，只是不知道乔尔少爷是否同意我收养它。”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与一条狗计较，便不是克莱德家族的少主了。乔尔面带微笑，道：“程教授既然喜欢，便带上吧。只是要管束好它，若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只怕护卫们会把它当野狗给处决了。”

　　王伯舒了一口气，再三地谢过，又与程星月絮叨了几句小金的食量起居，将一个爱狗的忠心仆人演得非常到位。是的，演的。程星月和谭海韵从来没有养过狗，而眼前这条金毛，是前一阵她在郎耀基地基因声控实验的产物。看到它在这里，程星月基本可以断定此时郎耀应该是安全的，并且得到了谭家的帮助。

　　离开故居之际，程星月向谭海明多次表达了感谢，既是感谢谭家这么多年维护着这一处旧居，让她还有地方可以缅怀哥哥；也是感谢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对自己及朋友的帮助。谭海明多次欲言又止，但是程星月却不让他有机会说出来，早早离开了。

　　她深知大家族与大家族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谭家能将这条狗通过这种方式送到她手上已经是极限了，再多要求便是自己过分了。更何况，有这样一个帮手在身边，哪怕是一条狗，于她的逃脱大计也是极有利处的。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不太想离开。至少，在人体实验有所成绩之前，她不想离开克莱德家族的这个研发项目。

　　这只金毛作为声控基因的移植者，能听得懂程星月的大部分语言，因而也显得特别有灵性。很快，程星月的护卫们都喜欢上了它，程星月做实验的时候，便由护卫带着它到处逛。而程星月也很快通过小金了解了所处的研发基地的大致地形情况。

　　这期间，乔尔放程星月去了一趟郎耀的飞船基地。此处已完全被克莱德家族掌控，所以他并没有亲自陪同，只让自己的助手之一陪她前去，甚至对她的看管也放松了很多，仿佛并不在意她在此处逃离。

　　程星月当然也不可能在此时逃离，她很轻松地来到了她在此地的房间，推门进去环顾一周，便知道何仁已经不在了。想来他应该跟郎耀联系上了，顿时放下一大半的心。又回原来的实验室取了谭海韵的研究笔记，以及自己的实验记录数据。实验室收拾得还算整齐，看来当初郎耀离开的时候已经有所准备，并不匆忙。

　　在熟悉的地方都看过一遍，没有找到任何提示或暗号，不知道是他们没有留还是留了但是被克莱德家族的人抹去了。程星月没有过多纠结，便主动要求早早回去继续做实验。

　　程星月做实验的态度很端正，也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与实验无关的要求，甚至对于跟着她做实验的助手也算得上倾囊相授，并无藏私。这些助手都是经过乔尔筛选的，基本都是克莱德家族的人。在重复了部分“中级言灵术”实验后，产出了一些听得懂程星月命令的猛兽。乔尔对这些实验的结果非常满意，对她的表现也很意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明显逐渐放松了对她的看管，她的自由出入权限也变得更大了。

　　程星月假装不知道这一点，继续扑在实验中。乔尔已经着手给她准备做实验的死刑犯，材料难得，她要做好实验设计，不能浪费每一项实验的器材。

　　而与此同时，渐渐地，她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原来最近人类内部竟又爆发了几场激烈的战斗，她的助手们常常会相互讨论最近的战事。对于打仗，她并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据她所知，最近的人类内部的战斗也已经过去几百年了，而且如今整体形势稳定，就算要打，也是小规模的战斗，譬如太空巡警与那些星盗之间的战斗。而她身处本源星，算是人类文明的核心地带，再怎么打仗，也打不到这里来，所以对此很淡定。

　　直到她从助理的讨论中听到最新的战况，双方的主将竟然都是她熟悉的人——姜毅光和郎耀。

　　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震惊中连实验都没法好好做，连续出了好几个大错，让助手们侧目。程星月赶紧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解释了一番，又顺水推舟地接受了助手们让她早点回去休息的好意，回房去了。

　　她不能理解这两人怎么会打起仗来。姜毅光不是去了军队么？难道现在的战斗都已经出动军队了？而郎耀失去了飞船基地，又是依靠什么来与军队抗衡？太多的疑问堆在她脑子里，但是她被限制了外界沟通的权限，完全没有办法获取到第一手的信息。

　　与其在屋子里胡思乱想，不如去人多的地方问问。程星月立刻想到了一个获取二手信息的地方——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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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战事
　　平日里程星月去的是专供研究员的一个小餐厅，一来人少安静，二来也符合她的口味，最重要的是离实验室很近。但是小餐厅的饭菜比较单一，所以很多研究员喜欢去大餐厅。大餐厅各色菜系齐全，还有适合小聚的包厢提供。

　　大餐厅的大堂是各种八卦的集散地。程星月去过几次，但是她身份尴尬容易引人非议，且她也嫌大餐厅嘈杂，便很少去。但是要论打探消息，那还真是个不错的去处。

　　程星月挑了个不引人注意又方便听到旁人说话的桌子坐下，点了吃起来最耗时间的淡水鱼等菜式，便竖起耳朵听旁人说话。

　　大餐厅里面什么人都有，主要是克莱德家族麾下生意的雇员，多数是从事与太空巡警相关的工作。很快坐在她不远处的一桌四人就开始了她最感兴趣的话题。

　　“听说又要征兵了，近三年退役的人优先考虑，这次开出来的条件不错，你们有没有兴趣？”路人甲开了个头。

　　“我拖家带口的，家里人不会肯让我上战场的。再说我也退役七八年了，恐怕不符合条件。小王你倒是可以去试试，得了战功总比在这鬼地方慢慢熬要强。”看上去虽然年轻，但心态已经老了的路人乙道。

　　“我倒是想去试试，可我父母不让，说这次局势非常紧张，他们情愿我一辈子没出息也不愿意我战死在太空，连尸骨都不一定能带回来。听说前线死了不少人，所以才有这么一次非常规征兵。”路人小王道。

　　“怎么回事，正规军打不过乌合之众是怎么搞的？听说政府军这边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将领在指挥，不知道上层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这种无能之辈上位，这世道真是！”路人丙道。

　　“你说的是姜毅光，他来头可不小，他原来是咱太空巡警的人，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子去了部队。这个人还是有些能力的，我曾经与他共事过，是个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