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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咒:"男人"也倾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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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悠悠一段香
【由文】
九夫人怀孕(一)
锦州,位于储心国的东南部,是全国的经济命脉所在,亦是离皇都陵安城最近的一座城池。与庄重端宁的陵安城不同的是,锦州更为繁华,是一个海纳百川的广博之地,汲各种精萃于一体,有着各样的风情。
锦州府尹莫大人莫知深的府上最近喜事不断,莫老夫人刚过了六十大寿,莫大人的第九房爱妾也已怀有八个月的身孕,下月就将临产了。
话说这子嗣问题颇让莫家头疼,莫大人已过而立之年,家中妻妾也已添置第九房,但至今膝下无子。前几房妻妾不是没有生育,就是孩子生下不多久就早殇了,现如今只有三个女儿。
那一日,柳色如烟,翠绿生碧,整整一个冬日所积郁的阴霾与厚重似都化作了春泥,被浸润至了这柔情之至的春风里。
莫知深的九房妻妾均悉数坐于亭中,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自然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她就是莫知深最心爱的九夫人。
坐在上首,着一身缎兰锦织春衫的是大夫人,她面色宁静,目光所及之处一派柔和。但是触及九夫人那隆起的大肚时,眉目间流露出的是一种羡慕,却也有抹不去的哀怨之意。毕竟底下坐着的一干女人都是自己丈夫的妾室,而她虽是正房却不过是个一无所出的女人。没有儿女为依靠,说到底终究是孤苦无依的。
最先开口的是三夫人,对着九夫人道:“妹妹这一胎定是个男孩!你们瞧她这肚子,尖尖的,腰身两边都没有任何改变,都聚拢在前,从身后看去亦根本看不出是个怀有身孕的人。妾身听说生男孩的就是此种身形。”
九夫人姓柳,名唤心若,刚过双十年华,在那个年代却也早已不是什么青春年少了,但是她精致如瓷的脸庞依旧处处透出无限的朝气。只见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嘴角牵动处两个深陷的梨窝更是平添了一种甜美与妩媚,而一双乌黑的明眸澄清剔透,似能洞穿人心,盈盈波动间让人不觉看的沉醉其中。这样的女子,虽不至于绝色倾城,但看一眼也足以让人难以忘却了吧。
九夫人怀孕(二)
“妾身倒是听闻,一般胎儿长到七、八月间,从脉象便能诊出是男是女了。”说话的是六夫人,一年前,也是这个时候,她怀孕已七个月,保胎的大夫就诊出了她腹中的是女孩。但是老天不遂人愿,有一日她不慎摔倒,诺大的胎儿就此没了。想起那件事,六夫人眼眶一热,却不得不硬生生将眼泪给吞了回去。不过好在是个女孩,若那一胎是男孩,想必她是自尽的心都有了。
心若闻言,双手轻柔的抚上肚子,想起前两日吴大夫所说的话,“恭喜夫人,胎儿一切健康,且脉搏强而有力,想必夫人这一胎八成是个公子。”
看着九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再加之突然轻声抿嘴一笑,六夫人已猜到了五六分,“难道大夫已经有所证实了?”
众人皆转头看向九夫人心若,似要从她的神色中找到一丝答案。
大夫人问道:“妹妹莫要再卖关子了,大夫到底怎么说?”
“只是说八成是个男孩。”她低头轻言,柔柔的声音飘到各人的耳中。
“真是佛祖庇佑!大人和老夫人可知晓?”大夫人问道。
“大夫只是说八成是,一切还得等生出来才作数的。”心若羞涩道。
“哎呀,大夫都这么说了,想来定是个男孩。为你保胎的吴大夫,医术在锦州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就是,妹妹你也就别再多虑了,回头我们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人和老夫人。”
“这回大人可总算是盼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听大家这么一说,心若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不自觉的被幸福所淹没。能为大人诞下一儿半女是她最大的心愿,这无关争宠之说,只是因为爱他,所以想要为他传承血脉。
她抬头望向天边,明瞭寂静的空中信鸽成群飞过,展翅挥动的声响划破了刚才的无声。亭中其他女子还在说笑,但她已浑然忘我,只知道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不远处站着的一个老妇人似松了口气,若这一胎真是个男孩,那么这一世莫家的诅咒就可避免了。只是这生生世世的诅咒到何时才算休止?
求签(一)
两日后,心若在婢女银铃的陪同下正要前往“普渡寺”烧香祈福。临行前却被唤住了,“若儿,这一清早是要去哪里?”这浑厚的声音不是来自莫知深,还会是谁人呢?
“大人?”心若诧异却欣喜的转过头,“今日怎么还未去府衙?”正说着,一只手却已被他牵至掌中,暖意融融。
“还没告诉我这是要去哪里?”
一旁的银铃道:“夫人要去‘普渡寺’。”
莫知深笑道:“你下月就要生产了,今日还要去寺里拜菩萨,菩萨知道你这般诚心,定是会保佑我们孩儿的。”
“所以若儿一定要赶早,虽烧不到头香,但越早就表示越有诚意。”
莫知深转念一动,“不如今日为夫陪你一起去,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祈求菩萨保佑。”
心若对上莫知深的双眼,那里满是诚挚的深情,“大人,”她靠上他的肩头,感动于他那句“一家三口”。纵然府里还有另外八个女人,但莫知深待她是最好的。所以她从来都不介怀,她只知道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因为与她在一起时,他就是属于她的。
来到“普渡寺”正值辰时,寺庙门口已满是烧香拜佛的人了。原本“普渡寺”的香火就旺,今日更是人满为患,将寺里寺外都挤得满满当当。
“大人,九夫人,今日我们可真是来巧了,”银铃说道:“刚才奴婢听人说今日是十年难遇的灵觉方丈亲自解签之日,难怪香客们一个个都闻风而来了。”
“灵觉方丈可是从不轻易露面的,别说十年了,我这出生至今都未曾见过大师一面。这样难得的事情我们竟无心插柳的遇到了,看来我们的儿子真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啊。”
心若脸一红,“大人怎就知道定是个儿子?若是女儿就不好了吗?”
“吴大夫不也已经诊断出是个男孩儿了吗?”莫知深的脸色突然有点难堪,想起母亲的告诫,“第四个孩子若是女孩,那可是万万不能生下来的。”他的心里忍不住深深一颤,这便是他为什么至今只有三个女儿的真正原因,因为第四胎只能是男,若是女孩的话就算不能胎死腹中,也注定是早夭的命运。他当然知道这幕后黑手是谁人,但是他不曾问过母亲到底是何原因?
求签(二)
见莫知深有点不对劲,心若连忙问道:“大人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没,没什么,为夫陪你进去吧。”他一敛神色,不让自己再度失态。
心若也没有往深处想,便顾自踏入庙里。在朝众菩萨像一一拜去后,就在殿中央一尊送子观音像前叩头,随即摇动签罐。听得竹签落地的声响,一支签已经平躺于蒲团前。正要躬身去拾,却被莫知深一把拉住,他不忍见她这繁复的身子还要弯腰,“为夫替你去解签。”他朗朗一笑,拾起签已经朝殿外走去。
背对着心若离开,莫知深忍不住将所求得的签反转过来,看到细细的竹条上写着:“望穿秋水是伊人。”他禁不住皱起眉头,这算是什么签?
不远处,灵觉方丈端坐于一个静谧之地。阳光透过门窗的间隙照到屋内,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宁静与详和,而香烛的烟雾缭绕于四周,岔眼望去,灵觉方丈恍若一尊佛祖在前。
“方丈,”莫知深行礼。
“施主,老衲已等候多时了。”灵觉方丈笑笑,“老衲这就为施主解签。”
“有劳方丈。”莫知深恭敬的递上签。
对灵觉方丈而言,看不看签他都是知道结果的。“施主府上已有三位千金了,现如今又有一位夫人正有身孕。”
“正是。”莫知深心想,灵觉方丈果然是高人,虽遁入佛门却对尘世的一切都了然于胸。
灵觉方丈轻叹一口气,“老衲奉劝施主一句,此伊人是不得留,亦留不得。”
莫知深身形一僵,伊人不得留?“敢问方丈,这‘伊人’到底指的是谁?还望方丈指点一二。”
“就是施主夫人腹中的孩子。”
莫知深怔怔的看着灵觉方丈,久藏于心中的疑惑终于明朗起来,看来心若此胎怀的又是个女孩,难道这次的孩子还是生不下来?心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裂口被生生撕开,眼看着妻妾一次次怀孕,却又一次次经历失去之痛,难道因为母亲说的第四胎只能是男孩吗?还是其中有什么他所不知的秘密呢?
化解之道(一)
“方丈,为何这孩子留不得?”莫知深强作镇定。
“施主实则想问的是,缘何莫家第四胎女孩留不得?”不等莫知深回答,灵觉方丈已顾自说了下去,“施主姓莫,年方三十,乃我锦州府尹大人。家中除有正室外,还纳有八房小妾,此次怀有身孕的便是施主的九夫人。”看着一脸诧异的莫知深,灵觉再度缓缓道:“施主不必奇怪,老衲之所以对施主有所了解,是因为与莫家颇有渊源。”回想起前尘往事,灵觉大师的脸上亦是凝重万分,“其实早在施主之前,令尊亦曾经找过老衲。不知施主可有想过,为何早先的莫家显赫无比,但后来却逐渐衰退了,到了施主这一代只是个小小的府尹而已呢?”
莫知深回忆起族谱,上面的记载还让他记忆犹新,“不错,我莫家曾是个功绩显著的□□世家,文人武将倍出,尤其在太祖父这一辈更是风光无限,因为太祖父位极丞相,而那时景帝最宠爱的菡贵妃便是太祖父的第四个女儿。”
“当年的菡贵妃宠冠六宫,景帝对她的宠爱可谓是到了倾尽所有只为博她一笑的地步。见景帝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煞费心神,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日趁着景帝出宫祭祖,她便召来了菡贵妃,以惑乱后宫之名狠狠的教训了她一番,却不料使得菡贵妃意外滑胎。景帝回宫后大怒,当即废黜皇后不算,还赐其毒酒一杯。废皇后临死前便下了咒怨,以后莫家的第四个女儿永不得生于人世,若让她降世,便注定是惑乱君心、祸害朝廷的媚乱之人。之后没多久,菡贵妃也郁郁而亡。而废皇后的恶咒却使得朝中人心惶惶,莫家也因此不得不逐渐淡出朝堂。”
原来是这样可怕的一个诅咒困扰了莫家几世人,难怪莫家每一代到了第四个孩子便只能是儿子。在莫知深上面有一个兄长,两个姐姐,他是老四;而父亲这一辈亦是如此,现在想来连同祖父、曾祖父的第四个孩子的确都是男孩。由于这句阴毒诅咒,扼杀了多少腹中无辜的女胎?莫家又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诅咒而手沾血腥,所杀的竟都是自己的嫡亲血脉。
化解之道(二)
一阵沉寂后,灵觉大师问向莫知深,“施主现在可想明白了为何留不得‘伊人’了吧?”便提笔在纸上写道:“惑君侧。”
望着纸上的这三个字,莫知深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悚然之意。惑君,对一个女子而言,恐怕没有再比这个更大的罪名了。半晌,他只觉得步子重的迈不开去,喉中似有异物梗塞,怎么都开不了口。
“方丈,可有化解之道?”
莫知深闻声猛地一惊,回头却见心若面色煞白的站在身后。想来刚才灵觉大师的一番话都被她听去了。
灵觉方丈看到莫知深身后站着的这名女子那显眼的大肚,便知晓那个留不得的“伊人”就在她的腹中。
“女施主只需记住,万物皆有因果,不得留亦留不得便是施主腹中胎儿的命数。若一味逆天而行,只怕她生下来也是个多舛之人,煞不了旁人就只能煞了自己,惑了君心亦是耽误了自己。所以,二位施主还是断了此孽才算为善。”
心若不可置信的摇头,满眶四溢的是如泉涌的热泪,她求助的望着莫知深,只见他亦是没了往日的沉着冷静,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灵觉叹息,无奈道:“二位施主请回吧。”
“方丈,”心若疾步上前,“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孩儿。也许对别人而言,她是孽障,但对妾身来说却是身上的一块肉啊!她还有一个月就要呱呱坠地了,在妾身身体里足足生存了八个月了,怎能轻易割舍?方丈乃出家人,早已看破俗世红尘,但今日却依旧不忘告诫大人和妾身,虽然刚才方丈所言是与莫家颇有渊源,当然小女子亦知晓,方丈也一定是不愿看到日后有蛊惑君心之事发生,不希望有无辜之人受到牵连,那么大师可曾想过,如若莫家下一胎还是女孩,下下胎还是女孩,是不是就要一直杀戮下去了?她们又何罪之有?”
心若随即跪于地上,膝盖与地面撞击时发出了“咚”的声响,但此刻再也没有比让她舍弃腹中的孩子更揪心的痛了。
化解之道(三)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方丈也不愿看到莫家生生世世被这诅咒所笼罩,小女子恳请方丈指点一条明路,只要腹中的孩子能平安来到人世,心若愿意折寿二十年。”说完重重的朝地上磕头。
莫知深欲拉她起来,心若却不依,他痛苦道:“你这是何苦呢?”
心若转头看着莫知深道:“大人又何尝不是生活在痛苦之中?凡事都有起因,但也必有终止的一日,这个咒怨若不打破,莫家还有多少女子要深受其害?”说着,面对灵觉方丈又是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眼看光洁细嫩的额上已沁出了血印,她却还是没有停下的迹象。
灵觉终于不忍,“女施主莫要再为难老衲了。这孩子若生下来也是个命运多舛之人。”
“大师不答应,心若就不起来。心若只知道,既怀了她,就要给她一次生的权利。她是命途多舛也好,日后伤人伤己也罢,我都作不了主,只是不愿让她还未出世就因为一个诅咒而断了性命。”
看着心若这般义无反顾,身边的莫知深心里也被深深触动了,亦朝灵觉方丈下跪,“请方丈看在与我莫家颇有渊源的份上,给我们怀揣一颗父母心的可怜人指点迷途。”说罢也随着心若一同朝灵觉方丈磕起头来。连同身边的婢女银铃也急忙跪下。
灵觉见势,颓然道:“罢了,罢了,女施主方才道,这个诅咒若不打破,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深受其害?老衲又何尝不想就此了结呢?”他不是不知道一个个小生灵被扼杀亦是罪孽深重。此番是帮了眼前的一对男女,也算是了却了自己心里多年来明而不能道,知而不敢为的痛苦。他停顿了一下,在纸上写下寥寥几字。
莫知深接过纸,心若凑近一看,上面写道:“莫家有子初长成,远在塞外边关处。”
心若含泪,对着灵觉方丈又一深深叩首后,随着莫知深离开了“普渡寺”。
有子,塞外,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数日后,灵觉方丈仙逝了。从他道出化解之道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的命数已尽。逆了天意,自是要遭天谴的,纵使入了佛门也无法躲避。
分娩之日,离别之时(一)
百花齐放争相艳,最是热闹四月天。自庙里回来后,莫知深和心若便将求签一事给瞒了下来。
这一日,莫府上上下下已忙作了一团,因为九夫人就快生了。
产婆还未到,房内只留有银铃和其他几个婢女。莫知深刚想踏进房里,却被府中一资格颇老的婢女给拦了下来,“大人,产房不宜进,见了血可是不祥之兆。”
“九夫人这不还未生产吗?等产婆到了我自然会出来的。”语毕,莫知深就推开了这个婢女的手进入房内。
见莫知深进来,心若立即振奋道:“大人,”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腹中传来的阵阵宫缩疼的不得不再度躺下。
他替她擦拭额上的冷汗,心疼道:“你别担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已打点好了。”
“心若明白大人的一番苦心,只是不能再侍奉于大人身边,只求来世再与大人续前缘了。”她知道这一走,恐怕今生再无相见之日。
莫知深抚上她的面颊,“只要你一切安好,为夫也就别无他求了。我最担心的就是,漠北乃苦寒之地,你这未出月子的身子可否抗得住?再加之孩子尚小……”
心若温热的手指贴上莫知深的嘴唇,“此去是生是死都只能听天命了,只是妾身若不一试,恐怕此生都不得安心。大人尽可放心,心若定当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但是一想到生孩子亦是凶险万分,心若眼角微微下垂,“大人,若是心若在生产时遭遇不测,请大人一定要保全这个孩子,将她送出去。”
他眼眶一热,他知道她要保全腹中的孩子,但也是为了打破这个恶咒,不让莫府其他的女子深受其害,更是为了不让他再饱尝失去嫡血之痛。她的心意他岂会不知呢?
他亲亲吻上她的唇,“不准胡思乱想,你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安无事。相信为夫,时机成熟就会将你们母女接回来。”
心若摇头,“大人,答应妾身,不要来寻我们。这孩子若真是会‘惑君侧’,妾身是断断不会让她再回来的,不然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破了莫家第四个孩儿不能是女孩这个咒,万一应验了废皇后那个‘惑君’的咒,那才真真害人害己,连累了莫府上下。”
分娩之日,离别之时(二)
心若忍住腹中传来的疼痛,一咬牙道:“所以请大人一定要答应妾身,万万不要来寻我们。”
看着她痛苦却依旧万般倔强的神情,他无奈的点头,“好,好,为夫答应你。”
她闷哼一声,想来孩子已经入盆,“大人,妾身真的要生了。”
“产婆呢?”他对着门外大叫,“为何产婆还未来?”
门口的婢女道:“来了来了,正往这边来了,请大人和夫人稍安。”
他握住她的手,“产婆来了,为夫就不能多待了。”
“嗯,”她点头,尽管心中千般不忍,万般不舍,但还是从他掌中抽出了手。只是见他走至门口,却忍不住再次唤道:“大人,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他略有迟疑,思量了一会儿道:“单名一个‘离’字吧,莫离,莫要远离。心若,你和这孩子将一直在我的心中。”
夜里,莫府的一处偏门,一个孱弱的女子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怀抱着一个才刚出生没几个时辰的婴孩坐上了早已恭候多时的马车内。
莫知深不敢面对送走心若母女离别的场面,只得躲在门后远远目送马车的离去。听着马车远去的声响,他才从门后悄然走出,那一刻他竟有点后悔答应了心若让她带着孩子离开了。他宠她、爱她,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她是真正懂他的那个人。因为懂得,所以珍贵!
他痛苦的将头埋入手掌之中,痛苦的低唤了一声,“心若……”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你这个糊涂的东西!”
莫知深惊慌的转身,却对上了莫老夫人那凌厉精明的双眼,“母亲?”
“你到底做了什么?”莫老夫人说着便拿起手中的拐杖,重重朝莫知深的身上砸去,“你知不知道你对莫家做了什么?”
莫知深痛苦的跪倒在莫老夫人的身边,“儿子不孝,但是儿子真的没法再见到自己孩子出事了,尤其此番这个孩子是心若的。求母亲放过心若母女吧!”
“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狠心,只怕今日放过了那个孩子,他日我们就真正成罪人了。”
七皇子的宿命(一)
“不会的,母亲请放心,心若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带这个孩子回来的,且永不让她以女儿身示人。母亲,儿子从来都恪守您的教诲,只这一次不得不违背母亲的意愿,儿子再次恳请母亲就此放过她们。”
莫老夫人痛苦的摇头,“我终究还是辜负了祖先所托,没能保得莫家这一世的安宁,只愿那个孩子不要做出有所清誉的惑乱之事才好。”
漫漫总是长夜,尤其是无星点缀且无月照明时更是异常难捱。然而恐怕这一夜后,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就此不同了。
******
而另一端,皇都陵安城近来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连日来的阴雨天更是增添了这种灰暗的愁绪。就如今日,天边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似浓厚的墨汁,仿佛只需用手轻轻一点,便能全盘倾泻,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百姓只知道当今圣上龙体欠佳,却不知皇宫内已乱作了一团。
一场争夺皇位的暗战正紧锣密鼓的拉开了帷幕,因为皇上并无立有储君,所以最后的皇位之争到底鹿死谁手还是一个未知数。
但不为人所知的是七皇子萧风逸及其母妃兰妃娘娘,此时已经被悄无声息的软禁于一处幽暗的寝宫内。
萧风逸,这个年仅十二岁的皇子是皇帝萧疆最为宠爱的儿子。他年岁不大,但是文韬武略却在所有皇子之上,小小年纪便显示出了帝王将相之才。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对于夺嫡,他这个对手显得太过稚嫩。
皇宫内,大臣们焦急的候在皇帝的寝宫外,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将在今夜有所定局,这个定局包括皇上的生死,包括新帝的人选。
殿内烛光昏暗,皇后寸步不离的守在奄奄一息的皇帝身边,而御医则守在数丈之外,以备不测。这时只见皇帝萧疆突然睁开双目,嘴里不停的咕哝着,皇后凑近才得以细细听到他正唤着:“风逸,快传风逸。”
皇后的凤目内闪过一丝冰冷,故意抬高声音道:“皇上要见风远是吗?”
七皇子的宿命(二)
皇帝一急,更牢的抓紧了皇后的手,但是却苦于喉间发布不出声响,只能沙哑道:“朕要见风逸,七皇子风逸!”
皇后缓缓拉开他的手,悠悠轻声道:“臣妾知道了,”便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内侍公公道:“快传四皇子,皇上要见四皇子。”
萧疆绝望的将头转向门口,他知道他是见不到他最喜爱的逸儿了,他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写下手谕,立他为太子,而今恐怕一切都晚了。
只见四皇子萧风远信步从殿外走来,只是走至龙榻前却戛然止步不前了,看着□□气若游丝的人,心里却是说不出的□□。
皇后急切的拉起萧风远的手,“远儿,你父皇有话要对你说,快上前去呀!”皇后不断催促道。
萧风远终于走上前跪倒在皇帝的榻前,“父皇,儿臣来了。”
萧疆转过头,嘴角噙着的是一抹轻蔑的笑,“没想到竟然是你,看来朕还是低估你了。”
萧风远的眼里满是恨意,他是皇后嫡出的儿子,就凭这个身份难道还配不上储君的头衔吗?但在父皇眼里为何永远只有萧风逸?难道他比不上那个身份低贱的兰妃所生的儿子?想到这里,萧风远冷冷一笑,嘴里却大声说道,“儿臣绝不辜负父皇所托。”这声音响彻大殿内外。
“不准伤害风逸,不准!”萧疆死命的抓住萧风远的手,用尽所有力气低吼道。既然他的逸儿已经与皇位失之交臂,那么他现在能做的只能保得他的性命了,所以他要在临死前得到萧风远的承诺。
但是萧风远却只是看着萧疆,不作任何言语。
良久,殿内昏暗的烛光一一熄灭,而皇帝萧疆亦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是因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承诺,最后竟口眼未闭。
随着一句“先帝驾崩了,”接踵而来的是哭声一片。而四皇子萧风远得先帝口谕,正式成为储心国下一任皇帝。
跪在殿外的大臣中不乏细心之人,未见有兰妃母子在列,便心知这个先帝最宠爱的皇子恐怕已经岌岌可危了。想来也是,兰妃生性恬淡,在朝中又无依靠,不象皇后,表面虽然也是个温婉贤淑之人,但娘家势力庞大,在宫中盘根错节于每一个角落。而七皇子虽天资聪颖,但年岁尚小,当然难成气候。
七皇子的宿命(三)
另一处,兰妃静静地坐在被幽禁的寝宫里,听闻外面传来的一阵阵哭声和叫声,她搂紧了怀里的少年,神色恍惚道:“风逸,你父皇走了。”
洁白的月光下,少年英俊的脸庞被度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一双清冷的眸子更是流转出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末了,他双膝跪地,对着西边深深的一个叩首:“父皇,儿臣不孝,没能见上您最后一面。”
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从兰妃美丽的脸庞滑落。
萧风逸缓缓起身,双手按住了兰妃颤抖的肩膀,望着窗外那一片惨淡的月光,他知道从现在起,想要活命就要学会低头,向那个从他父皇那里接过九五之尊位子的人低头。
******
三日后,是先帝出殡的日子。但是兰妃母子却依旧被拘禁在这个不知名的寝宫里。除了一日三餐会有人定时送来,外加门口派有侍卫把守,其他便再无人问津。
“我要去送先帝。”兰妃突然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直朝门口而去。
“母妃,没用的。”萧风逸一把抓住兰妃的手,“若是让我们去的话,早就派人来接我们了。”
“可是逸儿,母妃真的太想念先帝了。”说着,兰妃哭着捂住疼痛的心口,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不料,房门就在此时被用力的推开了。一双绣着金龙的黑色高靴跨了进来,萧风远似笑非笑的说道:“兰妃娘娘对父皇果真是用情之深啊,父皇若是泉下有知定是倍感欣慰。”
萧风逸看着面前那身醒目的明黄,心中顿时明了,原来是他做了皇帝,那个在父皇面前一直垂手谦恭的四皇子萧风远做了皇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将他们母子幽禁于此的也就是他了。
萧风远一改往日的低调谦和,周身被一股暴戾所代替。是的,他已经坐上了这个万人之上的龙椅,还需要掩饰什么呢?
兰妃怔怔的望着门口的萧风远,“四皇子?”
“大胆,此乃当今圣上。”一个侍卫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萧风逸立即大步跨上前去,挡在了兰妃身前,望着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多头的兄长,他的眼里找不到任何感情,没有亲情,没有畏惧,有的只是一贯的淡漠疏离。
七皇子的宿命(四)
却不知萧风远在与他的对视中,心里竟泛起了一丝失措,在萧风逸面前,他从来都有种低他一等的感觉,就算如今自己已是一国之君,但他明白这分明就是胜之不武。如果不是先帝病的太突然,如果不是萧风逸还太小,只怕这辈子、或是下辈子,皇位对他而言都只是个梦想而已。
萧风远不自然的清清嗓子,转而看着兰妃说道:“既然兰妃娘娘对父皇情深意重,那朕就遂了你的心愿,不如……,”
萧风逸心中蓦地一凛,收起眼神,他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宫中最为出挑的七皇子了,父皇已然不在,他便什么都不是了。萧风逸修长的手指逐渐握成一个拳,直至骨关节泛白,最后“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萧风远的面前,“臣弟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风远亦是一愣,望着地上这个风姿秀挺的少年,他的唇边扬起了得意的笑,先帝最宠爱的皇子如今就这样臣服在自己的脚下,那个无论做什么总是最优秀的七皇子,现在不过是个匍匐在前的小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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