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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绝色宠儿-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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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手领命,一一吩咐守在外围的战士,那些战士会意,纷纷隐到暗处,戴上面具,准备药物。

此时,“沙”被数十名战士团团围住,无暇顾及外围的动静,不知一个巨大的陷阱正在设置之中。

约莫一刻以后,一个低沉而悠长的声音传过来,传入所有战士的耳中。

那些与“沙”酣战的战士知道这声音的含义,迅速往四面撤退。

“沙”脸沉下来,他们准备干什么?

她刚想追上去,从四面八方就射过来无数支细细的银针,如漫天花雨将她包围。

准备得可真充分——她在心里冷笑,扯下晾晒的衣服,翻转如一阵阵旋风,将这些银针全都卷住、扫飞。

然而,这些银针只是为后面的攻击作准备!

她才将银针全部封住,从全面八方就涌来一阵阵的雾气,她一嗅到这种味道,就知道这是迷yao!

她迅速摒息,伏在地面上,借着雾气的掩护,朝风的方向行进。

在这么开阔的地带使用迷雾,需要的剂量很大,而且迷雾散得也快,她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

然而,她小看了对方的杀意,对方不断喷射大量迷雾,浓重到她辩不清方向,而且这迷yao的效果极为强烈,她不小心吸了几口,就感到头晕眼花。

就像她所猜测的一样,迷雾很快就散开了,变淡了,但是,她也因为吸入的迷yao而四肢无力。

在慢慢散尽的迷雾中,那些战士戴着防毒面具,从暗处现身,慢慢包围过来。

那个中年女子,脸上蒙着面纱,缓缓走过来,对她道:“独孤九劫,你逃不掉了!”

为了对付独孤九劫,这几年里,她想尽了各种作战的策略和方式,刚才所使用的战术,就是针对她独自一人而地形开阔时开发的——效果果然不错!

“沙”咬着双唇,撑着身体站起来,努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她能想象如果自己落入对方的手里会发生什么事,士可杀不可辱,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

中年女子也不急着下手,道:“你继续负隅顽抗吧,你绝对逃不掉的!”

对付独孤九劫这样的人物,她当然不会掉以轻心,这些迷雾里的药剂,极其珍贵,药效很强,她毫不吝啬地使用在独孤九劫的身上了,就只为了让其逃不掉!

真的很糟糕啊!“沙”身体晃了两晃,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失去意识!

怎么办?她咬了咬牙,拿起柴刀,准备朝大腿上划去,时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想办法逃入山林之中——“逃”这个词让她感到很不舒服,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会在生死关头逞强!

她还有“难”呢,怎么能就这样死掉?为了他,她必须要努力活下去哪!

她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举刀划下去——

然而,一条人影,如大鹏收翅,无声无息地落在她面前,道:“我来晚了!没事了!”

“难”终于来了!——她安心了,倦意也迅速涌上来,她靠在他背上,手中的刀掉下来。

“难”转身扶住她坐下,温柔地道:“你好好地休息一会,我收拾掉他们再叫醒你。”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像平时一样一起吃饭,然后听蛙鸣看星星了!

看到她只是昏迷过去,“难”稍微安下心来,转头看向其他人,眼里闪着凛冽的杀机:“你们——死定了!”

那些战士看着他,一动不动,他看不到他们面具下的表情。

而那名中年女子,一看到他就全身颤抖,眼里还慢慢流出泪来。

面对他的杀机,她上前几步,哑着声道:“殿下,您——忘了我吗?”

“难”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与我无关,你们伤了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中年女子扯下面纱,流着泪道:“殿下,我是曲瘦兰——兰姨啊!我们已经整整找了您半年,好不容易才找到您……”

自从殿下离开本营,她无一日不担心他的安危,虽然已经说好不联系,但她还是暗中关注着他的行动,但半年前,他突然下落不明,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或踪影,而且连独孤九劫也一同失踪了,她就隐隐感觉到他出事了!

为此,她特地带上这支精锐之一的死士队伍,循着殿下的痕迹,不断寻找殿下的下落。

两个月前,她终于在一个城市里发现了殿下随身戴着的玉戒,追随着这枚玉戒的来源,她一路找到了这个小镇,并打听了玉戒的主人,从而找到了这个小山村。

只是,她最先见到的并不是殿下,而是独孤九劫,但接着,殿下就出现了!

看到殿下安然无恙,她真想跪下来叩谢苍天——他是整个青国的希望,他亡则青国亡,他在则青国在啊!

然而,面对她的脸和眼泪,“难”无动于衷:“我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任何事了,就算你我过去曾经相识,现在也不过是陌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曲瘦兰震惊得身体又是晃了几晃,半晌才抖着双唇道:“殿下……您、您说什么?”

“难”面无表情:“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只想跟她过平静的生活,你们若是伤害她,就是与我为敌!”

曲瘦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妻、妻子?殿下居然称整个青国、整个族人的血仇为“妻子”?

他——支离弥殇疯了吗?他怎么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天地不容的事情?

半晌,她才勉强冷静下来,道:“殿下,您只是忘了您的身份和她的身份,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既然我们已经找到您,就不会再这种错误再延续了!请您听我一言,您本是青国的二皇子、支离一族仅存的王位继承人支离弥殇皇子,而您口中的‘妻子’则是……”

“够了!不许再胡说!”“难”眼里喷出火来,大声吼道,“无论你怎么说都无法求证!我不会相信你所说的任何事情!我也不想记得那些事情!我只想跟我的妻子在一起!你们快给我滚!否则我全杀了你们!”

看到面前这个女人的眼泪和脸庞,他的脑海就有一些非常模糊的影像划过,虽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却隐隐升起一种……近乎恐惧的预感,总觉得,不能听不能想!

总觉得,一旦知道了某些很可怕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就要崩塌了!

曲瘦兰没有退缩,冷声道:“殿下,无论您何时才会想起过去的事,可是,您的身份和负责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且,你也命中注定了不能与这个女人在一起!不仅不能在一起,而且你们还是……”

“我叫你别说了!”“难”大吼着,挥刀,如一道闪电,从她面前的战士中间闪过,直劈她的门面。

当——两名战士及时拔刀,架住了他只离她几寸的刀。

曲瘦兰脸色惨白,没有恐惧,只有震惊和心碎——她从小教导和爱护的二皇子,背负国仇家恨的王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仅跟一生的仇人以“夫妻”相称,居然还要杀掉自己?——难道仅仅因为是失去记忆,他就可以彻底忘记国仇家恨,就可以彻底忘记那些为了他牺牲的人们,就可以安然杀掉那些誓死追随他的部属吗?

她的表情,就像一把大锤,猛然打在了“难”的心口!

   世外桃源8

他看着这张饱经沧桑的脸庞,眼里的杀气消淡下来,握刀的手,也不由地松开。

为什么呢?为什么看到她震惊和心碎的脸庞,他会隐隐感到……不安和内疚?

而且,为什么他越是看着这张脸,越是觉得这张脸……如此熟悉和温暖?还有心痛的感觉?

莫非——他和她真的认识?还是很亲近的人?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痛恨他的妻子?还一心想杀了他的“妻子”?

还有身边这批一个个宛如死神的人,他们又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非要杀了他的“妻子”?

不能——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后退一步,拿下刀,盯着曲瘦兰:“天要黑了,我要吃饭了,你想跟我打架还是带这些人回去?”

拜托,回去吧!他们统统回去吧!别再出现了!别再破坏我们平静的生活了!

曲瘦兰看着他:“殿下……您真的什么都不想起来了吗?”

他道:“是的。”

曲瘦兰:“您……真的想杀掉我们吗?”

他道:“只要你们不再来打扰我们,就不是我的敌人!”

曲瘦兰把眼睛闭上,不让更多的眼泪流出来。

半晌,她才睁开眼睛,道:“我知道了,殿下,我会马上离开,不会再打扰您,但是请您记住,我,还有所有的人,都在等您回去!”

说罢,她拉上面纱,缓缓地转身离去:“所有人都回去!”

那些战士们,全都跟在她身后,离开这个山村。

“曲太傅,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殿下,而且还找到了独孤女帝,为何要空手离开?”路上,助手问。

曲瘦兰道:“殿下的性格极其刚强,不喜受人摆布。他现在不仅失去记忆,而且还心向独孤女帝,如果我们执意杀掉独孤女帝或者非要将他带走,只是逼他与我们为敌而已,万一真起了冲突,要么是我们损兵折将,要么是他身心受伤,就算日后他恢复了记忆,这段纷争只怕也会给他、将士们的心理留下阴影,不如暂时先顺了他的意离开,等来日再作打算。”

“但是,万一殿下的记忆找不回来,那可如何是好?”

曲瘦兰淡淡道:“殿下的记忆一定会恢复的!最多一个月时间,如果殿下的记忆不自行恢复,我也会想办法让他恢复!只要他恢复记忆,一切就好办了!反正,他们哪里都不会去,而我们也哪里都不会去。”

“您的意思是?”

曲瘦兰道:“从今夜开始,所有人都乔装打扮成平民,隐藏在镇子上,暗中保护殿下,伺机而动。切记勿让中朝的人马发现他们的踪影,如果有中朝的人马潜入镇上,就暗中除掉他们!总之,一定要将独孤九劫控制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是,下官知道了!”

曲瘦兰心里道,殿下和孤独九劫会这样生活在一起,大概也是孽缘吧,毕竟,殿下小时候就一直生活在独孤九劫身边,不可遏制地对她产生依恋和仰慕之情,一旦有了这种机会,这种感情是控制不住的——如果这种感情得不到满足和发泄,殿下,会始终放不下那个女人吧?

但是,她的唇边浮起冷酷的笑意,他们之间这种不正常的关系,绝对不会维持太长时间,只要其中一人恢复记忆,他们——还有退路吗?

静观其变,暗中谋变,将不利的形势扭转为有利的形势——仇人就在眼前,她要耐心!

在村子里,“难”看着他们离开,将刀收起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快要抽光了。

幸好他们都走了,要不然真的打起来,恐怕是两败俱伤、不可挽回的局面……

他转身抱起“沙”,让她靠在石头,然后去井水舀了一桶水,从她的头上浇下去,并用毛巾擦洗她的脸。

她只是中了迷yao,呼吸平稳,眼睛唇部也没有发青发紫的迹象,应该会很快醒过来的。

半晌以后,“沙”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呻吟。

他关切地问:“你刚才中了迷yao,现在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不适?”

她摇摇头:“只是还有些头晕,扶我起来罢……咦,天已经黑了?你吃过饭了么?”

他扶着她在石桌边坐下,笑道:“你一醒来就念着吃饭的事?”

她叹息:“我炒了新的菜式呢……那些人呢,走了么?”

他点点头:“全部走了。”

她道:“你没受伤吧?”

他摇头:“没有。”

她展颜一笑:“那就好,以后咱们都小心点,别再被人缠上了。”

他点点头:“嗯,我们这几天打了不少猎物,这些肉够我们吃上一阵子了,我不打算再去山里打猎了,咱们就在四周种菜养鸡,一天也不分离!”

她抵着他的额头,微笑:“嗯,我也这么想。”

今天,他们差一点就被分开了——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她大概会被当场杀掉或带走吧,想到就觉得害怕!

害怕?她被这种陌生的感觉给弄得心里一惊,她也会感到害怕么?

在她失神的时

候,他已经将给她打了饭:“天气热,吃冷饭冷菜可以么?”

她微笑:“当然可以。”

在外面点上一盏油灯,在星空之下一起吃饭,这是多么幸福的事!他们要把这样的幸福,延续下去哪!

这一夜,他们在星空之下紧紧地相拥,疯狂地缠绵,比过去的任何一个夜晚更狂热,一刻也不想放开对方。

“再抱紧我一点……”

“咬得再用力一点,在我的身上留下消不去的印记……”

“疼吗?”

“不疼!”

“我也不疼!别放开我,就这样抱紧我,我不想跟你分开……”

“我也不想!说好了,生要一起,死也要一起,绝对不要分开……”

“嗯,说好了,谁说话不算数,就死在对方手上……”

“嗯,一言为定……”

……

他们彻底陷入蚀骨销魂的疯狂和缠绵之中,贴合得如此紧密,快要窒息了也不愿放开,就像这是最后一刻!

自这夜开始,他们果真形影不离,一起种菜做饭,一起下河捕鱼,一起上山打猎,绝不让对方独自一人。

那批人走了以后果然再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其他可疑的陌生人出现在他们身边,他们也不再去镇上,若有需要的物品,就托村里的人赶集时帮买回来。

总之,他们再也不想惹出什么事端,只想守着这份平静的日子。

不知不觉间,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一个月。

早上的时候,两人又日出而作,吃过早餐后,背着鱼篓去附近的河里捉鱼。

这条河,就是他们被村民发现并救回的地方,“难”赤着双脚,站在河里,抬头擦了擦汗,看向河的上游。

这一片的河滩比较开阔,河流也比较平缓,浅滩上有很多沆洼,很多鱼在这里出没,是捉鱼的好去处。

而在不远处的上游,两岸却是悬崖峭壁,他们,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么?

依据他们遍布伤痕和头部遭到撞击而失忆的情况,他们不会是从悬崖上掉下去,然后被冲到这里来吧?

他们为什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他忽然想到,他们不会是殉情吧?

说不定真是这样呢,来找他的人不是想杀了“沙”么,似乎这段关系并没有得到祝福……

他在想什么呢!他看着在不远处叉鱼的“沙”,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受来历不明的人的话影响!

水里的鱼游得很快,可是,他的视线却能牢牢地锁住它,并能预测它游动的方向,它尾巴一摇,他的手已经伸向它前面数寸的地方,手伸到那个位置时,鱼儿就进了他的手里。

他把这条约莫两三斤重的河鱼丢进背后的鱼篓里,悄悄地朝她走去,想吓她一吓。

她束着发髻,穿着短衣,衣袖卷得高高的,裤脚也卷得高高的,略为弯腰,手中拿一把钢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里的游鱼,上午的阳光从侧面照过来,将她的轮廓衬得那么美!

她,果然天生就该是他的人啊!

他摒住呼吸,慢慢向她靠近,到她身侧两尺的地方,他突然大叫一声:“抓住你了——”

正准备将钢叉叉下去的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挥出一拳,他猝不及防,被这一拳击中头部,往后栽倒。

水里有很多石头,他的脑袋,就这样撞到了一块石头上。

石头不是很大,已经被水流冲得很圆滑,水的浮力也减轻了他头部的重量,他并没有被撞破脑袋,却被撞得很痛,而且,还被呛到了。

“你没事吧?”她有些慌张地冲过来,拉他起来,着急地道,“你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他咳了好几声,吐出好几口河水,边喘息边道:“没事,只是呛到了,你别这么慌……”

她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掐了几下,嗔道:“谁叫你吓我,活该!”

他揉揉被她掐痛的手臂,道:“你怎么就不配合我一下呢?难得有机会吓你一次……”

   世外桃源9

她拿钢叉敲敲他的脑袋:“你已经吓到我了!幸好我手里没有刀,下次别再闹了!”

他做个鬼脸:“知道了知道了!”

她将背篓拿下来:“唉,不抓鱼了,免得你再摔倒一次!我抓了六条,你抓了几条?”

他也将背篓拿下来,数了数:“七条。”

她道:“正好够每户一条,我们这就拿去发吧。”

“嗯,”他拉起她的手,“回去吧。”

跟普通人相比,他们似乎有很多的不一样,比如身材高大有力,比如眼力和听力比动物还灵敏,比如奔跑和出手的速度非常快,比如可以轻松地赤手捕猎捉鱼……他们也隐隐感到自己有些异于常人。

村里只有十二户人家,这些鱼正好够分给他们和每户一条,村民救了他们,他们打到多余的猎物时,总是会分给村里的人。

去分鱼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他不时用手揉着后脑勺,露出疼痛难忍的表情。

他的脑袋确实被撞得很疼,但因为没有伤口,他也就没有太在意,当然不会告诉她,免得让她担心。

晚上,他们又相拥着,纠缠了半天方才满足地睡去。

后半夜,他突然大叫着,惊醒过来。

月光与星光从窗外泄露进来,一室的银霜,他眼前,也是一片惨白和模糊。

“铁将军……姐姐……丁嬷嬷……兰姨……”他目光呆滞,喃喃地念着这些曾经一度被他遗忘的名字。

刚才,就在梦里,他看到了千军万马刀光剑影,看到了铁蹄奔腾杀声震天,看到了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看到了无边的硝烟,听到了不尽的哭声,还有……一人全副武装,骑着高马,手持长刀,砍断了一个人的头颅。

那个人的头颅,就掉落在他脚边,怒不圆睁,死不瞑目……

然后,是熊熊火光,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女子,唇边流着血,用一双凄厉的眼睛,看着他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最迟三十年,我青国一定东山再起……”

“啊——”他又大叫一声,捂着心口,痛苦得不能自持!

太可怕了!太沉重了!太痛苦了!想到这些事情,太痛苦了!他不想想起这些事情……

可是,这些事情,一件件地杀进他的脑袋,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地上演,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他掩面,痛哭。

就是这么突然,过去的一切,他全都想起来了——想起这一切,让他是那么的痛苦!

为什么他要想起来呢?就那样在悬崖上掉下去,然后死掉,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又被救活?为什么救活后又失去记忆?为什么失去记忆后又……他将手拿手,颤巍巍地看向旁边。

他祈祷,他现在只是一人……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她就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月光照在她的脸庞上,她的脸庞那么沉静安详!

他缓缓举起双手,看看她,又看看这双手,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又一次、又一次重蹈过去的覆辙,只是这一次,更加无法挽回!

十年以前,他也是在这样的夜里,被遗忘的仇恨惊醒,发现躺在她——一国、一族最大的仇人身边,那种无奈和痛苦,一直折磨着他!

本以为不会再经历那种无奈和痛苦了,而过了整整十年之后,又是这样!

他再次掩面,任由泪水流下来——这让他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

一声呻吟过来,身边的她翻了个身,将手搭在他的身上,仍然沉睡着,没有醒来。

她的碰触,令他慢慢停止了流泪,看向她。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面对她?他又该怎么面对自己?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曾经照满一室的月亮,已经西移,将他驱逐在月光之外,他的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中。

他的思绪,他的心神,他的人生,再度陷入彻底的黑暗。

没有声音。

良久以后,他慢慢伸出手来,慢慢地伸向她的颈间——就像十年前那个夜里一样。

只是那时,他还是孩子,没有杀她的能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双手已经十分有力,能够活生生抓住一头野猪,也能够……掐断她的脖子!

他的大手,环上她的颈间,将那细致的脖子,掌控在手心。

那么强大的人,脖子也是那么柔弱和细致,不堪一击,即使她现在醒来,也无法逃过他的双手!

只要他的双手紧紧地收缩,她就会永远地沉睡,再也不会醒来——那样,国仇家恨就报了一半,那些死去的亲人、族人、国人、部下,也可以瞑目了,长久的仇恨和痛苦,也可以暂时得到平息!

这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于是,他盯着她,慢慢收缩双手,她开始呼吸困难,开始微微地挣扎,睡得很不安稳。

但是,她并没有醒来,这近在惊心的危机,似乎于她只是一个噩梦。

过了一会,她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喃喃着:“难……难……”

听着这声音,他的心脏又一

抽一抽地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仿佛他这双手,掐的是自己的脖子,而不是她的脖子!

月光又移动了,照在她的身体上,他看到,她的肌肤上还留着他的印记,那么的深,那么的清晰。

而他的身上……痛楚涌上来,他不由自主地放开她,手指抚上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上,也留着她的印记。

于是,这半年来,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涌上心头……

他回想着这些点滴,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掩面,一会儿揪住心口,就像疯了一样!

他真的要疯了!与她在一起的那些可以称得上幸福的记忆,与过去那些地狱的经历,在他心里反复交替着、重叠着、斗争着,折磨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突然,腹部一阵剧痛,一股强烈的腥意涌上喉头,他猛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随后,他又痛得掉下床上,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抽搐。

月光,又照在他身上了,他呆呆地看着那轮圆月,想,他可以就这样死去吗?

他闭上眼睛,希望就此死去。

可是,不管他心里再怎么痛,他都不会因此而死掉!

鸡鸣,一声接一声地响起来,隐隐的狗吠,也隐隐地响起来——多么熟悉的声音!多少令人怀念的声音!

再也不久,村里的人就会起床,做饭,日出而作——他和她,也过了这么一段悠闲的时光啊!

很幸福的时光啊!

他睁开眼睛,爬起来,擦掉眼角的泪,慢慢地穿上衣服,然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天际隐隐泛白,天色朦胧的时候,他站起来,给她将被子掖好,然后走到门边,开门,看了她最后一眼,毅然走出去,关上门扉。

走到村口的时候,他停下来,看了这世外桃源最后一眼,大步离开。

他只能这么做了!

她现在是“沙”,不是“独孤九劫”,“独孤九劫”是他的仇人,而“沙”是“难”的妻子。

这个夜里,“难”已经死了,他是支离弥殇,支离弥殇要杀的是“独孤九劫”,不是“沙”。

“沙”就这样活下去吧,永远不要再想起“独孤九劫”和“支离弥殇”的事——不要再经历和承受他在这一夜的痛苦!

明明昨夜这么挣扎和痛苦,可现在,他心里却是无比的平静,什么都不再想。

平时要走半个时辰的山路,他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走到了山路的尽头。

走出山路,就是小镇,从小镇出发,再走大半天时间,就是县城——然后,他就会回到属于他的世界里了。

天色已经濛濛亮了,很快就会天色大白了,她起床的时候,“难”真的不在了……

他的视线,又模糊起来。

等视线又恢复清明时,一个女子,出现在山路的尽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走到那个女子的面前,女子跪下来,道:“殿下,微臣已经等您多时!”

从旁边的树林里,也走出很多的人,跪在他的面前:“殿下,我们接你回去了!”

他微微一笑:“兰姨,还有各位,起来罢,我们走吧,路,还长着呢!”

说罢,他大步从他们中间走过去,走向他应该走向的地方。

曲瘦兰站起来,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望着山路,眼里,闪着阴冷的光芒。

“兰太傅!还不快走!”一声叱喝,惊醒了她。

她赶紧跟上几步,道:“殿下,您就这么走了么?”

支离弥殇道:“你不是来找我的么?如今已经找到了,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她道:“独孤女帝呢?”

支离弥殇目光如冰:“什么独孤女帝?这里没有独孤女帝!这里只有一个叫沙的普通妇人,军中铁律之一便是不得扰民,所以,你以及其他人,今后不得再问、再提、再过问、再插手这里的事,明白了吗?”

曲瘦兰的目光沉下来:“臣,知道了!”

她跟在支离弥殇的后面,不再多说一句,但心里却暗暗道,殿下,果然还是对她狠不下心来啊!

既然殿下下不了手,那就让她来吧——她绝对不会放过独孤九劫的!

   帝王之泪1

夕阳西下,村里又是炊烟袅袅。

“沙”坐在屋里的大石头上,看着天边的夕阳,久久不动。

这屋前,已经很少有炊烟升起了,“难”不在,吃什么都索然无味,既然热食冷食都一样,那就没必要烧火。

过了多久?他走了多久?她不知道,因为她几乎成了一个空壳。

某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了,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屋里屋外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少了他一人。

如果不是他的东西还摆在那里,她会以为他的存在只是她的幻觉,但——她知道不是!因为他的气息还留在这屋里,她的身上,还留着他的印记。

她知道以他的身手,没有人可以让他凭空消失,他一定是自己消失的!

为什么他要消失呢?她完全不知道,在过了那么久以后,她也不想知道了,因为,会习惯的——有他在,会习惯;没有他在,也会习惯,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完全想不起来过去的事,创造出来的记忆又已经中止,她孤身一人,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关心。

“沙娘子,到我家里来吃饭吧?你看你,又瘦了这么多,这样下去怎么行!来来来,赶紧来我家吃个饭,要不然,你以后就干脆住在我家得了,等难小哥回来……”将她救回来的大娘,担心她的状况,又来看望她了。

“难”不会再回来了!她知道的,既然是他自己要走的,他又怎么会自己回来?

但她没有告诉大娘,只是笑笑:“谢谢你,我已经吃过了,你赶紧回家吃饭吧。”

大娘看着她,很是心疼:“唉,难小哥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看实在不行,就去报官,让官府帮找找吧……”

她笑笑:“大娘,他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回家里处理事情去了,你不用担心。”

她只是随口说说,但说出口后,她忽然觉得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了。

因为,冷静想来,他的来历恐怕不简单,有背景的人突然失去记忆,半年没有回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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