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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书-情越大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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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近深略显犹豫地提起,他有在此落地生根的打算,便遣秦方在城中细细打听。南城恰好有处老旧宅子,房屋布局尚可称道,原主人也有意出售,只是叫价太高,一时尚无法谈妥。好在原主人答应待他出行归来再作计较。

林景殊闻言表示赞同。至于清远是否弦外有音,事关长宁的终身幸福,他又曾答应过好友暂不处置,因而清远未作明言,他便作不知,也无意推敲。

待到林景殊起身作别时,暮色已沉,那轮将盈之月早已冷冷嵌在天际。

他无意取用灯笼,借着稀薄月色在庭中行走。拐过回廊后,几颗星子忽然出现。但见微光闪烁,愈显暧昧不明。

他停步凝视。朦朦月光模糊了他平和淡定的面容。在这个幽深夜里,无人察觉时分,他终因念及友人自然流露出惦念的神情。

此时,他眼前忽泛起那人折扇轻摇的模样。只见那人嘴角轻挑,对他似笑非笑道:我李道非有那么容易死么?

他默默回道:你必定长命百岁。

那人闻听,笑容不掩得意,身影渐自他眼前淡去。他思绪迅即回笼。

他凝神又瞧那星子一阵,待缕缕薄云从星间移过,星光复得清明,他的心神也回复镇定,继续缓步前行。

在卧房门外,林景殊停了下来。此时他仍感毫无倦意,想是一时难以入眠,于是侧身改往相邻的书房。

书房内静静地没有声息,却透出黯淡的烛光来。他脚步停顿,眉眼微垂,开口:“长宁,你在?”

等了片刻,才听连希玖有些含混不清的声音自房内传来:“二哥。”

他推门而入,只见她正从案几边上挪开摊软的身子,一边揉着有些惺忪的眼。

长宁怕黑,偏又不喜早睡,晚饭后总要到此找些书看。往日他在,即便入夜也好送她回房。今日他与表弟闲谈叙旧耽搁了时辰,想是她来了,又未留意天色,只得滞留在此处静等他回来了。

“困了,便回房去睡罢。”他柔声道,打算即刻送她回房。她却仿佛打了个激灵,立时从困盹中清醒,连忙伸手来扯他袖尾。

“等等!我有事想问二哥!”

他回身,见她目光直盯住他,瞳眸中难隐重重忧色。

“你说罢。”

“二哥,你今日……见过李顺么?”不等他回应,她接着又道,“我在市集上看见他,还叫了他好几声,可他像没瞧我见似的,从我面前急匆匆地走过去了。我从不曾见他有那样的神情,我……可是,我瞧二哥你又气定神闲的,所以……”

她垂下头,不语一阵,才又低声道:“二哥,你说,李道非他会不会有事啊?”

“你很担心他么?”

“嗯。”

林景殊默默审视她片刻,才道:“他许是出事了吧。不过,你放心,他自会吉人天相。”

她难得与清远出去,竟会中途折返,原来是为此缘故。他们到前堂找他时,他确实不曾见到李顺。尔后他回房稍事休息,李顺才现身,只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临别之际,李顺还慎重提到:主人失踪一事,还请不要对令妹说起。

李顺行事向来谨慎,此番主人失踪对他必定打击不小,否则,他怎会在街市暴露行藏也未有所觉?

“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昨晚,他主仆二人本该在黎阳会合。但过了约定的时辰,仍未见人。李顺便一路寻来。他来此,便是问我他家主人是何时启程的。”

作者有话要说:20080131好了,初会篇到此为止告一段落。话说,我这篇文章也有半年没有填新章节了。以改文为名拖到现在,终于又要面对没有新章可发的困境。貌似,我也很无良。。。

第二十九章 原来如此

“得得”的马蹄声在山谷间回旋。未久,两匹快马在山道转折处出现。

忽地,在前的那匹马似被何物绊了一下栽倒在地,惊声长嘶。鞍上的那人立知有异,一个机巧迅即跃起。

数名蒙面男子立时自暗处现身,将他团团围在了中央。

不用问,便知他这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李道非面色不见有变。只见他目光越过那些个蒙面男子,直落到他们身后,这才出言说道:“看来,确是李某无能,竟不知是何时得罪了尊驾?只是曹大人如此器重于你,尊驾却不惜舍弃身家前程来与李某作对——如此作为,怎不教人痛惜?”

一人自蒙面男子身后现身,正是那名与他一路同行的曹府管事陈仰之,只听他沉声回道:“尊驾确实不曾得罪于我,只是在下也有不得不粉身以报的恩情。此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尊驾放聪明些,莫作无用挣扎。”

“哦?不得不报的恩情?”李道非眉心一挑:如此阵仗,并不全然为此吧?

他不必细看,也知对方人数占优。

这些年彼此所打的交道并不算少,这个陈仰之可说是尽晓他的底细。否则也不至于安排下这许多打手。可见陈仰之对他是何等顾忌,竟怕人手太少,他李道非仍有法子自保。

如此抬举于他,他又怎可不一力配合?

“看来,李某此番……是脱逃无望了?既如此,何不成全李某?若不能尽悉此中因果,怕是黄泉路上,李某也难得心安啊。”语气中颇有无可奈何的意味。

陈仰之闻听此言,料想李道非必是心知肚明已难逃此劫,干脆撒手认命,不免有些得意。

“到底是李……”

正要夸赞一句“到底是李道非”,他却在“李”字甫出口之际及时发现不妙,生生将话打住,暗暗瞥向身后人等,见并无异状,这才放下心来,转而说道:“果然干脆。也好,在下若不成全于你,岂非显得不近情理。”

只听得一声长叹,陈仰之忽地狠眼瞪向李道非,口中一字字道:“黎、昌、德——想必尊驾是不记得了罢?”

“此人是?”李道非自认识人不忘,脑海中却恁地也搜不出对于此人的任何印象。

见他如此,陈仰之仿佛越发悲愤:“在下幼时……家中贫苦,挨冻受饥更是寻常。若非蒙受他黎家恩惠,在下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又哪能有今日?”

他说到此处,拿袖尾拭了拭眼角,才又哽咽道:“昌德,乃黎家独子,与曹家二公子曹子宣过从甚密。在下虽曾一再劝诫,毕竟身份低微,他又怎会听进一言半句?谁想终于惹出事端。此事原不过尔尔,尊驾却未免狠辣,竟置他于死地!想他黎家,原就人丁单薄,如今他伤重不治,怕是他黎家一脉……从此便要绝后了啊!”

忆及往事,陈仰之仿佛极是动情。说到伤心处,他更是流下了两行清泪。

李道非默不作声,待陈仰之说完,他才慢悠悠道:“既是要为恩人报仇,也该找曹子宣才是;或将此事禀告曹大人,由曹大人代为公断,岂不更为方便?尊驾此举,反倒令在下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尊驾报错了仇?还是……另有所图呢?”

此言一出,陈仰之神色略显慌乱。不过,他到底是见惯场面的,只一念之间,他便冷声回应:“尊驾不思悔改,反倒一力推脱!如此,便休怪陈某无情了!”

李道非暗将身子向后且退了半步:“只可惜,即便我命丧于此,你也未必有机会!”话音未落,他身子已迅疾向后方空隙处飞出。

不消陈仰之吩咐,一干人等当下便齐齐扑向李道非。一时间,李道非危机四伏。

初时,陈仰之未免自负,料想人多必胜,并未教人使用利器。不想陷入人阵之中,只是徒手招架的李道非却不见示弱,只见他脚下步子轻点,身子左避右让,竟似进退有余。

陈仰之并不焦急,瞳中得色更深。李道非纵有千般能耐,也势必料想不到,那个空隙是他刻意留出,为了……

果然,只见李道非步步退后,不多时,他已被引向山道边缘。若他再退数步,势必跌落深谷,落得个粉身碎骨。

然则,李道非却在此时出手,主动攻向离他身前最近的男子,那男子猝不及防,竟往回避了几招,李道非趁势飞向山道内侧。

陈仰之暗道不妙,李道非竟可凭一己之力拖延至此!他若不能在此时痛下杀着,李道非或恐还有机会重占上风!

即便他方才错估了他,李道非也休想活命!

他早有应招!“李道非,我定教你自取灭亡!”

陈仰之目光愈见阴寒,只见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交给那名仅守在他身侧护他周全的男子,然后贴耳吩咐了一句。

那男子点头,倏地飞身窜起,目标直指正在人阵中左奔右突、衣袂翻飞的李道非。

在幽冷月华映衬下,那男子手中匕首锋芒毕现!

李道非想不留意到都难!只是周遭声音霍霍,饶是他耳力再灵敏,也无法在招架之余,再分出心神去细听陈仰之所言为何!

他赤手空拳,单是应付那些个同样赤手空拳的江湖打手已属勉强,现在偏又来个身怀利器的,这境况还真是雪上加霜。

在那男子贴近前,他及时闪身以免被那人刺中要害;正要一鼓作气,趁势在那人腕上一拍夺过匕首,那人却似早料到他会躲过,竟未攻他要害,反而一手去扯住他右袖袖口,另一手举起匕首,毫不犹疑地划了下去!右袖当下应声而裂!

对方此举意图不明他如何能料?但他反应极快,趁匕首仍纠缠在袖中一瞬,他击向那人腕间,那人吃痛松手,他顺势夺过匕首!而右袖袖尾随他身形移动,直向身后荡去!

忽然间,他感觉袖间一轻。却是一只素色小袋,自他右袖裂口中脱出,随袖尾摆动方向,直直往他身后深谷坠去!

原来如此。

他素来随心自在,虽时常在外贩茶,但有李顺跟在身旁,日常所需便多交由李顺保管,因此,他衣袖之间往往不会置纳任何物件。而他的这个习惯,陈仰之也清楚得很。今日却是例外!

他的这点心思,教陈仰之看穿了不足为奇!偏那丫头……眼中不曾瞧见。

李道非嘴角勾起,面上竟浮泛起笑意。随即,身子奋力向后一跃。

清风拂高树,冷月照危崖。深谷内,一个黑影急速坠下。

未久,山道上便再没了声息。

翌日晚间。永康堂。

书房内烛光黯淡,气氛有些凝重。

“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希玖目光紧锁住二哥面孔,即期盼他据实以答,又怕他真会说出些不好的话来。

“昨晚,他主仆二人本该在黎阳会合。但过了约定的时辰,仍未见人。李顺便一路寻来。他来此,便是问我他家主人是何时启程的。”

林景殊面对着妹子果然毫不掩饰,据实作答。

“照理说,他不是一个人走,应该也不会出事才对。”连希玖忽想到昨日二人道别之时,还有一个人在。这样看来,他失约的原因也许是……

“哦?他并非独自一人?”林景殊抬眉问道,语声略带微讶。

“嗯。”连希玖极力回想那名仆人的模样,并未察觉到林景殊态度上有何微妙变化。“那人……年纪、身形都与李顺相仿,虽作仆从打扮,但,他所穿的衣服,仿佛质地很好。他和李道非似乎也彼此熟识。”

说完这话,连希玖停了一停,才又将自己刚才想到的可能性说了出来:“他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譬如……像深哥哥那样,突然碰上了什么非要立刻处置的急事……要不,就是那个来找他的仆人碰上了什么急事,李道非不想为难他才……”

——长宁未免把李道非看得太高了!——但面对着忧心忡忡的妹子,林景殊无意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地点了点头,好让她放宽心。

“夜深了,二哥送你回房。李兄他遇事应对向来机敏,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只好这样了。

连希玖默默跟随林景殊回到她的住处。勉强朝二哥笑了笑,道声晚安后,她推门入屋,合上了房门。

她直直走向床铺。眼下她毫无睡意,还是先靠在床头坐一会吧。

为何她,竟会这样心神不宁呢?李道非他,又不一定真会有事对吧?像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她心头一片纷乱。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撑不住了,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连希玖睡得很不安稳。直到将明未明的朦胧天光泄进屋内,将她从睡梦中拉了出来,这漫长的黑夜才总算过去了。

是起床的时辰了,她的感觉却还有些疲累。仿佛只要一闭上眼,那个梦境的残像就会再度浮现。难言的哀伤仍在她胸口纠结着,一时难以平息。

过了好一阵,她的意识才开始恢复清明,她这才起身,随意披了件薄衫,走到了屋外廊上。

她抬眼,定定看向仍未发白的天际, “是你么,……哥哥?”

她张了张口,喉间却无法呼出声来。良久,她才低哑地念出那个名字,泪水潸然而下。

往常,她总是只记得做了梦,却几乎不能回忆起梦的任何细节。可是,昨夜的那个梦有些不同,她竟能清楚地记起许多细节。

那个在她的梦里出现的人——是哥哥吧?虽然他只是远远的站着,面容朦胧的让她无法看清,却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亲切。她能感觉到他在看她,笑容也如往常一般,有着令她眷恋的温暖。可他却在她回望他时迅速离去,只留给她一个青色的背影。

而那背影——为何感觉像极了李道非?

她无法再深想下去,双手悄然掩上颊面。

在夏日微凉的晨风中,她站在空寂回廊内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竟像是受不住突来的寒冷一般。而远空,渐明。

作者有话要说:偷懒了三个月后,这章又耗去了三个月。真是难以相信呀。写写改改,被我弃之不用的文字也积累了一万多。真是汗,还真没什么好说的。夜半,脑子又纠结了。本想多写点字数,脑子又不好使了,算了,这章就算完了。080227果然,脑子打结时写的文字就是不行啊。今天重看了一遍,将永康堂的部分又修改了一遍,再补上一段文字。这章这回可是真的结束了。080228

第三十章 其意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注1:哎,好久没更了。我越发无良了。。。

注2:补了一些,仍未完。期待RP大爆发的一天。。。

注3:5月2日总算补全了。这章真是纠结啊。

注4:6月10日小小修改了下。黎明将至,山间仍是一片迷濛,偶有鸟啼数声打破宁静。

山势陡峭,较高处却有一条开凿已久的山道,背靠高壁,面对深谷,远远望去,有如巨蛇盘卧,在未散尽的云雾中时隐时现。

寻常此时,山道上总不见人迹。今日却有一名简装男子牵着马缓缓而来。他面无表情,目光却是不定,时时朝四下里张看,似在寻找着什么。周遭稍有些动静,他便要停下脚步留神细听。只是,尽管他这般费神,却并未换来少许心安,反而在他再度行进时,更增添了他几分烦恼。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山道拐角处。

他环顾左右,觉此地光景十分熟悉,便将马拴到一旁。

走到山道边缘,他举目远眺。但见谷间草木葱茏,丝丝浮云飘散其间。

商旅往来澶州、黎阳,鲜有不经这条山道的,也因此他时常跟随爷往来此地。自从遇见小连姑娘后,爷的心思转了向,倒有好一阵子不曾再来了。

前日黄昏,他在黎阳如约等候,至翌日仍不见爷依约前来。他正因无意间得到的一则消息而有些忐忑不安,偏在此时,多年来从未失信于人的爷也形迹不明。当下他便乱了方寸,竟一路直奔回澶州城去。

见过林景殊后,他才稍稍回复了些理智。于是不再耽搁,决意折返黎阳。直到重又踏上这条山道,他逐渐恢复以往冷静后,这才察觉到,其实爷早给他留下了许多线索,一如平日——而他,竟然给忽略了。

这样的糊涂事,自他追随爷以来还是头一遭吧?!——怕是爷自此要恼他一阵子了。

想到此处,他心头愈发沉重。无心再多逗留,他迅即回身走向马匹,准备继续寻访爷的下落。就在此时,地上残留的某些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说已有些车马印辙覆于其上,但经过仔细察看,他发现附近地面上也残留了一些相似的痕迹。由这些痕迹看来,此地在近日内应有过一场人数不少的激斗。

莫非,爷就是在此处……

——很有可能!

他精神一震,在左近仔细寻找,果然发现一处爷新留下的标记。

他心头一阵狂喜,却硬生生被他按捺下去。现在还不到他高兴的时候。今次不比往日,即便爷十有八九就在此处,对此地地形亦是熟悉不过,可爷的安危还未得到确认啊。

#奇#他强敛心神,闭上眼,静气屏息。

#书#风吹壁上树,鸟鸣谷中涧。除此之外,似再无别样声息。

#网#他毫不气馁,再度来到方才远眺所站的方位,取出这些年总要随身携带的绳索。

他动作迅速,倾刻间便已将绳索固定好,然后往山道外略略探身,抛出绳索。一切就绪后,他才向谷下唤了一声:“爷?”

没有回应。

他未敢立时下谷寻人。爷的性子他怎会不知,他只得暂且捺住性子守在原地,等了又等。

就在他几乎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一直静静未动的绳索终于有了反应。

“爷。”

李顺轻喊,话语里蕴着克制不住的激动。他平日面无表情惯了,此刻也禁不住放松一笑。只是,他如此笑容,任谁看去|奇+_+书*_*网|,都会觉得这一笑非但不能给他的外表增色,反倒更显出几分扭曲。

对李顺此举,李道非仿佛视而不见。他立直身子后,只是稍作整理,便径自走向山道内侧,背靠着土壁坐下来闭目休息。仿佛他不曾遭遇过什么,只是一如往常般,闲来无事到山谷中一游,即便不为寻芳揽胜,也可攀爬消遣。若不是他所着衣衫有损,单看他那副安适如常的神情,很难教人相信他前一刻仍是生死不明。

见他如此,李顺不再出声,默默伫立一旁。

片刻后。

“怎么,还看不够么?”

这熟悉的的腔调入了耳,李顺已然僵直的视线才从主人身上移开。他连忙抖擞精神,从包袱里取来干净衣衫,递给主人,又即时备下水与干粮。

李道非却不若平常,他并不着急换下衣物,而是先将手伸进仍然完好的左袖之中,似在摸索什么东西。李顺在旁静候主人传唤,难免时刻留心,这才瞥见主人从袖中取出的原是一个素色简致的小袋。

李顺登时有些疑惑,他分明不曾替爷准备下类似之物。再看爷,爷垂眼兀自摩挲着已然空瘪的素色小袋,面色愈发沉静了。良久,才见爷动手换起衣衫,那小袋却是始终不曾离手。

思及爷近来的心思所在,李顺恍然。

李道非换好衣衫,略一停顿,便将那小袋贴身收起。

他似有所思,只随意用了点干粮,喝了点水,便起身缓步走向拴马的地方,这才对身后跟来的李顺言道:“你又是如何找来这里?”语气颇觉随意,只那个“又”字略嫌重了些许。

李顺身子一动,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

李道非似不在意他的答案,自顾自前行,须臾又道:“依你看,我该赞你的忠心呢?还是该责罚你?”

“……”李顺沉默。他不禁回想起这两日,心中郁结愈深。

“怎地?你无话可说?”

“是。”李顺终于低声回应。

“你倒不算太糊涂。”李道非这才止住步子,侧身略朝李顺瞟去一眼。

“想来也是。我与子介的交情纵然再深,也与子宣毫不相干,你又岂会不知?那件事交给你办,我自然也是放心得很了——何况,你处置得确也十分妥当。至于陈仰之牵涉其中,实属意料之外,我自是不会迁怒于你。那到底,你又是如何教我心气难消呢?”

李顺情知理亏,一咬牙应声道:“但凭爷处置。”

李道非却不理他,自个瞥向仍然静谧的山谷,目光停留了一会,才悠悠道:“终归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啊。——你到底还是跟了我太久了。”

李顺一愣:爷为何兀地提及过往?

过往诸事,一时间被勾起些许,他心头难抑感慨,却也揣测不明主人意图。

“也罢,我且饶你这一回罢。”

李顺讶然:爷这便要饶过他了?

他还不及细想,李道非便接口再道:“只是,你须再替我办件事——否则,我心气难平,不免伤身。若真落得如此,想必你也不乐见罢?”

“……”爷如此说,他如何能驳得?

“有何不可么?”

李顺无言以对,忽想起方才情急之间所说的话。他面色微变。

李道非似是知他所想,微微一笑:“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仿佛越发悠闲地踱了两步,来到李顺身前停下。李顺避无可避,只得抬眼与他平视。此时方听李道非轻描淡写地道出一句话来。

李顺登时僵在原地,一时竟是失了反应。

他家主人却负手一个转身,忽道:“走。”

李顺不由习惯性地跟上主人,硬是撇下方才震惊情绪,细细禀报起正事。

“爷,那人说,消息确已带到。”

“哦,是么。”

李道非随口应了句,点了点头,看他模样,并不是很在意这个消息。

“爷,可要回京?”

“不必。”李道非摇头,有些意兴阑珊:“正有现成的籍口可用,回京做甚。何况不几日,我也要往边地一趟。”有那闲功夫回京处理那些无趣之事,倒不如赚了这几日清闲,回转澶州。

那陈仰之……他还不打算放在眼里。

他眼里只想瞧着一个人便好。

既然小袋里的秘密,让他窥见了,他便更无抽身而退的道理。

不妨就让李顺接着收拾罢。“曹大人那边也要有所交待,你便替我走这一趟吧。”

接下来,便要看他如何做足功夫了。

第三十一章 拖泥带水

作者有话要说:080529:昨天睡前看初刻拍案惊奇。惊奇发现俺原来看书都不认真。。。那个古代的姑娘,居然是姑姑的意思。俺晕。。。另,姑丈被称为“姑夫”。

不过,还是按小言的常用称呼叫“姑娘”吧。。。真要认真就得叫连希玖“小娘子”了,感觉好像在调戏她似的。。。囧。。。。俺对历史还真的是很盲的说。

以俺慢蜗牛的个性,真要较真的话俺这文十年也完结不了啊。囧。

诸位看官们,请你们以轻松的心情看这文好了。别较真别较真哈。

另:6月4日,这章终于结束。

感觉好囧的章节名啊。随便起的。虽然挺合适的,不过,真的好囧。额上,有手指轻轻一点。

连希玖怔了一怔,她有些迷离地,缓缓地抬起头。

“姐姐,你叫我?”

淑人摇摇头,视线在妹妹略显无华的面庞上逗留片刻,才埋头继续手中针指:“妹妹今日仿佛没什么精神;不如暂且回房歇歇罢。”

“我没事。”连希玖垂下眼帘,低声作答。

“原本以为,你这几日的郁结之气也该散了。如今看来,竟似又重了些。”

“姐姐,我没什么的。”连希玖知她意指深哥哥之事,强打精神一笑,辩解道:“不是那些,只是昨晚睡得有些不好。”

“你啊……”淑人又瞥她一眼,口气不禁有些埋怨。“你总有可说的。”

“我、我只是……”连希玖支吾两声,却接不出下面的话,只得呐呐地低下了头。

淑人不再多言,只静静地做着针线。二人一时无话。

连希玖真不想回房去。本来她就很容易胡思乱想了;更何况,现今李道非下落未明,深哥哥又很快要出远门——她又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

她以为到了姐姐这里,她至少可以不用想那么多。可惜眼前的事实证明,那些胡思乱想仍在她的脑海里翻来覆去考验着她。

到底她该怎么做,才不会后悔?

她心心念念间,竟忽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她越想越是觉得,她还非得这样做不可。只是,她若将所想和盘托出,且不说二哥是否会同意,深哥哥又会怎样看她?

是不是,她先问问姐姐比较好?姐姐总能给她提点建议吧?毕竟姐姐和深哥哥自小相识啊——她对他的了解绝对比她深。

“姐姐,如果我……深哥哥他会肯么?”她吞吞吐吐地,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却见淑人原本安适的神情变了。

“妹妹这样,只怕不妥。”淑人沉默了一会,才婉言说道。

——果然,还是不行么?

连希玖一下便泄了气。

姐姐平常不大表露情绪的,可现在,姐姐的那副表情表明,她还真是很吃惊。

连希玖当然知道,以这个年代来说,她那种想法很难被人接受。她会问出来,也只是心存侥幸,徒然抱着点希望而已。

连姐姐都说不妥了,这样看来,如深哥哥那般讲究规矩的,就更不可能赞成了。

连希玖愈想便愈发沮丧。

她神色怏怏道:“姐姐,我胡乱问的,你就当没听过吧。我有些闷,想去后院走走。”

也不等姐姐说话,她便起了身。

“妹妹,且慢。”终是见不得她难受,在她离去前,淑人喊住了她。

连希玖立在门首,回头。

淑人有些犹豫。连希玖等了一会,才听她道:“妹妹且莫灰心,问过你二哥再作计较罢。……当年,我若能如你这般,兴许,又是别样光景了……”

一过园门,便见泡桐树旁有一个眼熟的身影。

“深哥哥,你怎会在这里?见过二哥了么?”

昨日城南之约后,她便以为他这几日都该不会再来了才是。他总得留足打点行装和打理商号的时间吧,这样一算,恐怕也得临行前才有机会再见,却不期然今日又在这里撞见了他。

连希玖心头涌起难言欢喜,霎时间便神采奕奕,一改先前的郁郁模样。那些个纷乱心思如今哪里去寻她脑中空隙?当下便被丢在了脑后。

见是她来,何近深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待她走近了,才道:“方才已见过表兄。他一时不得空,我便来此走走。”

“这样啊。”连希玖随口应着,想了想,又问:“不知深哥哥打算几时启程?”

何近深沉默了。他笑意不再,有些刻意地撇开眼,看向别处。半晌才道:“很快。”

连希玖静静地瞧着他,不再说话。“很快”到底是在什么时限内, 她不想去了解。只知道,能和深哥哥如此近身相处的时光愈发少了。她不想再为那些有的没的枉费心神。

何近深忽而转过脸来,投向她的目光透出某种决心,随即又向她走近了半步。

他那样子看起来,仿佛就要向她表白什么了,她登时有些没来由的心慌意乱。但她还是坚持住不让自己怯场。

何近深显是听不见她的心声,直待走近她身前,亦未见他有进一步的表示,倒是目光较方才柔和了些许。于是连希玖不由再度怀疑起自己:莫非,又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而幻想过度了?

但她已没有功夫为他的不曾表白而惆怅失落。只过了片刻,就听他语带惋惜地说道:“此去行期难定,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怕是要错过表兄成婚之日了。”

她正琢磨着要如何对答,便听深哥哥又说道:“此间人手不足,只怕还要劳你多加费心。”

原来,他只是想说这个?这原是她份内的事不是么,偏深哥哥还要如此客气托付,却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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