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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这个世界有点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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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金陵城里因着学子文人聚集,那“秦淮四艳”的选美比之往年更热闹几分,尉北璀一行人却收拾行囊回京去了。
  出门出门半年多,虽然长了不少见识,可到底也有些想家了,都乐呵呵地采购土产,各自打包,想着回去怎么跟父母兄弟述说这一路的见闻。当然,水溶和沈姑娘之间跨越身份桎梏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自然也是一大谈资。
  也不是没人遗憾不能够凑个选美的热闹,但他们是以游学为目的出行的,这热闹他们可不能去凑,否则话就难听了。
  回程的路上没了尉馨芳一起,林黛玉心里不由得舒了口气,这回程的路上,若真跟尉馨芳共处一室却相顾无言,也是挺尴尬的一件事情。不过尉馨芳是因着身体不好病了,才被尉正航紧急带上战船回京瞧御医的,也不知严不严重,虽和尉馨芳有些不睦,但黛玉并不会因此就对尉馨芳的病感到幸灾乐祸。
  这边厢尉北璀等人还在路上耽搁,尉正淳那边就先有了消息。
  在《异闻录》“宣扬”了水溶不慕权贵、但求真爱的事迹后,许多原本视水溶为乘龙快婿人选的人家都退缩了,但即便如此,水溶竟仍在短短一个月内说定了一门亲事,这家人,尉北璀竟是认识的,正是德亲王已去世的前王妃、尉正航、尉馨芳三兄妹的亲生母亲的娘家谢家的五姑娘谢沐溪,今年十五岁。
  这可把尉正盛和尉正航两兄弟气得不轻,往外家跑了好几趟,明里暗里地暗示水溶非良人,偏生谢家人口众多,人多嘴杂,平日里爱互别苗头没一个顶事的人,兄弟俩又不好明示谁家牵涉谋反一事,眼看着谢家人不介意、谢沐溪自己也乐意,到底也只能随他去。
  好在谢沐溪如今才十五岁,想要成亲还得等到明年,若能在那之前把水家给除了,倒不至于让她跳入那火坑去。
  至于尉馨芳知道这消息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尉正航不说,尉北璀也猜得到绝对消停不了。
  接着便是尉正修那边的消息则完全是好消息了。
  之前透过柳湘莲的手流落出去的布防图是江苏这一代的,他们大概以为比起拱卫京师的天津港和南边的福建港,江苏处于中间一段,属于薄弱地段,比较好做手脚。岂不知大尉开国以来就重视海防,就算江苏这一代的防线不比天津、福建的强,但绝对不弱。
  尉北璀早就透过暗卫把消息传递回京,皇帝便悄悄安排了战船布防到了江苏附近海域以及海上的几座小岛上,等着守株待兔,不管是从外而来的威胁,还是从内而外的破坏,反正都不会让他得逞。
  而薛老三的商船与倭国人的船只一靠近,就被大尉的战船兜屁股给围上了,薛老三的船是商船,虽船上的人配备了几把木仓,可没一个敢跟水师官兵正面对抗的,一见战船还没打呢就先自己乱了阵脚,一阵乱跑乱跳之下,竟还有自己落了水的,实在叫人无语。
  至于倭国人的船只,倒是战船伪装的,还配备了几门火炮,但武器落后,这些年被大尉水师压得气都透不过来,一碰面完全没了斗志,调转船头就想跑,被大尉的火炮几下子就打了个半残。
  最后两艘船均被打沉,从倭国船上搜出来千把条木仓,都是大尉军队汰换下来的旧式武器,出口到欧洲被薛老三的人暗中再高价买回来的,不过这木仓在欧洲也是抢手货,就算为了那可观的差价,肯将木仓支出手的人也不多,毕竟有木仓就代表着势力、地盘和财富。可这一千来把木仓在大尉水师将军的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
  至于人,除了俘虏了几个薛家的船员,余者统统海里喂了王八,包括薛老三、包括倭国人。
  里通外国、图谋造反,绝不姑息!
  对首次参战的尉正修来说,这一仗的优势完全是一面倒的,打得真是酣畅淋漓,唯一可惜的是,他除了帮着放了两炮外,并没有建立什么功勋。
  却说尉北璀一行人优哉游哉回京,却发现这二皇子似乎突然之间就变身成了送礼狂魔。
  每到一处,几乎都会买一些当地的小玩意儿送给大家把玩,若碰上孤本书籍、稀罕字画,也会买来给大家传阅欣赏,倒是没分给大家,而是全给了林皓和尉西凌两个小的,偏生尉西凌对这些书啊画儿的不感兴趣,自然全都丢给了林皓。
  这一来二去的,东西就全落到了林皓的手里。
  这一日,尉北璀经过一处小镇,那镇上有个演皮影戏的戏班子十分有名,尉北璀便问他们买了许多皮影,几乎给每人都送了一套。
  穆英河好笑地把玩着尉北璀送的皮影,是个道士的样子,据说是什么《茅山道士》的故事,她随意摆弄,那皮影小人竟就活灵活现地动了起来。
  穆英河笑道:“这皮影戏我小时候在北地常见,那儿生活艰苦些,不似京里竟是有剧院,皮影戏算是极有趣的消遣了。”
  转眼看黛玉手里拿着个孙悟空与弟弟林皓的猪八戒斗在一起,似乎很是喜欢的样子,便转手把那一套道士的皮影送给了黛玉:“我是不爱这些的,倒不如都给了你吧。”
  黛玉和穆英河混得熟了,知晓她的性子再直爽不过,说一是一,便也不推辞,便把那套皮影收了下来,本也不是什么稀奇值钱的玩意儿,不过图个新鲜,就像穆英河所说,剧院里舞台剧、话剧、戏剧她都是看过的,反倒是这皮影,她不曾见过,此时觉得颇有意趣。
  更何况,等她和弟弟练好了,还能回去表演给父亲母亲看,权当他们做儿女的孝敬了。
  穆英河看黛玉和林皓你一耙来我一棍,旁边尉西凌不甘寂寞,拿着个唐僧就冲入战圈,偏生唐僧的武器就是那么一张“嘴”,左突右撞之下,竟是半点儿便宜没占着,尉西凌便只嘴里“那么那么那么”地瞎念叨,黛玉笑得几乎软倒,手里的孙悟空便也跟着软绵绵到底,倒似被“唐僧”念咒给治了。
  穆英河笑道:“这些什么西游记、射雕英雄的故事,都是太、祖时代流传下来的,当真是经典,实在有趣。听说男孩子们那边收到的还有一套《春十三娘怒沉百宝箱》的,讲的是前朝之事,那女子真是可怜,竟是错认良人,转头竟被卖了,抱着宝箱投湖自尽。这个故事倒叫我想起那金陵沈姑娘与水公子之间的事情了,好在本朝不得人口买卖,否则女子该多么可怜,竟只能由得男人卖来卖去的,徒有万贯钱财也是护自己不住。”
  穆英河和黛玉都是听说过这个故事的,这个故事并没有多加描述春十三娘名、妓的身份经历,而本朝也并不会因为闺阁女儿看了些话本子就喊打喊杀的,很多当家夫人甚至都会跟女儿讲一些话本子里的荒唐之处,那《莺莺传》更是反面教材之首。
  而当两女为这个故事心有戚戚焉的时候,却不知道尉北璀当时第一次听说这杜十娘被杜撰成了春十三娘时内心有多崩溃,哎呦喂咱家的穿越老祖宗哎,建功立业、开创大尉盛世至于,您竟还有如此心思恶搞?
  什么春十三娘,他想骂娘咧!

  第六十三章


  尉北璀时不时地给大家发礼物; 自然不会有人有意见,毕竟都是些玩物,并没有什么价值过分巨大的; 收就收了,倒是没什么想法。
  只有林皓看黛玉很是喜欢尉北璀这些天发给众人的礼物; 心里有些怪异。
  尉北璀这些天发了不少礼物; 别人喜欢不喜欢林皓不是很清楚,但却几乎都是林黛玉喜欢的,那些皮影、糖人、油纸伞、根雕石器之类的玩物,俱都十分有趣; 便是做工什么的粗糙一些; 也颇有几分野趣,都能投了她的喜好。
  至于那些透过他的手流向黛玉的孤本字画; 就更不必说了,那原就是姐姐的心头好。
  这若是要说全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合了些。
  只是; 尉北璀表现得太自然,林黛玉也似没有察觉什么; 林皓一时间拿不准自己该不该问。若两人本来没事儿; 倒叫他挑明了反而生出情思来,那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其实林皓也知,他再怎么舍不得姐姐、依赖姐姐,她也迟早是要嫁人的,说到底,尉北璀其实也不是个太糟糕的人选。至少关于水溶的事情,因着薛燕的关系,虽不怎么具体,他多少也知道一点,着实叫他心惊又气怒万分。
  一想到姐姐差点儿叫人拖入泥沼,幸好尉北璀出手帮助解决,林皓就觉得自己还真是没什么太大的立场来“不喜”尉北璀。
  思来想去,林皓只能沉默不语,想着回去问问爹娘,看该当怎么办。毕竟事关姐姐的终身大事,可由不得他顺着自己的心思胡来。
  而就在黛玉收到来自于尉北璀的礼物装满了整整一大箱子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
  进了城门,夫子们将众人集结起来,稍微嘱咐了几句便就地解散,叫他们各自回家去见家人长辈,修整两日后再会学堂。
  离家时久,想必家中人都在翘首以盼他们归家。
  黛玉和林皓与尉北璀兄弟二人告辞分别,因着林皓和尉西凌的东西行李都混杂在一处,一时分不清楚,尉西凌也懒得麻烦,便叫林皓先拉回林家去,过两天他再去林府取便是了。
  林皓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这两孩子用尉北璀的话来说,就是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两个人买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本就分不清你我,合该放一处把玩。
  尉北璀带着尉西凌自是回宫,帝后虽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夫妻,可在忧心儿女一事上,却也跟普通父母无异。
  皇后瞧着对几个孩子向来采取放养态度,可两个儿子一下子离开她身边那么久,这心里当真是别扭得紧,如今见尉北璀和尉西凌回来,便也顾不得什么,直把两人搂在怀里连声关怀询问,把个尉北璀闹了个大红脸,忙忙儿挣脱出去。倒是尉西凌,难得见母亲这般感性模样,虽有些害羞,却舍不得挣脱,也是难得地乖乖任由皇后翻来覆去地打量,皇后一忽儿感慨尉西凌黑了、一忽儿感慨他瘦了,直到说他长高了,尉西凌更是高兴得见眉不见眼。
  太子在旁边也是看着好笑,随口跟尉北璀聊了几句路上的见闻,至于正事,倒是没提,如今一切尽在掌握,并不急于这一时。
  倒是太子之女,取名尉甘吟,小名甜豆的小公主,原本最喜欢尉北璀,如今见了尉北璀,却是有些陌生,躲在太子妃身后偷偷瞧着尉西凌,一脸的好奇。
  这可把尉北璀委屈得直喊这心上被戳了千百个窟窿儿,难过死了。
  太子妃看着这个小叔子的怪样,捂嘴偷笑,又拉着甜豆小公主道:“甜豆儿不是日日惦记着二叔吗?怎么不认识了?”
  甜豆小公主困惑地看看一脸期待的尉北璀,又转头看自己的父母亲,太子一脸幸灾乐祸,太子妃的表情也没纯良到哪儿去,也憋着笑呢,却只见甜豆小公主一转头,把头埋进太子妃怀里,委屈道:“黑黑的,不是二叔。”
  殿中顿时爆发一阵欢笑声,尉北璀这下是真的觉得膝盖胸口统统中箭,偏生没有一个人同情他,就连皇帝都指着他大笑。
  一群人说笑了没一会儿,皇后便吩咐宫人传膳,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午餐,都是兄弟俩爱吃的,直惹得太子夫妇俩不依,道是母后眼里只有两个小的,倒是要把他们扔一边儿去了。
  皇后伸手接过小孙女,细致地给她喂蛋羹,对长子长媳故作的怪样子是好气又好笑,故意嗔道:“你们两个有什么可稀罕的?要不是看在我们的小甜豆儿的份上,连碗饭都不施舍给你们俩,是吧,小甜豆儿?”
  说着便去看小甜豆,却见小甜豆捂着嘴咯吱笑,眼睛弯弯地,正盯着尉北璀瞧。
  帝后等人向尉北璀瞧去,却见他一会儿做鬼脸、一忽儿变戏法,全是当初逗哄小甜豆时玩儿的把戏,果不其然小甜豆没多大功夫就跟这个“黑二叔”好得蜜里调油一般,把个太子是酸得不行。
  饭后,小甜豆又跟尉北璀玩耍了一会儿便揉着眼睛有些犯困,太子妃亲自抱了她去午睡。
  小甜豆临行前还对尉北璀恋恋不舍,让太子直呼没眼看,反让尉北璀嘲笑他太过无趣才不讨女儿喜欢,气得太子手痒痒直想招呼他的后脑勺。
  尉西凌在一旁看得可兴奋,就盼着他二哥的后脑勺也能遭一回毒手,只可惜论脸皮的厚度,太子实在差尉北璀太多,尉北璀一躲,太子却是不好意思追的,尉西凌只能遗憾地看着他二哥就此躲过一劫没能遂了他的愿,也是可惜。
  帝后见他们兄弟如此“和睦”,也是又欣慰又好笑,任由他们闹过一会,便谈起那水家和复辟党之事来,尉西凌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很多事情他们也不会避着他谈论,有意叫他旁听思考,锤炼于他。
  尉西凌心思不够灵巧,颇有几分莽撞,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他其实不能够理解得很清楚,但他至少知道轻重,便是不懂,问自己的父母兄弟便是,绝不会对外人乱说,便是好得几乎可以穿一条裤子的林皓,却也不会什么都说。
  说起来,水溶的暴露很有些巧合的成分在,但他们却不会因为巧合便不重视。
  其实在帝后看来,水溶只是一条小鱼,最重要的还是隐在其身后的水谦。
  只是,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发展,让他们突然对水溶这个人,有了些另外的看法。
  “对于水溶此人,北璀你怎么看?”皇帝问道。
  尉北璀略一沉吟,道:“此人在京中极负盛名,都道是谦谦君子如玉,被当做各家有女儿人家的乘龙快婿之选,只是儿子仔细想来,却怎么也想不出他到底有何事迹作品流传与他声名相符,如此,此人的好名声倒似空中楼阁一般,看着富丽,却无基石,偏生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笃信,这其中难免有人故意宣扬之嫌。若只是好些名声倒也罢了,只此次儿臣观此人行事作风,极擅长利用人心舆论,但所图却不甚光明,为达目的不顾他人名声死活。这种人,便是真的才高八斗,也绝非栋梁之才,甚至不可深交,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会因为什么目的在暗地里捅你一刀。”
  说着,尉北璀把水溶利用尉馨芳以及谋算林黛玉的事情所谓大致地讲了一遍,除了尉西凌有些一根筋外,在座的都不是笨人,俱都猜出,水溶如此煞费苦心,所图绝不会仅仅是为了黛玉,目标恐怕是其身后的林如海,再一想到水家与复辟党的关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子冷笑道:“此人心思缜密,手段阴损,只是,只会算计女儿名声婚事,未免格局太小了。便是这种货色,还想着推翻我朝称王称霸,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皇帝不以为意,道:“这世间,什么样的人没有?水溶这种的,不过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虑。更甚至,这次我们恐怕还得谢谢他,否则哪能将复辟党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大尉立朝时久,开创安宁盛世,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这所谓的复辟党,早已不成气候,根本撼动不了大尉朝的根基,但是,苍蝇叮不死人,它恶心人哪。加之前次铁匠等匠人被掳失踪的案件,前前后后受害人不少,那可都是大尉的子民,由不得皇帝不当回事。
  倒是尉北璀听着有些不甚明白,太子便与他解释道:“那水溶,回京没几日,便已向我们投了诚,道自己年少,阻止不了父亲误入歧途,却也不想见纷乱战起,百姓受苦,故而只能大义灭亲。”
  尉北璀这下明白了:“你是说,他把他爹出卖了?”
  太子冷笑一声,道:“若是不提此人野心人品,我倒要赞他一声行事果决、当机立断,只可惜为了洗清自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出卖的人,当真是没什么好赞扬的。”
  原来,水溶虽抱着自己尚未暴露的侥幸心理回了京,可与水谦说起金陵事,老奸巨猾的水谦,却立刻察觉恐怕不好,哪怕朝廷虽对金陵有一系列的动作,但对水家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水谦却还是不敢当其无事般,心存侥幸能够蒙混过关。
  大尉朝国力如何,水谦心里最是清楚,他虽想着改朝换代自立为王,却从不曾妄想过可以靠着武力手段来推翻大尉朝。他原先想的,是利用复辟党的资源人力,让京城乱起来,暗杀皇室中人,勾结控制朝中重臣,寻找京畿防卫的破绽,逼宫皇帝逼其禅位于他。再不济,只要穆璱提供的枪/支图纸研发成功,得以大批量制造火/枪,他会不惜勾结倭国、朝国等邻国,利用他们的军队来推翻大尉朝,但此乃下策,如今也全然不成了。
  只是如今面临暴露的危险,水谦却怕了,原本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志得意满,一下子变得像个脆弱的泡泡,一戳就要破了。
  只是水谦倒是有几分壮士断腕的魄力,当机立断,将其与复辟党联络的几条重要臂膀都给处置斩断了,便是其中有忠心于他多年的心腹也未放过,又威逼利诱那陆丰带着所谓的“证据”“逃跑”,待其被抓,无论是陆丰身上带着的水谦费尽心机制造或是留存的证据,还是陆丰的口供,都在在地将线索指向穆璱。
  木仓械图纸也好,穆璱平日里狂妄的话也好,更别论牙鸟片这等绝对的禁物,说穆璱无辜,谁都不会信。更何况,抓捕穆璱的官兵去的时候,他正吸多了牙鸟片飘飘欲仙,什么他才是天命所归的“天选之子”、大尉朝的气数已尽之类大逆不道的话是张口就来,狂妄地咒骂谁敢抓他是要遭天谴的。
  那些官兵第一次见这等张狂之人,更何况还是个蒙祖荫承了个爵位本人没什么作为的纨绔子,一时间竟是有些懵,回过神来忙压服了他,押入大牢,只刚送进牢门,此人便呼吸急促昏迷,没多会儿竟就死了,等太医过来看过,却是服食牙鸟片过量。
  表面看来穆璱的死是咎由自取,没什么疑点,但这时间实在是太过凑巧,由不得人不疑心。
  往下深查,除了他与水溶曾经交好外,却似乎没有一丝半点的疑点能够牵扯到水家的,而水溶,却是被水谦狠打了一顿,下手极狠,怕是要在床上躺上个把月的。
  水家父子早把穆璱当替罪羔羊来养,如今推出他来脱身,父子俩倒似干干净净的。
  若非尉北璀在金陵时察觉了水溶能够调动指挥复辟党暗堂的人员,恐怕还真要以为水溶只是交友不慎罢了。
  只如今水谦把尾巴断得干干净净,甚至和水溶关起门来缩着头过日子,貌似真要改头换面安分守己了。然而水谦心里却并没有把握能够因此置身事外,不过是做出安分的假象,背地里却在策划着逃走。他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若真折在此处,他也认命了,只是他仅剩了水溶这一根独苗,却比得给他安排好了去处,不管将来是卷土重来东山再起,还是泯然众人平安度日,都算是给他们水家留下一线希望,一条根苗。
  只可惜,他的百般良苦用心,水溶却并不领情。
  若说水溶之前仗着自己是“天选之子”的底气,觉得事事都该顺遂他意,人人都该臣服于他之下,随随便便就能征服能人异士为他效力,如今面对着可能的杀身之祸,他却从心底里开始感到害怕,从来不曾产生过的念头浮现脑海:他以前觉得自己才是正主,像穆璱那样的货色不过是沾了他的光被错误带过来的,那么有没有可能,他自己也不过是沾了真正的天选之子的光,被错误带过来的附属品?

  第六十四章


  因着这次对复辟党的清缴行动牵涉甚广; 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官员富商或被利诱、或被抓住把柄胁迫; 牵涉其中; 皇帝不得不小心谨慎行事。
  尉北璀他们回来的日子倒也是巧,皇帝关于抓捕复辟党成员的布置将将完成; 务必要将其一网打尽,解除后患,再不留着他们来恶心人。
  尉北璀既已回来了,皇帝也让他加入了这次的行动,给他以历练。
  尉北璀乖乖地听从父兄安排; 却也觉得疑惑; 皇帝和太子等人话里话外把水溶摒除在外,似要放他一马; 虽说那水溶出卖其父亲和复辟党以图得到“功劳”; 难道皇帝他们就真的要因其“功”而奖励他?总不会水溶说他不知情; 皇帝就信了吧?
  皇帝却不以为意道:“他若不知情如何能够提供这许多复辟党的据点信息?他当然牵扯极深,所谓‘不知情’; 不过是个台阶罢了。而他非为大义,只为保命而灭亲; 连自己的父亲都能够出卖; 这种人又如何能够重用?不怕他随时随地翻身捅你一刀么?不过留他一命也未为不可。再说,你四叔留着他还有用。”
  皇帝他们不知道的是,水溶还真没把水谦当自己的父亲过,他穿越而来,本就把自己看的比所有人都高,水谦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人,如何会有父子敬慕爱护之情?出卖水谦,水溶没有半分愧疚。
  尉北璀听闻德亲王留下水溶有用,不知其有何用意,诧异猜测道:“莫不是……为了芳儿妹妹?”
  皇后叹息一声,道:“芳儿回京后便在府中闹得厉害,绝食、自残,百般折腾,听闻水溶与孙家定亲,便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要活了,吓得你四婶日日夜夜叫人看着她,生怕她出点儿意外。你四叔、正航他们几个都劝过她,可她竟似魔怔一般,谁说的话她都听不进去,觉得所有人都对她不好,欺负她一个没娘的孩子。你四婶这次再次有了身孕,前几日却被她故意冲撞摔倒,险些小产,如今还躺在床上保胎,你四叔对芳儿也是极其失望寒心,言她既把水溶看得比父母兄弟还重,便成全了她。”
  尉北璀有些懵,尉馨芳能闹成这样,他还真有些咂舌。但是德亲王的做法,又是什么逻辑?明知水溶不好,还让女儿深陷进去,四叔当真亲爹?莫不是想以此惩罚女儿的不懂事?可四叔并非如此铁石心肠之人啊。
  皇后见他困惑,晓得他怕是误会了,便解释道:“水溶此人,心机深沉,天性凉薄,绝非佳婿,更非良人。芳儿再不好,到底是你四叔的亲生女儿,他是不会故意把芳儿往火坑里推的。只是你芳儿妹妹如今入了魔障,再强行阻拦下去,只怕她心生恨意,反将父母兄弟视为仇敌,更放不下水溶,到时候嫁给谁都是祸患。倒不如让她得偿所愿,年长日久,除了魔障,对他不再这般痴迷,肯听得进他人劝告,到时自还有救。”
  “可是,那是芳儿妹妹一辈子的幸福啊……”尉北璀愣愣开口,他虽不喜尉馨芳,倒也没盼着她万劫不复才好。
  太子却是笑了,自己这个二弟,有时候还真是天真得可爱:“芳儿妹妹如今年纪还小,便是要成亲,也得再等上两三年,这两三年有的是变数。若成亲之前芳儿妹妹便清醒了,自然皆大欢喜,若还是死心塌地地喜欢水溶,非他不嫁,那就招了水溶为婿便是。水家一倒,水溶就什么都没有了,再加上牵涉进谋反之事,前程富贵他什么都别想了,就让他日日宅在家中陪伴芳儿妹妹讨她欢心便是。再有四叔派人在旁看着他,敢动歪心思,或是对芳儿妹妹不好,自有四叔给他苦头吃。若他能演上一辈子,叫芳儿妹妹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留他和芳儿妹妹做一世夫妻也不是不可以。可若芳儿妹妹有一日不再喜欢他了,自然也能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去,哪里就一辈子了?”
  “哈?”尉北璀惊诧了,原来,他四叔是打的这个主意吗?尉北璀汗了一把,与这些“古人”相比,或许他才是真正的老古董吧?
  “不过,水溶此人,最是擅长蛊惑女儿心,四叔就不怕,芳儿妹妹对水溶越来越死心塌地,反而叫人打鼠怕伤了玉瓶吗?”
  “放心吧,你四叔心里有数,水溶有手段,你四叔难道是吃素的?有的是招等着他呢。”
  尉北璀再一想,也不对啊:“可是,水溶不是跟孙家姑娘订了亲吗?”难不成他四叔还打算帮女儿抢亲不成?
  皇后便道:“那孙家大太太最是势利不过,你芳儿妹妹如今这般脾性,跟往日住在孙家时,他们的刻意挑唆教导不无关系。等水家失势,水溶再无爵位可袭,家产充公,孙家只怕退亲还来不及呢。而因为孙家姑娘与水溶定过亲的关系,芳儿与他家再不会亲近,如此也好,省的他们再调唆教坏芳儿闹得鸡犬不宁。”
  “这样啊,哈哈。”尉北璀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个奇怪的红楼世界,他觉得,日日都在刷新着自己的三观。如今表面看来是四叔屈服于女儿的固执任性,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一个心怀叵测的女婿,可他怎么都觉得,水溶成了他四叔手里一只不知死活瞎蹦跶的蚂蚱,他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给水溶点了根蜡,又期待着将来能有好戏可看,谁叫水溶拿那下三滥的招数算计黛玉的。
  对于水溶,除皇室中人因着尉馨芳的胡闹痴心而对其厌恶不已外,林如海和贾敏也是对其恨之入骨。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一想到她将来要出嫁就心疼不舍的,如今却差点儿被人用如此龌龊手段算计,如何能不恼怒?
  而且林如海被皇帝委以重任,配合御林军清缴京城中复辟党据点,以及调查惩处与其勾结的官员富商,所以对水家牵扯知之甚深,更明白水溶算计黛玉目的不纯,更是恼恨。就算只是单纯爱慕黛玉人物品貌,把这般心思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林如海都会觉得其孟浪无礼绝非良配,更何况他还敢别有用心?
  倒是贾敏,虽不知水溶的背后牵扯到什么事情,但只凭着他敢使那般下作手段算计自己女儿一事,就对此人全无好感,厌恶至极。水溶在京城女眷之中风评向来颇高,不少人都将其看作乘龙快婿之选。贾敏也曾经觉得若非与女儿年纪相差太大,嫁给这样一位才学品行俱佳之人,倒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如今想来,自己曾经冒出过那样的念头,就觉得恶心懊恼至极。
  连带着,想起黛玉姐弟出门时,贾母送贾宝玉入林府背后的算计,原本只觉得寒心失望,如今竟生出了几分怨恨来,贾母所为,与那水溶当真也没多大的区别,总不能因为那是自己的母亲便区别对待。
  想来林如海想到贾母算计时的恼恨必然如同自己对水溶的一般,只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能说也不能报复回去罢了,还得对贾宝玉尽心教导,恐怕是憋屈得很。
  如此一想,贾敏对黛玉和林如海更感愧疚,对贾母也少了几分不忍和歉疚,从此对贾家更是严防死守,再不纵容贾母的一些小算计,连带着让贾母一些算盘纷纷落空。
  如今贾敏一见黛玉姐弟回来,顾不得林皓,只将黛玉揽在怀里上下左右地打量,一想到黛玉心思细腻敏感,如此这般遭人算计陷害,还不定怎么害怕惶恐,更是心疼,直把个林皓冷落在一旁,惹得他故意唉声叹气道:“母亲眼里只有姐姐,儿子好可怜呐!”
  惹得贾敏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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