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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这个世界有点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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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燕一窒,她家姑娘虽目下无尘了些,可也似乎并不少这般天真不解世情之人哪:“姑娘似乎特别信任二皇子,可若他耽搁了呢?或者并无甚好办法怎么办?”
黛玉手中的笔一抖,一片残荷便不小心多了一小团墨迹,她懊恼地端详了一番,仔细将那一团墨迹画成残荷上的一团枯痕,嘴里不耐道:“有什么好不信任的,那是皇子,哪容得你如此质疑?快快出去吧,自己找吃的去,之前饭都不好好吃,小心饿昏了我可不睬你,也省的在这里吱吱喳喳吵得我头疼,我画都画坏了。”
薛燕吐了吐舌头,这心放下来了,便觉得肚子饿了,于是便麻溜儿地行了个礼就跑了,全然没有发现,黛玉脸上染上的薄红,似羞似恼,分外好看。
黛玉搁下笔,也没心思画下去了。薛燕无心的话,似乎正道中了她心中的隐秘。她本不是心大的人,这样事关自己名声甚至婚姻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尤其还有尉馨芳的敌意来得那般突然又激烈,不难过是假的。
可是那种忧心恼怒,惴惴不安,在尉北璀说“一切都交给他”的时候,莫名地就放下了,毫不怀疑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家伙能够帮她解决一切,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所以看着薛燕坐立不安的样子,她只觉好笑。
可如今自己再想一想,如果没有尉北璀的那番话,她如今该是怎样一副惶然不安模样,毫无办法地坐视事情发生,只能由得旁人猜度、促狭的目光和言语往自己身上招呼,由得尉馨芳针对她敌视她,待得回京才能向父母求助,可到那时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她都不敢想。
黛玉轻轻抚上自己微热的脸庞,想着那人在自己跟前惯常的笨拙,突然忍不住羞涩地笑了。虽然他总在自己跟前出糗,可自己从来不曾怀疑过那人的能力,如今似乎连他的心意,也在自己内心深处,不知不觉中确认笃信了。
水溶溅起的脏水全泼回了自己身上,除了尉馨芳之前的两次闹,余者并无任何与黛玉相关,她依然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尉馨芳对她的视而不见。黛玉心中微微有些遗憾,却已经并不难过了。
薛燕私底下为黛玉抱不平:“姑娘那般照顾她,如今就为了一个男人,竟是那么多年的情分都不顾了。”
黛玉却道:“在外可不能胡说,太逾矩了。其实本也没什么,投缘的多来往,合不来的以后少来往便是了。我又不是银子,本就不可能讨了所有人的欢喜。”黛玉说着还开了句玩笑,这话似乎也是之前某人说过传到她耳朵里来的。
薛燕好笑道:“姑娘最是不喜铜臭之味,如今倒是自比银子了,可见出来这半年多,姑娘可变俗了不少。”
黛玉也笑,出来这些日子,看到那许多世情冷暖,虽仍对名利不那么热衷,却已经不会再不切实际地随意批判,道:“我虽自认不会为了名利蝇营狗苟费尽心思,但是我也没有立场去鄙薄于它。不推崇,却也没资格批判。银钱本无好赖之分,只是有些人,为了牟利昧了良心、犯了王法,才让人觉得银钱肮脏。可百姓世俗人家,只怕都要靠它生存不是?便是我,吃的、穿的、用的,又有哪样不是银钱买来的?不能因为我未真正经手就当它不存在吧?不是把已有的贵重奢侈之物摔了、砸了、撕了,就代表自己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糟粕的,除非自己种地吃饭、织布穿衣,自给自足谁也不靠,才好有底气说银钱乃是腌臜物呢。”
薛燕听了黛玉一番话,懵懵懂懂不知其意,反正只觉得黛玉出来这一趟,豁达了不少,也没有原先那么爱钻牛角尖了,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件好事吧?至少不会因为尉馨芳的举动就暗自难过了。
却说尉馨芳,如今对黛玉爱理不理的,一来是原先生了嫉恨,哪怕如今知道是误会,心里那个疙瘩也没那么快消失;二来她从小被人奉承惯了,如今自己误会了旁人丢了脸,却又拉不下脸面去道歉,便只等着黛玉自己上门给她台阶下,自己再顺势跟黛玉和好。
可谁知黛玉竟是半点儿要主动跟她修复关系的迹象也没有,每日安然地跟其他姑娘们说笑,见到她也只是让人挑不出错处地微笑行礼,却无半点亲近之意。这让尉馨芳心里的那个疙瘩越发去不掉,只觉得就算水溶不喜欢黛玉,那也是因为黛玉本身不是个好的,并不是自己要原谅黛玉的理由。于是越发高昂着头,对黛玉全没了好气。
不过跟黛玉的疙瘩在尉馨芳心里还是次要的,如今最叫她难以置信的,是水溶,那么一个清风霁月般的贵公子,居然会喜欢上“金陵名花”那等游走在男人之间的不洁女子?
尉馨芳想去找水溶问个清楚,却被尉正航看得死死的,如今水溶正处在风口浪尖,这个时候被人看见尉馨芳去找水溶,不说别人怎么想的,只怕水溶自己都会想办法把尉馨芳拖下水——以此将自己从恋慕妓、女的丑闻中摘出来。
没错,丑闻,别看如今在金陵城中,很多人都将之视为一段风流韵事甚至说是佳话,但那是因为金陵城中有此风气,加上每年都有所谓“秦淮四艳”的选美比赛,名花们各自造势,才有此一说。
但是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尤其是书香门第,却是耻于与这些名花们为伍的。所以,在他们看来,水溶对这样一个女人钟情,根本就是自甘堕落被个妓、女勾去了魂魄的丑闻。
而这桩风流韵事一旦传回京城,水溶之前营造出来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只怕就要剥去一层华丽的外皮,即便不会因此门庭冷落娶不到媳妇,但真正疼女儿的大多不会考虑让他做自家女婿的。
所以,水溶如今正焦头烂额,尉馨芳如果在这个时候凑上去,绝对会被其当做救命稻草一般紧抓不放的。至于尉馨芳会遭到什么样的流言打击,只怕水溶那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是不会为之考虑的。
第六十章
随着水溶跟沈姑娘之间的“爱情故事”流传得越来越广,这秦淮四艳新一轮的选美比赛,也揭开了帷幕,沈姑娘的声势一时间无人能出其右,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秦淮四艳,必有她一个名额。
沈姑娘身边服侍的丫鬟喜儿也不由得佩服起她家姑娘来,谁能想到,不过是演一场戏,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不仅暗地里得了不少银子,竟还能名利双收?果然这美人,也不是光靠一张脸就行的。
沈姑娘倚窗轻笑,满满的志得意满。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虽说依然是嫩得可以掐得出水来的年纪,然而在这秦淮之地,最不缺的就是各色美人,她已经蝉联了三次“秦淮四艳”的名头,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今年这一次本来就胜算不大,怎知天上掉馅饼下来,竟叫她得了这次买卖,既得好处又能造势,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她是个聪明人,知晓对方找上她绝对不是随便选的,舍其他三人而选中她,看重的不仅仅是她最擅长造势,还有就是她的嘴够严。
像她们这种游走在各行各业男人之间的交际花,每日里最能得到庞杂的各种各样的消息,最需要懂得什么事情必须守口如瓶。可不是没人因为嘴不严而惹祸上身的,沈姑娘从入这一行开始,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情听到了看到了也要马上忘掉。
像这次找上她的人,看着相貌平平丢进人群中就找不见,半点没透露幕后主子的身份,但出手阔绰,行事缜密,沈姑娘最擅察言观色,自然也能猜得到,这幕后之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所以,整件事情她办得十分谨慎,连身边的人都不知其中内情,只道她真与水溶有那么一段情,只有贴身服侍的喜儿知晓内幕,而喜儿早已被她调教得最是嘴严不过。
如今事了,十多天过去了,水溶那边也没来找她的麻烦,想必要么就是被幕后之人安排人给挡了,要么就是水溶投鼠忌器不敢动她,怕惹出了其他的话头儿来闹得更难看,反而不好收场。
说起来,做这种事可不是没有风险的。若那幕后之人过河拆桥不管她,或是水溶不管不顾不计后果要她好看,只怕她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富贵险中求,她也不是半点儿成算都没有的人,这件事情怎么算来,都是利大于弊,值得一试。
一来她曾经也觉得水溶品貌俱佳,身份高贵,与其春风一度也未尝不可,故而对水溶提出邀约,不想水溶竟然拒绝了,扫了她的面子。二来她们这样的风月女子,最是擅长察言观色,水溶表面与他们朋友相交,骨子里却压根看不起她们。甚至不如那个来找她办事的人,即便是利诱于她,却也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嘴脸,哪怕他是装的,也比水溶这种装都装不像的来得好。三来,那人叫她做这件事,可许了她不小的好处。四来,能得个“被京城勋贵公子恋慕求娶的名声”,于她今年继续争夺秦淮四艳的名声有很大助益。第五,连京城公子的爱情都能推拒为其着想,没有顺杆子往上爬,可见她是多么的重情重义,心地善良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她只要卖卖惨,装装情深柔弱,就能博取很多人的同情,可以轻松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一本万利的事情,即便有危险,也是值得冒险一试的。
如今听说水溶已准备回京,自己这边还是风平浪静,可见那幕后之人信誉度良好,并非过河拆桥之人。
如今自己倒是可以全副心思地准备“秦淮四艳”选美之夜“花月夜”那日要表演的才艺了。
喜儿见沈姑娘心情颇好地准备去练舞,她也很高兴,姑娘能名利双收,她得的赏银自然也多。
又想起一件趣事,跟沈姑娘说笑道:“姑娘,这薛家公子今日又来了,说是想要旁观姑娘练舞,并许诺说花月夜那日,必重金买下一百朵金牡丹为姑娘投票。”
喜儿的态度很是随便,既似全然不把那一百多金牡丹看在眼里,又似瞧不上那薛家公子薛蟠的人品。
“秦淮四艳”的选美在每月的七夕夜,又被戏称为“花月夜”,那一日有意竞争“秦淮四艳”名头的姑娘们将在秦淮河上的画舫上一展才艺,而投票所用的是金牡丹,乃纯金打造,拇指大小,造价不过二三十两,售价却是一百两银子一朵。这售卖金牡丹本身就是一件暴利的生意,到时候会按每个姑娘得到的票数给予一定的分红,而且那些投给了姑娘们的金牡丹,也都是姑娘们自己的收入。所以即便当这“名花”名声不好,甚至还被人讽刺为妓、女、贱、婢,依然还是会令很多姑娘趋之若鹜,实在是财帛动人心。
一百多金牡丹,折合银子可得要一万两,于一般人家而言,自然是一笔大数目,可在沈姑娘的眼里,还真的不怎么放在心上。
更有那薛蟠,可是上了《异闻录》的丑角,那般荤素不忌的人品,实在叫人不齿。若是以前,管他内里烂成什么样子,有银子赚她也不会往外推,可如今薛蟠已成了人人不齿的笑话,她哪还会让他近自己身让自己也变成廉价的笑话?就算她们这些名花儿专赚男人身上的钱,却也不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身边拉的。
更何况,那薛蟠前两年还能在花月夜豪掷二三十万两,如今竟只拿得出一万两来购买金牡丹,可见传闻不假,薛家大房失了海上生意,已经是元气大伤。
倒是薛家三房接了海商生意,发迹起来,那薛老三家的次子,可早就放出话来,要为自己的死对头“蓝姑娘”豪掷五十万两购买金牡丹投票,实在是好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一看就知道是一朝得势想盖过薛蟠曾经的风头去。
若非自己这次辟了蹊径扬了名,只怕绝不是蓝姑娘的对手。
而像薛蟠这样一个人品、才貌、金钱俱无的人,沈姑娘如今才懒得理会,免得掉了自己的档次。更何况,薛蟠在“色”之一字上吃了那般大的苦头,还差点掉了性命,却仍是狗改不了吃屎,将来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她也不怕得罪了他。
啊呸,这般比喻可不好,如此说薛蟠,岂不是把自己比作了“屎”?这样不好。
薛蟠想要旁观美人练舞的要求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一时间既失落又恼恨,脸色都有些铁青。想他薛蟠曾经也是金陵最阔绰的富家公子,豪掷千金,那时候的“秦淮四艳”可各个将他奉为座上宾,如今他一朝失势,竟都跟他摆起谱来,着实可恶。
正想着,家里下人又找了来,跟薛蟠道:“大爷,大姑娘吩咐小的来找您,说有要紧的事情跟大爷说。”
薛蟠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冷笑道:“她能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不过就是问我支银子干什么去罢了,如今她得了父亲青眼,倒是得势不饶人起来了。”
如果说当初是薛宝钗各处费心周旋把他从牢里救出来的话,他起先还是十分感激的,也发誓要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好。可自打从京里回到金陵,父亲病重在家休养,身子骨一日差过一日,除了把海商生意交接给了三房外,竟是手把手地教导薛宝钗做生意,并且将自家的产业和生意都慢慢地交到了薛宝钗的手里,甚至放出风声要招婿。
如此一来,薛蟠不仅丢了继承人的位置,花用银子竟还要通过薛宝钗的同意。想他以前想用多少银子就用多少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是拿去打水漂也没人会跟他说一个不字。可如今不仅所能支配的银子大缩水,而且花用到何处,用作何事都得知会薛宝钗,且时不时还会被其训斥教导,薛蟠心里是怎么想怎么不痛快,原先的那点感激更是不见了踪影。
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因为上了《异闻录》而扬了“名”,回到金陵后,薛太太想给他说一门亲事收收他的性子,结果看好的几户人家都推拒了,薛太太气不过,却也无法,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待风声过些再说。
如此一来,每日里无所事事的薛蟠,自暴自弃,越发只往那烟花之地钻,只如今傍身的银钱减少,便是那些花娘们也偶尔会露出了敷衍的嘴脸来,直叫薛蟠更加愤怒人心不古,更觉失了面子。几次三番找薛宝钗要钱,与其争吵,惹得薛老爷越发怒其不争,完全放弃了他。
下人听得薛蟠的叫骂,虽点头哈腰的,却完全不接薛蟠的话茬。说实在的,薛蟠作为薛家大房唯一的儿子还能混成如今这样子,实在也是没谁了。
这年头,虽说女孩儿的地位没前朝那般低下了,可除了那没儿子的人家,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会将家业给儿子继承的。作为薛家大房唯一的儿子,竟能让老爹跳过他,而选择让女儿招婿继承家业,可见这薛蟠到底是废物到了什么程度啊。如今的金陵城里,薛蟠那是公认的废物点心。
就是这下人,都瞧他不起。君不见薛蟠虽然跳脚怒骂,却也不敢随便对下人动手打骂,就怕不小心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再到牢里走一遭。最后还是得乖乖地调转车头回家去,气恼却无可奈何。
第六十一章
“那个人,好像是薛蟠?”尉北璀看着楼下骂骂咧咧上车走远的薛蟠,挑眉好奇地问身后的柳湘莲。
这次水溶为了找小书童,行事不慎,让金陵城里复辟党的几个据点都暴露了,尉北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都调兵围剿了去,而为了给柳湘莲铺路,他事先露了风声给柳湘莲,使其能够安排护了一批人安全,倒是得了复辟党中人的信任。
又加上被围剿了绝大部分的人手,金陵城里严重的人手不足,偏生他们在薛家所做的安排近日里就得行动,竟把柳湘莲安排到了重要的位置,也让他终于窥得对方阴谋的一角,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告知尉北璀的。
柳湘莲上前往下一看,道:“确实是他。”
尉北璀啧啧道:“没想到这人在京里吃了那般大的亏,如今竟还是半点儿教训没记住,仍往这风月之地钻。”
薛蟠被冤一案堪称曲折离奇,更有诸多牵扯,后来还上了《异闻录》,所以,对于薛蟠这张脸,尉北璀倒是还有几分印象。
此事后,京城里的纨绔公子们于女色上可是谨慎了不少,就怕自己不小心着了人的道儿,名声扫地还得连累家里,也算是歪打正着,肃清了些风气。
如今看来,反倒是薛蟠这个当事人,仍是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嘴脸,连尉北璀也不由得感叹:“这方面的意志,他倒是坚定得很那。”
柳湘莲也委实看不上薛蟠这种人,却道:“此人虽蠢笨了些,但比起薛家三房几个,倒是蠢得没有那么有破坏力。”
尉北璀便问道:“薛老三家的薛虬跟你接触了?”
“是的,”柳湘莲回答道,“若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薛老三就是金陵城里复辟党的最高层,不过他上面应该还有人,不过我级别不够,连薛老三都不曾亲见,他只派长子薛虬与下联系,次子跟薛蟠相似,为人荒唐纨绔,无甚能为,只知挥霍享乐,并不管事。”
尉北璀又问:“薛家上面的人,我已有数,只说薛家,如今有什么动静?”
“薛老三从薛老大手里接了海上的生意,如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他原本在船队里就安插了人,如今行事更方便了,不过一时间也不敢过分放肆,只两船心腹可供差遣而无后顾之忧。所以,这次的行动,就是由其中一艘船暗中行事。但如今还不知确切的时间地点,只大概是在半月之后行动,在海上与倭国人交易,取回多年来寄存在倭国人手里的陆续在国外高价回购的枪支弹药,至于他们打算将其运回后藏于何处,属下暂时还无法探知。”
“无所谓了,他们敢出海做这等通敌卖国之事,就别打算回来了。对了,你到时候要上船吗?”尉北璀又问。
“是,属下也接到命令上船压阵,而薛老三为人多疑,此等重要的事情断不放心让外人负责,所以当日他也会亲自上船压阵。”
“好,这段时间你自己机灵点,上船之前自己惹点事叫人把你排挤下来,到时候薛老三死了,薛虬年轻压不住阵脚,他上面的人必定会派人下来接薛家的盘,薛虬必然不会乐意自家的产业被别人吞并,另外还有薛家宗族里,只怕也会想要分一杯羹,你到时候想办法取得薛虬的信任,跟在他身边帮他的忙,让他们窝里斗去。”
“是,属下明白。”柳湘莲想了想,又道,“薛虬那儿,我有信心获得他的信任,只是我怕到时候薛老三一死,万一薛家老大复出……此人心机深沉见多识广,属下恐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你不必担心,薛家老爷身子骨已经很差了,如今不过吊着命罢了,即便他能再多撑几年,也绝无心力再管海商之事,你没看见他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了吗?更何况,他已经借着要女儿招婿继承家业的理由,分了宗出去,自成一支,又哪里会再接族里的烂摊子?”
柳湘莲不明白,问道:“属下不明白,女儿继承家业,不更应该仰赖族里帮扶吗?怎的要分宗出去?”
“所以这才是这薛老爷精明的地方,当真是一只老狐狸,只怕他早已察觉薛家三房暗地里的小动作,只是他已无力清理门户,便只能把他们大房摘出去。想必他连自己的死亡都算进去了,分宗后,只要他一死,他们一支便以薛宝钗一个年轻女孩为主,最多加个不成器的薛蟠,两个小辈对薛家三房所谋之事一无所知,被牵连的可能性就不大。只是分宗非小事,他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否则太过突兀就招人怀疑。所以,干脆就以女儿招婿继承家业为借口,以交出海商生意为代价,获得族人同意他们分宗出来。如此一来,表面上就只是他担心女儿掌家到时候被族人刁难谋算家产,是在为女儿铺路,族人要么恼恨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么羞愤于被他断了谋财的念想,但对比海商生意的暴利,他们必定会同意。如此一来,薛家大房就顺理成章地从那一潭子泥水里抽身上岸了。试想他又怎么会愿意再次下水惹得一身腥?”
柳湘莲听得尉北璀一番话,又想起自己父母双亡时,家中的大部分田地产业,因着父亲在世时不擅管理,交由族人打理,却不知何时竟被人蒙骗改了契书,均充做了族产,柳湘莲愣是继承不了,甚至无处说理。可见这律法虽能保证人的正常权益,但抵不住有心人坑骗——尤其是看似亲近的人,也算是“宰熟”的一种了。所以薛老爷做出这种选择,也是做了两手准备。
“如此说来,薛老爷并非真的厌恶薛蟠?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分宗才说要把家业传给女儿?”若真是这样,这薛蟠倒真有点儿可怜了。
“那倒未必,薛家若仍由薛蟠当家做主,这家迟早是要败的,说不得还要连累家中老母和妹妹。可若是薛宝钗当家,薛蟠虽不能活得顺心遂意、纸醉金迷,但至少能顺顺当当地活一辈子去。”
要尉北璀说啊,薛蟠就这样混吃等死也不错,有人养着不愁吃不愁穿的,不出去闯祸,至少能得个善终不是?也能少祸害几个人,挺好。
跟柳湘莲别过,尉北璀回到房里,尉正修正等着他。
一见尉北璀回来,尉正修眼巴巴地问道:“怎么样?”
尉北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行了,二叔都许你上船了,你还怕我拦着你不放啊?”
尉正修嘿嘿笑,道:“那不是机会难得嘛,既能灭黑心商人,又能叫倭国人好看,还没有母妃在一边絮叨,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说好了啊,回京后你可不许在我母妃面前说漏嘴,万一叫她知道我上船打仗去了,我起码得有两个月耳根子不得清净。”
“知道了,你都说了无数遍了。”尉北璀无奈地道,“不过我们说好了啊,这次的事情可不是没有危险性的,你注意自己的安全,别头脑一热就往上冲,先积累经验,等你长大了,有的是机会领兵作战,这次可不指望你去杀敌知道吗?万一蹭破点皮回来,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去跟二婶告状。”
“知道了,我不为我的小命着想,也得为我的耳朵着想不是?”尉正修笑嘻嘻的,“对了,正淳哥他们应该能赶在水溶之前进京吧?”
“水溶坐的虽然是官船,可跟正淳他们做的巡查用的内河战船比起来,那速度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沿途过闸都不用停的,肯定能赶在水溶之前进京。水溶此人行事阴险,这次我围剿复辟党据点,故意放过他,他只怕还吃不准自己有没有暴露,回京后必然有所动作,正好可以牵出北静伯水谦,来个一网打尽。只是水溶此人擅长算计舆论人心,若金陵城的流言还未传回京城,他却狗急跳墙先一步炮制了别的流言绯闻,从而娶得权门贵女,到时候恐怕会节外生枝。正淳回京后,正可以利用《异闻录》曝光水溶之事,乱他阵脚,坏他算计。”
尉正修点头,心有戚戚焉,道:“那倒是,水溶这人,别的不说,对女孩儿的吸引力倒真不是盖的,看芳儿妹妹就知道了,以前看着,除了娇气一点儿,还是十分乖巧可人的,如今为了个水溶,竟是这般不依不饶,怎么说都劝不听,闹得人实在是头疼。”
说到尉馨芳,尉正修也有些同情尉正航了,这个堂妹自小娇气,跟他们这些男孩子玩不到一块儿去,这也正常得很,倒是她外祖家姐妹好几个,她多是去外祖家住,与她玩得也好。只如今看来,他们还真是不了解这个小女孩儿的性子。
尉北璀道:“芳儿妹妹不过是小女儿心思,只情窦初开难免固执些罢了,大些就好了。”
尉正修却摇头道:“我看是难,若她亲生母亲还在,怕还能劝说着些,可妹妹与如今的四婶可并不亲近,若四婶劝说于她,只怕被她当成了不安好心,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四叔又是个男人,怕是也不好处理这些小女儿心事。”
听了尉正修的话,尉北璀也有些无奈,以前真没看出尉馨芳有这样固执的特点,竟是不撞南墙不后悔的,若非她实在闹得太过,也不需要让尉正航带着她先一步跟着尉正淳回京。
第六十二章
尉北璀到底并未把水溶原本是要算计黛玉的事情告诉几个兄弟,一来,对比水家涉嫌与复辟党勾结一事,这件事情反而没那么重要,二来也是怕尉正航关心则乱,到时候顶不住尉馨芳的哭闹,把这件事情告诉尉馨芳以此来让她死心,如此一来,不管尉馨芳死不死心,只怕都要恨上林黛玉的。
而水家与复辟党勾结一事,却是事关重大,尉正航是绝对不会告诉尉馨芳的,至少在将水家连根拔起之前不会。
尉北璀和尉正修提到尉馨芳都觉得为难,但最头疼的人,却是跟尉馨芳一同坐船回京的尉正航——尉正淳都不讲义气地躲了。
尉馨芳趴在床上哭,尉正航则坐在桌子前,拿着个茶壶,把茶水从这个茶杯倒到另一个,再倒回来,端得是无聊至极,却也不好扔下妹妹不管自己去躲清静。偏生又不能跟尉馨芳说水溶是复辟党,她跟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实在憋屈。
之前在金陵时,先是不知道哪里搞错以为水溶恋慕林黛玉,她就找黛玉的麻烦,闹得实在难看。等到传出来水溶跟个交际花有情,她非不肯信,别说对水溶死心了,反倒认定了是那个不要脸的沈姑娘对水溶死缠烂打借他上位,非要吵着去见一见沈姑娘。
尉正航哪里还敢让她出门这般瞎搅和?堂堂亲王嫡女,跟个交际花较劲,掉不掉份儿?
可尉馨芳心里委屈啊,出来游学还能在异地他乡遇见水溶,她真的觉得这是两个人之间命定的缘分,而且水溶还那么关心她,一听说她病了就赶忙给她送药,怎么可能一转身,爱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名花儿呢?说得好听,可那不就是个妓、女吗?
所以她压根听不进尉正航的劝说,反倒认定世人都误会了水溶,只有她相信他,非哭着闹着要尉正航去调查清楚所谓的真相,还水溶一个清白。
这一来二去的,毕竟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难免传出一言半语,尽够其他人揣测的了。
只是一行众人都是明理知趣的人,各自约束身边丫鬟侍从,暂时并没有传出不好的话去。但是一旦回京,保不齐他们不会跟家人长辈说起。都是京中顶尖的人家,尉馨芳将来的婚事少不得还得落在这个圈子里,到时候只怕说亲都不会太顺利。
如此一来,回京之后,只怕他还少不得要被父亲怪罪没有照顾好妹妹,尉正航难免气苦,遂干脆带上尉馨芳跟尉正淳一同回京。
至于其他人,除了尉正修暗自离队去了水师外,其他人则依然跟着尉北璀一同按计划坐船回京,沿路经过来时未去的城市,还会靠岸修整游历一番,基本上还要经历个把月。
正当金陵城里因着学子文人聚集,那“秦淮四艳”的选美比之往年更热闹几分,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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