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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得卧龙者得天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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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出的馊主意,竟将我当做他家亲爱的倚红姑娘哄了。
“你逗我呢,诸葛亮会是个要靠吃女人软饭过日子的人?”刘曦觉得我蠢到家了,不过他生性护短,自己的妹妹再蠢也容不得外人欺负,“不管怎样,诸葛亮让你生出这种想法就是他不对,真正幸福的女人是完全不会有被利用的感觉的。”她狰笑着摸了摸腰间佩剑,出门就拎了孔明去校场打了一架,顺便还将石广元扔去潮岭当村官,勒令他三月之内将这个匪患猖獗、一贫如洗的穷乡僻壤建成一个夜不闭户、和谐富足的百强大县。
石广元大呼“此非人力可为也!”,但在刘曦“做不到就把你杀了喂狗”的威胁下,最终敢怒不敢言,乖乖打包了行李一步三回头地挪去潮岭努力化不可能为可能。
刘曦借题发挥,抓住时机教育我道:“看到没有,哪怕石广元在心里问候遍了我的十八代祖宗,当着我的面,我让他往东他还是不敢往西,这就是权势!女人得靠自己立起来,你是公主,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既然心眼玩不过人家就扬长避短,看谁不顺眼直接拿品阶碾压死他,简单暴力,出事了我给你担着,我倒要看看,谁敢再给你气受!”
他说到做到,第二天我去给开拔的大军送行,一眼便瞧见人群中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孔明,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可是装x的羽扇白衣配上乌黑浓重的淤青,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充满了喜感,令人忍俊不禁。
据说刘曦十岁就拜了宫里掌管刑事房的太监为师,至少有一百种办法能让敌人身负重伤却无法查验,可他偏偏选择一拳头打在孔明的眼眶上,固执地让他在全军将士面前颜面尽失。
刘曦假兮兮地道歉道:“昨日我与诸葛军师切磋武艺,一时不慎,造成误伤。诸葛军师,你不会怪我吧?”
孔明:“呵呵。”
郭嘉忍笑,上前拍拍孔明的肩膀,好似在给他顺毛:“殿下此行凶险,还望军师多尽心力,全力辅佐,早日助殿下收复襄阳。”相较于至今未有一战之功的孔明,数年前就被刘曦挖到身边的郭嘉早已根基稳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幕僚。可惜他体弱多病,历史上去年就该在曹操发乌丸时病逝,因此被刘曦勒令留在新野休养,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堪称猪一般的幸福生活。
他比孔明年长十岁,此刻以前辈的身份郑重相托,孔明不由敛去玩笑神色,肃颜道:“亮必当竭尽全力,还请大人放心。”
“孝奉,你就安心在新野等着我的捷报吧。”刘曦大笑一声,极其流畅地翻身上马,手指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豪迈道,“将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
隆隆的车马伴着刘曦称霸天下的雄心,滚滚向前。
第38章 醒悟
建安十三年六月二十一日,曹军与马腾在河、渭等地交战,马腾战死渭南,马超弃兵逃亡,曹军大捷。刘曦闻讯后有言:“马儿既败,刘琮恐有异动矣。”果然,胆小如鼠的刘琮唯恐曹操直奔荆襄,大惊,急招智囊团商议对策。东曹掾傅巽乘机劝说道:“主公可主动将下辖六郡敬献曹公,既可使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又可得曹公厚待,保全名爵,一举双得。”刘琮不愿,蒯越、王粲等人复又进言,终说服刘琮写下降书,遣宋宗往曹营送信。
刘琮此举与他在历史上所为分毫无差,刘曦早有准备,掐算好时间,命钱潮于途中截杀宋宗,拦下书信,又暗中调动兵马秘密前往襄阳,战争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我坐镇新野,以水镜先生、郭嘉为良师学习处理细务,努力承担起一个汉朝公主振兴汉室的责任。数日前刘曦的关照犹在耳边:“我扩张地太快,表面看来欣欣向荣,实际外强中干,内患不绝。”
刘曦为人豪爽大气,遇事时常大而化之,鲜少疑心疑鬼,但他同时也心细如发,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必然刨根问底,绝不会放任蚁穴扩大毁去千里之堤。“我怀疑麾下将领中有人有反叛之心,可是并无实据,因此不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反而不美。”他临走前给我留下一张写有十几个人名的名单,上面所列全是他心目中的可疑之人。
我瞠目结舌:“怎么会有那么多?”展卷一看,官职最高的已至中监军,战时可领兵出征,和平时期负责警卫京畿,是类似于御林军统领一般的存在。虽然因起事时间短,目前新野郡中建制不全,刘曦身边一直有一个挂着左将军的名、行保镖之实的心腹陈岳保护人身安全,但将戎守京畿要地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可能心怀鬼胎之人,真的没问题吗?
刘曦冷笑:“这里面肯定有被冤枉的人,但也不可能全部都忠心耿耿。”他事先已经拜托郭嘉布局谋划,但考虑到郭嘉羸弱的病体,最终还是决定把重担推给我这个健康的妹妹。“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有郭嘉和水镜先生看顾着,出不了大乱子。”按照刘曦的说法,我身份超然,危急时刻哪怕没有证据,也可以随便寻个被冲撞的借口杀人,顶多担上一个刁蛮公主的名声。其他人无论是郭嘉还是水镜先生,都不可能如此“肆意妄为”。
当然,自古刁蛮公主的下场都很惨,如果可以以理服人,我也不愿采取非常手段,平白给人留下仗势欺人的印象。
这是我主动向刘曦求来的历练机会,也是我第一次被刘曦委以重任。多年以来我一直生活在刘曦的羽翼之下,她习惯了独自运筹谋划,而我也从未想过要去为她分担压力。即使是当年他命我来南阳阻止孔明投靠刘备,替我寻一个避难所的考量也远大于其他。做了两世同胞,我唯一为刘曦做过的一次努力,是前世初二路遇刘曦当时的男友与小三手拉手秀甜蜜,我傻乎乎地冲上去骂了那渣男一顿,结果被小三泼了一身的可乐。
后来刘曦告诉我,她其实早就知道男友出轨,只是故意隐忍不发,计划等到全校大会时播放他与小三的果身肉战视频,让他身败名裂。可是我的冲动毁了一切。渣男提前提出分手——没错,是渣男甩了刘曦,而不是刘曦甩了渣男——至今我仍能记起他得意洋洋的辩白:“我跟现任女朋友感情好,可是前女友吃飞醋,偷偷替我们录相,叫大家看了笑话。”本来妥妥的出轨证据被硬生生扭曲成了刘曦的嫉妒成性,他事后居然还有脸状告刘曦侵犯个人*!
虽然最后刘曦找到了别的办法打脸渣男,但她当时刚上大学,年少气盛,蒙受了不白之冤后难免怒不择词,大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自知理亏性格又软懦,不敢同她呛声,只能默默排解失落,至此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前世的父亲经常说三岁看到老,刘曦三岁的时候有男孩子打她,她明知打不过也会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宁可抱着敌人同归于尽也不愿让对方好过。而我一被打就只知道哭,一边哭还一边求饶,哪怕不是我的错也照认不误。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刘曦即使做错题也敢理直气壮地向老师翻白眼反问:“要是我都会了我还来上课干嘛?”,而升到同样年级的我却连去食堂打个饭都老是被学长学姐插队。
我的课业成绩一直都比刘曦出色,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自卑,私底下,我暗暗艳羡刘曦的大胆肆意、敢作敢当,曾经也无数次地梦想过成为一个像他一样的人,可惜一直畏手畏脚,未能真正付诸实施。
可是如今的形式已经完全不同于穿越前的宁静祥和。逐鹿天下听起来带感,实际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水镜先生告诉我,刘曦近日气色不佳,怕是夜不能寐的缘故:“王爷天纵奇才,但缺乏历练,眼下大战在即,心中难免忐忑。”
我恍然:“可他处事泰然,分明未见半分焦虑神色。”原来竟是装出来的吗?
“王爷身居高位,即使心中毫无把握,也不可让军中将士窥见端倪,不然未战便已落入下乘。”水镜先生长长叹息,似乎在无声谴责我的愚蠢,“襄阳城中兵士不下五万,王爷只点五千精兵以一敌十,胜算未及五五之数。”
我开始意识到原来刘曦也是可能会失败的。即使顶着穿越者的光环,他也未见得能像小说里的男主角那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一如我无法像穿越女主那样令诸葛孔明一见钟情一般。
最重要的是,这噩梦级别的二人副本该由我们两个人一起闯,但多年以来我只知道躲在他的身后偷懒享福,自私地任由他独自面对周遭那些武力智力爆表的三国boss,从来没有问过他是不是也有疲惫害怕的时候。
要不是有刘曦护着,我大约早就下嫁曹丕,然后被他偷偷弄死了。
水镜先生说,刘曦思绪慎密,已于府中“鸿图大展”的牌匾下藏下锦囊,假如他不幸战死可保我性命无忧。我心下好奇,不顾护卫劝阻强行取下一观,最终在锦囊里看到的是一封用英语写成的绝笔。除了安慰我不要为他的死亡难过以外,水镜先生口中的妙计其实只有十二个字:“乔装改扮,弃城而逃,隐姓埋名”。
换言之,刘曦根本没想过我有能力守住他的心血,也不认为曹操或者孙权会因为我献了新野和南阳就饶过我的性命。因为早在我和刘曦逃出汉宫时,曹操就已借刘协之口传出了平安王和盛阳公主的死讯,所以一旦刘曦战死,我必然就成了冒名顶替公主之人,死不足惜。
在三国,没有力量的人犹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生在这个时代,我没有别的选择,唯有变强一途可走。
听到我的决心时,这么多年来几乎已经对我绝望了的刘曦第一反应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受什么刺激了?我不嫌弃你没用,真的。”在她心中我的形象大约一直很小白花,所以即使心下疑惑,他最先的思路也是往自怨自艾的文艺病上去想,忙不迭地表白道,“有个软萌软萌的妹妹其实也挺好的,虽然哭泣包麻烦了点儿,但可以侧面体现我的强大,没看小时候长辈们骂完了你,最后都会表扬我一番,然后号召你向我学习吗?其实那时候我心里都暗爽来着。”
我哭笑不得,只觉眼中酸涩:“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我跟你是一根藤上的两只蚂蚱。如果你打了败仗我估计也活不了,所以得趁着形势尚好略尽绵薄之力,以免到时被人兵临城下才悔之晚矣。”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打败仗,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刘曦佯怒,十分响亮地将一个笃栗子敲在我的头上,但高扬的眉毛泄露了她的好心情,“哎呀怎么办,本来我一个人就可以让这些古董跪舔,现在再加上一个你,咱们姐妹联手把三国玩坏了老天爷会不会降下雷劫来打我们啊?”
伤感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散了。刘曦自小就有间歇性抽风症,比石广元还严重那种,若非这些年来她在生活的重压下正经了不少,我几乎快要忘了她不着调的性格。
那个会在家里跟二哈抢狗粮吃的刘曦,现在想来,还真是,非常怀念啊!
刘曦难得发病,丝毫没有身为神经病患者的自觉,反而极其投入地对着三国地图做梦:“先收了刘琦刘琮,然后联合孙权对抗曹操,嗯,现在司马懿还在装风痹吧,要赶在曹操之前把他笼络过来……还有锦马超,能打又长地帅,收来当近卫再合适不过了,我就喜欢颜值高的骚年,放在屋里养着多赏心悦目……”
你根本连马超的面都还没见过好吗!
我初时还以为他要跟我谈国家大事,谁知后面越听越不着调,连“孔明虽然帅但不够威猛,你要不还是换个人喜欢吧,可惜吕布死的早,不然他皮相倒是挺不错的”都说出来了,节操掉地令人不忍直视。
“姐,以貌取人会遭报应的,你忘了当初被渣男甩了之后你说过再也不找小白脸的话了?”
“我没忘啊。”刘曦有理有据,逻辑分明,“所以我现在比较喜欢猛男,娘炮有多远滚多远!”
“猛男你也不能喜欢,你要时刻提醒自己,你是男的你是男的你是男的!”尼采说,重要的话说三遍。
“嘤嘤嘤真桑心,我怎么就是个男的呢!”刘曦大梦初醒,大约是想到了最近隔三差五被郭嘉提醒的人生大事,只觉前途灰暗,“我每天站着撒尿已经很辛苦了,以后夜里居然还要受累耕耘而不是躺着享受就好,想想就觉得心塞。
……好吧,我表示我听不懂。
所以纯洁的我决定还是先管自己出去吧,意思意思为刘曦拘一把辛酸泪就好,顺便替刘曦把门关上,以免他发病的样子被谋臣们看到。
真的汉子,要敢于直面女穿男的人生哦,我亲爱的姐姐。
第39章 谏言
虽然心怀雄心壮志,但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事情还是得要一件一件地做。我接掌新野后放的第一把火,就是命令军士卸甲,去乡间帮农户种田,美其名曰“屯田制”。
屯田的设想古而有之,早在汉武帝时期,车骑将军长吏赵充国就曾建议在边防屯田,戍卫与农垦兼顾。建安元年,击败了汝南黄巾军的曹操更是在许昌一带实行屯田,充实粮库,积粮供军。不过,不同于曹操由官方提供耕种土地、“用官牛者,官六私四;不用官牛者,官私对分”的与民分利之术,我推行的屯田制虽不提供耕地、牛马等生产资料,却也不向农户征收分文租税,只要求得到帮助的百姓提供军士的饭食,是真正的让利于民。
可惜,响应者寥寥。
除了事先知晓内情的郭嘉和水镜先生保持沉默,新野朝中一片抵制之声,崔州平更是第一个站出来出言反对:“公主,万万不可!”他的理由很充分:“王爷麾下共有两万将士,取襄阳点走五千精兵,南阳戎守六千,留在新野的不足一万,多为老弱病残之辈,战力堪忧。时下战事吃紧,正是该征兵补充兵源之时,公主却反其道而行之,不知何故?若有敌军来袭,新野危矣。”
秦樊、关平、柴颂、邵喆等人出列附议,脾气火爆的邵阐甚至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骂我牝鸡司晨:“妇人专权、小人得志,衰败之始也!”一副刚被我夷了三族的悲愤模样。
三国人重男轻女,哪怕我贵为公主,也难减众人轻视之心。我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并不生气,干脆充耳不闻,只说当下双抢在即,田间劳力不足,急需人手补充:“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这是刘曦教我的。他说夏虫不可语冰,我即使说破嘴皮那些顽固分子也不会相信女人能干一番事业,所以我还是不必浪费时间教他们做人了,直接强权压过去就好:“不听话的直接送去浸猪笼。”
我深以为然。唯一的遗憾是,我们低估了邵阐的战斗力。还没等我来得及有何动作,他就已经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在议事厅门口长跪不起,扬言要将我逼出廷议,“肃清秽气,还政清明。”
我气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郭嘉看戏不怕台高,端坐在刘曦特制的简易沙发上饶有兴趣道:“时人重仕,他态度强硬,公主倒不便过于强权了。倘若逼地他狗急跳墙,一头撞在庭柱上可就……”不怕他死,就怕他死后做实了刘曦“放纵幼妹迫害忠良”的污名。
我头疼道:“最可恶的就是这种冥顽不灵的硬骨头,虽然本性不坏,但是思维僵化,不知变通,损人害己。”
郭嘉不予评价,只低头问道:“不知公主意欲如何?”
我不如何,只让侍女秋爽去问一问他:“公主参政乃是奉王爷之命而为,幼妹顺从胞兄何错之有?”言下之意是,即使要收回成命也该由刘曦来收回才是,与我何干?”
“谬论!谬论!”邵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眉毛像麻花一样拧成一团,“即使王爷有命,公主也不可……”
“有何不可?公主的封地盛阳较新野还要大上许多,也未见哪位大人说过公主不能做主自家封地事务的话。”秋爽平日沉默寡言,如今观察,危急时刻倒是很能镇地住场面,“再者先生若有疑义,应当向王爷谏言,如今趁王爷不在,跑来欺负其妹是何道理?”
“强词夺理!”邵阐被激地面红耳赤,可他生性耿直刚硬,并无多少辩才,秋爽说话却如同连珠炮一样,丝毫不给对方反驳的时机:“听闻先生还有意效仿殷商大夫彭……彭咸死谏,可您若真的一头碰死在公主府前,王爷就该喊冤了。他连您的谏言都未曾入耳,便平白背上了害死谏臣的罪名,先生此行,实乃陷王爷于不义!”
“好好!既如此,老夫便忍耐一时,待王爷归来,再向王爷进谏!”邵阐一时词穷,只觉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次日廷议再见,邵阐穿着一身丧气的白衣,腰板笔直地站在厅中最醒目的位置,打定主意不置一词、不进一言、不发一语。
呵呵!只要他不来捣乱,我管他去死!
郭嘉看得有趣,待廷议散去,独留下来赞道:“恭喜公主此战大获全胜,可喜可贺!”
我拱手还礼:“先生因材施教,循循善诱,盛阳受之有愧。”若非郭嘉有意引导,恐怕我还不能发现自己也可以如此强硬。当了二十几年包子,如今一朝得势,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似乎非常美妙。
郭嘉鼓励道:“公主才思敏捷,天资聪颖,只可惜平日惰于思考,自信不足,故而发挥不及十之一二。若公主放开心胸,大胆施为,必可助王爷成就大业。”
“多谢先生指教!”我有些意外郭嘉竟会如此直言不讳,印象中的他是个巧言之人,绝无可能当着上位者的面直言不讳,无端给自己拉仇恨。如果细读郭嘉著名的《十战十败》,就会发现其本质上与荀彧的《四胜四败》异曲同工,但增加了道、义、治、仁、明、文六个方面,有大捧曹操之嫌。他说曹操“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问远近”,虽然并非完全指鹿为马,但多少也有与事实不符之处。
前几日闲聊时,我曾问过他对曹操的评价,郭嘉很干脆地送了曹操“多疑好杀”四字评语,与《十战十败》中的结论完全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但是,无论他出于何种原因指出我的缺点,我都应该感恩于心。也许时移世易,换了主公的郭嘉看出了我宽和的个性与真诚的求教之心,方才改变处事策略,不吝赐教。史书上曾有“陈群非嘉不治行检,数廷诉嘉,嘉意自若”的记载,历史上的郭嘉行为不检到被人廷诉的地步,绝非三国人眼中无伤大雅的嗜酒好色,更有可能是贪污受贿、杀人越货、强占民宅一类。但郭嘉投入刘曦帐下数年,即使是最苛刻的史官拿出放大镜来吹毛求疵,也未发现丝毫行为失当之处。刘曦曾笑言:“他就是只滑不溜手的狐狸,跟着曹操那会儿估计是有意自污,心甘情愿当曹操‘不拘品行,唯才是举’的集贤令的注脚,方才被陈群抓住把柄。”
对于以设谋献计为生的幕僚们而言,察言观色是拿手绝活,郭嘉对待上位者的态度因人而异尚在情理之中,但若是终日周旋于后宅的巧妇婢子也学来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为了个人小利计较谋划,就显得极其惹人厌恶了。
孔明离开新野三日后,我接到林月洁的拜帖,侍女春香不知得了她什么好处,极力劝说我见一见这位昔日的“故交”:“诸葛夫人刚从江东归来,为公主带来满满两箱地方特产,婢子偷偷瞧了瞧,那木箱可沉了,估计里头有……”
“跪下!”未等她把话说完,我手中的茶盏就已经重重地磕在了桌上。
我治下一向宽和,自认并未染上时人视下仆为畜生的恶习。但在其位谋其政,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擅自替我接受礼物,还丝毫没有已经越权的自觉,真是死一百次都够了:“你自去找护院领十五大板,罚俸三月,然后回房中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己的错处什么时候来找我回话。若是过了一月还想不明白,以后便不需再留在我身边伺候了,我把你的卖身契赏还给你,你出去自寻出路吧!”
“公主,公主您饶了我这回,公主!”春香不曾料到素来性格绵软的我发起脾气来竟也如此厉害,扯住我的裙角又是哭又是求,叫声惨烈如魔音穿脑。她和夏凉、秋爽、冬暖四个都是接我来新野前刘曦从市集上仓促买来的,虽然为了确保安全事先调查过身家背景,但秉性能力都没有时间仔细考查,结果除了稳重内敛的秋爽,其余的三个我都不太满意。
恰好秋爽被我派去安排七日后的赏花宴,夏凉和冬暖一个胆小一个呆蠢,竟然全都缩在角落里冷眼旁观,既不替春香求情也不劝我平息怒火,简直不知所谓。
我搬入这座公主府不过月余,所有仆从下人都是临时拼凑,府中护院原本是刘曦军中的一个百户,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屈尊来客串一段时间。据说他力大无穷,曾经在去年冬天的对曹大战中一棍子敲死两个曹兵,倘若由他掌棍,十五个板子打下去,春香最少也得半个月下不了床。
春香显然也想地明白,因此求饶地愈加恳切,但我不能心软。除了自以为灵巧能干的春香,近日里我还发现负责府中采买的刘管事将五十铢的琼浆记价八十,在庖厨做饭的张娘子把整只羊腿偷拿回家,后院洒扫的粗使丫头大着嗓门同乡邻碎嘴石广元负荆请罪的轶事……若非我在郭嘉和水镜先生的联合教导下心眼和观察力与日俱增,恐怕我还不能发现自己府中竟然藏着如此多的刁奴。
想要肃清家风,我就得杀了春香这只鸡给刘管事这些猴子们看。
“夏凉和冬暖把春香拖下去,拿帕子把她的嘴堵上。”凄厉的求饶声中,我听到自己平静地说,“如果再让我听到她的叫声,你们俩也连坐,陪着她一起吃板子吧!”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既然都是懂得看人眼色的聪明人,我就把我的态度摆地更明白一些,从此之后我的公主府中只有一条准则:谁让我不痛快,我赏谁屁股开花。
耳边刺耳的魔音,终于停了。
第40章 圣莲
林月洁进屋的时候,春香已经被拖了出去。她方才的哭叫如此响亮,一直候在偏厅的林月洁不可能没有听到,但她很识时务地装作不知,极其自然地向我俯身施礼:“民妇林氏拜见公主,相别数月,幸见公主安好。”
没有提及那些千岁万岁的祝词,只说许久不见,显然是想跟我叙一叙旧日里的交情。
可我跟她哪里有旧情可以叙!论公,她挤兑地我家酒铺差点倒闭,令我险些失业流落街头;论私,她的乳母刘氏见死不救,害得孔明的假身暴尸街头任人指点。我原本以为她今后跟着诸葛均在江东发展,自此与我再无交集,谁知竟会被她杀个回马枪,厚颜无耻地贴上来登门拜访。
不过,林月洁总算不是太蠢,身后站着的仆妇已经换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并非那个我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刘氏。
大约是早有准备,未等我出言相询,林月洁便主动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新近提上来的仆妇尤氏,之前的刘氏心术不正,我已命人将其乱棍打死,还望公主念在她年老识浅的份上,莫要为她气坏身子。”
她义正辞严地列举了刘氏的三大罪状:遇草庐大火却见死不救,此罪一也;得知孔明死讯却不欺瞒不报,将她和诸葛均蒙在鼓里,此罪二也;有眼无珠目中无人,屡次冲撞公主而不知悔改,此罪三也。如此“罪大恶极、奴大欺主”的刁奴,自然不可姑息,“决不可再留存于世。”
……寥寥数语便将所有罪过全都推给了刘氏,而林月洁最大的错误不过是太信任乳母,以至于受其蒙蔽。
我忽然觉得古人轻贱商户的做法还是有些道理的,商人重利轻别离,即使是朝夕相对的乳母,林月洁也可轻易舍弃,细思之下令人心寒。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刘氏虽为可恨之人,但也有可怜之处。
当然,刘氏的生死与我并无关系。
我抛开无谓的思绪,问向林月洁道:“听闻你们夫妻二人去岁腊月便去了江东,预备在孙权治下出仕,不知如今造访新野,有何贵干?”自我接下新野细务,刘曦便开放了他经营多年的耳目与我共享。我这才知道原来遍布各地的无名茶肆实际是刘曦的产业,而那些深受茶客欢迎、千人千面的“江湖百晓生”则是刘曦耗费巨大精力培养的舆论引导人。他们通过说书这种群众喜闻乐见的活动,潜移默化地将刘曦对时事的看法传达给普通民众。盛阳公主和平安王能在官方发出讣告后多年仍然人气不减,其实也是拜百晓生们的刻意引导所赐。在民间,哪怕是三岁稚童也能说上一段“平安王偷逃出许都,盛阳公主随兄奔千里”的故事,没有人真的相信我们已经病死于深宫之中。
有一个如此庞大的消息网作为后盾,两日前“诸葛军师的弟弟诸葛均”一入新野我便得到了消息。根据密报,诸葛均在城南的武鹏巷租赁了一个二进的宅院,命下人扫洒清洁,似乎是有长住的打算。负责收集消息的细作在报告的最后特别加了备注,提醒我“诸葛子衡从江东而来,且交好诸葛瑾,值此非常时期,谨防有诈”。但我觉得,孙权虽然不见得是条从不搞阴谋诡计的好汉,但应该也不至于因为忌惮刘曦,就派一个与我有旧的部下来新野当间谍。林月洁的人品我不放心,诸葛均却素来品性良好,并不是会拿旧情来做筹码的人。
不过,林月洁并不知晓我早已掌握了她和诸葛均的行踪,自作聪明地表示自己昨夜才到达新野,今日来不及休息整顿,便迫不及待地来拜访我这个极其重要的“旧友”。她状似无意地掂了掂肚子,笑着回话道:“先前夫君携我前往江东只为拜见长兄,仅叙亲缘,未论其他,出仕一说完全是子虚乌有,公主千万莫要偏听偏信,误会我和子衡。孙仲谋虽然据有江东,但智力不侔,只能限江自保,怎及平安王英明果决,绝非可成大业之人。”竟是全盘推翻了之前亲近东吴的行为,表态要来新野出仕。
我清楚记得她以前曾对孔明说过“孙将军承父兄之志,仁义多断,师友忠贤,乃当世之俊杰也。子衡若任职江东,上有主公知人善用,下有亲兄中司马支持,定可脱颖而出,前途无量。”,只觉这女人能言巧辩,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林月洁见我不搭话,丝毫不见恼意,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进一步解释道:“子衡他自幼随次兄在隆中长大,手足情深,以后自是要同孔明兄共进退的。平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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