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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立国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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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华当然也不客气了。他不但把属于自己那份钱粮财物收拢到手,而且开始打起归拢的伪蜀军队的主意了。
从涪水和成都附近归拢汇集的蜀军有五万多,曾华先把老弱病残放还回家,还余三万多人。然后曾华先从中选出青壮精锐万余,分成两拨,一拨七千余人,拨给车胤、张渠、徐当统领,和长水军第二幢、第三幢一千多人混编成“新四军、新五军、新六军和新七军”,一路往晋寿而去。另一拨三千人和蔺、谢两族青壮及长水军第一幢混编成“新一军、新二军、新三军”,顿时让曾华手里有了一支近九千人的队伍。
剩下两万多人马,周抚领了一万多去彭模,杨谦领了数千去涪城。不过他们没有曾华狠,曾华不但选的人最多最好,还把手里一万余原蜀军的家眷,共三万余,一起随前军往北迁,使得他们不敢轻易有二心。
听完蔺粲的禀报,看上去很忙的曾华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道:“好的,你回去继续监视这二人的动静,每天照例或者有任何异常动静都需禀报于我。”
说罢,转过头去又在看起手里的文件来,看来曾华对于两王的举动,还是只监视,却不见行动。
蔺粲点点头,抱拳领令道:“是,大人!”但是他眼中的疑惑还是让人看了出来,他对曾华这奇怪的举动是万分的不解,但是迫于曾华的身份和“威名”,却不敢轻言相问。
旁边“新任长水校尉参军”毛穆之不由笑了笑,接口道:“蔺幢主只管听令就是了,军主自有定夺和完全之策。”
蔺粲不敢多言,连连称是,躬身下去了。
看到蔺粲出得门口,曾华突然转过头去问道:“武生兄,你怎么看?”
这位毛穆之可是曾华费了老大的劲挖过来的。本来桓温怎么也不答应的,你老是这么挖,我身边厉害一点你都不放过,以后我还怎么混呀!
但是曾华几乎是声泪俱下:“梁州悬于前线,北有伪赵雍州,东有司州,西有仇池,可以说是被团团包围,危险万分。而曾起兵于微贱,那及得上桓公身边人才济济。如此北上,如果桓公不支持几个俊杰能人,恐怕不但没办法北伐助力,就连尸骨都难保全了。”
桓温实在被缠不过,加上又被曾华的那“北伐助力”给忽悠了,只好忍痛割爱,让出毛穆之。毛穆之本人没有意见,毕竟他对于曾华是颇有好感,对其也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曾华重待人才那都是大家耳闻目睹的。
不过毛穆之转过来不可能只当一个长水校尉参军,毕竟人家身上还世袭了一个州陵候爵。曾华已经请桓温在报捷请赏上书中表毛穆之为为扬威将军、汉中太守。
听得曾华的问话,毛穆之含笑答道:“二王此等跳梁之蚤那里会被军主放在眼里,留他们到今天只不过是军主还想从中再捞些好处罢了。”
“武生兄知我!”曾华不由大笑起来,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痛快。
这次曾华留守成都,可以说是卷着袖子上阵,什么有用的就拿什么,恨不得把整个成都都搬到汉中去。看得一同留守的周楚又气又急,外加万分的心痛。但是桓温已经明里暗里都交代过,这成都城任由曾长水取用,所以除了跳脚和跟在后面收拾,周楚也没有什么其它办法了。
“这两个老王,就算是有异心也不用这么着急呀!虽然桓大人已经回江陵了,但是大军却还没有动,这么急就跳出来了。如果我不利用他们好好做场戏,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一片苦心呢?”说罢,曾华仰首大笑起来。
看到曾华那得意的样子,毛穆之不由宛尔摇首。他非常清楚曾华为什么还赖在成都,除了亲自坐镇成都,尽快把物资人员北运梁州之外,就是想看看在成都还能再捞点便宜,结果这两王傻不拉叽地跑来扔给曾华一个枕头。曾华得了这个借口,他还不把你这数十家豪族全部疏理一遍,给你搜刮一干净。
真的要替这两王和那些参与其中的豪族们悲叹一声,毛穆之心里暗暗想道。不过悲叹完之后,毛穆之还得给曾华干活,现在最急迫的是把成都那些工匠们赶紧登记造册了。这些工匠都是李势的老爹李寿为了大兴土木从成汉各地征集而来,后来加上李势再接再厉,继续更上一层楼,汇集的人数足有三千余人,可以说全成汉像样的工匠基本上都在这里了,现在全便宜曾华了。
别人也许不会把这些工匠们放在心上,顶多搞点德政,把他们全部放回家去,搏得一点好名声。毕竟在许多人眼里,他们干的活都是奇技淫巧,世祖武皇帝(司马炎)就早有诏书:“奇技、异服,典礼所禁。”
但是在曾华眼里,这些人可都是宝贝呀,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他初中时就会念了。在整理完钱粮财物以及北上前军的家眷之后,曾华这才“漫不经心”地装作突然记起一样,开始整理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工匠们。
工匠有三千余,加上他们的家眷足有一万四千余,而且这些工匠大部分是父子相承,一揪一长串。清理工作足足忙了近十天,这才算整顿完毕。
但是在这段时间里,郫县的局势越发地紧张起来。王誓、王润看到成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地越发胆大起来,开始频频向周围的县郡开始发展势力。而附近一些观望的豪族们看到成都似乎很胆怯,而郫县越发的兴旺,不由地开始向郫县靠拢,一起参加大业。一时郫县风云际会,幡然成了“大汉”复辟根据地一般。
而曾华还是不慌不忙。前日他接到车胤的急报,说汉德(今四川剑阁北)和晋寿已经攻陷,前军前锋已经深入到汉中郡境,而伪成汉的汉中官员惶惶不可终日,已经无心恋战了,看来这梁州差不多已经快落篮子里了。
曾华闻报不由嘿嘿一笑,这梁州是自己策划已久的,西征之前就埋下伏笔了,现在算来张寿和甘芮他们应该开始动作了,要不然汉中郡官员不会这么快就惶惶不可终日了。
曾华马上传令,命令三千“新三军”护送一万多工匠和家眷北上梁州。工匠们这些年被李势父子折腾地够戗,自然逆来顺受了。加上曾华上来就出手不凡,每户工匠先来一匹绢、十石粮食做为“安家费”,顿时让工匠对曾华产生好感。加上曾华派人下去花言巧语,给他们在梁州许下重重诺言好处,不由地不让他们怦然心动,也就“半推半就”地随着新军北迁了。
工匠们走了,钱粮财物也分批地运得差不多了,曾华舔舔舌头,然后转过头开始注视郫县了。
第三日卯时,驻扎在成都北的“新二军”突然发生“骚乱”。新二军是由原涪水蜀军精锐组成,一直是两王渗透和拉拢的重点,看来今天这些行动都收到效果了。
巳时初,全成都城的百姓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时候成都城开始四门紧闭,以蔺谢两族为主体的“新一军”戒备森严,四处巡逻,严密盘查路上的行人,搞得气氛非常紧张,吓得成都居民大白天的都紧闭大门,不敢出来。
接着成都城由周楚坐镇,而那个在成都城里有止小儿夜啼功效的长水校尉曾华则亲自出城去安抚弹压骚乱去了。
但是骚乱一直闹到晚上,整个晚上北门城外火光冲天,喧闹非凡,上千人在那里鼓噪不已,震天响地。成都百姓们不由瑟瑟发抖,纷纷求神发愿,当日成都城破没有怎么大乱,大家还以为逃过一劫了,谁知今日却遇上了乱兵,看来成都注定要被“洗礼”一次。但是有少数人却躲在家中,听着城里城外的动静,心里却是幸灾乐祸不已。
到了黎明时分。成都北门外的骚乱突然停息了下来,成都城的戒严也突然取消,任由百姓自由出入。城内城外的官兵又和往常一样,上街的上街,训练的训练,巡逻的巡逻,该干嘛照样干嘛,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成都百姓看到外面没什么动静,开始试探性地跑出来,到街上四处走走,发现一点屁事都没有。百姓们不由议论纷纷,有的说昨晚闹事的“新二军”被曾华一个人杀得血流成河,片甲不留,但是北门外的军营依然炊烟缭缭,人声徐徐,不像被血洗了;有的说昨天闹事的“新二军”被曾华单刀赴会给吓住了,个个俯首认罪,而长水校尉大人不愿把事闹大,也就赦免了他们,大家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种说法流传最广,但是没有得到“官方确认”,而且不管是城内的“新一军”还是城外的“新二军”在昨天骚乱之后突然好像换了一拨人一样,成都百姓发现许多相熟的人都找不到了,找到来了也没人理。也许是全军戒严了,所以也没有办法从晋军内部验证了。
成都百姓们在疑惑中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生活。但是到了午时,他们正常的生活又被打破了,一匹快马从西边急驰进城,一边跑一边大叫:“郫县大捷!长水校尉率新二军夜袭郫县,大破逆军!”
成都百姓们不由都吓蒙了,纷纷追着快马后面跑,一直跑到镇守成都的周楚驻地门口。
不一会,一份大大的捷报被帖在门口的告示栏里,成都百姓纷纷涌上前,而前面打头的却是几名书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人开始摇头晃脑的念起来。
“昨日巳时,长水校尉亲率新二军,西奔七十里,于寅时至郫县城下,假装江原逆军,诈开南门,一举攻之。逆军不防,被一举攻破,俘一万二千。逆首王誓、王润以下一百二十一人尽数被缚。”
听到这里,许多聪明的人开始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昨天早上北门外“新二军”的骚乱是一场骗局,人家的家眷都被送到北边去了,捏在人家手心里,你再鼓动人家也不会轻易出手。加上这军队编制里面,原长水军士多为士官、军官,组成了整个基层,而原涪水精锐和蔺、谢两族青壮混编在一起,谁也不知道旁边战友的底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人家告密了,谁敢有异心和异动?
这样严密控制下的新军怎么可能被你渗透煽动?偏偏有人一厢情愿,看到新二军闹起来了,以为阴谋得逞,忙不迭地跑去郫县告密。
那位曾校尉等你报信的人出去的差不多了,然后借口戒严,紧闭大门,封锁所有的道路和消息,最后悄悄地率领新二军一路狂奔,半天半夜来到郫县城下。而两王以为自己计策得逞,正得意着呢!却不知晋军由在郫城下蹲了N多天、熟悉的不得了的蔺粲带领,冒充江原逆军赶来会合,轻易就打开南门,然后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郫县城里的那些“义军”都是些什么人,大家都心里明白。新二军骨干都是原蜀军精锐中的精锐,又被曾华用长水军制操练了月余,更是“神勇无比”,杀一万余“蟊贼”还不是花生米一碟。
明白这些,告示前的许多人的心情都不一样,脸色也各有异色。
过了几天,一百多逆首和他们数百亲信党羽被押到成都。这次曾校尉又让成都百姓大开眼界。
曾华一声令下,这数百人被一字排开,在数万百姓的围观下,被由蔺、谢两族组成的“新一军”军士们吊在木杆上。数百具尸体在万目注视下凌空飘荡着,带给成都百姓的冲击是十分深刻的。
曾华却在冷冷的早春寒风中对着成都百姓说道:“朝廷法制一向是罪必惩,功必赏。今天,”曾华指着旁边的尸体继续说道,“这百余豪族世家,不思皇恩和朝廷体恤,却一意谋逆,作乱地方。你们想想,这打起来的话,最后被祸害还不是你们百姓?如此逆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体现朝廷法度!”
两句“不杀不足以”顿时让数万百姓感到一阵冷冷的寒意,看来那些先前逃回来的蜀军军士说的没错,这曾校尉杀起人真是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曾华接着又说道:“而蔺、谢两家,顺应天意民心,辅助朝廷平叛,我已经上表朝廷,要求封赏他们。”
于是曾华的名声更盛,也让蔺、谢两族名声大振。
接下来的几日,新一军和新二军轮流出动,将上百谋逆的豪族世家家产查抄,发配其家人,尽收其部曲。
三月底,曾华终于心满意足地和毛穆之拔军北上,队伍里又多了三万余人,除了无可奈何跟在后面北迁的蔺、谢两家之外,还有一万余原百余豪强世家的部曲,这些原来是奴隶的部众,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就好像换了主人一样,以他们以前所受的待遇,很难让他们对原主人有什么忠诚。除此之外,还有数百人是曾华从成都附近强征的医生和他们的家眷,在队伍中就更显现不出来了。
周楚站在成都北门,看着远去的曾华,再回过头来看看成都城,感觉这天好像高了三尺,不由地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没过几日,交待几句,就把成都交给美滋滋来交接的蜀郡太守顾泰,赶紧拍拍屁股,自去彭模跟他老爹会合去了。
第二十三章 … 梁州 1
朝廷论平蜀之功,欲以豫章郡封桓温。尚书左丞荀蕤曰:“温若复平河、洛,将何以赏之?”于是加温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临贺郡公;加谯王无忌前将军;袁乔拜龙骧将军,封湘西伯,明王以首功封临湘侯,拜镇北将军,领梁州刺史,朝廷应之,却改拜司马勋为安北将军、司州刺史,由武当移驻南乡。
…………………引言摘述
数万大军迤逦而行,速度当然快不起来,于是曾华毫不客气把大队人马交给毛穆之,自然毫不客气的率领亲兵营三百余人,快速前进,直奔梁州。
数日后,曾华到达梓潼郡郡治涪城(今四川绵阳),受到了驻守在这里的征虏将军杨谦和振威护军萧敬文的隆重欢迎。
“来,曾校尉,你我满饮此杯!”征虏将军杨谦热情地举杯敬道。曾华能感觉到杨谦的情义,一来这位征虏将军本来就是一位外向爽直的人物,二来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次西征首功之臣就是这位曾校尉,大家都明白他铁定是镇北将军和梁州刺史,外加一个跑不掉的侯爵位,只是在等着朝廷的正式诏书和封赏而已。
说到打仗,杨谦还是比较佩服这位西征前锋。曾华在这次西征中如同明星一样灿烂璀璨,通过军功名震天下,而且毫无争议地坐上了桓温麾下第一员大将的交椅。做为西征后期才从荆襄调过来的杨谦,在曾华面前自然要谦逊三分。
“多谢杨将军如此热情款待,真是让曾某受宠如惊,没有什么说的了,先干为敬!”曾华二话不说,仰首就是一口干。
杨谦大喜,这位曾校尉真是个人物,不但不居功自傲,反而谦逊的很,而且说话也是直爽地很,正对杨谦的脾气。
从此酒杯就放不下了,曾华和杨谦两个人你来我往,很快就称兄道弟了,俨然一对好兄弟。突然,杨谦回头看到了一直在那里默然不语的萧敬文,心里顿时想起来了。这位萧老弟是极为热衷于结识权贵,对于曾华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早就“倾慕已久”,但是今天自己表现过于热情,把整个场面都占住了,而萧敬文由于不好抢自己的风头,只好闷头喝酒了。
杨谦马上转言道:“曾校尉,萧护军其实对你一直仰慕已久,早就想好好敬你一杯,却被我这个不知趣的挡在这里。来来,萧护军,来敬曾校尉一杯!”
萧敬文闻言举杯站起身来,满脸推笑道:“久闻曾校尉功勋卓著,名动天下,被桓大人依为臂膀,今日萧某有此大幸,能以酒代情,敬曾校尉一杯,真是万幸呀!”
曾华看着这位俊朗秀雅的振威护军,心里暗暗一笑,这位萧大人是一位面笑心深、热衷权势的人物,不能轻易得罪,他可比老杨要难对付呀!
曾华连忙也举起酒杯,客气地说道:“萧护军如此客气,真是让曾某羞愧难当。曾某只是凭着运气和桓大人的提携,这才立了一些微末之功,不足挂齿!”
听到曾华如此说,萧敬文笑着点点头,不再言语了,举杯对饮。
主客对饮成欢,一直喝到酒尽夜深。
曾华在涪城停留了几日,在杨谦和萧敬文的帮助下又征集了百余名工匠和医生,加上家眷又多了数百人。反正曾华现在有李家积累几十年留下来的粮仓府库做后盾,完全没有永和元年南逃时的窘迫了,现在的他财大气粗的很,有多少人他敢迁多少人。
正当曾华同志准备继续北迁的时候,加急快马送来了朝廷封赏的正式诏书。
桓温拜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临贺郡公;加谯王南郡太守司马无忌为前将军;袁乔拜龙骧将军,封湘西伯;曾华以西征首功之臣被封临湘侯,拜镇北将军,领梁州刺史;而周抚拜镇西将军,领益州刺史;其子周楚拜鹰扬将军,领犍为太守;毛穆之拜扬威将军,领汉中太守;车胤拜威远将军、领梁州刺史长史。
和自己想要的一致,曾华心满意足地接过上使递过来的诏书,这场西征终于“圆满结束”了,自己总算没有白辛苦一场,这正式的官职和根据地总算是打下来了,万里长征总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杨谦和萧敬文将曾华这位新贵送出涪城北门十里,杨谦的一脸笑容中带着热情和欢喜,但是萧敬文的笑容中就有些嫉妒了。曾华和两人一一告别,向北而去。
当大队人马快到涪城时,曾华已经到了晋寿。这里以前是成汉的梁州治所,当年李汉攻陷汉中之后,将那里的百姓和豪族大部南迁回益州,基本上属于放弃了,留了一个汉中太守在那里管管遗留的百姓和南逃下来的北地流民,因为成汉不敢和“威猛一时”的后赵直接接触,干脆人为地制造一个“缓冲带”。
晋寿城在张渠和车胤率前军来时就闻檄而降了,他们稍为整顿一下,留下一营驻军和行政官员之后就继续北上了。当曾华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平静地不能再平静了。
这里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繁华的,高大的城池,整齐的街道,人来人往的行人,让站在城楼上的曾华有了一种满足感。这里已经算是自己的管辖地了,从朝廷的诏书划分中,自己这个梁州刺史辖汉中(治南郑)、巴西(治阆中,包括宕渠郡)、上庸(治上庸)、晋寿(治晋寿)、巴郡(治江州)、涪陵(治涪陵)六郡。本来按照晋朝旧制,还应该有巴东(治鱼复-今奉节)、广汉(治广汉)和梓潼(治涪城)三郡,但是这三个地方一个早就归了荆州桓温的直接管辖,曾华也不好意思去要,另两个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安宁,曾华就装作不知道,丢给益州周抚让他“代管”一下吧。
今天在曾华的心里,却还有一种内心黯然地感叹。看着这安宁的晋寿城,曾华不由地想,宁做太平犬,不作乱世人,老百姓在几经战祸之后,只能如此祈祷老天爷。但老天爷是不会长眼睛了,当天下百姓用鲜血和尸体将乱世慢慢安抚下去之后,他们相互庆贺,以为太平盛世又开始了。但是这代价惨重的太平盛世又能维持多久呢?一切都只不过是又一个轮回的开始,为下一个乱世做好准备。中国历史就如鲁迅先生说的一样,只有两种历史,一种是坐稳了奴隶的时候,一种是欲做奴隶而不得的时候。
为什么中国人就不能看透历史的本质,试图找一个新的方向呢?想到这里,曾华不由地一阵气闷,不由地狠狠地拍了拍身前的女墙。
曾华如此气愤,却吓坏了旁边陪同的梁定。他原是司州流民,由于跟着少主人读过几年书,成了曾华属下的书记官。后来跟着西征,表现出不俗的才干来,现在补了个晋寿郡长史,暂时护理晋寿,正是大有前途的时候。这次接到恩主曾华,一直小心翼翼地在旁边陪着,四处视察巡视。开始看到曾华对晋寿的井井有条很满意,心情还不错,但是上了城楼,登高一望,不知哪里不对,居然让曾大人在那里发呆,最后心情大坏。
梁定对眼前的这位曾大人是又敬又惧。做为一个从普通流民中走出来的官吏,他知道曾华在屯民心中的地位,也清楚这位曾大人的手段。他对亲者爱之如至亲,对恶者恨之如仇人,菩萨心肠,霹雳手段,这句由车胤说出来的话众人觉得是对这位曾大人最好的评价。
“大人,不知属下哪里做的不好,还请训示,也好让属下改过。”梁定咬牙上前“请罪道。他和屯中官民一样,都知道这位曾大人的脾气,你做错了事不可怕,只要你勇于承认和敢于承担责任就好了,曾大人不会过于责罚你。但你要是藏着掖着,死扛硬撑着,那你就知道什么叫霹雳手段了。
曾华被梁定的话说得一愣,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不由笑了起来,然后摇头道:”梁长史多虑了。我不是对你的治理不满,你做的很好。我只是想到其它一些问题去了,所以有些走神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梁定这才安下心来,偷偷搽一下额头的冷汗,这位曾大人好像有这个习惯,经常喜欢走神。
这时,一位传令官噔噔跑上城楼,大声禀告道:“大人!汉中急信!”
曾华拆开信一看,原来是大好消息。这个消息主要是张寿和张渠联衔发出来的。
在曾华率长水军随大军西征之后,甘芮和张寿立即把五千余人的“预备长水军”组建起来,借口奉桓大人的指令,协防沔水上游,从沮中北移驻防新城郡郡治-房陵以南的昌魏。
受桓温之命坐镇襄阳的安西将军长史范汪正愁兵力不够使,现在又多了一支军队何乐而不为?加上这支军队是桓大人的心腹爱将、名动天下的长水校尉曾华一手练出来的,忠诚度绝对放心,肯定是自家人,而且战斗力不可小视,绝对是一大臂助。所以范汪正式行文给新城郡,要他们提供粮草和辎重给预备长水军。
刚过完新年,典农中郎将属下的六万名屯民却开始流传一个谣言,说西征完毕之后,曾大人肯定是会被封赏到其它地方去的,这六万屯民已经被朝廷计划好了,要么被分给豪族世家为部曲,要么就打乱分在荆州各郡。
这个“消息”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是来势汹涌,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睛,不由得屯民们不相信。屯民们顿时慌了。当部曲就是给人家当奴隶,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走这一步。被重新编制分到各郡,那么自己肯定会成为各郡的“弱势群体”,一定会被当地的老居民欺负,还有当地的官府也不会“放过自己”,不知会怎么样压榨自己。
通过一年多的时间,屯民们已经对曾华的治理有了强烈的认同感。他们看到自己的日子不但比以前过得滋润,就是附近各郡的居民也不能比。互助组等农业制度能让他们种上更多的地,收获更多的粮食;众多的巡视官让他们感到有地方说道理,不用担心各级官员的徇私舞弊和欺压;曾华的霸道和偏袒让屯民在各郡居民中把头仰得高高的,就是见到地方官员都不发怵。
现在这种“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这怎么能让六万名过惯好日子的屯民接受呢?在有些人的挑拨下,六万名屯民开始结队鼓噪,喊出了“曾大人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的口号!这些都是九死一生南逃下来的流民,为得就是过上好日子,就算是再迁移又怕什么,难道会比南逃的时候还艰辛吗?
他们一级级往上呈请愿书,一直把“万民书”送到襄阳范汪的手里。开始的时候范汪不敢有什么反应,毕竟他是临时的,怎么敢在这种大事上随便乱开口呢?
看到襄阳没有反应,六万屯民动静更大了,他们开始结队成群,“试图不轨!”而各级屯田官员高级一点的都知道里面的“内幕”,中级一点的听到风声,而且和低级一点的都觉得自己在屯民中好歹还是个官,要是散了伙那就狗屎不如了。于是就睁只眼闭只眼,有的还暗中支持。加上还有人在继续鼓动,这动静闹得就有点大了。
范汪一下子就急了,现在西征大军战况不明,正是要紧的时刻,要是荆襄闹出什么大乱子来了,朝廷和桓大人都饶不了自己。加上这六万屯民都是典农中郎将、长水校尉曾华的心尖尖,而且这位曾大人护短和霸道是出了名的,且不说去弹压屯民骚乱,就是自己坐视不管让屯民有了什么闪失,这位曾大人回来之后敢追杀你两条街。
范汪连忙找到坐镇屯民的甘芮,请“甘大人”出面调和,但是甘芮却告诉他,自己正一脑门的乱星星,不知道怎么去伺候这帮“屯民大爷”,他也怕屯民出了乱子曾大人回来会收拾他。
“同病相怜”的甘芮和范汪聚在一块,抚着腮帮子思量着对策,最后甘芮出了一个主意,先用钱粮财物什么的把屯民安抚下来,让他们“冷静”下来,然后再把他们集中到新城郡去,那里偏僻,不是荆襄腹地,就是闹出什么乱子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到了那里甘芮先稳住他们,一切等曾大人回来再说,只要曾大人出面,那还怕什么摆不平?
范汪犹豫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同意了这个对策。当然,钱粮财物什么的自然要范汪从襄阳和江陵调拨,他暂时还有这个权力。
在得到一批粮食、布绢和耕牛、农具之后,甘芮不知用什么办法,让六万屯民顺利地移屯新城郡,也让范汪暂时舒了一口气。
三月初,快马急报送来了成都攻陷、西征大捷的喜报,消息不但分路送到了江陵、襄阳、江夏,还分成两路向建康和新城郡昌魏送去。当然了,往建康的是桓温派去给朝廷报喜的,往昌魏却是曾华的心腹亲兵,从成都跟着传令官和使者沿江而下,到了江陵打探到甘芮和张寿现在的位置,然后连忙快马往北而来。
甘芮和张寿接到曾华的急报,立即行动起来,五千预备长水军尽出,从新城郡西进,先攻克方街亭,继而一举拿下上庸郡治上庸城(今湖北竹山南)。这时,甘芮坐镇上庸,一边组织六万屯民西迁,一边横扫处于半自治的上庸郡。而张寿留下两千人马之后,率领三千精锐继续西进。
先克上庸城西的武陵、微阳两县,再取上廉,最后一举攻克沔水上游和魏兴郡的重镇-西城(今陕西安康西,汉水北)。这个时候,驻扎在武当的梁州刺史司马勋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先下手抢了自己的地盘。
司马勋字伟长,号济南惠王遂之曾孙。当年十余岁时,正值愍帝末年,长安被陷。刘曜手下将领令狐泥养为子。长大之后,弓马娴熟,能左右射。咸和六年(公元331年),自关中回来,自称是“大长秋恂之玄孙,冠军将军济南惠王遂之曾孙,略阳太守瓘之子”,遂拜谒者仆射,以勇武闻名。
建元元年(公元343年)前都督江荆司雍梁益六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假节、先康帝国舅庾翼镇襄阳意欲北伐,以梁州刺史桓宣卒,请勋代之。初屯西城,后来成汉和北赵分占魏兴和上庸两郡,就退守武当。
在桓温继任荆州刺史之后,司马勋被拉拢,投到桓温门下。但是他虽然勇武却不是个有谋略的人,加上身份特殊,不被桓温重用,就领着三千余旧部继续蹲在武当。
当司马勋听说甘、张二人已经占据上庸、西城的时候,心里郁闷呀。自己才是正牌的梁州刺史,上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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