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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每天都在和目标人物殉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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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身,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

    面前的男人留着淡金色的中长发,穿着条纹的夹克,还有标志性的奇怪笑容,怎么看都是巴利安的那位天才,“开膛王子”贝尔菲戈尔,好吧,看见他那个永远遮住眼睛的刘海和头顶亮晶晶的王冠她就不可能认错人,除了他外谁还会这么打扮。

    至于坐在贝尔菲戈尔对面的少年,绿色头发,头上戴着一个硕大的青蛙帽子,模样清秀,眼下有着倒三角的图案,在巴利安的幻术师玛蒙死后,就代替他成为了巴利安的干部,幻术天赋百年难遇的幻术天才弗兰,这个人,鹤见花衣也绝对不可能认错,毕竟他的师傅六道骸可是害死了她的罪魁祸首。

    所以,鹤见花衣现在的心情很微妙。

    面前的这两个人,啊不对,应该说贝尔菲戈尔很明显是认识她的,估计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没有立刻动手,说明这个世界的密鲁菲奥雷家族和彭格列的关系还没那么坏,至少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但是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没有这个世界的“鹤见花衣”的记忆的少女完、全、不、清、楚,是完全!

    “花、花衣……”旁边传来了北田小姐几乎听不清楚的细弱声音。

    “嘻嘻嘻,去解释。”贝尔菲戈尔颐指气使,态度傲慢。

    “没事,”鹤见花衣换回了日语回答,“玩具而已,看来是两个有童趣的客人呢,他们要两杯蓝山咖啡。”

    她毫不留情地点了这家店里最贵的一种咖啡。

    贝尔菲戈尔的脸色一僵,虽然他和弗兰刚才一直都是用的意大利语交流,对服务员的话也置之不理,但他们不是真的听不懂日语,只是在刁难服务员,好让鹤见花衣过来而已。

    北田小姐还是露出了担忧的目光。

    “没别的事我就去工作了。”鹤见花衣语气冷淡。

    “前辈,白痴前辈,老大的前女友很明显不想理你诶,”弗兰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并接话,“前辈之前说的和她关系不错的事情是幻想吗?绝对是幻想吧?”

    “嘻嘻嘻,”贝尔菲戈尔又将几把小刀扎进了弗兰头顶的帽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要命这个世界的“鹤见花衣”和巴利安的关系居然还不错……啊,对了,他刚才说过,“鹤见花衣”和巴利安的boss是曾经是情侣……

    鹤见花衣想象了一下她和那个巴利安的xanxus在一起时的画面,突然觉得胃疼了。

    晃见已经冲泡好了咖啡的同事胆怯又尴尬地站在不远处,鹤见花衣走上前去端过咖啡搁在了两人的桌面上:“慢用。”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了。

    好在贝尔菲戈尔和弗兰还没有这么没眼力见地继续阻拦,鹤见花衣冷着一张脸直接往后台去了,晃见了躲在柜子后面报警地手机,扣住了她的手腕,并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对即将出警的警察敷衍了几句,挂断手机,所有动作和言语一气呵成,回过神来时她看见的是同事惊愕和有些畏惧的眼神。

    “没事的,”她放缓了语气,轻声解释,“那两个客人只是小孩子脾气而已,你看,普通人也不会戴着王冠和这么夸张的青蛙帽子大街上乱逛嘛,不需要担心的。”

    警察组织面对暗杀部队巴利安……虽然鹤见花衣一直没搞懂巴利安号称“暗杀部队”,但这个“暗杀”究竟体现在哪里。

    如果她没记错,巴利安每次闹出来的动静都堪称惊天动地,完全没有半点暗杀所具备的“隐蔽性”,总之她不希望他们和警察组织的人对上,总觉得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同事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鹤见花衣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维持着无懈可击的温柔浅笑,将手机还给了她。

    啧,如果能力完全恢复了她就用幻术直接掩盖其他人的记忆了,省得这么麻烦。

    说起来,上次能力复原是因为被芥川袭击,生死关头的惊惧可以催化躯壳与意识的契合吗?她要不去跳个楼试试……等等,她在想什么?!

    鹤见花衣觉得她和某个自杀狂待久了就快被感染了。

    “还好吧?”旁边传来的是熟悉的清朗音色,被吓了一跳的鹤见花衣侧头时对上的是青年漫不经心的微笑,他伸手撩起了她被小刀割断几缕的长发,在少女不自在的神情里,碰了碰她脖颈上殷红鲜血,“怎么了?一脸惊讶的样子。”

    稍稍一顿,收回了手的太宰治:“说起来,你的‘朋友’还真是夸张啊,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为。”

    朋友……

    鹤见花衣并不想承认她和巴利安的那两个家伙是“朋友”。

    “嗯……”她支吾着应了声,绕过了话题,“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和国木田君在谈事情吗?而且咖啡店后台,闲人免进。”

    “担心花衣你所以过来看看,”他真假难辨地说着,目光落在了她白皙脖颈上的血痕上,语气却非常地温和,“回家后上点药吧,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毕竟是女孩子呢。”

    她下意识地拿手去摸伤口被他扣住手腕制止了,太宰治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乱按伤口可是会发炎的,之前急救箱里的药都被我扔掉了,这次回去的时候顺便买点吧,对了你知道箱子放在哪里吧?不在我的卧室里……说起来,我总觉得,身后有一股非常强烈的杀意呢。”

    话音未落,细微的破空声从耳侧传来,侧身避开的太宰治眼角余光晃见的是插入墙壁的三把小刀,他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说:“这还真是,危险的武器啊。”

    “嘻嘻嘻,”小刀碰撞时的清脆声音在他的手心里传来,把玩着小刀徐徐走近的贝尔菲戈尔,笑嘻嘻地嘲笑着,“果然boss长得太恐怖了,没有魅力可言,被女人甩了也是活该,但是事关巴利安的面子,不能对boss的前女友动手,就只能把这个敢给boss戴绿帽子的男人干掉了。”

    ——不,左一句被甩了又一句被戴绿帽子的你才是最不给boss面子的人好吗?!

    而且为什么这次就用“日语”了啊!鹤见花衣现在的心情,只能用“难以言喻”四个字来形容了。

    “前辈,”打着哈欠跟了上来的弗兰面无表情地道,“我们的设定可是听不懂日本话外国人,你突然说日语让me很难办啊,me应该说意大利语还是日语呢,啊还是日语好了,但是这样我们不就是被打脸了吗?”

    “闭嘴,弗兰。”贝尔菲戈尔拿起小刀往弗兰的身上扔,结果不出意外地全扎进他的帽子里了。

    “巴利安”这个名字已经被贝尔菲戈尔明明白白地搬上台面来了,鹤见花衣也放弃继续掩饰了,她忖度着原来的“鹤见花衣”和他们的相处模式,喊出了他的名字:“贝尔,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嗯?”太宰治想了想说,“大概也没什么误会吧,因为花衣你确实是和我同居中没错啊。”

    ——拜托你少说两句吧太宰治!你是有多想死啊喂!

    “嘻嘻嘻。”伴随着贝尔菲戈尔的笑声落下的,是连续不断的飞刀,一个接着一个,被太宰治闪开后,都插入了贴了细致壁纸的咖啡店的墙壁里。

    鹤见花衣眼皮一跳。

    贝尔菲戈尔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小,有不少来后台查看的人,在晃见这险象环生地一幕后拔腿就跑,接踵而至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太宰!”

    是太宰治的同僚国木田独步。

    话说,看着与历史上的文豪有着相同姓名的异能者和巴利安的人战斗,总觉得有点奇怪呢。

    这个时候鹤见花衣还在不合时宜地想着。

    仿若置身事外的鹤见花衣注意到的是国木田独步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张纸,下一瞬间,纸张消失,一把手枪出现在了男人的手里,鹤见花衣听见他说:“独步吟客。”

    看来曾用笔名也可能成为异能力的名字。

    “等一下,国木田君。”太宰治出声阻止,但还是稍晚了一步,子弹脱枪而出,贝尔菲戈尔轻而易举地就躲开了子弹的攻击,而在那攻击线上的,是太宰。

    他苦笑着跟着躲开,子弹打入了墙壁中,细丝一样的鲜血却从太宰治的手臂和后背上流了出来,他用一种意料之中的语气淡淡地感叹:“啊啊,果然变成这样了,所以说是危险的武器啊。”

    “你难道,最初就看出来了,”贝尔菲戈尔的神色是罕见的迟疑,手里的成百上千的飞刀如同跳舞般将他层层包围,不过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来,不在意地露出了笑容,“嘻嘻嘻,不过这种事怎样都好,因为你看见了也躲不开!”

    “前辈真是的,”旁边传来了弗兰慵懒的声线,“每次都要拖人下水,嘛,已经有人报警了吧,me也先走好了,才不要陪前辈一起逃亡呢。”

    鹤见花衣将目光从千疮百孔的墙壁上收了回来,对着弗兰微微一笑。

    “啊,糟糕了。”他面无表情地说,却没有多少要抵抗地意思,就被鹤见花衣用从墙上拔下的小刀抵住了喉咙,还若无其事地道,“前辈,请等一下白痴前辈,me被老妖婆绑架了。”

    老妖婆……

    鹤见花衣不动声色地将小刀更加贴近了弗兰的颈部。

    “……”贝尔菲戈尔转头看了过来,没忍住,又扔了几把飞刀插进弗兰的青蛙帽子里了,从进门到现在,弗兰的帽子上已经插满了小刀了。

    “前辈,不要乱扔垃圾好吗?”他死气沉沉地纠正着贝尔菲戈尔的行为,“而且你可爱的后辈可是被可怕的妖婆绑架了,这就是前辈对待后辈的态度吗?”

    “嘻嘻嘻,谁管你啊,去死好了青蛙头。”贝尔菲戈尔口里这么说着,但却没有立刻展开攻击了。

    “从以前起就想说了,你那个莫名其妙的口癖,还是改掉比较好哦,”鹤见花衣又看向了被小刀和子弹击穿的墙壁和地面,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客气地说,“贝尔,将修理费和咖啡钱付了就走吧,警察估计也快到了。”

    “嘻嘻嘻,我不答应的话你会宰了旁边的那个青蛙头吗?”贝尔菲戈尔并不害怕鹤见花衣的警告,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虽然只是一个青蛙,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巴利安的一员,惹怒boss的下场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鹤见。”

    咦奇怪这次居然没用叫她“蕾拉”了,是因为用的日语吗?

    鹤见花衣有了一瞬间的迷惑。

    “前辈,me可是被绑架了哟前辈。”弗兰拖长了声音,毫无诚意地提醒着。

    “啊,我现在有种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感觉,”鹤见花衣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而且,你不在意大利到这里来,是有事情要办吧?被抓住了真的好吗?”

    后面半句话,花衣特意用了意大利语,防止其他人听出来。

    “喂!怎么回事?鹤见!”和明明被牵扯了进来还优哉游哉地看戏的太宰治不同,一头雾水的国木田独步想动手,却见太宰治晃了晃手里的小刀——那是贝尔菲戈尔用来攻击的飞刀,每一个飞刀的后面都连了根钢琴线,天罗地网地将太宰治包围住了,顾虑着同僚,国木田一时竟动弹不得,只能空担心。

    “嘻嘻嘻,才不会抓住呢。”贝尔菲戈尔从口袋里掏出了银行卡扔了过来,解释了一句,“赔偿费,密码是巴利安通用的那个,你应该知道。走了,弗兰。”

    诶不等等!通用的那个是哪个?别随随便便就认定别人知道啊喂!

    不等鹤见花衣出声阻止,原本被她挟持住了的弗兰懒懒地应了声“是——”,随即如雾气般在她的手里消散了,并出现在了贝尔菲戈尔的身旁,搭上了他的肩头:“异能力……叫什么来着?算了不管了……”

    两人凭空消失在了店里,只留下了一张鹤见花衣并不知道密码,但是贝尔菲戈尔认为她知道密码的银行卡,和一片狼藉的墙壁和地面。

    鹤见花衣将银行卡放进了兜里,走到了一脸诧异的国木田独步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那个,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是墙壁上的窟窿也有你的份儿,可以帮忙赔偿一下吗?”

    花衣觉得她今天绝对会被炒鱿鱼了,不知道她的薪水够不够填这个窟窿,不,完全不可能够吧!

    鹤见花衣对“生无可恋”这个词,从未有过如此深切的认识。

    不想活了,真的。

正文 第6章 殉情的第六天

    时间是周四下午3点24分,地点是横滨市樱木町某幢大厦一楼的咖啡厅,樱木町的警察用黄色的警戒线将杯盘狼藉的咖啡厅后台封锁了。

    警笛声在咖啡厅外的空地上响个不停,不时有警察进进出出,用标尺和斑马胶在店里测量和做记号,以及临场盘问咖啡店的店员。

    身为当事人的侦探社的两名成员和鹤见花衣也没有离开,不过不知道国木田独步和警察说了些什么,比起警察来,他反而是第一个来审问她的人。

    “怎么回事?鹤见。”国木田独步的语气严厉,神情也非常的严肃,让在他面前本就心虚的鹤见花衣更加无处遁形,她下意识地看了旁边优哉游哉的太宰治一眼。

    认为太宰知道些什么的国木田跟随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黑发青年无辜地摊了摊手:“我什么都不知道哦,我可是受害者啊,国木田君。”

    他被钢琴线划开的手臂还在渗血,将衣袖的布料微微浸染,但他却浑不在意般,依旧是那轻快又漫不经心地微笑。

    “哼,”国木田独步收回了视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去处理一下伤口怎样?救护车就在前面。”

    率先跑出去报警的人,不但喊了警察来,还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好在没有人员的伤亡,不然就更难收场了。

    “一会儿就去,”银光在青年白皙纤长的指尖闪动,在明亮的阳光下有些晃眼,在手心里随意地把玩着小刀的青年偏了偏头,“比起这个来,花衣可以好好地解释一下这件事吗?”

    “太宰,那个不是证物吗?你什么时候拿走的?!”国木田独步面露惊愕后几步走上了前去,想要把小刀拿回来,被太宰往后避开了,国木田沉默,太宰治扬了扬手里的小刀,露出了得意忘形的笑。

    “太、宰!”他咬牙切齿,很快就揪住了黑发青年的衣领,太宰治没什么诚意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拿来看看而已,诺,还给你。”

    拿回了小刀的国木田独步看了眼小刀尾端微不可见的小孔,皱了皱眉,很给人压力的目光又落在了花衣的身上:“好了,现在可以解释了……”

    “前男友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是轻松又愉快的语气。

    “那群人是什么人?”另一个是严肃到略显沉重的话语。

    两个人,近乎是同时地开了口,说出来的却是不同的话题。

    “太!宰!”在短暂地沉寂后,国木田独步一字一句,“现在更重要的是调查清楚那群人是怎么回事?那种实力,绝非常人。”

    “那是对国木田君来说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太宰看着花衣,轻巧的口吻真假难辨,“我的话,可是更关心花衣前男友这件事哟。”

    “他们是意大利的黑手党,”鹤见花衣轻轻地眨了眨眼,没什么犹豫地就卖队友了,唔,话说他们也不是她队友来着,“彭格列暗杀部队巴利安的人,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清楚,前男友是他们的boss……”

    “男友……你怎么会和黑手党的人扯上关系?”国木田目瞪口呆。

    “啊……这个,原因很复杂,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花衣目光游离不定,不断找着借口,然后发现自己实在编不出为什么她会和意大利首屈一指的黑手党扯上关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所以,不是分手了么……”

    国木田忽然沉默了下来,神情复杂。

    “怎、怎么了?国木田君。”鹤见花衣有些不安,她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跑路的路线了,首要问题就是离太宰要远一些,他的异能能让她的幻术无效。

    “这样啊,”叹了口气的国木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是辛苦了。”

    等等,她还什么都没说好吗?

    ——你到底胡乱脑补了些什么啊国木田君!

    看国木田不知道为什么,就一脸感动的样子,鹤见花衣默默地撇开了脸,索性默认了他的猜测,反正她编不出来。

    “私事已经处理好了吗?国木田,”将现场调查得差不多了的警官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鹤见小姐是这个案子的重要当事人,需要去警局做份笔录,没别的事,人我就带走了。”

    “好,多谢山下先生。”国木田点了点头,郑重地道谢。

    “不客气,”警官笑了笑,手掌指向了前方不远处的警车并说道,“这边请,鹤见小姐。”

    “……”在不久之前还是个黑手党,现在的身份大概算是杀手的鹤见花衣对于自己要上警车这件事心情有点微妙。

    不过,幻术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的花衣,觉得只要太宰治不在,她的幻术就没什么问题,万一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混在警察里脱离也不是难事。

    “请稍等一下,山下警官,”青年清润好听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地响起,平和地要求道,“我有些话想跟花衣说。”

    花衣刚刚回头,就被太宰扣住手腕拽入了怀里,她整个人都懵掉了,他低下头,柔软的发丝轻轻地擦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拂过耳侧,轻柔低语。

    她微愣后沉默。

    很快就松开了她的太宰治对一脸惊讶的山下警官客套了几句,随后被带走的鹤见花衣,在坐入警车的时候,下意识地侧过了头看向了几米开外的黑发青年。

    他轻飘飘地和国木田独步说着些什么,不时惹得国木田青筋暴起,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青年偏头看了过来,清隽精致的脸上微微扬起了一个心不在焉而又捉摸不定的浅笑。

    ——“别乱来,花衣,只是笔录而已,你只是一个刚好会意大利语的咖啡店店员遇见了不讲理的暴徒罢了,警察不会不讲理胡乱拘役,不过,潜伏在政府机关里的异能者也不在少数,轻举妄动,反而会惹人怀疑呢,花衣。”

    太宰治。

    车窗前的街景转瞬即逝,坐在警车里望着窗外发呆的鹤见花衣,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想——

    这人怎么比她这个黑手党还像黑手党啊……

    那番话,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威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被遗弃了。」

    「——被这个世界。」

    

    不愧是日本的警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效率。

    从警视厅里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秋季的天空黑得较早,浓郁的墨色将天空浸染,街上的霓虹灯互相辉映着明亮而耀眼,鹤见花衣从警官那里拿到了咖啡店店长拜托他转交的半个月的工资,毫不意外地她被炒掉了。

    虽然警方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和“那两个暴徒”有关系,贝尔菲戈尔乱扔飞刀的时候第一个毁掉的就是监视器,但是再怎么说鹤见花衣也是这件事的中心人物之一,身为普通人的店长不想惹事,花衣也能理解,反正她也不想做了。

    因为事情被当做“对社会心怀不满的暴徒在咖啡厅里闹事”处理了,鹤见花衣也就不用赔钱了,这次的事情侦探社似乎也周旋了不少,她想了想觉得加入侦探社或许还挺不错的,至少在横滨挺便利的。

    不过,堂堂暗杀部队巴利安的干部被当成“无理取闹的暴徒”,咦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呢。

    “姐姐……”

    熙熙攘攘地人群里,她忽然觉得谁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侧头看了过去,人群川流不息,行人接踵而过,却并没有什么拽住他衣袖的人。

    ——谁?

    她另一只手捏住了刚才被牵住了一瞬的袖口,抿了抿唇,向前走去。

    ——视线。

    能感觉到,鹤见花衣一直能感觉到被人盯着看的视线,从昨天起,就时常能时常不能感受到,今天更是明显。

    到底是谁?

    “姐姐……”

    轻柔怯弱到几乎听不清地声音在背后响起,她侧眸看去,在旁边商店的落地窗里,看见身后空无一人。脚步微顿,她没有犹豫地继续向前,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身后不远处的4s店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玻璃的碎片四散开来,斜插入瓷砖缝隙,火光冲天。

    “啊——”尖叫、惨叫声此起彼伏,仓皇失措的人海冲撞着四散逃离。微愣后鹤见花衣打算紧随行人散开,却忽然听见了掩藏在惊恐的呼救声里的细微电流声。

    后腰突然麻痹,瞳孔骤然紧缩,鹤见花衣咬紧牙关回过了头。

    手里拿着电击棒的少年朝她微笑着,轻轻地说:“姐姐……果然,你能看见……”

    被高压电制服的少女只觉得意识模糊,后面的话也渐渐听不清了。

    难以置信,身为黑手党,啊不对,身为职业杀手的她,居然被一个保安用的电击棒解决了。

    奇耻大辱!

    “滚,谁是你姐姐……”强忍着舌尖的麻木,鹤见花衣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最终还是瘫软了下去,被少年伸出手搂住了。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胸口涓涓流下,差一点就刺中他的心脏,刺痛渐渐地浸透了四肢百骸,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刀,却如雾气般,在少女阖上眼后骤然消散。

    他愣了半天,竟是忽然落下了泪。

    

    鹤见花衣此时是懵逼的,虽然她最近经常懵逼就是了……

    “姐姐,”面前的少年语气轻软,长相可爱,笑起来时还会有两个酒窝和小虎牙,此时正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大堆零食,献宝般的摆在了她的面前,兴奋讨好得乖巧模样,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这里有巧克力、提拉米苏还有泡芙饼干和软糖,姐姐最喜欢吃哪个?不够的话我还去拿。”

    如果不是她现在被少年用绳索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的话,还真是个令人感动,“姐弟”相亲相爱的画面。

    手腕被系上了水手结,鹤见花衣知道这种结有多难解开,强行挣脱地话少不了手腕会脱臼,鹤见花衣虽然想逃跑,但是不代表她想吃苦。

    “那个,我暂时还不饿,”准确来说,是害怕里面放了迷药之类的,尽管这种可能性不高,鹤见花衣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少年对她这莫名其妙的好感度入手,套一下近乎,“你的名字是什么?”

    “姐姐说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他软软糯糯地道,眼睛也亮晶晶的,仿若他的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姐姐最好了。”

    ——够了你到底……是有多执着这个姐弟设定啊

    “我们以前见过?”她猜测是不是原来的“鹤见花衣”认识的人,那个人,连xanxus都能变成前男友,就算是再捅出什么娄子来,她也不会觉得惊讶了。

    “嗯,”少年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那天我杀了办公楼里的那些人的时候,姐姐你看见我了对吧?”

    办公楼?鹤见花衣想起了咖啡店楼上那个惨烈的命案现场,在联想起少年昨天一言不合就烧4s点汽油桶的行为,觉得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明明现在乖顺得像只小绵羊。

    “我没有报警哦。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报复我,大可不必。”身为杀手的“鹤见花衣”应该不会因为看见了办公室案的犯人就去报警,更何况,之前太宰和国木田还在调查那件事……念及此,鹤见花衣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

    之前来咖啡店的时候,太宰似乎对这个案子已经心中有数了,这就是心中有数的结果吗?!

    “报警?哈哈,”少年爽朗地笑出了声,“那也不错呢,但是不行呀,姐姐,姐姐你是唯一的……”

    他的声音渐渐放轻,说着就伸出手来,触碰她的眼睛,被吓到了的少女赶紧偏头躲开,少年顺势拿开了手,却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弯腰搂住了少女的脖颈,将脑袋埋在了她的怀里,紧接着,她听见了细弱地抽噎声,衣襟到脖颈的地方湿漉漉的,被他的眼泪润湿的衣服和头发都黏在了一起,鹤见花衣躲又躲不开,也不会安慰人,心里顿时有些烦闷,沉默了几秒,放柔了声音:“喂……你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哭什么啊。”

    “唯一能看见我的,就只有姐姐你了,不知道从哪天起,他们再也听不见,也看不见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他抬起了头来,泪眼朦胧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红,却扬起了一个纯真的笑,“我只有姐姐了,姐姐是唯一能看见我的人,所以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哦。”

    唯一啊……感觉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鹤见花衣其实没什么兴趣去听他悲惨的过去,但是她不时能看见他不时却看不见有点让人觉得麻烦,略一思索后,她对他说:“我知道了,你既然要我帮你取名字,那你就叫太郎好了。”

    “鹤见太郎对吗?”少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就叫太郎。”鹤见花衣不想自己的姓氏后面接一个这么挫的名字,虽然这个名字还是她取的,啊也不算吧——以前邻居家的“狗”叫这个名字。

    “好的,”像是不知道她的恶意似的,少年微微瞪大了眼后,露出了幸福而又开朗的表情,“是因为姐姐想跟太郎亲近一点才不要姓氏的吗?果然,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啊,你高兴就好,”她轻轻地眨了眨眼,“我饿了,无论是巧克力薯片还是饼干都不想吃,尤其是那包棉花糖,别让它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里……太郎,如果你真的觉得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那么姐姐的要求你都应该满足对吗?我想吃中华街从尽头开始数,倒数第二家店里的东西,你能帮我带过来吗?”

    “但是,”少年咬了咬唇,“那里有点远,我不想和姐姐分开这么久。”

    “可是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呀,”鹤见花衣叹了口气,“你看,我被绑了起来,哪里都去不了,你还怕什么?不过你实在不愿意去就算啦,大不了我不吃不喝饿死好了。”

    “不要!”他猛然站起了身来,捏着衣服的下摆,嗫嚅了半天,“我去拿给姐姐,所以姐姐不要死……只有姐姐,绝对不可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双肩微微抖动,衣摆上也濡湿了几滴深色。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鹤见花衣突然有点良心过意不去,虽然这个状态只持续了短暂地几秒钟,随即她叹了口气,“嘶——”了一声,将手腕脱臼从水手结里取出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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