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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一轮之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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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对方默认的准许后,新桥仔细端详着手里的坠饰,银色的上圆下十字形坠饰项链,金色的铭文精细繁琐的刻在那个类似十字架的吊饰上,每一次转动都散发着肃穆的气息。坠饰上中空的地方倒水滴形的镂孔,晕染出一层神秘的光圈。
“这是……?”
“是我恳求另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据他说这是‘生命之符’,我把疾井姐姐的戒指弄丢了,一直想要弥补道歉,询问了很久,大概只有这个才能配得上那枚戒指了。所以拜托你,一定要帮我亲手送到,好不好?”史萍恳切地说,“我知道你在考生中是唯一一个和疾井姐姐稍微熟悉点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还能拜托谁了,毕竟她……”意识到不能再多说,史萍生硬地顿住,再次弯腰鞠躬。
“和我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会尽力联系到疾井,直到亲手交给她的。”新桥扶起史萍,眼里一闪而过的深意被她湛蓝色的眼睛巧妙的隐藏。取出手绢,将生命之符细心收好,新桥柔柔地问道:“不过,史萍小姐为什么不自己送呢?”
“因为,疾井姐姐的眼神……好像很讨厌我。”史萍快哭了地低下头,嗫嚅着说,“我大概真的犯了大错,才让姐姐那么生气。”
“其实疾井没有那么不通人情的。”新桥笑了,“你看,她还支持我开办了这家孤儿院。她看孩子的神情,让我觉得,其实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女孩。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她坚强的让人心疼。”茶水的雾气朦胧了新桥的表情,低下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没有兴趣看看那些孩子?我想你也会喜欢的。”新桥邀请道。
“恩!”史萍抹了把眼泪,清澈的眼睛弯成月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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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的篝火快要燃尽,而席巴只是平和地依靠在软垫上,银紫色的头发被右手随意拢了拢,低沉的声线带着无形的威慑力,他缓缓开口:“伊路米,听说你陪疾井去了游泳馆。”
“是。”
点点头,席巴撑着头,单手抚膝:“她向你求助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她在揍敌客认识的人有限,和你相处时间又最多,开口比较容易,这我理解。但是,我好奇的是你竟然会答应,而且陪了她一天。伊路米,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垂下的眼睑,伊路米没有说话。他的面无表情已经成为一种状态,应对外界任何的变化。
“本来我不该多说,但是我认为你并没有意识到,作为父亲,我有义务提醒你,”微微倾身,席巴竖瞳里充满深意,“不要被无谓的感情,影响你应有的判断力,否则连累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应有的判断力,伊路米平静地抬起头:“父亲认为我的决策出现失误了?”
“不,我只是有这种预感,”席巴高深莫测的笑起来,“对你的成长来说,或许并不算坏事。只是因为你自己不曾发现,所以如果有朝一日明白了,也许以你的性格,会更厌恶。”
“……”古井无波的猫眼显然没有听懂这段似是而非的话,伊路米只是以自己的风格结束这段对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自己解决。”
性情寡淡的伊路米,不仅执着于利益权衡,对人情世故更是任性,很多时候他完全是凭自己的心情和直觉做事。能应下请求,并且真的陪了疾井一天,席巴作为旁观者,联系先前伊路米的种种行径,他很清楚地看懂了些东西,一些当局者迷的东西。
笑容深邃地点头应下,席巴看着自家的长子,内心盘算了许多,最终还是沉默地选择了让他自己领悟。毕竟对于已经打造好的成品,伊路米是完美的杀人机器,却不具备完美的情商,或许这就要靠他自己摸索完善了。
疾井回自己房间时突然产生一阵轻微晕眩恶心的感觉,和那天在游泳池里溺水的感受非常想象,只是程度轻了很多,如果不是自己细心,几乎快要忽略这种不适应。心口好像隐约有起伏不断的水波晃动,她停下脚步深吸几口气,那种感觉渐渐淡褪,仿佛不曾存在过。
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吗?因为伊路米最近着手于家里的财务和奇犽的训练,大部分委托交到疾井的手中,来回奔波算不上辛苦,但是身体上却出现这种反应。疾井皱眉摇了摇头,大概是自己体能还有待加强吧,这样想着,她推开自己的房门。
黑暗的梦境被一束光线穿透,照射在自己胸膛上,抱着死歌的锦袍,疾井低头看见自己胸口黑色的莲花肆意绽放,那些花瓣变成无数憎意的眼睛,让自己心惊。咬住舌尖摆脱这样的梦魇,疾井侧身按了按眉心,最近这是怎么了。起身下床,不经意看到被自己随手放在茶壶边的药包,疾井走过去将药包来回翻弄了几下,最终还是将一包草药倒进了茶壶中。
一夜无梦让疾井难得赖床睡了个好觉,她在被子里蜷了蜷,脑袋枕在被角上,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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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杂物堆积的拥挤阁楼上,从天窗里透过的阳光照射在工作台上,凯特正拿着软刷,半蹲着身子小心清理着一块石头。这是他最近从一处古迹中发现的化石,里面保存着一具古老的爬行生物锯齿软骨虫的骨骼,清晰的骨架在化石中完好的保留,软刷将周围的细沙软泥小心地扫去,凯特认真观察着这块岩石。已经在世界上绝迹的远古生物,这样的研究让凯特痴迷。
“凯特,我回来啦!”
欢快的声音伴随阁楼下木梯吱呀作响的异动,凯特放下软刷,将化石悉心放回木盒中,盖上盖子。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颈部,凯特将落在腿上的灰尘拍去,回头看着已经爬上阁楼的史萍,温和地开口:“东西送过去了?”
想到她当时追着自己期期艾艾地哭诉商量,如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才能获得疾井的原谅,凯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死心眼的程度,还真不比疾井差,一旦认准了的事情,说什么都要办到。
凯特想了很久,才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里,翻出一个锦盒,从里面取出生命之符交给史萍。这是同荷鲁斯之眼放在一起的金字塔圣物,如果还有什么能与荷鲁斯之眼相当,大概就是这个了。想起当初疾井戴上那枚戒指时,别扭地说着冷笑话来表达谢意,凯特弯了弯嘴角,眉头却更深地皱了起来。自己不该再和她有过多牵扯的,这对于她、对于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但愿史萍把东西送过去之后,所有的事情就了结了,凯特暗下希望。
☆、大意X诱惑X疲惫
“恩……我想或许姐姐如果知道找她的人是我,或许并不一定愿意出来见面,”史萍神色暗了些,“所以我拜托和疾井姐姐相熟的一个朋友交给姐姐了,她答应我会亲手交给疾井姐姐的。”
安慰地拍了拍史萍的肩,凯特看着她低落的神情鼓励道:“一切都会过去的,疾井会理解你的。不要想太多。”
“恩,新桥也是这么说的。凯特,我想我欠你的钱又要多出一笔了。”史萍揉了揉眼睛。
没有注意史萍接下来的话,本来已经准备继续工作的凯特蓦地转过身,神情里带着讶异,阴影下的眼睛满是严肃:“新桥,你说的是猎人考试里那个蓝眼睛的女孩子?”
“是啊,她和疾井姐姐还一起开办了一家孤儿院呢。找到她的时候,她说前几天疾井姐姐还在她那里住过。她们关系似乎很好,啊,说起来那家孤儿院也很温馨呢,里面的小孩子好可爱的……”身体被凯特匆匆撞开,史萍莫名地探头看着急急走下阁楼的凯特,“凯特,你怎么啦?这么急去哪里?”
“把新桥的地址给我,我要赶过去一趟。”凯特无法解释他心头的不安,就好像悬悬欲坠的风扇,每一次转动都带着心惊胆战,仿佛下一秒风扇下的人就会血肉模糊。
“你等等,我来把地址写给你。”史萍急忙准备爬下木梯,看到工作台一边的外套,连忙拿上,“你外套也忘了带啊!”
他早就注意到那个蓝眼女孩,异常的举动虽然隐蔽,但是那种敌意还有隐藏在眼底的寒意,天生对此敏感的凯特早就知道。她对疾井曾经不止一次试图下过手,但是都被自己有意无意地撞破化解。疾井的行事风格向来偏执,不懂得如何真正的低调,她在考场中的表现过分出彩,所以他原以为这只是考生之间的明争暗斗,一旦考试结束就会烟消云散,何况新桥她已经如愿拿到猎人执照。
但是如果按照史萍的说法,考试结束后还主动接近疾井,试图保持联系,那事情就远远不是自己预想的那么简单了。或者说,那份敌意,从一开始就是针对疾井个人的!不是因为考生的身份产生的嫉妒,而是因为更深的原因。自己竟然大意了。如果早点告诉疾井,会不会……凯特已经不愿再去假设,他只能尽最大的可能快一点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阻止,或许还有机会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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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苦的药草味道入喉,留下淡淡的甘甜,舌尖还有不知名的药香残留。疾井将碗中的安神茶喝光,拉好被子,阖上眼沉沉睡去。或许是因为最近的任务太多,又或者是自己思虑太重,总觉得身体会在平静下来时,隐约有种迟钝的恍惚感。好像身体在对自己的现状抗拒排斥,然而每天的委托都堆积在那里,吃穿都在揍敌客的疾井不可能放松自己。她把自己的这种不适归结为身体的惰性,只要稍加克服就可以忽视掉。
即便如此,以工作为重心的疾井,为了保证自己的效率,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安稳的睡眠时间来缓和一下,不由自主地睡前喝上一碗安神茶。渐渐地,疾井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对于安神茶的依赖,越来越厉害。
她曾有一瞬间对于安神茶如此明显的效力产生怀疑,在第一次食用过后,她便疑心此事,私下抓了一只野猫,用一副药包泡的茶喂过。然而小猫只是昏睡过去,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反应。想起新桥面对孤儿真诚的眼神,寄给自己信件时毫不掩饰的情谊,疾井对自己这种行为也略微感到了亏欠。毕竟如果她想毒害自己,早就可以下手了吧,没必要等到现在。这只是一段插曲,对于揍敌客谨慎的作风来说习以为常,只是疾井还是觉得有些愧疚,她对新桥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如今这样怀疑她,如果被她知道,大概会寒心吧。
新桥给的药包只剩下两副了,或许自己可以再和她要一点。睡去前的疾井,模糊地想着。
“
敬启:
亲爱的疾井。最近过的好吗?孤儿院里新收了一个小男孩,黑发黑眼,沉默寡言却聪明得让人叹服,他已经气哭了两个小朋友了。如果你过来,或许可以惩治一下他。其实我很好奇他会怎么对待你,因为连我都被他气哭过呢。好像一个小老头,每天酷酷地坐在一边。
我总是想把这些事分享给你听,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
是这样的,孤儿院里迎来了一个不算陌生的粉头发女孩,我想你一定很熟悉,叫史萍娜,她是来找你的。虽然我并不喜欢她,因为她曾让你那么生气。但是她却拜托我一定要联系到你,因为她托我要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是一条造型很奇特的项链,她说这叫‘生命之符’,还是恳求一位好友很久才要到的,说是要弥补之前的过错,希望你能原谅她。她说的很真诚,我没有办法拒绝,总之决定权在你,我永远是支持你的。
说是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你最近有没有时间过来看看呢?
——等你的新桥
”
笔尖在白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疾井有些出神地盯着新桥的来信,她没有想到史萍会对这件事一样如鲠在怀,自己是因为一份无法握住的感情而迁怒,而史萍如今的举动,似乎更像是以另一种方式,要斩断她同凯特之间的联系。用生命之符来弥补所犯的过错,在疾井看来,却是凯特的决绝。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对方却可以随手就可以送给另一个人。疾井下意识拂过左手的食指,丢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吗?
可是为什么她却还想去看一眼生命之符,曾经被凯特拿在手里,闪动神秘光泽的项链,她还想去感受一次记忆里的温度。黑色的墨迹一笔一划书写开,疾井的思绪却飘向了更远处。
“
敬启:
新桥。过两天我就去你那里,麻烦你了。
——疾井莲
”
吃过晚饭的伊路米正打算去找奇犽,经过长廊时却闻到一阵浓郁的面包香味,他漆黑的大眼睛眨了眨,不紧不慢地走向烘焙房,意料之中地看到了正趴在桌上小猫一样的奇犽,还有低声与奇犽聊天的疾井。她正将一颗蜜酱樱桃切成两半,两指捻着放在奶油慕斯的顶端,晶莹的淡黄色蜜汁顺着裱花纹路渗下去,鲜艳的红樱桃格外惹人食欲。
顺手将指尖的蜜汁吮去,疾井咬着手指抬头打算看看烤箱里的面包,却恰好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伊路米。愣了愣,疾井笑着对奇犽说:“喂,你们今天是不是都约好了?”
因为过两天打算去新桥那边一趟,所以要向席巴汇报的疾井,想着在见席巴之前,做几例点心顺道带过去。结果嗅觉灵敏的小猫立刻出现在了烘焙房里,没想到连伊路米也被吸引过来,有些好笑地将樱桃慕斯递给奇犽,疾井看向伊路米:“来尝尝?正好还有一杯。”
“恩。”坐在奇犽身边,感觉到自家弟弟明显紧张地缩了缩,伊路米面无表情地转身捻起奇犽那杯慕斯里的樱桃,迅速放入嘴中,在奇犽敢怒不敢言的幽怨视线中平静地开口,“味道不错。”
奇犽哀怨地盯着伊路米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拉开距离,一声不吭地咬着勺子。疾井看着这兄弟两的互动,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转身带上隔热手套,从烤箱中取出热乎乎的面包,打算撒上椰蓉。
那种轻微熟悉的晕眩感再次出现,她晃了晃脑袋,将椰蓉均匀地洒在金黄色的面包表皮上,奶油的香味四溢,自己却难得地觉得有些恶心。喉咙的异物感让她下意识抽出纸巾干呕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尴尬地用纸巾捂住了脸。
伊路米放下勺子,盯着疾井看了半天:“怀孕了?”
奇犽和疾井同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种时候的冷笑话,真的好冷……
皱了皱眉,感觉刚刚那种一阵间忽然袭来的晕眩感早已消失,疾井摇了摇头道:“大概是最近有些累,我正准备去找席巴先生商量点事,你们先吃。”将面包放进托盘中,疾井同二人礼貌地鞠躬道别。
淡淡的点头,伊路米戳了戳自己杯中红艳艳的樱桃,一勺将它放入口中,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画面上。一身红衣的疾井,咬着指尖看向自己的时候,自己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久违的梦,连同当时春…药引发的略微的燥热感,让伊路米的思绪只能定格在这里。以至于后来她的不适,还有要去找席巴的问题,都被自己下意识忽略了。他只是在深思,自己被疾井牵动的,这样的反应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不算美艳,可是无意识地做出那样的小动作,却意外的让人心头一跳,伊路米没有来由的觉得,被她捻起的小樱桃,格外显眼。
得到席巴同意的疾井,缓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疾井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最近自己一直在不断奔走暗杀,很多时候除了睡觉和日常的格斗训练,她并没有给自己太多时间喘息。正好利用找新桥的时间,给自己放个假吧,疾井这样想。
感觉到全身的疲惫感渐渐袭来,她躺在床上缓了缓呼吸,想起什么,又起身将一壶茶水放到小火炉上煮沸,熟悉的药香味弥漫开来。看来今天也要靠安神茶入睡了……
☆、灯芯花X昏迷X救人
疾井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出发的,清晨的朝霞刚刚渲染过天边的云彩,太阳才露出半个脑袋,微凉的风带着新鲜的空气,一切都那么平静美好。疾井踏上了第一趟列车,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暗下决定,要在今天将一切结束。自己在揍敌客有着安定的生活,同伊路米他们的相处也渐渐熟络起来,就连严肃的桀诺看自己时也带着淡淡的肯定。她想,只要自己努力,渐渐被这个家族认可,她的生活就可以一直这样安宁地继续下去。
她曾经无比向往和凯特在一起时的安心和温暖,喜欢他带给自己的信赖,迷恋他身上清爽的气息。但是当这一切都被推开的时候,或许只有凭借实力说话的揍敌客,才是最实在的依靠。归宿,不需要太多情绪的牵绊,它永远像一座坚定的大山,稳重一成不变,等待你的回来。也许揍敌客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疾井想到炸毛跳脚的奇犽,淡漠外表下却有丰富内心世界的伊路米,还有睿智深沉的席巴先生。她的生活足够幸福了,不该再奢求太多。拿到生命之符,就让自己为一切画上句号吧。
那些困扰自己的,牵绊自己的,总有一天都会被时间磨平。毕竟,现实是最残忍的风暴,将所有假象高高卷起,重重落下,让你不得不屈服。
……
“觉不觉得他和你长得有点像?黑发黑眼,还冷酷酷的。”说着说着新桥就不好意思的笑了,偏头看着那个小男孩,喃喃道,“长大之后一定会是个帅哥呢。”
站在孤儿院二楼房间门口的疾井愣了愣,顺着新桥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消瘦的小男孩,柔软的黑发贴在耳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睛却看着房里另一对兄妹。他眼里如同揉碎的冰渣,冷漠讥讽,仿佛要拒绝所有外界的温情。
“像我吗?”疾井轻声说。自己是像这样,看向凯特的吗?自己在新桥的眼里,是这样冰冷的样子吗?
“他可聪明了呢,”新桥柔柔地笑起来,“不说这个了,院子里新开了花,我摘下最新鲜的给你泡花茶怎么样?”说着牵起疾井的手,疾井稍稍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任她牵着走上楼。新桥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这些孩子,疾井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对这些孩子的怜爱疼惜,偷偷看着他们的时候,她总是能感觉到新桥那份期待,期待他们的成长。
稍稍蹙起眉,她对于这些怀着单纯善意的人,总是怀有很复杂的情感,像是黑暗期待阳光,又害怕这样的阳光会令自己无所遁形。也许是因为自己无法做到他们这样的坦然,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世界离他们越来越远。
坐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庭院里的新桥站在苗圃前似乎在犹豫,抬头迎上疾井的目光,她迅速地低下了头,掐下一朵暗红色的话,然后扬起笑容朝疾井挥了挥手,花骨朵在阳光下微微摇动。
新桥将白瓷茶盏搁在疾井桌前,为自己也添了一杯,然后取出了那条项链,放在桌上。海边的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柔柔的声音似有所感:“能和疾井坐在这里喝一杯茶,觉得格外的幸福呢。”
端起茶杯,白色的杯底沉着那朵红色的花,茶水是淡淡的浅黄色,带着花茶特有的清香。疾井好奇地放在鼻尖轻嗅:“这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没见过。”
双手撑着脑袋,新桥低眉笑了:“这是灯芯花,我给你的安神茶,就是用这花朵的叶子晒干制成的。”
“灯芯花?”疾井吹开浮花,抿了口茶,微微皱眉,“好奇怪的味道。”
“灯芯花每株只开一朵花,再多的绿叶,都是为了最后这一朵红花而努力生长。这种花泡茶,可以让人精神放松,舒缓疲劳。疾井每次都风尘仆仆地赶来,我想让你稍微轻松一点,所以特地准备的。”新桥放下撑额的手臂,被风吹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湛蓝色的眼睛,她拨开长发,笑得柔和。
回以微笑,疾井将视线投注在桌上的项链上,指尖细细摸索着坠饰,冰凉的触感同自己指尖的温度逐渐相同,她怀念地抿了抿唇。
“这条项链很珍贵吗?”
听到新桥这样的问题,疾井转头看着不远处蔚蓝的大海,淡淡地应道:“只是对我而言吧。”
“还要再添点茶吗?”
“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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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伊路米敲了敲疾井的房门,在门外说道,“有话问你,出来一下。”
房间里没有反应,伊路米又敲了两声,然后直接踢开了房门。空荡荡的屋子里并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太多情绪的伊路米环视整个房间,很快注意到了那封被打开的信件,白色的信纸被窗外的风微微吹动,一支笔压在上面。他拿起信快速扫了一眼,眉头渐渐蹙起。
新桥,这个名字让他漆黑的眼睛浮现出明显的杀意。原以为上次的风铃之后,疾井一直在揍敌客的监控之下,她本没有太多机会再去下手,想不到这次竟然让她有机可趁,竟试图直接在外面动手。而且以现在的状况看,那个女人竟然还真的去了!昨天和父亲商量的大概就是这件事吧,自己竟然没有早一点察觉。伊路米已经分不清现在的不满是对疾井还是对自己了,他需要立刻赶过去,在事态发展到无法阻住前,尽量控制住所有损失。
已经走到门口,伊路米又顿住,回身看了眼搁在床头的茶壶,旁边还有一包简单用纸包住的药包。他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神色又沉下一分。这是红河鬼手的叶子吧!
红河鬼手,俗称灯芯花,是制作慢性毒药的一种上乘药材,需要在严格的环境下才能生长出来,而且这种植物最奇特的地方在于,每一株红河鬼手都只结一朵花。它的叶子磨成粉或者直接冲泡,只会让人产生昏睡不醒的症状,然而只要分量控制得当并不会造成立刻毙命的效果。
但是这种微量的毒素会一直残留在体内。红河鬼手一旦结成花朵,这种药材就远非一般毒药可以媲美。它的花本身就含有剧毒,如果食用者体内又长期残留积攒了其枝叶的毒素,两者反应一经刺激,原本轻微的慢性毒药就会成为致命的剧毒。
就好像潜伏在平静河水下的鬼手,一旦伸出魔爪,必取人性命。
那个蠢女人!伊路米不易外露的情绪难得产生波动,蹙起的眉宇间带着令人压抑的气息,脚步匆匆地走出去。这里离信封上的地址并不算太远,还来得及,只要动作够快。
或许自己不该这么自信的,如果早一点告诉疾井他发现的问题,如果早一点阻止……席巴的话在耳边响起,他的判断力被影响了吗?因为这个女人,他引以为豪的冷静收到影响了吗?伊路米冷漠的表情冻结成冰,加速的心跳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他不明白,从未明白。他只知道现在自己需要立刻见到那个麻烦的女人,确认她的情况。
海浪拍向沙滩,细小的贝壳在沙粒中因为海水的冲刷而小小挪动了一点位置,阳光下的沙滩看似一成不变,实际上每一秒却都因为这些细小的挪动,最终造成桑海桑田的效果。
所谓的蝴蝶效应,就是在某天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多年后带来另一场惊涛骇浪,改变一生。漩涡中的人逃不开的,是命运齿轮疯狂的转动,改变不了的是自己一直被动挣扎的现实。
就好像这一刻的伊路米,当他站在这所孤儿院三楼的阳台上时,看着所有关键的人物汇聚在一起,一种类似荒诞戏剧的错觉,让他愈发沉默。
白发的凯特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疾井,站在一旁的新桥在看到伊路米出现的瞬间,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伊路米静静地站着,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如果疾井看到这个名叫新桥的女人此刻脸上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嘲弄,她会是什么反应。大概会和自己现在的动作一样吧?
伊路米从袖中甩出三根圆头长钉,在新桥做出反应之前,长钉已经扎入她的脸上。“解药。”伊路米一步步走近,白皙的手抬起,指着身后的疾井,“你只有一个选择,救活她。”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新桥为什么会害女主,其实伏笔很早很早很早很早就埋下了。差不多就像是蝴蝶风暴一样(球大家别吐槽之前的这个名字),某天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多年后带来另一场惊涛骇浪,改变一生。差不多下一章就会揭露了~~~
☆、报复X苦果X弥补
扭曲变形的脸发出骨骼吱呀作响的声音,新桥却近乎癫狂地笑了,原本柔弱的脸如今锋芒毕露,棉里针一朝露出针尖,势必见血:“救她?哈哈哈……我忍耐了多久才杀了她,又怎么会留下解药。你当初杀我父亲的时候,会想过如何再让他活下去吗?”
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新桥因为长针扎入而不断扭曲的脸,伊路米没有回应她,转头看了眼凯特,“她怎么样?”
抱住疾井的手紧了紧,凯特低哑的声音带着憔悴:“体内的毒素太多,我来的时候已近侵入五脏六腑,她……”似乎不愿意说出这样的结果,凯特低下头,怀里的疾井面色惨白,双唇呈现出淡淡的乌青色,那是中毒过深的症状。
“揍敌客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你既然救不了她,那就去死吧。”伊路米扬袖就准备杀了她,却听到新桥尖锐的叫喊。
“是你害了她!”她湛蓝色的眼睛充满怨恨,泪水滑过脸颊,“如果不是你杀了我父亲,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她也不会死。全都是你的错。我第一次送出贝壳风铃试探,疾井却没有死,应该是被你戳穿了,可是你也没有进一步阻止不是吗?疾井第一次来这里时我就知道我可以杀了她,因为你错了,你太自信你可以控制一切,是你害了她!”
“你这是在激怒我。”伊路米平直的声音没有变化,眼神却愈发森冷,漆黑的眼睛仿佛无敌的黑洞,要吸尽一切魂魄,“既然你说是我错了,那我就杀了这一屋子的人,为她陪葬好了。作为,揍敌客的歉意。”
新桥瞳孔骤缩,她忍着脸上肆意的痛,疯狂扑向伊路米,双手的指甲隔着衣服掐进伊路米的肉里:“那些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下得去手!揍敌客果然像传说中的那么没有人性,她为你们家做了不少事吧,可是她死了你都不会掉一滴泪!那些孩子那么小,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没人性的话!你没有心的,你没有心!”
掀开新桥扣住的手,伊路米伸手一个利爪穿心,跳动的心脏就这样被生生拽了出来。指缝里还有断开的血管细丝垂下,黏在手上好像爬山虎吸附墙壁。五指用力,掌中的心脏就这样直接捏爆。
似乎还没有接受这样突然的事实,新桥呆呆地低下头,看着空洞的左胸口,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苦笑。她无力地摔倒在地,张开的嘴还想说点什么,眼神却渐渐涣散。湛蓝色的眼睛好像一汪海洋,顺着眼角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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