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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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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越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一柄剑横了过来,速度极快,可是宗越更快,两柄带着鞘的剑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分不清是谁格开了谁,宗越脸色黑沉:“你们别太过分!”
“荆王只请北静王一人!”对方亦不肯让。
这时候,水溶沉声开口:“客随主便,宗越,退下,带着人回去!”
“王爷……”宗越心中着急,这荆州城内不知道会埋伏着什么,王爷孤身犯险委是堪忧。
“回去!”水溶扔下这两个字,便跟着荆州守将往山下去。这里,余下的守军,一直和宗越等相持,等到水溶等彻底不见,方掉头跟了上去。
这里宗越咬了咬牙,回头低声道:“暗中跟上,想尽一切办法,能近多少近多少,若有变化,立刻回报。”
“是!”几个隐卫黑衣一掠,消失在夜色里。
临时扎营之地,魏子谦正在那里来回踱着等候,抬头见宗越一脸恼火的回来:“宗越,这是怎么了,王爷人呢……”
宗越便将夜探荆州的事情如此这般说了个大概齐。若是换了裴兆估计早就蹦了起来,可是魏子谦听了脸上却并无多少惊异,只是道:“看来,这荆王还真是有几分能量,能够摸清楚咱们的路线。”
联想到王爷说要近观,心中便是了然。
宗越道:“子谦,你想个办法,如何能让王爷脱身出来。”
魏子谦复笑笑:“有什么可着急的。”
宗越焦躁道:“怎么不急,难道怎么要按兵不动看着王爷独闯龙潭虎穴。”
魏子谦在他肩头重重的拍了下:“宗大将军,王爷若想要脱身,早就有一千个一万个办法让他们骨头都不剩,还要等这会儿?跟了王爷这么久,你总该知道,王爷从不打无备之仗,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所以,我们只按王爷吩咐来就是。”
这一番话,令宗越脑中清楚了一下:“你是说……”
“这荆州的水,非要踏足其中才看的清楚。”魏子谦嘴角微弯,眸中掠过一丝狡黠道:“不过,咱们还是要以策万全,宗越--你手下有多少可以调动的隐卫?”
夜色已然转深,长街空寂,斜风料峭,带了一点寒意。
入城之后,守军都已经撤去,只剩下十几个寻常仆人模样的人跟随。
可是但是懂些武功的人,也不会把他们当成寻常的家仆,这些人,足下矫健,无声无痕,必是高手中的高手。
水溶走在当中,仍是不改那清隽雅逸的气度,步履始终是从容不迫,压的众人也不得不随着他的速度而行,哪里像被胁迫入城,倒像是众星捧月的跟随。
只是,要去的地方,不是荆王府。
家家户户已经熄灯安睡,这个时候,最热闹的也只有一个地方,醉酒销金,莺啼婉转,脂香粉腻。
荆州虽然比不得金陵,但是秦楼楚馆也颇是有些规整气象。
“北王爷,王爷在二楼雅阁里静候。”引路的家将毕恭毕敬的道。
“荆王倒是好个兴致!”水溶薄唇微勾道,然后微微一敛衣,拾级而上,白衣抹过流畅的线条,若碎雪浮于冰河之上。这忽然而至的白衣男子,立刻引来了无数秋波瞩目,可是却无人敢迎上前去。
因为,这人虽然俊雅无双,嘴角带笑,可是那双沉邃的眸却不带任何情绪,冷冷的仿佛破冰的利箭,令人胆战心惊。
穿过喧闹的大厅,前面荆王府的家将将水溶一路因向后院,登上一间精致的二层小楼。泠泠的琴声传来,带了几分轻柔却并不靡靡,不似青楼之风。
家将引到门外,便悄悄的离开。房门并未阖上,珠帘半卷,暖香微醺,房中,却是空无一人。
那琴声,也正是从这里传来。
水溶眯了眯眸,从容的打了帘子入内,房中亦非青楼景象,而是活脱一个寻常女子的香闺。
这时,琴声,亦是戛然,数重珠帘,掠出幽幽暗香,翩翩晃动,叆叇如云,一个人缓缓的分珠穿帘而出。
------题外话------
他乡遇故知,不知水水作何感想。嘎嘎~
惊风吹落星如雨 第十六章 意外底牌
熏风满帘,度来幽香隐暗。珠帘之后走出来的女子,一身雪青色对襟襦裙,腰束鸾带,娉娉婷婷,并不似青楼女子一味的浓艳袒露,盈盈近前,羞怯的施礼:“给王爷请安。”
水溶眸中却是抹过一丝冷嘲,干脆拂衣而坐:“荆王何在。”
“荆王爷稍后就到,令奴家先来伺候王爷。”
女子说着,在水溶身边跪了下来,执壶,将水溶面前的蕉叶石冻的酒盏斟的满,柔柔的开口:“王爷,请用。”
酒香浓郁而醇厚,柔暖的光线在亮汪汪的酒浆倒映出一片琥珀般的光,亦映着那双深邃不可度测的眸。
因水溶虽然没动,但是却也没有将女子驱退,那女子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将身体挪近。
水溶忽然毫无征兆的将目光扫来,眸若冰刃。
那女子与他冷冽的目光一触,顿时骇然一下,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迅速的俯首,再不敢再有所动作。
水溶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却将剑鞘手中剑鞘一横,向上一带,便挑起了她的下颔:“哪里人?”
女子被迫的抬起头来,因不敢直视,闪烁顾盼,身子一发颤抖:“奴家是滇人。”
那确实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哦?”水溶声音微微一顿,说不上是什么表情,将剑鞘忽然收回,反手猛然击中女子的胸口。女子的身体,被这一击,向后摔去许远。
“下去!”薄唇一动,水溶面色沉冷。
女子道声是,狼狈的爬起来,在水溶看不见地方,杏眸中掠过一道,方踉跄着出了珠帘。
等了片刻,宇文景仍然未到。
枯等无聊中,水溶缓缓的拈起酒盏,在手中若无其事的晃动了两下,望着那澄清透亮的酒浆,凑在唇边,仰脖饮尽,重重一掷杯,似乎是耐性耗尽,猛然起身欲转。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适时而起:“北王留步。”
水溶嘴角漫起一个冷笑,这才洒洒然的转身,语气若有深意:“荆王爷来的真是时候。”
“简慢了。”宇文景撩开帘子进来,一身褐底金丝云纹的蜀绣缎袍,纵然是年过半百,步履仍然稳健,脸上仍是见惯了的笑容,看起来倒是颇为亲切:“北王请坐,请坐,琐事缠身,故来迟了。”
说着,他已经坐了下来,水溶也就在刚才的位置上坐定:“荆王爷请晚辈来,所为何事。”
宇文景眯眸望着水溶:“这句话,似乎是该换我来问北王才是。所有人都以为北王现在山东与卫老胶着,可是现在,北王人却在了我这偏僻荆蛮,这该作何解释。”
水溶淡声道:“我所为何来,荆王爷想必已经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当然知道。”宇文景嘴角扯动了一下,阴沉的看着水溶:“人家都说北静王谋断无双,难道你没有算过,你此行成与不成。”
“过奖了。”水溶轻轻一笑道:“晚辈的一举一动,不都在老王爷的手里攥着么,包括今夜。”
宇文景沉默了一时道:“明人不说暗话,也罢,我就告诉你,你所谋划的事情,我都清楚,可是,你也是白费了心力。”
“哦,这是为何。” 水溶眸色仍是沉邃的没有一丝波澜。
宇文景道:“我宇文氏的江山,不可能旁落。”
“是这样。”水溶点点头:“那就由着四皇子殿下继续安坐就是,荆王爷何必再多此一举?或者,还是王爷另有所图?”
要害,一击即中。闻言,宇文景脸色忽而微变:“北王慎言。”
“若非如此,荆王何须变色。”水溶语气仍是不紧不慢道:“除非王爷真有此心!”
“北静王!”宇文景勃然道:“本王所谋划着,是为江山社稷计,绝非为一己私利。老四,确实不适合坐着天下,可是我宇文皇室亦大有人在。”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而水溶的唇边已经慢悠悠的扬起一个笑,眸色带了几分轻嘲--原来如此。
宇文景皱了皱眉,然后哼了一声:“你果然厉害--可是无论如何,宇文恪都不可能如愿,这天下,是我宇文氏打下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到江氏后人的手中。”
“呵呵。”水溶道:“我现在倒是想知道,荆王爷所说的,大有人在,这人又是谁。太上皇共七子,次子早殇,前太子更不消说了,豫王、河间王,也都是宫婢所生,身份低微,也早已被当今废为庶人,那还有……”
他从容的推断,令宇文景眸色一沉,不容他说下去,冷声打断道:“不管是谁,也轮不到宇文恪。”
“这就是,今夜荆王爷要本王来此的原因?”水溶眸中锐冷。
“没错。”宇文景道:“北王之才,世间无双,太上皇也曾对王爷十分看重,以长女许嫁,又百般倚重,本王也不忍心看着北王自误。”
“哦?荆王爷此言真是令溶感激涕零。”水溶话锋冷冷一转:“可是,你也该知道,宇文祯逼死我母,囚我妻子,害我子嗣,逐我于荒蛮,这段仇,不共戴天,不可能不报!”
宇文景似乎微微一愣:“你起兵,是为了报仇?”
“难道不该报么!”水溶紧跟上一句,星瞳中一抹暗焰倏然划过。
“该报。”宇文景十分平静的说出这两个字,眸中却有疑窦隐隐若现:“只是……”
水溶忽然笑了一下:“但得斩宇文祯之头颅,谁坐这天下,又与我何干。”
宇文景仍在迟疑,重重珠帘之外,有人开口:“放心,这仇一定让你报得!”
宇文景闻声眉峰一紧,水溶已经起身,眼眸轻垂掩去眸低的精芒。
看来,所料不错,不得不说,这张底牌出乎于每个人料想之外。在这个声音响起之前,便是自己,也仍是猜疑。刚才的几句话,不过也是一场赌。
现在看来,倒是赌的对了。
而远在金陵的宇文祯,更加不会想到,早在一年多以前,上阳宫夜的那次刺杀之后,便已经是金蝉脱壳之时。
一个人,扶着令一个人缓步出现,珠帘在他们身后一重一重的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不远不近的站在了水溶的面前。
水溶敛衣,便是一跪:“臣水溶恭请吾皇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景眸色闪了一下,有些意外。
“你,不该这么称呼我。老家伙已经不是皇帝了。”隆安帝道,语气里不无自嘲。
“臣行见君之礼,何错之有。”水溶坦然自若,却并非刻意的逢迎。
这点,隆安帝当然听的出来,他一时无言,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然后长叹一声,挥开身边的人,向前了两步,弯下腰扶起了水溶:“爱卿免礼。”
“谢陛下!”水溶这才望向他身边的人,那是一个白皙的少年人,十四五岁,容貌清秀,眉色很淡,齿白唇红,依稀间还能分辨出是谁,于是,水溶点了点头,拱手道:“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宇文祐望着水溶,并未还礼,只是道:“北静王似乎对本殿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
他的语气老成的,完全不与这个年纪相称,就连原本该是活泼的目光,都带了一股阴沉。
五年前的那场宫祸,周贵妃先被控与侍卫有私,而后却又牵出巫蛊,周贵妃死后,这位七皇子从此地位一落千丈,奉旨去守皇陵,其实形同软禁。
水溶淡淡一笑:“皇上会在这里,臣确实意外,不过,七皇子殿下在此,我却当真不觉得意外。”说着他望一眼宇文景:“刚才,荆王爷已经说过了,不是么?”
宇文祐微微有些变色,他确实还不够老成,做不到喜怒无形,所以,面对水溶时,始终存着戒备。
“北王,你还是这么精明。”隆安帝话里有话道。
“不敢。”水溶道:“臣再精明,也没有想到,皇上已经到了荆州。”
“一年半以前,朕就已经在荆州了,京城那个,是荆王替朕安排的替身,当年荆王之所以会助那孽障,也是情势所迫罢了。”隆安帝叹口气,近前,拍了拍水溶的肩头道:“那些事,朕都知道,让你受委屈了,老四……朕实在是不想,他会如此。”
“皇上说这话,可是还有回护之意?”水溶扯了下唇角,忽然皱了皱眉。
“回护?”隆安帝想到那次宫变,恨恨的咬了咬牙:“朕实不承望,生出这等逆子,再回护下去,恐怕皇室中人都要被他屠个干净了,弑父弑君,屠戮手足,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宇文景在旁沉声开口道:“皇上不必生怒,好在天不绝我宇文一族。”
隆安帝回头看了宇文祐一眼,点了点头,终归是叹了口气:“祐儿是个孝顺孩子,受了委屈,却并没有记恨朕,倒是让朕心里愧的很。”
宇文祐咬了咬唇道:“祐儿只恨陷害母妃的人,待父皇还朝之后,求父皇能够还母妃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齿关做响,想来是恨已极。
“这是自然。”隆安帝转脸看着水溶:“北王!”
“臣在。”
“你,可愿意助朕还朝?”隆安帝声音和缓。
只是,虽然是问,实则为令,水溶当然听的出来,再度一跪道:“臣,责无旁贷。”
宇文景眸中带了几分阴鸷和揣度。
隆安帝令他起身,徐徐的点头:“卿乃真贤王也。”
水溶才要接口,身体忽然晃动了一下,身体晃动了一下。隆安帝诧异道:“你怎么了?”
水溶瞥了一眼桌上那空空的杯盏:“这地方的酒果然饮不得,后劲大的很,臣错饮一杯,竟然有些吃不住!”
眯起眸,一向清明的眸色有些混沌,然后身体晃晃悠悠的栽了下去,软倒在软垫之上,人事不省。
“北王……”隆安帝皱眉,望一眼宇文景。宇文景笑了笑道:“没想到北王这般窄量,皇上放心,臣这就令人扶北王去休息。”
隆安帝眉心紧了一下,却也只是点了点头:“就令他歇在朕那里罢。”
“是,皇上!”宇文景垂下眸,一脸的恭敬。
“祐儿,这不是你呆的地方,咱们先回去。”
“是,父皇。”宇文祐轻轻的搀着隆安帝,离开。
隆安帝微微眯了眯眸,松弛的眼皮已经见了老态,可是眸子里却有一瞬的寒意掠过,旋即隐去。
待隆安帝离开,宇文景冷笑一声,唤了两个人来:“来人,伺候北静王去歇息。”
看着那人事不省的男子被搀扶着离开,宇文景嘴角勾起莫测笑意。
水溶啊水溶,信不信,等你的酒醒了,你也就不再是你了。
而是一个完全要受控于我的--废人。
卧房华丽朗阔,纱帐如烟,侧悬两侧,颇有几分闺阁气象。
水溶静静的卧在榻上,脸色微微有些暗,呼吸却仍是匀净的。
房中空无一人,只有丝丝溜溜的风顺着窗棂滑入,令一室的纱罩的灯火摇曳流离。
黄花梨木格门上,投下两片暗影,是两个人,低低的说着什么。
“时辰差不多了,去吧。”这是宇文景的声音。
“那药,没有问题吧。”女子的声音恨里仍带了一丝迟疑。
“你在怀疑本王?”宇文景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你不是都已经吃下去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我早就不能相信任何人了!”女子冷冷道。
“放心吧,今夜之后,这个人会任你摆布。”宇文景道:“这是你报仇最好的机会,不过记住你的命是谁救回来的,若是敢再叛了本王,你会生不如死。”
“你怎知道我会背你?”
“你那些过去,谁还不知道么?”宇文景不无嘲弄道:“在他看来都是一文不名的东西。”
女子沉默一时,忽然压着声音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有几分肆意的怨恨,然后房门被推了开来。
窸窸窣窣的裙裾响声,进来的仍是那个女子,只是,她现在又换了一幅妆扮,白纱裹了全身,却隐隐透出内里微红的肚兜和亵裤,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头。
只是,她的目光,与那轻亵的妆扮,全不相同,那双眼睛里没有其他,只有浓到炽烈燃烧的一种情绪--恨,恨极。
至榻前的时候,她冷笑了一下,手指轻轻的放在衣带上。
正在这时,榻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眸,坐了起来。
女子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
他的眼眸,冰冷锐利,不见分毫的情绪,更无一分一毫中了迷药的人会有的混沌不清。
而嘴角扯开的一丝笑意,仍是懒散里透出了浓浓的嘲谑。
这样的神情,一如曾经。
令她,恐惧。
第十七章 骇浪渐起
水溶往荆州城中去后,果不其然,整整五日都再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探马反馈回来的消息只说王爷暂时羁留城中,旁的再也不知,而令魏子谦和宗越吃惊的是,离水溶最近的隐卫报说王爷入城之后,跟着荆王府的人去了一家名叫倚翠楼的地方,是荆州城里最有名的一家青楼,可是,只见王爷进去,却未见他出来。
这个消息,令宗越有些坐不住了,便想要暗潜入城中一探究竟,却被魏子谦压住,不许他去。
“子谦,你不觉得怪,那荆王请王爷去那些地方干什么。”宗越黑着一张脸。
魏子谦似笑非笑道:“宗越将军,你这话问的才好生奇怪。你也是二十郎当岁的人了,你说男人请男人去秦楼楚馆,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软玉温香,销金买醉……”
话没说完就看到宗越脸上黑气沉沉,目光凶狠的要杀人,连忙收住话头道:“看看看,我就是玩笑一下,你还至于摆出这么张臭脸出来--王爷是甚样人你我还不知道么。”
宗越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说着提起剑,拔步就要走。
魏子谦倏然站起,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着:“站住,你去哪里。”
“进城!”宗越没好气道:“总不能让王爷独力难支。”
“独力难支?”魏子谦走近,阻在他面前:“你说这四个字,我都觉得可笑,王爷纵然是独力,几时难支过?”
一句话,令宗越哑然,他跟了王爷这些年,大大小小的险恶无数,还不曾见王爷哪次失利,每次都是牢牢的将局势掌在手里。只是这次……
看穿了宗越的犹豫,魏子谦笑得打跌:“我说,我想就算王妃知道了都不会怎样,你说你急什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宗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哼了声,若论嘴皮子他再修炼个百八十年也不是这小诸葛的对手,于是干脆就出去,魏子谦急了:“合着我说了半天你怎么还是要去,王爷说了,按兵不动,等他消息,你要抗命不成?”
宗越扭过头瞥他一眼闷闷的道:“我回去睡觉,行不行!”
魏子谦正要说话,忽然看到有人一路小跑的近前:“魏将军,宗将军,山东急报。”
说着,将一叠信札递上来。
宗越皱眉道:“怎么,今日的战报才来?”
自从暗中潜离山东,山东的战况是一日一报,固定在每日的酉时准时递上,从无例外,而现在,已经将近亥时。
魏子谦神色一凛然,忙拆看,越看,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一时看完,递给了宗越。
宗越一目十行的看完,似乎没什么头绪,只是皱眉思忖。魏子谦便挥手令人退下,他和宗越再度回到灯下,铺开了兵图,拿镇纸压了。
兵图上,山东一带,水溶以醒目的朱笔着重标出了三个地方,济城、聊州、德城。
三个地方,成犄角之势,只要将这三个点南下,便可掌握整个山东,进而可以长驱而入直逼金陵。
其实,裴兆做的不错,一直将兵压在了德城一带,采取稳扎稳打的方法,以扫清外围城县村落为基点,逐步的向聊城推进,前几日看着,拿下聊城也是指日可待。
可是,今日这份兵报,却令魏子谦眉心深凝如霜雪。
而那卫老将军一面坚守济城,囤积粮草,一面却突然悄悄的出兵祁县、定县,看似凌乱无序,根本没有章法可循,这也是宗越看了半日却没有说出什么的缘故洪荒之石道。
可是跟了水溶这么多年,魏子谦早已学会了于无绪中捕捉头绪,于是,凝眉稍微一思忖,提起笔,就在将卫老将军拿下以及有苗头要攻占的县缀连了起来。
这一连不要紧,连宗越也是倒抽了口冷气:“这是要僵死德城!”
魏子谦笔一顿,已经推出了最后一个地方,就在裴兆的身后--平县。
以平县为据,拿下德城,那么,裴兆等于是要被僵死在聊州那一个犄角里,进不可进,退无可退,若是燕都的援兵不到,这步棋,便也就废了。
若一旦将山东丢给了卫文冀,那么,他下一步,一定是--围魏救赵。进逼燕都,以扰乱王爷的棋局,逼他们不得不回援,放弃拿下荆州的计划。
荆州不下,那么接下来,接应吴王殿下的计划当然也就无法继续。
魏子谦神色凝重,将笔扔下:“这老姜果然够辣。”
宗越道:“眼下,决不能让他吃下德城,否则裴兆就险了。”
魏子谦一笑:“不会让他如愿。他想夺回德城,恐怕没那么容易,裴兆也不是等闲,我知道的,他未必看不出来,咱们暂且静观其变。”
宗越沉眉道:“那万一……”
魏子谦一抬手,止住他:“哎,我说宗越,你一直跟着王爷在金陵,也常见过那狗皇帝了?”
宗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提起宇文祯,哼了声算是默认。
魏子谦微微一笑:“此人性情若何。”
宗越越发不解,想了想便是一贯的精炼:“阴险,多疑。”
魏子谦的嘴角缓缓的扬起一个弧度:“很好--何妨攻其软肋。”沉吟一时,又道:“今日这消息,按照祁寒手下那帮子人的速度,大概很快就会传回燕都吧。”
宗越有点接不上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题:“应该会和咱们同时收到--主要是递给王妃,这是王爷嘱咐的,免了王妃担心的意思。”
“还是王爷周到。”魏子谦闻言,唇角笑意更深了,轻叹一声,赞道:“咱们王妃可是个奇女子。”
宗越听了半天,狠狠的挠了挠后脖颈,忍无可忍道:“魏子谦!”
魏子谦扭过头来:“怎么了。”
“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
魏子谦眸中流过一丝狡黠:“我在说,这盘棋是越下越精彩。”
宗越听得云里雾里,彻底没辙了。
此时,燕都,北静王府。
灯火轻柔,夜色静谧。
黛玉坐在灯下,正在缝制一件孩子穿的内衫,引线穿针,针针细密,不时停下来,比一下大小,脸上绽开温柔的笑意。
水溶走后一个月,她的腰身越发的重了。欧阳绝已经很肯定她的腹中双生龙凤子。
这个消息,让她心里自是欢喜非常。虽然说,所有的衣衫都要准备双份的,虽然这些事本不必她亲为,可是她却是喜欢自己动手做一做。
紫鹃他们都苦口婆心的劝,说底下使唤的人有的是,王妃何必辛苦亲为,若是要王爷知道了,王妃熬夜给世子郡主缝制衣衫,岂不心疼,如此,云云,几次方好无限之勇敢者游戏。
其实,她是要在夜里等最新的战报,唯有知道了他那里的情形,她才会放心,才能睡得着。
只是今夜,为何邸报迟迟不至?
黛玉微微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桌角的西洋自鸣钟。
紫鹃悄悄的走近,在她肩上披了件大衫:“王妃,还是早些睡吧,你这不休息,小世子小郡主也没法休息呢。”
黛玉轻轻抚着腹部,笑道:“谁说的。这会子都老实了,想是睡了。”
紫鹃微微一笑,从她手里取走了活计:“那也不行再做,赫连公主可说了,若你在这么着,她可要书信一封给王爷了。”
黛玉轻轻一笑:“这个冰儿!你们也信她!”却就起身,扶着腰,慢慢的舒展着手脚道:“祁寒那里还没送来么?”
“就知道王妃是牵挂着这桩事呢。还没有。偶尔有些迟延也是有的。”紫鹃又道。
黛玉点点头:“这也罢了。只是前几日看着,山东一带,也并不是十分顺的,境况堪忧。”
“若是王爷在,又该说了,王妃不必操心这些事。”雪雁走进来,笑接口道。
黛玉白了她一眼:“如今雪雁是很不把我这主子放在心上了,张口闭口只是王爷王爷的,也不知道收了他甚的好处,日日拿着来压派我。”
“王爷那般疼爱王妃,可不就是给奴婢们的好处了。”雪雁俏皮的笑,上来挽着黛玉道:“王妃这几日腿脚有些虚肿,还是到榻上躺躺,让奴婢给你揉一揉,按一按,到可以舒解点。”
黛玉笑着摇头,戳戳她的脑门:“这雪雁的嘴皮子是越发的溜撒了。”虽是这么说,却还是依言走到榻旁,紫鹃服侍她躺下,雪雁便轻轻的循着穴位揉由足心慢慢的向上,按揉。
雪雁的手劲儿恰到好处,黛玉不多时便觉得腿脚轻松了起来,二则也是累了,便阖眸眯着,却听见了春纤的脚步声,豁然清醒一下,又睁开眼睛:“是不是春纤来了。”
春纤快步进来:“王妃,祁长史令人将邸报送来。”
“快拿来。”黛玉也顾不上休息,连忙扶着腰坐起来,展开看,看完却是轻轻蹙眉不语。
所料不错,果然是山东遇到了阻碍,这位卫老将军可谓运兵如神,守山东不过二十几日,便几乎要将裴兆等逼在了死角里。
虽然不懂得带兵打仗这些事,可是迟则生变的道理,她却是很清楚的。只怕在山东一带拖的越久,越是凶险,南面也就会更加艰难,一旦让宇文祯腾出手来,便是翻盘之忧。纵然知道他的能力几何,却还是想要能帮他分担一些。
黛玉想着,不觉忧心忡忡的叹了声:“这卫老将军十几年前便是纵横疆场的人,皇帝能请了他来,也算不容易。”想到这里,黛玉便也坐不住了,重新披了衣服:“春纤,去请祁长史,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问他。”
紫鹃吃了一惊:“王妃,已经这么晚了,是不是等明日……”
黛玉微微抿唇,眸中却是坚定:“多等一日,又是一日的变故。”对雪雁道:“雪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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