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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作死日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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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长史官走了出来,他走到黛玉车前,隔着车帘:“下官忠顺王府长史范贤,见过林姑娘,给林姑娘请安,不知林姑娘降临,有何贵干?”
  “范大人有礼了,本姑娘是听贾老太君的丫鬟鸳鸯说:老太君病重,可否请范大人代为通融一下,请李御医大人给贾老太君诊治一下。”
  “贾老太君病了?还病重?林姑娘您肯定搞错了,贾老太君现在正在荣禧堂和我们老王爷交谈关于归还姑娘家产的问题。”
  “噢?看来这贾家的奴才实在是太荒唐了,贾老太君的大丫鬟竟跑到我们府上,跟我们姑娘说:她们家老太太病得很重,要我们姑娘赶紧来探望。”
  “陈嬷嬷,下官可以担保,贾老太君身体现在是好得很。”
  “范大人说笑了,老身怎么可能不信你范大人呢?只是这丫鬟,来人,将这大胆的丫头捆了,交给贾老太太处理。”
  鸳鸯一看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喊起来:“林姑娘,老太太怕请不来你,才让我出此下策的。”
  “荒唐,林姑娘本应在家待嫁,贾老太君怎会不知此理,这丫头满嘴谎话,其心可诛。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丫鬟捆了,交给贾老太君去。”
  隔着车帘,黛玉看见雪雁拉着一个媳妇走了过来,黛玉笑了,这个媳妇就是被土地婆婆上身的鸳鸯的嫂子——金彩家的。
  果然,雪雁将这媳妇领到车前,对车内黛玉道:“姑娘,这是鸳鸯的嫂子,她特来告诉姑娘:我们家的好多财产都被这府里的二主子偷去了,赖大家和周瑞家偷得最多;其次就是老太太、舅太太身边的掌事的,像鸳鸯,她就从公库里偷了的林家财物中两套头面首饰和两匣子南珠、一匣子红蓝宝石,鸳鸯怕她的嫂子知道,要她的,都没有带回家去,就放在老太太私库里;二舅太太库里,也有周瑞家的暂存的两匣子珍珠,其中一匣子珍珠还是彩珠。还有其他奴才也将自己偷盗的宝贝放在老太太和二舅太太的私库里,那里还有许多奴才不知道的好东西呢,也都被这些奴才藏在老太太和舅太太私库里,姑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黛玉听了恍然大悟:“我说外祖母她们怎么老也不把我们家的家产还回来,原来是被这些奴才偷空了。范大人,林氏拜托你们家老王爷,帮帮荣府,治治这些府里的蛀虫。”
  站在一边的长史官早听出味来了,心里给这聪明的林姑娘点了个赞:“林姑娘放心,下官马上向我们老王爷汇报,定会遵圣旨,把林家的家产追回!”
  “如此,范大人,林氏身份不便,就不进府了,替我多谢你们老王爷,为我舅舅家挖出这些硕鼠。”
  黛玉说完,又转向了李御医:“李大人,对不住了!”
  李御医早听出了荣府的闹剧,笑了一下:“林姑娘休要自责,此事原非姑娘的过错,如此下官告辞。”
  “那陈嬷嬷,好好送送李大人!”陈嬷嬷自是领命送李御医,并塞了个荷包到李御医手里,李御医推辞了一番,接过荷包自去了。
  

☆、算账

  林黛玉打道回府了,忠顺王府的长史官押着鸳鸯,带着鸳鸯的嫂子,来到了荣禧堂。把刚刚在外面的情况当庭一说,贾家众人顿时炸开了,贾母、王夫人是惊疑不止,过来拉住鸳鸯的嫂子责问;贾赦一边命身边的人去搜鸳鸯的屋子,一边指着鸳鸯大骂,邢夫人也加入了战团,一时贾府是乱成了一锅粥。
  忠顺王爷饶有兴趣地看着贾家众人,点了点头:“既然有了贼人和贼赃的窝藏地点,那还等什么,起赃啊!”
  众衙役和御林军听了均欢欣鼓舞,一个个摩拳擦掌,兵分两路,就要前往荣庆堂和荣禧堂贾母和王夫人的私库。贾母、王夫人听得,再也顾不上其他了,慌忙上前拦道:“王爷,且慢!王爷,且慢!”
  “噢?贾老太君还有何见教?”
  贾母尚未开口,王夫人已迫不及待地答道:“王爷明鉴,这两处均是我们女人家的私库,难免有些女人的私物,请王爷为我们婆媳留一些体面,让府里的下人搜一搜,起出赃物,交于王爷可行?”
  听了这话,两位王爷尚未开口,御林军统领刘方忍不住了:“这位妇人说话好无道理,我们都是皇家的人,如何会莽撞行事?再说了,库房一般都是放一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平时也多由仆人整理打点的,怎么可能有女人的私密之物?更何况贵婆媳年龄已老大了,还有那些女人的私密之物?”
  众人听了这话,一阵哄堂大笑,王夫人恼羞成怒:“放肆!我女儿是堂堂的‘贤德’妃,岂是你一个臭小子可以羞辱的!”
  ‘贤德’妃在宫中什么地位,别人也许不知道,可作为御林军统领的刘方自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不过是当年迷惑王子腾的幌子,如今王子腾已死,‘贤德’妃?呵呵,自求多福吧。
  王夫人看着刘统领轻蔑的眼神,还要发作,忠顺亲王不耐烦了:“老刘,同一个疯婆子废话什么,干活去。”
  刘方得令,自带御林军去查抄库房。
  贾母一看情形不对,马上又求教于北静王,可这次北静王却不开口了。因为他听到范贤刚刚讲的话,贾母竟派她的大丫鬟鸳鸯以自己病重为由,去骗林姑娘前来,他也是长于顶级官宦之家的,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北静王心说:“这贾老太君如此对待这林姑娘,心也太狠了!”
  刘方因刚刚被王夫人训斥心中有气,便亲自带人去了荣禧堂后面王夫人的私库。他进了私库,也不多话,只命手下将私库里物品全部搬出来。不想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个老妇,她指着四个硕大的箱子说:“启禀军爷,这四个箱子不是我们太太的,是甄家托我们太太保管的。”
  “甄家?哪个甄家?”
  “军爷说笑了,还有哪个甄家?就是那个刚刚被判罪的甄家啊。甄家抄家那回,老身可是亲眼看见他们家的几个女人来到我们家,哎哟,那可是一个个气急败坏、慌慌张张、鬼鬼祟祟的样子,带着的就是这四个箱子!”
  刘方等人大喜过望:“好啊,贾家窝藏贼赃,很该全抄!”忙忙地命人先将这四个箱子抬到荣禧堂堂上,请示忠顺亲王和北静王。
  忠顺亲王和赵德听得这四个箱子的来历,都兴奋异常,赵德忙命人封了这四个箱子:“王爷,这四个箱子事关重大,下官只得先将它封了,明日面圣再作道理。”
  忠顺亲王点头道:“很是,不过既然到私库去起赃,顺便就把这荣禧堂的其他地方也看看,只是别进内室。”
  刘方答应了,带着已兴奋起来的手下,继续开始查抄。他们连王夫人屋里也没放过,除了衣服外,首饰、屋内摆设、字画等也抄了出来,全摆在荣禧堂上。
  北静王看到这些,便是心有不忍,却再也不敢胡乱开口了。
  王夫人却并没慌神,她想着,凭着她的女儿——‘贤德’妃娘娘,这些都不是事,等她明日见到娘娘,有你们这些人好看的!
  贾母、贾政也没有放在心上,因平时都是王夫人进宫,他们听到的都是娘娘如何如何受宠,如何如何的得势!尽管他们的娘娘没有当上皇后,可林丫头这个白眼狼能当上皇后,就是皇上看在他们娘娘的份上,是他们娘娘的功劳!
  忠顺亲王可不管贾家人是如何想的,继续命人查抄这对婆媳的私库。很快,这对婆媳的私藏品就搬了出来,只是东西太多了,连荣禧堂前面的天井都堆满了。
  还真别说,在这两人的库里还真找到了几样带着明显林家标志的大件物品:一架‘慧纹’炕屏、一架嵌金镶玉饰有宝石的大八扇紫檀屏风……
  不想,赵德的师爷走了过来,身后两个衙役手上捧着满满的东西:“大人,属下去了这荣禧堂边上的书房,书房大案上有一方名家古砚,砚的材质、花纹、和底部的标志,都和那清单上一样;书房中还悬挂了一幅清单上的古画,地上汝窑大缸里也有名画五幅;属下还找到了名家法帖六本、孤本绝版书籍十二本、古墨和徽墨八匣、上好的湖笔六匣,均与清单上所叙一致,在这些物品的底部和书画的边角,都发现了林家的标志。”
  北静王看到这古砚上还有些许墨迹,不由得望向贾政,原来他有多欣赏贾政,现在他就有多鄙视贾政。贾政在北静王鄙视的目光下,终于有了一丝羞愧,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王爷,下官实不知这是林家之物,这些都是家母和内人给下官提供的。”
  忠顺亲王没理会这些,他接过古砚,细细观赏了,眼中透出浓浓的思念:“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到这方砚台,这砚台还是当年林老侯爷过生日,孤想送个体面的礼物,可惜孤当时只是一个没出宫的光头皇子,身无长物,只得依仗父皇的宠爱,拿了父皇正用的砚台,送了给林老侯爷做了寿礼,后来这砚台林老侯爷传给了他的儿子,他儿子又传给了林如海……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能看到它。”
  赵德看到忠顺王爷在这里一本正经地怀古,不由得一阵好笑:“王爷,这砚台?”
  “孤当年既已送给林家,那就是林家的了,不过,你得特特提醒林家,这回这砚台可得收好了,可别再给什么假正经的东西给偷了!”
  贾政的脸色顿时丰富起来,他不敢对忠顺亲王怎么样,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王夫人,王夫人只觉得一阵肝疼,她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
  赵德可不管这些事,他自带着人清理从贾母和王夫人私库里搬出来的财物。
  王夫人看到从自己私库里清出的财物中,那几匣珍珠宝石被拿了出来,正要摆在林家财物的那堆里去,不由得有些急了:“王爷这些珍珠宝石并非林家之物,乃是小妇人的陪嫁之物。”
  “噢,既是二夫人陪嫁之物,老赵,你就把它放回去再说。”
  “是,王爷。”赵德笑了,他知道这个忠顺王爷可没有这么好心,定又是存了什么坏水。
  果然,王夫人见忠顺亲王这么好说话,就不停地将赵德从自家财物中找出的林家之物,指为自己的,赵德见忠顺亲王没任何意见,也就听之任之。王夫人越发的得了意,自以为他们是想起了自家女儿是‘贤德’妃娘娘,故而不敢得罪自己。她洋洋得意地想:看来你们这些人还算知趣,否则自家女儿很快就能请来圣旨,到时看你们如何收场。她有些后悔最初还了那么多物品给林家了。
  忠顺亲王和赵德看到王夫人这副样子,大致也能猜出她心中所想,他们面上不显,心中对这位夫人鄙视不己;北静王是彻底对贾家冷了心,对这些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很快,忠顺亲王和赵德带来的人就从贾母和王夫人私库中的林家物品清理出来了,由于王夫人的挠乱,只找出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
  忠顺亲王接过清单,坏坏地一笑:“老赵,你看,只这么一点东西,离皇上给的清单还差许多。不管怎么说,皇上的圣旨是任何人都要遵守的!这样吧,我们也不骚扰贾家了,就把这些物品估估价,看够不够充那个清单。”
  “王爷,这不可以!”
  “可以不可以,本王说了算。老赵,开始吧。”
  忠顺亲王看到一个衙役拿起刚刚提到的珍珠,马上喊起来:“老赵,林家的珍珠是顶级的,这一匣子的品质就好像差了许多,这样吧,这样的珍珠两匣,算一匣;还有,其他物品照当铺规矩,看在死去的老国公的面上,就多算些,算六成吧。快点,忙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要带晚。本王可是奉旨行事,谁若不服,照抗旨行事办。”忠顺亲王说着,还命自己的侍从举起了尚方宝剑。
  贾家人给镇住了,北静王刚刚被荣府的无耻惊住了,也作了壁上观。

☆、后续

  贾家人看着忠顺亲王和赵德将贾母、王夫人的绝大多数物品都要拿走,连田契也按照市价的七折折算成银两拿走了,真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却都敢怒不敢言。不料,意犹未尽的忠顺亲王却说:“怎么还差了近十万两?老赵,这有什么好说的,干脆上贾家公库里找好了。”
  贾家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赵德在贾家一仆妇的带领下,将贾家的公库也抄了。
  “贾家真是个奇怪的人家,这公库里的财产还没有他们的赖大总管多,更没有那两个女人的私库多!想来那位邢大夫人的私库会更多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位大夫人是个填房,小门小户的,嫁妆又少,又不管家,所以东西少得可怜,你看王爷提都没提。”
  公库中去掉御赐品和一些超大件物品,好东西真心不多,勉勉强强凑了个七八万两,忠顺和赵德又在贾政的书房中拿了几幅名家字画。
  忠顺亲王拿了这些财物正要离开荣国府,宫里却来了个太监,王夫人顿时兴奋起来,高声喊人拦住忠顺等人。太上皇早派人悄悄地告诉了忠顺亲王等人皇上对贾元春的处置,所以,忠顺亲王等淡定得很,根本就不想理睬王夫人等,荣国府的人也拦不住这些人,王夫人等只得看着忠顺亲王带着人,押着财物扬长而去。
  北静王和赵德带着财物就要进宫交旨,却被忠顺亲王拦住了:“老赵,老刘,先不忙交旨,先把它抬到我府上。”
  “抬到贵府,干什么?”
  忠顺亲王笑而不答。不过这些人中,以忠顺亲王为尊,众人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知道忠顺亲王虽说平时有些荒唐,但抗旨这些大错却从未有过,众人也就依他所言。
  等这些财物到了忠顺王府,忠顺亲王便命赵德带来的那些鉴宝高手和算账高手,再按照清单,把那些财物再算一遍:“你们好好算算,算这些物品的原价,不是什么当铺价,还有那个珍珠就是林家的,你看那匣子底部也有个‘林’字,可不能两匣算一匣。”
  说道这里,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个顿时高兴起来。说实话吧,这次查抄,他们并没有捞到多少油水,毕竟贾母还是超品诰命夫人,‘贤德’妃娘娘还在宫里,贾赦还有爵位在身,虽说他们奉了圣旨,虽说贾家已大不如前,但也不能给贾家这些人留下把柄,否则给贾府反咬一口,告他们偷盗,可不是闹着玩的。如今忠顺亲王使此妙计,谅贾府也只能吃这哑巴亏了。
  有钱赚,就有了动力,这些鉴宝高手和算账高手很快就拿出了数据:共多出银两十八万三千七百两。
  忠顺亲王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多了这许多,给林家也不好,这样吧,本王我做主了:本王最是辛苦,拿八万两吧,北静王四万,老赵和老刘各拿两万,老刘的御林军拿两万两,老赵请来的那些鉴宝的和算账的拿两千两,剩下的就给老赵的衙役吧。”
  听得如此分配,众人皆心满意足,连北静王都笑眯眯的了。
  贾母、贾政、王夫人寄以厚望的太监并没有带来他们想要的圣旨,贾母、王夫人等接到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她们‘圣宠无比’的娘娘竟然因‘多舌’被贬为‘贵人’,宛如五雷轰顶,贾母王夫人如何忍得住,嚎啕大哭起来,婆媳两个既哭元春的妃位,又哭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数十万家产。王熙凤、薛宝钗等忙上前相劝,亏得这两人能言善辩,终于说得贾母王夫人收住了眼泪。
  王熙凤再接再厉:“老太太、太太且勿伤心,如今的大局还得老太太、太太来主持,依媳妇的小见识:咱们现在有两种方法,一是讨好林姑娘,等她做了皇后后,好提携提携我们娘娘,帮衬帮衬我们府里;二是咱们告林丫头不孝,忘恩负义,逼迫自己的亲外祖母、亲舅舅还钱,还依权仗势抄了自己亲舅舅的家!致使亲舅舅一家生活艰难。”
  “我看第一条不行,我们上次去她们家,林丫头何曾给过我们面子?再说了林丫头有了不知是真是假的兄弟,她将来要帮也是帮那个野小子,怎么还会想到外祖母、舅舅呢?我们就去告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坏她的名声,让她做不成这个皇后。”
  “太太这话很是,只是依孙媳的愚见,告林丫头很不必我们出面,兴隆街的大爷素与我们老爷交好,他是托我们老爷和我们舅老爷才升的官,我们老爷定能让他为我们出面,且听老爷说,这位大爷正是左都御史,是言官且负责参人的。”
  “宝丫头这话很有些见识,老二家的,你回去好好和老二说说,让他照宝丫头说的办,再叫他多联络几个世家交好的,到时在朝堂上相互帮衬帮衬。”
  “到底是老太太,我们的这些小见识经老太太这么一转圜,就再完美不过了。”
  “老太太这话说的就是好,只是媳妇笨嘴笨舌的,怕不能将老太太的意思完全转达,不如我们现在就请了老爷来,我们一起再商量商量?”
  “老二家说的也是,我们毕竟是内宅妇人,见识有限,鸳鸯去把老爷请来。”
  鸳鸯答应了一声,自去命人请贾政,至于贾赦,她想都没想到他!
  贾政此时正羞愤难当的缩在书房的椅子里,听得贾母有请,只得忍住羞愤,没精打采地跟着丫鬟来到了荣庆堂。
  贾政落座后,王夫人将刚刚她们商量的事告诉了贾政,可怜的贾政,因没有上朝的资格,又不喜欢打听朝堂上的事,所以他到现在尚不知道,薛蟠的东窗事发是由贾雨村告发的,因而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使自己和贾府陷入了深渊。只是他并不是愚不可及的人,也做了多年的官,一些最浅易的常识还是有的,因而他嚅嗫了半响方说:“老太太,这归还外甥女的家产和便宜行事均是圣上的旨意,我们以此去告林姑娘,怕是要惹恼了圣上,而抄了老太太和太太的私库的是忠顺王爷和顺天府尹赵大人,还有就是皇上的御林军,这些我们都得罪不起。且娘娘这次降位,恐怕就和此事有关。”
  “难道我们就白吃这个亏不成?”
  “此事刚刚出来,且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都刚刚下过旨意,我们只有忍耐几日,等风声过去再说。”
  “老爷说的是。太太,我们只是暂时吃亏而己。老太太,依孙媳看,我们就暂且忍耐一段时间,等圣上火气消了再说。且我们娘娘那般的雍容华贵,岂是林丫头一个毛丫头所能比的?到时我们定能让林丫头把吃下去的再吐出来,说不定她那皇后之位还不得不让出来呢,到时我们娘娘就可以真正的母仪天下了!”
  贾政、王夫人听得这般说辞,都不由得点头称是。只是贾母却不敢那么乐观了,她想:元春已进宫那么多年了,好容易才得了个‘贤德’妃的封号,如今却因为这件事被降到了贵人。想想先前太后的懿旨和今天忠顺亲王的有恃无恐、北静王的犹豫彷徨,以及那御林军首领刘方在提到‘贤德’妃时不屑的神情,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这林丫头没入宫,圣上就如此重视,这入了宫,成了皇后,再加上林丫头那般的容貌、气度,那里还有别人站脚之地,到时恐怕不仅仅只是元丫头一个人危矣。不行,为了贾家的未来,不能再得罪林丫头了,只有重新交好林丫头,娘娘才有翻身的希望,贾家也才能重现昔日的辉煌。更何况,贾母对林黛玉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是自己女儿的女儿,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后,她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些,到时才有能力提携贾府。想到这里,老人家开口了:
  “既然我们暂时不能将林丫头如何,不妨先与她交好,凤丫头、宝丫头,你们两个备些礼物,过两天陪我到林府走一遭。”
  王夫人一听要去林府,还要带礼物,顿时不干了:“老太太,林丫头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我们为什么还要去看她?”
  薛宝钗可没贾老太太的‘慈悲’心肠,不过她最懂得审时度势:“太太,我们准备礼物,不过是为了找个借口,能见到林丫头,我们到时可向她叙述今天忠顺王爷逼债时的行为,林丫头心软,必向着我们,我们也许至少能拿回老太太的私房,然后我们就将此事宣扬出去,忠顺亲王、北静王、赵大人必定大为不满,到时他们为难林丫头,那林丫头的后位就危矣。”
  “如果林丫头心硬,不理睬我们该如何是好?”
  “太太尽管放心,媳妇与林丫头相处多年,别看她牙尖嘴利,其实人傻心软,最是好骗。再说了,她如果心硬,不把我们当回事,这对她的名声是有害的,我们只要对外一宣扬,她也就只能就范。”
  贾母听着薛宝钗的言论,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挥手叫来了鸳鸯:“折腾了一天,我也累了,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思量

  晚上贾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自自己女儿去世后,林黛玉投奔到自己身边的种种,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她想着:我这是作什么孽啊,自己好好的亲外孙女不疼,去疼什么外四路的宝姑娘、云姑娘。这两个丫头看着聪明伶俐,为人却是表面上一个看上去敦厚良善、恭顺谦让、善解人意;一个大大咧咧、全无心机、心直口快,其实真正的为人却是心胸狭隘、自私阴毒,还都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一个似乎知书达理,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却不知为人处世,如果不是长辈,或身份够高,好为人师是最招忌招妒的,也会失去很多朋友的,更不要说自己本身就言行不一;而另一个就是装天真,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借着嘻嘻哈哈尽干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这两个丫头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贾母想想自己当年初嫁的时候,也是如黛玉一般,聪明伶俐,却心地善良、毫无心机,在吃了几次亏后,才慢慢地变成如今的模样。这黛玉如今也吃了好几次亏,还会如当初那么天真、那么傻?贾母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要知道这丫头可是一点也不比自己笨,且又读了一肚子的书,那些书可不仅仅是风花雪月,也有史书等等之类的,如今她已看清了这一切,又有太后面前的人在后面撑腰,还会如以前一般等着我们去算计?现在恐怕我们这些人都对付不了了。这宝丫头到底是个眼皮子浅的,连这点都看不明白。而王氏尽管心狠,却是个天真烂漫的,一定还以为她这个媳妇有多聪明呢。
  贾母又想到了贾府的凤凰蛋贾宝玉,说不失望是假的。想想自己这一辈子真正最疼的人也就是他了,寄予厚望的人也就是他了,谁知竟是这么个结果!玉没有也就算了,偏偏他自己又不争气,极厌读书,又不会与人交际,更兼身体还有那么严重的残疾!就是他身体好了,将来发达了,娶了这么个媳妇做正妻,将来对上那些高门贵女,她的出身,还有那杀人犯的哥哥,就能让人退避三舍。自己当时真是好糊涂啊,怎么就相信那个什么‘金玉良缘’的谎言呢。
  至于娘娘,贾母知道论才论貌,贾元春都完败给林黛玉。且进宫这么多年,心机手段一点长进都没有,想想她当年的糊涂事,省亲时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皇宫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呢?亏得老二还算清明,否则真不知如何收场。哎——偏偏还跟她那个娘一样,喜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贾母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爬上妃位的!又如何在宫中生活了那么久,到现在方受到皇上和太后的责罚的?不过这也许是皇上和太后顾忌到太上皇,要知道老国公和太上皇的感情是很好的,也许那天太上皇骂老二,并不是要真正的惩罚老二,只仅仅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也许……
  ……
  贾母想着那些糟心的事,又想到了贾府的希望,心中忽上忽下,越发地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一直快到天明时,方朦胧睡去。
  而此时王熙凤、薛宝钗、贾探春都聚在王夫人房内,商量着如何对付林黛玉,拿回被林黛玉拿去的‘贾家’财产。
  “姑妈,我们这次去林家一定不能弱了气势!我想着林家新太太已进京快一个月了,到现在也没有来府里拜会,这就是她们的失礼之处,到时我们可以借此向她们发难。”
  “凤姐姐这话很是,我们可以凭此帮林妹妹赶走那些冒充官亲的骗子,以防林妹妹上当,否则损失钱财还是小事,如果再发生其他什么不好的事,受累的可不止是她林府,我们家也要被牵连的。”
  “宝姐姐这话有理,我想着不管如何,我们和林姐姐都是相处了好几年的好姐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吃亏,我想着,我们去林姐姐那里,就应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重新回到咱们家才是。”
  “探丫头这话有理,哪有一个年轻轻的姑娘家单独立户的!我们就把林丫头接回府,是帮林丫头保住名声和财产。”
  “你们说的虽有理,只是一想到以后还要天天面对这死丫头,我这心里就不开心,她可把我们、把娘娘害苦了。”
  “可不是吗?只是我们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太太想啊,只要她进了咱们府,哪里由得了她,自是要听从太太的教导!”
  王夫人此时方露出满意的笑容,心说:“你个死丫头,以为你真能当上皇后?做梦去吧,等你回来,看老娘整不死你!”
  这几个女人只顾谈着如何对付林黛玉了,压根就没想到过她们如今的状态,拿什么去和林黛玉去斗。也没有去想如今这个情况,该如何去面对,以及对今后生活的打算。
  第二天,尽管贾母一再说她很疲倦,让她们过几天一起去林府,可斗志昂扬的王夫人、王熙凤、薛宝钗、贾探春还是坚持今天去林府。贾母怕她们把事情搞糟,硬是不松口,不得已,贾家人只得等了一天。
  次日,贾母对上这些蠢蠢欲动的晚辈,突然有种无力感,她吩咐贾琏去打听忠顺亲王他们是否已将林家的财务归还了林家。
  不多时,贾琏来回禀,忠顺亲王等昨天已进宫交旨,皇上另派了户部的人正在清点,预计大概明天就可以归还林府了。
  贾母听贾琏如此说,便道:“我们大家不要忙,我们后天再去林府,看林丫头收到这些财务会如何处理。”
  王夫人、凤姐、薛宝钗听了一愣,然细思老太太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也就偃旗息鼓地静等了。
  等到传来了林家财务归还的消息的第二天,贾母决定带着贾家人去拜访林黛玉。临行前,贾母再次叮嘱王夫人等,黛玉如今身份非同一般,不是自家得罪得起的,别给自己惹祸,给荣府招灾!
  贾府一行人向林府而来,快到林府时,远远的就见林府大门开了,由里面走出几辆车,向另一边城外而去。
  贾母等看到这些,原以为见不到黛玉的,没想到黛玉还在府里,只是林太太带着林少爷,去城外的娘家了,在经历了近二十年的流放后,刘家昨天已回到了京城。
  想到刘家的情形,林黛玉叹息不已,遭受流放的刘家如今是怎一个惨字了得!刘家在二十年那场浩劫中,女眷最为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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