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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初代]上帝之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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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方案……吗。”
Giotto苦涩地笑了笑,转过身直勾勾地看向我们。
“克丽斯,阿诺德,如果是你们的话……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要我说的话……会杀一儆百吧?莉莲不是夜盲这件事迟早会曝光,要是她没得到应有的惩罚,会对领导层的威信造成很大的动摇。大家会觉得BOSS你要么是软弱,要么是无能,要么是软弱又无能。”
我不确定地出声提案道,顺便向阿诺德一斜眼。他没吭声,只淡淡冲我点了点头,仿佛连话都懒得和Giotto搭。
大概是被我们志同道合的冷酷冲击了,Giotto捂住胸口干咳了两声,我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给他也倒一杯牛奶。
“抱歉,咳……这次不能按你们的意思办。”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莉莲是绝对不能留在这儿了,趁早随便找个地方把她丢掉……喂,你可别哭啊凹凸鸡先生。”
也许是旭日光辉造成的错觉,Giotto的眼睛像是盈满泪水一般折射出了悲伤的光芒。
但是,当他背对朝阳向我们跨出一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里一片清明,没有半星泪水的痕迹。
“放心,我不会为这点事哭的,克丽斯。其实……昨晚阿诺德向我说明之后,我就连夜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欸?”
“——今天一大早,G会把莉莲和维克多送到邻镇的孤儿院安顿下来,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生活费。我们在那里不怎么出名,应该不会有人去找孩子们的麻烦。对了,玛蒙也会一起去孤儿院工作……就如阿诺德猜测的那样,她也早知莉莲说了谎,只是一直瞒着我们。毕竟是带了那么久的孩子,玛蒙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不希望我们杀了莉莲。如果玛蒙留在这里,同样会让你们无法信任吧?我跟她商量过了,付足这段时间的薪水后我们就两清。”
“……”
一夜之间,他就像吸饱水的芦笋一样蹭地长大了。
我一时难以想象,在这不到十二小时的沉重夜晚里,他是如何从这次晴天霹雳的打击中重新振作起来,然后有条不紊地给玛蒙一行人安排好了妥帖的出路。
阿诺德比我率先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理智地指出了Giotto计划中的疏漏:
“那个叫库洛姆的男孩呢?他不可能再和那些人相处下去了吧。”
“嗯,骸会留下来……他一定得留下来。”
Giotto铁板钉钉地咬着每一个字。
“这是我们欠他的。他会失去眼睛,也不能全归咎于莉莲的胆小软弱。是我们——阿诺德,克丽斯……是我们不够强大,不足以让莉莲信任,才连累骸受伤致残的。”
我的心跳陡然漏了两拍。
虽然早已隐隐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但没想到是由热爱和平的Giotto指出……这本该是他最讨厌的说法。
不止是出卖我们的莉莲。
整个温吞水一样心慈手软的自卫队都是共犯。
——连一个小孩子都不相信我们能够保护她,我们拿什么去博得全西西里人民的信赖?
我们终于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连满脑子乌托邦幻想的首领大人,也不得不承认现实的势利庸俗。人们乐于拥护仁君,但也习惯于依附强权。两者相较,获胜的依然是强权。
这就是西西里岛,这片蛮荒之地上的丛林法则。
“哼……总算下定决心了吗。”
阿诺德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落在我耳里却有些许赞许的味道。他对Giotto的说法不予置评,只是若无其事地将修长的双手搁到琴键上,苍凉悠长的旋律转瞬席卷了整座房间。
活泼轻快的小夜曲,该和你孩子气的幻梦一起结束了。
——他仿佛在用钢琴曲向Giotto如此宣告。
就像科札特·西蒙早早窥破现实、舍弃手风琴扛起猎枪那样,Giotto也早晚必须放弃他手风琴一样浪漫而不切实际的美好希冀。
幸存下来的,只能是铁的血,钢的琴。
“嗯,我想我差不多该下定决心了。阿诺德……克丽斯也是。之前这段时间,各种方面都承蒙你们照顾了。”
Giotto转过脸来安静地看着我们。
他双瞳里泛出的已不是一片清凌凌的水光,而是沙砾一般的干涩坚硬,棱角分明。西西里无情的烈日,就这样把地中海蒸腾成了塔克拉玛干。
就在我们说话的间隙,东方的朝阳已完全升起了。
金红的朝霞落在Giotto同色调的温暖瞳孔里,美得悲壮而又荡气回肠。
——这个早晨成为了之后一切变革的序幕;阿诺德弹奏的那首钢琴曲,就是“乔托·彭格列”这个名字风闻全岛的前奏。
后来我向他问起那首曲子的名字,他不经心地说那只是他一时兴起随手敲的。如果我没有异议,可以把自己的姓氏冠上去,管它叫做《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骸是个好孩子……目前为止还是。
土鸡先生决定开始壮大战斗力走斗争路线,他表面淡定,内里已经心绞痛得快挂了。即使心如刀割还是要继续前进,我想这就是英雄和单纯梦想家的区别。
15
15、多行不义必自毙 。。。
索菲亚·玛蒙是在当天中午离开蓝宝庄园的。
我跨出石拱门的时候,她就站在阶梯底端仰头看着我。她穿了一身丧服似的漆黑风衣,裹着她引以为豪的那条高档开司米披肩,宽边女帽歪在一边,窈窕脸孔被冷风吹得白里透红,水蛇一样卷曲的紫色长发披散到玲珑的背部曲线上。
难怪威尔逊男爵会相中她担当遭受火刑的女巫。她美得简直像个妖精。
大件行李已经收拾好装上了马车,她手上只提着一个结实的黑色小皮箱,不用看也能猜到里头是满满一箱子钞票——那是玛蒙唯一至死不肯放手的东西。
“那么,暂时别过了,亲爱的小英雄。”
她微笑了一下,向我伸出戴着麂皮手套的纤纤细手。
术士——尤其是女术士真让人嫉妒到发狂。她们既有卓越的战斗力,又不用担心会因为高强度锻炼累积一身肌肉。
我强迫自己把艳羡的视线从玛蒙保养良好的动人脸蛋上移开,僵硬地捏住她的手指握了握。
“小英雄倒是另有其人……好了,撇开这个不谈。我很遗憾你得离开,玛蒙。”
“哦,这可真叫我意外。Giotto下令把我赶走,我还以为这绝对是你的主意。”
我被她的坦率打击得一个趔趄,差点当场从台阶上翻下。
“这种话请你藏在心里,亲爱的。嘿,我说玛蒙,难道我看上去就这么……没人性?”
“你要我说实话么,克丽斯?”
“……算了吧。”
见我面色消沉,玛蒙像个爱捉弄妹妹的恶质长姊一样扬起嘴角。
“放心,这不是批评你,不如说是夸奖。换我站在你的立场上,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不值得信任的潜在威胁清除掉。……不过,Giotto这次居然凭自己的意志作出了决定,这点更让人意外。看来日后这个自卫团的发展很值得期待呢。”
“是啊。土鸡BOSS的面瘫何时会发展成脑瘫,这点也很让人期待。”
我开了个玩笑试图活跃气氛,玛蒙也配合地抿唇一笑。
然后,她提着满满一皮箱钞票转身向马车走去。我断定她一出镇子就会遭抢——不是劫财就是劫色。我暗暗猜测她摇摆的腰肢和那箱钱哪个对土匪更有吸引力。
“……那,就这样吧。再见,克丽斯。”
玛蒙背对着我淡淡开口道,声音冷硬如刀片划开玻璃,不含半点离愁。
我点点头,想起Giotto痛下决心时前所未有的强硬眼神。当时的Giotto和现在的玛蒙很相似,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兆头。
“再见,玛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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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拿Giotto的神经性面瘫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我没想到他的病情蔓延得这么快。
当日午后,会议厅。
“要我说几遍都行——让、我、一、起、去!这么重大的庆典,又牵涉萨德里克公爵家,你竟然妄想让我乖乖在驻地留守?!你的面瘫终于发展成脑瘫了吗哦土鸡,所以我才关照你每天要按时吃药……”
“闭嘴死理磕,你的脑子是用肌肉做的吗?!”
代替苦笑不语的Giotto,坐在他身旁的G先生一撩袖子,拍案而起冲我劈头骂道。
“让你一同潜入?那才是脑瘫病人的举动!克丽斯·埃罗、艾琳娜公主的骑士小姐,行行好,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在公爵庄园里有多出名?任何一个侍应生或女仆都有可能认出你,然后他们就会放声大叫,把我们的整个计划搞得一团糟!”
“你太抬举我了,那些蠢男人只记得有胸有屁股又会抛媚眼的俏女仆的脸,没人在意我这种眼神恶劣的干巴柴火棍儿。”
我一挺胸脯,信心满满地用粗俗的俚语反驳道。
“……克丽斯,这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而且这也不是女孩子该说的话……”
Giotto文雅地掩起了耳朵,看起来只恨不能塞住我的嘴了。
根据蓝宝父亲了解到的情报,数日后萨德里克庄园将召开一场盛大隆重的晚宴,庆祝凯瑟琳·萨德里克小姐与威尔逊男爵顺利订婚。身为贵族的蓝宝和斯佩多都受到了邀请,身份神秘的阿诺德也在宾客之列。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凯瑟琳和威尔逊原本就志趣相投你情我愿。凯瑟琳小姐总嫉恨年青貌美的小妹挡了自己联姻的道儿,公爵放话与艾琳娜断绝父女关系后,躺在她和威尔逊人生红地毯上的死耗子总算是被扫地出门了。
至于威尔逊那方,艾琳娜逃离庄园一事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照旧日日上门献殷勤,风雨无阻,只不过送礼和讨好的对象变成了公爵家大小姐。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是真理。
之所以要强调“顺利订婚”,是因为上个月威尔逊男爵充分展现了他不输于未来岳父的种马雄风——他成功把苏珊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先前我也说过,苏珊——和我一同打小侍奉艾琳娜的年轻侍女,是个满脑子桃色罗曼幻想、一心向高枝儿爬的缺心眼女孩。肚子里冷不丁多出一个球来,真亏她还能痴痴梦想着生下孩子和威尔逊共筑爱巢。
结果自不消说,威尔逊一听说自己留下的种子竟然在个低贱丫头肚子里发芽生根了,连句温言软语的安慰都懒得再施舍给她,当即拿出一笔小钱把自己与这姑娘的孽缘一次性买断。东方人爱说“金屋藏娇”,我只想说滚你蛋的金屋,威尔逊给的分手费加抚养费估计连个金奶瓶……不,金奶嘴都买不起。
说狠点,这点钱顶多够供应我一个月的牛奶。
这件事是我从暂住于斯佩多府上的艾琳娜小姐那儿听说的,此时她已不声不响资助了苏珊大半个月,掏心挖肺地给她张罗购置各种营养品。我虽然对她暴露自己藏身处的轻率之举有些埋怨,但我和苏珊毕竟同僚一场,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见死不救也有点说不过去。
只盼那丫头吃一堑长一智,稍微识相点儿。我们禁不起第二次背叛。
“既然你们担心我被识破,我不化装成女眷,扮男装总行了吧?我可以把头发盘进帽子里,如果你们还怕穿帮,大不了我就把头发剪成纳库鲁先生那个发型。”
自从Giotto提出由我们主动出击、潜入宴会痛痛快快大闹一场之后,我从头到脚都热血沸腾了,花了半天功夫挖空心思劝说他们把我也纳入参战队伍。可惜Giotto认为我的面孔在公爵庄园太惹眼,任我百般央求威逼利诱,愣是不肯松一松口。
这回土鸡先生少有的跟我犟上了,软硬不吃,活脱脱一副英勇就义的烈士嘴脸。不抽他吧,我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去;真动手抽他吧,我还有点下不去手。
“得了吧,你扮男装顶个屁用!”
G先生大概是被我的胡搅蛮缠惹烦了,急火攻心之下,用语也渐渐粗鲁起来。
“克丽斯,你也不照着镜子看看你平时的扮相,和男装有一毛钱区别?你压根就是个长毛男人,每次我看你进女洗手间都有种冲动要拖你去隔壁!”
“……G,这句话歧义太大了,请你闭嘴。”
Giotto双手支着太阳穴打断了自己陷入狂乱的部下,以防他说出更加有失体面的发言来。他又转向我好言安抚道:
“克丽斯,别在意G的话。你戴上矢车菊的模样可有女孩儿味了,那次我都快迷上你了。真的。”
真你个头,哄人都不打打草稿。老娘没吃过猪肉也吃过猪食,没谈过恋爱也看多了陷入情网的憨小伙傻妹子。你要真迷上我就该对着西西里群山大喊克丽斯我爱你,而不是坐在会议桌前优哉游哉喝你的奶咖。
“别想说两句好话就蒙混过关,Giotto。既然迷上了我,不是应该每时每刻都同我厮守在一起么,亲爱的首领大人。”
Giotto面色一滞,尴尬地讪笑了两声,不及开口就被阿诺德夹杂着不耐烦的生硬声线打断了。
“——够了,这种没营养的戏剧搬到你们的私人空间去演,负责在会议上说恶心台词的人有戴蒙就足够了。Giotto,再跟埃罗争辩也只是浪费时间,带她去吧。”
Giotto张了张嘴刚要答话,“负责在会议上说恶心台词的”戴蒙·斯佩多先生立刻冷笑着抢走了话头。
“Nufufufu……这是在向我挑衅吗,阿诺德先生?真有趣,我就接受你的挑战吧。你倒是说说看,我是何时何地、怎么恶心到你了?”
“此时此刻,你这张虚伪的笑脸和装腔作势的说话方式就叫我感到恶心。我说得够完整了吗?你肩膀上那个热带水果理解得了么?”
……哦不,他说出了戴蒙先生的禁句。
初次见面就被我下意识称为“菠萝·斯佩多先生”,已经成了这位优雅绅士灵魂深处一道永久的伤痕。
“嗯~~~真是个有胆识的年轻人呢。看来你长期生活在国外,不大了解你正在挑衅的对象……”
“你说笑了。虽然生活在北方,关于热带水果的知识,我还是有一点的。”
见两人间顷刻电光火石劈啪作响,一贯负责协调干部秩序的G先生有些坐不住了。不过,赶在他之前发作的另有其人——
“阿诺德,戴蒙,你们两个也闭嘴。”
Giotto运足力道把咖啡杯重重磕到桌面上,笃地一声清响让那两个我行我素的男人同时噤了声。
“现在是在讨论克丽斯的问题,你们有矛盾可以自行去外面解决。”
“……好了,我也没有打扰埃罗小姐的意思。”
看到Giotto难得一见的严厉神情,斯佩多自讨没趣似的耸了耸肩,率先偃旗息鼓把冒火的视线从阿诺德脸上移开去。
“说到这件事……我有个好提案,Giotto。既然G认为埃罗小姐平时的扮相就偏向于男性,那么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把她打扮成一位十成十的秀气淑女如何?”
“啊?等一下,你们想对我做什……”
“Nice idea啊戴蒙,真有你的!你说不定是个天才耶!”
Giotto沉重的面容迅速多云转晴,以拳击掌兴奋地大叫起来,完全忽视了我的连声抗议。
“Nufufufu……这种哄小孩的口吻,能不能请你收起来呢?不只是埃罗小姐,现在连我也有点想要揍你了,Giotto。”
………………
俗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多行不义的结果就是,我在艾琳娜小姐温柔似水的眼波督促下,全身僵直地坐到了梳妆台前,等待接受首领大人亲自执行的变装计划。
眼睁睁看着Giotto边哼意大利民歌小调边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我有一种抽出他腰间佩枪饮弹自毙的冲动。
圣母玛利亚啊,您发发慈悲赏我一发吧……
“GGGGGiotto,你你你你到底是在找找找什么?”
我原本就不习惯贵妇小姐的累赘装束,当Giotto从衣柜里拉出一条艳俗的肉粉色蕾丝长裙之后,我终于按捺不住胃袋里翻涌而上的作呕感了。
Giotto拎着长裙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满不在乎地开口解释道:
“嗯……适合克丽斯的礼服啊?我和科札特为了潜入贵族府邸偶尔会扮女装,所以这种东西收藏得还蛮多的。”
“噗——————你、你和科札特,扮女装?!!”
我又是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一头朝梳妆镜磕去。这下真是往死里磕了……
“啊,克丽斯你还好吧?别急着说话,来,深呼吸……一、二……”
“闭上你的嘴,你当我几岁?!咳咳……咳,你说你扮女装?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我俩都好好的,克丽斯。”
Giotto又变戏法似的抽出一顶缀满绸制蔷薇花的粉红女帽,耍宝一样笑眯眯地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
“怎么样,看起来还挺适合的吧?”
“适合你个头,快摘下来,然后快点放我出去!记得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Giotto真的超辛苦,在部下面前要扮威严,在知道他本性的克丽斯面前装不了BOSS只好卖萌耍宝噗……他把谁都当蓝宝哄,所以总是被同龄人喷。鉴于他现在还年轻,姑娘们要好好珍惜能看到Giotto卖萌的时光哦XD。克丽斯就是现在傲娇不珍惜,直到以后看不见了才后悔……
前一章太沉重了,提前把打算今天0点更新的这章放出来,让大家轻轻松松迎接2012!【喂
我、我果然是个好人啊……抹眼睛【被群众分尸
2012快乐哟亲~
16
16、你与我的修罗道 。。。
不顾我接近歇斯底里的再三反抗,Giotto终究还是半强制地把我塞进了一套……当然不是肉粉色,是一套深蓝底子缀水银色花边的露肩晚礼服里。他又耍魔术般地从床底坑出了一双可以直接当凶器使的淡青色缎面高跟鞋,鞋尖和他头上那顶女帽一样缀着两朵小巧的、饱满的手工蔷薇。
我边臭着脸往脚上套高跟鞋,边在脑内构想了一下Giotto和科札特身穿肉粉色束腰晚礼服、头戴粉红色女帽、脚蹬细高跟的惊艳模样,觉得又有点想吐了。
幸好Giotto平日表现虽然有点婆婆妈妈,但到了最近,他面对杀伐决断之事还是不乏男子气概的。否则,看他挑拣礼服时这副乐在其中的傻样,我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女装癖。
挨到设计发型的时候,一路高歌猛进的Giotto总算撞上了门槛。这也难怪,他和科札特都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需要男扮女装时都是搞顶假发往头上一套了事。而我这头密密匝匝披垂到两肩的光亮褐发,算是把(从外表看上去就)不擅打理头发的土鸡先生难住了。
头戴女帽的金发青年站在我身后,正抓着我的一绺长发一筹莫展的当口,房门被彬彬有礼地敲响了。
“Nufufufu……方便进来吗,Giotto?”
“啊,戴蒙?没事没事,我正缺人参谋呢。”
Giotto像见了救星一样一跃而起,忙不迭地跑过去拉开房门,喜出望外地把笑容满面、一看就不怀好意的戴蒙·斯佩多拽了进来。
“戴蒙,你快帮我看看,克丽斯的头发要怎么弄才像样?我没怎么给女孩子打理过头发……”
“你看起来也不怎么给自己打理头发。”
斯佩多一针见血地讽刺道,然后随手从衣袋里摸出了某个色彩鲜艳的精致小玩艺儿。
“瞧瞧。就知道你不擅长这一手,我特地跑了一趟自宅把这东西给你拿来了。”
静静躺在斯佩多手掌上的,是一个工艺精良的银制盘发梳,镶嵌着一圈亮晶晶的水钻,其间还呈放射状点缀了几粒心形彩色宝石。
是当做情人定情信物也不会嫌失礼的美丽物件。
Giotto显然也被这个发饰的精美所感染了,他带着近乎虔敬的神情把它轻轻从戴蒙手上拿过来,对着阳光专心打量宝石折射出的灿烂光华。
“哦,戴蒙,哦……我不知该怎么说……这太美了,戴蒙。”
“对吧?我的品味是无可挑剔的。即使是这位常被G当做男人的骑士小姐,戴上之后也会成为美妙的公主的。”
“你的发型品味就不怎么样……说起来,你怎么不直接把这东西送给真正的公主?”
在骑士骄傲心的驱使下,我死撑着不肯在斯佩多面前暴露出自己也受到了发梳的吸引,故作不屑一顾地偏过脸说道。
“嗯~~~~艾琳娜小姐并不缺这样的物事。再说,给她那样的人送装饰品,就像给出水荷花涂脂抹粉一样,不觉得稍嫌庸俗了么?”
“……你的意思是我很庸俗?”
我用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下踢开凳子,握住剑柄挺身站起。
就算我和阿诺德是攻守一致的牛奶同盟,我也没有理由对阿诺德和斯佩多间的无聊纠纷负责。
——辱我者死,即使有Giotto的圣母光环在侧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Nufufufu……当然不是这么回事,埃罗小姐。这不是送给你的礼物,只是我从别人那儿借来的,用完之后还要麻烦你完好无缺地交还给我。”
“哼嗯?借来的啊……你还真是不缺肝胆相照的女性朋友呢。”
我稍微把面色放缓和了些,一把抓过发梳摊在手里摩挲把玩起来。
的确很美,华丽得好像某种魔法道具。也真亏戴蒙舍得拿出来给我这种假小子用。
“是情人的东西吗,戴蒙先生?这可是个重大新闻,我得向艾琳娜小姐汇报一下……”
“你多心了,埃罗小姐。这只是我家小女孩的一个玩具,和你想象中的贵族小姐没有任何联系。”
“哦哦,对了。之前我也在府上见过哩,戴蒙家有个超可爱的黑头发小女孩。不过戴蒙很小气,怎~么都不肯把那孩子介绍给我们啊……那孩子,是叫奥菲利娅·斯佩多来着?是戴蒙的妹妹?”
Giotto一直夹在我和戴蒙的唇枪舌剑中进退两难,这时终于找到了和平插话的机会。
提及奥菲利娅·斯佩多这个悲剧女主人公一样的文艺名字,斯佩多面孔上礼节性的轻浮微笑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真正称得上“温柔”的笑影。
“是我从贫民窟领养的孩子。本来只是抱着养小动物的想法带回来养养看,没想到她能活这么久。要说是妹妹的话,大概也就是那样的存在……不过,看那孩子天真无邪的傻样子,让人一刻都放心不下,比起妹妹反倒更像是‘女儿’呢。”
“欸~~?又像妹妹又像女儿,这是什么模棱两可的形容啦。但是真羡慕戴蒙呐,我也很想要个可以随我打扮的小女儿……”
Giotto边一脸倾羡地嘀咕着,边两眼放光地朝我转过脸来,灯泡般锃亮的眼神灼得我浑身打了个寒战。
这家伙应该是没有女装癖,但极可能有给女孩换装的癖好……
“别、别看我,我不想当你女儿……”
“嗯,毕竟我和克丽斯是同龄嘛,要拿你当女儿太勉强了。”
Giotto把头顶的女帽摘下来,善解人意地冲我微笑道。
“呼……你明白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如同获释的犯人一样轻轻拍打着心口。
Giotto保持着那副kirakira金光闪闪的基督式微笑,朝我露出一排珠贝般洁白整齐的牙齿。但我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他身后伸展开的黑色双翼和三角尾巴,隐隐似有赤红的炼狱之火燃烧。
“——那么,克丽斯,你有没有意愿生一个女儿给我玩?”
“…………玩你的头去吧!!”
“戴蒙……”
笨蛋爸爸属性全开的金色恶魔摇晃着翅膀和尾巴转向斯佩多。
斯佩多永远神色自如的面孔上立时血色尽失,他自卫似的伸手攥住了一旁的衣架。
“Nufufufu……你那样对我笑也没用!我知道你在嫉妒,我不会把奥菲给你玩的!!”
“戴蒙^_^…………”
“不要笑得那么恐怖!你也别指望我给你生个女儿,我没那样的生理功能!!”
“——很好。加上G先生,这是自卫队里第二个不用结扎的了。”
我自顾自用发梳盘着头发,一本正经地点头总结道。
G先生恰好从房门外路过,果断把一盘土豆泥飞到我头上,毁了我刚刚盘好的发型。
———————————————————————————————————————
精疲力竭地折腾一番之后,我勉强而不情愿地把自己拾掇出了个人样。露肩小礼服,系带高跟鞋,长发用戴蒙先生小女儿(?)的水钻盘发梳绾在一侧,又在Giotto的强力提案下往鬓边插了一枝紫罗兰绢花。
嗯,看上去确实有点像个女人了。
出于某种类似祈祷的念头,我回到自己卧房,拉开床头柜把平时轻易不去碰的“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我尚且年幼时,我那位老实巴交的农民父亲亲手交给我的,说是我母亲的“遗物”——一只丝绒小首饰盒,里头摆着一只不值钱的劣质玻璃耳环,还有一张母亲手写的小字条。
我觉得父亲说得太夸张、太富有悲剧色彩了,毕竟母亲只是失踪多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确定她已死亡。不过,包括艾琳娜小姐在内,大多数对母亲略有耳闻的人都认为她不可能还活着。
我没有立场责怪他们消极悲观。
——我的母亲,女骑士阿萝德拉·埃罗,在我一岁那年刺杀了自己侍奉的主君,而后独身潜逃。
尽管她刺杀的是个跟萨德里克公爵一样十恶不赦的人渣,但母亲对主人刀剑相向的做法彻底违背了骑士宣言,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失格的黑骑士。父亲是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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