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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炮灰王爷奋斗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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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钗低头绣着道德经,针脚细密,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天家子孙,个个都长了一副七窍玲珑心,水汷水晏装病,想是有着他们的筹谋,探春不好说破,她更不能说破,停下针线,道:“妈妈不要烦心这些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二公子自幼长在边城,京都寒冷,许是只是不适应天气所致的。”
  “哪里是不适应天气?”
  薛母放下杯子,絮絮叨叨讲水汷扶病而出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完忽然想起水汷有意结亲,看着宝钗恬静面容,忍不住暗自庆幸:“那南安王,原是有意与咱家结亲的,前几日,还让你哥哥来问我的意思,说是咱家同意了,他便去求圣旨。”
  宝钗听了,不免一怔。
  太后赐婚,必然不可能是侧妃,否则置正妃于何地?
  心口一颤,水汷他竟想娶自己做正妃?
  如今天下,皇子并没有兵权,手握重兵的王爷却有两个,太上皇逐渐年长,新帝又非圣明之君。
  天下之主的位置确实诱人,古往今来,多少同室操戈,血流成河。
  水汷一方藩王,手握重兵,南安王一脉在朝中也素有贤名,在藩地又极得民心,扪心自问,也确实有一争之地。
  若想争那天下之主,联姻增强实力必不可少。
  可自己家族一非朝中重臣,二非地方豪强,不过区区一皇商,能给他的帮助实在寥寥无几,他竟想迎娶自己做正妻?
  耳畔薛母的声音仍在继续:“幸亏我不曾让你哥哥答复他,要不然,说不得你就要跟探丫头一样了。赵姨娘说话虽然颠三倒四,但有一句话说的还是在理的,人都不在了,守着这富贵有什么用?”
  宝钗低下了头,手中金线绣成的道德经耀耀生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能结两姓之好。
  母亲既然已经拒绝,她又何须再想?
  以后这窗户,便是要上闩了。
  薛母见宝钗垂头不语,只道是女孩儿家面薄。
  偏水汷是私下让薛蟠来问,她也不好与姐姐王夫人商议,宝钗素来都是懂事的,她在宝钗面前埋怨几句,也没有什么。
  到了夜里,宝钗将窗户上了闩。
  半睡半醒间,朦胧睡眼瞥到窗户,外面树影晃动,枝头上雪落在地上,静谧无声。
  宝钗翻了个身,又迷迷糊糊睡去。
  到了婚期那日,荣国府的人再怎么不乐意,也只得送探春出门。
  赵姨娘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被王熙凤瞪了一眼,连忙用帕子擦了,但见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落下,赵姨娘的眼泪却又忍不住了,几次想伸手去抓探春,却被人隔着,抓了个空。
  宝钗见了,面有不忍,走到赵姨娘身边,低声劝了几句。
  赵姨娘一边听,一边眼巴巴地去瞧探春的身影,仿佛探春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一般。
  宝钗正在劝慰间,忽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正在纳闷间,仪门外跑来几个丫鬟婆子,一脸喜色,一路小跑到贾母身边,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欣喜:“老太太!姑爷的病好了,看上去精神的不得了,哪里有外面传言的那般病秧子模样?如今骑着马,前来迎亲呢!”
  宝钗眼前一花,赵姨娘已经挤开众人,窜了出去,王熙凤喝道:“快拦住她!外面都是男客,她这样出去成什么体统!”
  立马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前去围堵,然而赵姨娘像一阵风似的,步伐极快,消失在仪门处。
  赵姨娘左躲右藏,来到外厅,在一片惊呼下,终于看到了那个前来迎亲的少年。
  少年身着喜服,虽身影有些单薄,但行动之间并无病态,眉目清秀,竟比宝玉还要好看个几分。
  赵姨娘身子一软,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并不信佛的她却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赵姨娘闯入外厅的小插曲很快被喜庆的气氛所掩盖,众人拥着少年,来到探春的院子。
  宝钗与其他姑娘躲在屋内的屏风后面,透着帷幕打量着新郎。
  只一眼,却让宝钗险些连帕子都握不住。
  那身着喜服前来迎亲的,分明是扮成少年模样的水雯!哪里是水晏!
  宝钗连忙回头,一旁湘云睁大了眼睛,宝钗连忙攥住她的手,示意她千万不要声张。
  荣国府上下,见过水晏的只有宝钗与湘云,其他人并不知道水晏长什么模样。
  其他人虽然见过水雯,但也不过是远远一瞥,哪里瞧得清她的模样?
  纵然认出几分水雯模样,心里估摸着想的也是兄妹二人确实想象,哪里会往这方面想?
  宝钗与湘云虽然见过他二人,但在这种情况,怎敢声张?
  也难怪水雯敢剑走偏锋,代兄迎亲。
  想通这层关系,宝钗越发心忧,这位郡主,胆子也太大了些!
  左立换了一身常服,跟在水雯身边。
  太上皇为显亲厚,让他代自己前来王府贺喜。
  左立在南安王府等了半日,眼瞅着喜时要过,仍不见水晏从屋中出来,正准备抽身离开时,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束发着喜服的水雯已经奔了出来,后面小跑着一大群丫鬟婆子。
  左立额上青筋抽了抽,险些把掌心薄薄的刀片捏碎。
  水雯见了他,也是一怔,随后冷哼一声,下巴高高抬起,走过他身边时,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左立低声道:“郡主好雅兴。”
  左立看到水雯的肩膀抽了抽,转身回头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眸子里有几分惊讶,显然在说你居然认出了我。
  左立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走到她身后,久不说长话的声音冰冷的听不出一丝感情,配上遮去大半张脸的面具,整个人都是阴恻恻的:“上皇有命,让我代他观礼。”
  周围簇拥着前来讨要红包的人群立马退避三舍,脸上虽然堆满了笑,却掩饰不住眼里的惊恐:“统领请。”
  花轿浩浩荡荡出了荣国府,按照早已商议过的行程,往南安王府行去。
  左立冷着脸,看水雯与探春拜天地,堂上南安太妃与袁氏面有戚戚,诚惶诚恐,显然是被水雯吓了个惨。
  一套流程下来,水雯回内室换衣物,左立仍不见真正的水晏出现,起身离开,避开行色匆匆的丫鬟小厮,往内院走去。
  今日虽然是水晏的大婚之日,他院子里的护卫却并不见疏漏。
  左立试了几次,皆不能消无声息进入,心中疑惑更甚,换了个方向,去往新房。
  新房是王府主院,原来老南安王在此居住,他战死之后,南安太妃触景生情,便挪了出去,住在松涛苑。
  如今水晏大婚,院子又被收拾了出来。
  这处院子虽然也有护卫,却不及水晏院子森严,左立不费功夫,便摸了进去。
  脚尖轻点,隐入梁上,只等着真正的水晏前来洞房。
  不一会儿,探春被送了进来。
  又过了一会儿,说是水晏打发人来送些吃食,几个陪嫁丫鬟说着吉利话,伺候她吃些东西。
  少女们聊得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这个说姑爷体贴,那个说太妃慈善,左立听得极不耐烦。
  正当他耐心将要耗尽时,门外终于响起一阵脚步声。
  轻浮无力,却是个少年的步子。
  伴随而来的,是声息微不可查的侍卫。
  左立知这必是水晏了,除了他,南安王府上下再没有人能有这么大排场,行动之间跟着一群隐藏在各处的侍卫。
  于是越发小心,微微探出头,去瞧水晏模样。
  萧萧肃肃,清雅出尘,眉目之间像极了一个人。
  左立心中的疑团瞬间解开,怪不得南安王府二公子要称病不出,怪不得他的院子护卫众多戒备森严!
  原来这号称最为忠心的南安王府,竟隐藏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水雯: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作起死来自己都怕

  ☆、遗孤

  水晏进屋,丫鬟们皆是一惊,面面相觑,立在了原地。
  卫若兰与秦远勾肩搭背,醉醺醺的,吵着要闹洞房。
  水雯换回了女装,扶着水汷,也进了屋。
  水汷见丫鬟们呆若木鸡,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显然是被新郎来回换模样吓了个惨,扶额轻笑,却也不敢解释太多,道:“这是你家姑爷,呆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伺候?”
  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帕落下,探春凤冠霞帔,瞧了一眼屋内闹哄哄的人群,低头抿唇一笑,霞飞双颊,明艳不可方物。
  丫鬟们见探春并无异样,心里疑惑更甚,却也不敢出声,小心伺候在左右。
  梁上左立呼吸逐渐平稳,心思转了百转,强按下心口的震惊,隐在梁上,一言不发。
  过不多久,在水汷的连声催促下,众人皆散,手指轻轻叩着墙壁,微微一笑,道:“统领在梁上歇了这半日,至今仍不离去,是要讨一口喜酒喝吗?”
  探春面有疑惑,瞧着水晏,水晏冲她浅浅一笑,握着她的手,探春心下渐安。
  左立见被水汷识破,索性不再隐藏,一整衣摆,从梁上跃下,银色的面具折射着寒光,露着的两只眼睛冷冷地打量着一身喜服的水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南安王好气魄,好胆识!”
  左立口中所说的南安王,既指老南安王收养水晏,又指现在的南安王水汷,一语双关,水汷听了,并不放在心上,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今日家弟大婚,不知统领是否赏脸,去听雪厅小酌几杯?”
  左立走出房门。
  水汷与水晏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水晏点点头,起身送他离开。
  关上房门,执了探春的手,看她一脸疑惑,夜光杯里,倒上美酒两杯,递给探春,道:“你既然嫁我为妻,从此以后,我们夫妻便是一体,这王府的许多事,我便不再瞒你。”
  听雪亭视野开阔,周边皆是一些矮矮的梅枝,并无可藏身的地方。
  丫鬟们早摆好了酒菜,见水汷与左立到来,躬身退下。
  水汷为左立斟上一杯酒,开门见山道:“统领身在禁宫,当年废太子一事,想必比我更为清楚。”
  “废太子一向忠厚孝悌,与太上皇感情深厚,况他已是太子,素有贤名,东宫之位稳固,怎么会突然做出谋逆之举?”
  左立冷冷道:“古往今来,谋逆的太子多不胜数。”
  水汷道:“我不信太子做此禽兽之举。”
  从怀中取出卷宗,递给左立,道:“这些时日,我一直在调查当年之事,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查出了蛛丝马迹。”
  左立接过,翻阅几张,便丢在桌上,露着的两只眼睛满是嘲弄,道:“四皇子已逝。”
  水汷答道:“正是因为已逝,才最为棘手。”
  水汷起身,高举酒杯,朝着大明宫的方向遥遥一敬,转身回头,面色肃然,道:“若我说,当年之事四皇子只是待人受过呢?”
  水汷道:“废太子一事,岂是一个四皇子可以左右的?须得众位皇子齐心协力,才能让太子辩无可辩,无奈自焚。”
  当年废太子谋逆一事,闹得朝野震荡,民心惶惶。
  左立自记事起,便养在禁宫,作为以后的暗卫接受训练,也曾与废太子打过几个照面。
  废太子雍容闲雅,清新俊逸,一双凤目微微上挑,潋滟又多情,毫无久居高位的威严,若脱去那昭示着身份的太子蟒服,换身广袖长衫,更像个误入红尘的谪仙。
  废太子虽有太上皇的仁风,却去太上皇的杀伐决断,待人又极为温和。
  曾误入禁宫,瞧见了暗卫训练,摸着还是个小孩的左立的脑袋,微微皱眉说着此法太毒。
  后来他上报太上皇,请奏废去暗卫从民间搜寻孩子训练,太上皇素来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叫来当初的暗卫统领训斥了一番,告诉太子此条已废。
  再后来,左立作为在太子那留了印象的人,还像模像样地换了一身百姓衣衫,去东宫谢恩。
  暗卫一职,自太/祖立国便存在,哪能轻易废除?不过太上皇看太子心善,不好拒绝,交代下面糊弄一番也就算了。
  自此之后,暗卫训练场地由禁宫换成了大明宫下的地堡。
  左立再也没有见过阳光,直到后来去江城出行任务,方重见天日。
  废太子其人,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他一腔仁心,在朝政上又颇有见地,作为一个守成之君,绰绰有余。
  因而太上皇也十分喜爱他。
  过多的喜爱,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太子生而为王,下一代的天子,自小养在太上皇的身边,天家的阴暗面,被太上皇完美的遮盖,他触目所见的,都是生于天家无上的荣耀。
  他的人生,生就便是康平大道,只需顺着太上皇为他搭建好的框架走,便是一代贤君,他太自信,也太理所应当,所以当流言诋毁袭来,兄友弟恭的假面撕开,太上皇为一朝天子的雷霆手段用在他身上,他的信念一下子崩塌,绝望自焚。
  水汷道:“左统领,您幼时入宫,想必也是见过太子的,沧海桑田,人心易变,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记得起太子模样。”
  水汷没有用“废太子”,称呼的转变,让左立多少有点感慨。
  水汷抬头,目若朗星,直视着左立带着银晃晃面具的面孔,道:“统领虽出身暗卫,但却是个念旧的人,当年若非太子误入禁宫,只怕统领早已是暗卫累累白骨的其中之一吧?”
  面具遮去了大半张脸,露着的嘴角微微下垂。
  水汷上一世曾听薛父讲过,这种唇形的人最是招惹不得,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且最不记恩。
  薛父讲过的话,水汷一向最为信奉,然而这一次,他想赌一把。
  左立不止是太上皇心腹,手里更掌握着锦衣卫与暗卫。
  京都三大卫,他兼并两卫,这种实力,足够让水汷在这风起云涌的朝堂上全身而退了。
  水汷想要拉拢,也必须拉拢。
  所以费尽心思,动用在京城所有暗桩,打探关于左立的所有消息,终于让他查出左立与太子的渊源。
  所以才会有今日听雪亭的侃侃而谈。
  一切皆在水汷的筹谋下缓缓推进,大网已经张开,只等迷路的鸟儿自投罗网。
  水汷将酒杯美酒一饮而尽,复又斟满,继续道:“当年太子自焚,太上皇怒不可遏,迁怒于太子妃的娘家。泉城卫家,百年世家大族,一朝覆灭。北静太妃与太子妃交好,不忍见卫家血脉断绝,遣人偷偷将卫家一双儿女换出,送到金陵薛家。”
  “薛公与太子素来交好,自然不忍卫家蒙此冤祸,接了卫家遗孤,暗地里养在府上。谁料途中消息被人泄露,薛公派人带卫家遗孤一路南下,送到家父手上。庇护朝廷死囚,原是死罪,他为了护全家族,只得身死。”
  月色如霜,洒在院子各处。
  左立脸上的面具折射着寒光,露着的两只眼睛波澜不惊,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他的声音也是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冷冷的,像是剑刃出鞘,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防备:“罪不至死。”
  水汷一笑,放下酒杯,道:“统领是聪明人。”
  “卫家遗孤不过一个幌子,真正护送的,是太子妃生下的男婴。”
  水汷道:“那年我随父亲回京参加大朝会,半路中父亲返家,说是爱妾有了身孕,因为这事,没少遭言官们弹劾。爱妾怀孕是假,迎接太子遗孤是真。太子遗孤一路颠簸,抵达江城时,已经奄奄一息,父亲将他安置在府内,秘密养在身边,待姨娘生下孩子,便凑成龙凤胎。”
  “许是晏儿命大,又或者说是太子之灵保佑,晏儿自来到王府,便不哭不闹,这才得以瞒到次年夏末。夏末姨娘的女儿出生,父亲又放出消息,说姨娘生子艰难,一双儿女身体极弱,不让人前来探望。”
  讲到这,水汷眸子神采一暗,过了一会儿,方缓缓开口:“出生将近一年的婴孩又怎会与刚出生的女娃相似?第三日,姨娘生的女婴便死了。王府死了庶长女的消息传的飞快,更加坐实了姨娘这一胎来的不易。”
  水汷仰头望月,眼睛酸涩,却无泪痕划过。
  水汷道:“说来好笑,那个妹妹,我却是一眼也没有见过的。”
  手捏杯子,对月一敬:“唯愿她来世莫生帝王家。”
  仰脖将杯中酒喝净,看着左立,道:“父亲一生戎马为战,胆识气魄皆用在战场,他从不参与众皇子夺嫡,当年之时,他也无可奈何。”
  “薛公孤注一掷,将晏儿送到江城,父亲若不接,便有负薛公临终托孤,若接了,稍有不慎,对王府便是灭顶之灾。”
  “但父亲还是接了,尽管此事让他折了长女,又折了自己性命。”
  “男儿义气,当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收藏起起落落,这感觉像是坐上了过山车~

  ☆、遗言

  借着月色与烛光,左立打量着水汷。
  突然发现,水汷与水雯确实相似。
  不止是脸容轮廓眉目间的相似,就连那意气风发的气质,眸子里的自信,也是极为相似的。
  那些都是左立想拥有而不曾拥有,以后也不会拥有的东西。
  哪怕他此时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低头抿了一口美酒,辛辣直冲肺腑。
  左立原本很不喜欢这种味道,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竟也慢慢习惯了。
  时间比最好的刺客还要锐利,杀人于无形。
  左立冷冷道:“王爷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泄露出去?”
  水汷爽朗一笑,道:“我不信统领是这种人。”
  目光灼灼,看着左立。
  “我与统领虽相识不久,但一见如故,愿以知己相待。”
  左立饮了酒,静静地看着水汷。
  水汷相貌是极为好看的,眸子也是亮晶晶的,有三分水雯舞枪时的英气,不过水雯的眼睛更圆一点,带着几分懵懂的稚气。
  水汷又与左立斟酒,道:“既然我以知己相待统领,有句话便不得不讲。”
  水汷正色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说完话,放下酒杯,眸子里满是清澈的诚恳。
  左立瞥了一眼,道:“我不是君子。”
  暗卫是君主的一条狗,只能忠于一人,狗若有了两个主人,那便不是好狗了。
  水汷一笑置之,站起身,负手而立,月色隐入云层,星光洒在他的身上,行动之间,尽显世家子弟的洒脱不羁。
  他俯下身,好看的眉眼凑在左立面前,眼底有着几分探究与好奇,突然道:“世人传言,暗卫除了武功高深,心机城府之外,还要是相貌极为清俊之人,以方便应付各种场合。”
  水汷道:“不知统领摘下面具后,是否能让家妹为之惊叹呢?”
  水汷仰天大笑,转身离去。
  左立手里握着的酒杯紧了紧,洒出一两滴佳酿。
  水汷爽朗的笑声传来:“左统领,三日后,我请您看一场好戏。”
  三日后,便是新年,按照本朝惯例,天子是要带领天家子孙祭祖的。
  听雪亭中,白纱舞动,一地星光。
  左立心想,有人告诉他,说南安王对薛家姑娘情根深种,他若不去见上一面,是否不太礼貌呢。
  厌恶地将面前的杯中酒泼在地上,口中没咽下的酒也吐了出来。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左立依旧不喜欢这种辛辣味道。
  起身离去,身影掠过树枝,来到荣国府的梨香院。
  水汷进京时遭人追杀的事情,左立曾派人调查过,自然也知道他隐藏身份跟薛家商队一同进京的事情。
  左立出身暗卫,找宝钗闺房,并不费什么力气。
  他立在树影下下,推动窗户,发现上了闩,袖中利剑无声出鞘,挑开门闩。
  宝钗听到声音,以为是水汷又过来了,敛眉抬头,发现来人竟是左立,险些惊呼出声,眼中惊色一闪而过,又很快镇定下来,瞧了一眼守夜熟睡的莺儿,上前与左立见礼。
  左立并不看她,径直走到莺儿身边,袖中大手敷上莺儿脸颊,宝钗正欲出声,只听左立道:“安魂香。”
  宝钗在宫中呆了一段时日,也与左立打过几次交道,左立此举,显然是有要事寻她,宝钗心中疑惑更甚,不知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过来寻她?只得提起十二分小心,谨慎应对。
  屋内炉子烧的火热,宝钗与左立冲上茶,端给左立。
  左立接过放在桌上,并不喝。
  离的近了,宝钗也就闻道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与水汷身上的酒气极为相似,不是京都特有的绵柔,带着点江城特有的清新。
  今日是水晏与探春的大婚之日,左立也去参加,想是在那饮了几杯酒。
  宝钗道:“不知统领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宝钗盈盈走来,袅袅娜娜,不施粉黛,而雪肤花貌,双目澄澈,仿佛借来了几点星光。
  左立见惯了太多美人,然而却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宝钗,的确有让人一见倾心的资本,尤其那一双眼睛,实在漂亮的有些过分,左立生平所见之人,唯有北静太妃的美目方能一较高下。
  左立的声音是淡淡的,银色面具下,两只眼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道:“我想知道,你父亲临死之前与你说的话的内容。”
  再好的修养,也抵不过这一句话的杀伤力。
  父亲之死,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秘而不宣,隐而不发,永远都不能说出口的痛。
  宝钗站起身来,道:“统领请回。”
  左立把玩着手中刀片,在烛光的映照下,刀身反射着寒光,他看也不看宝钗,道:“你的身份,做不了南安王妃,你若告诉了我,我便能让他三媒六证,迎你入门。”
  宝钗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清眸流盼,她生气时的样子也是极为好看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统领请回。”
  左立坐在椅上,并不动弹,道:“二公主即将远嫁北疆,我若在太上皇面前提一下,让你作为腾妾伴嫁,你觉得太上皇会怎么做?”
  宝钗冷笑,道:“生而为女子,本就天然获了原罪,一生都要依附于家族,郡主如何,公主又如何?一纸令下,便要奔赴边疆!我出身远不比公主,更无强势父兄为我开脱,要嫁便嫁,我等旨便是!”
  左立一怔,万万没有想到,宝钗竟然如此刚烈,富贵不能动其志,威胁不能摇其心。
  当年之事全凭水汷一面之词,左立自然不信他,薛公生前与太子最为交好,他定是觉察出了什么,才决意要将太子遗孤托付给南安王,后来身死,当年之事的线索也就此断绝。
  南安王不过一方藩王,对于朝堂斗争并不了解,薛父作为太子心腹,方是当年之事的知情人。
  薛父既然托孤于南安王,想必是想让太子遗孤顺利长大,日后替太子平冤,当年之事,他也应当告知了他人,为以后为太子平反做见证。
  薛蟠与薛母一个无能,一个懦弱,难撑大局,显然不是能够托付之人,唯有幼女宝钗,聪明机敏,且年龄又小,有心人也怀疑不到她的身上,是最好的托付对象。
  左立道:“三日后,朝堂风云再起,你父亲的临终遗言,是这场争端的关键。”
  “你可以好好考虑,是告诉我,还是告诉南安王。”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左立道:“南安王为这事,应该没少在你身上下功夫吧?”
  看了一眼如坠冰窟的宝钗,左立又道:“世间男子皆薄幸,奉劝姑娘一句,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说完话,左立起身离开,脚踏在树枝上,仍在回想方才宝钗脸上的神色,拎了拎为数不多的良心,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说的有点重。
  十四五的年龄,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美好的如同夏日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又易碎。
  左立心想,年轻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草稿箱怎么突然发出去了。。。。

  ☆、春宵

  屋内龙凤烛高燃,一室红光。
  探春听了水晏的一番话,不禁张大了嘴巴,半天方回过来神,眼中神采一暗,道:“你的身世,居然这么曲折。”
  水晏摇头,面上也是一暗,道:“老南安王去的突然,如若不然,我还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的身世。”
  三年前,老南安王战死的消息传来,水晏便心生疑惑,朝堂动作不断,水汷应对尚显吃力,自然无法分心去查其中因果,水晏便一力承担,查清始末。
  抽丝剥茧,竟让他查出了自己的身世!
  惊愕之外,半晌无语。
  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再出来时,王府那个骄纵的二公子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步步留心的太子遗孤。
  他的父母死在宫廷夺嫡,那场变故波及了太多人,泉城卫家,金陵薛家,以及抚养他长大的老南安王。
  是恨,还是不甘?
  他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从那之后,他的人生轨迹,开始发生了转变。
  他恨权利,却又渴望权利。
  水汷对他毫无戒心,他便一点点去布局,一点点去规划,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是要回到京都的。
  如潜龙在渊,终有一日,翱翔天际。
  探春原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一个空有花架子的国公府,对他能有什么帮助?
  但他还是费尽心思娶了她。
  在水晏还是王府二公子的时候,他时常揽镜自照,觉得自己好看死了,那些因为他是庶生而不愿结亲的世家,多半是眼睛瞎了。
  像他这么俊美无双的人,谁家小姐要是嫁了他,肯定是做梦都会偷着乐醒的。
  在梅园赏梅的时候,最初惊艳他的,是艳极反素的宝钗,至于俊美修目有着几分英气的探春,他实在兴致缺缺,毕竟家里已经有一个小祖宗了,他着实不愿意再娶回来一个姑奶奶。
  然而相处下来,探春还是夺走了他的心。
  与做事不计后果的水雯来比,探春不知比她高明了多少个层次,做事进退有度,态度不亢不卑,言谈滴水不漏,简直就是贴身为他打造的合作伙伴。
  铺了大红祥云锦缎的桌上,白玉碗里盛着黑漆漆的汤药,静静地放置在喜酒旁边,水晏瞥了一眼,道:“谁要喝这东西。”
  红烛闪闪,探春嫩脸飞红,水晏放下鸳鸯帐,搂着她的腰,道:“关于我的身世,以后有的是机会细说,今夜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少年的手掌微凉,却无看上去那般虚弱无力,脱去繁琐华贵的喜服,赤诚相待,探春听到水晏的心跳比她自己的还要快。
  微凉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探春微微战栗,胳膊攀上了他的脖子,呵气如兰。
  他的吻终于落下,落在她的脸上,身上。
  等了半晌,想象中的痛楚没有传来,探春微微睁开了眼,却看见水晏在她上方,脸上带着几分狭促,似笑非笑,见探春睁开了眼,却俯身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探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听水晏温声道:“你太小了,我不舍得。”
  浑身血液从脚底直冲头顶,探春又羞又愧,背过了身。
  水晏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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