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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养了一只猫-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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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很多人的脸色便不好了,可巧台上唱完了一折,黛玉便道:“看了好一会子戏,诸位想是累了,不如歇一会子吃些点心果子再接着看。因命慧儿传话戏且停停,让厨房送上好的点心果品来。”
  慧儿答应一声便去了,台下诸贵妇、闺秀便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的低声交谈,黛玉将橘猫抱在怀里,挠它软软的肚皮玩。周航被挠的很舒服,懒洋洋的在黛玉怀里翻了个身,眼睛也懒得睁,只四肢爪子慢悠悠的一伸一伸的,像是在抓什么东西。黛玉用玉佩上的穗子逗他,穗子垂到跟前,周航伸爪子去抓,黛玉便收回来,等周航的爪子缩回去的时候再伸过去。
  一个极是无趣的游戏,二人玩的不亦乐乎 。
  “林姑娘很喜欢猫么?”北静王妃在黛玉身边掩着嘴笑,“这只猫好生乖觉可爱。”说着便伸手要去摸,还没靠近,看见那猫竖着的冷冽瞳孔,以及已经缓缓伸出的利爪,吓得又缩回了手。
  黛玉在橘猫的爪子上捏了捏,提醒他别动不动就吓人,看着北静王妃,柔柔笑道:“王妃勿怪,我这只猫有些怪癖,不喜欢生人碰他。”
  北静王妃笑道:“没什么的,姑娘严重了。”
  慧儿带着一溜二三十个仆妇远远走来,手里都提着大红漆食盒,黛玉便命下人们先给再做的宾客奉茶,然后再摆上点心、果品。众人都优雅的小口吃着,顺便将林府的厨子夸赞一番,虽说有恭维黛玉的成分在,却也是真心话,林府的点心当真是好吃。
  吃过之后,又是看戏,为了避免尴尬,黛玉吩咐不唱《单刀会》了,改成讲唐玄奘西天取经故事的一段事,省得有些人看过之后多想,弄得大家不快。
  及笄礼过去不久,太子的婚事果然提上日程,大臣们公然便在朝堂上提出来了:“太子殿下加冠已久,这几年在朝堂历练,越发稳重长进,况且林阁老之女已然及笄,圣上亦早作打算,为二人完婚,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李昭问林如海的意见,林如海面无表情的拱手道:“禀圣上,小女尚年幼……”
  话音未落便受到群臣集体的眼刀攻击,都已经及笄了,不年幼了,没看有很多十二三岁就嫁人了么。圣上说太子大婚之前不宜先纳侧妃,你家女儿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家的女儿哪还有出头之日?
  林如海没有受众人眼刀的影响,依旧不疾不徐的道:“臣恐她年幼不知事,尚不堪太子妃之任,想再留两年好生教导教导,等——”
  还没说完,便被李昭打断:“爱卿的女儿朕是知道的,仪容德行都是顶好的。几年前朕便派了宫中的嬷嬷女官入府教导,前几日朕召她们进宫问过,说林姑娘的德行贤淑,足堪国母之任,爱卿不必过于自谦。”
  林如海:“……臣——遵命。”
  知道事已成定局,自己无力回天,恐怕也留不住女儿多久了。
  再回到家,看到黛玉惯常住的小院,一草一木,都是黛玉精心照料的,不免颇有些失落。这一日,林如海没进书房,就在黛玉屋里无声的坐了很长时间。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林如海和黛玉父女俩。黛玉将刚泡好的六安茶捧到林如海眼前,林如海接了,却没有喝,转手放在一旁的案上。黛玉在他面前蹲下,头放在他膝盖上,林如海怜惜的抚了抚她的头发。
  黛玉抬头:“爹爹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放说出来给女儿听听,女儿虽然未必帮得了爹爹,但听听也是好的,省得爹爹什么都闷在心里,好好的身子都闷坏了。”
  林如海双手握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女儿啊……爹爹舍不得你 。”
  于是便将朝堂上发生的事简要的跟黛玉说了说,黛玉道:“我也舍不得爹爹的。”
  林如海方觉得心情好了些,不那么压抑。他摸着黛玉的头,语重心长的道:“这也是命。若非如此,爹爹必不舍得你外嫁,我原想着等你大了,爹爹为你招一个夫婿,守着爹爹过一辈子才好呢。”
  黛玉仰头,认真的看着林如海:“爹爹说什么话呢,现在女儿也是守着爹爹过一辈子,东宫距我们林府并不远,便是将来去了皇宫,距离也是有限的。爹爹难道忘了女儿可缩地成寸么?爹爹放心,女儿即便出嫁,也会时时回来陪着爹爹的。”
  “好孩子,好孩子……”林如海的手颤颤巍巍的碰上黛玉的脸,眼眶里已蓄起水光,他强自忍着,不让其落下。
  二月二十六,黄道吉日。
  皇帝下诏以宗人府宗令为正使、礼部尚书为副使,持节至林府行纳、问名礼。纳彩,即送礼、议婚;问名,询问女子的姓名、生辰八字,看看“命相”是否合适,继而根据命相及生辰推算合适的婚期。
  当把写有黛玉生辰八字的红绸纸张交给宗令的时候,林如海不可抑制的双手抖了抖,装有红绸纸张的锦盒喝点掉在地上。
  宗令眼明手快的接住,笑道:“林大人敢是欣喜的不受控制了,怎么连一个锦盒都拿不住?”
  宗令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亲王,年愈七十,胡子都花白了,虽是调侃,给人的感觉倒还温和。林如海拱手笑道:“老王爷就别打趣下官了。”
  宗令也拱拱手:“恭喜林大人。”
  林如海回礼:“多谢王爷。”
  林如海再回到黛玉的小院的时候,下人们都聚在院子里看送来的聘礼,丰厚自然是极丰厚。一只白玉雕琢、足有三斤多的一场精美的大雁很显眼的摆在一堆礼物的中间;大雁“夫唱妇随”,是感情专一的雀鸟,纳采时拿一只大雁作见面礼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只不过古人是用真的大雁,到后世渐渐演变成雕琢的器物,有钱的呢,就是金、玉,无钱的普通老百姓一般用瓷器,但总是少不了的。
  “爹爹,人都送走了?”黛玉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亲读者吴建良妈妈灌溉的营养液^3^


第231章 
  林如海略看了看皇帝陛下送来的礼物; 全是好东西; 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够一个家庭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了。不过; 再多的东西也没有他林如海的女儿重要,如果可以,他宁愿这些东西没有送进来过; 这样女儿就能永远在他身边了。
  不过,他也知道也是不可没的,如今他只能努力劝自己要想开。礼物中有华美精致的绸缎十六匹; 还有各种皮毡,林如海挑出来上好的吩咐单独拿出来给黛玉做衣裳。其余的,便命人分门别类的放进黛玉院内的小库房。
  这些以后都要列在黛玉的嫁妆单子里的。
  打理好外面的一切,父女二人进了内室; 屏退左右说体己话。
  黛玉见林如海有几分伤感; 劝了几句。其实她自己也有些伤感,当然除了伤感有些小紧张小忐忑,不过为让林如海放心,努力不外露罢了。林如海似是看出来了,携了黛玉的手道:“好孩子,不用担心; 为父早已经想通了; 方才只不过看看那些东西,又想到你即将出嫁; 些许伤感罢了,没什么的。你也是; 不要想太多,为父自会为你打理好一切。”
  黛玉一头扎进林如海怀里,闷声道:“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
  林如海颤着双手抚摸黛玉的背:“好孩子,为父明白……”
  黛玉又问:“爹爹的身子最近如何?”
  林如海:“好的很。自日日以灵泉水调养以来,为父这几年连风寒也从未得过,虽说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我倒觉着比年轻的时候精力还充沛些。你瞧瞧,这几年,越发连白头发都没有了。”
  说这些往头上一指,黛玉顺着瞧了瞧,笑道:“果然呢,到外面说爹爹三十岁也不过分呢。”
  林如海笑道:“那就夸张了。”
  黛玉忙道:“一点不夸张。爹爹这几年确实是养的体力充沛,显年轻,眼角的皱纹都消失了,头发乌黑发亮透着光泽。爹爹身量又高,儒衫一穿,俊逸儒雅,说三十岁如何就充不过去了?”
  林如海哈哈大笑,不管男女,都愿意自己比同龄人看着年轻。但接下来黛玉的一句话成功的让他笑不出来了。
  “母亲仙逝多年,这些年爹爹一直鳏居,待女儿一走,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女儿实在不放心。爹爹从前不肯再娶,无非是碍着再娶了正室,女儿的身份尴尬,又恐其不能真心待我。如今女儿即将出嫁,爹爹不妨再续娶一门妻室,以后也好有个照应,我也欢喜有个弟弟妹妹的。”
  林如海听罢半天不言语,黛玉有些后悔自己是否过于直接,又揭开林如海愈合已久了的旧伤疤。
  “爹爹……”她蹙着眉头,有些焦灼和懊恼的叫了一声,“我……”
  林如海摆摆手道:“没事……”
  然后缓缓的道出和贾敏的过往:“为父二十二岁那一年科举中了探花,跨马游街,风光无两。同年,由父母做主,娶了荣国府的嫡出的大小姐。你母亲从小由国公爷教导,知书明理,端庄又不失俏丽,性子跟你有几分相似。虽是父母之命,然婚后我二人极相契合,她于我诗词唱和、红*袖添香,我们一起踏雪赏梅,捧茶煮酒,对弈观花。你喜红梅,但你母亲最喜欢绿梅,说绿梅更加儒雅,不俗气。有一次下大雪,午后府里的绿梅开了一株,你母亲不顾严寒在雪中赏了一下午,为父也在雪中陪了一下午;天黑了尤未赏足,命人挑灯夜赏,你母亲高兴的像个孩子,说在橙黄的灯光下绿梅仿佛罩上一层金色,越发超凡脱俗了。”
  黛玉听得认真,头微微歪着,脑子里想象着林如海描绘的场景。
  林如海停下不说的功夫,她就笑着插嘴:“还有这件事呢,从前倒没听您说过。”
  “第二日我和你母亲就都病倒了。”林如海的眼神深邃而幽怨,“当时你祖母还在,她听说之后狠狠训斥了你母亲一顿,你母亲委屈的掉泪,我劝了大半天,将半辈子的好听话都说尽了。”
  黛玉抿着嘴笑:“然后呢?”
  林如海:“你母亲后来高兴了。”说着他解下随身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叠的板板整整的小纸包,仔仔细细一层层展开,露出里面素白无尘的一块锦帕,绣着一枝绿梅和一句古诗,字体娟秀,是卫夫人首创的簪花小楷。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林如海颇为感慨的道,“这是你母亲亲手绣上去的,为父贴身戴到现在。”
  这是何等的情意,母亲是幸运的,黛玉想,越发觉得自己方才说让父亲再娶继室的话有些唐突了。
  “可惜我们子嗣缘浅,恩爱十余载膝下一无所出,碍于你祖母的压力,纳了几房妾室,倒是累得你母亲受了不少委屈。后来有了你,你母亲又给你生了一个弟弟,可惜那孩子没能养成,不然也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
  黛玉道:“我有爹爹呢,怎么能算孤零零的?”
  林如海又感叹一声好孩子,又说:“你母亲临走之前拉着我的手,对你是百般不放心,让我一定要好好养育你,将来不拘贫穷富贵,好歹要找一个真心待你的人才好。为父当时亲口答应她今生不会再续娶,不会让人给你委屈受。”
  提前贾敏,林如海还很是伤感,黛玉拉着他的手道:“爹爹……”
  林如海在她手上拍了拍:“没事的,孩子,都是很久远的事了,如今想起来……早没有了以往的那种锥心之痛。为父跟你讲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你,以后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黛玉点点头道:“不会再说了。”
  问名以后,钦天监很快根据黛玉、周航的名姓八字推算吉凶,选了适合成婚的黄道吉日。接下来便是纳彩,也是宗人府宗令为正使、礼部尚书为副使持节前来,林如海带着全家男丁出正门迎接,黛玉携全家女眷在二门内行礼。经过纳彩之后,林府便正式与皇家定下姻亲关系,皇亲国戚的名分算是确定了。这个时候,即使太子因故去世,黛玉也已经是皇家的儿媳,不能再许他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一日林府上上下下都异常兴奋,礼物众多琳琅满目的摆了一院子,不仅有黛玉、林如海的,连下人、奴仆都人人有份,以示皇恩浩荡、甘霖普降。
  李峰媳妇带着全府的仆妇,慧儿带着全府的丫鬟来给黛玉磕头贺喜,黛玉又赏了一波钱。
  除此之外,在锦鲤池旁的一块空地上抬了好几簸箕的铜钱,掺着板栗、红枣等果子洒给小孩子们,无论家生子、家生女儿,还是外面买的小子丫鬟,凡是年龄在十岁一下的都可来抢,以示喜庆。
  唯一感怀心酸的恐怕就是林如海了因为好日子定下来了,就是六月十六,黛玉便要十里红妆的出嫁了。
  林如海在库房里呆了半天,将自己多年为女儿积攒的嫁妆挨个摸了一边。
  然后又去灵堂给亡妻点了香,在蒲团上坐着细细叙说了女儿这些年的种种,最后摸着牌位情意绵长的道:“太子待玉儿极好,他像我保证过以后一心一意的待玉儿,不会纳乱七八糟的偏妃让玉儿伤心。你放心吧,玉儿比你我幸运。”
  “老爷哪去了?”黛玉整理好送来的礼物,命人收拾整齐都抬到小库房去,刚坐下吃了碗茶想起林如海,不由问道。
  慧儿道:“姑娘找老爷有事?奴婢打发人去找找吧。”
  “不必了。”黛玉道,按说这个时候,父亲应该出现在他的院子里,父女二人促膝长谈,彻底的交心。但他既没出现,绝不是对她这个女儿不关怀,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或许是这个时候,他想一个人静静。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黛玉想她都不应该打扰他。
  黛玉半躺在小榻上,随手拿了本书,对慧道:“你且退下罢,告诉丫头们,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无大事不要来打扰。”
  慧儿道了声“是”,躬身退下。
  黛玉将手中的《庄子》一书翻开,一张一张的翻过,一直翻到一篇叫“炼丹禁忌”的篇目才停下。没错,她这本书明着看是《庄子》,其实根本不是表面那样,而是一本讲述炼丹的书籍。所谓封皮,不过是黛玉偷梁换柱的手段罢了。
  半躺着看了好几种丹药配方,黛玉渐渐觉得有些困意,便合上书,放于案上,歪着还没睡着,窗子吱呀响了一声,黛玉迷迷糊糊的皱了皱眉头,睁开眼,“你来了?”
  周航仍是化作橘猫,从窗户上跳下来,无声无息的来到黛玉身边,跳上小榻,在黛玉胳膊肘旁找了个地方窝着。知道黛玉困了,他也不闹,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奈何今儿过来的时机不巧,半柱香的功夫后,黛玉已经睡熟,周航爪子扒在黛玉绣着梅花的衣裳上正自打盹儿,也要睡着的时候,林如海进来了。
  周航对林如海身上淡雅柔和的气息尤其敏感,登时猫躯一震,整只猫都清醒了。
  林如海:“……”
  周航:“……”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都默契的没吭声。
  至于为什么,旁边了睡着他们最在意的人,万一吵醒了呢。
  林如海看了周航一眼,微微挑眉,意思是,你跟我出来。
  周航眨巴眨巴眼,很无辜的歪歪头,故作不解,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林如海:“……”装什么装,教了你五年,我还看不出来你的伎俩?!
  噼里啪啦,空气中全是二人的交锋。


第232章 
  正当周航和林如海在空中电光石火之间; 黛玉悠悠醒转。
  “爹爹?”很自然的将橘猫往怀里一抱; 睁开眼睛半梦半醒的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
  从小榻上下来; 黛玉手里还抱着小猫,将绣鞋穿上,“爹爹来了。”起身将林如海让到主位上; 吩咐慧儿上顶好的丁香茶来。
  林如海皱了皱眉头。黛玉问:“怎么了?”
  林如海:“……我不喜欢丁香茶的味道。”随便找了个理由。
  黛玉道:“若是平常,女儿定不管爹爹吃什么茶。昨儿听外头伺候的丫头说爹爹这几日睡不安稳,胃口也不大好; 每顿饭吃不了几口便说不克化不好受,听说胃里还泛酸。这丁香茶醒神开窍,最是养胃驱风、温补舒郁的。爹爹先别顾着好喝不好喝,好生调养调养才是。我原说让神医好好给爹爹调理调理身子的; 谁知他又不辞而别云游去了。”
  说话间慧儿已捧了不烫不凉的茶来; 屈膝奉于林如海。
  “爹爹。”林黛玉叫了一声。
  林如海立刻接过茶水慢慢的喝了,放下茶碗,温和的看着黛玉,道:“不错。”
  黛玉看向慧儿道:“你退下吧,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当所有的下人都退下之后,周航便突然从黛玉怀里消失;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人身; 穿了石青刻丝的袍子。拱拱手,他温文尔雅的道:“大人。”
  林如海也拱手回礼; 与周航分主宾坐下。
  黛玉抿抿唇,头没动; 眼珠子却骨碌碌转了转,看看林如海,又看看周航,两个都是他最在乎的人,本该亲密随和不分彼此,可只要这两个人聚在一块,气氛便突然疏离,像是在公堂一样,公事公办的架势。黛玉有心缓和一下气氛,抿嘴笑道:“爹爹,你也好久没进空间了,不如现在去瞧瞧?”说完看向周航,悄悄给他使眼色。
  周航很上道,立刻上前,拉住林如海的胳膊。不等他反对,便另一手牵了黛玉进到空间。
  眼前忽然一黑一亮,林如海睁开眼:“……”
  周航嘿嘿一笑,“大人莫怪。”
  “……”林如海正了正衣襟,微抬着下巴,“无碍。”
  大狗、老虎,还有几匹马飞奔过来,黛玉一手揽了虎头,一手抱着狗头,呵呵笑了笑,看向林如海道:“爹爹,你瞧,老虎和飒紫都想我了,高兴的,他们一高兴就喜欢往人身上凑。”
  说着拍了拍老虎:“别舔我脸。”
  林如海脸上露出笑意,走过去在老虎头上摸了摸。
  周航在草地上摆了毡席、炕桌、风炉、茶具等,三人坐着烹茶闲话。才定下婚期,周航知林如海不舍得女儿,心中正自哀伤,故不敢提如何筹备婚事,只说京中近来的几件新闻。
  一是圣旨已下,开恩科以庆贺太子大婚,京中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文人士子,日日诗酒风流,十分热闹;一是贾府二房出了一件大大的丑闻,贾政之庶女探春在齐国公太夫人的寿宴中失身于齐国公;还有大家议论最多的便是京中出了一位明察秋毫断案入神的青天——新任大理寺卿赵儒礼,听说他上任不足一个月,便将历年积压的数百案件处理殆尽,经判决之后,人人心服口服,没有一件冤假错案。
  探春之事,黛玉并未耳闻,她问:“探春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怎么我一点不知道?”
  周航微微一勾唇,把眼一瞧黛玉道:“就昨晌午的事,贾探春跟随贾王氏去赴宴,谁知道贾探春创进内宅一个小抱厦里去了。齐国公夫人带着十几个丫鬟仆妇到书房给齐国公送茶水,到门外听到里面声音不对,推门进去,探春正——”
  刚说到这里,林如海轻咳几声,打断周航。
  周航便把后面“探春正□□的和六十多岁的齐国公滚在一处”的话咽回肚子里。
  黛玉心思通透,自然也明白下面的话不适宜说出口,因此也不问,只低低的叹了一句:“真是好生糊涂!”
  周航道:“她可一点不糊涂!”
  黛玉:“此话怎讲?”
  周航:“她是买通了下人,知道那抱厦乃和嫡出的三公子平日读书歇息之处,谁知昨儿可巧三公子不在那,倒是齐国公吃醉了在炕上歪着。想做国公府的掌家奶奶?这下她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名声败坏,便是给齐国公做妾,也端看人家愿意不愿意了。好巧不巧远在这个日子,不仅自己丢尽脸面,齐国公更是坐实了不孝的名声,前途尽毁。此刻齐国公夫人、太夫人怕是对贾探春恨之入骨,便是进了府恐也落不得好。”
  黛玉又叹息一声,觉得没有再深谈下去的必要,便岔开话题,“恩科就开在六月,这下京城又热闹了,不知又要添多少好诗妙文。”
  周航道:“如今才刚开始,再过一两个月更是名人雅士云集,京中各个客栈都洒扫了迎接赴考举子,斗文斗诗好生热闹。到时候我向父皇告个假,抽出几天时间陪你到处转转。”
  黛玉眨了眨眼,既期盼又兴奋的看着周航,“当真?”
  周航一拍胸脯:“我何时骗过你?”
  黛玉含笑点头不已。
  林如海再次以咳嗽提醒二人自己的存在,黛玉收敛笑容,抿着嘴,瞪着乌黑澄澈的眼眸,几分讨好几分期盼的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罢了,想去便去罢。”
  “多谢爹爹疼女儿。”黛玉笑嘻嘻的双手给林如海捧了茶,看向周航,笑靥越发灿如盛开的花朵,“我还想瞧瞧新大理寺卿如何断案入神。”
  周航:“好。”
  “……”林如海看一眼周航,你小子太得寸进尺了罢?!!!
  就在他们这场谈话的第二日,探春便被一乘小轿抬进了齐国公府。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敲过三更鼓,贾府侧门先开一条缝儿,确定外面没人,才开了门。两个轿夫抬着一顶皂色小轿,跟着一个穿着半旧衣裳背着一个破包袱的丫头。十分低调且寒碜。然而还是有很多人知道,很多人围观,很多人指指点点。
  轿子里隐隐传出啜泣之声,更增了添看客的兴致。
  “瞧见没,轿子里的便是贾府那个妇德败坏的姑娘!”
  “听说就是她往一个老头子的床上爬,还是在人家老娘的寿宴上,真是……”后面的话没说,啧啧吸气,脸上露出十分鄙夷的表情。
  “不要脸!”另一个人补上,咬牙切齿仿若她自己被偷了汉子一般。
  “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去做娼妇,猪油蒙了心啊!”人群里不知谁这样说。
  有人接道:“还有脸哭呢,累得家族蒙羞,我要生这么个不知检点的东西,早大板子打死!”
  “欸,话不能这样说。”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勒着抹额的妇人露出一副你们知道什么,还得我普及内情的表情,“这贾府的二老爷啊,原是他们老太太倚重的儿子,竟越过袭爵的大老爷去。那心气儿,自是高的不行。自从被罢了官,这几年受了多少白眼!他如何受得了?还不想尽办法谋求复位?你们想,贾府还是当年的光景么,何况他这一支又没袭爵,如今连官位都丢了,哪个权贵肯来理他?如今这姑娘虽是为妾,好歹跟齐国公府扯上些关系,他岂肯放过的?”
  一人嗤的一笑:“一个妾而已,难道齐国公还真能将他当岳丈待?”
  “以那姑娘的手段,不一定呢,宠妾灭妻的事也不是没有。”
  “便真是如此,一个比他还大的女婿,也不知羞耻么?”
  闲言碎语,一个月后还未消散,提到贾府二房,人人嗤之以鼻,比提起茅厕里的蛆虫还不如。
  又一个月,大理寺公开审案,允百姓观看,黛玉和周航挤在人堆里,等升堂的功夫,还听人们议论贾探春做的败坏妇德的事。
  黛玉眉尖紧皱,眸子深邃如深渊。
  这些人议论探春也便罢了,怎么连她也攀扯上了?
  周航第一时间察觉到黛玉的不快,传音道:“别跟这些无知之人一般见识,我帮你教训他们!”
  黛玉看了周航一眼,见他愤愤的。他这样,自然是为了自己,心里一软,旁的也就不在乎了。她传音:“罢了,也没说什么难听的,不过说我跟贾府的这层亲戚关系罢了,原也是事实。”
  周航:“总有那么一批闲人,以嚼舌根子取乐,却不知他们才是可怜人,你不放心心上便好。”
  黛玉一勾不唇:“我没那个功夫。”
  周航还要说什么,黛玉指指前面,意思该升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倒霉,先是烫伤手指没法码字(左手的食指中指和拇指,两个起泡),然后又一系列烦心事……


第233章 
  从大理寺公堂出来; 黛玉、周航便去了一个叫“高升”的茶楼 。因名称寓意好; 茶楼很受科考士子的欢迎; 一楼大厅聚集了很多穿儒衫的读书人,正自品茶论诗。
  小二引黛玉、周航上了二楼雅间,殷勤的擦干净桌子; 问吃什么茶。
  周航一瞅黛玉:“想吃什么茶?”
  黛玉理了理身上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蹙眉,略有几分苦恼的道:“我一时想不起来; 你做主罢。”
  周航便回头吩咐小二:“两碗君山银针,再挑好的点心、果品几样,用攒盒攒了送来。”言毕,将一块五两重的银锭子拍在桌子上。
  小二的眼睛里便放出光来; 忙伸手取过袖了; 谄笑道:“二位公子稍候,这就送来。”于是小跑着迈着轻快的脚步躬身退下。
  黛玉便将方才在街上买的一个黄杨木的梳子拿在手里把玩,一面说:“没想到大理寺卿竟如此年轻儒雅,瞧着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就做到这样的高位。之前的大理寺卿上次小夏出事的时候见过,总也有四五十岁罢。”
  周航道:“你说的那位已升了礼部侍郎。新任大理寺卿少有神童之称; 二十岁便中了探花; 留任翰林院。后又外放,历任知府、知州、参政、按察使; 年纪虽小,资历不浅。且他为官政绩显著; 常常造福一方,如今二十九岁升大理寺卿,倒也在情理之中。”
  黛玉将梳子一头抵在桌子上,一头按于指尖,转了一圈,道:“这么说,他倒是个出色之人了。”
  周航笑道:“应该说是少部分既有天分又很努力之人,自然也算的上出色。”他挑眉,“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黛玉瞪他一眼:“不过是瞧他头脑清晰断案明决,白问几句罢了,你做什么说这样的话!”
  她将梳子握与手中,紧紧攥着,指尖略略发白,显然是有些动气,周航方自有些懊悔,不该在一个从小受礼教教导的姑娘家面前说什么你对一个男人感兴趣的话,虽然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总是不合时宜。
  他拍拍黛玉的手,将梳子取出,抿了抿唇,道:“原是我说话冒失,你一向气量宽宏,别放在心上好不好?气多伤身。”
  “谁生气了?我才没有你想的那样小气。”黛玉说着便向周航要被他拿走的梳子,“给我!”
  周航将手往后一撤,黛玉扑了个空儿,没抢到,气呼呼的瞪着眼。周航笑着看她:“不过是个黄杨木的梳子,什么好东西,你还真当宝了?”
  黛玉也笑了:“虽只是十文铜钱买的,但我瞧着喜欢,觉得比那些象牙、檀木、玉石等绚丽华彩的都好。”
  周航把梳子递给黛玉,道:“黄杨木虽不值钱,但那卖梳子老婆婆的手工很好。虽只是十文钱的木梳,也打磨的根根光滑。我已仔细看过了,一根毛刺都没有,不会伤了头皮,你喜欢用着便是。”
  黛玉怔怔的看他:“原来你抢我梳子是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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