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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邝露重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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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露回过神时润玉的唇已经移开,内心却因这根本算不上吻的举动而恍然一窒,有不受控制的喜悦感从心中散开,心跳也急速起来。

然而一想到旭凤,那喜悦之情宛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邝露往后退开一步,迟疑道:“你我不该如此……”

“你也是喜悦的,不是吗?”润玉上前一步握紧了她的手,“露儿,你看着我。”

邝露抬眼看他,润玉视线牢牢锁住她,又问:“你对润玉已然动情,对吗?”

邝露静默了片刻后,刚要说话,只见一仙侍匆匆过来,对润玉和邝露行礼道:“夜神殿下,公主,天帝有旨传来,召夜神殿下速往九霄云殿。”

润玉回头看去,颔首道:“知道了。”

邝露笑笑,“既然天帝有旨,夜神殿下还不速速前往?”

“顽皮。”润玉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允你暂时逃过一劫。”顿了顿,又道:“你便与我一同前去吧!”

邝露想了想,点头。

两人去向太巳真人告辞,邝露又说了许多叮嘱的话语,让太巳真人近期莫要再出蓬澜洲,得到太巳真人的保证后,这才放下心来和润玉一同离开了。

刚进了南天门,一道身影在不远处拦住了润玉的去路。

润玉看去,见来人是鸟族族长穗禾,不由得客气道:“不知穗禾公主在此等候,有何要事?”

穗禾看了他身边的邝露一眼,对润玉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润玉一把拉住欲要走开的邝露,道:“露儿不是外人,公主有话但请直言,不必避讳露儿。”

邝露诧异地看了看润玉,却没有再动作。

穗禾眼底飞快滑过一道冷笑,嘴角却挽起讨好的笑意道:“穗禾知道殿下此刻是要去九霄云殿面见天帝陛下,如今姨母被歹人诬陷禁在紫方云宫,鸟族岌岌可危难以自保,穗禾思来想去,现天宫之中最得陛下喜爱的便是夜神殿下您了,所以特在此等候,希望殿下能在陛下面前为姨母美言几句,让陛下赦了姨母的禁令。”



第52章 第 52 章



听完穗禾的来意,邝露略感诧异,润玉却只是微微一笑,道:“父帝两个儿子,除本殿之外还有火神旭凤,既然要为母神说话,自然是嫡子旭凤更为妥当,穗禾公主怎么反倒求到本殿这庶子身上来了?”

言语听着似有几分自嘲,然则话中深意却令穗禾倍感难堪。

“若是旭凤所求有效,穗禾也不来此等候殿下了。”穗禾咬着牙道:“夜神殿下若能为姨母求来赦令,大恩大德穗禾必永世不忘。”

旭凤此前也曾去求过天帝,天帝虽然已经不再追究天后过往所行,却并未言明要消了她的禁令,更别提归还凤符。

如今整个天界都知道,帝后两子,这大殿下夜神润玉正是受宠之时,天帝看他为重,因而他的地位也是一日三涨,虽并无战功在身,却也有隐隐要超过旭凤之势。

“赦令并非求不来,”润玉轻轻抖了抖袖摆,漫不经心道:“只是光凭穗禾公主一句‘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就想让本殿帮忙,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那殿下想要如何?”穗禾手握成拳,心知要求得这夜神答应并不会那么轻易,可眼下天后每日被禁宫中,什么也做不了,对鸟族百害而无一利。

“交出洞庭水族,”润玉开门见山道:“本殿就答应帮你这个忙。”

穗禾一震,料想不到他竟会提此要求。

数千年前因着笠泽簌离的关系,洞庭已被天帝赐给了鸟族,交由鸟族管理。

到现在近万年,六界无人不知洞庭早已是鸟族管辖之地,如今要再还回去,鸟族颜面何存?

“怎么,不愿意?”润玉轻轻挑眉,“也罢,什么时候穗禾公主想通了,再来找本殿吧!”

说完,拉着邝露就要走。

“等等。”穗禾情急拦到,想着此事不能再拖,只要姨母能再拿回凤符,早晚洞庭还会再回鸟族手中,便道:“好,穗禾答应殿下。”

润玉瞥向她道:“可考虑清楚了?”

“求得赦令一事,还请殿下记在心上。”穗禾低头道。

“放心,”润玉轻笑,“本殿答应的事,从不食言。倒是穗禾公主莫要忘了自己的承诺才是。”

“穗禾不敢。”穗禾道。

见穗禾低着头不再言语,润玉又问:“还有一事,本殿心中疑惑至深,还请公主解惑。”

“殿下但请直言。”穗禾抬头道。

润玉含笑道:“太巳真人受红莲业火灼伤,此事公主可知内情?”

穗禾一惊,浑身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道:“此事穗禾并不知情,太巳真人竟是被红莲业火灼伤?殿下可曾看错,天界修行火系法术的神仙不在少数,例如五味真火这一类仙法,与红莲业火也是相近的。”

邝露本还不觉什么,听她这般说完,顿觉心中有气,才上前要与她理论,被润玉握住了手腕。

润玉朝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漾着一抹极淡却又极暖的笑意,扭头看向穗禾时眼中却浮现出冷冷的光,话中有话道:“是五味真火还是红莲业火,本殿自能分清。天宫会施红莲业火仙法的不过寥寥几人,一查便知。倒是公主,修为不高时若要强行修习上等火系仙术,小心将来引火烧身。”

说罢,再不多看她一眼,拉着邝露径直过去了。

等他一走,穗禾才将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眼底迸射出毒箭一样的光。

夜神润玉,总有一天会让你尝到被火焚烧时撕心裂肺的心痛滋味。

九霄云殿上,天帝对润玉道,“急召你过来也并无要事,不过是此前红鹛长老一事本是交由你去细查,但穗禾已找到证据为红鹛证明清白,本座想着,便是要放人,也该让你知晓才是。”

“是,”润玉行礼道:“既然能证明红鹛长老无辜,便不再追查就是,此事父帝做了主,儿臣自不敢有违。”

天帝点了点头,对一旁的穗禾道:“既已证明红鹛的清白,你便拿了本座口谕去放他。不过,身为一族长老,居然毫无防备被歹人利用,回去后便闭门思过吧,若无要事不得再出鸟族界地。”

“是。”穗禾弯腰行礼,又道:“陛下,穗禾还有一事请奏。”

正要转身的天帝回转看向她,“哦?何事?”

穗禾看了看润玉,见他正一脸淡然地站在原地,俨然一副旁观之势,便狠下心道:“鸟族得蒙陛下恩待,得享万世繁荣,这一切全有赖陛下的恩赐。万年前陛下将洞庭赐于鸟族,实属鸟族荣幸。只是近千年来鸟族常有劫难,自顾不暇,实在无力再兼管洞庭水族,今穗禾在此请奏陛下……收回洞庭水族。”

天帝虽略有惊讶,却只道:“你可考虑清楚了?一旦天界收回洞庭水族,从此便与鸟族再无干系了。”

穗禾一惊,这才知道事情并非像她所想那样,将来还能再将洞庭水族要回来。

但如今已然骑虎难下,话已说出不可更改,只得硬下心肠道:“……是,穗禾主意已决。”

“好。”天帝也不多劝,点了点头,正式道:“洞庭万里,水族兴盛,既然鸟族无力治理,本座今日便收回洞庭一族,交由夜神润玉管辖。”

穗禾大吃一惊,还未等她开口,只听见天帝又道:“润玉,这万里洞庭本座赐予你,做你的封地,你当尽职尽责,好好管理。”

“是,多谢父帝。”润玉掬身行礼。

“陛下……”穗禾忙要说话,天帝伸手挡住了她的话语,继续道:“润玉,你已成年万年,又早已飞升上神,理当早日成立家事。自古男娶女嫁、姻缘天成,这封地便用以贺你与蓬澜公主邝露大婚之喜。”

邝露恍然大惊,一旁穗禾的脸上却飞快掠过一抹惊喜。

“魔界对天界窥视已久,多得赤陵玄圣真君常年驻守弱河,阻挡魔界来犯,邝露为真君胞妹,如今嫁入璇玑宫,本座便封邝露为缈玉元君,下月十五月濯佳日与润玉完婚。”天帝说完,一道光从他身上飞了出去,夜神润玉与缈玉元君邝露的婚事即刻传遍天界。

“谢父帝成全!”润玉料想不到天帝会在此时赐婚,虽惊讶却是欣喜更多。

邝露看向天帝,见自己甚至来不及说什么,那赐婚的旨意便已飞出了九霄云殿,便知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

洞庭水族回到了润玉的手中,天帝急于为他巩固权势,又担心如今鸟族失势、旭凤回来,天后会应允旭凤与她的亲事,所以才会这般突然就降下了赐婚旨意,是为要断了旭凤念想和天后的后路。

赐婚旨意一出,天界人尽皆知,此刻只怕栖悟宫、紫方云宫、蓬澜洲以及其它各处各府均已知晓。

“缈玉元君,为何还不领旨?”天帝看着站在原地未动的邝露,微微蹙眉。

一瞬间,旭凤的脸在脑海中掠过,邝露双手起礼俯身、正欲说话,润玉的手伸过来轻轻放置在她腕处,等她看过来时微微摇了摇头。

顿时过往的无数场景自邝露脑中一一闪过,最后凝结成太巳真人手臂上那处被红莲业火灼伤后的刺眼伤痕……

“缈玉元君?”天帝再度开口,声音里隐含了几分不悦,回荡在耳边带着震耳欲聋的震慑。

看来今天这旨,不想领也得领了。

想到这里,邝露终于定了定心神,一字一句道:“邝露……领旨。”

“父帝,”润玉收回手,朝天帝笑道:“自古儿女婚事皆有父母在场,即是儿臣大喜,母神不可不在。还请父帝看在儿臣的面上,赦了母神。”

“既是润玉之请,”天帝看了他一眼,道:“禁令撤去便是。”

“多谢父帝!”润玉笑着行礼。

等天帝离开后,穗禾才上前笑着对润玉道:“多谢殿下达成穗禾所愿,穗禾也在此恭贺殿下大婚之喜。”

“何需客气,”润玉轻扯嘴角,笑意极为淡然,“以物置物,也算公平。”

穗禾听他一言便觉心中不悦,又感这夜神实在过于傲慢,也懒得再跟他寒暄,行了礼后也离去了。

九霄云殿上独留下润玉和邝露两人。

“露儿,”润玉看向邝露时,略略收敛了笑意,见她脸上神情淡然,顿时心中微感刺痛,“那日你在此处应下旭凤求亲,我虽忘却前尘,却仍觉心仿佛落入了万丈深渊,疼痛难忍。如今父帝与你我赐婚,你尽管领旨,然则并无一丝喜悦……直至今日我才终于体会,此前你日日以深情待我,我却丝毫不能记起时你的心情。”

邝露轻垂眼睑,叹息道:“此事非你之错……锦觅曾说我对旭凤并不情真,可天帝为你我赐婚时我也并不觉欢愉,倒是很愧对旭凤。”

她忘却旧情,旭凤对她一往情深,能嫁给他自是不错的。可百年过去,他始终求不来帝后的首肯,为避嫌她也不能去求婚旨。此后天后处处为难她与蓬澜洲,这婚事便是更加难上加难。

她总想着,便再等等也可,等局势渐渐明朗了,她与旭凤或合或断也能随局势而行。

她已做了坏打算,心里思想了千百遍若是真要断,该如何跟旭凤说才不让他为难和伤心,却万万没想到天帝这一道旨意,直接打破了她所有计划,将事情降到了最糟之境。

其实她有何尝不知,她与旭凤早已南辕北辙,难以圆满……

“露儿莫要担忧,”润玉上前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此事皆因润玉而起,若旭凤责问,润玉自会向他解释。”

邝露看着他,嘴角弯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心中总算略微安定了一些。



第53章 第 53 章



虽润玉一再直言会一力担下所有,但当她二人走出九霄云殿、看见旭凤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凝望着自己时,邝露还是对润玉道:“让我和旭凤单独谈一谈吧!”

她已对不起旭凤,怎能连最后的解释也交由他人?未免太过伤人。

润玉深深看了她一眼,也未再坚持,走到了相距不远的廊边等候。

旭凤回头看了看等待的润玉,对邝露道:“曾几何时,站在那边等你是旭凤,却不想时过境迁,那位置早已不属于旭凤了。”

邝露看着他道:“旭凤,你并非他人的附属品,无需执着等候。”顿了顿,觉此事总归要给他个说法,便道:“旭凤,此事是邝露之过……”

“不,”旭凤打断她的话,笑笑,道:“不怪邝露,只怪你我缘分太浅,天道使然,旭凤即是拼尽全力,也终将难达心愿。”

他无法求得父帝下旨,更不能让母神同意他与邝露之事,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和邝露难以走到最后,只是他不肯放弃,总还留着一丝盼望,想着哪一天或许父帝、母神就答应了。

突然他就想起,锦觅下凡历劫前曾对他说:“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会达成。这世上遗憾千千万万,总有你做不到的。凤凰,你从小得到的太多了,未曾体会过失去的无力感,所以有一天你若失去了,会何等的痛苦呢?”

那时他并不明白锦觅所为的“失去”是何意,现在想来,原来所有人都已看得透彻,只剩他一人活在梦中。

如今御旨一下,诸事已成定局,旭凤与邝露再难继续往下。

“是旭凤私心,不顾邝露意愿,总想将你牢牢拴在身边,”旭凤苦笑,“那时明知你深爱兄长也不愿放手,此后你喝下忘川水忘却旧情,旭凤心中暗喜,只盼能借着这上天赐予的机会重新来过,让你忘了对兄长的深情,从而心悦旭凤。”

邝露静静看着他,听他轻声诉说。

“你与兄长本就是两情相悦,是旭凤横在中间徒增了邝露烦忧,”旭凤长叹了一口气,起笑道:“怪不得锦觅总是说,情爱恼人,莫过如此。如今旭凤想通了,既然无缘,何必强留,不过是平添多人的烦恼罢了。邝露,”旭凤看向她,俊美的面容上溢着极其温柔的笑意,“你我便到此为止吧!旭凤还你自由,也放自己一个自由。”

邝露嘴角弯起一抹愧疚的浅笑,无声叹息。

她哪里不知道,他将所有责任一并担下,看似是自己不愿继续往前所以才放她自由,实际是万般无奈之举。

可为了能让她心安,他先提了“放手”。

旭凤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眼底有着隐忍的痛一闪而过,“你我情深缘浅,若旭凤真执意强求,只会令你和蓬澜洲陷入两难之境。如今这样也好,兄长对你情深至此,以后千年万年都会这般爱你疼你,如此旭凤也算放心了。”

他哪里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和邝露便难走到一起。

天宫权谋博弈,岂非是凡间能相提并论的?

凡间的父皇母后一力支持他与邝露,可天宫里的父帝母神却从未应允。

他和邝露若要走到一起,中间需跨越的何止是高山峡谷,还有宛如云端的皇权争斗。

他不愿邝露吃这样的苦楚,也是不舍。

“这天上之情虽然短暂,却足以令旭凤一世铭记。”旭凤缓缓松开手,“旭凤此生无憾。也愿邝露此生安康,无病无灾,无痛无伤。”

邝露神色动容。她虽未曾对旭凤心动,可也曾几次三番被他感动。若说这世上除父兄之外还有她最在意最不愿伤害之人,也就唯有旭凤而已。

她曾定意要嫁给旭凤,即便是天后处处为难也从不曾起过退缩之心;便是父亲几次劝说让她断了此情,她也不愿。

可这条路到底走得不容易。

天界无一人看好她与旭凤,人人都知她与旭凤难以走到最后。

如今暗斗浮于水面,她与旭凤隔岸相对,只怕是再难善终。

旭凤微笑道:“邝露,此生能识卿慕卿,是旭凤之幸。这一路无论繁华还是苦涩,都值得旭凤一生珍藏。”

邝露道:“旭凤之情,邝露亦铭记在心。只是邝露还有一事,若今日不问清楚,终究心中难安。”

对旭凤她的确有亏欠,然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蓬澜洲。

若是因为她和旭凤之事令家人受到牵连,她会毫不犹豫挥剑断情。

旭凤点头道:“你且问,旭凤自然是知无不言。”

“好。”邝露定了定心神,看着他问道:“这天宫之中,会红莲业火仙术的,除你与天后之外,可还有他人?”

旭凤眸光微微闪动,沉默片刻后道:“红莲业火并非所有火系仙家都能修行,天宫之中,也就我与母神习得。”

“确实只有你与天后才会红莲业火?”邝露再次追问。

旭凤看了她半晌,问道:“邝露可是怀疑我母神伤了太巳真人?”

“原来你已知道此事。”邝露神情淡了下来,轻笑道:“我自然不相信堂堂天后,会亲自出手去伤一位海外仙人,还留下这等拙劣的痕迹。可依你之言,若天宫上下唯有你与天后才修得此法术……想到此前天后曾屡次前往洞庭湖追杀簌离公主,似乎她要对我爹爹动手,也并非稀奇之事。”

“绝非母神所为,”旭凤道:“仅凭红莲业火留下的痕迹便断定是母神所为,实在过于草率。”

“那是何人所为?”邝露问他:“红莲业火非同一般的火系仙法,并非所有火系仙人均可修习。你也说了,如今天宫之中只有旭凤你和天后才会红莲业火,若不是天后,会是何人?”

邝露直定定地看着他,似乎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出一个答案。但她也知道,他最终给不了答案,因为无论伤了爹爹的人是不是天后,其结果早已毫无意义。

这也是她和旭凤终难走到一起的原因。

旭凤嘴唇轻轻动了两下,却始终未曾再说出什么来。

邝露看了他片刻后,眼光一点点沉寂下去,直到平静无波,“旭凤,昨日如水逝,一去不可留。你我之间并非仅仅只是立场不同,便是今日没有天帝的婚旨,我与旭凤也确实难以圆满。”

旭凤眼底的痛苦宛如夜间的浓雾,迅速染开弥漫了他整个眼眸。

邝露不忍多看,将脸撇开之时眼眶已然泛红,却还是狠下心道:“旭凤,是邝露之过,未能陪你走到最后。望你此后清欢无忧,万千岁月,安一世长宁。”

说罢,转身欲走,被旭凤一把握住了手腕。

邝露微微回头看向他,见他眼中已有泪水,心中莫名一痛,在对上他投过来的祈求目光时,轻轻挣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旭凤站在原地看着邝露一步步走向润玉,眼泪终是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邝露直至走到润玉面前,泪水才顺着脸庞滑落。

她能感觉旭凤的视线一直凝在她背上,可她不敢回头,怕回头自己就会心软。

旭凤看了看邝露,又看向润玉,见他正伸了手替邝露温柔拭泪,忍不住弯唇轻笑的同时,含泪转身离去。

“他走了。”润玉轻声道:“你故意以这样决绝的方式与他了断,是盼他不至于太过痛苦,对吗?”

邝露虽没有回答,但她略带惊讶的眼神却已说明了一切。

见邝露眼眶还泛红,有泪花再度显现,润玉叹息着将她抱在怀中,道:“无论你怎样做,他还是会痛苦的。”

旭凤今日之痛,是他曾经恢复记忆后日日夜夜曾受过的。

那些时日他受尽失去邝露的痛苦与煎熬,心碎的疼痛只会比旭凤多。

“我这样责怪他,他一定很伤心了。”邝露叹道:“可我又的确在责怪他,忠义不辨、仁孝不分。天后所做之事他皆都知道,可他到底不能反抗……”

也许是,还未将他逼到该去反抗的位置上。

可她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不愿用蓬澜洲来做旭凤成长的代价。

润玉抱紧她,以无声的温柔安慰着她。

幸好,这一世还来得及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否则这漫漫长路,他一个人该如何走到最后?

天帝的婚旨一出,天宫各处均为缈玉元君邝露与夜神润玉的婚事积极筹备。

润玉极为看重此次婚礼,命青珩君全程监守,不容出一丝的差错。又命织女以五彩晚霞和玉银鳞为邝露缝制大婚当日要穿的新娘服,八宝阁以各类奇珍异宝赶制玉冠。

并有各仙府送来仙鹤、青红双鸾、青鸟等仙禽,终日在九霄云殿的上空盘旋。

月下仙人虽更喜悦旭凤与邝露的亲事,但如今既然天帝下旨,他也无力更改,便遣了仙童送来姻缘树种在了璇玑宫的院内,树上挂满了姻缘绳,风吹过之际,漫天的红随风飘荡,迷人眼目。

润玉亲自取来灵犀宝纸写下婚帖,命仙侍送到各宫各府。

太巳真人带着一众仙侍到缈玉仙宫时,邝露正坐在秋千架上发呆,一旁的梵龙花树盛开着金光潋滟的花朵,在阳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华。

“露儿。”太巳真人唤道。

“爹爹。”邝露回过神来,忙下了秋千架上前。

“仙上。”跟在太巳真人后面的几名仙侍也忙向她弯腰行礼。

“眼看着即将大婚之人,怎么还这般闷闷不乐的?”太巳真人拉着她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

“并未闷闷不乐,”邝露微微一笑,“不过是想着事情,出了神。”

太巳真人点了点头,心下却了然。

他这个女儿,自来便只会捡好听的话来说,让他宽心。

可他哪里不知道,她现在是少情之人,无论嫁给旭凤还是润玉,对她而言其实并无差别。

那时她不愿听劝离开旭凤,并非有多心悦,只是不愿辜负旭凤的一片真心。

“你能嫁给夜神殿下,为父很是高兴。”太巳真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爱道:“你忘了旧情,便是对自己的亲事也不在意,可从前你对夜神殿下之情,为父都看在眼里。如今你能得偿所愿,为父替你高兴,将来若你记起旧情,也只会是高兴。”

“将来……”

邝露顺着他的话语想了想,目光落在太巳真人脸上时,见他眼中笑意着实开心,也不由得弯唇一笑,道:“女儿嫁给润玉,爹爹很高兴?”

“高兴。露儿觅得如意郎君,为父怎能不心喜。”太巳真人道:“亲事定下,诸事皆都明朗,想到从此露儿不必再受情路之苦,为父实在替露儿高兴。”

邝露笑道:“爹爹高兴就好。”

“何事这般高兴?”润玉从路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先朝太巳真人行了一礼,才在邝露身旁坐下,极其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握住。



第54章 第 54 章



“露儿与真人在聊何事,远远就听见了真人的笑声。”润玉笑问。

“爹爹说我能嫁给你,他很高兴。”邝露倒不觉有什么,坦诚道。

润玉却道:“真人此言差矣。此生润玉能娶到露儿,才是润玉之幸。”说罢,见她脸庞随风飘着一缕乱发,遂伸手将之挽至她耳后。

见润玉对邝露果真情真意切,太巳真人点了点头,这才将怀中之物取了出来,递给他道:“此物是露儿出生时从胎中带来的,多少年了,老夫一直替她保管着。如今交由夜神殿下,老夫也很是放心。”

润玉忙起身恭敬接过,定睛看去时才发现竟是一朵不到掌心大小的莲花,晶莹剔透,阳光下能清楚瞧见其中的脉络。

“这是……玉色佛莲?”润玉大惊。

太巳真人道:“露儿出生之时,佛祖曾断言有生之年她会经历一场大劫,若渡劫成功,便可飞升上神;若是失败,则是瘗玉埋香,魂灭天地。如今过去这几千年,露儿的上神劫始终未见踪迹。此后她嫁于你,你常在她身边左右,若到她历劫之时,这玉色佛莲能助她渡劫。”

“是。”润玉正色道:“润玉知道了,定会好好收着这玉色佛莲。”见太巳真人眼底仍有担忧,又道:“真人且放心,润玉一定常伴露儿身边,无论任何劫难,都会陪她一起渡过。”

得润玉承诺,太巳真人才算稍稍放心。又闲聊了几句后,才先行离开,只是将一众仙侍留了下来,说是要为缈玉仙宫装饰一番,以备大婚。

“这上神劫我自己都不知道,爹竟瞒了我这么久。”邝露单手托腮道:“我都还未见过这玉色佛莲,爹就给了你,可见爹是真喜欢你。”

“再喜欢,也是爱屋及乌。”润玉亲呢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将玉色佛莲收入袖袋中的同时又取出另一物递给她道:“润玉一生清寒,身无长物,唯有此龙鳞是润玉仅有,如今便赠与露儿。这逆鳞长在润玉胸口,便如润玉之心。”

邝露看了他一眼,轻轻接过那枚银如弯月的逆鳞。

“露儿,”润玉伸手将她的手和逆鳞一同包裹住,眼中溢满脉脉情深,“润玉此心不同日和月。日有阴晴,月有圆缺,但润玉之心如雨中磐石,坚韧不动摇,不惧风雨时光。”

“逆鳞,”邝露抬眼对上他的目光,“那时一定很痛吧?”

闻言,润玉弯唇一笑,将她一把拥入怀中,温柔的话语随即落入她的耳中,“再痛也都过去了。以后万万个日日夜夜,有露儿相陪,这些苦与痛都是值得的。露儿,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天地灭尽,魂归混沌。”

邝露心神一震,心仿佛被一股甘甜的暖流冲了进去,身体也在瞬间温暖起来。

“恩。”邝露笑笑,伸手轻拍了拍润玉后背,脱口而出道:“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锦觅历劫归来之日,邝露依照承诺去到机缘台边等她。

锦觅此次历劫颇为顺利,在凡间做了一世无忧无虑的圣女,只到白发苍苍才在下两任圣女的陪伴下寿终正寝。

锦觅本就在凡间见过邝露,也得知这凡尘一世不过是为要历劫,因也不惧死亡,只等再睁开眼睛时果见自己已经回到了天界,当下极为高兴。

又见邝露依言前来接她,便和水神、风神说了话后过来拉着她道:“不是说会常来凡间看我吗?通共也就去了一次,亏我还等了你好久。”

“倒真是想去来着,”邝露笑着解释,“只是一回来,诸事繁多,一再耽搁的,你就回来了。”

“说到这个,我听爹爹说,天帝封你做了缈玉元君,还给你和润玉赐了婚?”锦觅啧啧道:“想不到我才离开一阵子,这剧情发展峰回路转跌宕起伏的,着实曲折啊!”

邝露苦笑,“不过是权谋的牺牲品而已。”

锦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疑惑,“你不是喜欢润玉吗?如今润玉对你也情真意切,为何却不见你高兴?”

想起她还曾因苦恼感情之事而下凡找自己排忧,怎的如今一切豁然开朗,看她却似乎并无太多欣喜之情?

“大概曾经是喜欢的。”面对锦觅,邝露倒也不隐瞒。

“此话何意?”锦觅更是不解,“喜欢便是喜欢,怎的又是‘曾经’?”

“我曾不慎喝了忘川水,忘却了旧情。”邝露也疑问,“此事天宫人人皆知,你竟不知吗?”

锦觅一惊,“怪不得那时从魔界回来,你态度就有了些许变化,我只当你是被润玉伤了心,所以才应允了凤凰。”

原来竟是因为喝了忘川水的缘故,她居然迟迟不知。

此后又因为要下凡历劫,也未能顾得上邝露……如今想来,锦觅不由得大吃一惊,“你已忘情百余年?”

亏得润玉也是极能隐忍之人,这百年来邝露对他不冷不热,还因忘情答应了旭凤求亲,他竟都一一接纳,也不曾责怪邝露一句。

“你虽旧情已逝,但这百年来终归是未吃过什么苦头的,”锦觅边走边道:“可润玉却为了你苦守百年,明知你不过是喝了忘川才变得这般冷漠无情,他也不求不提,只是一味的对你好,可见他是真心喜悦你了。”

邝露笑了笑,打趣她道:“怎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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