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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钟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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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拧身,都是那么自然,却又十分有用,丝毫不肯浪费。

丝毫不显华丽,可却带着一种凄绝的美。

仿佛,是在发光。

不,是燃烧。

用他的生命燃烧。

最后的燃烧。

萧屏儿不敢流泪,因为泪光会模糊她的眼。

他说,这是他送她的礼物。

所以,她要好好收起来。

少年早已招架不住。

他依然全力以赴。

他要给她完整的礼物。

太阳逐渐升了起来,仿佛所有的光都在争相聚集在他的身上,变幻的剑辉映着喷薄而出的朝阳,壮美如一首激昂眩目的歌。

当太阳完全跳出山峦的遮掩,严无谨收回他的剑。

一切归于静止。

围绕在他周围的风已停,飞扬的发渐渐落下来,轻柔地包裹着他瘦削的肩背,血染的青衣文风不动,如剑一般挺直的身体仿佛是座静止的雕像。

少年一动不动的瞪着他,眼神空洞。

他还活着。

可是他知道,就在刚才,在太阳渐渐升起的短短时间里,他至少可以死去三十四次。

但他还活着。

他第一次以为他会死的时候,眼中闪着狠绝的光。

第二次的时候,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没有死。

第三次的时候,他拼死一搏。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少年眼中的光逐渐熄灭,绝望,最后化成空洞。

练剑十三年,他献出了他的青春,他的汗水,他的血。他以为他的剑可以打败任何人,他相信他的剑如同相信他的信仰,可是如今,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玩偶剑尖的落叶:他的旋转,挣扎与反抗原来都如此的可笑。

如此的可笑。

少年低头,沉默,毁剑,转身,幽灵般慢慢走远。

严无谨没有动。他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任凭鲜血滴落,依旧昂然挺立。血色青衣,墨黛长发,昕长背影晨曦中闪着微微的光。

萧屏儿看着他,流泪微笑。

她想抱紧他,哪怕强敌环伺,哪怕危机重重,她只怕下一刻,他就会死去。

这一刻,她只想抱住他,再也不放开。

“萧屏儿,”他突然开口,声音悠远平静。

萧屏儿心里一惊。

平时,他会懒懒的唤她“萧丫头”,调侃时,他会拖着长调喊她“萧女侠”。

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叫她:萧屏儿。

“严……你……?”

“萧屏儿,拿你的修卢剑。”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做什么?”有一阵冷风,吹进她的身体里。她的手,开始发抖。

“你跟着我,不就是为了要与我比剑么?”紧握着剑的手苍白到透明,手背上血水蜿蜒:“今天,一并解决吧。”

“你是疯的么?”萧屏儿跑到他面前,“你现在已经……”

“你想拖累我到什么时候?!”严无谨突然打断她,灰蓝色的眼睛里竟有狠绝的肃杀。

她退后一步。再一步。泪水坠落至地上,碎裂成细小的露珠。

“我明白了……你想要我走……那我走便是,你又何苦……何苦……”说这些虚假的狠话。

擦干眼泪,深深的看他最后一眼,然后握紧冰冷的修卢,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严无谨,我知道你逼我离开,是不想把我牵扯进那个可怕的阴谋。

严无谨,我知道你逼我离开,是不想让我看着你死去,为你伤心。

所以,我听你的话。我离开。我不伤心。

一点儿,一点儿都不伤心。

……

严无谨静静的看着她模糊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他灰白色的视线里。

然后他回头,看着一旁沉默的赵继,嘴角的微笑有一丝苦涩:“我就要死了么?”

赵继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没找到庄主,你就不能死。”

“那么……救活我吧……”

他闭上眼睛,缓缓向后倒下,如缎一般的墨黛长发在空中划出道道暗色弧线,如蝴蝶坠下时的凄厉翅膀。

第三十一章(7。14更新1100)

三个月后。阳光镇。

阳光镇里阳光明媚,阳光镇里的阳光酒楼自然也是生意兴隆。萧屏儿此刻正坐在严无谨当初坐过的位置上喝酒。

她穿着那次和严无谨一起在恒祥号买的那套女装,显得格外漂亮,醇香甘冽的女儿红让她白皙的脸染上了淡淡红晕,再加上眼角眉梢上若隐若现的那一抹愁绪,更让她多了几分神秘之美。

酒楼里很多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可是没有人敢上去和她搭讪。

因为她的手边,放着一把剑。

修卢剑。

她现在没有心情注意别的事情,因为她的心里,想念着一个人,一个生死未卜,突然在江湖上蒸发了的人。

严无谨。

严无谨严无谨严无谨严无谨严无谨严无谨严无谨严无谨严无谨……

这三个月萧屏儿每天都要默念这个名字,可是不管她默念这个名字多少遍,他也不会再在她面前出现。

三个月前,她离开了他,突然就觉得无处可去了。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的,独自流浪,独自找人比剑,独自看日出日落,她一直都是能够自得其乐的。可是离开了他之后,她的心突然就空了,像水中的叶子没了着落,所以,她选择了回家。

她在家里不停的练剑,也许她人很笨,但是她知道自己学剑很快。上次只看了一回血刀杀人,她便学得几分相似,何况这一次,严无谨以命相送,她又怎能不把剑招刻在心里?

三个月的时间,她手里的修卢已经从大开大阖血腥霸气变得如回风拂柳般轻盈俊逸了。可是,她却学不来那种剑气——那种不带丝毫杀意,却压迫得人窒息的剑气。

她知道那是无法学来的,因为那是意种气势,意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被汗水与血水不断洗练出来的剑的精魂。

爹从来都不问,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在练武场的边上看她练剑,眼中尽是赞赏与欣慰,待她练的累了,便拉她去酒楼吃饭。酒楼里一定有一位他的老友在等着他们,老友的身边一定带着他年少英俊的儿子。

她知道,父亲在为她的婚事着急。

爹在江湖声名甚微,甚至可以说是默默无闻,可是他结交的朋友里却友不少江湖豪杰,那个差点被她气得半死的师父就是其中一个。所以这些老友的儿子们许多都是江湖才俊,友几个甚至已经在江湖上有了不小的名气,可是面对爹的询问,她却只是一味的摇头:“他的手不好看”,“他的鼻子不好看”,“他的眼睛不好看”,“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好看”,“他的个子太矮”……

她知道自己的挑剔很没有意义,可是她却无法不拿这些人和严无谨比较,她的每句潜台词都是“他的眼睛不如严无谨好看”,“他的鼻子不如严无谨好看”,“他的手不如严无谨好看”,“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如严无谨好看”,“他的个子没有严无谨高”……自己真的丢脸,可是这些人,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

严无谨,已经成为她生命里永远的沧海。

不变的沧海……

阳光楼里的酒客越来越多,已经有人并桌吃饭,小二刚刚还将一个人领到她这里,萧屏儿头也没抬说了句好便继续闷头喝酒。

酒菜已经上桌,那人却不怎么吃,只是拿着筷子,定定的看着她。

萧屏儿觉得奇怪,抬头向那人看去。

修长的手,有点苍白,有点纤细,可是看起来却很好看,很有力量。

雪白的衣,衣服很白,很干净,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闪着淡淡的光晕,有些眩目。

萧屏儿的心突然跳的飞快,她向那人的脸看去。

很好看的脸。

细细的眼睛,笑起来眯成两个弯弯的月牙。

薄薄的嘴唇,嘴角上挑的时候会出现隐约的笑纹。

鼻子高而挺直,使整张脸看起来敏锐而孤高。

很好看的脸。可是,他不是严无谨。

失望将她的视线瞬间淹没,抬手,又是一杯酒下肚。

“你喝酒的样子真好看。”声音清亮,如同一个少年。

大多数男人都不大喜欢女人喝太多酒,尤其是正经人家的女人。女人喝酒时会仰起头,会露出雪白的脖子,会手臂张开,会大声讲话,大声的笑。以至于女人已经不像一个女人。所以,如果一个男人夸赞一个女人喝酒的样子好看,只有两种可能:一,这女人本来看起来就不正经;二,这个男人缺心眼。

萧屏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这个男人也不像是个缺心眼。

最多,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放下酒杯,萧屏儿看向这个奇怪的男子。

年纪不太大,个子却不矮,瘦瘦的样子看来有几分文弱,笑起来却像一只慵懒的猫。

现在,他正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定定的看着她。好象桌上的道道美味都已经吸引不了他。

“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要这么盯着一个女人看?”

“你的声音真好听。”所问非所答,而且依旧笑眯眯的样子。

“你是聋的么?”萧屏儿皱眉,他到底听没听到她讲话?

“你皱眉的样子也很漂亮呢!”还是一只手支着下巴,不为所动。

萧屏儿没心情和这个人在这里瞎磨,叫小二结了帐,打算走人。

清亮如同少年的男子仍旧一动不动,但他说的下一句话,却恰好让萧屏儿停住了脚步。

“你是叫萧屏儿,对吧?”

站住,转身,萧屏儿不得不再次看向他。

他依旧坐在那里支着下巴看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睛快挤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心无城府,却又那么的深不可测。

萧屏儿干脆又走了回去,坐在他面前。既然他是专门要找上她的,离开也没有用。

她打算开门见山:“你是谁?”

收回支着下巴的手,男子坐直了身体,微微收敛了笑意:“你可以叫我快雪公子。”

快雪公子?江湖上没听说有这一号人物。

“你找上我,要干什么?”萧屏儿喝了一口仍然放在桌上的酒,和这个人说话真费劲。

“我要娶你做老婆。”

噗!

萧屏儿差点被酒水呛死。

这个人穿戴整整齐齐,看起来不像疯子也不像傻子,可是他竟然对她说,要去她做老婆?

萧屏儿看着这个年轻人,沉默,然后微笑叹息。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很老很老。老到什么都不愿多想,什么都不愿意多问。这个年轻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怎么找到她的?为什么能认出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

这些问题她都应该想一想、问一问的,可是她真的老了、倦了,一切都随他去吧!

拿起剑,站起身,萧屏儿走出酒楼,头也不回。

她不用回头。因为她知道,即使不回头,那个快雪公子也会跟在她身后。

果然,那个人一直跟着她,直到走出城,她与他的距离都保持在三尺以内。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跟着你么?”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有点懒洋洋的。

萧屏儿站住,转身,看着他微笑。

她突然想起了严无谨,也是这样的午后,也是这个荒草凄凄的郊外,他与她说的每句话,每个语气,每个表情动作,今天看来,恍如隔世。

“你说你要娶我做老婆?”

“是。”

“一定要娶?”

“一定!”

“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一直缠着你,缠到你答应为止!”

萧屏儿笑开了:“这不就得了?我还用问么?”

快雪公子一脸惊谔:“我还以为你很笨呢!”

萧屏儿瞪起眼睛,手按在了剑柄上:“你说什么?”

“那个……现在看来,是我比较笨。”

白了他一眼,萧屏儿转过身,对着前面喊道:“暗处的朋友,藏了这么久,不热么?上来凉快凉快吧!”

话音刚落,就从路旁走出三为少年。

萧屏儿见过他们。刚才在阳光酒楼,他们就坐在北侧的角落里,一人吃着一碗只有几片菜叶的阳春面。他们的年纪都不大,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到漂亮的女孩子,脸还会不自觉的红。三个人都面有菜色,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寒酸,若不是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青钢剑,很难看出他们几个是江湖人。

“是你们?你们跟着我做什么?难道也想娶我做老婆么?”

三个少年都不说话,互相递了个眼色,然后突然一起拔剑杀了过来。

剑很快。而且每一招都是杀招,逼得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萧丫头

“别砍我,别砍我呀!我跟她不是一伙的!”身旁的男子突然大叫,吓了萧屏儿一跳,肩膀上险些挨了一下子。匆忙回头,正好看到那个自称快雪公子的家伙正被其中一个少年追打,堪堪躲过一剑,下一剑就又劈了下来,当真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你们……你别砍我呀!我又没得罪你!你去砍她,去砍她好了!”那个少年停下动作,显然被他抱头鼠窜的样子唬得一愣,只好讪讪的转过身向萧屏儿的方向招呼过来。

这是萧屏儿第一次用严无谨教她的剑法应敌。虽不似血刀的剑法大开大阖沉稳霸气,但却更加灵活,也更快。每一个剑招仿佛都藏着无数个后招,招招不竭,剑剑不尽。

“停!”萧屏儿突然大喊,三个少年一愣,竟然真的都停了下来。

“你们三个都没吃饭么?力气都这么小!没有力量,速度怎么能快得起来?还有你,”萧屏儿指了指其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少年,“为什么每次一招用尽你就要收剑再刺?你的手腕不会转弯么?这是在浪费时间给敌人杀你的机会,懂不懂?再来!”

……

萧屏儿一共喊了四次停,直到日头西斜,三个少年累的气喘如牛,她自己打的酣畅淋漓方才罢休。

“啊——!真是痛快!比喝了十坛好酒还要痛快!你们三个,还打不打了?”

三少年累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味的摇头。

萧屏儿从荷包里摸出几块碎银子,递了过去:“这点钱你们拿着,就当是我请你们喝酒,谢谢你们陪我练了半天的剑。”

待三人拘谨的接过,萧屏儿才又接着道:“江湖不好混,你们趁着年轻,多学些本事去帮助弱者才是正路,不要总是拦路抢劫净做些土匪的勾当。”

“萧、萧姐姐,”个子最高的少年突然怯怯的开口,“我们刚才……不是要拦路抢劫。”

“什么?不是抢劫?那你们为什么见我就杀?”

“你们没听说么?最近有个叫吕大公子的人,在江湖上传出消息,说是能取萧屏儿性命者,奖银一百万两。我们实在是没有银子了,刚才又正好听闻那为兄台叫你名字,所以,我们就……今日之事,我们三个发誓决不会说出去,也请萧姐姐千万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踪。我们后会有期了!”

……

三个少年已经走远,萧屏儿却独自站在夕阳下发呆。“萧姐姐”,“萧姐姐”……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混到了姐姐辈了,看来真的是老了呢!

头顶突然一沉,一个花环扣到了她的头上。快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旁,懒洋洋的看着她笑。

“戴上这么傻的花环还这么好看,你还很年轻么!”

萧屏儿心里一紧:这个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知道有人要你的命,被吓傻了?”

“我是乐傻了,第一次知道我的命竟然这么值钱!”

“你不怕?”

“怕什么?我身上又没有什么宝贝,姓吕的这么大张旗鼓要我的命,只是想引严无谨现身罢了。只要严无谨不出现,我就死不了。”

“要是那个人出现了呢?”

萧屏儿没有回答,只是摘下头顶的花环慢慢把玩。要是严无谨出现了,要是他还活着,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夕阳把天地万物染成了金红色,快雪在一片金红色中对她懒洋洋的笑。

这个人真的很好看,也许比严无谨还要好看。可是现在,他却好看不起来了:衣服破了,脸脏了,头发也乱了,上面还插着几根草棍,完全丢了在阳光酒楼时一尘不染的气质。

“说起来,你好象不会武功?”萧屏儿问道。

“肚子饿了,一起去吃饭吧。”这人又开始答非所问。

“这么说你也不是江湖人喽?”她继续问。

“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呵呵,看来我都猜对了呢!”

“萧丫头,”快雪公子突然欺近她,高高的个子让她不得不仰视,“你刚才是不是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那三个小子?”

萧屏儿点头。

“这样的话,虽然是我缠着你,但是因为你已经没钱吃饭了,所以你要乖乖的被有钱的我缠着,明白?”

萧屏儿再点头。

快雪满意的笑笑,转身向前走去。

萧屏儿看着他高瘦单薄的背影,愣了半晌,然后慢慢的跟着他走。

她是江湖人,自然有办法弄到钱好继续行走江湖。

可是现在,她必须跟着他。

因为他刚才叫她“萧丫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叫她“萧丫头”。

那个人就是严无谨。

旺才酒楼。

又是旺才酒楼。

萧屏儿又想起她和严无谨的相遇。想起了他在阳光楼里不惜丢了作为剑客的尊严也要避开在闹市中的人群,想起了他在荒草凄凄的郊外那一声轻轻的叹息,想起了他亲手为她编织的草兔子,想起了那日如血溶金的绝色残阳,想起了他在旺才酒楼一脸狡猾的告诉她他的“秘密”……

如今,她在走这同一条路,可身边的人,却不是他。

侧过脸去看那个“快雪公子”,一身的狼狈惹得路人侧目指点,却仍然神色不变,悠然自得。

到了旺才酒楼点了一桌子菜,要不是萧屏儿在一边,看小二的样子是要把他赶出去的。

二斤黄酒,四冷四热,一条鱼、一只鸡、一只王八。

如果没有记错,这些菜和上次严无谨所点的一模一样。萧屏儿再一次看向那个坐在她对面细嚼慢咽的男子:是巧合?还是他早有预谋?

他比严无谨要高,发际和耳后没有贴合的缝隙,双眼之间的距离也与严无谨不一样,所以不是易容,他一定不是严无谨。

那么,他为什么会叫她“萧丫头”?为什么和严无谨那么相似?他说话的语气,他看着她时的神态,甚至笑起来的样子,都是那么神似,这个人,到底和严无谨是什么关系?他认识他?是他的仇人还是他的朋友?他来找她,是严无谨的意思?还是……?

问题太多,她不够聪明,所以只能选择最直接的方法。

“喂,你认识严无谨么?”

“唔……”快雪的嘴里塞满了鸡腿,“他不是你的老相好么?”

“咳……你说什么?”刚刚含在嘴里的酒险些又被吐出来,这个人要么就决不回答问题,一但正面回答,那个答案真是要呛死人的!

“难道不是?那正好,不用和他抢,你就直接做我的老相好好了!”

看着他如猫儿一样笑得弯弯的眼睛,萧屏儿重重的放下酒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狡猾的家伙再一次绕过了她的问题!

第 33 章

她面前放着一盘凉菜,把鸡蛋摊成纸一样薄薄的饼,然后切成均匀的细丝,像金山一样堆在盘子中央,旁边分别围着肉丝,木耳,凉皮,黄瓜,辣椒,奇'+'书'+'网上面淋上少许的红油麻酱黄酒和老醋,闻起来很香,吃起来也是鲜辣爽口,虽然不是什么主菜,但是就算是只是来过酒瘾的酒徒,只要点一盘菜,点的也必然是这个。

萧屏儿拿起筷子。

“你要吃这个?”快雪突然道,眼睛雪亮雪亮的一会看着她一会看向她那双已经举起来的筷子。

“鸡都被你啃光了,我吃口凉菜还不行?”

快雪看着那盘菜,非常严肃的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萧屏儿没气,她就是觉得,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因为……”快雪皱了皱眉毛,咬了咬嘴唇:“我想吃。”

然后,一手端起盘子,一手拿着筷子,对准自己的嘴,淅溜溜的扒了进去。

萧屏儿看着他仰起的脖子,突出的喉结和挡住他的脸的盘底,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他想吃就吃,又没有人要和他抢,这样……至于么!

酒楼里的人都停下动作,瞪大眼睛看着他把满满一大盘的菜“倒”进了自己的嘴里,从容的放下盘子,还扶着肚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你……”她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就这么爱吃这个?”

他的鼻尖和嘴角还沾着少许的麻酱,原本很英俊的脸现在看起来有点滑稽可笑。

慢慢的咂了咂嘴,他微微的摇头:“我不爱吃。”

“不爱吃?不爱吃那你干吗……”吃得那么难看?

“因为我不想让你吃。”舔舔嘴唇,他身体向前倾,压低声音道:“这个菜里有毒。”

“有毒?”

快雪认真的点头:“恩,穿肠的巨毒。”

“真的假的?”萧屏儿怀疑,有毒的话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

快雪没理她,直接转头对小二道:“伙计,结帐!”

一共是十二两银子,这里好在没有涨价。

头发上插着草根,嘴角还挂着少许的麻酱,衣服上破的地方迎风招展,路人纷纷侧目,这个快雪依旧走的抬头挺胸怡然自得。

萧屏儿只好离他远一点,免得也被别人认为是个疯子。

“喂,那个菜里真的有毒药?”

快雪站住,转头对着身后的她嘿嘿的笑:“你是在关心我?”

萧屏儿翻了个白眼,真是自做多情!她只是好奇而已!

走了没几步,前面的快雪突然捂住了肚子吭吭唧唧,萧屏儿跑上来,问:“怎么了?”

快雪白着脸,咬着牙,抬头对着萧屏儿笑:“肚子疼,我们快点找个茅厕。我要方便一下。”

毒药反应了?萧屏儿笑,估计是刚刚红油吃多了吧?

快雪拉着她飞快的走,直接奔到“恒祥号”的铺子里去。

“伙计,借茅厕用用!”

没等人家反应过来,他人已经闪到后面去了,只剩萧屏儿对着店里的伙计干笑。

这里她曾经来过一次,是严无谨带她来的,身上的这套衣服,还是他给她在这里买的。

“萧姑娘?”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伙计走过来对着她笑。

“你认识我?”

“是,几个月前严先生带姑娘来过,所以小的还记得。”

“那……严无谨后来还来过没有?”明知不可能,但是她的心里还是燃起了小小期望。

“没有,严先生自从那次之后,再没来过。”

“哦。”果然,他再没出现。

过了一会儿,快雪从后面走了出来,看起来面色好了许多,想是肚子不疼了吧!

向店里的伙计道了谢,两个人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萧屏儿一把拉住了他。

情形似乎不对劲。

卖烧饼的,卖糖葫芦的,卖胭脂的,卖针线的,算命的……一堆的摊贩刚刚还是在街的两边排开,怎么这会功夫,都挤到了恒祥号的门口?

他们的眼睛此刻正齐刷刷的看向恒祥号的大门,见他们出来,也是一愣,失去了最好的攻击时机,双放形成了对峙。

快雪看不出什么危险,但见萧屏面上杀意浮现,也只好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觉得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的站在那里太傻气,快雪偷着牵了牵萧屏儿的衣角,低声道:“怎么回事?”

有人在和她说话,她就算不回答至少也要分神,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正牵着她的衣角。

这是最好的攻击时机!

十几只雁尾镖一起飞了过来,萧屏儿抬剑一扫,飞镖悉数落地。

一片青芒随即扑面而来,牛芒一样的细针闪着森寒的光,一看便知上面淬了剧毒。

糟!

她招式已用尽,况且这针芒太细,根本不可能全挡住,怎么办?

后面一只手突然拍上她的肩膀,没等她回头,那只手便用力将她拉进门内,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恒祥号的大门。

“快雪?你做什么?”萧屏儿抬头便看到,刚刚把她拉进来的,居然是那个一点功夫都不会的快雪,吓了她一跳。

“我能做什么呀!再不拉你进来,你的漂亮脸蛋就成了马蜂窝了!”快雪背靠着门,对着她笑。

“你没事?”刚才的针来势又快又密,刚刚关上门之前,不可能全都挡住。

“有事。”快雪苦笑,转过身背对着她:“为了保护你的漂亮脸蛋,我的背成了马蜂窝了。”

萧屏儿倒吸一口凉气,果然,二三十支闪着青芒的毒针,此刻都镶嵌在他的背上,只露出了一点针头。

“天啊,这么多,你快别乱动,这些针都有剧毒的!”

“毒倒没事,但是最好快点把这些东西都拔掉,扎在身上疼的。”

萧屏儿再次抬眼看他,这个人,难道真是不怕毒的?

“二位……”店里的伙计突然开口,他们才想起这是在人家的店里。

所有人都对那一百万两充满了兴趣,就连那几个刚出茅庐的少年也是一样,而这店里的伙计……?

见他们二人对他满是防备,伙计笑了起来,眼角刻出温暖的褶皱:“二位放心,小的对那一百万两没兴趣。”

“没兴趣?”萧屏儿瞪大眼睛,这一百万两的人头要是换成了别人的,说不定她都会动了心的,这个人居然说:没兴趣?

伙计笑道:“小的是生意人,只会老老实实做生意赚钱。严先生是小店的老主顾,小的当然要对老主顾的朋友多照顾。我看这位客人似乎受了些伤,二位且到后堂里休息下吧。”

到了后堂,萧屏儿帮着快雪把背上的针一根根拔掉,疼得哇哇大叫。但见针从他身上拔出,流出的血水居然还是红色的,她不得不惊叹,原来果然有人是百毒不侵的呀!

不多时,那个老伙计拿了一套衣服过来,道:“这位客人的衣服已经破了,这套衣服是前几个月严先生订的,我看您和严先生的身材差不多,就换上这件好了,严先生对朋友素来大方,想来是不会在意的。”

快雪道了谢,进去里间换了衣服出来,萧屏儿看了,眼圈突然热了起来。

这件衣服,和上次来这里时,严无谨换的那套衣服一样,月白的底色,袖口和下摆处有精巧的云锦花纹,穿在身上,修长干净,说不出的好看。

有一瞬间,萧屏儿差点以为,严无谨回来了。

最好看的一百万两

外面的人都没有散去,都在店外徘徊着。

好在他们似乎每个人都想要独吞那些银钱,所以都还没有结成联盟,只是各自找了个出口守着,赌赌自己的运气。

伙计笑眯眯的看了一圈,转身对他们说:“小的还要开门做生意的,二位还是从后门走吧,慢走不送了。”

萧屏儿点点头,拉着快雪向后门走去。

后门开在一个窄窄的巷子里,两面高墙,宽不过五尺。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巷子里潮湿阴冷,墙上满是滑腻青苔。

门口只有一个人守着。萧屏儿认识这个人,上次在“阳光酒楼”里围攻严无谨的人中的一个。

玉香。

严无谨说她是吕大公子的人,难道这一次,吕大公子的人又都全都出动了?萧屏儿冷笑,这个玉香功夫一般,以前以一敌众她也不是她的对手,何况她现在还单枪匹马?

手握住剑柄,向身后的快雪道:“你在前面等我。”

转头却发现身后空空无人应答。快雪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萧屏儿笑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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