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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造梦者叶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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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疑惑,但眼底却在发光,像是一个看到了猎物的猎人一般。
叶开道:“不问我到底是谁,不问我到底从何而来。”
陆小凤这时候就好像忽然和他唱起反调来,不但不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反而问道:“你不就是叶开?叶开难道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这话一听上去是玩笑,再细细听来就是捣乱。
叶开见他装傻装得开心,只好叹道:“我本想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的,既然你这样说,那就把我当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得了。”
陆小凤连忙按住他的肩膀道:“你要是真的想说,我又怎会不听?”
叶开不动声色地把对方的手从肩上给掰了下去,然后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神神秘秘地说道:“西门吹雪查探过我的身体,所以你该知道我是没有易容的吧?”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他的查探很细致,没有任何一个易容者能逃过他的查探。”
叶开叹了口气,道:“其实叶孤城有个孪生弟弟叫叶孤镇,他不喜欢用剑,只喜欢用刀,而且用的还是最小的飞刀。他这次出来就是替兄长做事的。”
这样正经和认真的胡说八道,陆小凤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但他还是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你个秘密……”
叶开笑道:“什么?”
陆小凤一脸肃然地说道:“其实西门吹雪也有个孪生弟弟,叫做西门吹炭,他也不喜欢用剑,只喜欢用刀,而且用的还是最钝的菜刀。他这次出来就是替兄长打一顿叶孤镇的。”
叶开继续笑道:“好端端地为何要打人?他们完全可以坐下来聊聊天。”
陆小凤翻了翻白眼,有些气哼哼地说道:“一个满嘴胡话的人为何不能打?”
叶开道:“我不过是帮你把你心中的猜测都说出来,不然你憋在心里,岂不是要闷坏了?”
他看上去好像是完全在为陆小凤着想,可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陆小凤笑道:“之前我也这么想过,但现在我却并不这么觉得。”
若是之前的他或许还会对对方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在看过叶开变为叶孤城之后,这话就多半是信不得了。
叶开是可以胡说八道,但叶孤城出来的时候,那股身上的剑意可不是胡说八道能得来的。
剑意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就同人的杀气一般渺茫而微妙,但只要是用剑的人就能感觉到。就算真有什么孪生弟弟,平日里都不用剑只用刀,又怎能有那样的剑意?
虽说感觉不能当做证据,但是陆小凤可以凭着这股感觉来找证据。
他现在想找的证据就是叶开和叶孤城根本就是一个人。
叶开又继续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叶孤城找了一个替身,这个替身既会用剑,也会用刀,他既与叶孤城长得极为相像,又肯替叶孤城出生入死。”
陆小凤道:“这个推测倒听起来不错,但我还是不信。”
叶开疑惑道:“为何不信?”
陆小凤看着他,眼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深邃如海的幽光。
“一个能使出那样飞刀的人,又怎会甘愿当别人的替身呢?”
这话听着有些武断,但叶开听了却笑得更开心了。
但笑完之后,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我现在恐怕无法向你解释真相。”叶开顿了顿,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但只要你仍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
当他和楚留香相处的时候,总觉得这场梦仿佛还能做上很久,结果顷刻之间便是生死的差距。现在这场梦不知要做到什么时候,他却有种随时都要离去的惶惶不安感。也许正如赵公允所说的那样,他逐渐沉溺幻觉,已经不能把这视作单纯的梦境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丰满得令他惊奇,而每一个细节都逼真得让他发狂,若是要把这样的一个地方当做梦境,那他就要首先怀疑自己的存在了。
可他又不得不把这里当做梦境,这便是最大的讽刺。
而在离去之前,他总该给这些梦中之人一个真相。
这是他欠陆小凤的,也是他欠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
陆小凤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们的行程仍在继续,这一路上谁也没有再提叶开身份的事,而没过多久,他们便赶到了一个小镇,找了家客栈投宿,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在一张床上挤了一晚,第二天才上了少林寺。
去的一路上,陆小凤还在想着一个进少林寺的借口,叶开还在想着是要光明正大地进去,还是偷偷潜进去,可没想到等他们到了寺院门口,却被告知主持早已在等着叶开了。
叶开倒是有些疑惑,只是疑惑的不是主持的消息灵通,而是对方竟肯等着自己。
少林寺的主持大师向来不问世事,这次怎会如此看重一个莫名天降的叶开?
陆小凤显然也有此疑问,但是他们进了寺庙之后,却连主持方丈的面都没见着,只有一个小沙弥领着他们进了一个幽静处的禅房。
不久之后那小沙弥便捧着一个盒子回来了,放下盒子之后还说:“方丈说了,几十年前楚香帅托付上代方丈保管一件东西,说等一个叫做叶开的人来拜寺之后,便将东西交给对方。”
叶开诧异道:“你说这是楚留香交托给上代方丈的?”
他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楚留香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给他留下一个讯息。
难道他觉得无花被流沙吞没之后还会死而复生?还能活蹦乱跳地去中原?
难道他早已料到叶开会在几十年之后造访少林寺?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预料得到叶开的行踪?他又怎能知道叶开会借着叶孤城的身体重新来到这世间?
叶开只觉得如有一团迷雾笼罩着他的周围,让他看不清一点东西,想前进也没有任何路可走。他又看向陆小凤,发现对方似乎也是满肚子的疑惑。
思来想去,他的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那被小和尚捧着的盒子上。
小和尚合掌道:“不错,正是楚留香楚香帅。”
陆小凤道:“既然这东西如此重要,为何他不亲自把盒子送来?”
楚留香留下的东西绝不会简单,若这里面是惊天的秘密,方丈就这样转手于人,会否太过草率?难道他不该确定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叶开?
小和尚又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放下盒子,然后退了出去。
叶开细细端详了那盒子一会儿,只觉得这盒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又拎了拎它的重量,觉得不像是装了什么机括。
这一切似乎都太过顺利了,顺利得简直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一想到楚留香,他就有了一种心安和踏实的感觉。
对方或许的确查出了点什么,把盒子放在这里,也许只是为了纪念亡友,毕竟这是他唯一能为叶开做的事情了。
想到此处,叶开便打开了盒子。
他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好迎接一切,但是盒子打开之后,没有暗器发出来,也没有机括弹出来,只有几张写满了字的绢布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来人一看。
陆小凤识趣地躲到了一边,他虽也好奇几十年前的楚留香能和叶开有怎样的联系,但也知道此刻不是上前打扰的时刻。
写字的绢布已然有些发黄,但是字迹却还算清晰可辨,叶开用袖子包了它平放在桌上,细细看来,似乎连一行都不忍错过。
他拜托对方查一些东西,而这布上写的也果真与他的请求有关。
但就算是叶开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上面的内容竟会如此叫人心惊。
只看了一会儿,他的嘴唇便已开始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悲哀。而那本该神采熠
熠的眼眸,却在一瞬间变得冥黑无底,泛着死灰一般的冷寂。
陆小凤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叶开,哪怕面对手掌大权的当今天子,哪怕遇上了杀气正盛的西门吹雪,哪怕是被百名禁军所包围,他都能谈笑自若,绝不会露出过这样骇人的表情来。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
叶开只是默默地坐了下来,然后慢慢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出了一句陆小凤怎么也没想到的话。
“我很好,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好,这句话听上去就更不好了。
楚留香的确给他留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但似乎太令人意想不到了一点。
连他都没有想到,看过这绢布之后,之前许多诡异之事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所有的细节都几乎能够对上了。
可由此可得出的真相,却绝望得叫人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啦,么么哒
第27章 夜半
很少有东西能让叶开有这样大的反应,如果真的要有,那就一定是极为骇人听闻之事,而且这件事必定与叶开自身有所联系。
陆小凤这便问道:“楚留香究竟给你留了什么?”
叶开淡淡道:“那块布就在这里,你为何不自己看?”
陆小凤淡笑道:“我当然会看,但在看之前,我想听听你会说出些什么。”
叶开道:“你是故意让我和你说会儿话,好让我不那么难受?”
陆小凤笑道:“你若将难受分我一半,大概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叶开的唇角微微一勾,眼里的阴郁如烟云一般退开了不少。
他只知道陆小凤的朋友遍布天下,却不知原来做他的朋友会这般有趣。
他先是深深看了一眼那绢布,然后才将布上所记之事娓娓道来。
这件事一开始听来也不算离奇,但越是听到最后,便越是觉得匪夷所思。
楚留香当年替叶开查探怜人花之毒,却被卷入了一件惊天大案之中。
原来此花流于中原,却源自西域,属乾达花的变种。
乾达在古楼兰语中意为魔鬼,而乾达花也被称为魔花,传说它有极为惊人的药效。但乾达花早已因难以繁育而灭绝多年,只有史料传说中才得一见。作为它的变种,怜人花虽然效果没有那么惊人,但极其适合培育,它本名叫那刹罗,在古楼兰语里意为仙境。
这是西方有一邪教,教内之人都认为它能引人进入仙境,故以此命名,便把它当做圣花,不但世代培育那刹罗,还每年选出许多青壮年作为祭品。
陆小凤诧异道:“祭品?”
叶开点了点头道:“他们会先将这些青壮年杀死,然后以尸养花。不过后来祭品不够了,他们便将目光瞄向了教外,有时活人不够杀,就直接去挖些新鲜的尸体。”
陆小凤立刻就抓住了要点,凑近了几分问道:“用人尸培育的那刹罗有何不同?”
平常的那刹罗花不过就是使人产生幻觉,既然特地用人尸培育,那就必定有特殊效用了。
叶开微微敛眉道:“若是有人服下以人尸培育的那刹罗,便会梦到死者生前印象最为深刻的记忆。”
话音一落,陆小凤的眼皮子猛地一跳,像是被这匪夷所思的消息给惊到了一般。
“最为印象深刻的记忆?”
叶开的唇角微微一扬,带起了一丝轻嘲般的冷笑。
“比如大计落空被人揭穿的一瞬……又比如……临死之前的记忆……”
他一直奇怪自己为何会梦回百年前,回到无花面对楚留香的那一刻,他也奇怪第二次的自己为何还会梦到那无边大漠,梦见自己成了楚留香与无花相互对峙……
其实第一次,是无花筹谋多年的大计被楚留香彻底捣毁。
而第二次,就该是他的临死之时了……
这次成为叶孤城,他却正好遇上了紫禁之巅的决斗,只怕也是因为这是叶孤城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刻。他不仅要面对天子之剑,还要面对西门吹雪的剑,又怎能不印象深刻呢?
最重要的是,恐怕真正的叶孤城就是在这场决斗中死去的。
而那墓室中他服下的几多花,也许就是用他们的尸体培育而出的。
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荒谬和可怕,即便是叶开也不忍去多想,更不敢去细想这过程。
他不能确定无花和叶孤城真正的死法,也许无花并非是死在流沙里,他的尸体估计也没有被好好掩埋,而是落到了邪教的手中。
至于叶孤城,他的尸身最后又在何处?
若是没有叶开的参与,事情恐怕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叶开忍不住低头看起了自己的一双手,仿佛想从这双白玉般的手中看出一星半点自己的痕迹,这份结实的血肉不会掺假,这份跳动的脉搏也不可能是弄虚,一切都是如此真实,真实得好像他一直都是叶孤城,而不是叶开一样。
既然他梦到的是这两人的记忆,为何他能主宰这两人的身体?
他应该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完对方临死前的记忆,而不是作为一个参与者活跃于其中。
这是他们的记忆,不是他的。
最重要的是,为何叶孤城没有出来掌控自己的身体?
即便是无花都试图从他这里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可是这几天叶孤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明明有许多机会出来。
可是他没有,自出了紫禁城之后,他一次都没有试图出来过。
叶开用手指轻轻摩擦着桌面,眼底仿佛有隐形的锋刃在缓缓积聚着。
他梦到的的确是这两人的记忆,但这个梦却是由他而做的,他的一举一动也是由自己主宰的。
而楚留香与他之间的种种,也延续到了叶孤城的记忆里。
这本不该发生,这两个人的记忆该是相互独立,不该出现他的踪影。
除非从一开始,叶开的记忆和思想就与这两人的记忆混到了一块儿。
也就是说,他不是在做与这两人记忆有关的梦,而是在与两个死去多年的人一起造梦。
叶孤城和无花的记忆总拥有一些空白的部分,比如叶孤城根本没去过少林寺,记忆力也自然不该有这少林寺的细节,可是叶开却清楚这里的细节。就算没有无花的那场梦,他也清楚少林寺该有的模样。
所以这些记忆之间的空白,都由他补上,由他添足。
但是这样一想,好像还是有些事无法解释。
他之前从未想象过怜人花还会有这等效用,而楚留香就恰恰给他提供了这消息。难道这也是叶开臆想出来的,而不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那日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傅红雪又是怎么回事?
最让人觉得诡异的,还是那个傅红雪所说的一些话。
“叶开?叶开!”
叶开听到了陆小凤的呼唤,才从沉思里回到现实之中。
他看到对方有些担心的神色,便有些抱歉地对着对方笑了笑。
陆小凤又问道:“我还是觉得这事不可思议,他们到底是如何以尸养花的?”
叶开面上的笑意随着这句话而淡了下去。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已将眼底的几分寒意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取出新鲜尸体的五脏和脑放入一坛中,封上几天之后,再放入几十条蛊虫,让蛊虫与血肉脑髓融为一体,接着在坛盖上开一个小洞,取一根花枝放进去……”
陆小凤马上摆手道:“不必说了,这些我还是自己去看吧……”
他似乎明白了叶开方才为何面色不好了,任谁听了这等骇人听闻的方法,都不会觉得舒坦。
以脏腑喂养毒花,以脑髓作其养料,以蛊虫作其辅料,用这等阴邪法子培育出来的花,若是让他去吃,只怕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但是叶开的反应似乎比不舒坦还要严重一点,难道他真吃过这样的花?
陆小凤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看似荒谬的想法给甩到了身后。
无论是叶孤城和叶开都不是邪教中人,又怎么会有机会吃到这种以尸养出的毒花?
叶开看了看他,然后忽然道:“若是那日没有我,叶孤城还一心跟着南王,他必定会与西门吹雪一战。”
这话题转得有些突然,但是陆小凤却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因为这是叶开第一次正式谈到那日的谋反。
叶开又道:“你觉得他若是在那种情况下与西门吹雪一战,会是谁胜谁负?”
陆小凤道:“你为何要问我?”
叶开叹道:“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我不问你问谁?”
这话倒是说得陆小凤心情畅快,连带着那股紧张的气氛也被缓和了不少。
但是他要谈的话题并不能让人轻松,所以他还是有些紧张。
“我不清楚,西门吹雪有家人牵绊,叶孤城的用剑之心也未如之前那样纯粹,他们似乎都有弱点,他们似乎都能赢,也似乎都会输。”
叶开淡淡道:“或许叶孤城能赢,但他一定会输。”
陆小凤诧异道:“你为何这般肯定?”
叶开道:“那种情况下,他输与不输,又有何区别?”
在结果都是死的情况下,输与赢的界限就已经变得不那么清晰了。
陆小凤道:“你觉得他就算能赢,也会故意输给西门吹雪?”
叶开笑道:“毕竟在那种情况下,死在西门吹雪剑下是最体面的死法了。”
陆小凤道:“你究竟想问什么?”
叶开故意提起这个假设,只怕是另有深意。
叶开道:“我只想知道,若是他死在西门吹雪剑下,朝廷是否会收去他的尸身?”
陆小凤点头道:“若他还是一心跟着南王,那便是朝廷要犯,他们没理由不这么做,但只要我和西门吹雪在,这种事就绝不会发生。”
叶开道:“难道为了一个死人,你们就敢和朝廷起冲突?”
陆小凤道:“无论是活着的叶孤城还是死了的叶孤城,都是我的朋友,也是他最为敬重的对手。”
朋友有许多种,一种是可以表面对你笑,背地给你刀的,还有一种就是表面什么都不说,却可以为你去对别人动刀的,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大概就是后面的一种。
叶开微微一笑,仿佛阳光洒向大地一般。
他只需听到对方的这句话,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若是这都听不明白,也着实是不配与对方交朋友了。
为了叶孤城,只怕他们只有几个人,都敢和几百名禁军侍卫打起来。这样无双于世的情谊,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又哪里能寻得着?
只是这样的话,就很难说叶孤城的尸身到底会在何处了。
若说邪教有能耐从朝廷或者西门吹雪那里弄到他的尸身,也实在太过离奇了。
这样一想,其实谜团还是很多,也不是所有细节都能对的上。
不过与此同时,叶开也有些羡慕起叶孤城来。
一个人若是同时能和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这样的人交上朋友,那可真是一生无憾了。
因为天色已晚,不便下山,叶开和陆小凤接下来便在少林寺的厢房里睡了一夜。
这一夜陆小凤睡得极好,叶开却睡得不太好,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只好半夜起身,准备去少林寺里逛逛,半夜的寺内几乎已无人在外,他走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总觉得自己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似的。
不知走了有多久,他才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人。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穿着白衣散着头发的男人。
这寺里应该都是和尚,除了他们以外哪还会有别的人有着一头乌发?
叶开招呼了一声,对面那人却不声不响,仿佛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一般。
对面之人缓缓回过身来,叶开却仍有些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传说在这夜半时分昏暗的月光之下,人与鬼的界限亦可模糊。叶开也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错觉,他觉得对方的脸上好似根本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白乎乎的面皮在晃动。
可再走近几步,他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孔,也将刚才的那种错觉彻底否定。对方自然是生了一副好五官,可是看着这张面容,叶开仍是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在了那一瞬。
因为对方的那张面孔,竟与叶孤城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进度才到一半左右,所以放心吧,这里所谓的真相未必都是真相
昨晚不是故意卡那地方的啊_(:з」∠)_人家在床上都写到凌晨2点了真的很想去睡觉嘛
P。S。如果半夜看到这章最后被吓一跳,记住作者已遁,有事情烧萌文,拒绝寄刀片
第28章 诺言
叶开细细端详着那对面的叶孤城,眸光一暗,未发一言。
周围的冷风仿佛一瞬间冻在了空中,凝而不动,聚在他的额间。
他如今自己就占着一个叶孤城的身子,这世上怎么可能还会有一个叶孤城?
叶开虽然向陆小凤编了一个叶孤城孪生弟弟的玩笑,但却并未想见这玩笑变为现实。
更何况对方夜半于此悄无声息地出现,实在是有些诡异。
叶开刚想问对方究竟是谁,对方就朝着他说道:
“你是何人?”
这句话他还未问出口,对方就先问出来了。
叶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模糊的响声。
他心头忽地一凉,然后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发现本该凸起的地方却平坦如川。他的嘴唇,他的人中,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眉弓,他脸上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了,只有一张白乎乎的面皮罩在上面。
没有五官的人不是对方,而是他自己。
叶开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仿佛在这一瞬间树了起来,一股子寒气袭上他的脑门。
“叶开!”
下一刻,叶开就从床上醒了过来,然后发现陆小凤正坐在他床边。
原来方才的种种,那神秘的白衣人,和没有五官的自己都是一场噩梦。
当然了,这也只能是一场梦,一场梦中之梦。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在梦中做梦是怎样的奇妙滋味,如今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叶开对着陆小凤笑了笑,只是这次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像是只是扯动了嘴角,却没有真正地在笑。然后他翻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接着发觉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抬头看向窗外,发现一轮玉盘正悬于夜空,但他只能看出入夜,却看不出如今是什么时候。
叶开向陆小凤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陆小凤道:“已入夜一个时辰了。”
说完这句话,他朝着对方轻轻扬起了头,道:“你一睡下就叫不醒,我看你在睡梦中也不安宁,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开点头道:“的确是一场噩梦。”
其实这个噩梦比起他现在所经历的这场梦还更加传统一些。毕竟这场梦惊悚但短促,倒是拥有一切噩梦所共有的特征,所以他也不至于沉溺于其中。
可一想到那梦中之梦,叶开又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发现该有的还是有的。
他不由得微微扬唇,任几分自嘲的笑意蔓上唇边。月光透过窗照在他身上,倒像是给他的面上蒙了一层轻纱似的。
其实他本就不属于此处,就连这张脸也不属于他。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陆小凤见他背上冷汗淋漓,便道:“你要不要换身衣服,然后洗个热水澡?”
叶开忍不住笑道:“你看我像是这么会讲究的人吗?”
陆小凤忍不住横了他一眼,道:“你不像,但叶孤城像。”
叶开好奇道:“那我像什么?”
陆小凤道:“你像我一样,都是个四海漂泊的浪子。”
叶开忽然不说话了,他看向陆小凤的神情也微微一动。
他不清楚对方在这几天的相处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也未曾刻意去遮掩什么,所以也就任凭对方观察了。
有些事根本不需用嘴去说,用自己的手去说更有用。
叶孤城虽心性坚忍,但还是有一些事做不到的。比方说他做不到熟练地剥掉一整只兔子的皮,也做不到把衣服撕下来当做汗巾,更加做不到幕天席地地睡在地上,任青草和泥土轻吻他的脸颊。
虽然浪子常与影子为伴,与月光为友,难免多出一些寂寞情怀来,但以天为被,地为寝,听来又是何等的快意逍遥。
而只有浪子才能懂得浪子,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有陆小凤能够懂得叶开,也能够看穿叶开。
叶开看向陆小凤,眼里的光影仿佛凝在了一瞬。
他微微一笑道:“我想热水澡就不必了,但是去喝上一杯热茶还是不错的。”
房里的茶早已被他们两个给喝完了,要想再喝,就得去值夜的僧人那里领取。
他的笑好似春日里的细雨,轻轻绵绵的让人舒坦得很。
但笑完下一刻,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打喷嚏了,这喷嚏不但不好玩,还让人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上次他打完喷嚏之后,发现自己被卷入了一桩谋反大案,这次莫非又会遇到什么?
怜人花之毒却流于世间,但用邪法养花的邪教早已被楚留香所灭,谋反的南王和世子也已伏诛,仔细想想,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机会遇到大麻烦。
叶开便微微一笑,然后狠狠地揉了揉这不听话的鼻子,陆小凤看着他这模样便忍不住笑道:“还是我去替你取些热水来吧,你就别出去了。”
他一向都是个体贴朋友的人,自然乐得做这些跑腿的简单活。说完这话,他也没等叶开推辞,就一个转身跑得没影了。
叶开便有些无聊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虽说是闭目养神,但他的手也没闲着,几根手指一直在摩着一把三寸七分长的飞刀,仿佛是希望与这飞刀建立某种神秘的联系似的。
叶孤城的指力也不差,但比起他的还是逊色了几分。
不过想想也是,他的手指又能与别人的一样呢?
叶开忽然睁开眼,有些出神地看着手中的飞刀,仿佛要把刀上的纹路牢牢地印在心里一般。
若是聚精会神地出上一刀,他大概要耗去不少精力,再想出第二刀,可就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但只要锋芒依旧,那就值得一等。
他如今就在等,不过不是等着出刀,而是等着陆小凤。
陆小凤也终究没有让他等得太久,一回来就让他喝上了一杯暖暖的清茶。
喝完热茶之后,他忽然发现陆小凤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仿佛在打量着什么似的。
叶开问道:“怎么了?”
陆小凤道:“刚才进来之时,我看到你在床上握着一把飞刀,好像随时准备给我来上一刀。”
叶开眨了眨眼,道:“我就算要给你来上一刀,也是用一把剃刀,把你这四条眉毛都给剃了。”
陆小凤立马跳在了他的身边,道:“四条眉毛都要剃?剃完能做什么?”
他看向叶开那神情,好像对方不是要剃他的眉毛,而是要剃光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毛。
叶开道:“我会把它们装在天下最漂亮的盒子里,然后抹上香料,系上红绸子,选一个特殊的日子送给西门吹雪。”
陆小凤立刻哈哈大笑道:“好主意,我再想不到比这更妙的礼物了。”
他看上去恨不得手舞足蹈,仿佛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他自己的眉毛。
但接下来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对着叶开问道:“等等,你说的特殊日子是什么?”
叶开看着他,然后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这特殊日子,自然便是我离开的时候。”
陆小凤警惕道:“你要离开?”
叶开淡淡道:“我总会离开的。”
陆小凤道:“你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
叶开有些感激地看了陆小凤一眼,因为他没有问叶开为何离开这等令人为难的问题。
他已经把对方当做朋友,而对于朋友,他自是不想去刻意编造些假话来应付的,何况就算编了,也会被对方很快看穿。
然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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