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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敏齐家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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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韩琦也是被家族拖累,在发觉不妙之前把女儿交托给某位世外高人。
想成全妙玉一家,实在不大容易,但也……大有可为。想想自己拼命积攒功德,老爷和儿女全都长命,那么皇子夺嫡可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坎儿,早作准备才是正道。
就凭韩琦夫妇知道提早送女儿离家避祸,这家子的眼光和手段已经说得过去。
等自己这一胎稳了,贾敏心道:该请韩家太太带女儿常来坐坐了。老爷和韩琦同乡又同科,真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亲近理由了。
回到家里,贾敏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舒心日子,薛家夫妇带着一双儿女前来拜访。
薛家大老爷薛桓这回来也没想着见面送礼,就能让林海替他引荐大盐商,进而能把买卖做成。薛桓是个难得的明白人,琢磨着奉承一二好生讨些口信儿就很是心满意足。
薛家能跟林海攀上关系,也是靠着绕了一圈的姻亲,因此妻子儿女则是必须带来,跟贾敏亲厚一下……双管齐下也许能有意外之喜呢。
话说林海对薛桓亲近说不上,但还算客气。与一个位子都不大稳固的皇商攀交情,对林海而言好处实在不多。若不是碍于亲戚情面,他完全可以不见的。
林家数代单传,偏偏每位单传的子孙又都很争气,于是家里一点都不缺钱。扬州多少财大气粗的盐商用金山银山来利诱,都没讨得什么便宜,更别提薛桓了。
不同于外书房里丈夫的坚定,后宅厅堂之中高座的贾敏,看着下手的薛家母女二人,心情稍微有点复杂。
既然要积攒功德,那就得把心放平。
女儿前世的凄苦经历,贾敏知道不能算在这母女俩身上——只要他们夫妻活着,女儿就没人敢欺负。
她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提点她们一下,可转念一想此时她说了人家怕是也不当回事儿:她是内宅妇人嘛,言谈间涉及朝政涉及丈夫的仕途,可真是太大胆太不贤惠了。
这可是她那好二嫂的调调。
眼前这个丰润又明艳的小姑娘为了迎合二嫂,也得做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模样。其实这小姑娘的野心比谁都大。
只是商家女却有一番凌云壮志……这路可难走了。
贾敏笑了笑,“宝钗比我们黛玉大两岁,小姐妹间正好说说话。我们黛玉……到底孤单了些。”说着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一句话就把宝钗打发到了女儿的院子,剩下她和薛家太太。薛太太可没她姐姐心眼儿多,却也知道~戏~肉来了,精神不免一震。
贾敏先问道:“王家哥哥可好?”
这可不是孩子都在那会儿,敷衍似的互道“你好我好大家好”了。薛家太太谨慎道:“我娘家二哥这些日子走了几趟东宫。”
贾家王家和薛家三家比较亲近,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大家同在太子麾下。而史家是唯一的例外,也是新君登基后金陵四大家族里唯一一个更胜往昔的。
贾敏闻言便立即下了决心:咱们以后还是往来“淡如水”吧。
她口中却道:“那可该恭喜啦。”
薛家太太的确俱有荣焉,只是孝敬也得更上一层楼,让她有些~肉~疼。
想起丈夫有心送宝钗入东宫,她得跟贾敏结下份情谊——如今周边亲戚之中有资格入宫,又相对靠得住的诰命只有贾敏一个。
而且他们薛家还是商户,女儿此时入宫只能参加小选,丈夫这会儿不惜大撒银钱,也是想尽早谋得个官身。在引荐一事上,林海的手书绝对比贾王两家更管事。
因此林家夫妇真是必须结交的人物。
姐姐说过她这小姑子自小备得公婆宠爱,是个大小姐脾气,很不好打交道……薛家太太倒没觉得贾敏傲气霸道,就是话忒少了些,让她心里有点没谱。
贾敏哪里知道对面太太这一番纠结,她正在思量:这薛家是来做说客的?这就开始拉拢她家老爷了?只是背后究竟是太子的意思,还是王子腾私心呢。
回头她可得跟老爷好生说道说道,不过眼前还是先把香菱这小丫头要过来。
贾敏笑道:“表姐身边这小丫头我瞧着面善。”香菱额头一点朱砂痣,瞧着分外可爱,她把小丫头叫到眼前,又问,“几岁啦?可认得字?”
但凡涉及朝政和丈夫的仕途前程,贾敏都比较谨慎,但是讨要个小丫头她却是连半点弯儿都不拐——甭管是在娘家还是嫁人之后,她开口要人就没遇到过谁敢驳上半句的。
薛家太太讶然,旋即收敛了神情,立即道,“既是表妹喜欢,干脆就留下伺候您吧。也是这孩子得了缘法。”
贾敏点了点头,吩咐大丫头红纹把香菱带了下去,这才露了个稍微真诚点儿的笑容,“宝钗这姑娘我瞧着好,你们若是还在扬州盘亘些的时日,不如让她来跟黛玉作伴。”
不提宝钗为人如何,这姑娘的才学真是没得说。
薛家太太大喜,“这是自然。”
其实她心里更希望贾敏开口,给儿子荐个书院。也得亏她没露出这番意思,不然贾敏脸上的笑容绝对绷不下去。
☆、第四回
贾敏与薛家太太闲扯了会儿家常,便端茶送了客。
薛家人告辞没一会儿,林海也返回内宅。这时贾敏正端着养胎汤药,皱着眉头酝酿情绪。
林海见状便要了个小勺子过来,笑眯眯道,“我喂你?”
汤药这么苦,谁喂她都是跟她有仇,贾敏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一个仰脖就把半碗药喝了个干净。
又灌了半盏蜜水,含着蜜饯,她似乎恢复了几分,扑过来对着丈夫一顿猛掐。
就算是注定要挨着,不意味着林海一点都不躲闪。不过屋里地方不小,无奈家什不少,贾敏一脚伸出去,林海也就只能任妻子施为。
夫妻俩打打闹闹,贾敏额头见汗,她手腕一翻,扶住丈夫的胳膊就坐下了。
林海见状赶忙找了扇子给妻子扇上了,“如何?”
贾敏眯眼道:“畅快!”
按道理妻子应该保胎,少胡乱活动,可前面那一胎就是窝在床上保下来的,生下的儿子也没站住。
这回他要换招了:夫妻俩打闹之后彼此心情都极好,身体好还是心情好之间,林海选择了后者,
落一落汗,又吃了点心喝了茶,贾敏只觉得精力恢复大半,有心跟丈夫说说话。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自然指的是薛家大老爷薛桓。
林海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在扬州开了几个铺子,说是这些日子一家子都得住在扬州。”
总而言之就是拜山头,套近乎呗。他已然在到任时被无数盐商这般奉承过,早就驾轻就熟了。
贾敏一怔,“不对啊。他家太太跟我说她娘家哥哥跟了太子啊!”
林海也挺意外,“啊?何至于此?”
不管他是来探口风的,还是就直接上门招揽,都太不讲究了吧?!大家虽然都是亲戚,但关系真谈不上如何亲厚,
而且身份……不是林海自矜,身份差得太多了。太子想招募个有点功名的读书人,都能请出像样身份像样名望的亲信才成。以林海的前科探花加巡盐御史的身份,太子亲自分说都不为过!
丈夫无意隐瞒,因此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贾敏一瞧就了然了:丈夫不信太子会这么不讲究,但她在水镜里瞧见的前世情景,太子他做得荒唐事数不过来……他真地不大讲究啊!
本地盐商多是太子的人,丈夫在此为官三四年,并没遇到太多阻碍……
贾敏小声道:“你这御史做得顺当,人家兴许你本就有意靠近贵人呢。兴许他们以为到了这个时候,随便找个人说说,大家默契一下不也就是了?”
林海越听神情越凝重,“江南太子本就势大,看来真得谋求调职外任了。”
太子生母孙皇后就是江南人,太子的外公便是阁老,虽已致仕,却仍旧坐镇京城说一不二,圣上见了他老人家还不是得礼让一二?
因此针锋相对绝对不成,为了绕开太子的势力避开他的招揽,转而寻求另一个靠山又绝非林海所愿。那就只能惹不起躲得起了。
眼见丈夫下定决心,贾敏心里也安生不少:前世就是因为丈夫留任,自家的立场才万分尴尬。
夫妻俩虽是对坐无言,贾敏却是一直拉着丈夫的手。片刻后林海神色稍缓,“总归还是我品级低了些,资历也浅了些。”
将林海点为探花的是圣上,派他南下做御史的还是圣上,他一心忠于圣上便是。无奈他倒是“简在帝心”,还没要紧到让圣上时时关注。
贾敏劝道:“老爷莫急,且瞧着吧。对了,”她该想法子让人送香菱回家,“老爷可还记得甄家有哪位族人丢了女儿?”
“记得。”林海问道,“怎么了?”
平民百姓丢孩子不鲜见,但家中富庶且身有功名之人没了女儿,却是能闹得远近官员都能听上一耳朵。
“我找到了他女儿。老爷想法子给送回去吧。”
林海好奇道:“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找到了?又如何确定是他家的孩子?”
贾敏一拍丈夫的胳膊,“你且说你能不能办成,哪里来得这么多问题。”
林海正色道:“你啊……从大明寺回来之后就有点……不一样。”
她也不觉得自家的变化真能瞒住丈夫。贾敏皱了眉头,说了一半但也藏了另一半,“我父亲托梦,说咱们多做些好事,与儿女上越是顺遂。”
神佛之类林海自然是不信的。
但若是出点力气换来妻子心安,他还是挺乐意的,“我先打发人打听打听去。”既然答应了,他立时写了封信,让人给甄士隐送去。
却说甄士隐宅子遭了火灾,但家中地契仍在,金银也没毁于这场灾祸……简而言之家底依旧不少,只是因为丢了夫妻俩唯一的骨血,夫妻俩都活得有些失魂落魄。
这会儿甄士隐的妻子封氏多年郁郁寡欢,前些日子又染了风寒,颇有点一病不起的模样。甄士隐看着瘦弱不胜衣的妻子,也有些万念俱灰……心想若是妻子去了,他干脆……出嫁一了百了吧。
就在此时,他收到了扬州巡盐御史的书信。甄士隐十分意外:他跟这位大人几无往来,只是在几次诗会上打过照面罢了。
展开信笺一瞧……只不过看了几行字,甄士隐几乎跳了起来!他就完全没想过空欢喜一场,或是这位大人找错了人!
甄士隐拿信的手都在颤抖,一路小跑着冲进自家卧房,站到妻子床前大声地念起信来。
封氏听到一半已然激动地猛然起身,数日卧床再坐起身子,她可不又晕得倒了下去,旋即又干呕起来……吓得家里又是一团乱。
反正第二天午后,贾敏正给黛玉和香菱讲故事,大丫头来报:甄家夫妇前来拜访。
甄家……贾敏转念一想,是甄士隐夫妇俩吧?昨天老爷送信出去,今天人就到了。万幸苏州离扬州不远。
正好林海也在家,贾敏更不会煞风景,耽误人家父女团聚。她连寒暄都没,直接让红纹把香菱,也就是甄英莲领了出来。
纵然将近十年过去,甄家夫妇仍是一眼便认出了女儿。
一来,小英莲额头的朱砂痣太有特点。
二来,女儿肖父这话真不是白说的。纵然甄士隐这些年过得十分不好,面色亦是憔悴不已,可就算林海与贾敏站得稍远些,都能一眼看出……绝对是亲父女俩,无误!
封氏见到女儿先是忍不住痛哭不止,甄士隐忍了又忍也扶着老妻,揽着女儿老泪纵横。
小英莲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可大着胆子抬头直视甄士隐的相貌:她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看着这一家三口相拥大哭,贾敏忽然小腹一热……很舒服的那种热乎。
她一舒坦,脸上便露了行迹,“哎呀,虽然他们在哭,可我开心坏了。”
这本就是喜极而泣,林海却低声道,“你也能得着好处不成?”
贾敏侧头卖起了关子,“也有你的好处,你以后就知道了。”
林海迟疑了一下,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贾敏的小腹上。
贾敏郑重地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两家人都皆大欢喜。
唯独黛玉……刚认识了几天的朋友居然就要分别,她分外舍不得:她觉得这位姐姐比薛家姐姐更可亲更说得来。
英莲也瞄见了黛玉微红的眼圈儿,等父母松开她,她便跑向黛玉,两个小姑娘手拉手颇为依依不舍……甄应嘉和封氏夫妇都看在眼里,封氏连忙向着英莲开口,只是声音还有些哽咽,“以后你也邀请林家妹妹到家里聚一聚啊。”
英莲做了好几年小丫头,惯于瞧人眼色,虽然知道说话的是生母,却还仔细瞧了半天才小声道,“真的吗?”
甄应嘉与封氏夫妇顿时心疼坏了。
贾敏立即道:“她们姐妹两个投缘,干脆一起作伴读书吧。”
英莲的出身可是胜过宝钗的——甄士隐身有功名,家有恒产,与这样人家的女孩儿做手帕交可是一点都不辱没。贾敏冷眼瞧着,以这夫妇俩疼爱女儿的模样,英莲是要招婿的。反正找个什么样的夫婿都比薛蟠强就是。
封氏闻言深深福了下去,“多谢太太成全。”
甄应嘉也是一揖到地,“如此恩德必不敢忘!”
贾敏心说我成全你们,也是为了我们一家子。她不大会安抚人,便直接把丈夫推了出去。
送走这一家子,当晚贾敏睡得异常香甜。
第二日张大夫定期上门,诊过脉便直接听了安胎药,“太太这一胎已是稳了。”当晚,便是林海睡得极为香甜,甚至还微微起了鼾声——贾敏踹了几脚都没踹醒,反倒因为踹累了没过多久自己也睡了过去。
却说半个月之后,甄应嘉递了帖子,再次全家前来拜访——带着满满一车的谢礼。
封氏上回见还面色青白,走路都要人搀扶,这会儿脸上已经红润了起来,整个人更是胖了一圈儿。英莲也正经打扮了起来,无论头面还是身上衣料都不比她家黛玉差上多少。
关键是英莲通身富贵打扮,竟也完全撑得起来。
两位母亲寒暄了几句,封氏先道,“我们老爷在扬州置办了处宅子,又添了几个铺子,跟金陵的本家也打了招呼。”
这些日子她也打听了一番,知道薛家大少爷薛蟠为了买下女儿还惹出了人命官司。甄家虽不算什么世家,但麻烦找到门前,自家也是不惧的。
不过贾夫人一句话便把自家女儿从薛家要了出来,这份恩情也是必谢的。
封氏继续道:“省得冒出谁来胡乱牵扯一番,没得心烦。”
贾敏心道真是够果断,有这样的母亲在,英莲将来差不了。于是她笑道:“正好。咱们走动更方便了。”
她又略微回忆了一番,薛蟠这案子还是贾雨村判的?这贾雨村还给黛玉开过蒙呢。她顿感恶心,“说起来,那县令还是我们老爷举荐的……”
封氏连忙安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想到此人会如此……糊涂。”
贾敏又琢磨了一回:前世这个时候薛桓已死,这辈子倒是依然活得挺好。横竖英莲的娘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也不劝了。“的确糊涂。”
这话的意思十分明白:我们老爷可不会护着贾雨村。
二人太太不过喝着茶闲聊了几句,贾雨村哪里知道自己便因此丢了官。吏部的文书下来,贾雨村愣了许久的神,离了衙门便去寻薛家,问了门子才知道薛家全家去了扬州。
他回了家,直奔书房,第二天便打发人往京城荣府送了信。
贾雨村如何贾敏并不放在心上,这时她侄儿贾珠到了,带了一大车的礼物——九成都是母亲给她送来的各色吃食和药材。
贾敏看在眼里,心中感动不已:母亲真是一如既往的偏心。
☆、第五回
自己与二嫂缘何不合,贾敏何尝不是心里有数?
首先因为就是自己嫁得好,并且……嫁妆十分丰厚。当时她大哥贾赦的原配,也就是她的大嫂正坐着月子,二嫂掌管中馈,见着库房里多少让人眼红的好东西都一一上了她的嫁妆单子,心里大约是不甘又不忿。
她这二嫂应是认定自己抢了侄儿们的财产。天地良心,她的嫁妆可是父母给的。
第二,她一直备受父母疼爱,抢了哥哥们和侄儿们的风头,也让二嫂十分不满。
话说父亲贾代善对这个二儿媳也态度平平呢。
父亲可是有言在先:他常年以军营为家,等他终于能回家安享晚年的时候,两个儿子都已娶妻生子彻底定了型,别说指望他们光宗耀祖,就是守住这座国公府,都挺艰难。
贾代善便把心思全放在了最小的女儿身上。
这也是贾代善在孙子宝玉那里铩羽而归,“奋”而选择女儿的关键原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偏心,比起相处甚少的儿子们,还是女儿更让他放心。
总而言之,当年贾敏在娘家就没打算跟二嫂和好,现在离得远更少有往来。反正将来也只有二嫂求她,没有她央求二嫂的道理。
贾敏在水镜里又曾“有幸”见识了二哥二嫂前世所作所为,她就更懒得在意二嫂:我不会动心思害你,但“情分”二字当真是一点都不用提。
好在侄儿之中最出挑的贾珠,十分明事理,更跟自家相当亲近。只可惜前世早早去了,这辈子把他叫到身边,也不知道自己积攒的福泽功德能不能让他也受惠。
其实只要把珠哥儿培养出来,且不让他太早去世,娘家那边也就不用她再操什么心了。
贾敏思量不停,面上一直带笑。因为这会儿她已经显了怀,不管是林海还是贾珠都不敢让贾敏这样挺直身子久坐。
贾敏还不大乐意,“哪有这样娇气?”
她有心等丈夫和侄儿寒暄完,再仔细问问侄儿娘家的情况——光看家信可不过瘾,母亲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
林海无奈,“这个时候得小心,”迎上妻子甜滋滋的笑容,他只得改口道,“听你的,但你不许强撑。”
贾珠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还是感慨了一下:姑父对姑妈更体贴了。
如果想让姑父稍微尽心地指点和引荐,不如多讨好姑妈……
其实娘家这阵子真无大事,太子也还年轻,正和圣上父慈子孝,没有生出“居然因为偏心小的而为难我,老不死的赶紧给我腾位子”的心思。
太子爱圈地盘拉人手的毛病已经显露出几分,但终归不算霸道,还在圣上容忍和群臣接受的范围之内。
侄女儿元春已经进了宫做了女史,伺候十公主的日子也还不赖——这位十公主乃是近年颇为得宠的德妃所生,最妙的是这位娘娘伴君数年也只有一女。
这跟前世也略有不同:元春前世被指进了东宫。
当然,进了东宫,也未必是太子的女人,但身上还是避不开“东宫的印记”。就算没将来能有机会转投他人麾下,却终究多了个污点。
前世元春便是如此,新君登基便得封贵妃,位尊却无宠,多年无出又郁郁寡欢,个中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等到贾珠告辞到客房休息,贾敏往后一仰,靠住椅背,拉了丈夫的手问道,“元春那边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公侯之家,林海七绕八绕还是跟宫里德妃娘娘的……娘家搭上了关系。
有道是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本朝立国至今百余年,所有的阁老都是一甲出身,从无例外。因此像林海这样简在帝心的探花郎,自然有的是人家乐意早早结个善缘。
这位德妃娘娘的娘家本就与林家有旧,娘娘再如何得宠也没有儿子,因此求到她跟前的人家也没几个。元春入宫后全没费什么力气便留在了这位娘娘身边。
贾敏听完,抱住丈夫的腰身低声道,“多谢。”
林海笑道:“客气什么。咱们谁都不沾,这话还是你说的。”
贾敏心道:就算要赚个从龙之功,也得等咱们有点分量再说。而且真龙是谁,她自然知道,可此时点出,只怕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丈夫也得心生疑虑。
别说他了,若不是看过水镜,她自己也猜不着竟是那一位得登大宝!
话说贾敏在丈夫胸前多靠了一会儿——这个真比靠背舒服,她才又开口,“我二哥可是卯足劲儿想让元春入选东宫。”
林海柔声道:“放心,他不知道我动了手脚,你二嫂就更不用说了。”
贾敏大乐,“知我心者……”就在林海等着妻子夸奖自己的时候,她忽然改口道,“鬼主意真多!”
林海装模作样地谦虚道:“哪里哪里。”
贾敏轻锤了一下,“我二嫂估计也回了趟娘家,想为女儿谋个好前程。”
“王家也有年纪合适的女孩儿想进宫。”林海答道,“薛家那个小姑娘好像也要进宫吧?”
贾敏懒洋洋地摆了摆手,“我听着薛家正要为此谋个官身。老爷你也没个准信儿,他怕是去找我娘家和王家去了。”
逐渐没落的勋贵之家,男人们不成器,想再风光一把,可不就想着送女入宫了。就冲这一条,这些人家没落也是应该的。
林海哪里真的关心这些,“随他们吧。”
“对了,教过咱们黛玉的那位先生降职调任了,老爷可知道?”贾雨村的引荐信还是老爷给写的,于情于理也该提醒一句。
甄士隐夫妇这回也是气急了。甄家有钱,背后还有金陵甄家,收拾一个无甚背景的县令不过几封书信的事儿。
“说起他,”林海轻笑一声,“我竟不知道他是得了甄家的资助才得以赴任做官。却因为奉承薛家,把恩人的女儿胡乱判给了薛蟠。甭管他当时是否知情,这种忘恩负义之辈,我是不敢再往来的。”
所以他坐视贾雨村调任,灰溜溜地离开金陵。当然走之前,贾雨村从薛家得了好大一笔谢礼,这一点也一样瞒不过林海。
话说薛桓当时不在金陵,可等他到了消息还是帮着儿子把这场人命官司压了下去。这却也坚定了薛桓送女入宫的决心,若没有傍上天下最大的靠山,他担心儿子活不到而立之年。
贾敏向来消息灵通,想起薛家便笑道,“听说我把英莲要过来,薛家大郎可是跟他父母大闹了一通,被他父亲一气之下狠狠揍了一顿,如今都没能起床。”
林海闻言也笑,“我也听说了。”
扬州诸多盐商见到林海,总是要有点别家人的笑话在席间说道说道的。贾敏这边亦然:各家太太十分乐意拿别人家的丑事来取悦巡盐御史太太。
眼见妻子心情不赖,林海把心一横,递了封信出来,“你先看看,但不许动真怒。”
贾敏第一眼望过去,是二哥的笔迹。再翻开细看,她顿感无力:二哥居然来信询问,为什么坐视贾雨村降职调任……
他二哥难得有个进士门人,也不管是进士出身,还是同进士出身,总之都是倍加珍惜不成?
不过她在地府靠着父亲肩膀,从水镜中观看前世各人经历之际,已经为大哥二哥失望过了。如今撑死了也就是有点感慨,至于丈夫的小心机……贾敏倒是直接笑出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直说的?”
林海笑道:“说你哥哥的坏话,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看看妻子的反应,就知道他当初的担心有些多余。
果然,贾敏此时正色道,“珠哥儿和元春,我也只管这两个。旁的,我顾不过来,也不值得我太挂念。”
林海没什么亲人,并不介意顺手拉上妻子娘家亲戚一把。
只是这些亲戚最近的所作所为吓了林海一跳,再说妻子已经说服了他,任满便谋求调任,他就更不想跟京中诸多“贵人”再有牵扯,无奈亲戚们颇有些不肯放过他的意思。
他给妻子看的书信不过九牛一毛,妻子的态度也让他分外舒坦。
却说他在留心妻子的反应,贾敏何尝不是小心地猜测丈夫的真正心意。
若是前世的她看来,丈夫此番举动可算是推脱甚至有点薄情了,这辈子……贾敏早就看开了:先顾好自己再管别人吧,更何况大多数人其实不怎么值得再耗费心力。
话说贾珠到了扬州,先休息了几日,等到整个人精神勃勃,气色红润之际,才拿了姑父的引荐信前往东林书院。
这些日子里,林海没少夸奖贾珠是个可造之材。
丈夫摸着肚子,感受肚里小家伙的动静,贾敏笑眯眯问道,“一甲可有希望?”
林海轻咳一声,“那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贾敏又问:“二甲呢?”
林海中肯道:“差不多。”
“那就足够了。我娘家叔叔也中了进士,仕途不顺,不也不得不到道观里炼丹去了。所以……这些小辈们且有得瞧呢。咱们还有儿女需要你费心费力,只怕你一点不得闲。”
林海眉头微皱,“嗯?”
贾敏笑道:“肚里是个小子。”
林海顿时大喜,“好!”心里却道,甭管是男是女,只要能顺利生下来我就满足了啊……
千里之外的京城,元春刚从德妃宫中出来,正要返回自己的住处,便被迎面而来的女官拦住打了招呼,寒暄几句之后二人道别,元春好歹撑到回房才撂了脸。
一个女史,纵然是大选入宫也没资格让亲人进宫探望。因此往来消息都要靠银钱开路,经过数次倒手,才能传入自己或是娘家亲人手中。
元春把刚刚得到的纸条放到蜡烛上引燃,心中暗叹:母亲还是不死心……总想着让她去东宫找门路!
父亲母亲全都看不透彻,元春不怪他们。她自己没入宫前也做着一朝飞上枝头,自己尽享尊荣还能提携娘家的美梦。
如今进宫足足三个月,别说美梦不做噩梦就不错:圣上与太子……迟早不睦。
因为她亲耳偷听到两位皇子正暗中谋划,要个太子一个教训,却又瞥见圣上心腹大太监也在偷听。
之后等了许久,偏偏无论是圣上太子还是算计太子的皇子都没半点动静。
元春头回觉得……她好想来个“痛快”。
☆、第六回
当时元春就躲在假山的石洞里,她尽量蜷起身子,不敢动作,就怕发出什么声响。宫里的贵人她还没认齐,当然她也没资格认齐,却记得几位成年皇子的声音:五皇子与九皇子正密谋用计,让太子身败名裂。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冷汗已经把里衣都浸透了。
“王贵人颇得父皇宠爱,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怕是不知道,王贵人还在家里的时候就被咱们的太子好哥哥瞧中了,却没想到大选时让父皇先留下了。”
元春知道王贵人:这位贵人容色娇艳身姿修长。元春身为女子也得由衷赞上一句好相貌。太子向来好~美~色,早早瞧中王贵人也并不稀奇。
“你可知道又是咱们哪位好母妃,瞧见王贵人容貌便动了算计之心?咱们这一招也是将计就计,纵然不成,总归有人会替咱们背上黑锅。”
“你说得好听,王贵人品级不高,却也是住在德妃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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