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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第二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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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怎么了?!”爱卿立刻离开御座,走向炎,也不顾那湿漉漉的衣袖,将他扶起身,焦急地问道,“这么大的雨,你就不知道躲躲吗?唉!是哪个跟着伺候王爷的?”
  爱卿一边问,一边拉起自己的衣袖擦拭炎的脸庞,“你看看,都湿透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是……是奴才。”一个年轻的太监就立在门边,此刻是浑身打哆嗦,吓得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带王爷去更衣呀!”爱卿更急了,连声说道,“再泡一壶姜茶,给王爷暖暖身子!”
  “奴才遵旨!”
  在那个太监慌慌张张地靠过来时,手脚麻利的彩云已经准备好一套衣衫,面带责怪地看着那个太监,小声地说,“拿去吧,你怎么伺候的主子?”
  “皇兄,臣弟不碍事,也别怪这个太监,是臣弟想要淋淋雨,醒醒神的。”炎帅气地笑了笑,自己接过彩云手里的衣衫,说道,“姜茶就免了,这里还要谈正事呢,耽搁不起,请恕臣弟失礼,去去就来。”
  “王爷是怎么了?”待炎离开,爱卿立刻追问随身伺候的太监。
  那太监完全不敢抬头,只是抬起一些眼角,朝景霆瑞的方向偷偷一瞄,虽然那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爱卿还是看明白了,心里不禁暗暗叹气。
  ‘炎和瑞瑞又吵架了吗?’爱卿感到头疼,也越发地想不明白,为何他们的关系会变得这样差?简直没有转好的可能。
  然而,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哪一边都偏袒不得,爱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爱卿面带疑问地看向景霆瑞时,却注意到他的脸色也是不佳,眉心还锁着。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爱卿用力地瞪了一眼景霆瑞,表情丰富地演绎着心里的话,‘该气的是朕才对吧!’
  宋植也不知该作何表示,唯有静默的,一脸尴尬地站着。
  好在这样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炎真的很快就回来了,穿着一袭唯美贵气的锦蓝金蝠绣纹绸衫,却掩盖不住他的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同样的,爱卿也赐座给他,且还是上了一盏热姜茶。
  宋植出列,把前面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一遍后,又回归到龙潭岗兵变的正事儿上。
  “皇上,那几人是奸细,又不是奸细。”景霆瑞回答爱卿之前的问话。
  “将军这话说的,人是人,鬼是鬼,哪里有似是而非的道理。”炎立马呛声,宋植果断再次低头,装作没听见。
  “因为他们一开始确实是大燕的边防士兵,后来遭到策反才成了匪徒的内应,但事后又后悔了,才主动说出了内情。”景霆瑞丝毫不受挑衅,继而说道,“所以,才是又不是。”
  “那你直说不就行了,在皇上面前兜什么圈子!”炎又不爽地呛道。
  “是朕问得不对。”爱卿打圆场般地看着二人,努力扳回局面,“景将军自然要依照问话答覆朕,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了。好了,那些士兵还说了什么?他们为何会被策反?”
  “被策反的几个人都是前朝的士兵。”景霆瑞干脆无视掉炎,对爱卿禀明道,“他们受到既然是‘大义凛然的男儿’,就一定哟‘忠于真正的君主’的煽动,才一时做出糊涂事,害得诸多同僚惨死。”
  “真正的君主?那个苛捐杂税,屠杀妇孺的嘉兰暴君?”爱卿蹙眉说道,也想起好些事来——
  北部的安若省原是嘉兰国,他们的君主假意与大燕结盟,却暗中派出特使,勾结大燕叛臣,想要行刺煌夜和柯卫卿,结果被煌夜以及铁鹰剑士识破阴谋,煌夜命还是太子侍卫的景霆瑞带兵反攻嘉兰,那场战争耗时近三年,也是景霆瑞第一次离开自己身边这么久。
  对于此,爱卿一直难以忘怀。
  “正是他们。”
  对于嘉兰国,没人比景霆瑞的印象更深,他只身一人潜入嘉兰王宫,却看到无数尸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内宫已经沦陷,但其实是嘉兰国王命令身边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兄弟姐妹殉节、殉国!
  所以,死的多数是后妃、宫女以及幼童,这些他根本不会杀死的妇孺。太监、士兵都已不堪暴政,纷纷丢下兵器逃亡。只剩下嘉兰国王企图在寝宫自刎,却又怕疼不敢下手,只划伤了一点皮肤,被他拿下,押回大燕覆命。
  不久之后,这个痛哭流涕求饶的君主就被公开处死,嘉兰从此覆灭,安若省这片土地也不再有暴政和战火,当地百姓也终于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只是没想到,嘉兰竟然还能“死灰复燃”!
  “这不可能!嘉兰王族当年不是全都被逼‘殉国’了吗?这哪来的嘉兰君主?”炎提出自己的疑问。
  “总有冒名顶替之辈,”爱卿想了想说道,“且王族亲戚众多,出现一个侄子、外甥之类,都不意外。”
  “皇上英明,此人名叫李冠,是一位亲王世子,年二十岁,号称是嘉兰最后的一位正统王爷。”
  景霆瑞进一步地说明道,“他在亡国之后辗转流亡于大燕的多个省份,甚至来过睢阳刺探情况,后因行迹败露,又仓惶退奔逃,一直退到安若省外,加入一支匪寇。因他心狠手辣又狡诈,逐渐坐上当家的位置。后又遇到西凉国被流放的叛臣左奕克,便狼狈为奸地组建起一支混合前嘉兰士兵与西凉人的流匪队伍,约有八百人。”
  “什么,这么多?还有西凉叛臣?!”爱卿对此感到惊讶。
  “是!有关左奕克的情况,末将还在摸查当中,但已经确定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他们近日频频烧杀掳掠过往的商队、牧民、还有要塞附近的大燕百姓,当然,其目的并不在于抢劫这座小小的边塞,而是想以此为地界,妄想复国。”
  “真是异想天开!”炎觉得好笑地道,“一个前朝余孽、一个西凉叛臣,竟然也大起大燕边疆的主意!”
  “皇上,这复国说白了就是想要当‘皇帝’,以满足一己私欲。”景霆瑞拱手道,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匪寇,就放松警惕,“得迅速剿灭才好。”
  “将军说得对。”宋植此时不得不开口了,“末将也是这么想的。”
  “唉,安若省自建立以来,一直是风调雨顺,百姓安昌,如今这么一折腾,还不知要连累多少人。”爱卿痛心地感慨,“看来那些人还是记不住当初亡国的教训,残暴如故!”
  “可不是嘛!”炎点头道,“连他们的百姓都不要这样的皇帝了,他们还自以为是王子王孙要复辟,也不怕人笑话!”
  “景将军,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以他们的兵力有可能攻下其余的六座要塞吗?”爱卿又问景霆瑞道。
  “以兵力来说,这些乌合之众绝非大燕精兵的对手。但是,流言猛于虎,就怕有不明真相之人,投奔向这位所谓的前朝王爷,让战事变得不明朗。”
  “所以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必须拿下这些逆贼!”爱卿很快就下了结论,且得到大家一致的同意。
  “皇上,这事不宜迟,就交由……”景霆瑞想要举荐何林前去围剿匪寇。
  “交给臣弟如何?”没想,炎突然起身,上前一步道。
  “什么?”爱卿一愣,“你要去?”
  “是啊,皇兄,臣弟的本事您不是很清楚吗?”炎露出十分自信的笑容,说道,“那人不是说自己是前朝的王爷?呵呵,我可是当今的王爷,由我去对战再合适不过!”
  “这……”
  论武功本领,除了景霆瑞,恐怕再没有人是炎的对手,爱卿和他们一起长大,当然非常清楚这点。
  而且炎聪明好学,不仅仅是武艺高强这么简单,他可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年纪轻轻就博学多才,还长得很好看,爱卿对有这么一位十全十美、无可挑剔的弟弟,一直倍感骄傲!
  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要把炎派去前线指挥作战,倒不是信不过他,而是怕他有什么闪失,怕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外,他也无法向父皇和爹爹交代。
  宋植也感到很意外,他频频看着景霆瑞,等他发话。
  因为宫里的人都知道,永和亲王是不愿意离开皇上太远的,甚至,几乎每日都会来宫里请安问好,皇上安好,他便安好,皇上若有个头痛脑热,或者因天气热吃得少一点之类,他可是比太医还要着急,四处搜罗好吃、好玩的玩意儿,哄皇帝开心。
  还有宫人在私底下说,永和王爷对皇帝的热情劲儿,简直像疼着自个儿的媳妇似的。当然,这只是玩笑话罢了,大家都很高兴皇帝和亲王手足情深。
  这在动不动就同室操戈的大燕皇室可是非常罕见的。
  今日,永和亲王竟一反常态,说要去北方的要塞打仗,这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话是这么说,但王爷您若是不小心吃了败仗,大燕国威受损也是成倍的。”景霆瑞不加掩饰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你是什么意思?本王也有督过军,只不过比你少些战功罢了,何必如此讥讽我?”炎瞪着他,火冒三丈,但碍于爱卿在场,只有忍住不发。
  “这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诚然,王爷您愿意亲自跑这一趟,对于鼓舞士气来说,是最好的。”景霆瑞是话锋一转,让所有人都一愣。
  “你同意?”爱卿直瞪着景霆瑞,万分惊愕地道,“当真?”
  “皇上,此次剿匪之战的统帅,永和亲王当之无愧。”景霆瑞一拱手,不忘提醒道,“只要王爷能平心静气地应对一切的战局变化就行。”
  “你放心,你做得到的事情,我淳于炎一样可以做到!且会比你做得更好!”炎已经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挑衅般地注视着景霆瑞。
  “等等,朕还没决定……!”爱卿这才感到了慌张,因为他从没想过要把炎派出去打仗,可是景霆瑞和炎,却一致地跪下请命。
  “臣等恳请皇上,恩准此事!”这两人从没有这样异口同声过。
  爱卿眨着眼睛,看着一副不同意,就坚决不会起身的两人,心想着,‘是我抓得太紧了吗?原来炎儿那么想要出去打仗,要不……就让他出去闯闯?以炎的本事,带兵打仗也绝非不可,同为武将,说不定他和瑞瑞的关系还能改善下。’
  爱卿是想了又想,甚至起身,在御座旁来回走了好几步,才深深地吸一口气,一脸沉稳地道,“好吧,朕就命你为辅国大将军,负责领兵剿灭北部匪患,帮助当地百姓恢复生息。”
  “臣领旨,谢主隆恩!”炎深深地匍低下去,磕了一个重重的头。
  
  第四章
  
  天色渐渐地阴暗下去,盛夏的晚风中,茉莉、紫薇花轻轻摇曳,营造出一份令人醺醺欲醉的美资。
  田雅静静坐在庭院的一角,看着那充满生机的园景,长长的条凳上都摆满了一盆盆的花草,都是诰命夫人亲手种下后,由她打理起来的。
  这样美丽的景色,放在进入院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希望给那个人带去美好的心情,只是他已经三日没有归家了。
  “将军回来了!”突然,有家仆喜悦地喊道。
  田雅静立刻站起来,心头激动得咚咚直跳,她都不知景将军今日会回来,也没来得及换一身更好看的罗裙,但她又不想错过与将军的碰面。
  因为将军经常回来探望一下母亲就又回宫里,为皇上、为朝廷、为天下百姓效力,有时,田雅静会希望自己是个男儿身,也就能跟随在将军的身边出入了。
  当然,这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男儿固然好,但始终不及女子这般善于持家,田雅静觉得自己就好似一滴水,渺小至极,而景将军是一块巨大无比,又十分坚硬的岩石,两者看起来毫无缘分可言,可是,在她柔情的关怀与坚定不移的心意下,总会有“水滴石穿”,心心相印的一日。
  她不怕默默地等,甚至觉得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希望。
  就在田雅静对于该不该回去换一身衣裳,而感到踌躇时,景霆瑞已经迈入前院,他的周围簇拥着好些闻声出来迎接的家仆。
  田雅静几乎是出于习惯地朝景霆瑞蹲身行礼,并轻轻地说了一句,“将军。”
  景霆瑞似乎是没有听到,毕竟在同一时刻,有好些人在叫着“将军”。
  田雅静抬头,看到景将军朝客厅去了,就和往常一样,她才松垮下肩膀,想要叹一口气,却看到将军突然折返,并且笔直地朝自己走来。
  “嗯?”田雅静都忘记低头,因为太过吃惊,就这么直勾勾地盯上将军英俊无比的脸孔。
  直到景霆瑞站定在一步开外的地方,她才想起什么,猛地低下头去,满脸难掩的羞涩。
  “雅静,这几日宫里繁忙,我未能着家,多亏你照料我的母亲。”景霆瑞说,他知道她们情同母女,所以他也不想那么见外地称她“田姑娘”,其实在景霆瑞看来,她就和妹妹一样。
  “没什么的,将军,能伺候夫人也是奴婢的福分。”田雅静的心跳得更快,她都快要喘不过气,原来她的辛苦,她的付出,将军全都知道!
  “是这样……”将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这更让田雅静感到稀奇,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您但说无妨。”
  “过几日,朝廷会发兵安若省,原是嘉兰,你曾经住过的地方,若需要寻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我可以为你安排。”景霆瑞说道,他也是为了感谢田雅静一直以来,对母亲的悉心照看。
  “嘉兰?它不是已经亡国了吗?”田雅静倒吸着气,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
  “你别怕,只是一些流亡匪徒罢了,不出一个月,朝廷就能降伏的。”景霆瑞安慰她道,只有经历过战火的人,才会知道战争的可怕。
  田雅静能活下来,也是一个奇迹。
  “是吗……”田雅静略略舒展眉头,但也许是想起伤心事,她拿出繍兰花的熏香帕子,轻抹着渐渐发红的眼圈,凄楚地道,“奴婢的爹娘、叔嫂等最亲的人都惨死的嘉兰,若不是将军您搭救奴婢,奴婢现在也是一个有冤无处申的刀下亡魂哪……是您替奴婢报了血仇,还给奴婢一个温暖的家,现在奴婢别无他求,对奴婢来首,嘉兰也好,安若也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能看开最好。”景霆瑞点点头,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进去看母亲了。”
  田雅静都忘了搭话,将军碰触了她,就在刚才,简直跟做梦似得,知道景霆瑞走远,她才回过神来,大大滴喘了两口气。
  “……将军!”田雅静抑制不住心里的高兴,在 院子里转了一个圈,纱裙铺开宛如一朵粉色莲花,美丽至极,她又低头去闻花儿的香味,还细致地用手指挥去上头的浮灰。
  “你怎么还在这儿,将军回来了,去给他上茶呀!”出来的人是管家,但他不是责怪的语气,而是含着笑意。
  这家里谁都知道田姑娘喜欢将军,也乐于撮合他们,但偏偏景将军是傻乎乎地不解风情,让田姑娘是既心焦又难过。
  但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尤其这男女之事,只要不说破,还当真难猜呢。
  “我这就去!”田雅静踩着轻快的步子,往夫人的房间去,她知道将军一定在。
  果然,她靠近门边,就听到了将军问候夫人的声音,这时,一个小丫头端着茶盘过来,田雅静拿过,“你下去,我来。”
  “嘿嘿。”小丫头机灵地一笑,躲开了。
  田雅静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景将军说,“雅静她在安若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便立刻停下脚步,凑近听着,还有比听到心上人提到自己的名儿,更幸福的事情了吗?
  “是啊,这丫头可真苦命,她和我说过,她爹娘还有一些亲戚,全因嘉兰的暴政而惨死,她自己也是九死一生……是这般地凄苦无助啊!”夫人的声音听起来,不但激动而且有些伤心。
  “她以后不会吃苦了,不是有母亲照顾着她吗?”
  “话是这么说,我对她再亲,也还是外人,终究不及家里人亲的。”夫人似乎在帮忙撮合,田雅静暗暗地握紧托盘,以防止自己冲进去表白心意,这就太唐突了!
  上次沐浴之事,她就太过冲动,表白不成,还让将军生气了。
  “她今年多大了?”是景将军的声音!
  “呵呵,有十七了,是到许配人家的年纪了,这么好的姑娘家……”夫人是有意把话往姻缘上扯,田雅静很感激夫人的良苦用心。
  “那就有劳母亲费点心思,给她张罗一户好人家吧。”
  “什么?”
  “您也说,我们始终是外人,能帮到的不多,她可以把这里当作娘家,有了丈夫和孩子后,她也能彻底忘记过去的痛苦吧。”
  “等等,瑞儿。”夫人很少会这么叫将军,此时已经语带惊讶了,“这么好的姑娘,你真舍得往外推?最重要的是,她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啊!”
  “母亲,孩儿不知您是怎么误会的,雅静是很好,但她对孩儿只有感激之情,孩儿对她也只有兄妹之义,是断然扯不到一起的。”
  “可是这……唉,为娘知道了,你还是惦记着那个富家小姐吧?你还送她传家宝来着。”
  “呵呵,果然是母亲,到底了解孩儿,是啊,儿子心里就只有他一个。”
  “但她完全不要你呀!我也从没有见过她!这种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太不牢靠,你都多大了?该结婚了!这婚姻上的事,还得由父母来……”
  “好了,母亲,看您精神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朝上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你看看,你当官,别人也当官,怎么你就这样地忙!连终身大事也可以耽搁,唉!为娘还想要抱孙子哪……!”夫人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景将军劝慰着她,又停留了一会儿。
  田雅静趁着这个机会,捧着已经溢撒开的茶水,无声无息地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一路上,小丫头遇到她,好奇地问,“怎么夫人和将军不要茶吗?”可是田雅静像没听到似的,依然端着茶盘进入房内,把门关紧。
  茶盘放在一旁,早已经杯盘歪斜,她愣愣地看着,突然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哭泣起来,在心里使劲儿地埋怨道,“你既然不要我!为何救我?!你既然不要我,为何又还要温柔待我!说什么义妹……?!只把我当成一个下贱的奴婢,不是更好?你好残忍!将军,你真的好残忍!”
  心如刀割,万念俱灰之下,田雅静哭的天昏地暗,甚至认为还不如当年,她随父母亲眷一同去了,也不至于现在这般伤心了!
  这还让她突然地发起高烧,意识不清,诰命夫人连忙请来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予医治,过了三天,人就康复了,可精神却十分萎靡不振。
  同为女人,诰命夫人猜想出田雅静已经知道将军的心思,她以往都是激极力撮合他们,现在见到如此情形,便反而劝雅静要看开些,还说自己那个儿子,就是个榆木疙瘩,不懂真情,不值得雅静如此付出。
  田雅静痛哭流涕地抱着夫人,说愿意给夫人当一辈子的奴婢。
  夫人实在是感动不已,当场就说要收她做义女,田雅静在以往总是婉言推辞,现在却爽快地答应下来,跪地磕头叫了一声“娘”。
  这事不仅景将军知道了,连皇上也收到风声,派人送了好些贺礼来。
  景将军俯就又恢复到平平静静、一派祥和的日子了,但田雅静不再伺候夫人了,也没再打理那些花草鱼鸟,她请了一位私塾老师,专门学习诗词书画,凡是贵族小姐学的东西、用的东西,她全都要试,不管要花多少的钱。
  不过,既然她是诰命夫人的女儿,骠骑将军的妹妹,她这些行头也是理所当然的,无人对此质疑。
  夜阑人静,永和亲王府里悬挂着明晃晃的琉璃八角宫灯,墙壁、廊柱的影子都被拉得斜长。
  “王爷,有贵客到。”
  突然,萨哈步履匆匆地进入兵器库,躬身禀报,也打乱了一派宁静的氛围。
  “混账,本王不是说过,今晚不管谁来,都统统不见!”淳于炎放下手里擦拭得极亮的银鞭,不客气地斥责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回去绝掉!”
  虽说带兵剿灭背部的乱匪,只是一场中小规模的战斗,不需要举办“命将大典”这么隆重,但是明日清晨吉时,皇上就会派遣官员去奉先殿和武庙祭拜天神和旗纛之神,以求讨伐的路上没有险阻,能够大胜匪寇,炎也要一同前往行叩拜大礼。
  这之后,他要回到宫殿向皇上雌性,接受官员躬身祝福后,正式率兵出征。
  所以今晚,他不想见那些老亲王派来的亲信,听他们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抱怨,无非就是觉得他归位亲王,理应得到更好的对待。
  可是炎觉得,现在能留在皇兄身边,得他重用,为他保家卫国,就已经很开心了,还要被怎样的厚待呢?难道还要他继承兄长的帝位吗?简直可笑至极!
  有时候,炎也会后悔自己是不是和那些亲王交往的太过频繁,以至于让他们觉得可以操控自己来做些什么。
  但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们都是些老头子了,能闹出什么名堂?便也罢了。
  “属下知道,可是王爷,这个人不能不见啊……”萨哈说话很少吞吞吐吐,炎注意到他方才禀告时,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说出对方的来头,而是以“贵客”代之。
  “到底什么人啊?连你都慌张起来了?难道是景霆瑞?!”想到景霆瑞那张冷冰冰的臭脸,炎都不免感到诧异。
  “回王爷,是将军来了,不过……”萨哈的话还没讲完,炎的眼睛里却迸出极耀眼的光芒,脸上也是极度兴奋之色!
  “我知道了!但这可能吗……?”炎似在问萨哈,可是又不等萨哈回答,他就已经迈开腿,就像一阵风似的朝客厅奔去。
  见此情景,萨哈也没有恨惊讶,也只有那个人能让一向稳重的主子变得如此雀跃,仿佛一下子回归到他原本的年纪。
  就连他最宝贝的兵器也丢一边就走了,萨哈笑着摇头,把银鞭放回铺垫着玄色软绒的橡木匣子,再把兵器库的门锁好,才赶去伺候主子。
  在永和亲王的身边,他从来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砰咚、砰咚!”
  炎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擂鼓一般的激烈,他飞快地穿过最后一道门,却在进入客厅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门扉下,刚巧可以看到立在一幅轴画《骏马图》前的爱卿,他穿着一件素银缎袍,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绸带,头发也是用淡紫色的丝带帮助,扎成高髻,乌黑的发色突显出耳廓以及脸颊的白里透红。
  爱卿正欣赏着银蹄黑身、驰骋如飞的骏马,也就没有注意到炎已经来了,炎不知为何他不想出声,就这么痴痴地望着爱卿那款款而立的身影,那宽窄适宜的肩头,那略显纤细的腰肢,从头到脚每一处都透出一股让人目不转睛的俊美!
  爱卿真的长大了,小时候他是那么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乌黑细软的刘海,像花瓣般红润饱满的双唇,曾有新进宫的乳母嬷嬷,把他当成是公主呢。
  现在的爱卿已经褪去了幼年时的青涩,下巴变尖了,五官线条更立体了,脸蛋轮廓也不再是圆鼓鼓的了,可是,却英姿勃发,更迷人了。
  炎不但转不开视线,连脚也黏在了原地,他就像一个木头人那样“目瞪口呆”地站着,但是他的心头却震荡着仿佛电流穿过般的激动,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炎儿?”爱卿转过头就看到立在门旁的弟弟,渐浓的笑意不掩饰内心的喜悦,“朕来看看你。”
  “臣、臣弟叩见皇上!”炎这才回过神,感觉耳背都滚烫起来,为了遮掩自己的失礼,连忙下跪请安,“不知圣驾到来,未能远迎!实在是……”
  “好啦!你看朕的装束便知朕是便装来的,哪来的圣驾让你迎接?”爱卿笑眯眯地走过去扶起弟弟,“不要一见面,就给哥哥我这么大的礼数,快起来说话吧。”
  “您……”听到爱卿满含笑意的声音,炎心头的激动与恍惚也逐渐平稳,便想到了更现实的事,那就是皇上微服出宫,也未带仪仗侍卫,是否安全?
  但他关切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了站在客厅花架旁的景霆瑞,他穿的也是便服,暗蓝绸衫很挺括,腰间悬佩蚩尤剑,高大魁梧的人穿交领绸衫时总会显得特别壮实,甚至是笨重,萨哈便是如此。
  可穿在景霆瑞的身上并不会出现钠盐个窘态,那长长的柔软衣摆,只是突显他个子颀长、身姿挺拔,要不是炎曾经看到他裸着上半身练武,是不会相信那层精致的衣料底下,有着极为扎实的肌肉。
  这两人若是走在大街上,一定会被认为是王府公子和皇家护卫吧,倒也不会有什么人胆敢接近,尤其是景霆瑞那冷若玄冰的视线投射过来,就会让人觉得头皮发怵。
  “王爷。”景霆瑞这时也开口了,声音低沉地躬身行礼。
  “哦,景将军。”炎也抬手回礼,却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嗯……我们就去那边小坐。”爱卿指了指屋外的一处廊檐下,哪里有着朱红凭栏和盛开的月季花,不过他的话更像是说给景霆瑞的,因为后者轻点了点头,就出去屋外守候。
  “皇兄,您可真辛苦,不论去到哪儿,都得带着这么大的一座冰山,您不觉得冷吗?”炎陪着爱卿来到廊下,这儿月色明亮,星光熠熠,夜风中散溢着淡淡的花香。
  “冰山?冷?”爱卿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哪有。”
  “真的嘛。”炎跟着笑了。
  “其实瑞瑞……咳!是景将军,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冰冷。”爱卿脸孔红扑扑地解释道。
  “这里也没别人,皇兄,您就按你喜欢的方式说话吧。”炎同样纵容着爱卿,哪怕他叫着情敌的名字,也只要皇兄高兴就成。
  “好!”爱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从小就叫惯了的,要改口还真难,而且,你不觉得叫瑞瑞更加顺口吗?”
  “要说顺口和好听,臣弟觉得‘卿儿’更好。” 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兄长了,他微微一笑,再一次甜甜地叫道,“卿儿。”
  “好乖!”爱卿也像儿时那样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弟弟的脑袋,但现在炎长得比他高了,他得把胳膊抬高才行。
  不过,炎也很配合,他弯低身子,让爱卿摸自己的脑袋,这是一幅非常滑稽却又很温馨的画面,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接着,索性大笑起来。
  “长大了就是长大了,看你,多有父皇当年的风范!”爱卿也不再自称朕,他喜欢以哥哥的身份和炎待在一起。
  “不管我长的多高,个头多壮,我对您的心意还是一样没变。”炎痴痴地凝望着爱卿,发誓般地说道,“还有,我一定会尽快铲除那些匪徒,回到您身边的。”
  “炎儿,打仗就是拼命,对方也是那样想的,所以,你万万不可以急切求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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