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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他人美嘴毒[系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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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了同伴们一眼,声音含糊:“没有。”
校尉点点头,这才注意到他们似乎在搜查什么,蹙了蹙眉:“这大半夜的——”
话音未落,听得那边有人大叫一声:“找到了!”
禁军都是精神一震,扔下龙骧卫就跑了过去,把他们找到的那人按在地上牢牢捆住,又把嘴巴塞起来,这才簇拥着往宫里走。
校尉看得满头雾水,身后同伴却咦了一声:“那怎么有点像是魏公公?”
又有人伸着脖子仔细看了看,确定道:“真的是魏公公!魏公公不在陛下身边,怎么在这?”
校尉心中不安,一挥手:“走!我们去问个清楚。”
他带着众人打马上前,拦住了禁军的去路,也看到了被绑着的那人,正是魏平安。此时的魏公公发髻散乱,眼神慌乱,由于嘴被塞着,只是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死死盯着校尉。
校尉望了他一眼,又转回目光盯着禁军,不动声色地把手按到腰间佩刀上,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魏公公可是御前大太监,你们无故抓他,是不是该说个明白?”
禁军冷冷道:“这是陛下的旨意。”
校尉身后的同伴毫不客气地把手一伸:“圣旨呢?有没有?”
禁军的人被噎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没有圣旨,只是口谕罢了——你们何必在这不依不饶?也不想想,这时候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必然是行事不轨,你们还替他说话?”
“行事不轨?”校尉脸色紧绷,指了指魏平安,“可我看魏公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让他说出来?”
魏平安闻言激烈地挣扎起来,校尉心知事有蹊跷,策马上前:“或者把他交给我,我带去见陛下,也是一样的——”
“你!”禁军们见他们咄咄逼人,纷纷抽出刀来,“你敢!滚开!”
龙骧卫们闻言大怒,校尉大喝一声:“放肆!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把魏公公放了!”
禁军见混不过去,先手发难,和龙骧卫们混战在一起,顿时一片刀光剑影。而交战之中,禁军的人还不忘吩咐:“带这死太监去见将军!”
魏平安被他们拉着,在一片刀光之中穿梭,吓得魂不附体。眼见面前不知是谁的刀锋斜斜朝他斩来,魏平安连忙侧身躲过,还是被削下了几缕头发,不过倒是正好把他嘴里的布巾也削去了一截,魏平安连忙呸的一声把剩下的布条吐了出来。
他这时才抬起头,张口大喊:“校尉!赵政带着边戍军反了!快去救陛下呀!”
龙骧卫众人听了都是心神一震,校尉一刀劈过,怒极反笑:“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
同伴急道:“别和他们纠缠了!快去救陛下!”
禁军头领见事情败露,大喝一声:“拦住他们!”
“就凭你们!”校尉咬紧牙关,把赤练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一下子劈倒了好几个,却被禁军头领**一刺,牢牢架住。
两人互不相让,冷冷对视一眼。
却在这时,校尉看到禁军头领睁大了眼睛,眼中倒映出一片黑影。
校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一支长箭从他背后破空而来,直入头领的的眉心。
头领扑通一声倒了下去,校尉猝然回头,又惊又喜:“少英?!你回来了!”
只见风雪之下,一行人披星戴月,踏雪而来!
领头的秦少英一击得手,冲他扬了扬浓密的眉毛:“是啊,我回来了!”
校尉还待说些什么,秦少英身后走出个人来,他看都不看别人,湛蓝的双眼只盯着魏平安:“陛下在哪里?”
“谢大人!”见了他,魏平安简直是要痛哭流涕,“陛下在三清殿!赵政怕是带着人追过去了!”
谢逐流神色一凛,片刻不歇地拉起缰绳,纵马狂奔,从宫门长驱而入,刹那间便没影了。
“真是抢都抢不过他啊……那我就先为陛下解决你们吧。”秦少英转过头来望着这群禁军,神色冷峻,“杀无赦!”
众人齐声应诺,拔出了刀。
三清殿的后院中,赵政抬步走近树林,摇了摇树枝。
树上积雪簌簌落下,雪中似乎有异样的声音,又似乎没有。
赵政面无表情地握住刀柄,却听到外面传来呼喊声:“将——军——!你在这儿吗!”
“……”赵政沉声道,“我在!”
那人赶紧跑了进来,果然是他的部下,见了他便赶紧道:“将军,我们找到皇帝了!”
赵政眉头一动,大步朝外面走去:“好!——他人呢,先别杀了!”
谁料手下支支吾吾地补充道:“将军,我们只是找到他了,可是却让他跑了……”
赵政猛地停下脚步,沉默片刻,缓缓转过身来盯着他。
手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将军,他躲在太和殿里,我们就离他一丈远,真的只有一丈远!伸手就能抓到了!——可是谁知道他跳进了地道,就,就让他跑了……”
“地道?”赵政深吸口气,冷静下来,“既然如此,去叫人封锁皇宫四周,别让他跑了。”
手下赶紧点头:“是!”
赵政又望着他:“你们确定那是皇帝?不是魏平安?”
“他穿着龙袍呐!”手下信誓旦旦,“何况魏平安一个太监,应当是不知道皇家的地道的吧?”
赵政沉吟着:“或许吧。”
手下见他没有怪罪之意,这才放心下来,嘿嘿笑道:“既然是找到皇帝了,那……将军还要再在这找下去吗?”
“不必了。”赵政淡淡道,却又把目光投向树林,抽出长刀来,“等我片刻。”
他大步上前,一刀横斩,把十来棵桃树梅树拦腰斩断,积雪飞扬一片,露出里面的景象来。
——不过那没什么特别的,砍倒外面的桃树,里面也不过是几棵桃树梅树罢了。
手下看得满头雾水:“将军?”
“没什么。”赵政扫视一眼,收刀入鞘,“走吧。”
他不再回头看这片神秘的树林,和手下一同走出了三清殿。
过了片刻,先时飞走的鸟雀在殿墙上探头探脑,叽叽喳喳,似乎想下来,却又不敢。
树林中缩成一团藏在角落的顾禾长长出了口气,动了动僵硬的手脚。
系统也长出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一刀把你劈死。”
顾禾心有余悸:“我潜泳很好的,闭气更好——否则他就要发现我了!”
系统哼哼了两声:“所以现在怎么办?继续藏在这儿?救驾的人呢?你说你这帮禁军都是干什么吃的!”
顾禾呵呵两声:“要不你来做皇帝?我俩换?”
系统抬头望天:“哈、哈……”
顾禾翻了个白眼,回过神来才觉得头上都是断裂的树枝和积雪:“赵政没事砍一刀干嘛你说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不行,我需要新鲜空气!”
顾禾抱怨着,伸手拂开枯枝,动了动身子,艰难地把头从枝桠间探了出去——
然后和门边的赵政对视了个正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他不是走了吗!”系统吓得尖叫起来。
顾禾也没好到哪去,脸色煞白,活像是看到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一般:“你、你……”
“我等候陛下多时了。”赵政好整以暇道,跨步从廊前走了下来,走进了院中。
他细细打量着顾禾,笑了:“陛下可真狼狈啊。”
顾禾百思不得其解:“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大概是天命吧。”赵政含笑以对。
“我不信天命。”顾禾冷静道,“是因为这附近只有这一座宫殿?是惊起的飞鸟?可你就算肯定树林中有人,又怎么肯定那就是我而不是魏平安呢?”
赵政看他一眼:“因为我觉得以魏平安的脑子,还做不到毫无痕迹地抹去自己的脚印。”他一挑眉,“说起来,陛下是怎么做到的?”
顾禾淡定道:“你猜?猜错了就放我走如何?”
赵政大笑起来,笑罢一刀把顾禾面前的树木通通砍断:“陛下当我傻吗?”
他眼中闪着冷冷的光,又是一刀,擦着顾禾的脸颊砍在树上:“陛下若想死的痛快一点,便下禅位诏书罢。”
顾禾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任树上积雪落入自己衣襟,打了个寒颤:“其实谁做皇帝我是无所谓的,让给你做也不是不可以。”
赵政依旧是冷冷望着他,没有说话。
顾禾轻叹口气:“可听你这意思,我即使是写了诏书,也得死——横竖都是死,对不对?”
赵政嗤笑道:“陛下想活?”
“当然。”顾禾扁了扁嘴。
赵政审视般望着他,顾禾坦然地看回去。
半晌,赵政扯了扯嘴角:“陛下想活也不是不可以。写了诏书,我便答应让陛下活下去。”
顾禾眼巴巴瞅着他:“怎么活?”
“在三清殿中过一辈子如何?”赵政淡淡道。
顾禾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想活,就是想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吃什么吃什么。你若要软禁我,那我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赵政神色冷漠:“写诏书,软禁或是自刎;不写,剥/皮/凌/迟。陛下自己选罢。”
顾禾沉默良久,怨念地喃喃自语:“我还没来得及睡他一次呢……唉。”
他抬起头来,深深看了赵政一眼:“我选……”
“——顾禾!!!”
门边传来一声暴喝,那人双眼湛蓝如宝石,瞬间捕捉到顾禾的身影。他飞身而来,摆脱掉这一路的尔虞我诈,风霜雨雪——
谢逐流长剑出鞘,剑如神光,携着漫天风雷——
赵政猝不及防之下,连忙暴退几步,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谢逐流抬手揪了一下顾禾的脸颊,转过身来对着赵政,冷冷道:“敢动你谢三爷的人?”
顾禾心下泪流满面,什么体统脸面都不想要了,只想嘤嘤嘤哭出声。
赵政横刀身前,死死盯着顾禾:“好一个缓兵之计——”
顾禾真诚道:“对不起,你给的选择我都好好考虑过了——但我还是想活。”
赵政大怒,却见谢逐流先手发难,两人一刀一剑缠斗起来,内劲荡起点点飞雪、片片落叶,整个小院中都是一片狼藉。
顾禾在一边看的紧张万分:虽然谢逐流剑势玄妙,但赵政却是这么多年沙场上历练出来的人物,出招未必有什么讲究,却刀刀夺人性命。每每他一刀横劈,如泰山压顶之时,顾禾都担心谢逐流躲闪不及被砍成两半。
但是他又不敢贸然上前去——以他的三脚猫工夫,估计全然是帮倒忙。
因而谢逐流只能是孤军奋战,可赵政却不是。他见久攻不下,大喊一声:“你还在看什么热闹!快去杀了皇帝!”
顾禾一愣,往小院外看去,正看到廊边有个人在探头探脑,正是那个来向赵政汇报皇帝行踪的边戍军手下。
此时闻言,那手下看看赵政,又看看顾禾,半晌踌躇着没动:“将军,那到底是天子……”
“先锋营什么时候出了你这种窝囊废!”赵政气都要被他气死了,“杀了皇帝,给你黄金万两,拜将封侯,如何!快去!”
手下一时心动,跃跃欲试之时,听得外面传来仓皇奔逃之声,他定睛一看,正是先锋营的同僚。
那同僚并没看到后院中的赵政,只看到了门边的战友,见他满目茫然地站在那里,好心提醒道:“兄弟!龙骧卫来了!快逃吧!”
手下一愣,莫名其妙道:“我们五千人,他们一千人,为什么要逃?”
同僚一脸一言难尽:“幽州那秦少英回来了,一箭射杀了副将军,又带人在乱战之中把我们几个校尉全杀了——唉,现在五千人是群龙无首,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呀!”
他说着最后看了同僚一眼:“赵将军这么久都不见人,八成是已经死了,你也赶紧逃命去吧!”说罢追上前方之人,逃之夭夭了。
赵政和谢逐流耳力过人,在后院内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外面兵败如山倒,赵政咬咬牙冲手下喝道:“快去杀了皇帝!否则功亏一篑!”
手下犹犹豫豫看了一眼顾禾,和顾禾冷冷的眼神对上,顿时怂了。
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小声对赵政道:“将军,对不住——唉,这个,我没什么大志向,什么荣华富贵,哪有小命重要!”说罢往外挪了几步,见赵政无暇来收拾他,松了口气,“将军!我就先撤了!后会有期哈!”
说罢脚底一抹油,跑了!
赵政这下怒急攻心,而谢逐流眼神一动,趁他心动神摇之时一剑刺去,正中他肋下。
赵政怒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反手一刀捅在他腰间,谢逐流闷声后退,长剑不住嗡鸣。
谢逐流抬头看去,只见赵政逼退他之后目光一转,神色狰狞,便要扑向树林中的顾禾。而顾禾被吓了一大跳,又困在缠绕着的枝桠中一时不得脱身,顿时脸色煞白地闭上眼睛,大喊一声:“谢逐流救命啊啊啊啊啊!”
他话音还未落,便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洒在自己脸上,半晌,自己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院中是一阵寂静。
顾禾悄悄睁开眼睛,只见赵政怒睁着双眼倒在自己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后背上插了一柄长剑,那剑深深没入他的身体,外面只看得到带血的剑柄。而不远处,谢逐流身上满是血迹,喘息着看着他。
顾禾呆呆的,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他蹒跚地走了过来,跪倒在自己面前。
“谢……谢逐流!”顾禾这才如梦初醒,把自己从树枝缠裹中弄了出来,蹲在谢逐流面前,捧起他的脸。
他一双蓝色眼睛半睁半闭地望着顾禾,嘴唇苍白地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顾禾被吓到了,声音带着哭腔:“阿流!”
谢逐流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听到了。
顾禾眼眶顿时红了,颤抖着抱住他:“你……你别死啊!”
“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他哽咽着,“我还没来得及睡你呢!”
“……”谢逐流咳出一口血来,“顾禾。”
顾禾泪眼婆娑:“恩?”
谢逐流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抹去他脸上的血迹,又掐了掐顾禾手感颇好的脸颊:“谁告诉你,我要死了?”
顾禾愣愣地望着他:“可你……”
“我很好。”谢逐流眼中带着笑意,“就是有点脱力。”
顾禾:……
他眼中还噙着泪,伸手就把谢逐流一推,冷漠道:“哦。”
“……”谢逐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又放弃了,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眯着眼睛望着顾禾,“顾禾?”
顾禾一脸冷酷无情。
谢逐流不以为意,洋洋得意道:“你是不是为我哭了?”
顾禾抓起一把雪就扔到他脸上。
哼!
他正愤愤不平,却听得系统咳了一声,探出脑袋来。
系统望着顾禾,一脸的欣喜若狂:“太好了顾禾!!!你终于做到了!我的工资也到手了!”
他说着拉出数据面板,一板一眼地念道:“亲爱的038号顾客:顾禾先生,您已刷满100好感度,好感度对象:谢逐流先生。满足好感度要求,正在绑定……绑定完成;正在启动共情功能……功能已启动。祝您使用愉快!”
顾禾:?
他正一脸懵逼,眼神一扫,却见谢逐流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顾禾,”谢逐流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顾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什么声音?”
“就是一个自称系统的人的声音……”谢逐流沉吟道,“你听,他又开始说话了!”
顾禾静默一瞬,听到系统声音满是谄媚:“谢三爷!谢先生!谢大人!哎哟小的对您仰慕已久!以后我就是您的小弟啦,您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顾禾:……
他咳了一声:“你听错了,阿流,你什么都没听见。”
谢逐流迟疑道:“可是——”
顾禾为了止住这个话题,情急之下忘了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俯下身来吻住了谢逐流双唇。
“!”谢逐流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撬开他唇舌,热烈地拥吻着。
半晌唇分,他才喘息着道:“宝贝儿你好热情……所以系统究竟是——”
顾禾双臂缠着谢逐流脖颈,一咬牙又亲了上去。
谢逐流顿时把什么系统都抛到九霄云外,反手死死掐住他的腰。两人彼此拥抱,半晌抬头对视一眼,眼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谢逐流忍不住和他额头相抵,细细吻着他的眼睛。
什么宫变,什么天下,全都被扔到天边去了。
什么都比不上和眼前这个人亲吻厮守来的重要。
哪管大雪纷飞。
哪管洪水滔天。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女生节快乐呀ww
那么正文就完结啦~两位小天使点的先帝谢皇后番外、顾禾谢逐流番外明后天奉上~
新文的话,是3月18号星期一开新文,欢迎大家来捧场呀,文名《原来我才是反派'穿书'》,点进专栏就可以看到~
爱你们!!!陪我走到终章!!!
虽然夸很多小天使夸我、鼓励我,但这篇文写的咋样我还是心里有数的23333
呐,这本学到不少东西,下一本一定加油!
再说了,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本完结小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渣作者开心的要飞起来!!!
第65章 帝后番外
“三条。”杨怡淡淡道。
赵政不慌不忙撂下两张牌:“我碰!”
“且慢, ”却见坐他上家的院丞把手上桃核一扔, 笑眯眯摊牌, “哎哟我胡啦!清一色!”
三清震惊地看看他的牌:“你今儿咋了?吃喜鹊了?连胡五把了你!”
“承让承让!”院丞笑的合不拢嘴,朝杨怡伸出了手,“杨大统领?”
杨怡盯了他的牌半晌, 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牌面,默默掏出一串铜板给他。
院丞不满道:“明明该是一两银子!”
杨怡面无表情:“我没钱了。”
坐她下首的赵政伸长脖子一瞥:“啧啧啧,你明明还有一两。”
“那不是我的钱, ”杨怡淡定道,“那是秦少英的。”
赵政思索一瞬:“你新收的徒弟啊?他还没我腰高呢,这就赚钱了?”
三清和院丞也望着她,却见杨怡面不改色:“不是, 是我留给他的。”她抬头望着院丞, 目光坦然,语气执着,“这钱不能动,是给他娶媳妇用的。”
娶媳妇!
赵政惊呆了:“你那小徒弟才多大啊就娶媳妇?”
“谁要娶媳妇?”却听得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传了进来,诸人转头望去,只见谢莹笑盈盈站在门边, 一脸的兴味盎然。
谢皇后今日没有挽繁复的发髻, 也没戴皇后的冠冕,只是像宫外的寻常妇人一般打扮, 头发低挽,更显得她眉目温柔。
诸人都站了起来, 杨怡讶异地望着她:“陛下和娘娘此次微服出游,不是说要八月才会回来?”
谢莹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又示意他们都坐下,这才道:“出了点意外。”
“意外?!”赵政吓了一跳,连忙上下打量她,见她安然无恙,又想起了没露面的陛下,“陛陛陛下没事吧?”
“他没事!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谢莹哭笑不得,“我说的意外是指,我们捡回来了一个孩子。”
此言一出,四人都齐齐望着她,神色各异。
赵政一脸懵逼:“什么孩子?”
杨怡蹙着眉头:“哪来的孩子?”
院丞倒吸口气:“谁的孩子?!”
三清一脸凝重:“孩子谁养?”
被四个人盯着的谢莹:……
她拈了一枚葡萄放进口中,慢条斯理地咽了下去,这才笑道:“是太原的一个小孤儿,不知道爹妈是谁——但总归不是我和陛下,所以别这么看着我,院丞大人!”她又望着三清,“至于这孩子给谁养……”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来想自己养,陛下怎么都不让。他的意思,是让我问问国师你想不想要个徒弟?”
三清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想!”
谁料谢莹一脸的遗憾:“那国师只好从现在开始想想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孩子已经在三清殿中等着国师了,国师还是快去看看罢!”
三清:……
他苦着一张脸:“哪有你们这样的!”说着不满地望着众人,“你们倒是评评理?”
赵政无所谓地耸耸肩:“关我什么事?又不是要我养。”
连一向公正讲理的杨怡都劝道:“徒弟挺好的,你养了就知道了。”
“我呸!”三清愤愤然瞪了他们一眼,又望向一直没说话的院丞。而院丞则拍了拍他肩膀,若有所思道:“没事,问题不大。养孩子么,给点吃的不就行了?这有什么难!——我就是这么养我儿子的。”
“你是亲爹么?”谢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国师,你可不能这么对那孩子,那孩子可是我和陛下的义子!”
三清微微一愣,神色一凛:“一个无父无母,身世不明的孤儿,皇后要把他收为义子?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陛下居然也同意了?”
谢莹神色有些歉然:“我只是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合我眼缘,况且他是个好孩子,你见过就知道了。”她顿了顿,有些迟疑,“陛下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但是这些天来,我看他神色,似乎不太高兴……”
正这时,御前太监来通禀道:“娘娘,诸位大人,陛下传杨统领觐见。”
对于皇后收养一个孤儿这事,顾成林本没什么意见——一个孩子罢了,她这么喜欢,养就养好了,偌大皇宫又不缺这一口饭吃。
但是渐渐地,他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不满来,即使在皇后面前百般掩饰,但到底是结发夫妻,想来她还是有所察觉。
顾成林有些烦躁。他心知这一切负面情绪不是针对皇后,而是自从去年在东南海上大胜倭寇后,便越发如此。
倭寇一战,是去年最大的事件。此事不仅关系到边疆国土和百姓安宁,更重要的是它的政/治意义——顾成林借此重整了整个东南的吏治,而由于官吏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株连是不可避免的结果,这一切便导致了那份长长的秋后处斩的名单,更不要说当场人头落地的那帮马前卒。
如今此事过去已有将近一年,菜市口染红的地皮已然恢复如常,但是每每坐在御座上俯视朝臣之时,顾成林心中都生出难言的暴戾来。
他想起先帝曾对他说的话:“做皇帝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然常人说‘帝王一怒,流血千里’,但是谁又知道皇帝心中又流了多少血泪呢?”
彼时他笑了笑:“我不会流泪。”
“朕相信的,你一直心志刚强。”先帝望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有时候,能流血流泪比不能更好。”
那时顾成林不明白,如今似乎明白了。
那一种杀伐的血气,没有从血泪中释放出来,反而向内侵入了他的血肉,渐渐要把他变成一个魔鬼。
他开始易怒、多疑,唯有在皇后面前尚能有一时的开怀大笑。
可突然间,连皇后都没办法治愈他了。
顾成林冷眼望着她把自己抛到一边,对那孩子嘘寒问暖,还给他起名叫谢逐流。
谢、逐、流。顾成林心内反反复复念着这名字,又望着手上自己岳父谢丞相的奏折,突然间神色阴沉起来,把奏折狠狠往地上一扔。
谢丞相、谢皇后、杨怡、谢逐流。
他突然就在想,自己身边是不是有了太多谢家的人?
一个可怕的词汇出现在他脑海里。
外戚,后族。
他是爱谢莹的,这他承认;当年让谢莹父亲入朝、让杨怡入朝,这都是他一力促成的,这他也承认。
可是当年的他和现在的他,毕竟是不一样了。
顾成林想着,神色有些厌倦。
良久,他吩咐道:“去把杨怡叫来。”
当天下午,众臣便都知道微服私访的皇帝提前回了宫,因为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连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是让杨怡去江南练水军,赵政代领龙骧卫统领之职;
第二道是说谢丞相年事已高,着吏部尚书宴文傅共理丞相事务;
第三道就更加莫名其妙了——陛下说要选秀。
选秀!
按道理是三年一选,去年陛下刚登基时,众臣按礼制请下旨选秀,皇帝直接驳回来了;今年又不是大选之年,突然又要选秀?
众臣一脸懵逼,然而皇帝此次却格外坚持,因而选秀一事还是很快如火如荼地开办了。
此旨一出,天下人为之沸腾: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少年英雄,更重要的是他后宫空虚且只有一子——此时不进宫,更待何时?于是诸人纷纷跃跃欲试,除了那实在舍不得女儿的人家,都响应了皇帝的征召。
一时间皇宫中骤然热闹起来,储秀宫中莺声燕语,正应了这春日盛景,美不胜收。
这些女儿们虽然天真浪漫,但是也都知道帝后成婚多年,从无外人插足。皇帝要选秀,皇后会不会不高兴?平常人家的主母对待小妾都没什么好脸色的,更何况是皇后?
诸人心下颇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这皇后是和母夜叉,或者更可怕的,是个笑面虎。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秀女大选都要走到最后的环节了,这位皇后却连面都没露,甚至连一道懿旨都没有传来。
就在无尽的欢喜和忧虑之中,很快便到了大选的最后一个环节:面圣。被皇帝选中的姑娘将会最终留下来,正式成为天子的妃嫔。
而且,在面圣之时,那个神秘的皇后也会出现。
姑娘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紧张。
玉水殿被选中作为这次的面圣之所,只见正殿之中,顾成林大马金刀地坐着,面沉如水。
过了半晌,他才不耐烦问道:“皇后怎么还没来?她真是架子越来越大了,还敢让朕等她!”
“——陛下也可以不用等的,”正此时,谢皇后被簇拥着从门外走了进来,闻言笑道。
她一身皇后盛装,头戴凤冠,耳佩珍珠,杏眼带笑,红唇欲滴,一下子照亮了回鸾殿阴沉的气氛。
众人心知只要谢皇后在,皇帝的怒气便会很快消散,无不是内心松了口气:“皇后娘娘圣安!”
谢皇后一路走到皇帝身边坐下,长长的裙摆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看也不看皇帝,对着众人道:“起来罢。”又对御前太监道,“秀女们在哪里?让她们出来给陛下和本宫见见。”
御前太监望向皇帝,见皇帝一脸高深莫测,却没有出言反驳,赶紧领命而去。
剩下主座上的帝后二人相顾无言,顾成林瞥了皇后一眼,不冷不热道:“皇后做什么去了?怎么来的这么晚。”
皇后姣好的脸上似笑非笑:“陛下等等又如何?怎么,陛下急着见美人么?”
两人说罢对视一眼,同时把脸转了过去,哼了一声。
皇帝继续面沉如水。
皇后也是面无表情。
一边的小太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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