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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客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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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钱管家迅速收回手,朝他鞠了个躬:“少庄主是这么说的。”
沈问澜一阵沉默。随后幽幽举起了手,指了指自己那张冰山脸:“你看我,像会卖惨吗。”
“少庄主说了,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中了忘盟主的套拉仇恨了,而是因为你把毒骨亮出来的时候太强势了。”
沈问澜:“……”
“少庄主要老奴给您示范一下。”
说着钱管家一抹脸,如同京剧变脸似的,瞬间满脸涕泪横流。
随后两腿一跪,扑通一声,听上去都觉得膝盖骨有点疼。钱管家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吐出一口颤抖的哭腔。
季为客看着都被这高难度演戏弄得有点愁,替沈问澜由衷道:“你们山庄盛产戏精吗?”
钱管家没理他,颤抖着两片干裂的嘴唇,双手哆哆嗦嗦的把衣服褪了下来,仿佛得了帕金森多年。沈问澜一句话都蹦不出来,嘴角抽搐个不停。
钱管家仰头,一行泪从他眼角处非常煽情的落了下来。他颤抖的嘴唇更抖了,他缓缓地张开嘴,过了半晌,才从喉咙里爆出一声饱含不甘悔恨愤怒等多种情绪于一体的怒吼。
沈问澜忍无可忍,吼道:“停!!!”
钱管家嘎一声说停就停说收就收,迅速把衣服穿好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泪痕站好道,“少庄主说要您做到这种程度。”
季为客:“……”
沈问澜:“…………”
沈问澜有点心累,朝他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走吧。”
钱管家行个礼之后就走了,季为客望着他走远,由衷道,“比起相信你能做到那个,我不如相信忘无归会良心发现之后自杀。”
“你是对的。”沈问澜绝望的抹了一把脸,“这事别信我,真的别信我。”
“没关系,沈掌门。”代苍南走到他面前来,摇着手中折扇,看上去惬意得很,他道,“中立势力只有三个,有一个从水寺,有一个也和您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忧嵘派,还有一不问江湖事的沉渝坊。”
三个门派里两个都是出家的门派,另外一个不收男弟子,全是清一色的姑娘。出家人向来慈悲为怀,卖惨确实拉到自己这边的可能性更大些。
代苍南知道他是聪明人,也不多说,点到为止。
沈问澜诚恳道,“但我真的不会卖。”
“我有一计。”季为客推推他,眼睛里发着光,“你不会卖惨,我会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卖惨呢。”
“我小时候那么惨,吃了上顿没下顿,必要时候当然要卖惨。”
沈问澜:“……那你好棒。”
次日清晨,从水寺前。
虽是清晨,但寺里悠扬的钟声已经庄严的响起来了。催眠的念经声与敲木鱼的声音也一同在朝阳的照耀下一点也不生机勃勃的响着。
刘归望站在寺前,身后左边一个沈问澜右边一个季为客,身边一个白问花。
若是让他来,他百分百有把握让整个从水寺上上下下都哭成泪人,但他不是沈问澜。沈问澜那个蹩脚的演技他每每看了都觉得辣眼睛,真真是不想再看第二遍。
“听好了,沈问澜。”刘归望回过头,颇为严肃的望着沈问澜,一字一句道,“你……”
“你看哪呢。”正版沈问澜踹了他一脚,道,“我在这儿呢。”
刘归望:“……”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此时此刻面无表情的季为客,又转头看了一眼同样面无表情的沈问澜。
这二人本来身高就相差无几,不过差了半个头罢了。况且季为客易容演戏这方面没有遗传惨不忍睹的决门,演技还算可以。若是沈问澜有自知之明,让他出面替演,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可以的。”沈问澜似乎是看出他心中疑虑,道,“这方面我没教过,无师自通。”
“你想教也教不了吧。”
“别贫了,咱就别管这边了。”沈问澜抬头看了一下偌大的从水寺,又看了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白问花,“三个时辰。”
“唉,太长了。”白问花伸出两个手指,道,“轻松了半个时辰,要是个麻烦的,两个时辰就够了。”
沈问澜简直想把他一脚踹进去:“那你还不麻溜的进去。”
“那你帮我看一下他。”白问花说着拍了拍身边刘归望的侧腰,“这个祖宗敬业心太恐怖了,别让他逞强。”
“知道了。”
刘归望还蒙着,闻言反应过来迅速抓住抬脚就要走的白问花的袖子:“等等!?什么意思,你一个人进去!?”
“是啊。”
这种时候他就笑得很刺眼了。
说是中立,心里到底也还有个偏向的方向。当今这个局势,偏向他们的少之又少,白问花单枪匹马,若是说动了还好,没说动的话,他们有心把人押给忘无归的话,那可真是和当初他进九蛊没什么两样。
这是个虎穴,白问花现在要单枪匹马跳进去。
刘归望看着他那笑,简直想把他揍到残废:“你开玩笑呢?”
“没有呀。”白问花云淡风轻的收了点笑意,道,“决门被抄的时候,不是也是我出面和你协商,你才收手回去的吗?”
刘归望:“……”
他脸上那点怒气一下子没了,看样子是回想起了往事。那点愣神也逐渐没了,褪成无声无息的害怕。
“我没怪你,听话,别跟着我。”白问花抽手出来,轻描淡写道,“我死不了。”
沈问澜是一点都不担心他,换成沈问澜要进去杀个片甲不留,白问花也一点都不会担心他。互相都知道对方几斤几两,自然半句话都不会多说。
沈问澜转头就走,道:“走了,去忧嵘派。”
他走出去几步,发现身后没动静。回头一看,刘归望还站在原地,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
沈问澜抓住还在向前走的季为客,朝他指了指后面失魂落魄的刘归望。
季为客被他拽停下来朝后一看,看见他屹立在风中抬头看着寺门。白问花早就进去了,里面依稀传来他喊话的声音。
“不是……我是找你们住持的。”
“对对,麻烦一下。”
随后传来他一言不发跟着人走了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刘归望站在原地,随着脚步移动的方向缓缓转过头去,本人还是没有动的意思。
半晌他回过头来,道,“你们两个去吧。”
沈问澜知道他想干什么,点了点头,虽说不该说这些题外话,还是道,“那天是他自己要求去当面交涉的。”
“本来大家决定拼个鱼死网破,而且他当时跟死人没两样,说什么都要拍他一下才有反应,手里一直握着个被烧得看不出来原样的玉佩。决定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他说去和你交涉。
都不放心,但说好看着不对劲就杀出去之后,就把他放出去了。谁都不知道他那天和你说了什么。”
沈问澜叹口气,道,“我不打算问,你估计也不打算说,但是记得干正事,别埋心里,有事跟他说。”
沈问澜听到一声苦笑。
“我怎么说?”
——“苟延残喘的东西,还有脸面出来协商?”
——“前些日子大会上不是吠得很欢吗?你再叫一声?”
他记得眼前,白问花面对众多对着自己的刀尖,良久没说话。
白问花最后伸手抹了一把脸,抹了满脸的血污,也掩住了两行泪。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来,不知在笑什么。
最后白问花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活像在把他整个人生生咬碎一般。
——“我他妈真是恨死你了。”
——“我可真谢谢你,我可真喜欢你啊,混蛋东西。”
他在一片血污里,眼睛发亮的盯着他。
最后那一句话,此刻想起头皮发麻。五脏六腑都被绞得天旋地转,如同坠入万丈深渊。
——你总算舍得看我一眼了?
随后他在一片对着自己的寒光中,抬头长笑出来。
当年对天长笑的白问花此刻笑容满面的面对着一个光溜溜的秃头:“大师,我们来谈谈人生啊!”
空恨大师念了句阿弥陀佛:“白宫主,我寺不问江湖……”
“人怎么能这么冷漠呢大师,”白问花张嘴就来,“世道冷漠,在下本想只有您这广纳百川心怀天下的从水寺还有一丝温度,没想到……”
空恨大师不为所动:“我……”
“你不要说了!大师,听我一言!”
空恨大师望着猛地接近数米的白问花,感觉他那笑脸都要贴上来了:“……”
“大师,我真的很惨!我儿时生母被生父打死,父亲甚至还想把我活活饿死,是谁救了我呢!”
空恨抹了一把冷汗:“是……”
“是他!”白问花一个字都不听他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我师父!是周老掌门!是决门!然而人心易变,如今决门风雨飘摇,作为一个被决门哺育大的男人,你觉得我能袖手旁观吗!”
“你……”
“不!我不能!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决门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喂……的养大!为我培养这一身的功夫,为的就是今日!大师,我已经快不行了,想从水寺诸位不问江湖,但如今我已无颜面对山上列堂的列祖列宗,只能来寻求诸位帮忙……”
“……”
“大师!!!”白问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男儿膝下有黄金,噗通一声跪下,行云流水的通通通通一连串的响头磕了下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这是救了多少命,造了多少浮屠啊!!三思啊大师!!对你以后成佛很有好处的!!!”
随后白问花保持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姿势一动不动,良久,空恨大师见他没动静了,才捻了一下手中佛珠,道:“……白宫主,你说完了吗?”
白问花:“……暂时没词了。”
“白宫主,你真不必这样。”空恨一脸复杂,“我又没说不帮……”
白问花:“……”
“起来吧。”空恨叹了口气,“头磕多了折寿。”
白问花小心翼翼道:“那要不你再给我磕几个……把这寿折回来?”
空恨:“……”
“实不相瞒,我家里还有个内人,折寿了万一比他死得早,对不起人家……”
空恨:“…………”
白问花顶着他的目光,歪了歪头,尴尬一笑:“嘿嘿?”
到达忧嵘门时,已经将近晌午。
季为客思忖好一会儿,道:“你能接受你这张皮做出最没下限的事儿是什么?”
沈问澜被他一问,想也想不出来,只好含糊道,“随便吧,你干什么都行。”
“好嘞。”
话刚说完,就听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你们来干什么的?”
季为客也不管对方是谁,迅速转身二话不说,脸皮直接丢在了原地,冲上去直接朝人家大腿奔了过去,“朋友!!!江湖救急!!!!!!”
沈问澜望着自己那张脸贴在人家大腿上,哭得简直梨花带雨,鼻涕一把泪一把:“听我一言啊!救命啊!我们要倒闭啦!!!”
……?
作者有话要说: 沈问澜:ooc,你最行
季为客:见笑见笑
沈问澜:我夸你了?????
☆、第 44 章
来人一身洁白如雪,手里拿着个拂尘,应当只是个寻常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给抱蒙了,虽然刚刚看了个全脸,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腿上这个挂件和江湖上那位不苟言笑一骑当千、在那一站气场自带凛冽寒风、笑一下的概率约莫是铁树开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沈问澜联系到一起。
他嘴角抽搐一下,低头看了看还在鬼哭狼嚎的腿部挂件,抬头看了看站在原地已经化成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的“季为客”。
“季为客”皮下的沈问澜此刻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感觉自己在江湖上花了大半辈子建立起来的英名被这个逼崽子这一个碰瓷给碰的稀里哗啦碎成了渣。
来人不无感慨道,“沈掌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沈问澜脸色黑的能滴墨。
那弟子笑了一下,心道比起腿上这个,这季为客怎么更有掌门风采。朝他点点头,拍拍腿上这个,道,“沈掌门,你起来吧,也并非不能商量。”
季为客一秒变脸,迅速站了起来,一抹脸面无表情道,“明白人,请。”
“我明白个瓜皮!”沈问澜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到他脑袋上,“过来!!”
沈问澜说完就抓着手把他拽远了些,转过身来一脸怒意难压,看上去下一秒就能爆发把整座忧嵘山给劈了。
“我怎么了!?”季为客捂着后脑,一脸难以置信,“我表现的多完美!”
“过头了!!”沈问澜揪过他的衣领,眉目间冒出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气来,“听好了,就算现在我们处境危险,但是我的形象不能有危险!”
季为客被他一拽过去,距离一下子拉近,一下子不知如何反应:“……”
沈问澜气的怒火中烧,接着道,“要是危险了,我就不管那么多了,你看见白问花怎么对刘归望了吗!”
季为客想了想昨天早上,白问花嘴上那个样子,估计晚上是把人往死里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硬着头皮点点头。
“我告诉你,季狂歌。”沈问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要是再兴风作浪没个底线,我就不管那么多,把你拉走找个角落就把你给办了。”
“……大局为重,沈掌门。”
“听不见。”
季为客反抓住他抓着衣领的手,语重心长道:“但是你想想清楚,要是真照你那个作风,根本卖不了惨。”
沈问澜:“……”
“我当然知道你多自豪你在江湖上的形象,什么冰山美人……不是,冰山掌门,但是现在要拉拢军力,卖惨是必须的,卖惨的话就不能保持那个形象,你是要冰山,还是要决门。”
沈问澜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抽搐好一阵,才万分艰难的从牙缝里咬牙切齿的挤出来两个磕磕巴巴的字:“决、决门。”
“乖。”
季为客欣慰的拍拍他的手,正好离的极近,干脆蜻蜓点水的在他嘴上贴了一下。
沈问澜:“……”
“来,冰山美人。”季为客眨眨眼,“走了。”
季为客拉着他走了回去,那弟子一直在原地笑意盈盈的等着,见他二人回来,并未急着请进门去,笑了笑道:“沈掌门,在下有一事相问。”
“何事?”
“江湖上已传开沈掌门为九蛊所害,但九蛊是否真为邪教,现今说法众多。我等虽为中立,但山中大师兄主张助沈掌门一臂之力。我大师兄为人冷淡,向来不爱参与江湖之事,不过他入山之事曾与师尊说过,家中父母将亲弟弟卖给一介江湖人,那江湖人,是九蛊的打扮。”
沈问澜不以为意,九蛊那么多实验体,每天死的人不计其数。若是送了进去,说不定下一秒就死了。
“那时九蛊已被歼灭,大师兄一腔怒火没地方放,便来山上修心。不过听说此事之后激动万分,山上现在正闹,究竟是下山蹚浑水,还是保持现状。我这大师兄……”
季为客打断他的话,道,“是否嘴角有一痣,双目为丹凤,脖颈有一长痕。”
沈问澜原本听戏一样听着,听他这么一问,突然间愣了。
那弟子也愣了一下,“……是。”
季为客啧了一声,抹了把脸,说声等一下,又把沈问澜拽走了。
然后他一脸严肃,语重心长道,“我觉得咱俩别演了,那可能是你亲哥。”
沈问澜眉头一挑:“你开玩笑呢?世间这么大,怎么能这么巧?再说,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个哥。”
“没开玩笑。”季为客也冷着一张脸,道,“是你亲哥,我梦见过,所以才知道。”
沈问澜:“……你确定?”
“确定。”季为客点点头,又道,“再说了,就算不是,见一见看一看,万一你想起来了呢。”
“那也先别说这事。别让人家白高兴,九蛊当年那么多人,一天能死上百个小孩,你怎么能保证他是我亲哥?我什么都不记得,你又只是梦见了而已,没凭没据。”
季为客思忖一番,觉得在理,点了点头,“那就先见见?”
“行。”
白问花很快和空恨达成了协议,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雪。
本来下点小雪怡情,并不碍事。然而没过一会儿渐渐转大,一群和尚便不再在外面练功,一同钻进了庙里,敲着木鱼打坐念经,声音相当催眠。
白问花打了个哈欠,道,“既然说定了,那在下先告辞了,日后若有需要,大师记得今日所言便是。”
空恨点点头,没急着送客,笑了一声,道,“白宫主,你可知我为何毫无怀疑的帮你?”
白问花不想听这些,然而和尚没等他回话,自顾自的开始说。
“六年前,周游四方的周老掌门经过此地,帮了我寺一个忙。有一伙江湖恶人光天化日之下要劫香火钱和佛像,周老掌门拔刀相助,杀了山贼头头,满手沾了血。
那伙人在北亿榜上有名,心狠手辣,但见头头的脑袋都没了,也一哄而散。当时周掌门不要任何好处,只告知我,风云有变,若日后有决门弟子上门求助,要我鼎力相助。我本以为,决门是江湖老门派,实力无须担心,此言实在杞人忧天,没想到竟真有这一天。”
白问花听得云里雾里。六年前一片和平,周游四海的老掌门到底是怎么发觉出来要出事?
直觉??
他想了想,含糊答道,“我师父自九蛊之变后发觉,并非人人都如书中所说性本善,世间多有不幸,在山上习剑多年,若不为不幸之人披荆斩棘,也不过是把废铁。故而周游四海,见过各类人之后,怕是对当今局势生出一股直觉来。”
说完白问花朝他鞠了个躬,走了。
一出门差点让大雪给吹翻过去了。
白问花抹了一把脸,艰难的在风雪中回了逍遥谷。
他刚回逍遥谷,钱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满眼的怒意,对着还在抖身上的雪的白问花怒气冲冲道,“你就是这么看人的!?”
被莫名其妙劈头盖脸上来就骂了白问花顿时愣在了原地,“什么?”
“什么个屁啊!”钱管家没一点好脸色,气的浑身都在哆嗦,“你把少庄主一个人撇下自己走了,你还好意思在这装傻!?”
白问花脸刷的白了:“我不是让他跟沈问澜走吗!?”
钱管家简直想把他按到外面雪地里闷死,“白宫主,你还不知道他吗!?他是那种听话的人吗!?”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白问花想到他进寺之前无意说的一句话,怕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了。他禁不住低骂一声:“我操。”
“本来中毒之后体质就差,又在雪地里冻了半天,高烧了!”钱管家道,“我真的是,怎么我就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
“我知道了,你看我不顺眼。”白问花捏了捏眉间,非常头疼,“他人呢。”
“房间里面呢。”钱管家瞥了一眼他身后,道,“赶紧去。”
白问花不是没感觉,他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笑出声来,钱管家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样子端庄脸色不好的茶妈,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白问花认识她。摸了一下腰间的剑,一言不发的带笑走了。
人还没走远,茶妈身边花瓶瞬间四分五裂,连带着里面的花一同被劈开,稀里哗啦的碎在桌子上。
茶妈怔了一下,走到转角的白问花咳嗽了一声,桌子跟着咔嚓一声,很灵性的也碎成了一地残渣。
钱管家见状,捋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愁道,“跟你说过,别总想把他杀了,杀不了的。”
“谁要杀他了?”茶妈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我不过试试他而已。”
钱管家无言以对,茶妈把刀收到腰间,望着远方,悠悠道,“我答应师兄了,少爷干什么都无条件支持,虽然少爷开心就好,但是如果找了个连我在暗处盯着都发现不了的二逼,你说是不是得管。”
“想什么呢,人家百花宫的。”
“我只是来验验的。”茶妈说着低头看了看满地的碎渣,诚恳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水平,配得上我们少爷。”
“啊。”钱管家明白她为何如此大度了,“你那天没听见吧。”
茶妈闻言抬头,皱眉道,“哪天?”
“前天。九蛊的毒本来无解,但是那个中医以毒攻毒,给化解了。不过以毒攻毒在少爷身上出了情动反应。”
茶妈:“……”
“那天白宫主去了。”钱管家眼神飘向别处,“咱们少爷,下边……那个。”
茶妈提着刀就要走:“……”
钱管家把她拉住:“小姐,少爷开心就好,这可是你说的……”
“我不是小姐。”茶妈脸色冷酷,“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醒一醒,你已经退居后勤二十多年了。”
茶妈:“……”
钱管家顾及她的情绪,非常人性化的补了一句:“尽管你曾经辉煌过。”
茶妈听到曾经,啊了一声,试探道:“说起来,老钱,我跟你说个事。”
“洗耳恭听。”
“那个季为客。”茶妈小心翼翼道,“好像儿时是咱们家出的。”
钱管家:“……”
噗通一声,钱管家跪下了。
“小姐……这玩笑开不得。”钱管家哆哆嗦嗦道,“真开不得……这沈掌门知道了还不得……”
“你听我说,起来!”茶妈看他这样一个头两个大,把他扶起来,道,“现在咱两家关系不错我才敢说的。北亿当年有个弟子,姓季,当年带过一个孩子进山庄,养了一两个月,半年后做任务途中死了,孩子也不知所踪。我看那季为客有八分都像他,你说……”
钱管家也听说过这事,那孩子听说是季务焕所出,姑娘与他成亲,诞下一子后病死了,孩子那时似乎才两三岁,他把孩子安置在客栈内,没想到对方早有防备,杀到了客栈,随后一把火把整个客栈烧了。
虽说季务焕不是什么高位弟子,但若是季为客身上有北亿血统,别说沈问澜,本人可能都要崩溃。
毕竟过去那些事不是玩的。
钱管家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事说出来能怎么样呢。”
“若忘无归知道这事,又拿这事做文章呢。”茶妈道,“之前说他对沈问澜图谋不轨,整个人就废了,如果又说些沈问澜替我北亿养出来一个天下第一,他不得疯了?没有这事还好,若有这事,最好还是先打个预防为上。”
钱管家觉得颇有道理,接着道:“我说怎么他初来北亿的时候好像路很熟的样子,以前那边就是给弟子习武用的,季务焕若是带着孩子,肯定要在那边走动。”
“他这名字不会就是……”
“不是。”钱管家摇摇头,道,“沈掌门门下都是为字辈,那是沈问澜起的。”
茶妈点点头,道,“跟谁说一声去?”
“老庄主吧。”钱管家道,这才想起昨天一天没看见刘苍易,“老庄主干什么呢?”
“哦,在和老周下棋。”
“……”
“和老周喝酒。”
“…………”
“和老周看风花雪月看星星,畅谈人生理想,展望两家未来。”
“…………………”
“老庄主说了,事情结束之后歇两天就让少爷当个新郎官。”
钱管家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由衷道,“他有病吧。”
☆、第 45 章
刘归望十三岁的时候再次见到了白问花。
时隔多年,当年弱不禁风只会哭啼的小孩拿起剑来,虽然还是没多少斤两,但是比起从前实在好太多了。
是初夏,临近夜晚。那天并非什么武林大会,正逢当年盟主生辰。武林盟主好歹也是江湖中的大佬,不给谁面子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各方势力都带着人来了,决门自然也在其中。
周谁往和刘苍易先在楼门口大吵了一架,原本只是不冷不热互相嘲讽,刘苍易一个没忍住,跟他大声互骂了起来。
“把自己关山上那么多年,不知道谁是自闭儿童!天上那么冷多加几件衣服啊,一天到晚那么膨胀真当自己要飞升了吗,别一不小心驾个小鹤西去了!”
“谁膨胀了我就问你谁膨胀了!?你要打吗,你想打是吗,我是看你带着儿子来了给你留点脸,在儿子面前被揍成猪以后这爹你可怎么当!?”
刘归望站在刘苍易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高人唾沫横飞,相当接地气的互相问候。
白问花那个时候就站在周谁往身后。身边站着两个人,沈问澜和林问沥。他抱着一把寻常的剑,面带微笑的看着这边。见他看过来,眼睛一亮,向他招招手。
刘归望那时已经被灌了不少关于决门的惨无人道的思想,已经形成一种极端的厌恶思维。纵然白问花那时候长得实在养眼,在这种思维的滤镜下看过去也避免不了无端散发出恶臭来。
刘归望没给好脸色,啧了一声,眼神飘向别处。
当年的盟主为人热情,大有要把他们留到后半夜的意思。刘归望一向不喜欢这种人聚在一起的场面,早早出来吹夜风了。
他站出来还没半分钟,就有个人也钻了出来。
正是白问花。
白问花笑着凑了过来,道,“你也待不下去吗?”
刘归望毫不留情,“滚。”
“这可不是北亿,你让我滚我也不会滚的。”白问花噙着笑意,吸了吸鼻子,道,“那边在卖桂花糕,你陪我去买吧。”
“自己去。”刘归望简直莫名其妙,“我凭什么陪你去。”
“我请你吃。”
“……”
“听说北亿少爷喜欢吃甜的。”白问花撩了一把乱飞的头发,转过头来,背对灯火满堂,面对初夏星夜,对着他忍着满腔委屈,小心翼翼道,“我也喜欢,所以我请你,你陪陪我吧。”
他遗忘这事儿多年,然而这几日里看来,白问花并不很喜欢吃甜的。
那天刚来北亿,蹭他的甜点吃了两口也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吃了没两口他就放下了。喝的茶都是苦的,若非说有什么爱吃的,也就是喜欢吃点辣的。想必也是山上冷,吃点辣的出汗取暖罢了。
白问花刚见面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才能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面前,若无其事的缠着他去吃点自己根本不喜欢吃的东西。
刘归望越想越觉得可笑,这个人满心的苦,一点都不会给别人看,若是他不发觉,能瞒下半辈子下来都不吱一声。
他睡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梦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看见那天手中银刃抵着白问花,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一片昏昏沉沉中,他听见房门被谁推开,又小心翼翼的掩上。刘归望睡不舒服,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看见白问花已经抵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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