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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客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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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问沥没看出他强撑着在挣扎,道:“可师弟和刘归望也是两个大男人,你看他刚刚都要疯了……你还是看着点吧,我总感觉你那宝贝徒弟对你有想法。”
“……”不错,我也有想法。
“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和他偶然一起从外面回来,撞见刘归望在偷看白师弟练剑,正好被白师弟看见,然后他俩没注意到我们,白师弟来劲了,冲上去抱着他附到耳边说了好几句,把那刘归望说得脸都红了,然后就那么亲起来了,还动手动脚来的……你那宝贝徒弟不知道为什么一脸……”
“一脸?”
林问沥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于是一股脑蹦出来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词出来:“嫉妒?渴望?寂寞?悲凉?羡慕?”
沈问澜:“……”
林问沥表情复杂,道,“我当时就感觉他想到你了,知道吗?你若没这个想法,就……”
沈问澜表情更加复杂,见他眼神询问过来,心虚的飘向别处。
林问沥正要说你要没这个想法就拉开距离,看见他这样脑子里嗡了一声,迅速与他拉开距离:“你不是吧。”
沈问澜抹了一把脸,别过头去不敢看他那求证的眼神了,“我是。”
林问沥:“……所以嘴对嘴喂药……不是情急所迫?”
“不是……是我想亲。”
林问沥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唇动了半天,可算憋出来一句话来:“所以……你早知道……”
沈问澜艰难的点点头,“我好久以前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换句话说,这俯视整座山的决门掌门在过去一直是带着有色眼镜看门徒季为客的。表面上道貌岸然,脑子里不一定在想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看着人家孩子练剑,说不定心里早就把他手里那把木刀想出了别的使用方法了。
林问沥顿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沈问澜一看就知道他想歪到姥姥家去了,正想解释点什么。然而还没接着说些什么,头顶一阵喊杀声。沈问澜把要出口的话咽下去,转身跑向另一边,道:“回头再说,你先去找他,我的事要是他不信就别提了,先去帮他。”
林问沥一下蒙了,他一心以为沈问澜会跟着一起去找季为客。心道你丫真的爱他吗,不自己去找让我去找?他爱你啊又不是爱我?我去管个什么用啊?你看看人家白问花怎么对待刘归望的,你学着点能死吗?
林问沥只能心里叨咕几句,不敢真的说出来给他听,转头也硬着头皮上楼去看情况了,心里禁不住替季为客骂道。
沈问澜,大猪蹄子。
刘苍易虽然心疼,但还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活该,该,长记性了吧?”
刘归望疼的咬牙切齿,心道这他娘真是亲爹,知道能出来就是死不了,站在一边看热闹似的冷嘲热讽。他疼得恨不得当场咽气,又舍不得白问花,只能抓紧点获得点安慰。
白问花也知道他想什么,一手抱的死紧一手开着千里音,然而开着千里音的手被他死命拽着颇为不便,又舍不得凶他,只能道:“你别拽袖子了……我哪都不去,跑不了,你实在要拽就换个地方……。”
白问花突然就卡壳了。刘归望倒是听他的话下滑了一点抓住了布料,然而换的地方更不合适,白问花沉默一会儿,估计他疼得脑子都不好用了,也不知道自己抓的是哪。到底还是叹了口气由他去了:“行,抓好了,别松手,真别松手。”
刘苍易望着刘归望抓着他腰带上的手,冷嘲热讽都给惊没了:“……真的,这傻儿子给你了,找什么姑娘都没你用心。”
白问花没说话,刘苍易接着补了一句,道:“姑娘也不会把他从这种地方背出来。”
“姑娘也没力气抱他这么久。”白问花随意调侃了一句,手上白光一闪,正好连上了沈问澜。
沈问澜无意与他对话,他那边能听见忘无归的声音。
忘无归在房间里以食指敲打着桌子,并不着急,云淡风轻道:“你说外面在打?”
“是。”一名弟子回答,“代谷主与元教主分为两派,在楼前展开战斗。”
忘无归冷笑一声,眯了眯眼,“然后沈问澜还把地牢毁了……是吧?”
弟子听他冷笑心中直冒冷汗,硬着头皮回答:“是……”
“正如我所料。”忘无归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茶,“本来从一开始就驯服不了沈问澜,不过确实是快了些……他们到哪了。”
“已经杀上第四层了……”
忌界楼共八层,忘无归身处最高处的第八层。季为客既然已经杀上了第四层,就是直接来取他项上人头的。忘无归冷笑一声,道,“让他慢慢杀,外面也先打着,我先不急。”
弟子闻言愣了一下,“但是盟主,沈问澜不知所踪……”
“急什么。”忘无归又拿出两个杯子来,倒上茶水,“有客人来,不得无礼。”
白问花这头听得心里一紧,心道别是沈问澜被发觉了。沈问澜心里却平静如水,若是他被发现了,只可能拿一个杯子出来,如今拿了两个,怕是还有别人。
果不其然从暗处走出两人来。一人身着黑衣,一人身着红衣。腰间各挂着玉佩,均是泓教标志,眉间也各点了如血朱砂。
泓教护法,轻雾重隐。
二人冷声道,“轻雾重隐,见过盟主。”
二人脸上全无平日对武林盟主的敬重。沈问澜看一眼就知道他俩定是知道了什么,这可是拉拢老门派泓教的好机会,但出不了声音,只能期待白问花机灵点,知道把这千里音扔到元老头脸上去。自己家两个护法都进来了,他总该知道事情多严重了。
白问花确实不辜负沈问澜对他的期待,手上发力,一掌把千里音推到楼外战场中心,正和周谁往打得如火如荼的元倾被扔了一脸千里音,正要发作,就听他平日里的左膀右臂掷地有声的质问忘无归。
“你复活九蛊邪教,是要做什么?”
“又不知从哪收了如此众多的实验体,可真是居心叵测!”
那头忘无归轻笑一声,并不意外被查到,道,“何出此言?”
“地牢如今已被全毁,地下面目全非尽览!你在这儿的所作所为我二人已全部收入眼底!”轻雾厉声道,“你靠一张好嘴迷惑江湖众人,到头来暗中做这种事!”
忘无归淡淡道:“那些实验体都是难民。”
“所以?”重隐冷声道,“难民就可以被当做小白鼠做实验了吗?”
“当然不是。不过在说我之前,为何不先说自己看到了什么?若是尽收眼底了,你们也看见了吧。”忘无归笑了一声,道,“我叫人控制住沈问澜,他身上都是吸入一点就致死的毒,然而他干了什么?他没事人一样身披奇毒,毁了地牢。”
忘无归特意停顿一下,才缓缓接着道,“你说,那是正常人的行径吗?”
沈问澜对这话无语半晌,心里道了句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是正常人。
那忘无归笑一声,拔剑劈开身后墙壁,不管尘土石沙飞扬,纵身跳出,一举跃进战场中央,一剑把横在元倾面前的千里音劈了个粉碎。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地上,在血沙中风度翩翩。
千里音与白问花神经相连,这一劈白问花一个不稳,差点没跟刘归望一起当场倒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忍住仿佛从骨头里向外炸开的疼,那掌着千里音的手一下失去了知觉。他咬着牙,还记得怀里抱着个人,艰难万分的从牙缝里挤出句没事来。
刘苍易伸手扶了他一下,忍不住道:“他要干什么?”
“不知。”白问花疼的头皮发麻,道,“沈师兄说,遥远若活下来,某一方面就是无人能及的天才。他在剑法方面制霸江湖,当真是无人能及。我看这忘无归剑法平平,他天才在哪?”
刘苍易由衷道:“应该是嘴。”
白问花:“……”
他话音刚落,突然又一人从楼中杀出来,与忘无归一样,把墙直接劈出个大洞来,碎石稀里哗啦的落了下去。比刚刚不知道强了几倍的剑气劈头盖脸的朝忘无归脸上招呼。
忘无归有些狼狈的躲开,堪堪扛住迅速杀出来的破晓剑。季为客见他抗住,旋起一脚把他踹出了数十米,忘无归应声撞到墙头上,墙壁受到冲力崩碎,活活被忘无归撞出个大洞。
看得周谁往嘴角一抽,不禁嘀咕道,“我靠,真疼。”
季为客不给他松懈机会,反手就一道剑气劈过去。他眼睛红了一圈,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撕扯着嗓子喊道。
“沈问澜呢!!”
☆、第 39 章
忘无归堪堪躲过这来势汹汹的剑气,不禁心中抹了一把冷汗,心道这季为客明明被他间接推下神坛,躺在下水沟里五年之久,五年间剑都没碰过,杀回来怎么还这么能打。
忘无归跳到另一头高处。季为客没停下,他打起来除了沈问澜简直六亲不认,怕是他亲师兄庄为辽站在面前都不会手软。
忘无归见他杀来,悠然自得的拍拍衣服上的灰,默默将手上黑色手套褪了下来,悠悠道,“你还真没变。”
季为客上前一剑刺向他喉间,忘无归偏头一躲,并不与他硬碰硬,开始在破晓剑下灵活的躲来躲去。
“还是沈问澜的一条好狗啊,不管怎么打都这么护主?”忘无归功夫全在嘴上,手上一把剑四两拨千斤地接下他来势汹汹的剑,“就算他要杀你,你也准备为他去死,是不是?”
季为客知道他说的是五年前的事,这事儿确实一直是他心里一个疙瘩,然而沈问澜一直不提,他也不愿意发问打破目前这种平静。
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提是一回事,被别人挑出来是另一回事。季为客听见他这么说,手上的剑瞬间有点发抖,强撑着坚定道:“不是。”
“当真不是?”忘无归见他面色有些苍白禁不住笑了,“你知道吗,你确实很难搞,年纪轻轻就是天下第一,打遍天下未尝败果。可能跟你师父有关系,他若想出头,不比你差。我必须让沈问澜死,所以本想吹吹枕边风,让你利欲熏心,借刀杀人,把沈问澜捅了……谁知你对名利地位金银女人都没有兴趣。”
“……不是!”
季为客心中发慌了。他瞬间明白了忘无归要说什么。也从未知道这点小心思居然曾被外人看破,心间一失衡,手上破晓瞬间重如千斤。他面色一滞,忘无归一眼看破,一举将他手中骇人铁刃挑飞,顺势一下划破了他的手掌。
“你对武学造诣并没兴趣。若有需要,你连盟主都可以不要,后来我发现,你独独对待沈问澜态度有变……就像现在这样。”
忘无归凑近手无寸铁的他几分,距离极近的一字一句诛心断肠,“沈问澜这三个字,似乎不只是师父那么简单,我说错了吗。”
“你有别的心思,你有一份见不得人的心思。”
季为客捂住满是鲜血的右手手腕,连连后退几步,不敢再去抬头看忘无归。他把这么一份心思层层包裹埋得极深,未曾想到早就被人拆了个一干二净,如今更是扔到众人面前,这一片不堪入目的污秽掐住他的项颈,一阵窒息。
忘无归笑了几声,根本没什么不敢说的,知道正如自己所想,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沈问澜知不知道,他的宝贝徒弟拿什么眼光看他的?想被他摸、想亲想抱想上床?他知道了会怎么样,不,他早就知道,他只是仗着你有这想法绑着你,为他所用,成为他的利刃,他的后盾而已。”
季为客被说的愈发无地自容,忘无归缓缓伸出手去碰他的脸,他指尖上泛着黑色斑点,甚至还在皮肤下缓缓蠕动。
“他想让你去死,你是他眼里的贱种。”
季为客僵在原地。
“天降猛男!!”
庄为辽见师弟要完连忙暴喝一声从天而降,剑气卷风而来,打破这阵单方面的嘴强吊打,而后一边对剑一边嘴上喋喋不休的骂:“你才想让他去死,你他娘才贱种!一天到晚就你有张嘴就你能叭叭,你是长舌妇吗?臭不要脸,恬不知耻,背地里说人坏话小心出门掉坑!”
忘无归被迫收手又被迫与他对剑,不禁啧了一声,见周围一圈人还愣在刚刚听见的消息里,心中更怒几分,喝道:“愣着干什么!他们居心叵测!此刻应当将他们一网打尽!”
代苍南表情扭曲,心道这他娘的忘无归真是舌灿莲花,诗词歌赋都没他说的漂亮,怕不是投胎的时候嘴里叼着花跳下来的。一看根本不敢抬头的季为客,就知道这神挡杀神的又被抓着软肋,算是废了。
他再抬头看一眼元倾,这老头犹豫了,正和江湖众人一样摇摆不定。代苍南狠一狠心,喊道,“忘无归刚刚说了什么你忘了吗,他是复活九蛊的始作俑者!?”
忘无归早准备好对词了,张嘴就来,“我九蛊邪教也非邪教,若信我便信,信不过我,大可与这沈问澜同流合污。正如我方才千里音中所说,沈问澜身中数种奇毒安然无恙,真能信他吗!他若说决门不该招致今日,我九蛊一派也实乃无辜!我走到今日,就是为了向他决门与北亿雪恨!”
这一派慷慨激昂的说辞劈头盖脸的又把轻雾重隐说蒙了。确实是这个理,沈问澜说自己无辜,然而当年自己家临阵倒戈把季为客砍了的是他,几年后又查清说是北亿干的也是他,北亿把他打成如今这样,算是自作自受。
九蛊也只是江湖上一个小势力,当年只听闻在人身上做实验,究竟如何也只有决门与北亿的老人知道。若是真有隐情,以九蛊的地位,实在是连在江湖两大门派面前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忘无归这一通话也说得过去。
元倾与他的左右护法交换了眼神。
下一秒代苍南以扇拦住了轻雾的刀,另一手以剑拦住重隐的刀,“……”
“我相信忘盟主。”元倾悠悠道,“你过河拆桥,私通恶人沈问澜,今天就让你死在这!”
代苍南没忍住心里一阵问候元倾的祖宗十八代,迅速松开双手向后退一步,左手开扇右手执剑,开始咬牙切齿的一挑二。
元倾转头看了一眼。江湖众人多为接受忘无归的解释,自发的回到了战斗状态。他环视了一圈,确定没几人倒戈后放心的笑了声,也拔刀出来,上去帮自己的左膀右臂,要让他代苍南脑袋搬家。
老头刚上前一步,突然从忌界楼楼中飞出一把出鞘的剑来,横插在了他和代苍南中间。
剑身纹路复杂崎岖,周身带起一阵风。
正准备欢乐三打一的元倾愣了三秒:“这谁的,有点眼熟。”
左护法轻雾顿住:“……教主,这好像是凝风。”
右护法重隐停住:“回教主……凝风是决门掌门的佩剑。”
正打的狼狈不堪的代苍南瞬间欢天喜地的召唤沈问澜:“沈掌门!!揍他们!!!”
周身本带着些许瑟瑟寒风的凝风仿佛是被这句话召唤了一样,瞬间以剑为中心呼啸着卷起凛冽寒风,声音如同鬼泣,卷着黄沙与未干的血,剑身发光。
这一片卷天卷地的风中所有人都站立不稳被迫停下,赶紧抓住身边的东西,否则就要被卷进去了。
白问花一把把去傀深深插进地里,抱好了怀里的人,抓着剑不放手。刘苍易差点被卷进去,好在被卷走之前抓住了周谁往。庄为辽本就在这场恶战中受了点伤,一下被卷了进去。
季为客抓住破晓,这剑重如千斤,他手上又受了伤,一下吃痛也咬着牙抓牢了——被卷进去定会被沈问澜抓个正着,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有点没脸见沈问澜。
一边沈问澜见差不多了,默默地把剑□□,风声应声停下。
除了决门这几个几乎都被卷进了这一场豪无人性的风暴中,但忘无归除外。他看了一眼沈问澜,慢慢悠悠道,“沈掌门,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问澜破天荒冷笑一声,道,“不过想给你点颜色看看,没想到你底子还不错。”
四周七零八落的落下了被这风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众人,就连刚刚闹得厉害的元倾与代苍南,还有左右护法轻雾重隐也不例外。元倾感觉一把老骨头要散了,只能瞪着一双眼。
“我先开门见山的说了。”沈问澜一边褪下上衣,一边压抑不住怒意道,“在座的诸位,你们是把脑子落在逍遥谷了?”
自然没人回答他,都被他那一把凝风吹了个半死不活。
季为客太过用力,右手已经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皮肉向外翻着,实在疼痛难忍。
他握着右手手腕,整只手都在发抖。季为客抬头看着沈问澜,眼中仍旧发红,完全没有一丁点喜悦。
他看见沈问澜褪下上衣,缓缓露出的后背上有许多年前受伤留下的疤痕,有尚新的伤痕。最刺眼的是那后脊骨在白皙皮肤下发着格格不入的黑,如同一杆黑枪硬生生将他整个人贯穿一般。
沈问澜缓缓道,“看见了吗,这是一根毒骨头。”
“治不好了,这辈子都这样了,这就是所谓实乃无辜的九蛊,对一个四五岁孩子做的事。”
“我是遥远。”沈问澜一字一句道,“我是遥远昭昭,但为决门而战。”
他转过头来,望向季为客,“我是这座山的利刃,是你的后盾。”
“听话,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 太感人了吧,我居然写完了
☆、第 40 章
四十章
“绝了。”代苍南瘫在椅子上,“真的绝了。”
沈问澜一下一下磕着角落里的柱子,一句话都不想说。
“别在那自闭了沈掌门,这可怎么办。”代苍南嘴角一阵抽搐,道,“他这也……”
“闭嘴。”沈问澜道,“你让我安静一会儿,我想自杀。”
半个时辰前。
忘无归在一片寂静声中拍起了掌,一下一下规律而又显得突兀。他拍了好一会儿,才毫不慌张地道,“沈掌门好觉悟,不过,你那身上的毒骨头究竟是不是毒骨头,也不好说吧。
我九蛊神教就因为如此才被认定为邪教,这实在是个误会。还请诸位听我一言,我等虽以蛊毒闻名,但正所谓是药三分毒,若用毒适量,也可救人,甚者还可开发人身上的未知能力。
我看沈掌门身上这些,怕是当年我九蛊小心用毒,以毒为药引救人所出。当年我九蛊捡来身患不治之症的孩童,却被人认为是实验体。没想到沈掌门恩将仇报,如今还反咬一口,那药不止三分毒,若要与沈掌门体内不治之症相抗,以毒攻毒,自然三分毒不止!我九蛊神教信奉以毒攻毒,本想以毒之路普度众生,不想当年你恩将仇报,不但在遭人误会之时不发一言,更在当年趁混乱弑我族人!”
“信我者,同我而战!”忘无归冷笑一声,道,“若要与其同流合污者,在下绝不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日后要与尔等决一死战!”
沈问澜向来动手不动嘴,正要上去把他按地上揍一顿,忘无归知道他作风,一针丢向季为客。
待沈问澜脚步一转以手挡住那自然涂了毒的针后一回头,忘无归理所当然的没了影子。
沈问澜被一针贯穿了手骨,针头从手背上钻出个头来,血滴落一二。
沈问澜抬头看看满地哀嚎的人,正各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
沈问澜突然脑袋嗡了一声。
“是我的错,”沈问澜老老实实的反省,“我不该卷那个风……那风卷了一堆仇恨来,他本来就说得毫无破绽,如此一来更不会有人信我。”
“不是你的错。”白问花道,“你要是看着自己两个徒弟要被染毒还能和和气气的出来,我都要把你从掌门的位子上揍下来。”
当时的确千钧一发,庄为辽也好季为客也罢,两个听见沈问澜的名字都静不下来。庄为辽虽然不像他师弟一样,但沈问澜人在楼里生死不明,季为客在眼前处于下风,无论多冷静也会一时上脑,更别提当时他在战场里杀了不少人,脑子一时不清醒实在正常。
代苍南也当时被他一下给卷了进去,此刻全身是伤,嘴角一抽,道,“现在江湖上已经炸了,大部分人站在了忘无归那边……真是服了,当年浩浩荡荡喊打喊杀,一听是现今盟主,全倒戈了。”
“这个不用担心,过几天能跟他拼个五五开。”刘苍易说着嘴角一抽,道,“……归望肯定有办法。”
白问花脸色一黑。
刚说到刘归望,外面探了个头进来,老钱着急道:“白宫主!苏中医叫你!”
白问花黑着脸,转头对沈问澜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抬脚就走了。
代苍南忧愁道:“刘庄主没事吧?”
“没事。”沈问澜还是那句话,“要死早死了,能撑到现在就死不了……再说苏槐把他叫去,估计能百年好合长命百岁了,可惜贵子生不了。”
“……”
沈问澜此刻端着右手,他当时毫不在意的快刀斩乱麻的一把把针拔了下来,结果瞬间鲜血飞溅。本来季为客脸色就不好看,一看那血不要命似的喷,眼看就要爆炸了,谁知张张嘴,什么都没说。
沈问澜一看那血喷这么厉害都准备好当着这么多人被他骂了,一看他什么都没说,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季为客剑都没拔,抬头颇为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沈问澜讪讪收起凝风,走过去把破晓替他拔了也走了,没回头看那一地仇视的目光。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沈问澜道,“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等刘归望活过来再说,都是脑力活了,我不管了。”
他刚说着,白问花黑着脸进来了。
沈问澜没看他脸色,道,“怎么了?”
“……师兄。”白问花抹了一把脸,道,“你带回来的可真是个好中医。”
沈问澜心里咯噔一声。
出事了?
苏槐当年是和他差不多同时进去的实验体。他当年体质更胜一筹,才被叫做遥远。若他当时没出现,遥远毫无疑问是苏槐。
苏槐当时虽每日尖叫哭啼,但也撑着一口气没死,好说歹说也算半个遥远,才能方面应该不差才对。
他正想着,白问花就道,“他说这毒无药可解,只能以毒攻毒,不知会出现什么反应……结果。”
白问花突然笑了,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他说,有情动征兆。”
沈问澜正心惊胆战:“……”
刘苍易手里的杯子啪的掉了:“……”
白问花笑意越来越深。反正刘归望没危险了,如今又天降好事,何不在愁云中来点旖旎甘霖滋润一下干裂土地。但沈问澜不这么想,他抽搐一下嘴角,道:“你知道你看起来笑得很变态吗?”
白问花眯着眼,眼中放出了看上去很不好的光芒,“我这个人本来就很变态。”
沈问澜:“……”
刘苍易:“…………”
“一炷香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就是来和你说一声。”白问花活动了一下臂膀,活动了一下指关节,“我一直觉得,其实我手指挺长的,就是不知师兄有没有那个。”
刘苍易:“……………………”
沈问澜嘴角一抽,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瓶,“拿去吧……万一得……扩,那啥,嗯。”
“好嘞。”白问花就等他这个,拿了就脚底生风溜了,“我就知道你有,拜!”
刘苍易默默离开了座位:“我去给我儿子上个香。”
周谁往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问,最后还是把如刀的目光放到了沈问澜身上:“什么东西?”
沈问澜声音发虚:“……软膏……”
“拿着做什么?”
沈问澜:“……那个,备用?”
“给谁用?”
“……那个,师父。”沈问澜心虚的看向别处,“徒弟……都是成人了,万一在那方面迷茫,做师父也得……”
“你觉得哪个男人要软膏吗!!!”
沈问澜:“……要的吧,特殊情况……”
在场人瞬间联想到了忘无归的话。
仔细想来,从来都只觉得只是沈问澜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才会多看几眼态度有别,但向来懒得探究。被忘无归这么一挑,似乎从前那些这二人相处的画面都有点不对头起来,总归不是师徒间该有的相处方式。
代苍南惊了:“所以忘无归说的不是假的??那小子真的对你有想法??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沈问澜抹了一把他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颇为嫌弃道,“好久以前我就知道了,你觉得你养个徒弟会没事闲的看看你然后摸摸自己嘴吗。”
代苍南:“……不会。”
“这边事儿办完了,我就回去办办自己的事儿了。”沈问澜说罢,也抱着凝风出去了,“小孩养大了,不太好弄。”
苏槐站在床头,果不其然,床上人的表情从生不如死的地狱一下子掉进了旖旎的温柔乡。喘不上气的呼吸声缓缓变成了喘息,他将整张脸埋到了枕头里,耳尖泛红,浑身发抖。
苏槐心里有数了,知道自己实在不该看,便抬脚走了出去。正好迎面撞上白问花,只向他点了点头。
白问花知道什么情况了,也点点头,“没事了?”
“没事了。”苏槐道,“这附近下人我帮你散了,我马上走。”
白问花朝他笑了一下,便匆匆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苏槐离开之后准备去帮沈问澜看看,找了半天没找着人。反正他自愈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也懒得管那些,干脆打听了逍遥谷受伤弟子的安置地方,去打下手了。
沈问澜抓着头发,发愁。
他几乎每抓着一个下人或弟子都要问一句。
“知道季为客在哪吗?”
全是清一色的摇头或者“不知道”。
真是长本事了,还会玩失踪?
逍遥谷地大物博,藏到哪都有可能。只要他不想让沈问澜找着,估计把逍遥谷翻个底朝天都没个影子。
沈问澜一阵头疼,挂在腰间的破晓突然动了一下。
沈问澜:“……”
破晓又动了一下。
沈问澜低头看了看腰上的剑,破晓在他的目光下动了好几下。
沈问澜:“……你想表达什么。”
破晓气愤的铮铮作响,并且还疯狂晃动。沈问澜看得一头雾水,剑动是什么意思,他实在是不明白。
凝风见状,突然晃了一下,似乎是在叹气。
沈问澜更加一头雾水,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竖着挂着的凝风剑一下子自发的横了过来,把他整个人都扯得换了个方向。
紧接着,不由分说带着他在逍遥楼里低空飞行起来。
沈问澜:“!!??!?!”
破晓剑很开心,闪烁着寒光作响。
凝风把他带出了逍遥楼,直接冲进了一间小院里。而后一个急刹车,直接把他甩到了墙上。
沈问澜直接从墙上一头栽到了房间里闲置的干草堆上,捂着腰咬牙切齿:“……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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